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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活受罪+长相守(H) 作者:鱼香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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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受罪+长相守(H) 作者:鱼香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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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等到日落,眼见已过了戌时,却仍未见人影,只以为他有事在身,今日想必是不会来了,便加了件厚衣裳,锁了院门,打算如往常一样,去镇上赌坊打发过这个孤年。

    秦敬的师父虽是高人子弟,却大隐隐于市,位任司天监监正,是货真价实的朝廷命官。而今国力虚空,朝中也是人才凋零。天子愈是无能苟安,愈是相信吉凶之兆,故而秦敬的师父不但要掌观象衍历之务,尚要负责卜筮巫祝之事,逢年过节正是最忙的时候,自是得不着空闲来看他这个徒弟。

    往年秦敬都是一个人过节,又嫌山中冷清,便一直泡在赌桌上打发时光,心道好在世上还有这么个一年到头,天天开门纳客的地方,热热闹闹的,同些素不相识的好赌之徒一块儿辞旧迎新,也是不错。

    “秦大夫这是要去哪儿?”

    秦敬锁好院门,出谷走了几步,突听身后问语,愣了愣,方转身笑道:“赶早不如赶巧,你若再晚来一步,可就见不着了。”

    “不是叫你等我。”沈凉生走前几步,面色如常,语气却已带上些许不快。

    “我等了啊,”秦敬眼见他走近,赶紧为自己开脱,“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你来。”顿了顿,又软声补道,“沈护法,你可知等人的滋味最是难熬,心中七上八下没个着落,”伸手握住身前人的手,低叹一句,“等到最后便等怕了,不如不等。”

    “…………”沈凉生反握住他的手,沉默片刻方道,“下回不叫你等就是了。”

    冬日山间野风呼啸,两人在暗夜中手牵手地站着,倒真有几分相许相依的味道。

    可惜沈凉生不晓得,秦敬却是一清二楚,下回自己仍是要等。自出生之日起,便注定要等着这么个人。

    等他押着自己付上死路。

    “沈凉生,陪我一块儿去镇上吧,”半晌秦敬先抽回手,起步道,“我那儿也没预备现成的东西,到了镇上,若有还开着的酒楼,我们一起吃个年夜饭。”

    “既是瘦了,便该按时吃饭,”沈凉生干脆打横抱起他,飞身往山下掠去,“亏你还是个大夫,这么点事儿还要别人教你?”

    “不是一直等你?”秦敬靠在沈凉生怀中,口中不依不饶同他玩笑,“米都淘好了,就等沈护法你洗手作羹汤,再煮一次白粥给在下暖心。”

    “莫要贫嘴。”沈凉生脚下不慢,手中将他又往怀中按了两分,避开扑面夜风。

    到了镇上,却也找不到什么还开着门的饭馆酒家,秦敬想起赌馆门口那个也是常年无休的面摊,带着沈凉生寻了过去,结果看见赌坊门面又手痒,讨好问道:“你看我也不饿,先陪我进去赌两把成不成?”

    沈凉生斜了他一眼,还真陪他走了进去,立在赌桌边,看秦敬同一帮人凑在一块儿押大小。

    除夕仍泡在赌坊里,不肯归家团圆的主儿都是十足十的赌鬼淘生,一个个俱红着眼,呼大喝小之声此起彼伏。

    秦敬虽也好赌,到底披了张斯文人的皮,立在人群中,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模样,手底却不似面上神情那般有把握,几把下来输多赢少,却也不见如何沮丧。

    “你这把押小,可是又输定了。”

    秦敬听得耳边低语,侧头方见沈凉生已站到自己身后,便也轻声低问:“你听得出来?”

    “你说呢?”

    秦敬笑了笑,心道你内力精深,自然听得出色面大小,口中却只回道:“未知方是乐趣,知道了反没意思。”

    沈凉生不再多言,下一把却握着秦敬的手,替他做主押了大。色盅掀开,果是开的大,秦敬敛去赢的碎银,人反离了桌边,摇头笑道:“我的钱又不是你的钱,你管我是输是赢。”

    “你连人都是我的,还要在这上头嘴硬?”

    秦敬闻言诧异地扫了沈凉生一眼,心说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多话,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走吧,你帮我赢钱,我请你吃面。”秦敬也觉着这么下去没什么意思,扯了扯沈凉生的袖子,先一步出了赌坊,走至面摊里头坐下,继续同他闲话,“说来倒是每年除夕都会在这儿吃一碗面。开这面摊的大爷是个孤老,家中无妻无子,所以过年也开着,多挣几个小钱。”

    沈凉生点点头,并不答话,只等面上了桌,两人各自取了竹筷开吃,便算一块儿吃了顿年夜饭。

    面摊支在赌馆门口,正是靠山吃山。尤其是这当口儿,来的都是耐不住腹中饥火方出来扒碗面,转头又扎回去再接再厉的赌鬼,个个俱是狼吞虎咽,吃完便走,唯有秦敬和沈凉生没什么急事,静静坐在摊子一隅,慢慢对桌吃着面。

    昏黄如豆的灯火下,周围人来了又去,都与他们无干。便连那间灯火通明,喧嚣嘈杂的赌馆也似离得越来越远,只剩下两个人,两碗面,与一小方宁静祥和的天地,渺茫地浮于红尘俗世之上,同灶上煮面的水汽一起愈浮愈高,愈飘愈远。

    仿佛可以就这么一直高去星边,远去天涯。

    不过说到底只是一起吃碗面罢了。细嚼慢咽将面吃完,秦敬会过账,说想先走走消食,两人便出了面摊,无声走了一段,穿进一条窄街,抄近路往镇口行去。

    街道两旁俱是民宅,门扉紧闭,里面想必正是合家团圆的光景,透过院墙隐隐传出些欢声笑语。

    秦敬想起师父尚未入朝为官时,也曾同自己一起守岁,而自己那时仍是个不懂该如何坦然赴死的少年,一边勉强塞着不爱吃的饺子,一边强词夺理道:“师父说魔教猖狂,可多半只杀江湖人,既然百姓无忧,干吗非要赔上我这条小命?”

    还记得那时师父边为自己夹开饺子晾着,边轻叹道:“江湖一乱,魔教独大,与朝廷分庭抗礼,天子可能放任不管?现下外族虎视眈眈,只怕这头朝廷对内用兵,那头边疆就起战祸,到时就不止是江湖人的灾劫,百姓也要跟着一起遭殃。”话说到最后,却又转言劝自己道,“再多吃两个。”

    后来师父入了朝,将他老人家自己也算进了棋局之内,而这过年的饺子,便再没机会一起吃过。

    秦敬脑中想起旧事,脚下步子不自觉越来越慢,沈凉生亦不催他,只陪他一起慢慢走着,一里窄街走到一半,突见两侧院门络绎敞开,原来已到了放炮迎新的时候。

    有家孩童胆子大,让大人执着鞭炮,自己执香点了,听得噼啪炸响方捂耳跳开,哈哈大笑。秦敬步子稍停,在一旁看了会儿,一时心中暖意融融,说不出的平安喜乐。

    沈凉生也随他停下来,静静站在他身侧,眼望见他面上笑意,心里也有片刻异常安宁。安宁得仿佛重回初见那刻,自己睁开眼,便见到另一个人,另一双眼,认认真真地望着自己,对自己说雨下不久,说活着很好,说我愿救你,你意下如何?

    鞭炮声声,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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