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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 章

    心轮 作者:蓝措

    第 9 章

    穹奇很少主动来找他们的神主,此刻尚未醒来的兼美正在人间,被大大刺激而处在失去理智的边缘,究竟该不该落下一道雷惩戒兼美,穹奇决定还是问一下神主。风源氏正在永泰殿闭目养神,殿堂四面瑹壁上均是墨色的字。风源氏每次缓缓呼吸,字都会变幻一次,而变幻的这些字则是三界之中过去、现在和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风主,兼美的事情,请您定夺。”穹奇低头,等在一边。

    风源氏说:“清举叫我神主,你叫我风主……不过我更喜欢你的称呼方式,让我有种感觉,像是在说神主就是我风源氏一样。呵呵。”

    穹奇没有表情,再将头低了低说:“神主,兼美心轮逆转,人界大乱。臣下是将其接回还是就地惩罚,请神主定夺。”

    “哦……”风源氏听到穹奇换了称呼,兴致便也减了几分,他又闭上眼说:“魔界的小鬼刚到人界,让他去会会兼美。搞不定了,爷亲自出马。”

    “臣下告退。”穹奇没有废话便要告退。

    风源氏摆摆手,穹奇立刻快步离开,一刻都不愿意多停留。风源氏笑笑,睁开眼睛,看着瑹壁上转瞬即逝的文字,魔界□部族的小鬼……呃……竟然不理他神主的旨意擅自偷懒躲在一个山洞里面睡觉?!风源氏叹口气,给自己身上加了一件白色厚披风,点了地飞出永泰殿,顺便拎起刚走不远的穹奇踏着一片云来到人界。

    数九寒天,滴水成冰。普天之下本来都为张灯结彩,庆祝新年和青相大婚这双喜之事。怎料一天之内,花烛变灵堂。皇城那黑色的城墙,紧闭的宫门,冷然面对一墙之内撕心裂肺的惨叫。大火蔓延,遇水不灭,不到烧光最后一个沙尘便不会停止。兼美死死的盯着青志泊仿佛睡着的容颜,心中已无所想。只知道,他在按照人类的习惯,对越是重要的人,就应该给越多的东西作为陪葬,怕到了那边过的不好……

    “心亭,一个人总是不过好的,兼美这就给你……”兼美想,远远多于一个男人、多于人类能够给的!

    “权利,财富,荣誉……莫要推辞了,这些是心亭应得的。除此之外,这满城百姓,还有那城外冷泉水……塞外长河落日;江南妖舟媛女;中原桃花美酒;漠北走沙飞燕……还有……”兼美叹口气,还好只是瞎了右眼,自己若不是看着那柔和的嘴角该如何知道心亭是否满意?

    兼美将青志泊往自己的怀中收了收,口中唱起一曲古老又单调的曲子,那是凤凰花妖的命定暗语,若要给心亭那么多东西,他也只有拿自己去换了。

    经年不起波澜的冷泉水此刻起了水泡,天崩地裂的巨响,帝都开始下陷,周围的丘陵山脉也开始缓缓移位。禽鸟疯鸣,走兽悲吼以及人类那渺茫的声音都不过在说着“绝望。”兼美感到身体像是被打开,所有的一切正迅速流失,就连紧抱心亭的双手也失去了。兼美眼睁睁的看着心亭的身体飘落,跌进凤凰树下一道极深的裂痕之中,仿佛一团火消失在黑暗之中,兼美心痛。

    “若是有你陪我到最后该多好……心亭…………”兼美有了一点遗憾,然后他感到自己也坠落了,只不过不是往下落去,而是浮在半空中,原来身体已经没有了,遮天蔽日的飞灰之中,仅剩下一点橙色的光芒。

    风源氏看到如此狼籍很是不满,但是眼前还不是惩戒这个不知轻重的兼美的时候。最主要的是恢复这乱七字也无非成了延续许多年的天灾人祸,人类遭受着毁灭性打击。

    风源氏扔掉披风、脱去外袍,又飞身去了熙暤塔。熙暤塔隐于云端,平日众神官可看到熙暤塔的塔尖,却从未有人能够靠近,也唯有风源氏可轻易进出。熙暤塔无塔座,仿佛塔的最低端是在天下面。风源氏反正也没有走正门的习惯,塔无门无窗也难不住他。

    只是每当风源氏进入熙暤塔便会感到略微吃力,因为塔内属性混沌,稍有不留神便会被这混沌之态同化,一切神迹便无法在塔内实现。这塔之于风源氏的作用也便只有一个,用混沌之气包容其他三界之气,让一切恢复如初。

    风源氏不知道自己在塔里呆了多久,当他恢复神智回到永泰殿后,穹奇已经完成任务等了多时,清举带着苏醒的兼美刚刚在永泰殿坐下。

    风源氏有些疲惫,已经许久不用这精神之力是太过生疏了?不,是人界乱的太离谱了!想到这里,风源氏眼中闪过一道利刃刺向兼美。兼美神情有些落寞,安静的想着自己的事情。清举说:“神主,这次苏醒的是兼美的真元。不知让兼美担任何职?”

    风源氏说:“兼美,本来让你自妖族降生,体会人间百态,是希望你能贯通九心,得以轮义,能超越一己形躯之私,无执着,无私欲,早早的担任司士一职。但是你却一意孤行,放纵自己,此次人界东方大乱,都因你的恣意妄为,尚未苏醒就动用神官之力,逆转心轮,失去了控制。地动山摇,湖泽移位,多少人因你丧命!兼美,本尊就让你掌管除却人类、妖和魔之外一切事物。天天面对着死气沈沈的东西可以让你的那点执念消磨消磨!”

    风源氏又对穹奇说:“我们去一下魔界。魔族的魔王一直想要一种神力,这次魔族表现很好,我就将追溯往昔这一能力赐给他们。你去为我护法。”

    穹奇知道护法不是容易的事情,便念了一个决,一身赤色软甲顿时威武了不少。风源氏对清举说:“人界的东方有树乔松名曰麒麟,三百日之后,你去那里主持礼制,确保人界东方文明德育不会消亡。”清举记下了,和兼美目送风源氏与穹奇离开。

    神界一日,人界一年。兼美得知那日大劫中惨死的亡魂都已被抹去记忆还阳了,便偷偷用仙法找寻青志泊。可十日已过,毫无收获,生不见人,死不见魄。兼美问了清举无果便偷偷到了人界,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通过仙法细细寻遍了人界的山川河流、村落城郭,终于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自西方一处冰川山脉传来。

    兼美带着狂喜赶到,小心翼翼的移动着山脚下的一块巨石,却只见冻土之中的一把折扇。打开折扇,凤凰花跃然纸上,那夕阳般的颜色像极了青志泊最后的身影。兼美用发抖的手摩挲着扇面,在觉醒之初的那一抹混沌立刻变的明了。此时此地,这种渴望心亭尚在人世,渴望见到心亭的心情,让他真真感到锥心之痛。兼美仰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折扇,就算毁了一切,就算他司士兼美拥有再多神力和仙法,也无法再次见到那个真心待他,真心只有他的心亭!突然,天穹洞开,人界突降暴雨。四十个昼夜之后,清举找到双眼红肿的兼美,将其带回神界,这雨才肯停下来。

    此时在不远处,奚路被魔王交代了事情,算是对人界大劫视而不见的惩罚。他路过的此处冰川山脉正式魔族与人界的交汇处。奚路刚好看到了一脸悲恸欲绝的神官兼美,以及他手中的折扇,那扇面上的凤凰花觉得似曾相识,但是懒得多想,奚路身形一闪去了人界的西方,授意一个叫诺亚的人用丝柏木做了方舟,七日之后,洪水泛滥,奚路化成一只白鸽藏于船上。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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