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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9 章

    梦断紫台 作者:小慧

    第 49 章

    程卓说:“早知如此,您就不该叫徐副将他们那两百人先行回去,多一些人,也可保护您周全。”

    凌风说:“达奚部下几十万人,要他真想对我不利,两百人济得了什么事?要说路上防备,我们一百余人也够了,我们与其他部落首领同行,缓急之时也可互相照应。”

    夜静风悄,在营地一角,有一对男女在切切私语。男的是卫国,那女子窈窕美丽,正是凌风的歌妓郁李。

    行路之中不比房舍之内,男女之间相见的机会极多。卫国出生于官宦之家,他年纪轻轻,且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本来就为女子们所倾慕。如今在路途之上、营地之中,与侍女们时不时有所接触,眉目送情自是不免。卫国看郁李姿容美丽,郁李爱他年轻英俊,两人日久生情,遂成了一对恋人。他们常在夜深人静之时,瞒着别人偷偷幽会。

    郁李看看前面,不远处就是凌风的大帐,她有些紧张,却也享受着冒险带来的兴奋。营盘外面,哨兵的脚步沙沙地作响,不过这里是侍女的帐篷,外人很少走过来。她留神听着和自己一个帐篷的樱桃的细微动静,尽量把悄悄潜入的卫国带的离帐篷远一点。卫国急不可耐的把郁李搂在怀里。

    樱桃在帐里咳嗽了一声,两个人一震,不由得分开了。两人胆战心惊的呆立片刻,听听里面没有动静,不禁相视一笑。

    四面很静,只有鸣虫的声音。卫国紧紧地搂着郁李说:“我怎么能离得开你呢?日间我一直恍恍惚惚,就等与你见面。每到看见你我都会情不自禁,想要把你拥在怀里,弟兄们都在笑话我着了魔了。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开心,看你离去就会使我感觉痛苦。郁李,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让我带你逃走吧!”他俯身下去,热烈地吻在郁李红润丰满的嘴唇之上。

    郁李凝视着卫国,温柔地说:“你也太多虑了,为了我抛弃前程太不值得。你带我去求大人,他通情达理,绝不会为难我们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公开在一起,不用再掩人耳目了。”她看着卫国:“你不愿意吗?”

    卫国咬牙说:“我不会去求那个人, 宁死也不会!”郁李吃惊地问:“为什么?”

    卫国说:“那人表面是正人君子,待人热忱,心中却是冷酷无比。他自矜聪明,从不把别人当人,我的父亲就是他逼死的。他把我留在身边,就是为了向我显示他的自负傲慢。看着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死在我手里!”郁李看他英俊的面容一时抽紧,像变了一个人。她很害怕,不知说什么才好。卫国也自觉有些失言,两人一时都没有出声。

    此时,在大帐之中,凌风也还未睡,他斜倚着靠垫,手边是一张无弦的素琴。凌风信手在琴身上拨弄,时不时拿起旁边的酒杯抿一口酒,也不说话,帐中很是安静。在他对面是程卓,面前放着一杯清茶。曹玮站在角落里,警惕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程卓看凌风煞有介事弹拨着无弦琴,不由失笑说:“大人,你精于音乐,妙曲雅韵也应让我们聆听才是。如今你把琴弦取下,只抚这无弦之琴,其趣何在呀?”

    曹玮不安地望了他一眼,弹琴用左手按弦取音,以右手弹弦出音,凌风左手残疾,自然没法弹了。程卓是打趣他的话,一时忘了这个。

    凌风瞟了曹玮一眼,又作势拂了几下琴身,慢悠悠地说:“抚琴之乐,乃是自为修持,凝神敛性,检容应节,发其心音。其性顺乎自然,扶摇天地之外,驰骋思绪、放意幽情。我技艺不佳,终不能了无羁绊,所以干脆把琴弦拿下,只取其意而已。此中意趣,不足为俗人道也。”

    程卓耸耸肩说:“大人,您既然这么超脱,为何却眉头紧锁呀?”

    凌风长叹一声说:“我们这趟长途跋涉,怕是白来了。”

    程卓说:“大人,您为何如此气馁呀?我看这边的人对您也还不错,达奚是您的旧相识,面子上总不能太和您过不去。有什么好担心的?”

    凌风说:“我担心的不是这边,而是那边。”他指着东边的方向。

    程卓说:“大人,您是担心我们这边?”

    凌风说:“我这次过来,要拿不回什么像样的成果,想要王上打消出兵的念头,怕是很难。”

    曹玮不满地说:“王上到底想怎样呀?”

    凌风说:“这也不怪王上,我们视他们为化外之民,就算不能铲除之也要其顺服于我以立国威,否则面子上怎么也说不过去。万邦来朝、天下归心是王上的夙愿。这次我来这里,倘若不能说服达奚上书称臣,送来贡品,王上是不会满意的。”

    程卓说:“有这么容易吗?”

    凌风把琴移开,胳膊支在案上,将手托腮,低声说:“我想两边约束部卒,安守其份,不主动引起冲突也就是了。若他们前来侵扰,我为主,他们为客,攻城不是他们的强项,待其远来疲弱之时,我们集中兵力予以痛击,使其片甲只马难回。他们吃了教训,今后自会小心,不敢轻易来犯了,此是上策。

    达奚桀骜不驯,再说与我们交战中也未吃过大亏,单靠几句言语自然说服不了他。现在要想让他顺服,只有给他看得见的好处。”

    曹玮说:“他们这种人贪得无厌,要多少财物才能填得了他们的胃口?”

    凌风意味深长地说:“我们一向不是这样做的吗?行险侥幸,举全国之力保一隅,毕久远之功于一役;虚荣浮夸,以百姓之膏血,换当道之荣宠。

    不过要是王上为了颜面定要出兵,那还不如出钱买一个降服蛮夷的名头,这样人力、物质的消耗要小得多,毕竟他们生长在马上,与他们交手,我们未必能得到好处。”

    程卓说:“景文殿下在那边虎视眈眈,您要是真许给他们好处,他加您一个欺瞒王上,辱国求荣的帽子,您恐怕要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了。”

    凌风站起来向门口走了几步,回过身来说:“我也只能尽尽人事,希望达奚能识时务,不要弄到两败俱伤的地步。一旦交战,兵连祸结,要是民穷财尽,可怎么善后才好?”他叹了口气,顺手揭开帐门。

    第十九章

    凌风掀开帐门,欲要出去,躲在暗处幽会的一对情人大吃一惊,他们尽量隐在角落里,卫国把郁李紧紧抱在怀里,感觉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曹玮在后面说:“大人,夜晚风凉,请您加件衣服吧!”凌风点头,他接过曹玮手里的斗篷,与曹玮一前一后出了大帐,朝着卫国和郁李躲藏之处相反的方向而行,出了营地,接着程卓也走了。

    此后很长时间,两个情人都吓得无法动弹,最后,郁李挣脱了卫国的双手,轻声说:“卫参将,我走了。大人虽然随和,但也是有限度的。营中耳目众多,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单独见面了,刚才我好怕!”

    卫国气得咬牙切齿,他失魂落魄地向自己营帐走去。眼前一条黑影闪过,卫国正在思绪不宁之际,差点惊叫出声。黑影走近卫国,借着残月发出的微光,他发现来者是韩明,和他一起护卫凌风到草原上来的参将。此人是一员骁将,也颇有些心机,他拉卫国进了帐,两人坐下。韩明小声说:“把你吓坏了吧?”卫国不满地说:“夜静更深,你不去睡觉,却跑到这里来吓人,你怎么回事?”

    韩明说:“你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我问你,此时你不在帐中,到那里逛去了?”

    卫国说:“我许久不能入睡,故尔出帐随便走走。”

    韩明盯着他说:“你小子可真了不起,随便一走,就把凌风的爱姬钩上了手。方才凌风一出帐,我可真为你捏了一把汗。”

    卫国蓦地站了起来,气愤地说:“韩明,你居然偷看我们,你待怎样?”他只觉羞愤难当,脸涨得通红。

    韩明硬拉卫国坐下,低声说:“我是有事找你商议,恰好碰上而已。你只顾沉湎于女色,忘了将军派我们来的目的了吗?”

    卫国楞了一下,他一心想报杀父之仇,但他们两个有护送凌风的职责,若凌风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卫国也是一个功名心很重的人,若是真个要杀死凌风,路途之上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但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下手。

    但这些心事决不能对韩明讲,他一挥手说:“韩将军,你是识途老马,心计比我多几倍。如今凌风身边侍卫众多,曹玮在他身边日夜不离,这可有些棘手。”

    韩明嘻嘻一笑,说:“若只是为此,我早就动手了。要紧关键,是咱们的手不能染上血,如今有机会了。”

    卫国心中一动,说:“你说来听听,若有用我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明说:“若杀死凌风,老弟你既报了杀父之仇,又可抱得美人归,这笔生意可真做得。”

    卫国催他:“韩将军你快讲来,不要再卖关子了。”

    韩明说:“前日来营里送信的吉索你可还记得?”

    卫国说:“匆匆望了一眼,我看他不是善类。”

    韩明说:“这小子贪婪暴虐,野心勃勃。他想挑动达奚和大秦的战争,从中取利。我以前同他有一面之缘,我对他啖以厚利,我们是一拍即合。”

    他挨近卫国,小声说:“我们约好,明日三更动手。我们在西面寨墙接应他们进来,先埋伏在大帐附近。我派人在前面放火,待凌风派曹玮前去察看,这边一拥而上,乱刃将他杀死。”

    韩明拍拍卫国的肩膀,“这个接应的任务,就派给老弟你了。”卫国点头。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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