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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3 章

    梦断紫台 作者:小慧

    第 43 章

    这里张嶷对凌风说:“凌大人,这里不太安静啊!”凌风望着院中,沉默一下,笑笑说:“客栈人多眼杂,这种事也常有,我早就习惯了。”张嶷说:“此地是边境,外面奸细很多,还是小心为上。将军府中地方宽阔,守卫森严,起居也方便,请您明天就挪过那边住吧。”凌风说:“就依您吧,可不要过分麻烦才好。”张嶷起身说:“那我明天在府中专候您吧。”凌风点头送张嶷出来,在堂前正碰上气呼呼的曹玮,张嶷知他有话和凌风说,遂说:“夜深了,大人也早点安寝吧,请止步。”两人别过。

    凌风对曹玮说:“何事?”曹玮说:“果不其然,是郭维这小子在偷窥,我把他好生教训了一顿,谁知他竟然吓得昏了过去,真是好笑。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嘴脸,想不通王上竟会用这样的人。”

    凌风默然,说:“让他去吧。我们不理他就是。明天我们去张将军府里住,在那里是客,不便带许多人去,你带五个侍卫和我一起过去,叫他在这里留守。”

    郭维悠悠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两个侍卫面带笑容盯着他看。一个侍卫说:“郭参将,您干嘛睡在院子里呢?”另一个说:“你可没看到,郭参将和曹将军打得那个精彩,喂,郭参将,您最后一招叫什么名字,可真是出彩。”头一个侍卫啊了一声说:“不会吧,曹玮这么个老实人,郭参将您怎么会惹毛了他呢?”

    郭维恨恨不理他们,说:“两位若无事就请便吧,我明天去向曹副将告罪就是。”

    第二天,凌风带着曹玮和侍卫、樱桃和郁李两个侍女来到将军府,张嶷已经和部将在府外等候。曹玮抢先下了马,凌风在他扶持下从马上下来。他看张嶷候在府外,就急忙上去抢先施礼,“张将军,久候了!”张嶷要行谒见之礼,也被他拦下。

    张嶷将凌风迎进了后厅,分宾主坐下,又将手下的部将一一介绍给他。凌风打量着各人的举止言谈,问问他们的家庭情况,不时褒勉几句。

    柏璧关是通往西北咽喉要地,此地山脉连绵,逶迤向西延伸,柏璧关就在群山余脉之下的平原中,依山襟海,地势十分险要,城内驻守着一万精兵。

    将军府在关上的内城中,与外城还有城墙间隔。府中有几重院落,中间的*节堂,是其中最雄伟的建筑,檐牙高耸,气派不凡;后院有一间花厅,规模也很大:再后就是一座二层楼阁,匾上题着“阅武楼”,张嶷请凌风在此楼居住。府后有一片很大的校场,可容数千人操练。将军府的阅武楼,底楼面阔五间,中间是宽敞的正厅,两边有书房和卧室。厅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四个大字:“虎跃鹰扬”,下面是一幅山河形势图。中间一张乌木几案,案上放置几件古董。

    次日,凌风起来,用过早餐,张嶷过来问候,两人正在谈论军旅之事,有人来报,“车骑将军尹源有公文下来,并有书信问候凌大人。”

    尹源驻扎在百里之外的澄州城,他手下有雄兵五万,并可节制西北一带的各路人马。此次行文下来,是为了调拨张嶷手下军兵充实自己兵力。他知道凌风到了柏璧关,面子上也要敷衍一下。

    差官进来,迎头就看见坐在上座的凌风,他没有行礼,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凌风认出了这个年轻人,他身子不安地动了一下,侧过头去望着张嶷。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张嶷有些惊讶地大声说,“卫参将,你这是怎么啦?”

    差官名叫卫国,在尹源手下任参将,是景文殿下安排到西北来的。他听张嶷问他,不情愿的动了一下,躬身施礼,“说张将军,尹将军派我送公文过来。”张嶷说:“这是凌大人,尹将军不是也有书信给他吗?”

    卫国盯着凌风,右手竟不由自主的向腰间移去。他极力自控,朝上躬身,“凌大人。”凌风说:“你好。”旁边的曹玮急忙过来,要取过卫国手中的书信,卫国紧紧的把书信捏在手里,根本没有交给他的意思,凌风勉强笑了一下,说:“卫参将,请把书信拿来吧。”卫国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把书信交了过去。

    张嶷看了公文,皱着眉头望了凌风一眼,又看看卫国说:“卫参将,你远来辛苦,先下去休息吧。我拟好回文,就付你带回去。”卫国答应了,遂告辞下去。

    厅上沉寂了片刻,张嶷不愿手下的兵力被尹源抽走,想请凌风为他说项,他迟疑着思考如何开口。这时曹玮说:“张将军,卫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观他看凌大人的眼神颇为怪异,此人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张嶷说:“他武艺不错,作战很勇猛;就是为人阴郁,朋友不多。大概是因为是景文殿下推荐他过来的,所以颇为高傲。可是像刚才那个样子,倒没有过,大面上毕竟还是过得去的。凌大人,您和他有过节吗?”

    凌风说:“是以前的事了,一时说不清楚。张将军,你镇守此城,兵力粮草可还充足吗?”

    张嶷遂乘机说:“我正为此事为难呢,凌大人,尹将军要在我这里抽调三千人马。”说罢把公文递了过去。凌风略微推辞一下,就接了过去,仔细看过,说:“我这次过来,王上也叫我到各军看看,可以便宜行事。我想兵在精不在多,有尹将军有五万之众也足够应付了,人马太多粮草也应付不来。你回函中就说是我说的,柏璧与澄州,互为犄角,若这边兵力太弱不利于防御,反而对澄州的安全有影响。请他再考虑一下。”

    张嶷欠身谢过,凌风说:“这也是为了公事,您不要太客气。我后天就启程去尹将军那里,就带卫参将一起上路,事为两便,也不用再给尹将军写回信了。您在我们临走之前把回函交予卫参将就是了。”张嶷点头,这时有人来见他议事,凌风说:“您不要为陪我耽误了公事,就请便吧!”

    张嶷下去后,曹玮对凌风说:“大人,那卫国看你颜色实在不善,好像有深仇大恨一般,我们为什么还要带他上路,您不怕他对您不利吗?”凌风朝书房走去,边走边说:“我的性命由天定,就凭他不能对我怎么样。”这时有个侍卫过来说:“那个卫参将有事求见大人。”

    凌风说:“叫他进来。”卫国进来,也不参见,就说:“凌大人,你是否有回信给尹将军,请交予末将一起带回去。”旁边曹玮见他毫无礼貌,想出言申斥,凌风看了他一眼说:“曹玮,你先出去。”

    曹玮出去后,卫国看着凌风说:“凌大人别来无恙啊?”凌风说:“卫国,你效力边疆,也能有一番作为。”卫国说:“借大人吉言。不过我有一句话想请问大人,当初我父亲出事,为什么里头那么多人,您单单针对我父亲,将他逼死。是何道理呀?”

    凌风说:“我当初行事确有不妥之处,但无论如何,我确实没有要你父亲自尽的意思。”

    卫国冷笑说:“如今你还要巧言善辩,吃我一剑吧!”他拔剑就刺向凌风。

    第十一章

    卫国拔剑刺向凌风,曹玮闻声进来,将他的剑架住。三人僵持,凌风说:“曹玮你退下。”卫国怒目直视凌风,凌风说:“你不用瞪我,要说你父亲无辜被我逼死,你来报仇也没有错;但你父亲实有罪过,是他自己选择了自尽方法而已。如今你就算杀了我,你也免不了抵命。大丈夫人生在世,总要做一番事业才不枉此生,我想这个脑筋你是转得过来的。我言尽于此,你下去好好想想吧!”

    卫国撒手扔剑,冲出屋外。

    凌风微微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看着曹玮。曹玮说:“您也忒大意了,若他真的动手杀了您可怎么办?”凌风说:“那又如何,谁也不是不可或缺的人嘛!”曹玮被他讲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说:“大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讲!”

    凌风笑笑说:“我这是玩笑话,我看此人颇有野心,不会就这样把自己性命送掉的。若是他立意要杀我,接下来有的是机会,又何必过来见我而使我提高警惕呢?”

    曹玮说:“要真是这样,他也真够厚颜,竟能屈身事仇。”凌风说:“你不如说我够自负,居然去用与我有深仇之人。”

    曹玮低声说:“大人经国远谋,末将万不敢当。但您听我一句话,当初您救我一命,若您今后有个三长两短,曹玮义不独生。此是我由衷之言,还望您要多多保重,不可托大呀!”

    凌风听了他这番话,沉默了半天说:“我会小心的。”曹玮躬身退下。

    凌风一行离开柏璧关,两天之后到达尹源所在的澄州城。凌风让卫国先去通报尹源。卫国参见尹源,递上张嶷的回函,且说凌风已经到了。尹源吃了一惊说:“这么说他是同你一路来的?”卫国说是。尹源说:“你没有忍不住去刺杀他吧?”卫国半晌才说:“没有。”尹源说:“那就好,景文殿下叫我们等他到了达奚那边之后才动手,这样可以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你切不可打草惊蛇。”

    尹源出城接了凌风,彼此施礼,尹源说:“凌大人远来辛苦了。”凌风说:“一路上还算安静,看各边塞军容整齐,士气正旺,尹将军统辖有方,令人钦佩。”尹源满脸堆笑连说不敢。凌风又说:“将士的饷银粮草,已由海运过来,大概这几天就到柏璧关。我已经托付张将军,请他急急运来。”尹源大喜,饷银粮草是军中的性命,听说几日可到,他岂不高兴。他暗想,凌风主管户部,有他在这里,粮草是不用发愁的了。可惜殿下一定要他的性命,否则自己也真希望他能留下来,解自己后顾之忧。凌风接着又说:“柏璧关连接海岸,防御守备也很要紧,我看他那边兵力也还不足,要是您这里能调一部分人过去就好了。”说罢一笑。尹源看了张嶷的回函,心中有些恼怒,但听凌风一说,他也无言以对了。

    他们一路来至城里,尹源将凌风引进自己府里,同手下的将领见面。凌风见他们一个个年轻气盛,立功心切,不禁暗暗摇头。尹源问:“凌大人,除要您来西北晓谕达奚之外,王上还有何训示吗?”凌风说:“王上命我宣抚达奚,此外别无他言。”有个副将说:“我看达奚并没有归顺朝廷的意思呀。您这趟要是徒劳无功,反而不好吧。”凌风说:“我受王命在身,不敢有他言。”有个将领说:“就算达奚不肯听命,您过去看看那边形势也好,也可心中有数。”凌风看了他一眼,尹源连忙说:“凌大人心中自有定见,要你们瞎说什么!”尹源设宴款待凌风,饮至二更,凌风告辞回公馆,尹源派人送他回去。

    在饮宴之中,卫国一直盯着凌风看,他见凌风酒量如豪,谈笑风生,亲切和蔼;但温和之中又别有一番威严之气,使人不敢违命。比较之下,尹源差得远了。他听人说凌风善抚士卒,擢拔精英,一时之秀多集于属下,愿为其出死力。在他手下,定会有不少机会。但让他腼颜事仇,不但自己真不愿意,连对方也会看轻自己。他想了半夜,终于下了决心。

    凌风在澄州待了一日,第三天告别尹源启程。尹源说:“蛮人性格粗野,大人您还是小心为上,您这里只有曹玮他们,恐怕不够防卫,这里有两名将官:卫国和韩明。他们武艺都不错,我派他们领一队军兵保卫大人,也可壮壮声势。”凌风不便推辞,就接受下来。

    西北一带群山绵延千里,在险要之处因山为固,建筑了许多烽堠、亭障,也有不大的城关;一道城墙将这些防御工事连接起来,蜿蜒曲折通向远方。

    凌风一行百余人,通过一处关口,向北而行。关上守将陈言引导凌风他们来至高山之巅,这里筑有戎楼。从城楼望下看,只见山脉高低起伏,如奔腾汹涌的波涛一般;对面一座高山,也筑有工事,两山遥遥相对,下面的山谷,深不见底,观之令人头晕目眩。向北眺望,只见千里草甸,郁郁葱葱,也有不少树木丘陵散布其间。陈言指着北方,对凌风说:“凌大人,这里就是我们和北番的分界之处,再向北就都是他们的地界了。听说达奚的王帐在蓼水之畔,大人,是否要我为您找向导同行呢?”

    凌风摇头说:“陈将军,向导不用,倒是达奚那边有什么新的情报,烦您为我通报一二。”陈言说:“达奚即位后,威福自用,对跟随自己出奔的心腹大加信用,他父亲原有的部属他诛杀了不少。但他以军法统勒部族,北番原来的散漫风气被他一扫而空,队伍整齐,号令森严,确实是个劲敌。听说他野心勃勃,对我们是不小的威胁。”

    凌风点点头,又问:“听说达奚还有一个幼弟,现在还在吗?”陈言一笑说:“那是达奚之父与其后妻所生,现其母被达奚所娶,她苦苦哀求达奚,现在他被送到摩诃萨寺去修行去了。

    凌风点头谢过,随陈言下山。此时天色已晚,他们就在关中住宿。次日五更,大家起身上路。陈言直送至数十里外,方告辞回去。

    凌风策马来至两辆马车之前,车中所坐的正是达奚给他送来的十个女子。她们回到家乡,都十分兴奋。其中为首的女孩名叫敏娜,是达奚夫人赫拉的侍女,她年轻美貌,聪慧伶俐,秀发梳成长辫垂在胸前,衬托着白皙的脖颈;一双秋波漆黑发亮,明媚有神。她见凌风过来,就说:“大人,您有事吗?”凌风说:“你在这里长大,对道路应该很熟悉,我们要到摩诃萨寺去,可以为我们带路吗?”

    敏娜低声说:“大王派我们来侍奉您,是您一直也没有给我们机会。现在您有吩咐,我怎么能不尽力呢?

    凌风令人拉来一匹骏马,让敏娜骑上。敏娜拉住马缰,纵身上马,她腰肢轻柔,苗条矫健,众人都看得呆了。敏娜骑马在前面领路,凌风和她并马而行,曹玮跟在他旁边。

    此地牧草繁茂,景色优美,极目望去,只见一马平川,令人心旷神怡。大家心情都很不错,一路说说笑笑。不过路上不见牛羊放牧,也没有行人经过,显得有些冷清。凌风就问敏娜,“这里是常走的道路吗?怎么连人家和通常的客商也没有呢?”敏娜说:“我上次过来时,还没有这么冷清,不过行人已经少很多了。路上不安静,大家都不敢过来了。”凌风点头。

    晚上他们在丘陵避风处宿下,搭了几个帐篷。凌风吃过晚餐,将侍从和兵士集中起来,正色说道:“此地已进入北番的地界,我有一事说明,我奉王命宣抚,为得是和好蛮夷,边境安谧。路上遇到北番部族百姓,需知我国为礼仪之邦,要礼让为先;不可擅取他们的财物,如有需要应按价购买。”他取下腰间宝剑,放在案上,沉声说:“我此次出行,有兵符金印在此,可以便宜行事,如有劫掠财物、伤害无辜及侮辱妇女者,定斩不赦!”他沉静的眼睛扫过众人,大家齐声说:“是,大人!”有人诧异暗道:“这位大人相貌俊秀温雅,为人一直客客气气,温和有礼,如今却好像换了个人一样。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家散去,曹玮安排了放哨的士卒,返身回来。几个侍女在外面篝火之上煮沸泉水,樱桃拿着茶壶来为凌风上茶,凌风说:“樱桃,你下去吧!”樱桃说:“我要在此服侍大人。”凌风看着樱桃说:“你生长深宫,娇生惯养。现在路途之上非常辛苦,天色也晚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你还是早些休息去吧。”樱桃低声说:“大人您也要早点休息啊!”说罢望了他们一眼,告辞出帐。她的眼光在曹玮那里停留了片刻,曹玮脸一红,将头侧开。

    第十二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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