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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节

    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 作者:云远天长

    第52节

    “先生救我!”

    “西市有个渔翁,后天子时一刻,你向他买一条最大个儿的金鲤,养在池子里,再给它搭个小龙门,等他一跃龙门,财运慢慢就转过来了。”

    林怒一歪头:“子时太晚了,哪里还会有渔翁卖鱼呢?”

    金舍道人笑了:“堂主只管去就是了,多带银票,那鱼可值不少钱呢,少说也得有几千两。”

    “几千两?!”林怒突然打了退堂鼓,这也太贵了,他狐疑地望着眼前的道人,这莫不是个骗子吧?

    “堂主若是嫌贵,大可不买,不过……”金舍道人闭目掐指一算,睁眼道:“若买回那条金鲤,堂主在一个月内必定会接到一笔大生意,绝不低于万两白银,但若没有那金鲤,这生意就落到别家去了,据贫道所知,这地界是二虎盘踞,有人和堂主争食。”

    林怒如同当头木奉喝,道人说的必然是拾春阁,如果自己接不到这单生意,肯定会被拾春阁抢走了,这肥r_ou_可不能落到别人嘴里,尤其是自己的哥哥。

    后天子时一刻,林怒乖乖揣着银票,以三千两银子的价格买回一条几尺长的肥金鲤。

    三千两,林怒的全部家底几乎掏空,就赌这次能不能翻身。

    渔翁转手就把银票给了拾春阁祖爷。

    八月十日,林怒果然接到一个大生意,酬金是一万两银子,暗杀目标是——拾春阁祖爷,他的哥哥林慈。

    买主是个富家千金,她说拾春阁祖爷派人杀了她的心上人,她无论如何也要祖爷偿命。

    其实这千金也是祖爷派来的托,祖爷还是想给弟弟最后一个机会,如果林怒拒绝了这笔生意,祖爷就打算收手了,但如果林怒不知悔改地接下这生意,兄弟之情就彻底断了,祖爷也不会再对他手软。

    林怒已经花重金买了鲤鱼,当然要接单回本,他毫不犹豫地和千金签下了契书。

    八月十五中秋节,林怒和祖爷都要回乡和家人团聚,林怒觉得这是动手的好机会。

    中秋节前夜,寒息接到了舒星弥的密信,信上只写了一句话:中秋节那日,你千万要留在采秋堂守着,不要随堂主赴宴,切记切记。

    第186章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刺客

    舒星弥之所以写那封密信, 是因为拾春阁祖爷知道林怒要对自己下手, 提前做好了准备。

    祖爷知道, 林怒一定会选择中秋这日动手,因为只有在这一天,祖爷的去向是最明确的, 如果选在其他日子, 林怒还需要知道祖爷的行程以便下手, 但如果是中秋节动手就不需要,因为祖爷必定会回乡和家人团聚,行踪确定,可以捉他个正着。

    而且, 祖爷和林怒的双亲退隐江湖, 居住在与世隔绝的闲云岛上,这小岛进出不便, 需要翻过一座山、再乘船行数十里才能进入,依祖爷对林怒的了解,林怒不太可能在宴会当场动手,毕竟他的双亲和其他亲眷都在场,林怒也不太可能在祖爷前去赴宴的路上动手,因为当天会有很多江湖朋友一起去, 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使诈, 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林怒会在宴席散后,众人离岛的时候对祖爷下手,他可以把祖爷拖到最后离开, 到时候人烟稀少、月黑风高,正是好时机。

    于是,祖爷在离岛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了许多杀手,最密集的就是山路上和长湖边,甚至湖底都埋伏了ji,ng于闭气功的人手。

    只要林怒露出杀机,他就必定会被祖爷俘虏。

    舒星弥正是清楚这一点,才透露消息给寒息,劝寒息不要赴宴,如果寒息到场,他一定会保护自家堂主的周全,到时候免不了和拾春阁兵戎相见,也就免不了和舒星弥交手。

    话虽如此,舒星弥还是隐隐觉得寒息多半不会听自己的话。

    采秋堂的暗杀行动,怎能少了最善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寒息?就算他不肯去,堂主林怒也决不答应。

    有些难办。

    舒星弥看祖爷的意思,此仇是非报不可了,祖爷想就此和弟弟做个了结,旧账新账一并清算。

    转眼已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舒星弥随祖爷一同去闲云岛赴宴,去的时候果然是风平浪静,林慈和林怒兄弟俩形同陌路,勉强维持着脆弱的兄弟情谊,林老爷子和林老太太已经许久不问江湖之事,也不知道二儿子把大儿子下药致其瘫痪的事。

    林慈没有告诉他们,怕父母年事已高受不了这刺激,因而林怒可以继续在父母面前装贤弟孝子。

    席上,寒息果然立在堂主林怒的身后,舒星弥深深望了他一眼,寒息没有看舒星弥,只是静静待命。

    堂主在他心中的分量真不是一般的重,舒星弥暗想,如果寒息收到自己的密信,应该猜到这次中秋节宴是一个圈套,但他还是来了。

    也就是说,即便要和舒星弥交手,他也必须来。

    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采秋堂的五爷,又有自己的名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忠,许多杀手组织想把他挖走,没有一个成功,寒息依旧死心塌地地跟着林怒,林怒有任何危险,他第一个挡在前面。

    宴席上,祖爷饮酒前,必定有少阁主侍酒,少阁主要先尝过,确定无毒,才能让父亲放心饮下。

    采秋堂这边,则是寒息为五爷试毒,可见其情分已如同父子一般。

    宴饮过后,林怒果然缠着祖爷说话,说得都是些不疼不痒的醉话,祖爷就陪他演戏,两人一直拖到亥时才走。

    从宴厅出来时,一轮霜月已隐藏在层层浓云之后,岛上万籁俱寂,好在处处都有灯火指引,舒星弥跟着祖爷,同拾春阁的兄弟们一起顺着蜿蜒的山路下山。

    祖爷坐在轿椅上,前呼后拥,在山路上走得颇为艰险。

    林怒的计划是趁天黑把祖爷直接推下山崖,将他摔死,祖爷显然也算到了这一点,身边根本不让外人接近,林怒费尽心思,想支开祖爷身边的人,一直没有成功,计划推展得十分不顺。

    一行人快要走到山脚下的时候,林怒实在是忍不住了,如果过了这段山路,就只能在湖上水战了,但采秋堂是一群旱鸭子,没几个会水的,根本占不到优势,还是在山上解决的好。

    林怒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小杀手立即飞身一跃,暗箭出鞘,如一条黑色细蛇,直奔祖爷而去。

    再暗的箭也有弱点,那就是它的响声,祖爷年岁已高,耳朵不好,但舒星弥的耳朵极灵,回身跳起,如游龙出水,一脚将暗箭踢断。

    “他们动手了。”舒星弥从容冷静地对祖爷说了一句,祖爷稳如磐石,一动不动,少阁主哪里耐得住,返身向林怒杀去。

    这箭是一条引信,瞬间点燃了拾春阁和采秋堂之间隐隐闪烁的火星,而后,混战爆发了。

    采秋堂的人得了信号,纷纷拔出兵器,向祖爷冲去,然而山道两旁早埋伏了拾春阁的杀手,他们刚才是一直跟着祖爷下山来的,穿得都是深绿色的衣裳,脸上也涂满了黛青,藏匿在林木中走动,这时才一涌而上,刹那之间就将山道堵死,把采秋堂的人围在里面。

    “堂主小心!”寒息执剑护在林怒身旁,左挥右挡,在这种逆风之战,他已经无法用针了,只能用剑。

    林怒看到这情景,一颗心顿时凉得像浸在雪水中一般,泄了力气,拾春阁的人数起码是采秋堂的三倍不止,怎么打?

    舒星弥一直在人群中寻找着寒息,他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寒息,奈何刀光剑影、血r_ou_纷飞,又是黑夜深山,想找个人太难了,他还要帮祖爷挡住采秋堂的攻势,一心二用,越是心急越是找不到。

    少阁主却比舒星弥的眼睛好,他一眼就看到了叔父林怒的所在,直接拔刀冲了过去:“我杀了你这狗贼!”

    叔父陷害父亲之仇,少阁主早就想报了。

    “撤吧!”寒息侧头对堂主说,一分心,肩头被少阁主砍了一刀,登时冒出血色。

    其实寒息今天不是来帮林怒的,他也知道林怒作恶,不想助纣为虐,他今天来是想阻止林怒做傻事,如果拾春阁的祖爷真的落入危机,寒息就会把祖爷救走,但今日的情境,却是堂主落入下风。

    “我杀了你这看门狗!”少阁主明白,只要寒息活着,他就奈何不到林怒,于是他转而向寒息展开攻势。

    舒星弥听到少阁主的喊叫,霎时看到了寒息的位置,现在祖爷已经足够安全,身边都是拾春阁的弟兄,舒星弥把祖爷托付给其他杀手,自己立刻移步去帮寒息。

    “你来了?正好!快帮我杀了他!”少阁主见舒星弥来了,喜上眉梢,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一个人打不过寒息,但舒星弥来了就不同了,二打一岂有输的道理?

    寒息见舒星弥来了,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此时雪月高悬,映在舒星弥的脸上,衬得他仿佛谪仙一般。

    他终于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即使如此,寒息还是觉得舒星弥今晚真漂亮,这不是生死关头垂涎美色的问题,而是在看到舒星弥的刹那间,他的脑中恰好涌出了这个念头。

    寒息眼神一变,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了一瞬,漏出了破绽,少阁主看准了这个时机,挥刀就刺,这一下若能砍中寒息的喉咙,他也算大功一件!

    锵——

    锐利而又清脆的声音划破夜空,舒星弥的剑挑开了少阁主的刀,为寒息挡回了致命一击。

    舒星弥必须出手帮寒息,现在是采秋堂大劣,如果他不帮寒息,寒息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少阁主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眼睁睁看着舒星弥站到了寒息身边,手中的剑对着他,剑刃凝寒。

    “好啊……你和他一伙儿的?!”少阁主自知武艺不如舒星弥,再纠缠下去一定是自己吃亏,他狠狠朝舒星弥啐了一口,不再恋战,施轻功飞到祖爷身边。

    舒星弥和寒息对视一眼。

    “你不值得为我这样。”寒息握着剑的手已经微微颤抖,他的心已经全乱了,从舒星弥出现在他面前的一瞬间就已然如此。

    “活下来再说吧。”舒星弥打得束手束脚,他不能伤害自家兄弟,又不能让拾春阁的人伤害寒息。

    半个时辰过后,采秋堂寡不敌众,几乎所有人都被俘虏,全军覆没。

    “对不起了。”寒息见己方已至绝境,剑尖一转,将剑抵在舒星弥脖颈前,震声道:“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舒星弥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他不敢看祖爷的眼睛。

    “住手。”拾春阁祖爷一抬手,杀手们像被拔了发条一般不敢再上前。

    刚才舒星弥的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里。

    “撤出一条路来,放我和堂主走,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放他回去。”

    “那等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杀了也罢!正好替我们清理门户!”少阁主愤恨道:“他敢回来,我把他剁碎了喂狗!”

    第187章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刺客

    “放他们走吧。”

    祖爷的声音有些疲惫, 这么多人堵在山道上杀得你死我活, 他即使没出手, 也看累了,情绪紧张过度之后,如同虚脱了一般, 汗珠顺着额角流下。

    “什么?”少阁主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目光如刀一般s,he向了舒星弥, 又低头看了看祖爷:“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不行!怎能就这么算了!”

    祖爷抬头瞥了儿子一眼:“拾春阁谁做主?”

    少阁主扭头,闭口不言,一脸愤恨,面色狰狞, 恨不得化成野兽把舒星弥、寒息和林怒一同撕碎。

    “多谢祖爷开恩。”

    寒息深施一礼, 肩上的血珠落在地上摔成血印子。

    “谢祖爷不杀之恩。”

    舒星弥附和道,此时此刻, 所有拾春阁的人都视他为叛徒,恨不能一人一刀将他活剐了。

    祖爷向拾春阁的兄弟们使了个眼神,他们只得缓缓让出一条退路来。

    寒息总算带着舒星弥和林怒下了山,坐船离开了闲云岛。

    寒息划船,舒星弥坐船头,林怒坐船尾, 舒星弥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穹, 漫天都是团团的云朵,仿佛是有人在天上种满了棉花,平日用墨汁浇灌, 才结出这样黑茫茫的棉花。

    他现在的情绪也冷静下来了,其实寒息把他带走反而是在保护他,如果寒息没有把自己当成人质掳走,自己回拾春阁之后,必定会面临严刑拷问,毕竟自己有背叛的嫌疑,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

    少阁主也说了,他要是敢回去,剁碎了喂狗,可见其他兄弟们的想法也差不多。

    舒星弥望着黑漆漆的湖面,无限孤寂涌上心坎,当初他加入拾春阁的时候,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家,现在却是又无家可归了。

    不过,他并不后悔。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寒息被人围攻而不去帮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现在的后果,他也愿意承受。

    舒星弥虽是冷静,林怒却看到舒星弥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此人在最后关头帮了自己一把,但他显然是为了寒息而来的,舒星弥和哥哥林慈是一伙的,将自己诱入圈套,恐怕也有他的功劳。

    一思及此,林怒的脸色就又暗了几分,他抬头望向寒息,自己明明是命令他把舒星弥杀掉的,但他却没能做到……是真的能力有限,还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现在我们去哪里?”舒星弥问寒息。

    “听堂主的,”寒息摇着船桨,“堂主可知道哪里可以暂时栖身吗?”

    “我在泉洲有个好友……”林怒的声音有些空洞,像是被船桨打散的水花一般,如同鬼魂的低语:“也许可以去那里暂避。”

    说到“好友”二字,他又想起了毕炊,现在想来,毕炊竟然背叛了自己,和兄长林慈串通一气,骗了自己三千两银子!

    怎么会是这样?

    林怒闭目沉思,平日自己一直把毕炊当朋友看待,他怎能如此无情无义,掉头就咬自己一口呢?

    难道这是自己当年毒害哥哥的报应么?

    但自己是有苦衷的呀!

    林怒自幼缺乏安全感,他的兄长很优秀,他一直以为父母生下自己,就是作为兄长的替补,万一兄长有什么不测,自己才能派上用场。

    他就这样惴惴不安地活了二十多年。

    他一直认为一旦兄长继承了堂主之位,自己就毫无用处了,因此他必须不计一切代价得到堂主之位,就算是用最下作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他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他想超过兄长,成为独当一面的堂主!

    老天真的让他坐上堂主之位,他却守不住这个位子,林怒也把目光抛向寂静的湖面,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流水,得到了想要的又怎么样?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他还是输给了哥哥。

    林怒真想跳下湖去一死了之,但实在不甘心。

    “我和你们一起去泉洲。”舒星弥对寒息说。

    “好。”寒息答允。

    “好什么好?”林怒一听不乐意了,冲舒星弥喝道:“本堂主答应了么?你只是人质,我们脱离了危险,就放你回拾春阁去了,怎么,你还要跟着我们?你是何居心?难道还想谋害本堂主不成?”

    “他不会伤害堂主的。”寒息认真道。

    “哎,我说花五,你怎么回事?”林怒皱着眉头。

    “刚才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我和堂主此时已经成为阶下囚了,”寒息平静道:“如果他有意加害我们的话,为什么还要救我们呢?”

    林怒一时哑口无言,他看着舒星弥,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毕竟舒星弥的身手实在了得,不得不防。

    “你究竟为什么救我们?有何目的?”林怒盘问舒星弥。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与堂主没有关系。”舒星弥看了一眼寒息。

    寒息的耳廓红了一圈。

    “为了他?”林怒更加不解了:“你们认识啊?”

    林怒心说奇怪了,这俩人若说是有关系,也是暗杀者与猎物的关系,还能有什么别的关系呢?

    “这是我与他的私隐,堂主不必过问。”舒星弥见寒息不好回答,便为他挡掉了这个问题。

    林怒闭上眼嘬了一下牙花子,真他妈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现在他落魄了,连舒星弥都敢这样跟他讲话了。

    “花五,你自己说!”林怒吼道。

    寒息看了舒星弥一眼,坦白承认道:“我们相爱了。”

    舒星弥觉得寒息的语气很像是拿着身份证和户口本去民政局领证,一本正经的老干部口吻,老实巴交的。

    “什么?!——”

    林怒惊得破音了,险些一脚把船踹翻,寒息连忙稳住船身的平衡,他怕舒星弥坐不稳,特意伸出一只手拉着舒星弥,说“小心”,舒星弥拉住寒息的手。

    林怒亲眼看到这一幕,更受刺激了,抬腿就踹了寒息一脚:“花五,堂规第四条是什么,你背一下!”

    “堂规第四条,采秋堂中人不得动情,凡动情者,重打四十大板,逐出堂口。”寒息说。

    “堂主,你现在把他逐出堂口,谁来保护你啊?”舒星弥无辜地眨了眨眼,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闭嘴!”林怒忍无可忍,他现在就想把舒星弥从船上扔下去:“堂中事宜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cha嘴!”

    “我已经是他的内人了,应该…不算外人了吧?”舒星弥望了望寒息。

    寒息的眼神比春夜溪水还柔。

    “呸!你——你不要脸!”林怒喊道。

    “别这么说他。”寒息停下划桨,回眸望着林怒。

    意思很明显,你再说他的坏话,我就不要划了,我们就在湖心等,万一被拾春阁的人追上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

    林怒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这两个无耻的狗男男活活气死。

    真是嫁出去的属下泼出去的水!翻脸比翻书还快,从前没认识舒星弥的时候,寒息对自己是俯首帖耳,现在可倒好,为了个男人,敢跟自己呲牙了。

    三人上岸之后,先就近找了个医馆,寒息和舒星弥身上都有伤,需要简单包扎一下。

    舒星弥拿了shi帕子,帮寒息擦净肩膀上的血污,然后给他敷药。

    “不疼吧?”舒星弥吹了吹。

    “不疼,你坐下,我帮你弄。”寒息看舒星弥腰上有道口子,刺心。

    舒星弥帮寒息包好后,解开腰带,撩开了上衣,让寒息帮他医治。

    “咝……疼。”舒星弥平时从不叫疼,但在寒息面前就不一样了,不疼也要叫唤两声。

    “疼了?”寒息小心翼翼,仿佛在侍弄着最娇贵的花草:“我轻点,这样呢?”

    林怒在旁边看得腮帮子发酸,浑身难受。

    这俩人干啥呢……

    还能再r_ou_麻点不?

    处理完伤口,天刚蒙蒙亮,三人又找了个客栈吃饭。

    吃饭前,趁着舒星弥去出恭,林怒特意把寒息叫到身边,小声嘱咐道:“花五,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

    “堂主如同是我的亲生父亲。”寒息听到堂主这样问,就觉得他要搞事。

    “好,那你愿不愿意为你的亲生父亲做一件事?”

    “什么事?”

    “那小子是个威胁,只要有他在,我就不能安心,你想想,他是在拾春阁长大的,心里肯定还是向着他们祖爷,他是喜欢你,但他对我没有感情,你能不能念在这些年我对你的恩情,帮我一把,给他的饭菜里下点药,然后……把他做掉,永除后患……”

    寒息话没听完就摇了摇头。

    “你忘了?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拉上来的?”林怒抱臂,淡漠道:“现在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是吗?我与他不同,一个是恩重如山的父亲,一个只是露水情人,你可不要犯傻啊。”

    “堂主不必说了,我做不到。”

    “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第188章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刺客

    林怒问出这句话时, 寒息脑中突然浮现出舒星弥在茶楼说“白首不相离”时的模样, 他把这句话牢牢记住了, 纹在了心尖上。

    那是他第一次想要彻底离开江湖,想要脱离这朝不保夕的杀戮场。

    他并不知道退隐之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也许是傍晚时袅袅升起的炊烟, 也许是入夜时家家户户点起的昏黄的油灯, 也许是平平淡淡的一餐一饭, 但只要想到舒星弥在他身边,他就仿佛有了归宿。

    风霜雨雪中漂泊太久的一叶扁舟,终于找到了岸。

    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寒息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就没想过万一我被他……”林怒刚想埋怨,只见舒星弥小跑着过来了, 他也只好住口。

    “不会的。”寒息安抚着林怒:“对了, 其他人都被祖爷扣下了,堂主想如何营救他们?”

    林怒闭着眼摇了摇头, 心又凉了几分。

    现在自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只有寒息一个心腹在身边,如何东山再起?

    只能指望寒息偷偷潜入拾春阁,要么放倒祖爷,要么救出所有兄弟, 但这又谈何容易?万一寒息失败了, 自己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点菜了吗?”舒星弥走到桌椅前坐下。

    “还没,小二——”寒息招了招手。

    “哎,几位爷吃点什么?”店小二微微低着头, 陪着笑脸,递上菜单,眼神在三人脸上来回扫。

    寒息接过菜单看了看,说:“炸豆腐,烩白菜。”

    他点了整个菜谱上最便宜的两道菜。

    林怒面露不悦,寒息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林怒清了清嗓子:“你属兔子的?为何吃得这么素啊?”

    “省着点用盘缠……”

    盘缠不多了,得省着点用,否则到不了泉洲就饿死了。舒星弥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毕竟眼前这位冤大头刚被他家祖爷骗了三千两,这时候对钱最敏感,每次提到钱,都会感到无比窝心,仿佛连吃十个ji蛋黄还没水喝,噎得慌。

    “我想吃r_ou_。”林怒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那……来份栗子ji。主食要米饭。”

    寒息咬了咬牙,堂主想吃r_ou_,必须满足,以后的几天勒紧裤腰带,应该还是能应付过去的。

    “好嘞!”店小二扬声往后厨报菜名。

    不多时,三道菜上齐了,舒星弥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还是从腰里拿出三根试毒银针,把菜和饭挨个儿试过了,确认无毒之后才肯放心。

    几人吃到一半,店小二又端着一只香喷喷的大盘子走了过来:“客官,您的清蒸鲤鱼,慢用哈。”

    舒星弥凝眉,心道奇怪,我们没点鱼啊。

    寒息对小二道:“送错了吧,可能是隔壁桌点的,我们的菜已经齐了。”

    “没送错没送错,有位客人特意送了这道菜给几位客官品尝,已经付过账了。”店小二笑容满面。

    林怒一看那肥肥长长的大鲤鱼,就想起自己被骗走的那三千两银票,这鲤鱼是谁送的还用想么?一定是他的兄长了。

    原来,祖爷早就派人埋伏在了对岸,专门跟踪林怒的行踪,知道他们到了这家客栈,就来送菜了。

    林怒面上的肌r_ou_开始抽搐,他起先是气得眉毛倒竖,后来竟莫名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客栈中的食客们纷纷扭头看着他。

    “堂主……你怎么了?”寒息紧张地抓住林怒的手腕,林怒已经笑得紫涨了面皮,上气不接下气。

    “人为刀俎,我为鱼r_ou_!”林怒抛下这一句话后,两眼向上一cha,生生背过气去。

    舒星弥此时也体会到了祖爷送这道菜的意思,他在提醒林怒,此时林怒已经到了任人宰割的境地。

    “堂主!”寒息连忙掐住林怒的人中,都快掐出血来了,人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可不要小看这一盘鱼,它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怒经历了被骗、围攻、死里逃生之后,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没想到还是在兄长的算计之内……林怒支撑不住了。

    舒星弥和寒息结了账之后,匆匆把林怒背到医馆,医生施了针灸,林怒才缓缓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的那一刻,眸光灰暗,仿佛刹那间苍老了几十岁。

    “堂主,好些了吗?”寒息的眼圈红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怒这么狼狈的模样,仿佛风中残烛。

    “……离开这里。”林怒望着寒息,费力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指尖带着慈爱,他的眼中蓄着泪,还想说些什么,却已发不出声音。

    他想最后提醒一下寒息,这里有祖爷的人,这里不安全。

    舒星弥的心中也是一阵难过,他不是为林怒伤心,只因寒息的眼神令人心碎。

    那不是一个属下失去了他的主人,而是一个孩子失去了他的父亲,他知道眼前奄奄一息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是他世间唯一的“亲人”。

    没过三两日,林怒就彻底咽了气。

    也许谁都不会相信,采秋堂的堂主是被一条鱼活活气死的,祖爷本无意置他于死地,没有派人给他的饭菜里下毒,清蒸鲤鱼也是无毒的,林怒却因此而死。

    毒也许在林怒的心里,舒星弥想。

    寒息和舒星弥几乎当掉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才勉强给林怒凑了寿衣和棺材,准备带着他的灵柩回晚洲,将他葬回故里。

    由于所有的钱都用于置办林怒的后事,以及雇车将灵柩运回,寒息和舒星弥住不起客栈,夜里只能在破庙里休息。

    深夜时,寒息坐在蒲团上,望着高大而又沾满泥尘的菩萨像,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

    舒星弥坐在寒息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回到晚洲,还要准备些香烛纸马,我在拾春阁还有些钱,应该够的。”

    “回得去吗?”寒息安静得像一棵被砍断的树。

    “祖爷如果知道堂主过世了,一定会主动帮他办后事的。”

    “他会吗?”寒息低下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舒星弥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现在是他的祖爷间接逼死了寒息视为家人的堂主。

    “你要报仇就冲我来吧,我是祖爷的徒弟,你报复在我身上,他会更痛心。”

    寒息一愣,轻轻抚了抚舒星弥的背:“我不恨你,也不恨祖爷。我知道堂主做过些什么,善有善因,恶有恶果,犯不上怪罪谁。”

    “对不起。”舒星弥垂眸。

    “我们也会有报应的,迟早的事。”寒息清浅一笑。

    舒星弥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我们就此悔过。”

    “悔过?”寒息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背:“手上沾着这么多条人命,即使悔过,也要先把罪赎干净了才行。”

    舒星弥不愿再想,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和我说过…你和堂主是怎么认识的?”

    “我小时候和你一样,是个乞丐,”寒息望着舒星弥:“在我行乞的那条街上,有一个女乞丐待我很好,她讨到饭食会分给我吃……她本是青楼女子,四十余岁,容色不如从前,便被赶出了青楼,流落街头,我和她相依为命,白天去街头讨饭,晚上就住在破庙里,就和这个差不多,她ji,ng通刺绣,只是她眼神不好,否则可以靠刺绣谋生,我们闲时聊天,她就口头教我刺绣,我们姐弟相称,关系十分要好。”

    “原来你的刺绣是和她学的。”

    “恩,七岁那年夏季,有天姐姐说身体不适,我便独自出去乞讨,当我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两个男人趴在她身上。”寒息皱眉,似乎心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只是拼命地拉开那两个混混,他们非但不走,还对我拳脚相加,我被他们打晕了。”

    寒息平静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我只记得姐姐流了好多血,我跑去医馆药铺砸门,想找人救她,可是我没有钱,请不来医者,也买不起药,没过几日,姐姐就去世了。我连给姐姐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舒星弥难以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是如何承受这一切的。

    “我那时候想找到那两个混混,把他们杀了,然后再自杀,一了百了。”寒息看向窗外的明月:“但是人海茫茫,我根本找不到他们,过了半个月,我在茶楼外面乞讨的时候,听见有人说江湖中有个采秋堂,可以帮人报|仇雪恨,我就打听了那个地方,跪在采秋堂的大门前,求他们帮我找到那两个混混,并且杀掉他们。”

    寒息低眸:“可是我一无所有,采秋堂的人不会答应我的请求,我就一直在门外跪着,三天水米未进,几乎快要死在那里,堂主念我执着,便让我说出那两个混混的样貌,通过画像去找人,不出三天,他就把两个混混带到我的面前,然后给了我一把刀。”

    舒星弥眼神微变,心跳骤然加快。

    “堂主让我亲手杀掉他们,他是在试探我的胆量,我拿着刀,对着他们的脖颈切了下去。”寒息的眼神无波无澜:“血贱了我一身,我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这是我早就想做的事。”

    他的目光看向那光溜溜的棺材板:“而后,堂主便将我养在采秋堂,将我培养成杀手。我死心塌地地跟着堂主,就是因为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第189章 万人迷系草与恐同学霸

    舒星弥和寒息扶着林怒的灵柩来到拾春阁时, 两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守门人看到舒星弥的面孔, 本来想直接关门的, 但他看到了两人身后那口沉重的木棺。

    “是谁?”守门人目露疑惑。

    “是采秋堂堂主,祖爷的弟弟,不幸过世了。”舒星弥答道:“回去向祖爷通报一声吧。”

    祖爷知道此事后, 果然让两人进门, 并且立即着手帮林怒处理后事。

    采秋堂的兄弟们虽然被软禁在拾春阁, 但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他们对祖爷林慈一直心有愧疚,听闻自家堂主过世,一时群龙无首, 也只好归顺祖爷了。

    在正厅, 舒星弥跪地向祖爷认错:“祖爷,那天我……”

    “不必说了。”祖爷摇了摇头。

    “少假惺惺的, ”少阁主冷着脸道:“你当初既然选择跟他一走了之,现在又回来做什么?你当这儿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祖爷明鉴,那日是我胁持了他,他是迫不得已才随我离开的,望祖爷网开一面。”寒息跟舒星弥一起跪在地上, 他冲祖爷磕了三个头。

    这是他第二次向人磕头, 第一次是拜林怒为师的时候。

    寒息心里很清楚,像祖爷这样的人,要想让他和舒星弥身首异处, 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也只要他一句话。

    舒星弥知晓寒息的心思,也跟着他磕头,把姿态放到最低。

    祖爷看着两人夫唱夫随的模样,心中明了。

    舒星弥在祖爷心中,如同他的孩子一般,是从小养大的,朝夕相处的情分摆在那里。

    祖爷已经失去了弟弟,不想再因为已经过去的事而失去舒星弥。

    如果舒星弥真有心对他下手,他早就命丧黄泉了,他心里有数,这孩子没有坏心,只是爱上了采秋堂五爷。

    爱是一种错误吗?祖爷微微思量便得出了答案,他觉得不算。

    “轻君从小就跟着我,是我看着长大的,”祖爷垂眸望着舒星弥:“他的心性,我最了解。这么多年,他为我挡下多少危机,我已记不清了,若说养育之恩,也早报答完了,我并不是那贪得无厌之人,他孝敬我的那份心,我知道。”祖爷眼睛微转,看向寒息:“如今,他既然钟情于你,你若不好好待他,被我发现,我定饶不了你。”

    面色虽凶,眼神虽厉,言语之间却已经把这两人饶过了。

    舒星弥和寒息心中总算松了一大口气。

    “谢祖爷不杀之恩,我必定好好待他,白首不相离,若负此誓,不得好死。”

    寒息又磕了几个头。

    舒星弥喉咙一哽,想说些什么,却堵在嗓子里说不出,只得跟寒息一起磕头。

    “好了,不用磕了,起身吧。”祖爷双手一抬:“你们日后还留在拾春阁么?”

    “啊?留在这里?祖爷……这……”少阁主一听又站了起来,祖爷瞪了他一眼:“少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舒星弥没有起身,而是又对祖爷拜了拜,道:“祖爷,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希望祖爷成全。”

    寒息知道舒星弥想说的是什么,这个心愿,在那日茶楼里就说过了。

    “你说。”祖爷望着他。

    “我想和他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祖爷笑了,他心中纵然有千重万重的不舍,但还是要放舒星弥走。

    “心意已定?”祖爷问:“你可要想好了。”

    “定了。”舒星弥看了寒息一眼。

    祖爷看了看两人:“离开之后,打算做什么营生?”

    “我会刺绣。”寒息腼腆地笑了笑:“绣些帕子、被面、衣裳还是可以谋生的,我手快,一天能绣好多,肯定不让他挨饿。”

    “我会制香囊,”舒星弥在第二世学到的手艺没丢:“虽然发不了什么大财,但可以维持生计。”

    祖爷点了点头:“那好,你们的第一单生意,从我这里开张,先给我制一个香囊吧,不拘什么样式,吉利就好,这是定金。”

    他从袖中摸出一千两银票,递给两人。

    林怒下葬后,九月初,舒星弥和寒息就宣布金盆洗手,有拾春阁祖爷作证和允准,他们正式退出江湖,从此不问江湖中事。

    寒息一生中绣过许多东西,前小半辈子绣了很多条人命,后半辈子,则绣了很多舒星弥的面容。

    他特意换了一盒绣针,因为他不想用沾着血腥气的针绣出舒星弥的脸庞。

    舒星弥一直觉得他们会有报应,但两人相亲相爱手拉手活到了七十多岁才离开人世。

    寒息离世后,舒星弥也断食而死,他将初次见面时寒息为他绣的侧脸像带走,收存好后,舒星弥庆幸于后半生的平安顺遂,但心中隐隐有些疑惑,他和寒息前半生的罪孽真的不用赎清么?

    他们竟一点报应也没有得到。

    正在舒星弥疑惑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传来一条信息。

    系统:“一万希望值已获得,宿主不必困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宿主的报应就在下一世,裴先生的报应则在下下世。”

    舒星弥猛然顿悟,下下世就是第十世了,裴欲的绝症,难道就是今世做了杀手的报应?

    “……我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应?”舒星弥惴惴不安:“不会是当太监吧?”

    他对太监的心理y影很深。

    “不,是折寿。下一世,宿主和裴先生是邻居发小,上了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又考入同一所大学,可惜两人一直是友人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宿主暗恋裴先生,但裴先生有恐同心理,一直把宿主当成最好的朋友,从来没有想过越过友情的界线,但其实裴先生是个深柜,他对宿主也有好感,只是他一直压抑着,不肯承认自己内心的情感……”

    舒星弥心想,这一世又是活活别扭死的。

    恐同深柜可还行?

    “之后呢?怎么悲剧的?”

    “宿主大三那年,不幸遭遇飞机失事,年仅二十一岁。这就是折寿,在还上辈子欠下的债。”

    “我明白了,进行传送吧。”

    舒星弥牢牢记住了,大三那年,千万不能坐飞机,避劫。

    他再次睁开眼时,正站在教学楼二层的储物柜前,储物柜上贴着各色贴纸,锁头上挂着各种玩偶和坠子,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和教授,青春朝气。

    现在是大二的上半学期,莪黑舒星弥来到储物柜处是为了找裴欲——这一世他的名字是南语,邀请他周末来家里吃饭,他们从小就是朋友,舒星弥的父母特别喜欢南语,经常请他吃饭。

    舒星弥在人群中寻找着熟悉的面孔,没过半分钟,果然找到了,南语刚从教室走出来,抱着书籍和文件夹,他的个头比舒星弥高很多,穿着纯白的薄毛衣和纯黑的长裤,干干净净。

    舒星弥刚想走到南语身边,就被一个粉色的身影挡住了。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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