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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穿越之一品贤妻 作者:木已成灰

    第4节

    这一席话出口,二房人的脸色全部都变得不太好看,二房除了死了一个未婚妻,又与松江知府定亲的李若柏以外,其余几个嫡孙早早就成亲了,最早的一个成亲都有六年了,克也不知道是上辈子把运道都用完了还是怎么的,小一辈的嫡子们成亲都早偏偏媳妇不管先进门还是后进门的到现在都没一丁点孕信。

    第36章 谁怕谁

    李百任说的一众人等无话可对,也不急,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李百方,李百方最怕自家兄长这幅表情,从小到大,只要他兄长生气要收拾他的时候,都这么不说话,笑眯眯的看着他。

    李百方汗毛都竖起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不一样,她们,她们进门时间不长,没消息也是正常的。”

    李百任摸摸胡子,说道:“哦,这样啊,那怎么族谱上面都有她们的名字?时间不长,我没记错的话,若竹媳妇进门六年了吧,这时间也不算短了。”

    李百方听到这句话,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李刘氏一眼,李刘氏见状立马上前一步说道:“不管怎么说,双儿当正君必须要有子才能上族谱。”

    李百任脸色一变,相当严肃的说道:“下去,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祖宗面前,岂有你这个妇人说话的份儿?还不给我退回去。”

    李刘氏也是很怕李百任这个前任族长,多年积威不是那么容易被消掉的,李刘氏下意识的往回退了一步,但是想想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李刘氏又鼓起勇气说道:“我,我好歹,好歹是族长夫人。”

    可到底这气势已经没了,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这句话反倒让自己没了脸面。

    “你也知道你自己只是族长夫人不是族长,我李家什么时候能让一个妇人做主了?百方,别说为兄没有提醒你,若是你连自己的内院都管不好,这族长的位置我看你还是早早的让出来比较好。”

    李百任说的平淡,李百方却极为恼怒,你说你都退下来了,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还是自己媳妇说得对,你要是不搬出去,我就是坐着族长的位子也只是个虚的。

    “长兄这句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这内院一向没有问题,子孙和睦,虽然现在暂时没有添丁,却也不是那么着急,反倒是长兄那里,若是松儿再无所出,岂不是又要从我们这里过继,我们二房虽然历来子嗣颇丰,却也经不起这一次又一次的过继,不管怎么说,让母子分离总归是有违人伦。”

    李百方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苛刻,别说是李百任脸色变了,就是李国良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这就是自己的亲爹,当着所有人的面诅咒自己断子绝孙。

    李若松虽然面色如常,成栋却明显感觉到他气的发抖,也是,哪有这样给人当祖父的,你不喜欢这个儿子也就算了,还说自己孙子以后要继续过继,这话不管怎么说都有失身份。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曾孙子什么时候能抱到手的好,没准以后你要从我这里过继也不一定。”李百任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下轮到二房的人脸色难看了,尤其是成栋的嫂子们,那脸色,红的红白的白青的青,跟开了染坊似的。成栋表示,自己很喜欢现在的祖父祖母,不管自己内部是不是有问题,对外的时候总是枪口一致的。

    “你,你连。。。。。。”李刘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百方给打断了,李百方知道自己的老妻是想说你连儿子都没有,可在这里,祖宗祠堂面前,这句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刘氏说出来。

    “行了,在祖宗面前吵吵嚷嚷的想什么样子,长兄,我也不跟你啰嗦,成栋的名字想要上族谱,可以,生了儿子我就给加上,在此之前,他休想上我李家族谱。”李百方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所有的话就刚才那句在祖宗面前吵吵嚷嚷想什么样子还算中听,我也告诉你,李百方,成栋的名字还必须上我李家族谱,你今日不上,明日我自己开了祠堂上。”李百任毫不退步针锋相对的回道。

    他以前碍于身份,即使族长又是兄长,自然不好跟自己的弟弟争个高低,可现在族长已经不是自己了,自己要是再为了点面子情忍气吞声,别说是李黄氏不能忍,就是自己也忍不了。

    “你什么意思?”李百方吓了一跳,自己开祠堂?李百任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自己另起一支?

    李百任冷笑一声,说道:“了不起我自请出族另起一支,你该不会以为我怕你吧?”

    “你威胁我?”李百方的脸一下白了,如果李百任真的自清出族,别的不说,每年那几千两银子可就一点都没有了,而且到时候自己这一支就算是嫡系又怎么样,人家那些庶支可不是看你是不是嫡系,人家只认兰妃的爹娘。

    “你说对了,我还真就威胁你了,怎么样?”李百任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别忘了,要是你自请出族,你女儿就成了无族之人,那是会遭人唾弃的,还有你,你李百任也就没有宗族了,李国良这辈子别想参加科考,李若松也绝了仕途,你不会是想让他们跟你一起到乡下种田吧。”

    第37章 李氏族谱

    李百任把李百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摇摇头,说道:“你打小就是个没出息的,本以为长大了能有点出息,没成想,临到老了还是这样一个货色,你除了会靠着家里还会干什么?你离了李家还能干什么?百方,我就算是有愧疚,那也只是针对地底下的爹娘。

    行了,既然这件事情咱们谈不拢,那就不必继续谈下去了,你愿意把成栋的名字加上,那就加上,若不愿意,我另起族谱加上便是,咱们东西两院早已分家,以后就各过各的吧,国良,回去跟李管事说一下,把通往西院的那个小门给封起来,以后咱们到西院来祭拜祖宗,那就从大门出,从大门入,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的。”

    李国良躬身应是,李百方听的火冒三丈,真要让李百任就这么回去了,今天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岂不是成笑话了,该死的李百任,你怎么就不能早点死,你早点死了我还记你个好。

    “等等,我都还没说话,你们谁敢回去,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李家族长!”李百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握着的拐杖狠狠往地上跺了一下。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老太爷,李百方,你别忘了,你就是天王老子,在我面前也只是我弟弟,长幼尊卑你就必须要遵守,怎么,你当了族长就可以不敬兄长了不成?”相对李百方的揭斯底里,李百任一直都比较平静。

    可李百方最恨的就是李百任这幅表情,因为李百任越是平静,就越显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在李百方眼里,李百任这不是平静,这是对他的蔑视。

    “好,好你个李百任,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你从小就瞧不起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瞧不起我,行,你不是要另起祠堂吗?你去,我让你去,我看你能起个什么祠堂起来。”李百方怒气冲冲的说道。

    “爹,不可。”李成良一听要坏事,连忙说道。

    李百方被李成良这么一喊,倒是想起今日的目的来,狠狠吸了几口气,把心底的怒意压下去,说道:“要让成栋上我们李家的族谱不是不行,咱们西院和东院分家多年,却一直没有分居,现下咱们嫡系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我看咱们既然已经分家了,那就分的更彻底一点,如何?”

    李百任冷冷的看着李百方,这就是他的弟弟,嫡亲的弟弟,母亲临去世前让他一定要照顾好的弟弟,自己这些年确实是把他照顾的太好了,以致于他是稍微地势就开始猖狂。

    “我觉得不如何,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今日要么把我孙夫郎的名字家到族谱上,要么我另起一个祠堂,以后咱们就各拜各的祖宗。”

    面对李百任的强势,李百方是又怒又恨,但是真让他做点什么实际的事情,他又确实没有那个胆子。李百方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几个孙媳妇,要不是这些人进门多年无所出,今日他就能把李百任一家子赶出去,只可惜,自己好好的算盘就被这些无知妇人给打乱了。

    李成良见两位长辈就那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服让步,便硬着头皮说道:“爹,既然大堂哥已经成亲了,他的夫郎按理自然是应该上族谱的,您这也是第一回 当族长主持事务,本也是为我们李家考虑,毕竟这娶双儿为正君之前没有过,您不过是想要给族里定个章程,不是什么错事。

    大伯父这些年担任族长也是劳心劳力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依我看,这事儿咱们就给听大伯父的,至于以后的事情,咱们今日写进族谱不就成了?”说完,李成良扯了扯李百方的衣摆,示意他让一步。

    李百方正愁没有台阶下,听到李成良的话,就坡下驴的说道:“行,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成良也这么说了,那今日姑且先把成栋的名字加上,但是,如果三年内无所出,这名字就要从族谱上划掉,如何?”

    本来还想让李百任说个好话,结果李百任还没开口,李成良又说道:“爹,这个事情咱们以后再说,这儿孙都是老天爷给的,不能勉强,只要成栋不触犯族规,不惹是生非,他就是我们李家长房嫡长孙的正君,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进的门,爹,等会儿若松和他夫郎还要来家里认亲,您看是不是先把这边的事情给结了?”

    李成良当然不会让李百任说话,刚刚人家都说了,自己这边几个儿媳妇进门有超过六年的都没生出孩子,这要是三年无子就要下族谱,五个儿媳妇能有四个被赶回娘家,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自家老爹这一生气就不顾头尾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被李成良这么一打岔,李百方又明白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也是,自己这几个不成器的孙媳妇到现在一个都没生孩子,这真要按照他说的来,那这些孙媳妇的娘家搞不好要打上门来了。

    李百方清了清嗓子,说道:“还是成良心善,我这个做爹的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驳儿子的面子,那便把成栋的名字加上来吧,国良,过后你要记得谢谢你堂弟。”

    成栋觉得,脸皮厚也是一门必修课,听听这话说的,真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本来就是个加名字的事儿,你非要折腾来折腾去的想把大房一家子人赶出李府,被人三两句堵回去了又拿着自己儿子的话当台阶下,你下台阶就下台阶,还不忘要给自己儿子讨个功劳,不要脸的程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李百任淡淡的看了李成良一眼,说道:“做弟弟的,本就应该给兄长解忧,更何况他是在给他父亲解忧,有什么谢不谢的,东院和西院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还是一家人。”

    李成良被李百任那一眼看的后背都shi透了,总觉得自己这一大家子的谋划已经让李百任给看穿了,心里有点发虚,这会儿听到李百任的话,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大伯说的对。”

    李百方还想说两句话撑撑场面,见没人给他起头,只好把话吞了回去,“请族谱。”

    成栋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氏族谱,就是一个厚厚的本子,李成良捧着族谱走到李百方面前,李百方装模作样的拿起本子,一页一页的翻开,一直翻到李百任那一面。

    李百任的名字在最上面,旁边写着正妻黄氏,下面一大段字成栋没看清,后来问了李若松,说是那上面记着李百任的字以及生辰年月,还有就是何时取得秀才功名之类的内容。

    下面就是嫡长女李尤兰,李尤兰的名字下面只有一行字,生辰年月什么的成栋没留意,反倒是写的那个兰妃,成栋一眼就看到了,这也不怪他,谁让那两个字写的分外显眼,比其他的字大了一圈,看不到的是瞎子。

    再之后就是嫡长子李国良,墨色很新,一看就知道是昨日加上的,旁边写着正妻陈氏,估计时间比较短,还没写上更多的内容,不过就算是写了,也不过是字和生辰年月,长房这一脉除了大伯李百任是个秀才其他人都没功名。

    李若松的名字在最下面,写的嫡长孙,旁边还空着,李百方提笔在那个地方写上正君成栋。见自己的名字不是一个简单的成氏,成栋很是松了一口气。

    第38章 两个蒲团

    成栋原本以为只要是双儿都是不写某氏而是写全名,不成想,李若松告诉他那是因为李百方第一次给族人上族谱,估摸着是太紧张了,一下忘了应该写成氏而不是成栋,这下可好,成栋立马变成李氏族谱上第一个有全名的正君。

    相比自己的名字被加上,成栋更好奇李若松他们的名字是怎么处理的,李若松听到成栋的问题,淡淡的说道:“很简单,把爹娘和我的名字从之前那一面上划掉就成。”

    成栋接着问道:“划掉?不应该在旁边写上过继这一类的字吗?直接划掉总觉得有点不太吉利。”

    “嗯,按理来说应该是写着已过继长房,只是人家现在是族长,他说要划掉,我们还能反对不成,我想这才是他们那边最终想要实现的愿望,要知道,被划掉名字,那时只有族人犯了族规被逐出族才有的待遇。”

    成栋听到这里也是无言,除族这种事情要是在他看来,那不过是自立门户的小事,他成家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族谱还不是过得好好的,该上班上班,该吃饭吃饭。

    李若松见成栋一脸茫然就知道他没明白除族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你那里是不是没有宗族这个东西?”

    成栋偏头想了想,说道:“有,但是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没什么关系,像我们成家就没有,不过我母亲家里是有的,而且她的名字里面也带辈分,只不过我们那边所谓的家族没你们这么麻烦,确切的说,是曾经这么麻烦,后来不麻烦了。”

    李若松摇摇头,笑着说道:“难怪你是这幅表情,宗族是极为重要的存在,我们大楚朝是以仁孝治国,如果要考功名,除了文章要好以外,名声非常重要。像是祖父,如果是被除族的,那么他的秀才功名很有可能会被官府给革除,父亲和我也会受到牵连。”

    “这么严重?那不考秀才不就行了。”成栋从来不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他看来读书人不是不好,而是不务实,他记得单位里面经常有所谓的名牌大学毕业生过来实习,那真是吃不了苦只想享福,一让干活就这里难受那里疼,抱怨工资不高觉得待遇不好,总觉得自己是屈才了,成栋自己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却是从流水线走起来的,所以分外瞧不起这种人。

    加上他读大学的时候,同宿舍有个室友,成绩确实不错,很会读书,人长的也算不错,却完全没有自理能力,床单是睡到脏的不行了翻个面继续睡,再脏了就直接扔掉,衣服是堆在那里一直堆到没衣服穿了,打包寄回家让家里洗干净了寄回来,袜子一次性买三十双,一天一双,穿完了就扔床底下堆着,每次都是成栋被熏的受不了了给扫出来扔掉,没办法,谁让他睡人家下铺。

    毕业之后成栋就没再跟这哥们联系过,据说这哥们继续读研究生去了,在成栋看来,书读的再好,没点生活自理能力,将来出社会了还不是只有饿死的份儿。

    “你啊,还是太小瞧功名这两个字了,算了,现在跟你说了你也弄不明白,待日后你接触到了便会懂了。”李若松有些无奈的看了成栋一眼,真不知道这人之前究竟生活在什么地方,你说他聪明吧,确实聪明,但你要说他傻吧,那是真傻。

    成栋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他现在是嫁出去的人,考功名也好,搏前程也罢,那都是李若松的事情,现在的日子也挺不错,睡觉睡到自然醒,要是能数钱数到手抽筋就更好了,可惜,自己貌似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经商之类的事情离自己太过遥远,让他花钱他在行,让他挣钱他外行。

    俩人一边聊一边走,很快就跟着丫鬟来到西院正堂,李百任夫妇和李国良夫妇已经回东院了,李若松和成栋要到西院来认亲,远远的看到那个院子,成栋心里就开始不舒服,这个地方他是真的一步都不想进来。

    西院正堂还是跟昨日一样,李百方和李刘氏坐在主位上,李成良夫妇坐在李百任右手那边,李世良夫妇则坐在左手边的凳子上,其他人或坐或站的,成栋也分不出来,反正等会儿跟着李若松喊就行。

    见他俩走进来了,李刘氏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各拿了一个蒲团放在李若松和成栋面前,这是让他俩下跪奉茶的意思。

    另外有两个丫鬟端了茶过来,李若松接了茶正要往下跪,成栋一把把李若松给拉了起来,李若松端在手里的茶杯一个没端稳,一下掉到了蒲团上。

    只听啪嚓一声脆响,杯子裂成了两半,里面的水也流到了蒲团上。

    李刘氏见状拍着桌子说道:“反了你了,还不给我跪下!”

    成栋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走到蒲团前面,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奇怪,这个杯子掉到蒲团上怎么会碎的,不应该完好无损才对吗?”

    那个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够让正堂里面的人都听到,见成栋要伸手去摸那个蒲团,小刘氏连忙阻止道:“哟,堂侄夫郎可要当心手,这种活就不劳你亲自上手了,让丫鬟来收拾就行。”

    说完,小刘氏扭头对几个丫鬟说道:“你们都是死的不成?杯子碎了茶泼了都不知道收拾收拾,站在那里干什么,还要我请你们怎得?”

    立时就有两个小丫鬟走了过来,正准备把蒲团拿走,就听成栋哎呦痛叫一声,李若松听到成栋的痛呼,一脸紧张的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可是划伤手了?”

    “不是,蒲团里面好像有东西,扎到我了。”成栋一边说一边把蒲团递给李若松,“你,撕开看看到底是什东西把小爷的手给扎了,差点扎破了。”

    李若松还没上手,李刘氏便说道:“胡闹,蒲团里面能有什么东西,怕是刚才那个杯子的碎片掉在了蒲团上,被你碰上了,虽然你现在是长房那边的人,我这个叔祖母还是能说你两句的,既然已经嫁人了那就不能再自称什么小爷,你现在是给人当正君的,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一个不妥当,丢的是咱们李家的人,明不明白?”

    成栋抠抠左边的耳朵,懒洋洋的说道:“是,叔祖母说的都对。”

    那个是字拖得很长,怎么都让人听出一股子不着调的味道来。

    李刘氏忍着怒气板着脸继续说道:“知道就好,蒲团脏了换一个就是,这里又不是没有丫鬟,用不着你这个主子动手,这话说得难听点,那是你不庄重,一旦说出去了,对你的名声有损,你的名声虽然无所谓,反正已经是现在这样了,可是却会连累到我们李家其他的人,你以后凡是要三思而行,切不可莽撞,知道吗?”

    成栋又抠抠右边的耳朵,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拖着腔调说道:“是,叔祖母说的都对。”

    李刘氏差点把手里捏着的佛珠扔过去砸在成栋的脸上,考虑到自己所在的场合,李刘氏耐着性子说道:“行了,蒲团已经换好了,你们该奉茶了,早点喝完你们的茶,我们也好早点办正经事。”

    成栋很想翻个白眼,这老太太说话真是难听,敢情我跟李若松俩人来认亲奉茶不是什么正经事,你真当我好欺负,你那蒲团里面塞了不少碎瓦片,一放到地上就被我听出来了,要不是我不想吃这个闷亏,根本就懒得理你们这些手段。

    不就是想着我和李若松给你们下跪,然后跪在那个装了碎瓦片的蒲团上,不论轻重,我俩的膝盖都会伤到,严重的话没准能废掉,这样一来,两个瘸子可真就不能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就算是轻伤,你们也能报昨日的仇不是,只要我们两个不舒坦了,你们可不就舒坦了。

    成栋自认脾气不差,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恼火,一个二个的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东院被你们挤兑成那样就不说什么了,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也被挤兑成这幅样子,还要意思坐在那里等着别人下跪奉茶,做你们的大头梦去。

    第39章 那杯茶

    还没等成栋张嘴,李若松已经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叔祖父、叔祖母容禀,侄孙与夫郎给祖父祖母奉茶时,祖父祖母体恤侄孙与夫郎的身体,想着地上凉并未用上蒲团。”

    这是告诉李百方和李刘氏,他们祖父祖母都没让两人跪下奉茶,你们这叔祖父叔祖母就更没理由让人跪着给你们奉茶了,要是你们还是我们的祖父祖母,别说是跪下,就是让我们趴下奉茶那也是应该,可偏偏我们已经过继给大房了,那事事必然是要以大房为重的。

    “放肆,你个孙辈的,让你跪你便跪,哪里有这么多的话说,你祖父祖母不让你们跪,那是体谅你们这些小辈,但是,咱们李家好歹也是大家族,礼不可废,该当下跪的时候自是应当下跪的。”李百方怒斥道。

    李若松也不怵他,径自说道:“那请叔祖父和叔祖母稍待片刻,侄孙与夫郎先回东院给祖父祖母重新奉茶,否则侄孙和夫郎日后怕是再难做人了,如叔祖父所说,我们李家好歹也是延续百年的大家族,若是被人知晓今日之事,怕是李家上下都要受人指责的。”

    李若松就差没说我连祖父祖母都没跪,结果跪了叔祖父叔祖母,说出去了人家要会说你李百方摆族长谱,苛待大房的人,甚至想凌驾于大房之上,这可就很难听了,别说是李百方受不起,就是李成良也会受影响。

    李成良当然不会让这事发生,便打圆场道:“维护礼法本也是族长应尽之责,你叔祖父也是为了咱们李氏一族好,既然你们在东院那边都未行跪礼,这边也就不用跪了,也免得那些外人以为咱们李家亲疏不分。”

    成栋见李成良三番两次的帮他们解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一筐子烂西瓜,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好西瓜,怎么看怎么违和。

    也是后来李若松告诉他的,李成良三年前考中举人,今年准备进京赶考,看看能不能中个进士,正是要紧的时候,李成良比李百方更注重名声,在李百方能够占大房便宜的时候,李成良当然不会出头,可要是李百方处于下风,那李成良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一房即占不到便宜又可能名声受损。

    对于李成良来说,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前程重要,哪怕是他亲爹也要给自己的前程让路,得亏李成良是李百方最喜爱的儿子,要不然李成良的日子也不能过的这么自在。

    成栋还在得意于他和李若松没在蒲团上面吃什么亏,茶杯上面却差点出事了,丫鬟端过来的时候是用了茶盘的,杯子放在茶盘上,李若松和成栋要奉茶,那自然是要端着茶杯,躬身递过去的。

    李若松的那杯茶有没有猫腻成栋不知道,他自己的这个杯子却是有问题的,非常烫手,成栋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把茶杯扔出去,要不是李若松踩了他一脚,怕这会儿李百方已经杯热茶泼脸了。

    成栋忍着疼端着那杯茶恭恭敬敬的跟着李若松说道:“请叔祖父喝茶。”

    李百方慢悠悠的伸出手,完全没看见李刘氏给他使得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还是没能阻止李百方的动作,正当李刘氏准备喊出慢着俩字的时候,李百方已经被李若松手里那杯茶给烫到了。

    “混账东西,谁准备的茶?”李百方吃痛,立刻冲着小丫鬟吼道。

    小丫鬟什么都不敢说,马上跪在地上不停的喊着:“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成栋想了想,装作回头去看那个丫鬟的样子,顺势把手里的茶杯也给扔了出去,扔出去也就扔了,偏偏是朝着李刘氏的方向扔的,李刘氏没想到成栋会来这么一招,连忙起身准备避开迎面泼来的茶水。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茶水有一半泼在了李刘氏的身上,烫的她一个激灵,“成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成栋扭过身,一脸惊讶,见到李刘氏那副惨样,连忙说道:“实在对不住,叔祖母,刚才我本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居然做出这种欺主之事,连给主子们准备的茶水都敢动手脚,烫到我和若松倒是不打紧,我们年轻皮厚不怕烫,这烫到叔祖父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可是我没想到自己居然没能把杯子端稳,刚才转身又转的急,一下把叔祖母给误伤了,真个的对不住,叔祖母您大人大量,总不会跟我这个侄孙夫郎斤斤计较吧?”

    李刘氏本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磋磨一下成栋,自己的亏不能白吃,可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成栋就来了这么一段话,他这话都说出来了,自己还能说什么,真要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人家还不说你为老不尊跟个小辈计较。

    可要是不做点什么,那口气又确实咽不下去,跟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似的,上不去下不来,要不是场合不对,李刘氏恨不得直接装晕,再把成栋关进祠堂里面好好的反省几个月。

    “行了行了,吵吵什么,把这个丫鬟拖下去打上十个板子,让她长长记性,服侍主子要用点心,怎么能犯这么蠢的错误。还有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换两杯茶来,等着我去倒茶不成?”李百方心情极差,捉住谁都要说两句,不然憋得难受。

    见李百方都这么说了,李刘氏也只好强压下满腔的怒火,让丫鬟扶着到旁边的暖阁去换衣裳,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成栋一眼。

    成栋根本无关痛痒,你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打打不过我,说说不过我,以前好歹还有个祖母的头衔,现在祖母前面加了个叔字,就算是要收拾我也只能通过我祖父祖母的手,既然连名头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以后各过各的日子,轻易不会到二房来,随便你怎么折腾就是。

    第40章 遮羞布

    待李刘氏换好衣裳回到正堂,旁边侍候的小丫鬟把两杯茶端过来,成栋率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探了探,才端起茶杯。

    李刘氏见状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成栋一本正经的回道:“这不是担心小丫鬟不会做事,要是再烫到叔祖母怎么办?”

    “你!”李刘氏火冒三丈,这人简直是没脸没皮,真当她不知道刚才那杯茶是怎么回事还是有恃无恐以为她拿他没办法,今儿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王八蛋,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李百方却没给李刘氏发脾气摆威风的时间,直接开口说道:“这杯茶我就喝了,以后你们二人要相互扶持,振兴长房,记住了吗?”

    成栋撇撇嘴,心里不屑,面上却很恭敬,跟李若松一起回答道:“记住了。”

    李百方似是满意了,端起茶各喝了一口,给了两个红封,李刘氏见李百方都给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跟李百方过了一辈子,李百方这人没什么本事偏偏要脸面,这会儿他作为一家之主都喝了新人茶,自己就也只能跟着喝,否则就是不给他脸面。

    李刘氏茶是喝了,表情却也很难看,给李若松的倒是中规中矩的红封,给成栋的却是一副头面,三支发梳,一对发钗,一对步摇,有黄金的也有珍珠的,成栋虽然分不清楚好次,却能看出款式的新旧,这幅头面怎么看都像是旧东西,且款式很老,就算他是女子,也要到四五十岁才能用上。

    不过,成栋也没说什么,笑眯眯的收下了,倒不是说什么长者赐不敢辞,就算这是个孝道至上的朝代,成栋也不会服这个软,他就是突然想起李若松的母亲,四十多岁的人,布衣木钗,浑身上下就没一点首饰,再看看二房这些人,穿金戴银的,怎么看怎么像暴发户。

    反正这些东西他用不着,收下来之后再找个借口转赠给李若松的母亲就是,他巴不得这种东西多一点,看着挺值钱,他跟李若松是净身出户,什么都缺,尤其是银子,这种首饰哪怕是不用,拿出去当了也能当些银两,没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所以成栋接的毫无压力,反倒是让李刘氏有些意外,原本想着要是成栋闹出来她就可以好好说教一番,偏偏成栋没闹,这一口气堵的,差点让李刘氏没喘过来。

    李刘氏颇不甘心的试探道:“原本以为松儿会娶一位贤淑的女子为妻,这幅头面是早早就备下了,我也说过不论将来松儿的妻子是谁,这幅头面都会作为见面礼给出去,没成想,最终松儿娶了个双儿为正君,可我这话已经说出来了也就不好收回去,侄孙夫郎不会介意吧?”

    成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技巧,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李若松不顾长辈反对强行娶进门的,可整个李家谁不知道李若松是被逼着娶了个名声差的不行的双儿,还是你这个老太婆跟你那个二儿媳妇合伙搞出来的事情。

    不管怎么腹诽,嘴里的话还是要好听的,“不敢不敢,若松昨日与我说过,叔祖母自他年幼便对他颇为疼爱,爱屋及乌,自然也会偏疼他的妻子,只是若松到底是晚辈,长辈做媒晚辈岂有不应的道理,说来若松也是孝顺,不管心里喜不喜欢,都先考虑长辈的脸面,这一点,侄孙夫郎是自愧不如,日后定会跟若松好好讨教。”

    你们既然不要脸,那我就更不用给你们脸,李若松好也罢坏也罢,自己已经跟他成亲了,那就是自己人,日后怎样谁也不敢保证,可现在有人当着自己的面不给李若松脸,那就是不给他成栋脸,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成栋有个不好不坏的毛病,护短,读初中的时候恰好是成栋的叛逆期,跟他老妈时不时的就要吵一架,有一次吵得太凶,成栋摔门就跑了出去,现在已经忘了是因为什么人吵起来的,再回想的时候只记得自己说你说我可以说我朋友就不行。

    可就算是在家里跟自家老妈吵得天翻地覆,出了门,面对外人,成栋还是非常维护自己老妈的,见不得别人说老妈的坏话,哪怕是那么疼爱自己的爷爷n_a_ai,也不行。凡是被成栋划在自己人这个圈子里的,成栋都会豁出去维护对方,还是不求回报的那种。

    李刘氏没想到成栋会当众给她堵回来,偏偏她还发作不得,李若松的亲事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心里有数的很,李若松的未婚妻是松江知府的嫡长女,这个姑娘她见过,端庄大方,进退有礼,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觉得这姑娘适合做他们李家的媳妇。

    当然,在李刘氏心里,李若松自是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也只有她那个从小宝贝到大的长孙李若柏才有这个福气,要不是李若柏早早就定了亲事,这姑娘怎么也轮不到李若松。

    李刘氏原本是相当懊恼的,也确实见不得李若松娶这么好的媳妇,便一直把李若松的亲事给拖着,先是说人家姑娘没有及笄,要等及笄了再说这门亲事,等姑娘及笄了,又说李若松没有功名,要有了功名再去提亲。

    一拖二拖的硬是拖到李若柏的未婚妻去世,李刘氏面上悲伤,心里高兴的不行,这是老天爷也在帮她,回来也不说什么及笄,功名了,直接找到知府夫人说了自己的打算,准备让李若柏娶人家的姑娘。

    知府夫人心里清楚,当年李府的太夫人虽然没有明说是李若松,可她跟自家老爷却是心里有数,说实话,李若松她是看不上的,作为李家的嫡长孙,一点本事没有,白瞎了那副好皮相。

    当李刘氏跟她提出准备让李若柏娶她家姑娘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要与老爷商量,实际上心里已经是同意了,李若柏也是相貌堂堂,虽然死了一个未婚妻,可那不是还没过门嘛,再说李若柏小小年纪已有才名,父亲又是举人,将来的前途绝对比李若松要好得多,那李若松的爹就是李家管庶务的,身份就比管事高一点而已。

    两家既然说定了,就顺势换了庚帖合了八字,可不成想,就在两家合完八字定了日子之后,松江府不知从哪里传出些闲话,说是他们知府家的姑娘与李若柏是早有私情,所以才会换未婚夫,那段日子知府夫人是哪里都不敢去,生怕去了就被人追问这个事情,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帮泥腿子早就想看自己的笑话,好不容易让他们抓到一个把柄,他们还不往死里说她?

    为了平息流言,知府夫人逼着李家先把李若松的婚事给解决掉,对外就说李若松早有意中人,这才把人选换成了李若柏,而李若柏则是想着考取功名之后再迎娶新妇,这才迟迟没有成亲。

    反正不管别人信还是不信,遮羞布总是要有一块的。

    第41章 书房

    李刘氏再次被成栋给堵得说不出话来,无力的挥挥手,示意他们去给其他人敬茶,需要李若松和成栋敬茶的只有几个叔叔,李成良夫妇和李业良夫妇都是给的红封,中规中矩,让人挑出错处,到了三个庶叔那里就有点不太拿得出手了,只不过李若松知道这几个庶叔过的颇为艰难,便恭恭敬敬的接过见面礼。

    李若松排行老六,在嫡系中时最小的,李若柏等人也都一一给了见面礼,李若松和成栋少不得要感谢一番。

    等到认亲结束了,李若松便带着成栋回了东院,俩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刚进院子,李管事便找了过来。

    “见过大少爷。”李管事规规矩矩的作了个揖。

    李若松连忙把李管事扶起来,“李管事请起,算起来您也是我们的半个长辈,以后切莫如此。”

    成栋对东院的人都很有好感,再加上他听说这位李管事已经服侍李百任几十年了,一直兢兢业业不离不弃,让他颇为敬重,便跟着说道:“李管事您就把我和若松当成您的孙子看待就成,对我们用不着这么多礼。”

    李管事微微笑了一下,他方才的举动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李若松和成栋两个人,他虽然只是东院的管事,说出去不过是个奴才,只不过比小厮长随什么的多了一份体面,但是真要论起来,长辈这两个字他也当得,端看对方怎么看他罢了。

    李若松已经十九岁了,一直在西院住着,也不知人品如何,李国良小的时候他倒是时常打交道,可毕竟也有几十年没有接触过,昨日聊了半响,觉着此人秉性纯良,不像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只这李若松,昨日未曾有过接触,实在不好说此人究竟是好是坏。

    成栋就更不用说了,松江府有名的纨绔,李管事常年在外忙碌,自是听过成栋的大名,他这两日冷眼瞧着,却觉得传言多有不实之处,首先此人并不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也没多傲慢,相反,待人接物还挺有章法,虽然不是多么讲规矩,却也算得上明白人,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李管事来这么一遭就是想看看这两人会有什么反应,若是二话不说受了自己的礼,那以后也不过就是小少爷和少爷夫郎,可若是能够以礼相待以诚相交,那么日后便是自己要辅佐的对象,他不过四十岁,还能为两个小主子遮风挡雨几十年,眼下的结果显然是让李管事很满意,老爷到底比自己眼光好,看中的儿子和孙子都是很不错的人。

    “既然小少爷和少夫郎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倚老卖老一次,恕我多嘴,西院那边的事可是结束了?”李管事站起身,摸摸胡子说道。

    “已经全部结束了,我正准备带着夫郎去给祖父祖母禀报今日之事。”李若松态度谦和的说道。

    “嗯,结束了就好,老爷和老夫人那边就不用去了,这个时候正值午休,你二人即便去了也是见不到人的,不妨跟着我到书房去瞧一瞧,老爷昨日说了,日后东院的一应事务皆交由少爷和夫人来管,您和少夫郎先要到书房去熟悉一下东院各项事务,待少爷和夫人年纪大了也好接手。”李管事表情严肃的说道。

    “谨遵祖父安排。”李若松完全没有意见,李管事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不是心里没成算的人,李百任这么安排确实是为了他们一家人好,要说李百任年纪大了打理不了东院了,那绝对是假的,可就是如此他还是把东院所有的事务全部交给自己的父亲,这说明这位祖父是真的从心底认可他们这些人,认同他们的地位,也愿意给他们撑腰,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也让他感到分外的温暖。

    李百任的书房离李若松住的厢房不远,跟他们在一个院子里,只不过隔了一条抄手游廊,李若松和成栋跟在李管事身后进了书房,一进门,俩人就有些傻眼,入目满满一屋子的书,光是这么看一眼都觉得眼花。

    李若松自不必讲,打小就是个爱看书的,只是东院的几个书房他一向进不去,仅有的几本书也都是学堂里发下来的,李国良根本没有月例银子,李陈氏的嫁妆要维持一家三口的日常开销,书籍就显得分外珍贵,乍一下看到这么多书,李若松心里高兴的不行。

    成栋本也是喜欢看书之人,前世四十年中,有十二年都是在学校读书,毕业后为了往上爬,那必须要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职称考试,到他死之前,自己已经是车间主任一名正准备考质量工程师,可谓是活到老学到老考到老。

    李管事见到二人眼中的喜色,忍不住点点头,就算没有功名,只要能够有这份爱书的心思,将来未必没有出息。

    “这个书房日后就是你二人的书房,老爷和少爷那边另有一间,不会和你二人共用,寻常书籍这间书房中就有,若是要看些孤本,便要经过老爷的同意到后院的藏书阁中去找。老爷说了,家中事少,望你二人以学业为重,三更灯火五更鸣,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发方晓读书迟。”

    李若松拉着成栋朝着李管事深深作揖,“孙儿及孙夫郎受教了。”

    李管事受了全礼,接着说道:“原本这书房中只有一张书桌,老爷想着少夫郎也需多读书以明事理,便放了两张书桌,笔墨纸砚都是新买的,若是还有其他需要,少夫郎直接说与我听,我会安排小厮去买回来放在书房里。”

    成栋脸红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段话的意思,原身是那么个性子,说不明事理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反正他占了别个的身体,替人戴过也是理所当然,便回道:“是,我一定多念些书,定不让祖父失望。”

    见小两口都挺受教,李管事也不多啰嗦,他今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总不好一直待在这里,便跟小两口告辞离开了书房。

    第42章 可惜了

    李管事一走,成栋就彻底放松下来,他走到书桌后面,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装模作样的拿了一会儿毛笔摆弄了几下,又把砚台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像是没见过这些东西一样,非常好奇。

    李若松抱着胳膊看他跟个孩童一样这里摸摸那里瞧瞧,觉得很是有趣,“你们那里没有这些东西?”

    “怎么会,当然是有的,不是我跟你吹,我爷爷的毛笔字写的极好,颜体欧体都写的不错,我就是觉得这些东西要放在我们那里可算是古董,值钱的很,自然是要多摸两下。”成栋一副财迷样。

    “那你会不会写毛笔字?”李若松饶有兴趣的问道,他总是想多了解一些成栋的事情,每次听都觉得不可思议,也很有兴致,眼前这人就跟宝山一样,每次挖掘总能挖出好东西。

    成栋叹了一口气,很遗憾的说道:“我幼时跟我爷爷学过一段时间的毛笔字,只是后来课业越来越重,我就没能坚持下去。”

    “你学过?写几个字我瞧瞧。”李若松饶有兴致的说道。

    “行啊,笔墨侍候。”成栋嘚嘚瑟瑟的吩咐道。

    李若松笑了笑,给成栋把宣纸铺好,用镇纸压住,又给成栋磨墨,忙前忙后的殷勤的不得了。

    成栋握笔方式是很标准的五指执笔法,说是没有坚持,实际上但凡得空了他都会写上几幅字,虽然不及小时候那么用心,却也算过得去。

    成栋挥笔写下李若松三个字,用的是欧体,字体瘦硬,方正大气,颇有一种铮铮铁骨的味道,“唉,还是手生了,没有以前写的好。”成栋的语气很是遗憾。

    李若松却是眼前一亮,这字写的确实不错,他还真不敢说自己写的比成栋好,见成栋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李若松觉得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痒痒的,他很喜欢看到这样的成栋,生动而鲜活。

    “我也写两个字你瞧瞧。”李若松一边说,一边从成栋手里拿过毛笔,蘸满墨汁,在李若松三个字旁边写下成栋两个字。

    这两个字写的修直舒朗,中正内敛,都说字如其人,李若松这手字写的相当漂亮,一下让他在成栋心里的地位上升了两个段位。

    “不错不错,没想到你字写的也挺不错。”成栋把写有两个人名字的宣纸拿了起来,对比着看了一会儿,心里头已经承认了李若松比自己写的好这个事实,当然,嘴硬也是必须的。

    “咦?你们俩这是,在写字?”李百任的声音突然从门口那边传了过来。

    成栋吓了一跳,赶忙把宣纸放回桌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侧头等了李若松一眼,自己在看字没留意也就算了,李若松就是站在旁边什么事都没做也没发现门口有人,真不知道要这个人有何用。

    李若松给了一个无辜的眼神,自己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成栋在看字,自己在看成栋,在他眼里,成栋可比那几个字好看多了。

    俩人只顾着眉来眼去,压根没留意到李百任已经走了进来,李国良也在他身后跟着,等到俩人反应过来了,李百任已经把桌上的宣纸拿起来了。

    李百任看了一会儿,问道:“左边的字是谁写的?”

    “是成栋写的。”李若松回道,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得意。

    “右边的是你写的?”李百任继续问道。

    “是孙儿写的。”李若松这次没了得意反而很谦恭。

    李百任摸摸胡须,侧头对李国良说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儿子和儿夫郎都很不错。”

    李国良连忙回道:“儿子的福气就是爹您的夫妻。”

    李百任哈哈大笑,拍了拍李国良的肩膀,说道:“都说你是个木讷口笨的,现下看来,人言多有不实。”

    李国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这么些年,自己的亲爹娘心心念念的都是二弟三弟,为了给他们俩铺路,自己的名声早就被猜到了泥里,他已经习惯了,不管外面说得有多难听都能平常心对之。

    “原本是想过来看看你二人是否习惯,没成想居然碰上这种事,行了,这幅字就由祖父给你二人收起来,今年我过寿辰的时候别的都不要,你二人一人抄一部佛经给我就行。”李百任说完,不待李若松和成栋回话,手脚利落的把那副字收到袖子里,带着李国良快步出了书房,像是后面有狼追似的。

    成栋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百任的背影,半响才回过神,说道:“祖父居然是这种人。”

    李若松忍着笑,回道:“嗯,祖父就是这种人。”

    “他,那个,他开口要的话我们又不是不给他,这么一弄,显得我俩挺那啥的。”成栋有点小抱怨,瞧着挺温和正经的人,做起事儿来也是个不靠谱的。

    “可能是怕我俩舍不得,毕竟是我俩第一次合写的字,这也说明祖父对我俩很满意,你应该放心才是。”李若松安慰道。

    “你这样一说,倒也是,只可惜那幅字被祖父拿走了,要不然咱俩还能留个念想。”这是第一次跟李若松一起写字,成栋觉得有点可惜。

    “没事,咱们再写一幅便是。”李若松走到成栋身后,伸手搂住成栋的腰,把下巴放在成栋的肩膀上,凑到成栋的耳边说道。

    成栋有些不太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发现李若松抱的越来越紧,很干脆的放弃挣扎,只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便红着脸说道:“不是说重新写一幅字吗?”

    “嗯,就这么写,还是你写我的名字,我写你的名字,然后再一人写一句诗词如何?”李若松轻声说道。

    “可以,你先放开我,这样我不好写字。”成栋别别扭扭的伸了伸胳膊。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李若松故作不知,摸了摸成栋的脸。

    成栋抓住李若松的手,小声说道:“没事,就是有点热。”

    “热?”李若松挑眉,语气一下变得不太正经,“等晚上脱了衣服就不热了。”

    成栋终于恼羞成怒,狠狠踩了李若松一脚,从李若松怀里挣脱出来,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等着,等哪天我一定要欺负回来。”

    李若松勾勾唇角,说道:“拭目以待。”

    成栋:“。。。。。。”总觉得自己还是输了。

    第43章 表衷心

    原本以为不过是再重新写一遍李若松的名字,谁知李若松觉得只是重写一遍两人的名字跟方才那副没有什么区别,非要让成栋提一句诗,成栋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那边早一百多年就不写诗了,你非要我写,我也只能写点前人之言。”

    李若松想了想,说道:“也行,你随意写一句便是。”

    这个随意倒是难住了成栋,从小到大他背的诗词不知道有多少,要是指明了一个方向,他还能挑着写,可要是让他随意,他就有些懵圈了。

    “兄弟,给个范围呗,就是写作文也要给个命题不是?”成栋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就很光棍的跟李若松说道。

    李若松挑挑眉,回道:“虽则不甚明白你所谓的作文和命题是什么,不过你的意思我也能理解,这上面有我二人的名字,你自己觉得写什么比较好?另外,我可不是你兄弟,我是你夫君。”

    成栋的耳根一下红了,他别过脸,咳了两声,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非要提小爷的痛处。”

    虽然嘴上在抱怨,城东手下的动作却很快,写下自己记得最深的一句诗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李若松把这十个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颇为激动的说道:“好,这句诗很好。”

    成栋把笔丢给李若松,笑道:“你先别急着说好,这句诗前面还有一句,相比这句我更喜欢。”

    “哦?你且说来。”李若松很感兴趣的回道。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成栋一字一句的念道。

    李若松若有所思的看了成栋一眼,立马明白了成栋的意思,成栋在两人的名字下面写了这么一句诗词,却念了另外一句,应该是想告诉自己,他希望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若是自己有了二心,喜欢上了别人,想要纳妾,那么他绝对不会姑息,而是会选择与自己决绝。

    想到这里,李若松的表情变的很凝重,他看着成栋的眼睛,说道:“你且放心,我此生仅有一人足矣,若我有二心,不,我绝不会有二心。”

    成栋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青年了,自然也不会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他不否认自己对李若松是有好感的,也愿意跟这个人在这个不熟悉的地方携手走过这一辈子,不求富贵,只求安稳。

    但这不代表自己会接纳这里的一切习俗,比如纳妾,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如果李若松有一天真的要纳妾,他绝对会选择和离,宁可自己一个人过也不会将就。

    李若松的话他姑且听着,并不会放在心上,他自己也是男人,谈女朋友的时候虽然确实是一心一意不会跟别人勾三搭四,但也难免会有瞬间动心的时候,这也算是人的劣根性,总是觉得最好的是别人的老婆,所以他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没搭腔。

    李若松这么ji,ng明的人,一眼就看出成栋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我知道你不会凭这么一句话就相信我,那咱们就慢慢来吧,日子长了,总有你相信我的一天。”

    成栋漫不经心的回道:“那咱们就先这么过吧,你还算不错,人不笨,对我也还算是上心,算得上老实人。”说到这里,成栋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李若松的下半身,接着说道:“嗯,床上功夫也还算不错。”

    李若松被那一眼看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亏得他想起来自己这是在书房里,实在不是做那事的好地方,这才把刚才的念头压下去,多少还是有点不太自在,他掩着嘴咳了几下,说道:“你也很不错,至于你说的最后那句话,你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成栋毫不客气的翻了白眼,说道:“你少来两次就是厚待我了,我谢谢你的好心。”

    李若松低低的笑了两声,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自己想要写的那句话,一世仅一人,此心与君同。

    虽然成栋再三告诉自己男人的话不可信,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李若松写下的那句话有了触动,如果,这个人真的能够做到只有自己,那么,他愿意对他更好一点,更相信他一些,不管怎么说,这人已经成了自己的家人,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这幅字被李若松很郑重的收了起来,哪怕是成栋都不知道这幅字被放在哪里,当然,他也不那么上心就是了。

    两人写完字,便在书房里面寻找各自要看的书籍,李若松还是想要参加科举考试,反正他们一家已经过继出来了,与二房再无干系,且二房现在该考中举人的已经当了举人,该考秀才的已经去考了秀才,虽然还未放榜,但是结果应该不会太差。

    族长一位业已让给了二房,自己这一大家子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不再是二房的挡路石,二房应该不会再约束着自己这一房的事务。

    更何况,长房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仅祖父一人有个不太起眼的功名,族产交给二房之后,长房在银钱方面一下有些捉襟见肘,自己的父亲虽然一直在打理二房的庶务,可问题是长房根本没有多少私产。

    说到这个问题,李若松也是无奈,李百任虽然是族长,银钱却一直不多,关键原因还是在于宫里的那位长姐,每年庶支给的三千两银钱,除去一千五百两给了二房以外,其余一千两是直接送进宫里给了李尤兰。

    宫里那种地方手里头要是没有银钱,很多事情就不太好办,别看那个地方富丽堂皇的,真要想在那里过上好日子,没银两,那是痴心妄想,别的不说,每年光是打赏钱就不是一笔小的开支。

    余下的五百两扣除日常开销,还要用于房屋修葺,人情往来,若不是长房手里还有两间铺子一个庄子以及陆续购置的几十亩良田,估计这日子也是艰难的很。

    长房拿到庶支的孝敬钱能够分给二房一半,二房接任族长之后能给长房分多少,那就很难说了,不过,给宫里那位姑姑的钱肯定还是有保障的,二房也没那个胆子把这笔钱给昧下来。

    李若松很清楚,二房是靠不住的,长房想要过上好日子还是只能靠自己,祖父年事已高,本应是安享天年的时候,父亲科考无望,接了长房管家事务之后怕也只能继续打理庶务,想要长房能够立起来,关键还是要靠自己,科举这条路是必须走的,一旦自己能够在这上面有所成,宫里那位姑姑的日子也能稍微好过一点。

    第44章 妻妾之别

    用过晚膳,李百任对李若松说道:“明日是栋儿回门的日子,回门礼可备好了?”

    李若松回道:“祖父放心,已经备好了。”

    李百任点点头,说道:“不管成府之前做了何事,礼数不可缺。”

    李若松闻言立刻回道:“孙儿省得。”

    “早去早回,不要叨扰太久。”李百任淡淡的吩咐道。

    “是,孙儿明白。”李若松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成栋一头雾水的听着这俩人的对话,听起来挺平常的,怎么连在一起自己就有点听不懂了,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深意。

    回到房间,成栋立刻问道:“刚才你跟祖父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李若松挑挑眉,有些意外,“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思关心我跟祖父说的是什么?你难道不该担心明日要见的那些人都是谁吗?”

    “对啊,我都忘了这茬了,快,跟我说说那个成栋家里的事情。”成栋颇兴奋的说道。

    李若松摇摇头,这人,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成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成府是松江府比较有名的商户,祖辈皆为从商之人,成栋的父亲成则才屡次科举不中,便捐了个员外郎,大小也算是个官身。

    成栋的母亲已经过世多年,也是松江府人,成栋外祖家姓何,这还是以往在学堂时无意间透漏出来的,当时成栋的口气极不耐烦,看样跟他外祖家处的并不好。

    据我所知,成栋的父亲在其母亲过世前有一爱妾,生有一子名成杰,与成栋同岁,仅比成栋小几天,娶妻却比成栋早三年,现在膝下已有一女。成杰也是我们松江学院的学生,只不过我们在乙班,他在甲班,与我二弟关系不错。

    成栋幼时丧母,一直是这位姨娘在掌管家务,成栋与这位姨娘关系极好,这位姨娘对成栋是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不说,在外闯了祸也是百般护着,这也是成栋后来肆意跋扈的原因之一。

    成员外三年前娶了这位继室,一开始对成栋还算不错,在我看来,恐怕也是存了拉上嫡子对抗那位姨娘的心思,只是成栋一直瞧不上这位继母,今年年初,成栋的继母有了身孕,立刻就给成栋说了这门亲事,成栋本来就是个双儿,可娶可嫁,他的继母应该是担心成栋若是不嫁人,将来恐怕会分了自己儿子的大半家产。”

    成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成栋的父亲就不管这些事情?好歹也是他第一个孩子,男人对长子不是应该有特殊的情结吗?”

    李若松笑着说道:“那也要看是谁生的,成栋的母亲本就不是成员外心爱之人,不过是碍于父母之命不得不娶罢了,那房爱妾可是他的青梅竹马,表哥表妹这么多年,哪里有那么容易断掉情分,更何况,你生下来之后是个双儿,不是男子。”

    “啧,在我们那里,这种男人就活该被打死,完全是个渣男,那他妻子去世之后为什么不把那个什么表妹给扶正?”成栋有些疑惑的问道。

    “扶正?我朝自立国以来就没有这种说法,一日为妾终身为妾,早年间有位四品大员丧妻之后给自己的爱妾写了放妾文书,又以继室的名义将人娶进门,此事被御史告到御前,当时的圣上极为恼火,当着众臣的面怒斥这位四品大员乱妻妾之位,以致嫡庶不分,此等糊涂之人如何能够为官。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此人丢了官职不说,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考,算是祸及子孙了,自那之后,大楚再无人敢做出这种事情。”

    成栋转转眼珠,说道:“这位皇帝要么就是自己吃过嫡庶不分的亏,要么就是正面临这种问题,否则不会这么大动肝火,他的行为摆明了就是杀ji儆猴。”

    李若松很是意外,他没料到成栋居然一语点破了关键,“你怎么知道的?”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那里的电视就是找一堆人演一个故事,我好歹看了那么几部。”

    “原来如此,确实,当时的圣上本是先后所生嫡长子,却差一点没能保住太子之位,继后就是一位贵妃提起来的,虽说皇宫中嫡庶之分不是那么明显,但是当年皇位之争异常惨烈,圣上继位之后,担心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便下了圣旨,大楚朝必须立嫡长子为太子。”

    “那要是没有嫡长子怎么办?比如庶子生了好几个都没有嫡子的情况。”

    “庶子再多,嫡长子还是只有一个,嫡系第一个孩子才能称为嫡长子。”

    “这倒是好区分,那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嫡长子继承皇位?万一有的嫡长子不成气候怎么办?硬着头皮上?”

    “怎么会,因为这样一个圣旨,大楚对嫡长子的教育是极为重视的,生下来就不在母亲身边,而是单独抚育,三岁启蒙之后便有一套自己的臣子和辅政之人,八岁就要进入朝堂听政,及冠之后便要协助处理政务,这样的情况之下,就是再不成气候,也能守住祖宗产业。”

    “你们那位皇帝还挺聪明,这样一来就完全可以避免以后的皇位之争,你们大楚这么多年就再也没出现过皇位之争?”

    “当然出现过,只不过刚有点苗头就被扑灭了,而且大楚皇族不知何故一直人丁单薄,每一代能有超过三个皇子就算是奇迹了,到了现下这位圣上,已年过四旬,膝下却仅有两位公主,按照这样的趋势,怕是要从旁支过继嗣子才行。”

    “哦,这样啊,反正跟我没关系,我就一小老百姓,知道这么多皇室秘辛干什么,不过,上行下效,大楚的皇族如此重视嫡庶,民间肯定也会偏重嫡子。”

    “确实如此,比如家产,如果我们还在西院,分家产的话,嫡系三个儿子能够分掉七成家产,而这七成中,嫡长子能够占到三成甚至更多,长房嫡长孙能够分走一成的家产,余下的两成家产则有其他庶子平分,其他孙辈是分不到家产的。”

    “难怪你二叔三叔看你们会这么不顺眼,我一直很奇怪,你爹是你那位祖母亲生的吗?怎么会看你爹这么不顺眼。”

    这个问题在成栋心里憋的太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第45章 陈年旧事

    说到这个事情,李若松脸上露出些许讽刺的笑容,他年幼时也问过父亲这个问题,为何祖母不喜欢他,不喜欢他母亲,也不喜欢他父亲,他永远忘不了父亲当时的表情,无奈且悲哀。

    “人本就会偏心,我爹出生的时候让我祖母疼了足足三天,险些难产丧命,加上当时我爹生下来之后就被太祖母给抱走抚养,又多次提出要把我爹过继给我伯祖父,就是现在的祖父,我祖父祖母可以说对我爹根本没什么感情,反倒是跟伯祖父感情深厚。

    到了太祖母去世,我爹回了祖母身边,只是那时候祖父膝下已经有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不缺孩子,更不缺与自己感情不深厚的孩子。太夫人进门之后,自然也是偏向长房的,毕竟长房无子,她也提出过要把我爹过继到长房的事情,却被我祖父给拒绝了,太夫人是个聪明人,加上伯祖母当年虽然伤了身子,却也不是没有伤了身子却仍然能生孩子的先例,便不再提这个事情。

    真要说我祖母恨我父亲,倒也不至于,应该是不喜,原本这事我作为小辈不该说,但是与其让你日后从旁人处得知此事,还不如我告知于你。

    我祖父的亲事本是定了太祖母的娘家侄女,听说那位女子相貌端正,言行端庄,是太祖母娘家的嫡长女,跟我祖父幼时见过面,本来两家都已合了八字,就等着过小定。我那祖父有一日外出游玩,碰到一位女子落了水,祖父没多想便跳下水将那女子救了起来。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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