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正文 第23节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作者:蛇蝎点点

    第23节

    何初三面带微笑,又开出几条街,这才在路边停下,从怀里摸出一只ji,ng致小盒子,来回地翻看把玩。想像着六一哥看到盒中物品时的表情,他的心便渐渐被柔然情意所占据,那一时的犹豫,以及对家人、对自己良心的歉疚,便渐渐被柔情压至最心底了。

    将小盒子塞回西服内袋,他重新开车启程,前往夏六一的总公司。在距离总公司就半条街的十字路口前,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一个硕大的喷嚏。趁着红灯,他将小盒又摸出来看了一看,一边看一边便又牵唇微笑起来。

    ——傻妹,你阿哥今天岂止是找你阿嫂秀新车,还想请他当新人呐。

    ……

    “你胡说八道什么?!”夏六一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狼狈抹了一把嘴,怒瞪崔东东。

    崔东东转头看看面无表情、眼神茫然的秦皓,故作惊讶地问夏六一,“他还不知道小三子?”

    “他知道个屁!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他妈的跟他有屁关系!”夏六一破口臭骂,唯恐崔东东口无遮拦再当着秦皓的面说出什么来,“秦皓,你先出去。”

    秦皓依言而去,刚走到门口被崔东东叫住,“哎,小秦皓,你等等!先在外面等我,先别走啊,我今晚请你吃个饭。你拜堂的时候还没见过我呢,我是你副堂主!”

    秦皓点点头,无言地出了办公室。守在门口的保镖阿南看他坐在就近的沙发上、神情似若有所思,于是走过去陪他坐下,拍拍他的肩,企图挽留一点帮会的形象,“咳,阿皓兄弟,你不要误会。我们大姐头一般不这样,她平时为人很严肃,真的。”

    屋内,骁骑堂那位平时为人很严肃的大姐头,正乐颠颠地从行李箱里搬出两个椰子壳做的大头男娃娃玩偶——造型非常奇特,头大身小,且胯/下皆有一根奇长的小木奉木奉。

    崔东东一脸氵?笑,“买给你和小三子的,拿回去以后一定要放在床边上。你看哈,这两个娃娃是这么用的,只要床一震,它们的小木奉木奉就会抖个不停!哈哈哈哈!”

    笑完了,她见大佬不仅没发话,而且依旧黑着脸瞪她,于是抱着娃娃嘻嘻哈哈地凑上来,“怎么啦?生气呐?怪我没问,我以为他知道咱‘大嫂’的事,开个玩笑嘛。”

    “你少胡说八道,”夏六一余怒未消,看着这两个又丑又不正经的娃娃更是心堵,“你还找秦皓吃饭做什么?”

    “饭当然得吃!你背着小三子,不是,背着我这个副堂主,新收了一位亲传门生,我当然得跟他沟通沟通,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替小三子,不是,替咱骁骑堂把把关啦。”

    崔东东说到这里,坐在大佬的老板椅扶手上,一把搂住他肩膀,故作神秘地压下声来,“喂,大佬,老实讲你这事做得不妥当,你收他之前就没考虑过后院起火?你还亲自收了他作门生,人家小三子当时入帮,都仅仅拜在我名下而已。这小子的事你肯定还瞒着小三子对吧?不然小三子早在你家后院搭柴火堆、浇汽油了!”

    “关他屁事!”夏六一道。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一茬,因为他从来就没对秦皓起过别的心思!仅有的几个对“大嫂”之事的知情者——小马和几个保镖——因为并不知道他过往对青龙的异样情意,也从未在他面前点破、提醒过。现在突然被崔东东这么一说,他琢磨过味儿来,确实是有点心虚。

    何初三知道他与青龙的往事,但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呷醋的样子,也没问过在他心里青龙和他谁轻谁重。死者为大,何初三又聪明,哪怕心里扎了根针,也不会轻易问出口,不会傻乎乎地挑事。但是现在来个活的冒牌货,他可就摸不准了——那扑街仔最近这段日子当大嫂当得理直气壮,连他抽根烟都要管!这醋劲一上来,怕是真要搞事!

    何初三在夏六一眼里其实一直有几分神秘——何影帝嘛,又ji,ng明,又能演。扑街仔的心意他懂,但心思他从来都不懂,总觉得这小子脑子里有数千万个齿轮,动不动就轰隆隆地乱转出一些他不知道的花花心思来。

    夏六一想到这里就心虚成怒了,又补了一句,“他敢!”

    崔东东哈哈一笑,唯恐天下不乱,“那我今晚叫上小三子一起去吃饭,看小三子敢不敢?”转身就拉开门往屋外喊,“小秦皓,走走走,大姐头请你吃饭去!”

    夏六一骂了声娘,一拍桌子跟着冲出去。崔东东揽着秦皓胳膊往走廊上走,夏六一大步流星而至,一把拽住了秦皓另一只胳膊,低骂道,“崔东东!你敢!”

    崔东东难得见大佬这副模样——心虚得连玩笑话都分不清——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怎么着,你怕你的小宝贝儿被人撕了吃了?哈哈哈,放心啦,你这小宝贝儿身手这么厉害,‘那个谁’又打不过……”

    她边说边扭头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那个谁”,傻在当场,嘴里还继续,“……他。”

    何初三西装革履,身姿挺拔,一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气场,对着她微微一笑,“东东姐,你回来了。”

    崔东东乐极生悲——自己倒是乐极,生了大佬的悲——嘴张成“口”字,傻了三秒,才结结巴巴地说,“嗨,小三,不不,小何顾问呀,好久不见。”说完还欲盖弥彰地扭头看了大佬一眼——大佬的手还搭在秦皓胳膊上。

    何初三又朝大佬微微一笑,“大佬好。”

    “……”大佬把秦皓的胳膊放下了。

    “这位是?”何初三朝着秦皓也微微一笑。

    “这是新来的同事!”崔东东忙道。

    何初三笑容和善,“你好,我是公司的投资顾问,姓何。”大方地向秦皓伸出手去。

    秦皓不失礼节地与他握了握手,“秦皓。”

    何初三握着他的手,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脸,露出更加赞赏的笑容,“这位新同事长得真是一表人才,一定很得大佬欣赏。是吧,大佬?”

    “……”大佬脸黑了。

    嗅出了火药烧焦般的微妙气氛,崔东东眼睛四周一瞟,走廊上还跟着两个保镖,以及三两个路过的工作人员,料想何初三再怎么也不会在这里大开酸炮,于是把秦皓的胳膊一挽,带着他溜为上计,“那个,大佬,小何,我要带这位新来的同事去吃饭,先走了哈。”

    “……”大佬转眼瞪她。

    崔东东假装没看到,拉起秦皓就走。何初三还在后面道,“东东姐,这几天你有空吗?有些项目的事需要跟你商议。”

    “行啊行啊!电话再约!”崔东东边走边道,脚步愈发飞快,“对了!大佬办公室放着我给你带的礼物,记得带回去哈!”

    “好啊,谢谢东东姐。”

    崔东东拽着秦皓一路狂奔进了电梯。秦皓被她拽得步履蹒跚,有些疑惑,“大姐头?”

    “不要问不要问,知道得太多有生命危险,”崔东东低声劝道,随后又拍着胸口自言自语,“今天真是撞太岁啊,我要不还是再出去玩两周算了,明天别回公司了。”

    ……

    崔大掌柜带着导火索临阵脱逃,剩下夏大佬独自一人悲壮地站在阵前,面对微微而笑、神态如常的敌方大将何初三。他没办法,只能使了一招以进为退,板着脸端出大佬架子来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何初三扫了一眼路过的一名工作人员,向她点头微笑示意。工作人员刚要对他回以微笑,发现他身边站的是大佬,立马战战兢兢地唤了声大佬、何顾问,小碎步跑了。

    这下,走廊上除了两名保镖,一时无人。何初三上前一步偷偷牵住了大佬的手——刚才抓秦皓胳膊的那只手——笑容愈发温柔灿烂,“接你回家吃饭呀,六一哥。”

    第五十五章 何先生的莫名微笑

    夏六一,今年芳龄二十七,年纪轻轻乃为一帮之主,双刀血修罗之名威震四方,是放在流行肥皂剧里头立刻散发出耀眼刺目之主角光环的人物。其人性情冷傲,行事狠辣,稳坐龙头大佬之位三年,潇洒风姿迷倒百千帮众,无不对其俯首称臣。

    此等刀头舐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的大人物,只有在面对牙医的铮铮铁钳与疯狂转动的大牙钻时,才会心神动摇那么一咪咪。

    然而今日,他头一次发现了恐怖程度堪与牙医相提并论的东西——那便是他家何先生的莫名微笑。

    夏大佬岂止心神动摇一咪咪,盘着手一脸僵硬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他心中的小鼓,已经打出重金属摇滚乐的节奏——因为何初三那诡异的笑容已经持续整整两个小时了!

    何初三现在在厨房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和着汤锅。夏六一神经紧张地听着厨房那头“叮……叮……叮……”的铁勺撞击锅沿的声音,还伴随着何初三轻轻的哼歌声。

    认识三年,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何初三唱歌!这小子一直称自己五音不全、没有音乐细胞,夏六一从来没听他开过嗓!

    扑街仔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哼得的确很难听。

    难听的歌声与诡异的微笑交织在夏六一的脑海中,他甚至产生了这小子正在往汤里下毒蛊的错觉。

    “六一哥?”温柔的呼唤打断他的神游天外。夏六一惊得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掩饰地咳了两声,回头看他,“怎么了?”

    何初三系着一条天蓝色的围裙,举着汤勺,颇为温婉贤惠地靠在厨房门边上对他微微笑,“还有十分钟开饭。”

    “啊?哦。”

    何初三看他还愣着,笑着朝茶几上抬了抬下巴,“收捡一下。”

    “啊?哦!”

    夏大佬手忙脚乱地将茶几上的纸巾盒、cha满了木奉木奉糖的小花瓶、崔东东送的椰壳大头娃娃推到一边。何初三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看,笑着又道,“铺四个碗垫。”

    碗垫是什么玩意儿?夏六一四下张望,看见一旁柜子上堆叠整齐的一沓小木板——像是平时被何初三垫在盘子下面的东西——赶紧拿过来摆了几个在茶几上。

    摆完了,脑子里才反应过来:妈的这扑街仔!还指挥起老子来了!

    夏大佬童年凄惨,少年暴富,青春期住在豪华别墅里,衣食住行都有佣人伺候,从来没有在普通平凡家庭里的生活经历,不知道这是小门小户小俩口过日子的日常节奏。他满脑子都是这臭小子一边邪门微笑一边对着老子指手画脚——是不是想让老子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他妈的至于吗?这都演了两小时戏了,有完没完!有什么不爽直接说啊!

    先前回来的路上,坐在何初三的那辆新车上,这小子也是一边笑着问他“新车好看吗?”,一边猛踩油门朝前飞驰,一副要带着他飙车投海、同归于尽的疯狂模样!

    纯粹只是想对他秀新车性能的何初三,对夏六一丰富的想象力一无所知。他哼着歌端出一盘蒜蓉蒸鲍鱼、一盘葱姜炒蟹、一盘芝士焗澳洲龙虾,此外还有一钵解腻爽口的南北杏菜干汤。解了围裙,笑盈盈地往夏六一身边一坐。

    夏六一下意识地往边上侧了侧身,对着这一桌子原本生得张牙舞爪、现在却被剁得七零八落的生猛海鲜,总觉得何初三别有深意。

    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扑街仔面带微笑弄这么一大桌中西结合,是要摆鸿门宴还是往菜里下了七步迷魂散?

    何初三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还道,“今天送阿爸去复查,医生说他身体情况很好,只是平时多多注意,不要让他生气激动就好了。”

    妈的,还端出你阿爸来吓唬老子?!夏六一在心里狠狠捶了两下大鼓。难道老子还怕了他吗?!

    “东东姐这是去了什么地方?还带了这么特别的礼物?”何初三笑着用筷子头敲了敲椰壳大头娃娃的小木奉木奉,小木奉木奉上下摇晃不止。

    夏六一感同身受地顿觉某个部位隐隐作痛,狠狠嚼了两口米饭,他硬邦邦地说,“夏威夷。”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何初三问。

    “没有。”夏六一掩饰性地喝了一大口菜干汤。

    “要是不舒服,就少吃点炒蟹,有些辣,”何初三把龙虾移到他面前去了,“试试这个,我有个同事的老公是西餐厅的大厨,跟他学的,你尝尝怎样?”

    夏六一将信将疑,用筷子戳了一戳龙虾面上的芝士。何初三起身去厨房拿了个小盘子,直接将半只大龙虾夹出来摆到他面前去,“直接用手吃吧。这还是你教我的,你忘了?你那时候带我去半岛酒店吃龙虾,那还是我第一次吃。”

    夏六一回忆起当年那个老老实实、畏畏缩缩、一副饱受大佬欺凌模样的小狗崽,再看看此时这位仿佛头上长了恶魔角的大尾巴狐王。内心秋风扫过,一片萧瑟。他木着脸提起那龙虾啃了一口,嚼了两下。

    动作停滞了一秒,他收起满脑子天花乱坠的想象,专心啃虾去了。妈的,龙头大嫂烧出来的菜就是不一样,他怎么从来没发现龙虾能这么好吃!

    夏大佬敞开肚子大吃大喝,将一桌生猛一扫而光,末了意犹未尽,总觉得何初三今天张罗的这分量不够两个大男人吃饱喝足。何初三看他放了碗却不肯停筷子、犹在那残渣里翻翻捡捡,于是笑着上来往他脸上亲了一口,“晚上再吃点曲奇,喝点红酒?今晚没有事的话,在家看录像带吧。”

    这小子到底要干嘛?夏大佬美食落肚,警觉心又起。

    “有事?”何初三看他不回话。

    “没。”

    “那我去洗碗了?你挑个录像带?”

    夏六一沉默不言地站起来,把何初三拉回来,自己洗碗去了。

    独自站在厨房里,先就着冷水扑了两把脸,夏六一对着一槽碗筷认真思虑,认为并不是自己做贼心虚——何初三今天的样子的确很反常!平时再怎么r_ou_麻兮兮地黏人,也没有莫名其妙笑成那样过!

    “六一哥,阿南上次帮忙买了很多录像带回来,你想看哪种类型?”何初三在外面问。

    夏六一提了声回道,“随便!”顿了一秒又立马补了句,“恐怖片!”省得这小子又挑个爱情片一边看一边黏着他r_ou_麻。

    回过头来又继续盘算,臭小子要是真的不高兴,不然就把秦皓调远一些算了?可是秦皓已经被小马放到最偏僻的场子去了。再者说,他跟秦皓从头到尾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没有发生过啊!冤枉透顶!

    都是他妈的崔东东胡说八道惹出的祸事,老子要把她扔到秦皓那个场子去扫厕所!

    心绪复杂地洗完碗,他硬着头皮走出去跟何初三一起看电影录像带。何初三摆了三盘录像带让他挑,他习惯性地随手一指封面最血腥的那个。恐怖片嘛,血腥一点才够劲。

    结果那压根不是恐怖片,而是情/色伦理鬼片。原本柔弱的女主角,与丈夫恩爱非常,后来丈夫情变包了个二n_ai,对她便冷淡起来,女主角伤心不已跳楼自杀,化成厉鬼回来找丈夫和二n_ai报仇。这一日丈夫跟二n_ai搂搂抱抱地一回家,就见女主的鬼魂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一脸温柔微笑,正在给丈夫熬汤。

    何初三就在这时候伸手搂住了夏六一的腰!夏六一此前小半辈子看鬼片都没害怕过,但偏偏此刻正在感同身受、毛骨悚然的时候,被他突然一搂,一蹦躲出老远,“干什么?”

    何初三无辜地眨眨眼,“有点吓人,抱一下。”

    “吓人个屁!”夏六一道。你才吓人!扑街!

    夏六一黑着脸又坐了回去,何初三不依不挠地继续黏上来,夏六一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躲了显心虚,不躲又心悸——身体僵直地被他搂着。何初三在他肩膀上老模样蹭了蹭脸,突然就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还越笑越大声。

    夏六一寒毛都竖起来了,“你干什么?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何初三干脆坐起来把录像给按停了,笑得直擦眼泪,“你才干什么,六一哥?你今天一整天看见我都跟看见鬼似的。你到底怎么了?”

    夏六一黑着脸瞪他,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因为那位姓秦的新同事?长得跟青龙大佬很像的那位?”何初三冰雪聪明,直接就把重点拎出来了。

    “……”夏六一还是说不出话,只是眉头皱了皱。

    何初三又低头笑了两下,“哈哈,你啊,你以为我看见他会闹脾气?我什么时候有胆子朝你闹脾气?”

    “……”很多次啊!扑街仔!你狗胆包天!夏六一心里大敲怒鼓。

    “我早就知道他了,”何初三笑道,“他第一次到公司来找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好歹也是公司的‘顾问’啊。而且我还知道他跟你是在牢里认识的,曾经救过你一命。我感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他闹脾气?”

    夏六一的脸色由y转晴,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然而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他嘴上还不服,哼哼唧唧地数落何初三,“谁他妈知道你怎么想?你个扑街仔!满肚子鬼主意!今天一直笑得鬼里鬼气……”

    何初三摸摸自己脸,“我今天一直在笑吗?”

    “对啊!”

    何初三又笑了,“因为高兴嘛,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什么日子?”又哪个乱七八糟的纪念日?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何初三满脸欢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在那之前——既然我在你心里醋劲这么大,我觉得我今晚还是应该闹闹小脾气!”

    他突然一把扣住夏六一的手腕,往前一用力,将他按倒在了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一脸酸楚地演了起来,“其实,一想到他曾经跟你朝夕相处,而我在外面孤枕难眠,我确实是有一点难过。要不,你今晚补偿我一下?”

    夏六一最近一段时间特别上道,对他此等挑逗,来者不拒。挑起眉毛一声轻笑,他突然反扣住何初三的手腕,一翻身反客为主,骑在了何初三的腰上。

    “补什么?今晚想抽几根烟?嗯?”他邪气十足地笑道。

    何初三微抬起头,贴着他耳朵边低低地说了一句。夏六一愣了一愣,耳根迅速染上了一片殷红。

    他别别扭扭地松开何初三,起身想跑,又被何初三拽了回去,在沙发上重新滚作一团,两双嘴唇金风玉露一相逢,便黏住分不开了。

    ……

    ……

    第五十六章 特别的日子

    ……

    ……

    大头娃娃的小木木奉越摆越慢,渐至平息,突然间又抖动了几下,那是平复过呼吸的何初三从夏六一身上翻下。两人侧对着互相搂抱,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对方的鼻子、嘴唇和下巴上微起的胡茬,久久地没有说话。

    在心里来来回回打了几次腹稿,何初三终于有些羞赧地开了口,“六一哥。”

    已经有了睡意的夏六一,懒洋洋地道,“唔?”

    “我……”他环在夏六一腰上的手掌心开始发汗。

    “什么?”

    “你之前问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什么日子?”

    何初三深呼吸了几下,悄悄地抬手摸向藏在床缝中的小盒子,比当年参加高级会考还要紧张百倍,“我……”

    “滴铃铃铃——!”

    客厅突然响起的大哥大铃声打断了他的话语,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刺耳无比。是夏六一的铃声。

    夏六一看都没有朝外头看一眼,仍是问他,“是你什么?”

    “呃,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电话哪有你重要?”夏六一蹙着眉道。

    “……”何初三差点被他说这话时慵懒而性感的神情激出鼻血来。

    然而这等人生大事,伴随着催命一般不停歇的铃声讲出来总觉得不是很吉利,他犹豫了又犹豫,反正也不差这一时,“你还是接电话吧。我去给你拿?”

    夏六一把刚要起身的他摁回了床上。胆敢在这个时间点来打扰龙头大佬的,必然不是普通的事情。这等非常时期,他并不愿意让何初三看到来电显示。皱着眉头爬起身来,他亲自下床,微微岔着腿、赤身裸/体地走出去接电话。

    何初三将那小盒子偷偷摸索入手心里,心跳如雷如鼓,紧张得浑身发冷,躺在床上等他。

    然而不过二十秒,夏六一面无表情、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直接拉开衣柜去取衣服,“我有事出去!你……”

    他说到这里,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和对何初三的极不负责。对着衣柜深呼吸了一气,自我唾骂了一句,他转过身去,朝何初三露出歉疚的微笑,走到床边俯下身吻他。

    “我有点急事,必须去一趟。你先睡吧,嗯?”

    何初三抬起头回应了他的吻,“嗯,注意安全。”

    夏六一连澡都顾不上洗,进浴室拿了块毛巾匆匆擦了一下身,提上裤子,披上一件单薄衬衫就要出门,还是何初三追出来给他多加了一件外套。

    夏六一动作稍显迟缓别扭地走到隔壁去,拍门唤出了两名当值的保镖。他两手抓着披在肩上的外套,回过头来看了看还站在家门口看他的何初三。

    “你回去吧,别等我了。”他对何初三点点头,转身带着保镖走向电梯。一边走还一边对保镖耳语吩咐,“多调几个人保护何先生。”

    “是。”

    何初三定定地站在门口,看着走廊尽头夏大佬和保镖等电梯的背影,cha在睡袍口袋里的手心里还紧握着那只小盒子。夜风微凉,要说他此时不郁闷是不可能的。今夜明明是夏大佬抽了他的“烟”,这怎么倒是他自己像是被黑道人士始乱终弃的良家妇女,站在家门口快要变成一座望夫石?

    抵达的电梯发出“哐当”一声重响,打断了他的愁绪。他看着夏六一的背影进了电梯,于是长叹出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屋关门。

    急促而来的脚步声中止了他的动作,惊讶而茫然地抬起头,他被从电梯里冲出来的夏六一按在了门上!二人身高相仿,夏六一顺着撞上来的动作,今夜第无数次地含住了他的唇。

    两人缠绵了吻了好几秒,夏六一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满眼歉疚地又道,“对不起。我尽量早点回来。”

    “好。”

    “你刚才想说的话,等我回来一定要说。”

    “好。”

    “我先走了。”

    “好,早点回来。”

    这次何初三将夏六一一直送到电梯口。夏六一牵着嘴角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些回去,然后伸手按关了电梯门。

    ……

    电梯缓慢地下到底楼,夏六一嘴角的弧度也随着面色一起降至y冷。

    他强忍着两腿间的些许不适,快步穿越门廊走上街道。深夜冷冽的海风迎面狂扑而来,一腔冷风入肺,一股邪火陡然在他胸膛中炸燃开来!扭曲的杀意在他眼底蔓延出血丝!

    ——大佬,玉观音下午被杀手捅了一刀,刚刚才清醒过来。她说她有话要跟你说,关于青龙大佬的死。

    轿车风驰电掣,驶往小马在红磡码头附近的住处。那是一户偏僻的海边村屋,二层小楼,外表破旧,其貌不扬。一楼客厅里一片狼藉,家具凌乱地倒放。两名小马手底下的马仔正在刷洗地面血迹,见到大佬大跨步闯入,连忙唤了一声,识趣地退了出去。

    夏六一孤身上楼。小马的卧室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床边挂了吊瓶,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味和血腥气味混合的刺鼻气息。夏六一寒着面快步闯进屋内,一把揪起躺在床上的玉观音——这次换小马拦住了他,“大佬!私人医生刚走,说她伤得比,比较严重……”

    “出去!”夏六一面无表情道。

    小马担心大佬激动起来一拳把玉观音捶死,犹犹豫豫着不敢动弹。夏六一抬头扫了他一眼,小马打了个冷战,火烧屁股一般就蹿出去了,关了门贴在门板上听动静。

    用眼刀杀走了小马,夏六一将面色苍白的玉观音重重地按在了枕头上。玉观音虚弱地回视着他,混沌的视线在他y寒的面色上聚焦。然后,她竟牵起唇得意地笑了。

    夏六一当即一巴掌狠扇了下去!玉观音一头栽进枕头里,哇地咳出一口血!外间的小马听得眼角直跳,心焦不已。

    “你知道什么?知道多久了?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夏六一冰冷平静的声音里带着杀意。

    玉观音脸埋在枕头里吃吃地笑,满口是血,含糊不清地。

    “为了……看你现在的表情,真……可爱……”

    夏六一拽着她头发将她脑袋提了起来,作势要再扇。玉观音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抹了一把嘴,疯兮兮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语气狠辣了起来,“我以前是干爹的人,凭什么背叛他,帮你?”

    夏六一见她终于肯正经说话,一把将她扔回了枕头上,冷笑道,“可惜你现在不再是干爹的心肝宝贝,他满世界要杀你,没有我护着你,你只能做街边一条死狗。”

    玉观音吃吃地又笑了起来,cha着吊针的手捂住受伤的腹部,笑得愈发吃力,“小六啊,小可爱,你以为我来香港,是为了求你护着我?哈哈哈……干爹要杀的人,你怎么可能护得了?你连自己的大佬都护不了!呵呵呵,呃!”

    夏六一又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硬生生止住了她y阳怪气的笑声,“你想暗示什么?青龙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玉观音在他掌心里虚弱地呛咳,夏六一略微松手,她笑道,“干爹这几年派杀手到香港,只有两次,一次是来杀我,一次是三年前……”

    “胡说八道!青龙死在许应手里!”夏六一冷道,“玉观音,我知道你耍什么花样!你得罪了干爹无处可去,想挑拨我跟干爹的关系,让你浑水摸鱼?”

    玉观音又呛咳了几声,道,“你记不记得,干爹当年曾经派人到香港查过你?后来你主动来泰国跟干爹解释,说你没有杀兄夺位,他才继续跟你合作……其实那两个人在青龙出事之前就已经到了香港,青龙死后,他们继续留在香港,只是想查查你这个新龙头到底知道多少,需不需要一并除掉。你当时来泰国见干爹,屋内除了我和干爹,还埋伏着几个人,干爹只要一个眼神,我们都会对你下手。你走以后,干爹跟我说……”

    她模仿着金弥勒一团和气而又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用泰语复述道:“他傻得可爱。”

    夏六一的呼吸颤抖急促起来!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金弥勒,许应临死前诡谲的遗言,令他怀疑过很多人。只是之前的种种线索都指向许应、肥七和华探长,而这三人与远在泰国的金弥勒并无瓜葛。要杀青龙,许应可以自己下手,为什么需要外来的帮手?而且青龙的父亲在世时与金弥勒是过命的交情,青龙与金弥勒合作十年也为他带来了巨大的利润,金弥勒有什么理由要除掉青龙这个“好侄子”?

    夏六一心中狂风骤雨,凌冽寒风冷彻骨髓。

    “干爹为什么要除掉青龙?”

    “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年他接到了来自香港的一个电话,然后就派了杀手。我跟你一样好奇青龙抓住了干爹什么把柄,干爹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我不信你,”夏六一道,“单凭你胡言乱语几句话,证明不了什么。”

    玉观音偏过头去,又咳出一口血。咽了口唾沫,她回过脸来,面色虽然虚弱苍白,眼睛里却闪着狡黠的光芒,“信不信由你。‘证明’嘛,要你跟我一起去找。我说了,我来香港不是来求你保我的。呵呵。”

    她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来,是为了让你抓我回去邀功。”

    夏六一在小马的村屋里又待了半个钟头。夜色深沉,他坐车离开红磡码头,行驶了大约十分钟,开车的保镖阿毛便出声提醒,“大佬,有车跟着我们。”

    夏六一有深沉心事,不甚在意,“差佬?甩了他们。”

    “不像是差佬,只有一辆车,跟得很紧。”

    夏六一从思绪中回过神,转头看了一看。跟踪的车辆中,司机和副驾驶都穿着黑衣,五官形似东南亚人。车辆保持着匀速紧紧跟随着他们,不像要出手,不像跟踪,倒像是警告。

    是金弥勒的人。

    夏六一微皱眉头,转回身道,“调头,今晚去九龙城住。阿南,再多调几个保镖去何先生和小马那里。”

    “是。”

    吩咐完毕,他让保镖从车柜里拿出一支全新的大哥大。低头面无表情地输入了一串国际号码,他按下拨号键,在接通的那一瞬间变作一脸谦卑恭敬。

    他用泰语道,“喂?我有急事找干爹。他老人家睡下了吗?”

    第五十七章 那我就不客气了

    夏六一谦卑恭敬地地在电话里向金弥勒澄清事实,说他只是无意中接收了玉观音,并且在发现她背叛佛爷之后赶紧将她监禁了起来。他表示自己刚出狱,现在在差佬的严密监控之下,不得抽身,承诺圣诞节时亲自偷渡押解玉观音到泰国,当做给干爹的节日大礼——虽然给一位佛爷过耶诞日,显得十分不伦不类。

    夏六一一夜一天没有回家。第二天的傍晚何初三打来电话询问,他只推说公司里有些急事需要处理,目前还在开会,让何初三不用等他。

    挂了电话,他重新回到村屋的客厅——不是小马的村屋,诸位看官若有印象,是夏大佬之前在九龙城独居时的那一栋村屋——小马和崔东东在沙发上低语。夏六一走过去,疲惫地在他们对面坐下。

    “说到哪儿了?”

    “说到要不要带秦皓,”崔东东道,“大佬,他刚入帮会不久,底细还不清楚。我不建议带他去。你让我去吧。”

    “不行,”夏六一锐利的目光扫向她,“你不能去。万一我这趟出了事,你要留在这里镇堂。”

    “你出了事我就去澳洲养老了!”崔东东肩膀一耸,“谁高兴当你这个副堂主,成天管这管那,累死老娘了!还他妈让老娘当龙头?没门!”

    “东东!”夏六一喝她。

    “好好好,行了行了,知道了,”崔东东拿他没辙,“但你也得考虑清楚啊,大佬,秦皓底子干净吗?他肯拿你当兄弟?真出了危险,他肯为了你拼上命吗?”

    夏六一皱眉道,“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拼命!我不是要带人去保护自己,我需要帮手去对付金弥勒的死士。金弥勒每次只允许我带两个人进他老巢。秦皓身手好,性格稳重,又熟悉泰国,我手底下找不到比他再合适的了。”

    “可是他刚进帮不久,就跟着你去泰国……”崔东东性情谨慎,甚至有些过于疑心病,依旧不肯松口。

    “我这又不是去做交易!即便他有异心,甚至即便他是差佬,又怎样?这又没什么交易内情可泄露,就算杀人也是在泰国境内,香港法律管不着。他总不可能联系上国际刑警端了金弥勒的老巢吧?!”

    “话不定真的……”崔东东还要嘀咕,被夏六一瞪了一眼,举双手认输,“行了行了,我再去查查他的底,以防万一。先说别的吧。”

    这三人叽叽喳喳,在村屋里谋划到深夜。末了崔东东打着哈欠告辞说要回家陪二嫂温存,小马扭扭捏捏地告辞说要回去监视玉观音,两人临走前一齐看着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夏大佬。崔东东八卦地问了句,“你就睡这儿?”

    “唔。”

    “不陪大嫂睡?”

    “滚。”

    崔东东呸了他一口,愤愤不平地滚了。刚滚到门口,夏六一唤住她,“你要是查了秦皓没问题,就通知他搬到我这里来住。”

    “……”崔东东。

    他看着崔东东瞬间扭曲起来的面容,皱着眉头道,“你别想歪!”

    “……”崔东东。

    谁能不想歪呢,大佬?

    你看看贴在门外偷听的小马,已经开始原地跳太空步庆祝大嫂失宠了。

    ……

    大嫂对于自己失宠这件事,接受得出乎大佬意料的容易。在夏六一夜不归宿的第三天,何初三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直接了当地询问,“是不是帮里出了什么事?警方又在查你?”

    夏六一顺坡下驴,把锅推给了谢sir和诸位长老,言简意赅地暗示“洗白”的过程中引起长老们的不满,长老们惹出一些事端来,吸引了重案组的注意。不用担心,现在正在处理,但是为了何初三的安全,还是暂时不要见面的好。

    何初三对他这番说辞,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他轻叹说了一声,“好,我明白了。”并没有多作纠缠,道别后便挂断了电话。

    夏六一心中忐忑,把跟踪保护何初三的保镖叫来问话。保镖说何初三每日上班下班、表现如常,甚至一反常态地默许了保镖们的暗中跟随。金弥勒的黑衣杀手们也仅仅盘桓于小马和夏六一的居所附近,并未发现这位何先生的存在。

    夏六一放下心来,便将ji,ng力集中在了泰国之行上。崔东东经过彻查,认为秦皓身份并无可疑,且还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正靠着夏六一所支付的医药费在私家医院里休养。哪怕是为了妹妹的安全着想,秦皓也没有背叛骁骑堂的可能性。于是她放心地通知秦皓入住大佬村屋。夏大佬这些天来在村屋里深居简出,每天的日常是在后院的训练室里跟秦皓拳来脚往。他已经许久不曾这样正儿八经地c,ao练身体。在成为大佬之前,为了做好一名模范红棍,当得起“双刀血修罗”的美名,他每日严格地训练体能,钻研武艺,隔三差五去拳馆跟弟兄们过过招,还时不时聚众斗殴,是一位职业暴力分子……自打做了龙头大佬,再也用不着他亲自上场打打杀杀,每天生意场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脑子里的事多如乱麻,拳脚上的事便日渐松懈了。尤其跟何初三搬到一起住之后,相当堕落,不仅家里没有训练室、再也没去过拳馆,何初三还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举案齐眉地伺候他,时不时餐后还要来点儿糖水、点心……要不是幸好他还保留有每天做整三百个俯卧撑的习惯,只怕腹肌都要变成糖水肚。

    在每日挥汗如雨、地狱般的突击训练了一周之后,夏六一自认为找回了一大半全盛时期的感觉,要秦皓放开手脚、毫无顾忌、倾尽全力地对自己发起进攻。后果是两人都被打得半死不活、浑身青紫——唯一的规矩就是不打脸,还得留着这两张俊脸去见金弥勒。

    打完了这场不分胜负的恶战,夏六一让秦皓先上楼去冲凉,自己筋疲力尽地躺在一楼沙发上,抓着一袋冰块敷太阳x,ue。在那冰冷的刺激下回忆这场战斗的每一处细节,他还是觉得秦皓留了一手,或许是顾忌他右手无法施力,秦皓好几次故意放水,避开了他的要害。

    这不吭不声的小子,始终还是留有余地,不敢彻底地在大佬面前放肆。

    夏六一并不在意这点。他知道秦皓性子独,没有安全感,难以对人放下心防——这正是当年的他自己。兄弟情分是要慢慢培养的,不急于这一时。

    他也并不在意自己的右手,并不计较再也不能恢复全盛时期的战斗力。武力固然重要,但单纯的武力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再者说,他的手是当年为了救何初三伤的,他对这种牺牲毫无怨言。如果再废一只手,再废一条腿,甚至赔上他的命,能换回青龙和小满重生,那就更好了。

    他琢磨着明天把崔东东叫来过过手,崔东东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数,跟秦皓全然不同,对战起来另有一番乐趣。玉观音若是没受伤,本也可以叫过来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他一直好奇玉观音的实力,虽然他以前从没想过去招惹玉观音。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琢磨着琢磨着,不知不觉间疲惫地睡了过去。突然感觉到了脸颊上温热的摩挲,他恍惚以为自己躺在何初三租屋的床上、正在“抽烟”后的温存,便下意识地将脸在对方掌心蹭了蹭。

    他闭着眼睛,惬意地开了口想说点什么。脑子里电光石火,一瞬间忆起自己的真实所在,忆起保镖们都在屋外,这屋子里现下只有他跟秦皓——登时一巴掌扇开了对方的手,睁开眼睛怒喝道:“你做什么?!”

    被他打开的何初三,坐在沙发边,微微睁大眼睛,惊讶且受伤地看着他。

    夏六一傻在当场,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或者是学会了移形换影之术,飞回了他俩的小家。愕然地搓了一把脸,他醒醒神重新看向何初三,还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是真的。何初三真的在他的村屋里。

    “六一哥?”何初三微挑眉毛,疑惑。

    “你怎么来了?”夏六一比他更疑惑。

    何初三绽开笑容,“今天礼拜日不上班,来看看你。我猜你最近是住在这边,结果猜对了。”

    他转身将茶几上的一大壶汤打开,“给你熬了山楂猪肚汤。要放冰箱,喝之前让保镖兄弟帮你热一热。”

    夏六一惊吓大过惊喜,偏头看了看屋外,他紧张地重复道,“你怎么来了?你来的路上有没有人跟着你?我派去的保镖呢?他们没拦着你?”

    “他们都在门外,你不要责怪他们,他们拦过我,我执意要过来。我借了同事的车,又戴了墨镜和口罩,没有人能认出我。再说谢sir早就知道我了,我没有任何把柄留给他,被他知道我来过也没什么。”

    夏六一自食苦果,不能向他多作解释,心中十分焦虑。匆忙地将何初三拉过来亲了一口,他逐客道,“好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你六一哥很感动。快回去吧。”

    “来都来了,”何初三死皮赖脸地纠缠他,“出去又会被看到一次,不如我在这里留一夜吧。”

    “不行,你不能在这里过夜。”夏六一冷硬地拒绝。若仅仅是进屋小坐一会儿,还可以被猜测是上门例行汇报的下属,要是留宿一夜,难保金弥勒的杀手密探不会怀疑何初三的身份。

    何ji,ng英被他打击惯了,脸皮厚如城墙,百折不挠,再接再厉。

    “那我再待一会儿可以吧?我这几天很想你,六一哥,”他一边腻腻歪歪地念八点档台词一边搂住夏六一的腰,胆大包天地隔着汗shi的背心揪了一把大佬的小尖尖,舔了舔唇哑声道,“你刚运动过?shi漉漉的样子真诱人。想不想抽根‘烟’轻松一下,大佬?”

    他用他乌黑清澈的眼睛专注而又期待地朝夏六一看过来,五官俊美动人,shi热的舌尖在薄唇间一滑而过。夏大佬一时心跳加速,脑子里轰然炸裂开无数限制级的画面……

    然而他以惊人的毅力稳住了心神,坚决地将何初三往外一推,“不行,你回去。”

    “六一哥……”色诱失败的何初三还要垂死挣扎。夏六一唯恐自己再坚持不过三秒,薄薄的运动裤裆就要被夏六二顶起来,赶忙起身按住他的肩膀直接将他往门外推去。

    “待一会儿都不行?”何ji,ng英心智化作三岁小孩,死缠烂打地一边走一边腻歪,“那再亲一个。”

    “不行!”夏六一毫不怀疑如果现在一口亲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跟何初三立马在沙发上滚成一团、干柴烈火、大动干戈。他手脚慌乱地推搡着何初三,何初三频频扭头挣扎,两人拉拉扯扯到了玄关,何初三突然脸色一变,直勾勾地看向屋内。

    夏六一也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脑中一记惊雷,回头看去。

    ——刚洗完澡出来的秦皓,只穿了一条黑色内裤,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下楼来,显出一副居住已久的放松姿态。他赤裸的上身水迹横流,劲瘦而健美,还点缀着斑斑红痕。

    夏六一傻在当场。何初三的脸色y沉了下去。

    将毛巾从头上扯了下来,秦皓看见了在玄关处搂抱成一团的大佬与何顾问,登时也惊住了。

    三人沉默对望。屋外的阿南,先前听见隐约争执声,好奇地推门探了探头,只一眼就吓掉半条小命,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一把捂住同样好奇的阿毛的嘴,把他拽出老远——千古奇冤啊大佬,狗血淋头啊,八点档都没这么刺激!

    屋内,三人僵持了十秒有余,夏六一一把抓紧了何初三的手臂——担心他一时激动、夺门而去——仰头对秦皓道,“你先出去!”

    秦皓直觉情况复杂,一声不吭垂下眼来,快步途径两人,出了玄关往后院训练房里去了。夏六一关上大门,拽着何初三一路上楼,进了二楼卧室。

    锁了卧室门,将何初三牢牢按坐在床上,他头疼地说,“不是想你的那样。”

    何初三并没有看他,神情木然地轻声道,“我想的哪样?”

    “他只是在这里陪我练拳,我们刚刚才练完。”

    “然后呢?他没有住在这儿?”

    “他……”夏六一心虚紧张,一时竟带了怒气,“他住在客房!我一个人睡这儿!你看看这床,哪有睡过两个人的样子?”

    何初三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大床,冷淡道,“所以呢?他可以在这里过夜?我不可以?你们练什么拳?白天练了晚上也练?练了好几天?”

    夏六一从未被他用这种y阳怪气的调子对待过,一时火气更加上涌,“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信我?!”

    “我哪敢不信你,”何初三垂下眼去,站了起来,“我不跟你吵,我回去了。”

    他向门口走去,被追上来的夏六一按到了门上,激烈地亲吻。连吞带咬地把何初三啃得唇舌发麻,夏六一气喘吁吁地分开唇,将何初三的手按到了自己身下,勃发硬挺的器官隔着薄薄的裤子挑逗着他们俩的手心,“你自己摸!这像是背着你偷过人的样子?”

    何初三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向夏六二,合拢掌心轻轻握住了它,又顺着它的弧度往下面鼓鼓的囊袋摸去。

    这位影帝终于控制不住面上的笑肌,“噗嗤”一声憋出了声,“那我就不客气了。”另一只手撩开松耷耷的运动裤腰,一把抓住了夏大佬的屁股蛋。

    夏六一被他前后夹击,呆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

    “扑街!你装生气?!”

    “哈哈哈哈……是你让我摸的嘛!啊,痛痛痛,别掐耳朵,你还要不要‘抽烟’啊大佬,你都硬成这样了……”

    第五十八章 恋爱真是太可怕了!

    夏大佬躺在床上痛痛快快地抽了一支烟。何影帝连吸带摸,把他的魂都要抽出去了。

    抽完一支,何影帝动手动脚地还要抽点儿别的,被夏大佬拎着耳朵提了起来。夏大佬飞快地提上了两层裤子。何影帝十分惋惜,低头看向无处发泄的阿四。

    夏六一内心比他还惆怅,他其实并不介意跟何初三再战三百回合——不对,三百还是太过分了,三也就差不多了——而且非常想要搂着何初三美美地睡上一觉,但是理智上清醒地知道不能再让对方多作停留。看着一脸伤情的何初三,他无奈叹了口气,“躺下。”

    “啊?”何初三没反应过来。

    夏六一揪着他衣领将他摁倒在床,动作粗鲁扯下了他的裤子、上衣掀至胸口。盯着那勃发的器官,他用了极其短暂的一秒钟来作心理准备,在还没准备好之前,就已经将心一横,低头将它含进嘴里。

    何初三刺激过大,脸霎时烫得绯红!惊惶无措地抓住了床单,他随着夏六一吮吸舔舐的动作而战栗,腰腹上原本若隐若现的小腹肌紧绷出颤抖的曲线。

    云海中沉沉浮浮了好一会儿,他熬忍不住,一边喘息一边低叫了一声六一哥,夏六一含着他,抬眼看了过来,何初三被他的眼神刺激得发出一声低吼,猛然间s,he了出来!

    夏六一没料到这小子s,he得这么快,被呛了一喉咙,转过身去一阵咳吐。

    缓过劲的何初三从后头抱了上来,吸着鼻子不说话,光在他肩后蹭脸。夏六一转头一看,这小子两眼微红,隐隐含了水汽。

    “六一哥,你不用这样。”他又感动又心疼地说。

    夏六一把他脑袋摁过来跟他亲昵地抵了抵额头,然后起身去隔壁漱了个口。回到卧室,何初三已经非常懂事地将身上衣裤整理好了,乖乖坐在床边等他。

    夏六一在他身边坐下,两人贴在一起又吻了一会儿。

    “我什么时候能再来找你?”何初三问。

    “你不要再来了,”夏六一说,看到何初三眼神一黯,又亲了他一口,哄道,“傻仔,事情处理完,我即刻回家住。”

    何初三期待地点点头,又上上下下地把夏六一看了一遍,看到那些青红斑痕,心疼地说,“秦皓下手这么狠?你是他大佬啊。”

    夏六一嗤地一笑,“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也是,我刚才一见到他,还以为他身上是吻痕,真的很伤心。”何初三垂着脑袋伤感地说,带着一脸受伤抬起头来——夏六一正气定神闲地看戏。

    “还没cut机,你再演一会儿。”夏六一说。

    何初三嘿嘿地坏笑了起来。

    短暂的温存告一段落,夏六一将何初三一路送到大门口。何初三攀着门边恋恋不舍,跟他说,“下个礼拜六,阿爸跟吴妈要在近喜酒楼办喜酒,你能不能抽空来一趟?阿爸挺关心你的,时不时还问问你的牙怎样了,我阿妹也想见见你……”

    夏六一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看情况吧。”

    “你别送大礼,表表心意就好啦,”何初三啰里啰嗦地念叨他,“最重要的是你要来恭喜他老人家,这是他大喜的日子。”

    “我尽量吧。”夏六一仍是说,十分坚决地一把将他推出去了——再不推走,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何初三拽回楼上去再亲三百下。

    第23节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