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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反派说他不洗白 作者:蔷薇覆盆子

    第1节

    文案:

    刚穿进书里的时候,乐遥觉得自己是个主角,毕竟穿越这种事情,普通人哪能遇到?

    然后事实告诉他,他是一个大boss。

    这没关系,反派现在很流行,乐遥就要做那朵炸烂别人整个世界的烟火。

    然后他死了,还没大战三百回合就轻易的被主角捅了。

    乐遥悟了,害人不浅,原来他只是个炮灰。

    炮灰乐遥心如止水,决定下辈子一定安心当个路人甲。

    结果他重生了,重生成了主角的小徒弟。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一看就是天选之子,拯救世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不了不了,在下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路人甲,除了有点倒霉,没什么特别的了。”

    cp:顾陈沧x乐遥

    排雷:

    白切黑vs黑切黑

    神经病偏执黑心攻x暴躁与温柔并存口是心非受

    假相爱相杀,真青梅竹马

    攻受三观炸裂不是什么好人,主角三观不等于作者三观

    主受,1v1,he。

    内容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乐遥、顾陈沧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重生

    中心大陆,西南边陲小镇。

    正是日落黄昏时分,即使是镇中心最热闹的地方也没什么人,显得有几分荒凉。有孩童妇人三两走过街道,整个小镇沐浴在柔和的晚霞下,温柔恬静。

    这是一个有些偏僻的乡镇,人口不过才几万,镇上的人自给自足,活的也算惬意。

    然而话虽如此,与外界消息不大相通,到底有些不方便。于是几十年前,管辖这片的修仙门派设了一个邮使,定期沟通镇上与外界的消息。

    这日,人们还像往常一样慢节奏的生活着,一串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却突然打破了这份悠闲。一个穿着褐色皮革外衫的男人一边骑马飞驰而来,一边高声呵斥:“让开!都让开!”

    边上的大人惊叫着将街上正在玩耍的小孩们抱走,骂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路面就只剩马蹄扬起的灰了。

    “这么急着干什么!去木府的路就几步,差点把小孩子给踩着!”那人对着邮使的背影气不过,大声嚷道。

    这些沟通镇上与城里的邮使,每一次都只是将消息传给指定的统治者木府,再由木府来将消息转诉给所辖的人们。

    这么急的情况,上次还是在三十多年前,魔教教主乐遥,屠尽边城上万人的时候。也不知这一次,又会带来什么惊天的大消息。

    这人一边摇头一边想着,而那边邮使还没下马,就对着来门口迎接的木老爷高声道:“魔教教主!魔教教主死了!”

    “死了?你说那个魔头死了?!”木老爷一愣,反应过来后,声音里是毫不加掩饰的激动和兴奋。

    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自几年前那魔头乐遥开始不加节制的作恶以来,周遭百姓无人不身陷惶恐之中。这里虽地处偏僻,但木老爷也是每天都忍不住的担惊受怕,生怕哪一天那魔头就看上他这几亩三分地了。

    现在他死了,真真的大快人心!

    “高大人!这!这消息可属实?!”木老爷满脸红光,激动万分的再次问道。

    “当然属实!我家掌门和长老们,可是亲眼看见他被青岩道人刺破了内丹,直接掉下了无云崖!无云崖那地方,下面可据说直接就是黄泉!”

    “好!好!好!”

    木老爷连道几声好字,心里是一阵阵安心下来的痛快。他乐呵呵的笑,与信使二人在门口畅快的说着话。谁也没有注意到,木府西边偏僻的小院中,原本躺在床上没了气息的少年,心脏突然又开始跳动了。

    乐遥刚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艳丽的红光。

    大红色的丝绸帐子围绕在床的一圈,透进来的光也俱是红色。乐遥平躺在那里,尚沉浸在内丹被刺破的痛中,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已经下了黄泉,正在被炸油锅。

    但是外边很快就传进来声音,唤回了他的神志。有女声在外朗声喊道:“凌少爷,我们能进来吗?”

    还没等乐遥回答,门就“吱呀”的一声被推了开,一个男人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走越近,低低的讥讽道:“喊什么呢,那傻子会回你?”

    傻子?什么傻子?

    乐遥刚想起身,额头猛地一阵发晕发疼。他忍不住的又躺下,伸手揉的同时,一大片的记忆袭了上来。

    他现在不叫乐遥了,他叫做木凌之,是木家旁支只有十三岁的傻少爷。

    有意思,他一介凡人乐遥,在穿越进书里做为反派boss死后,竟然又重生了。

    只可惜,这回重生的身份就没有上个厉害了。

    木凌之父母早逝,孤身一人,偏偏自己还是个傻的,只得靠宗族救济。幸好宗族在地方的势力不小,可以养他一辈子,只是这衣食虽过得去,却也时常被堂兄与恶仆欺辱。

    木凌之傻乎乎的也不会说,欺负着欺负着,一个多月前,堂兄突然就不欺负他了,还送了一个ji,ng巧的玉坠挂他脖子上,天天给他带好吃好喝的,把他养的白白胖胖。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惜木凌之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堂兄突然对他好了,心里满是高兴,天天就只会对着他“呵呵”笑着傻乐。

    想到这里,乐遥就有点头疼。

    原主的记忆和身份都没毛病,至少在他的印象里,原著没有“木凌之”这号人物,甚至名字里带这三个字的都没有什么大人物。

    所以这就是个白衣,他可以安心的用他的身份养老。

    然而,他是怎么都不想去学一个傻子的。

    这边,他正因为这重生的身份头疼,那边就有人一把掀开了红色的帘子,一瞬间屋里微弱的白光照进了红色里,乐遥眯了眯眼,才看清眼前人的样子。

    这人名唤天庆,长得一脸尖嘴猴腮,便是平日里欺负木凌之的那个恶仆。而旁边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圆脸少女,则平日里照顾木凌之良多,叫做春穗。

    木凌之不喜欢对他冷言冷语的天庆,因此见到他也总是皱着一张脸,只有在面对春穗时才会继续傻笑。

    “大少爷!起来吃饭了!”天庆将饭菜往桌上一磕,y阳怪气的话说完,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结婚,用什么红色帐子,娘们兮兮的。”

    乐遥多看了他一眼。这人以前是伺候那些得力主子的,后来嘴巴不牢犯了事,才被打发来这破地方。他觉得自己有本事,因此心里憋着一股气,平日里对木凌之自然也没什么好声色。

    而一旁的春穗倒是从小就在木府长大,对伺候傻少爷也没什么意见。

    她站在床边一边挂上帐子,一边压低了声音说:“天庆,凌少爷是主子,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他呢?”她说完就温和的看着乐遥,轻声道,“少爷,您快起来吃饭吧。”

    乐遥的眼睛在天庆和春穗的脸上转了一圈,突然觉得有点意思。他扶着床沿有些艰难的起身,刚站稳就嘴唇一动,嗓子里开始哼哼唧唧。

    天庆扶额,嗓子尖了起来:“你他妈别哭!”

    乐遥像是被吓住了,直接愣在原地,两秒过后,原本哼唧的声音没了,他直接“哇”的一声哭出了声。只可惜他是光打雷不下雨,脸上半滴泪没有,眼睛却左右转着看四周。

    木远之对木凌之好起来后,像是真的宠上他了,不仅仅是挂在他脖子上的这块玉,连屋子四角旮旯的地方,他都摆放了许多玉器。乐遥随意一看,成色对于他们这个层面的来说,还挺不错。

    好一出迟来的兄友弟恭,他在心里冷笑。

    木凌之虽说是脑子有毛病,但这幅身体却莫名弱的很。乐遥不过高声假哭了一会,就开始头晕脑胀。他被春穗扶到桌边坐下吼也就歇了下来,手拿着筷子一下下的戳着碗里的米饭,没一会就洒了一桌子。

    傻子吃饭可不可能有多规矩,虽说浪费可耻,然而乐遥刚哭了一通,天庆是真怕了他。他把头别过一旁,装作没看见。

    与他相反的,春穗却走的近了一些,轻声道:“您吃慢点,还有很多呢。”声音动作无不温柔至极。

    等乐遥吃完,她再三确定吃不下了,这才收拾起桌子。

    屋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吃完了饭乐遥有了些ji,ng神,却没有坐回床上休息。

    红色蚊帐严密的围绕着床,从外看莫名有些像一个封闭的棺材。乐遥在凳子上坐了一会,看了看四周,从屋子角落里选了根摆放玉器的细长杆,抓着脚部用顶层挑起了白色的被褥,眯着眼瞥了瞥。

    破旧的棉絮下,木凌之睡的这张床,床板竟然也被漆上了一层艳红色。红渗渗的木板像是被血染得一样,而纯白的被褥,看起来就像是给死人穿的寿衣。

    他又看了看床底,顺手摸了摸床背面。

    地上两滩暗红的的血已经干涸,像是用颜料撒上去的一样。而床底则打了一排铆钉,却根本什么都没镶。

    乐遥笑了,又把被子铺了回去。

    这屋子窗户开的低,还紧紧的关着,实在是闷得慌。他去把纸糊的窗户撑开,风吹进密闭的屋子里,带来一阵凉爽,屋外已经出月亮了,月光下一切都变的安静了几分。

    等月上柳梢时分,乐遥就看见院子里有两粒白色小点,像坐了弹簧一样,一蹦一蹦的蹦过院子,跳过门栏,在地上滚着滚着,滚到了他的脚边。

    两粒发着淡光的小米粒停了下来,乐遥弯腰把它们捧在手心,米粒的光芒瞬间亮了两分,似乎是在兴奋。

    万物皆有灵,以一部分神魂引导出“死物”的神志,去看那些他本看不到的地方,是乐遥自创的,用于玩乐的小技巧。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落魄,而这个小技巧会帮得上忙。

    乐遥闭上双眼,米粒的光芒渐渐融入他的手心,他的眼前由模糊到清晰,渐渐出现了米粒们“看”到的场景。

    这两颗饭粒是分别黏在天庆和春穗身上的,在给他送完饭后,天庆笼着袖子左看看右瞅瞅,没一会就回去睡觉了。而春穗,在将东西送到伙房后,在花园那里偷偷摸摸的见了一个人。

    她见了木凌之那位经常欺负他,最近却突然对他好的堂兄——木远之。

    木远之见了春穗后,低声问道:“怎么样?”

    春穗点了点头,说:“快了,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我有把他喂得很饱。”

    木远之搓了搓手,眼中忍不住露出兴奋的光:“终于……终于快成了!”

    他说着眉毛一撇,眼泪竟然快要掉下来。春穗趁他不注意翻了个白眼,又瞬间恢复温和的样子,柔声问道:“少爷,您快成了,那奴婢的事情……”

    木远之扬唇笑笑:“放心,你帮了我娘,就是我的恩人。等那傻子死了,我就把你调到我娘身边,让你去照顾她,可好?”

    春穗听得这话脸上一下子笑开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谢少爷!谢少爷!”

    之后就是一些没什么用的交谈了,两人分开的时候,跟着春穗的米粒有两颗蹦到了木远之身上,而其中一粒,则又顺着原路蹦回来了。

    果然很有意思。

    木远之的娘老来得子,对木远之也是千般宠万般爱,木远之有良心,于是母慈子孝无人不羡慕。

    而现在他娘老了,快不行了,木远之自然舍不得,便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傻子堂弟木凌之头上。

    这镇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有钱人就那几家,多多少少带着点血缘关系。木凌之的娘,与木远之的娘,便是同一个太n_a_ai。沾上点血亲,做替死鬼也就更加合适。

    红棺材本为喜丧,若木远之娘死了,按这边的规矩,便是用的红棺材。

    这木远之不知从哪里学了换命的法子,给木凌之造了这么副棺材床,又在床底钉了铆钉,泼了公ji血封棺,还在屋子里四面用法器摆了阵法,用坠子吊他身上当做阵眼。

    木凌之天天睡在这副棺材里边,再硬的命也能给他渐渐睡没。

    只可惜,木远之是道外之人,再照葫芦画瓢的摆弄,也只得其形不得其神。木凌之死是死了,命却没换给他娘,反而便宜了新死鬼乐遥。

    “母慈子孝……”乐遥笑了。

    他们母慈子孝了,却要其他无辜的人丧命,真是有意思极了。

    “这么母慈子孝,我不成全一下你们,多说不过去。”

    他说完冷冷一笑,弯腰将两颗小米粒放在了地上,换上了副温柔的表情,轻声对它们说:“谢谢了,你们的生命还有几个时辰,去玩吧,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是他一开始便给自己定下的规矩,虽说他可以无限剥削这些“死物”,可它们帮了他,他便理应回报他们,给他们自由。

    虽然这份自由便如蜉蝣,只能有短短的几个时辰。

    然而出乎乐遥意料的却是,这两颗米粒却没有离开,它们身上的光在一瞬间的耀眼后,又渐渐的黯淡了下来,最后变成了最普通的饭粒,一碰,便化为齑粉了。

    “我……”乐遥愣愣的看着它们,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最后的时候,它们告诉乐遥,它们已经看过这个世界了,要他好好休养神魂,不用再浪费在它们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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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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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p:沈宣墨x姜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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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性婚姻合法背景

    竹马竹马,甜甜甜,狂撒狗粮不要钱

    第2章 换命

    死物比活人要更有人情味,乐遥从很早前就知道了,所以他才更愿意养着这些朝生暮死的小东西。

    夜已渐深,他把放置玉器的长杆又摆了回去,一切恢复原样后,乐遥又一头倒在床上睡了去。

    一夜无梦。

    五更时分,天还未见光亮,乐遥尚在熟睡之中时,又有两颗米粒回来了。

    那两颗小米粒蹦到乐遥旁边,见他一动不动的,便把他的脸当做了玩乐的地方,来回的在脸颊上蹦蹦跳跳,直到把他给闹醒。

    “你们知不知道,我有很严重的起床气,而且我还好梦中杀人。”乐遥打着哈欠眯眼坐了起来。

    小米粒可不懂什么叫起床气,它们只想快点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他。两粒白点忽闪忽闪的蹦到了乐遥手心,又是一阵短暂的光芒。

    昨天夜里天庆一觉睡到了天亮,而另一边,木远之在回去了之后,便去看了他娘。

    木府正房的三少n_a_ai阮氏茹,虽已年过六十,然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出头。她坐在桌边,见木远之进来,脸上浮现出了慈爱的笑容。

    “娘,您感觉怎么样?”木远之坐到阮氏茹旁边,关切的问。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粒豆子般的煤油灯火来回跳动着。阮氏茹给木远之倒了一杯香茗,温和道:“感觉已好了许多,辛苦我儿了。”

    木远之摇头说:“儿不辛苦,只要娘能好好活着,儿做什么都值得!”

    阮氏茹看木远之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欣慰,她伸手摸了摸木远之的头发,道:“再过几天就是花楹节,也是天神的生日,选在这一天获得新生,是最好的了。”

    “好!”木远之激动的说,“春穗那丫头也说了,那傻子也就这几天的事了。正好和娘您选的日子遇上,看来是天神也在帮助我们!”

    阮氏茹对他露出满意的笑,温柔的轻声叮嘱:“你要记得处理一下春穗,这事除了你我外,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放心吧娘,那丫头的卖身契我已经转给城头那疯子了,等那疯子把她舌头一拔,她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

    乐遥的眉头挑了挑。

    拔舌……看来春穗是不需要他动手了。

    不顺杆打狗已经是他看在她虽然虚伪,但对毫不知情的木凌之而言,依然是种心理安慰的份上了。

    他所在意的是另一个。

    天神。

    乐遥记得原著的第一章便写了,这个世界只有天道,没有神。但是一些生活在偏远地区的人,会使用巫术,也会信奉于他们妄想的神。

    他所重生的这处木府本就靠近西南蛮族,阮氏这姓是这边蛮族常用的一个姓氏,看来教木远之作法的人便是阮氏茹,而阮氏茹,大概是和蛮族部落的巫女有所联系。

    乐遥又倒回了床上,望着红彤彤的帐子顶,对着空气吹了口气。

    还是继续睡觉重要。

    早晨□□点的时候,木远之又带着小厮,拎了一盏药汤来看木凌之了。

    往常这个时间木凌之都是没有醒的,然而今天,那傻子却蹲在院子中的杂草堆里,背对着他们,扣扣摸摸不知道在干什么。

    “凌之,凌之?”木远之走进了些,背着双手喊他。

    地面杂草少了一小片,乐遥脚边零散的放着几只草搓的团子。

    “哥哥!”地上的傻子突然喊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地上的草团子都捡起,扔到了木远之怀里。

    木远之下意识的接住了它们,他看了看这毛毛躁躁的一堆,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狗呀,小狗,汪汪叫的那种。”傻子对他傻笑着学道,“汪!汪!”

    木远之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一坨坨的东西是狗。但现在离他的大计就只差一步了,得安抚住这傻子。他忍了忍额头跳得厉害的青筋,违心的夸道:“编的……真好,凌之的手可真巧啊。”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手巧。乐遥的眼睛眨了眨,觉得这木远之可真是个宝藏。想他当了魔教教主那么多年,每次问墨亦清他编的怎么样,那家伙都是装作没听见。

    “哥哥喜欢,凌之送给你好不好!”乐遥笑的真心,这还是第一个欣赏他手艺的人。

    木远之觉得站他面前的人,今天笑的似乎有点不一样。木凌之依然是那副傻笑的模样,但他总觉得今天,他似乎没有那种又蠢又憨的感觉了。

    没有那种感觉,也依然是个傻子。

    木远之想大概是快成功了,他心理压力大的缘故。他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把这几个草团子递给了跟着的小厮,将药盏拿出来道:“凌之,哥哥今天给你带了好喝的汤过来,要不要喝?”

    那傻子果然又恢复那副傻模样了,他露出大大的笑说:“要!”

    等木远之从木凌之的院子里出来,已经快到了晌午时分。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木凌之屋里法器的摆设,再三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放心离开。

    他刚走出院门,身后小厮就问道:“少爷,这几个草编的狗……”

    木远之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蠢货,不扔留着给伙房加柴吗?”他说着从小厮手中夺过草团子,直接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小厮点头哈腰的笑:“是,是……小的蠢,全靠少爷您指点……”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谁也没看到,那几个扔掉的草团子自己伸了三根草做脚,又慢慢“走”回了乐遥屋里。

    乐遥正坐在凳子上,手掌撑着脸,拿着根枯草划弄着桌面上的头发。

    这些都是跟着天庆的米粒刚才带回来的,乐遥数着数着就看到了自己走回来了的草团子。

    他的手指转着那根草玩,草团子们就自己一步步蹦到凳子上,桌上,然后整齐一排的“蹲”在了他的面前。

    乐遥唇角露出了一点笑容,他用草尖从左到右点了点它们,草团子们便像排练过一样依次动了动,圆滚滚的像在自豪的挺着胸脯。

    “这个好了!”乐遥手中的那根草停在了其中一个上方。至少这个看起来长长的,不那么圆,多少也像狗一点吧。

    他说着从脖子上把木远之给木凌之的玉坠取了下来,挂在了草团子上。

    玉坠的绳子有些长,挂在草上有些不伦不类。且它重量不轻,看着总有一种,它会把本就松垮的草团子,给彻底压散的感觉。

    然而被乐遥点出的草团子却出乎意料的牢牢勾着它,它在桌子上转了一圈,蹦蹦跳跳的跳到乐遥的床上去了。

    其他的几个团子磨磨蹭蹭的却没动,看起来似乎是有点丧。

    乐遥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草顶,歉意的说:“抱歉啊,我编织的不太好,好像只有它能挂住玉坠。”

    几个团子像是在抬头看他,它们彼此碰了碰,然后依次蹭了蹭乐遥的指尖,也一蹦一跳的到床那里了。

    乐遥看着它们的背影,很认真的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好好学习一下手工了。

    ……

    阮氏茹想要开始新生的花楹祭是后天,越临近时间,木远之的情绪愈加激昂。晚上他向阮氏茹请完安后,躺在床上不断的想着此事。

    现在正值月中,天上挂着一轮凸月,外面的地都被照亮了一片,就连室内,也因撑起的窗户而洒了一片月华。

    木远之睁着一双眼睛颇有些失眠的倾向,他一会看着帐顶,一会又翻身看着室外,高兴的坐起又躺下。

    屋外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木远之的耳朵里似乎听见“嗡——”的一声闷响。他正想要转头看看屋外发生了什么,却在一瞬间发现,他不能动了。

    像是灵魂被关在了一个等身制作的小匣子里,他感到了,有粗长的东西从上向下握住了他的身体,一边四个一边一个,像是人的巨手一样。

    激动的心情在瞬间化为灭顶的恐惧,心脏依然跳动的飞快,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

    他的眼角使劲的向窗户那边瞟,然后他看见月光下,几个草团子依次滚了进来。

    草怎么可能会走路!这不可能!

    然而同时的,他的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拿别人的命去续命都可以,那么为什么草就不可以走路。

    木远之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想大叫,却根本不能发出声音。

    那些草团们依次走到他的面前,明亮的月光下,木远之这才看清它们。

    这草团子他见过!就在上午的时候!木凌之把它们塞到了他怀里!

    所以让他现在不能动的人,是木凌之?!

    木远之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了,恐惧塞满心脏的同时,还有不可抑制的愤怒。

    死傻子!你给我等着!等我能动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木远之恨得想咬牙,明明丝毫不能动,那些草团子却像是看出了他的害怕,它们一个个的都凑到他的眼睛附近,像是在低头看他。

    粗糙的草做的“狗”,只有在挨得特别近的时候,他才发现木凌之真的有在认真的编。

    所有的草团靠着他的那一面,眼睛,鼻子,嘴巴,一样不少。一双双草做的眼睛,全都在无声的看着他。

    空气安静的像是他已经聋了,秋天夜晚屋外的虫鸣声,鸟叫声,一样都没有。他像是被关进了绝对封闭的密室里,周遭只剩令人恐惧到绝望的寂静。

    就在他要被这份死寂折磨的晕过去时,木远之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抓了起来,又放到了另一个地方。可是事实上,他一动也没动过。

    但好在,随着他感觉到自己的移动,草团子们终于蹦走了。

    它们蹦到了木远之身旁,然后像蚂蚁一样一点点拱到他的身下,以一种非人的力道,把他搬了起来。

    像是一群小矮人移动着一个巨物,木远之很不可思议的被他们搬上了桌子,从撑开的窗户移了出去。

    他不知道它们的终点是哪里,花园里寂静无声,有巡逻的家仆路过他身边,他们像没有看到他一样。

    “噗通”一声,木远之被扔进了河里。

    要淹死了吗……木远之的心里只剩无尽的绝望。

    然而,他发现自己没有窒息而死,他能够在水中呼吸。

    而他的眼前除了河里不断在他身边游过的鱼,竟然还有……红色的帐顶?

    他躺在了河底,亦躺在了木凌之的床上。

    乐遥拿着一根头发,看了看“平躺”在床上的团子。

    那团子的全身凭空沁出一些小水珠来,把挂在它身上的,吊着玉坠的红绳都打shi了。

    乐遥左看看又看看,把头发放在了大概“脸”的部分。

    他抱着手臂靠着床,轻笑道:“驾子延寿,只有点血缘关系的人,怎么比得上亲子呢?”

    最开始时,古人祭河神便是用奴隶。再后来,他们用草编的刍狗代替了人。

    木远之碰过这几条刍狗,它们便沾上了他的活人气息,与他有了联系。而用来做阵眼的玉坠是木远之亲手给木凌之的,这本就沾上了他的一点因果,现在报应在他身上,也反噬的格外快。

    便如邪门巫术中的扎小人,人与物是一体的。

    乐遥打了个哈欠,看了眼那根放在刍狗身上的,天庆的头发,伸了个懒腰。

    他揉了揉眼睛,喃喃道:“床被他占了,今晚要去哪里睡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乐·手残·遥:我手工真的很好啦!qwq

    第3章 母子

    天庆是被人拍醒的。

    女人的手有节奏的一下下轻拍着他的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熏香。天庆刚睁开眼,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年轻女人的脸。

    “三、三……”天庆吓了一跳,骨碌一下坐了起来。

    阮氏茹轻轻把他按回床上,关切的问道:“远儿,你怎么跑到下人屋子里去了,还穿着这身下人的衣服。”

    远儿?

    他正迷茫不已,便见旁边那个他经常仰视的,跟着阮氏茹的大丫鬟道:“少爷,您不声不响的失踪了一天,不知道三少n_a_ai有多着急。”

    少爷?什么少爷?

    天庆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这里不是他睡的下人的房间,反而像是……女人的闺房?

    阮氏茹微微一笑,眼角瞟了那丫鬟一眼,丫鬟便识相的低头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阮氏茹目光沉沉的看着天庆,道:“远儿,今天是娘做法的大日子,你不知道你失踪了,娘又不能大肆去找,有多担心。”

    天庆听得一头雾水,下意识道:“让娘担心了……”

    然后他愣了一下,他好像已经带入到了……木远之的身份里?

    他成了木远之?成了少爷?!

    天庆的心脏怦怦直跳,鬼怪神话什么的,他也听茶楼老板讲过很多次。难道是哪个过路的神仙觉得他命里不该做下人,帮了他一把?

    这边他正胡思乱想,就听见阮氏茹问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娘现在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阮氏茹说着,明亮的双目看着天庆道,“娘找到你的时候,已经做法成功了,现在,你看娘的脸。”

    “娘、娘的脸……”天庆看着阮氏茹有些茫然的应道,他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

    “已经没有细纹了啊!”阮氏茹却很快回答了他。她年轻的脸上肤若凝脂,满是笑意,不像一个保养得当的老人,反而像一个真正的二八少女。

    “真是天神保佑,我原本以为那木凌之最多能换给我一半的命,没想到这么成功,竟然全部都拿了过来。”

    “命……命?”这话听得天庆心里又惊又惧,阮氏茹的眉头皱了皱,天庆赶紧道:“真是恭喜娘了!真是天神保佑啊!”

    他的背后起了一身冷汗,换命?还是木凌之的?怎么回事?三少n_a_ai看起来年轻,难道是……

    天庆的身上冷汗不停的在流,他的脑子里塞满了东西,没和阮氏茹说几句,便从床上爬起要告退。

    阮氏茹盯着他关门的身影,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木远之刚被其他下人背回来时她便检查过,没有问题,只是陷入了梦魇之中。然而现在……

    她从床底又拿出一只香,缓缓地燃了起来,白色的烟慢慢的钻出窗户,跟在了天庆身后。

    天庆回到木远之房间后,便“砰”的紧紧关上了门,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梳理一下刚知道的信息,一只纸剪的鸟状物便扇着翅膀飞了进来。

    “啊!!”天庆惊得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别叫的这么大声,想让所有人知道你不是木远之吗。”纸鹤张口说话了,声音尖细像是纸张在哗啦震动。

    “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天庆吓得倒退了两步,背靠着床脚瑟瑟发抖。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你只用知道,是我让其他人,以为你是木远之的。”纸鹤呵呵的笑了一声,道,“不用太感谢我,好好享受你梦寐以求的少爷生活吧。”

    天庆咽了一口唾沫,不敢说话。

    纸鹤扁扁的身体在桌子上蹦了两下,道:“哦对了,虽然当少爷很爽呢,不过你也要注意一点,我能让人以为你是木远之,就也能让你死。好好做哦,做不好,可是会死的。”

    “做……做好?你、您您要我怎么做?”天庆大着胆子问道。

    “这个嘛,自己想吧。”

    要他好好做,却不告诉他怎么才算做的好。

    天庆瞪圆了双眼,却又听纸鹤说:“顺便告诉你一句,阮氏茹已经在怀疑你了,她染了香跟着你,等我出了这屋子,你的一举一动便会被她看见。小心点,如果她知道你不是她儿子……呵呵。”

    他今天刚听闻到阮氏茹的秘密,他又变成了她最疼爱的儿子,她可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他。

    纸鹤又低低的笑了声,作势要飞走,天庆忙道:“等等!我……我变成了木远之,那真正的木远之呢?”

    “真正的他?你不是听阮氏茹说了吗?”纸鹤回过头,一双黑墨点的眼睛似乎在看着他,轻声道,“当然是,被阮氏茹拿来续命了呀。”

    “不可能!她明明说被续命的是木……”天庆剩下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木凌之。

    他能把他变成木远之,自然也能让木远之代替木凌之去死。

    如果是木凌之的话,真的有杀他的动机。

    他平日里欺负木凌之,木凌之便把他变成木远之,让他永远只能提心吊胆的,在阮氏茹那毒妇眼皮底下活着。

    阮氏茹母子想让木凌之来续命,他便让木远之来给她续,若她有一天发现是她亲手害死了儿子的性命,又不知会怎样。

    天庆瘫坐在地上,心里只剩惧怕与凉意。

    夜色已深,空气中吹过一缕冰凉的冷风。

    乐遥看着桌子前不断跳跃的烛火,挑挑拣拣从桌面堆着的纸片里,选了一个四条腿的出来。这个是他剪了好久才剪出来的,应该很像了。

    他把纸片平着靠近烛火,墙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影子。乐遥把纸片从下向上抽走,影子却依然在墙上,没有随之离开。

    “成功了!我就知道我能剪好。”乐遥高兴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小心的把没了影子的纸片收进怀里。

    他一把拿起包袱,正准备走,却突然又想起什么,去床上把那块玉坠从草团的身上拿开。

    他看着玉坠笑了笑,这个成色不错,说不定能当不少钱。草团也随之蹦蹦跳跳的蹦起来了,乐遥转头看它,问道:“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草团望着他,摇了摇头。

    乐遥了然的点头:“不舍家正常,你大概还有几天的寿命,在这里好好的玩吧。”

    他说着从怀里扯出两条线来,手指绕来绕去,线一会就成了两个小圆坨坨。他把线递给了草团子道:“我不在了也没办法帮你设障眼法,这几天你遇到危险了就扔一个,对付阮氏茹那种级别的还是没问题的。”

    草团蹭了蹭他的手指,高高兴兴的收了下来。

    乐遥笑笑,握着玉佩正准备转身走,却在床沿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符。

    那符篆用极细的朱砂写就,本就十分的小,在红漆涂满的床上更是不明显。若不是烛火反光,他可能都不能够发现。

    乐遥坐在床沿边仔细的看。符篆虽不是他所长,但到了他这个程度,多少还是晓得一些的。

    然而这个符篆他却根本看不懂,甚至连是作什么用的都不知道。

    如果顾陈沧在就好了,他ji,ng通于此,一定……

    乐遥脑子里刚起这个念头,就自嘲的笑了一下。

    想什么呢,就算顾陈沧在,他也不会帮你看这是什么,只会再给你一刀。

    乐遥翻了个白眼,看来他重生没这么简单,不过现在一切都是一头雾水,等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他想着便不再留恋的推开门向外走。草团在身后不舍的看着他,而黑影则从墙上一点点移动,跟在乐遥身后。

    府里的下人像是看不见他一眼,乐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后门离开,等到了街上,黑影一点点从地上拱起,变成了一头黑色的大水牛。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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