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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天师执位Ⅱ:赝品+棺财+契约+轮回+幢影+阴瞳+双劫+恢网[8部完] 作者:樊落

    第11节

    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途中魏正义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卫小惠发现了监视她的刑警,突然发起攻击,把他们刺伤后,从五楼跳下逃匿,他已申请了拘捕令,全面通缉卫小惠;另外,喜悦来的检验结果出来了,安全通道楼梯扶手上的指纹跟卫小惠的完全一致。

    「奇怪的是,从卫小惠摔下去的状态来看,她额头和手臂受伤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她身上脸上并没有伤痕,而且她攻击警察时的凶狠状态一点都不像是普通女生能做出来的,她甚至连枪都不怕,我怀疑她已经被冤魂附身了,董事长,你说是不是?」

    魏正义曾跟张玄学过一些法术,不过道行不深,只凭直觉猜测;聂行风现在没什么心情回答这种问题,嗯了一声,告诉他如果有新消息,随时跟自己联系后,就挂了电话。

    心很乱,他不知自己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找到张玄,卫小惠也好,其他凶犯也好,他根本不再放在心上,他现在担心的只有张玄,跟张玄比起来,其他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回到别墅,聂行风将车停好,正要进去,忽听有人叫他。

    「行风。」

    转过头,一辆黑色跑车在路边停下,他认识,那是敖剑的车,拉风的蓝宝坚尼,就跟它的主人一样拥有着张扬的气势,果然敖剑从车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出了什么事?刚才我在路上见你一路狂飙,有些担心,就跟过来了。」

    聂行风瞟了眼敖剑的车,副驾驶座上坐了位漂亮的外国女郎,看来敖剑正准备跟美女去狂欢,后面还有一辆车,正缓缓停下。

    「出了点小问题。」

    敖剑银眸炫出的神采让月光都要暗淡几分,被他盯着,聂行风觉得说谎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是与张玄有关吧?」敖剑脸上流露着温雅的笑,完全看不出作为伯尔吉亚家族该有的狠戾。

    聂行风挑了下眉,反问:「你在调查我?」

    「没有,你太多疑了,我只是有那么点小小的灵异第六感,你可知道,我母亲生前是位很有名的通灵师。」

    「初次聆教。」说完,聂行风转身离开,他没心情跟敖剑多谈,在张玄生死未卜的这个时刻。

    「也许,我可以帮到你。」跟在他身后,敖剑不疾不徐地说。

    聂行风转头看他,想从那眼眸里看出这个人有多少诚意,敖剑耸耸肩,「你的疑心病很重,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朋友情况不太妙,通灵感告诉我,他正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空间里痛苦挣扎。」

    「跟我来。」

    被允许进门,男人脸上露出微笑,银眸闪烁,发出令黑暗也为之退散的光芒。

    鱼儿很聪明,不太容易上钩,不过没关系,他是个很有耐心的垂钓者,反正时间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他喜欢这种可以操纵一切的感觉,在慢慢的垂钓中。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亲爱的行风。」

    他不是信任敖剑,而是别无选择,也许他该找颜开帮忙,但有种直觉,颜开会阻止他冒险,所以,他只能这样做。

    来到地下室,里面的情况跟他离开时没有区别,羿正倒挂在墙上打瞌睡,听到声音,拍拍翅膀飞过来,但在下一刻,怀里抱的易拉罐凌空甩出,飞向敖剑的脑袋。

    事出突然,聂行风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不过易开罐在接近敖剑几公分的距离时,就

    像撞到一块透明玻璃上一样,一个反弹,摔到了地上。

    「谁让你带陌生人来这里?我讨厌他身上的气味!」小蝙蝠拍打着翅膀,在空中很气愤地大吼。

    「彼此彼此,我也不喜欢你。」敖剑不以为意,微笑着挑了下眉。

    「fuck you!」一只小爪子亮出来,很漂亮地比了下中指。

    聂行风抚抚额头,对这个比主子还有气势的式神很无奈。

    虽然羿的个性和喜恶都很极端,但它即使不喜欢自己,也从不会这样口出恶言,看得出它十分讨厌敖剑,更糟糕的是敖剑可以看到它。

    「抱歉,我家的宠物平时被惯坏了。」

    「没关系,管理宠物这种事我很在行,对于不听话的人我最知道该怎么教训他。」

    敖剑脸上依旧微笑,不过笑意在眼眸深处凝住了,紧盯着羿,他没出声,但羿很明显地听到耳旁有个冷漠声音在说——好久不见了,燕北蝠。

    身子一抖,小蝙蝠直觉感到寒流涌来,忙拍翅膀冲向聂行风,寻求庇佑。

    一个响指打来,宛如凌空霹雳,翅膀被闪电击到,羿啪嗒一声,从半空跌到了地板上;聂行风正俯身紧张注视张玄,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时,小蝙蝠已经仰面躺在地板上,晕了过去。

    「我把它弄晕了,这时候它没必要存在。」

    敖剑微笑着,伸手抚上张玄的天荫,眉头在瞬间微微皱起,很弱的内息,却蕴藏着极强大的力量,三流的身手,一流的功力,如果舍去这具皮囊的封印,他的力量将会相当强大,也一定会活得更自在,可是他却甘愿屈居在平凡之下。

    为什么?

    敖剑想不通,索性不再想,他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一个结果,这个人对自己有用,而可以利用的棋子,他一向不会放过。

    银眸流动,看旁边的聂行风,他很紧张,甚至忘了用冷静去掩饰内里的不安,让他看起来弱了很多,敖剑不喜欢太弱的猎物,那会让他失去狩猎的乐趣。

    「我感觉不到张玄的意念,他所在的空间阴气太强大,压住了本来应属于人的元气精神。」

    「他能顺利返回来吗?」

    「我只知道很凶险。」敖剑避重就轻地说,欣赏对手的紧张对他来说,也是乐趣之一。

    「那,」聂行风想了下,问:「如果知道地点的话,你是否可以送我进去?」

    敖剑眉头微皱,随即又微笑起来,「很危险,你要想好。」

    「我习惯了。」

    习惯了危险,也习惯了身边有张玄,他知道今晚敖剑的出现并非偶然,但此时此刻,他只能选择相信,他拿自己的命去赌,赌敖剑不会选择双输的结果,至少,他不会无目的地让自己死亡。

    「既然你有决心,那不妨试一下,我想母亲的在天之灵可以保佑我,顺利使用那份通灵术。」

    聂行风替张玄点上新的蜡烛,又去他房间拿了些他平时会用到的道符,然后带敖剑离开别墅。敖剑的车还停在路边,不过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已经不见了,敖剑很绅士地为他打开车门,聂行风上车时才发现后面那辆车上坐着的人是洛阳。

    洛阳的存在看似突兀,却又那么自然,仿佛敖剑在的地方,如果没有他,那将会少掉很多亮丽。

    敖剑请聂行风坐上车,把车开出去,说:「自从那场车祸后,我的身体就变得很差,所以不管去哪里,都习惯了医生的陪同。」

    他其实不需要任何解释,因为聂行风早看出了洛阳的不同,有时候伯尔吉亚家族的人的想法他也许无法理解,但如果对象是洛阳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敖剑很信任洛阳,而这个人,也值得去信任,看得出,刚才那个女孩是洛阳打发走的,他对敖剑的了解早已超过一个医师的界线,与其说他是敖剑的医生,倒不如说是他的执事更贴切。

    「你在担心。」开着车,敖剑用眼角扫视聂行风,说:「没必要担心,人生总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些意外只能让我们稍微困扰,不会改变我们人生的方向。」

    如果真是那样,聂行风想,他和张玄的认识绝对是他人生中一个最大的意外,而且,他的生命也将为他改变。

    「你帮我,我想知道以什么作为条件?」不想让敖剑看出自己的不安,聂行风换了话题。

    「只是帮个小忙而已,而且还不知道是否成功,你这样问,好像我们在做生意谈判。」

    「凡事还是提前讲清楚好,我不习惯欠别人的人情。」

    「那么……」男人话中带着轻佻:「如果我说,以你跟我交往为条件,你是否答应?」

    聂行风转头看敖剑,刚毅有棱的侧脸上似乎浮着笑容,他不知道敖剑的话是在开玩笑,还是另有深意,但很肯定地拒绝:「不!」

    敖剑脸上笑意加深:「你看,即使我提出条件,你不喜欢还不是一样拒绝?所以,这次就这样好了,等哪天你真正欠我人情的时候,我会记得让你还。」

    车在聂行风的指引下很快到达木家,两人下了车,来到被聂行风踹烂的大门前,敖剑看看四周,说:「这里很阴。」

    其实阴湿气息比之前聂行风来时淡多了。

    他很奇怪,时近午夜,这个时刻不正是阴魂最猖獗的时间吗?可为什么周围却很奇怪的一片清亮?魑魅阴魂都不知闪去了哪里,月光透过树枝洒下,静谧柔和。

    「进去吧。」敖剑推了下大门,门轴断了,门面彻底落到了地上。

    聂行风惊异地看他,敖剑说:「我在外面施法,你就可以进去了,里面阴气很重,祝你顺利。」

    聂行风走进去后,洛阳来到敖剑身旁,淡淡说:「您本来可以直接在别墅施法送他进来。」

    「可以,不过那样做,就会少了许多乐趣,看别人陷入焦虑不安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对我来说,是最大的享受。」

    只可惜聂行风比他想象中要镇定得多,还有那种明知无法信任他,却仍然把宝押在他身上的果断,他欣赏这份勇气,所以,在今后的人生中,他会多制造些小意外,看这个人的极限终点究竟到什么程度。

    洛阳很无奈地看敖剑,「您总是这样。」

    黑暗中冷风拂过,有道人影踌躇走近,在看到他们后似乎想逃,敖剑开口叫住了他。

    「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进去的话,我可以帮忙。」

    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力,那个人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但仍谨慎问:「你想要什么报酬?」

    「不需要,反正做这些事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月光洒下,映亮了男人的脸庞,银眸里闪动着温和的笑,完美无俦的容颜,那一瞬,让人以为看到了天使,假若这世上真有天使的话。

    第八章

    聂行风走进木家,发现里面的布局又转回了初时的模样,四周阴森,风穿过树杈,发出诡异的撕拉声,阴魂格外的多,好像都从外面聚集到了这里,庭院到处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阴气,景物恍惚朦胧,像是扭曲的空间。

    走不多远,身后传来轻轻的踢踏声,响响停停,静夜时分,带着耸人的惊惧感。聂行风自问胆子不小,但此刻也是头皮发麻,不单单是响声的刺激,更多的是这里充斥的阴森气氛让他很难受。

    聂行风侧身避到门后,很快,那诡异的声音慢慢逼近,他这才明白过来,响响停停的声音是因为那人时走时停,他跟自己一样,也在害怕。

    「是谁?」聂行风倏地从门后闪出,喝问。

    那人吓得发出一声怪叫,待藉月光看到是聂行风时,松了口气,十足我,徐佑年,侦探先生。」

    「你?」很意外,聂行风问:「你三更半夜来这里干什么?」

    徐佑年穿了套运动衫,肩上背了个大包,像是郊游踏青般的随便,被问到,他苦笑:「我来找人啊,学校传闻缉捕卫小惠,我曾听她说要来这里,所以试着来找找看。」

    眼神扫过徐佑年的装扮,聂行风脑海里几条完全不相干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他不动声色道:「我也来找朋友,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吧。」

    「好啊,我也害怕这种阴气森森的地方,还好现在有伴了。」

    徐佑年爽朗地答应了,跟聂行风并肩而行,聂行风问:「卫小惠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她杀了鞠菁菁,又伤了两名刑警,学校早就传遍了,同学一场,即使她杀了人,我也希望她能及早投案自首,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不知道你们的同学情这么深。」聂行风冷笑。

    「你说什么?」

    聂行风突然握住徐佑年的手,然后扯过他想揣进自己口袋里的那张纸,是张道符,但跟张玄平时画的道符不同,上面都是些怪异的符箓图形。

    「嘿嘿,这里这么阴森,我想给你张道符辟邪嘛,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徐佑年尴尬地笑,但虚弱的话声泄漏了他的底气。

    「是辟邪,还是引鬼来杀我?」聂行风撕了道符,淡淡道:「那晚恶鬼会去对付张玄,其实也是你的这些道符引来的吧?」

    「我不懂。」

    「那天在学校聊天时,你就坐在张玄身旁,是最有机会给他塞这种鬼符的人!」

    聂行风本来就对张玄所谓棺材引鬼的说法将信将疑,刚才在看到徐佑年出现后,一个怪异的想法突然涌了上来。同样的引鬼杀人徐佑年也做得到,张玄找过他,西门雪也找过他,他对道学又有研究,只要把某个作为牵引的信物放在他们身上,驭鬼术就成立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杀罗琪和鞠菁菁的是卫小惠!」

    「是谁说罗琪和鞠菁菁死了?警察拘捕卫小惠好像只说她袭警吧?」

    魏正义怎么立名目缉拿卫小惠聂行风不知道,不过是随便诈诈徐佑年,徐佑年果然上了当,脸色惊惧,不断向后退。

    「你跟卫小惠联手骗鞠菁菁,鞠菁菁惊慌之下,没能从电话里听出你的声音,以为你就是傅雨,骗到她的住址后,你就去杀了她。鞠菁菁临死前写的r不是ra的开头字母,而是佑的英文,古文中,佑自右繁衍而来,这个你不知道吧?」

    「胡说八道,这些都是卫小惠做的,那女人疯了,她说喜欢我,所以其他想靠近我的女人都要死,杀了罗琪不算,那晚还跑去杀鞠菁菁,要不是我及时阻止,打晕了鞠菁菁,她早被发现了。我好不容易就快达成的目标,都被她搅烂了,那个又丑又笨的蠢货!」在聂行风的诈唬下,徐佑年沉不住气,一下子都吐了出来。

    聂行风其实也是在徐佑年出现后才想到鞠菁菁留下r的意思。他猜徐佑年说的应该是真的,卫小惠可能以为鞠菁菁到死都认为害她的是傅雨,所以才没有抹去r,好借机嫁祸傅雨,也许这是鞠菁菁临死前唯一想到的可以留下的线索,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就算杀人者不是徐佑年,他跟这几起凶杀案也有着直接联系。

    想上前捉人,徐佑年却先他一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对准他。

    很意外身为学生的徐佑年身上居然会带枪,聂行风厉声喝道:「既然你没杀人,那知不知道开枪的后果!」

    「杀人了,我杀人了,你再逼我,我也会杀了你!」

    「杀了谁?」问话中,聂行风又近前一步。

    「卫小惠呀,可是怎么杀都杀不死,你说她是不是很恐怖?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她还让我来这里,你说我怎么敢不来?」

    可能是被周围阴森的氛围刺激到,徐佑年一直压抑的愤怒瞬间都爆发了出来,大叫声中扳开了扳机,聂行风慌忙避到梁柱后,子弹穿过门窗,打进了厢房里,瓷罐的碎裂声传来,聂行风本能地感觉不好,大叫:「住手!」

    已经来不及了,随着枪声,剧烈的撞动嘶叫从厢房响起,随即聂行风看到许多模样怪异的阴魂争相从里面游荡出来,向他们逼近。

    不同于徘徊在大院周遭的那些无主游魂,这些魂魄带着明显的戾气杀意,徐佑年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诡异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而后,木板门窗轰然倒塌,冷夜里听来震耳欲聋。

    「快离开!」

    聂行风向宅院里面奔去,徐佑年心里害怕,也本能地跟上去,但两人很快就被追来的阴魂们围住了。聂行风身上罡气太重,它们不敢围近,于是一起攻击徐佑年,分扯手臂,狠戾模样,似乎要将他分裂吞噬,徐佑年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全身剧痛,忍不住痛苦大叫。

    「退开!」

    清冷吼声中,若叶从里面奔出来,看到这场面,急忙并指捏诀,口中念念有词,恶灵叫嚣着向后退去,若叶又随即拈出一张道符,凌空挥去,将它们镇住,回头喝问:「谁让你们半夜来这里!?」

    「张玄在哪里?」与此同时,聂行风反问。

    若叶有些茫然,「他没来过,师父在静修,你们马上离开,这里阴气太重,普通人半夜来这里,轻则卧床数日,重则几个月。」

    话音刚落,黑洞洞的枪管指在了他的眉心,徐佑年厉声道:「马上带我去见你师父!」

    「不。」若叶面不改色地回复,似乎在他眼中,那枪不过是唬人的玩具。

    「马上去!」

    吼声虽狠,若叶却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聂行风不认为若叶能驱魔收妖,就有刀枪不入的本事,见徐佑年状态疯癫,真怕他怒气上来会开枪,忙道:「住手,你要硬闯,就不怕再被鬼追?」

    徐佑年用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几张道符,在聂行风眼前晃了晃。跟看不到的鬼魂相比,因任务达不成而造成的后果更让他恐惧。

    卫小惠说帮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让他来,他虽然怕,却不得不来,不过来之前有所准备,刚才只是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拿出道符而已。

    「你在前面带路,否则我杀了他!」他恐吓聂行风。

    看了看那黑洞洞的枪口,聂行风不再多话,转身往里走,徐佑年拉着若叶在后面跟上。

    「不可以去!」

    若叶的反对被两个人无视了。

    聂行风来过一趟,走得很快,若叶在后面冷冷道:「你居然会九宫八卦。」

    「我只是记忆力比较好。」

    聂行风记得上一次的路径,如果换一下庭院布置,可能他就抓瞎了,同时也庆幸敖剑破了这里的鬼打墙,否则他一晚上也绕不进去。

    来到木清风会客的地方,聂行风直接走进帷帐里面,木清风就是在棺木里休憩的,他猜若叶刚才也是在棺木里,所以才没立刻听到他跟徐佑年的争吵声。

    「就是这里!」

    看到棺木,徐佑年脸上泛出古怪的兴奋之情,推开若叶,冲到中间一口棺材前,劈手撕掉了上面的封条,若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聂行风推开的则是那天木清风躺过的棺材,可是里面空空如也,见若叶神情惊慌,他心一动,想奔到徐佑年那边,却被若叶紧紧拉住。

    「不可以过去,那是死世,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

    「原来他们要找的就是这里,把东西藏在棺木里,难怪找不到。」

    徐佑年喃喃说着,探头往棺材里看,里面空间似乎很大,房间又没点灯,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到,他正疑惑着,忽然后背被大力推动,他没有防备,闷头栽了进去,见此情景,若叶大吃一惊。

    「罗琪?」

    棺木前已经不见了徐佑年的身影,立在那里的是面色木然的女子,她冷冷盯着若叶和聂行风,突然身子一晃,也摔进了木棺,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扯了进去。聂行风很吃惊,急忙奔到棺材前,探头去看,只见里面一片漆黑,冷森阴气扑面而来,哪里还有徐佑年和女子的影子?

    这是哪里?张玄又在哪里?

    瞬间,脑海里转过数个念头,突然,眼前银光一闪,聂行风隐约看到一个银色物体从自己手间脱落,掉进棺材里,是上次小鳊蝠道谢时送给他的铃铛。

    没犹豫,聂行风推开上前阻拦他的若叶,纵身跃进去。见他们都不要命的往里闯,若叶气得一跺脚,师父在静修,凭他一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封印住死世入口,咬咬牙,只能也跟着跳进去,落下同时,反手将数枚道符贴在了棺材两侧,做出结界,以防阴魂侵入阳世。

    希望自己八字重,可以顺利破解这一劫吧。

    棺材里面的空间似乎深得永无尽头,在不断坠落中阴气也愈来愈重,当聂行风有脚

    沾实地的感觉时,那个小巧的铃铛正落在他的眼前,不坠地,只在半空中颤微微的晃,却依然不发出半点声响。聂行风急忙将它攥住,看着它在掌心闪了两闪,便消失了。

    「这是什么地方?」

    黑暗空间里传来徐佑年惊慌的问声,他打亮打火机,但随即便一声尖叫,打火机脱手落到了地上。

    一个头颅形状的怪东西跟他面对面相视,模糊狰狞,说不害怕是假的,但重新陷入黑暗的感觉更令人恐惧,徐佑年弯腰慌慌张张摸到打火机,重新打着火。头颅消失了,不过周围出现了更多稀奇古怪的家伙,绿森森的脸孔,就像是鬼片中常演的那样,让人想违心地否认那不是鬼都难。

    「刚才我说了,这是死世,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若叶在他旁边说。

    「怎样才能找到张玄?」这才是聂行风关心的问题。

    「我也说过了,他没有来过。」

    看来若叶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聂行风对张玄在这里很有自信,敖剑曾说他所在的空间阴气很重,而且刚才铃铛也给他指了路,他现在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张玄。

    「趁阴魂还没将我们完全吞噬前,你们马上随我离开。」若叶说。

    他的功力没有师父强大,而且即便是师父,也未必有自信可以从这里全身而退,如果再拖延下去,他们都无法离开。

    「这里,一定是这里,嘿嘿……」

    徐佑年没理会若叶的劝说,喃喃自语着往前走,聂行风跟在后面,若叶拦不住他们,又找不到罗琪,只能相随。

    三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走,空间看似宽大,但其实很狭窄,打火机薄弱的火光照不多远,阴恻恻的哭喊叫嚎声此起彼伏,让人心底发毛,而徐佑年此刻的笑声更阴森了几分。

    想起他之前说要找东西,聂行风心一动,问:「是谁雇你来的?」

    「没!」

    「那你为什么特意半夜跑到这里来?」

    徐佑年沉默着,但终究敌不过阴沉的空间,半眯起眼,极力无视在面前乱窜的鬼影,说:「我杀了卫小惠,要赶紧了结这件事。」

    「她还活着,那只是你的臆想。」

    那当然不是徐佑年的臆想,聂行风很清楚卫小惠已经不是正常人了,这也是她来拜访木清风时,被婉拒进门的原因吧,木清风眼盲,却比他们任何人都看得更清楚。

    「不,她死了,因为我杀过她很多次。」徐佑年阴恻恻地说:「一切都不对劲,等事情结束后,我要转学,离开这该死的地方,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

    「让你办事的人一定给了你不少好处吧?」

    否则徐佑年没可能戴金表、穿名牌,聂行风不动声色地问。

    对手紧张或愤怒时是最容易问出情报的时候,果然,徐佑年没觉察到他的套话,本能地回答:「一开始不多,不过钱这东西越花越上瘾,等想住手时,已经停不下来了。我要帮他们弄清他们想要的东西在哪里,本来还以为很简单,可是来了几次都被拒绝进门后,才知道事情不容易办。」

    「所以你找罗琪帮忙,为什么没找卫小惠?」

    「你不知道卫小惠那女人有多死缠烂打,睡了几次,就吵着让你负责到底,我早就想甩了她,正好偶然看到罗琪跟傅雨秘密交往,罗琪很痛苦她的石女身分,所以我就让她来这里求助。」

    恋爱中的女人是最愚蠢的,当听说只要去木家祈祷,就能像正常女子那样怀孕后,罗琪几乎把他当恩人看。她来找过木清风几次,把在这里看到听到的都告诉了他,还听他的话向傅雨隐瞒了算命的事,徐佑年哄她说是为了给傅雨一个惊喜,其实是另有打算,如果事情办得不成功,能找机会跟罗琪交往也不错,他相信凭自己的本事能把罗琪从傅雨手中夺过来。

    可是他太低估女人的嫉妒心,那晚他去约定地点跟罗琪会面,没想到出现的竟是卫小惠,卫小惠把罗琪的棺材吊坠给他看,还洋洋得意地说她杀了那个横刀夺爱的女人。他听完后,几乎要疯狂了,罗琪曾在电话里告诉他看到了木家许多怪事,要跟他面谈,可那个该死的女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杀了她。

    他当时很害怕,生怕卫小惠在高尔夫球场杀人的一幕被发现,进而牵扯到自己,但更多的是愤怒,明明任务马上就要完成,却被人搅黄了,愤怒之下,他将卫小惠按在地上,用力掐她的脖子,等他回过神来时,一切都结束了,他只看到满地的血,从女人身下缓缓流出……

    「你可知道,卫小惠当时怀孕了?」聂行风冷冷问。

    他很讨厌那种感情的事无法勉强的说法,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最开始就不要去招惹她,否则就有责任给她幸福,可这个男人自私的只想着自己。

    被问到,徐佑年有些不敢应对,但随即又惊恐地说:「可是,她又活了,第二天很精神地出现在我面前,你想象得出当时我有多害怕吗?我明明摸过她的脉搏,确认她死掉的!」

    惊恐之下,他跑去藏尸的地方,骇然发现尸体不见了,而且卫小惠似乎也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跟平时那样对待他。他害怕得不得了,又不敢对雇主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杀她,谁知隔天后她依旧出现,执着得就像冤魂索命。

    「也许她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执念有时候会强大到无法控制的程度,虽然聂行风不知道卫小惠为什么可以像普通人那样生存在阳间,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卫小惠执着的理由是徐佑年。

    「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到底想从木家找到什么?」

    「是一本十世命书。」犹豫了一下,徐佑年还是做了回答:「他们说木清风就是看了那本书,才可以知道世人的命运,可是他们又不敢直接来找他,因为他是驭鬼师。」

    「十世命书?」聂行风嗤之以鼻:「知道又怎样?你能改变命运吗?」

    「可以,他们说,用索千秋就可以改。」

    聂行风觉得这男人疯了,不,是雇他做这件事的人疯掉了,只有疯子才会这么不计一切地去追求无妄的东西。

    正想接着问那位疯狂雇主是谁,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徐佑年走得很慢,原本跟他并行的人现在被他落下一大段距离,而且,他一直没听到若叶的声音,森寒空间里只有诡异跌宕的怪叫声,像是嘶吼,又像是嘲笑。

    「你们怎么走这么慢?」他还急着去找张玄,可这两人的步行速度让他很无奈。

    「淌水走,本来就走不快啊。」徐佑年理所当然地回答他。

    聂行风背后冷汗立刻渗了出来,脚下根本没水,他很肯定。

    转身取过徐佑年手里的打火机,往他腿上照,一张阴恻恻的脸孔赫然映入眼帘,卫小惠正紧抱住徐佑年的双腿,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血沿着那张半仰起的脸颊上不断滑下,在看清这一幕时,徐佑年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本能地奋力甩腿,想把缠住他的东西甩掉。

    看到卫小惠那张惨白脸孔,聂行风也差点把打火机扔出去。他最近胆子练得很强大了,但这种非常情况除外,谁能想到他们一直在找的卫小惠会以这种惊悚状态出现?

    徐佑年还在歇斯底里地狂叫,不断踹腿,一灯如豆,根本无法照清徐佑年的脚下,吵嚷让聂行风心烦,终于忍不住对卫小惠说:「你不是东瀛女鬼,可不可以不要用爬的状态出现?」

    半晌,卫小惠突然问:「我死了,是吗?」

    聂行风默然,他知道刚才他跟徐佑年的那番话,卫小惠都听到了。

    打火机燃得有些发烫,聂行风关掉了,黑暗中又听卫小惠嘿嘿笑道:「没关系,我死了,一样也会留在他身边。」

    「滚,别再缠着我!快滚开!」

    乱踢中卫小惠似乎被踹飞到别处,徐佑年随即掏出枪向空间乱射,聂行风急忙关掉刚打亮的打火机,以免徐佑年疯狂之下,也给自己来几枪。

    「快把打火机打着!」徐佑年大吼。

    「先把枪放下。」

    回应聂行风的是又几声枪响,徐佑年呼呼连喘,大吼着让他打亮打火机,但很快一个平淡声音打断徐佑年的吼声:「枪在这里是没用的,你再胡乱开枪,只会扰乱空间的稳定。」

    一圈荧蓝火光亮起,若叶捏着道符立在他们之间,蓝光摇曳跳动,比打火机亮多了。火燃得很慢,像道红烛,一圈圈火光以道符为中心,慢慢散向半空,令周围的阴魂厉鬼不敢逼近。

    徐佑年慌忙看四周,不再有那张令人惊恐的脸,他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问:「那女人走了吗?」

    就在你身后。

    看着紧贴在徐佑年身后的那个鬼影,聂行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卫小惠受了伤,脸上红白相衬,更阴森几分,徐佑年再看一眼的话,说不定真会晕死在这里。

    他只好问若叶,「刚才你去了哪里?」

    「就在不远处,只是被阴气暂时隔开而已。死世是我师父创造出的借灵空间,会随时随阴魂的聚集移动,我刚找到罗琪,就听到枪声,于是急忙赶过来。」

    看到若叶身旁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子身影,徐佑年忍不住又大叫着向后退,聂行风很担心他会撞到后面的女鬼身上,还好女鬼退开了,避免了再一次嗷叫的发生。

    「她是罗琪?」可是女生的面孔根本不是罗琪啊。

    「罗琪初来拜访,师父就看出她天命不长,所以给她金棺镇运,可惜她仍旧没躲过去。」

    罗琪死时金棺被夺走了,但由于一直佩戴的关系,几缕魂魄被暂时聚住,凭本能来到木家。这具躯体是木清风的收藏,给暂时无法轮回的魂魄提供存留时所用,因为魂魄不齐,若叶便将自己的一魂一魄暂借给她,所以她看上去神智混沌,像是木偶傀儡,一直跟随若叶左右。

    「原来金棺是这种用意。」

    想到张玄拿到的是木棺,聂行风松了口气,看来老人送给他们棺木是出于好意,并非张玄所说的索命。

    「别说这么多了,快跟我离开,我道行尚浅,如果我们再分开,我不一定有力量再找到你们。」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大家,他不会用罡火燃符,看看道符火苗比刚才又弱了些,若叶知道自己力量正在减退,于是连忙催促。

    「我必须先找到张玄。」

    「他不可能在这里,来死世的人除了棺木一条通路外,再没其他的路……」

    「有。」冷冷的声音打断若叶的话,是卫小惠。「我就是从木清风修行的生世来的,差一点就拿到了那本书,却被那个古怪又笨蛋的家伙搅黄了,还用道符打伤我!」

    冷恻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徐佑年吓得连声怪叫,转头看到一脸血色的卫小惠,他本能地往若叶身后靠,却又跟罗琪打了个照面,被罗琪伸手紧紧扣住喉咙,她个头像是能伸缩一样,瞬间攒高,轻易就将徐佑年掐住了。

    「是你害我的,你害我!」

    罗琪喃喃叫道,手上加力,徐佑年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枪也拿不稳,落到了地上,若叶想拉开罗琪,却发现她掐得死紧,哪里能拉开。

    「放开他!」

    见徐佑年被攻击,卫小惠冲了上去,伸手掐罗琪的脖子。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场面很快演变成两鬼互掐,若叶趁机伸掌拍出,将她们隔开,聂行风把徐佑年拉到安全地带,问若叶:「罗琪现在不是傀儡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魂魄附体暂居,应该是没有思维能力的,我也搞不懂罗琪怎么会想起以前的事。」

    若叶很头大,直觉感到罗琪会变成这样,跟聂行风和张玄有很大关系。上次他们来拜访过后,罗琪就开始不对劲,她似乎想起了以前一些事情,居然半夜跑回宿舍找金棺,还好他及时赶去,以隐身术把人带走,否则还不知要搞出多少麻烦来。

    徐佑年暂时安全了,立刻把注意力转到刚才卫小惠说的书上。目标有希望了,他很紧张,勉强按压住对卫小惠的恐惧感,把眼神调节到半空,尽量让自己避开跟卫小惠的目光接触,心惊胆颤地问:「你说的那本书是什么?」

    「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啊,我想帮你拿来,可是那老家伙说我已经死了,根本用不着那东西,刚才你们也这样说我……」

    说到这里,卫小惠很伤心,向徐佑年走去,问:「我死了,是不是就不漂亮了?」

    「不,你还跟以前一样。」

    见卫小惠走过来,徐佑年吓得要死,很想说她本来也不漂亮,跟死不死没关系,不过现在正有求于她,不敢大放厥词,一语带过后,立刻问:「那书呢?」

    「书被那个叫张玄的家伙抢走了,我来追他,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是你让我来的,我当然要来了。」

    违心之词,让聂行风真想立刻戳穿徐佑年的谎言,不过看看若叶手里的道符火烛,烛光更暗了些,便不想再节外生枝。若叶要运功控制罗琪的戾性,罡气不足,导致烛火燃烧得更快,周围的阴魂不再忌惮,开始向他们逐渐围拢,聂行风知道没多少时间了,他得尽快找到张玄才行。

    在这一点上徐佑年的想法和聂行风殊途同归,问:「怎样才能找到那个三流天师?」

    「别再耽搁下去了,我撑不了多久。」

    若叶刚说完,突然面色一僵,整个人木在了那里。一只手从他后心直捣而过,活生生穿透了胸膛,他晃了晃,随着那只手的缩回颓然倒地,卫小惠探手接过他的道符火烛,跳跃火光下沾满血的手透着妖异的颜色。

    第九章

    徐佑年吓得脸色煞白,惊叫:「你做了什么?」

    「既然他撑不了多久,那还留着干什么?他死了,这女人失去了牵引,就不会再跟我们作对。」

    「可是,可是我们还需要他的力量啊。」

    徐佑年快哭出来了,他知道卫小惠这样做有一大半是出于对罗琪的嫉妒心,哪怕她现在只是个魂魄不齐的傀儡,所以在恐惧卫小惠的狠毒同时,也担心自己的安危。

    「别担心,我们有更好的。」卫小惠阴笑着,眼神转向聂行风。

    聂行风上前扶起若叶,他胸口被穿了个大洞,血汩汩而流,脸色惨白,想说什么却似乎有心无力,罗琪正如卫小惠所说的,像是失去了牵引的木偶,只知道握着若叶的手发呆。

    「没关系,我马上带你去医治,会好起来的。」聂行风跟若叶一点都不熟,但看到他这么痛苦,心里还是不自禁地难受,连声安慰。

    「别担心个死人了,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帮我们。」卫小惠走到聂行风面前,向他微笑说:「我听那老头子跟神棍说你罡气很足,足以帮我们撑起烛火,乖乖合作,对你比较好。」

    道符递过来,聂行风没接,看着卫小惠,那种邪恶到极点的笑容让人心寒,就好像是已将灵魂卖给了魔鬼的人,剩下的只有属于野兽的欲望和疯狂。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丑的女人!」他冷冷说。

    卫小惠脸上的笑僵住了,突然发出尖叫,扬手朝聂行风额前抓去,「你去死吧!」

    无从躲避,聂行风情急之下突然想到顺手放进口袋里的道符,急忙拿出来,迎上卫小惠挥来的手掌,大叫:「张玄!」

    聂行风不懂符咒,不过对他来说,任何符咒都没有张玄这个名字来得震撼,也许,张玄这两个字本身就是最强大的符咒,只要自己这么认为。

    「啊……」

    道符在卫小惠的手掌上腾出一道炽烈金光,她惨叫着缩回手,烈焰燃起,她的右手瞬间只剩下阴惨白骨,骨节在甩动道符时不断发出喀喀的怪异声响。

    「快走!」

    若叶拼力拉住聂行风,手指在空间连划,聂行风只觉眼前似有水纹淌过,涟漪连波,卫小惠和徐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我借阴魂的力量暂时将他们隔开了。」

    若叶很虚弱,躺在地上,仰头看聂行风,紧握住他的手,缓缓说:「我失算了,没想到一个死魂会有那么大的法力,不过她没说错,你身上的罡气的确很足。」

    若叶身上的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脸色惨白,预示着生命终结的征兆,胸口破了那么个大洞,让聂行风想想办法帮他止血都有心无力。

    看看木然蹲在若叶身旁的罗琪,聂行风苦笑,微一沉思,掏出一张道符,用打火机点燃了,无视围众在两旁的魑魅阴魂,不断默念张玄的名字,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张玄能听到自己的召唤。

    良久,突然有敲打声传来,阴魂之壁摇摇欲坠,伴随着卫小惠尖叫声的,是魑魅的兴奋嘶吼,似乎在帮她努力冲进来。道符已燃尽,聂行风毫不犹豫地继续点燃第二枚。

    他身上没带几张道符,不过目前这种局势,他只能这样做,至于卫小惠冲进来后该怎么对付,到时再说吧。

    老天没给聂行风担忧的时间,随着道符的不断燃烧,很快,一阵踢踏脚步声传来,周围气焰顿时阴冷了几分,寒风飒飒,打火机的火苗被瞬间扑灭,聂行风不自禁地颤了一下,以为是阴魂作祟,谁知黑暗空间里很快响起欢快叫声。

    「董事长,真的是你,我没看花眼吧!」

    是张玄,他的灵符起作用了!

    聂行风顺声望去,就见张玄从远处踢踢踏踏跑过来,阴魂结界对他来说形同虚设,飞快跑着,不断摇晃的手里闪着绿荧荧的光,后面还跟着一大群青面獠牙的鬼魂。

    聂行风的心猛地提起,呼吸开始困难,开心的念头还没完全涌上来,就很快发现了眼前这个残酷的事实——他家的小天师现在正在被鬼追,还好那些绿光不是鬼,是夜光棒。

    准备得真有够齐全。

    「董事长你有道符?太好了,给我。」

    看到聂行风手里的道符,张玄很开心,顺手抄来,凌空挥去,龙飞凤舞的朱砂符箓化成炽耀金光,将那群獠牙厉鬼全困在了当中,再无法向他们逼近,又不肯离去,只能龇着牙发出愤怒嘶叫,顿时,空间里一片鬼哭狼嚎。

    法术关键时刻终于没当机,张玄松了口气,拍拍手,转头问聂行风,「董事长你怎么也来了?」

    「我怕你有危险,来找你。」

    「我只是在跟阿飘们玩玩健步操啦,现在有危险的好像是你……们吧?」瞄到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张玄临时把人称单数改成复数。

    这时候没心情跟张玄斗嘴,聂行风拉他到若叶身旁,问:「你能不能救他?」

    「哇塞,鹰爪铁布衫啊,穿了这么个大洞,你让我怎么救?我是天师,又不是天使。」白了聂行风一眼,张玄说。

    真的没救了吗?

    想到若叶是为了帮他们自愿跳入死世的,聂行风很懊悔。他早看出卫小惠的狠毒和残忍,如果早些提醒若叶的话,他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先给他止血吧,正常人绝对活不了,不过这家伙是老头子的徒弟,说不定没心也能活。」

    张玄在若叶胸前连点,随着他手指的移动,一条金线连接起来,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七星定魂,我刚学的。」他沾沾自喜说。

    无视张玄的自夸,聂行风问:「为什么用元神出窍做这么危险的事?也不跟我说?」

    「我想找出凶手嘛。」感觉到聂行风的怒气,张玄抬头看他,蓝眸里泛起疑似委屈的水光,「本来想快去快回的,谁知遇到些意外,才会耽搁这么久。」

    「意外?」聂行风的心又提了起来。

    张玄正要说,忽然听到卫小惠的嗷叫声,他疑惑问:「那不会是卫小惠吧?董事长,我查到凶手了,原来不是老头子,是卫小惠,她不是人……」

    这些他已经都知道了。

    聂行风很无奈,不过见张玄一脸兴奋,不忍打断他,问:「那你究竟在这里碰到了什么?」

    「很多,而且,还发现了个大秘密。」

    张玄神经大条得完全可以将附近龇牙咧嘴的鬼魂当不存在,喜孜孜地向聂行风汇报元神出窍后的见闻。

    张玄作法空间移位顺利进入木家后,本来想找木清风躺的棺材,直接将他从棺木里揪出来揍一顿,但很快就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并非木家,而是一个完全不知名的空间。不过他很幸运,在空间里一番乱闯,居然碰到了木清风,木清风正在打坐修练,对他的到来很奇怪,并告诉他棺材饰品是护身,而非招灾,张玄当然不信,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卫小惠突然出现,向木清风发起攻击,大喊着要什么命书,木清风却说命书在死世里,没人能带出来,劝她不要再执着下去。

    那时张玄已看出卫小惠不是普通人,他搞不清状况,于是退到一边,谁知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琉璃长明灯台,倒楣地……不,也许该说是幸运地开启了死世通路的封印。一见死世大门打开,卫小惠纵身跳了进去,他也紧随其后,一起到了这里。

    「你明知道是死世还往里跳?」聂行风有种想晕过去的冲动。

    「我看卫小惠拼命想找那东西,一定很有价值,冒冒险也值得,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嘛。」眨眨眼,张玄很平静地给了他回复。

    脑里那根名唤冷静的弦快绷断了,聂行风冷笑:「富贵险中求是吧,那你求到了吗?」

    「当然求到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一直被鬼追?」张玄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很自豪地说。

    进入死世后,他就发现书放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桌案上,为了拿到,他还跟卫小惠争斗了好久,抢到手后,又被那群恶鬼一直追,很明显,那些是守护命书的鬼使,除非东西追回,否则永不会离开,他的道符都用完了,正琢磨着想法子返回人间,就碰上了聂行风。

    所以说,董事长,绝对是他命中不可缺少的招财守护神。

    这家伙到底是来追查凶案,还是来夺宝?

    聂行风揉揉额头,张玄的兴奋心情完全没感染到他,想到他为了一本不知所谓的书在死世里乱逛,害自己担心这么久,聂行风就真想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再不敢这么乱来。

    书被塞到手中,张玄因为开心秀眉弯起可爱的弧状,说:「先看一看,过过瘾。」

    聂行风很想说他们现在应该尽快离开这里,不过不忍心打击张玄的热情,只好顺着他的意,将书翻开。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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