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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节

    逸羽风流 作者:澹台扶风

    第39节

    “谁说女子不如男?哼!巾帼从不让须眉!”

    君天熙释然,是这个意思啊!我就说呢,他怎么可能如此浅薄!“你这话倒是难得。”

    君逸羽摇头轻笑,“说起来,文德皇后是西武国的公主吧,真遗憾西武没让文德皇后做国主,不然如今的西武国怕是换了个模样了。啧啧,我若是西武国君,地下有知,怕是要为错失了这样的继承人恨不能再死一次了。”

    听得君逸羽自比死人,君天熙忍不住轻斥,“休得胡言!”

    君逸羽挠头,“哪有胡说?本来就是嘛!”旋即他略微正了些颜色,“所以说,还是皇爷爷有远见。皇姑陛下,你是开天辟地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皇,便让那些看不起女子的短视世人看清楚吧,你会是一个好皇帝,会是名垂青史的伟大帝王!”

    君天熙一时怔然,她原还奇怪君逸羽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说了这么多关于文德皇后关于朝政的事儿,此时才算是明了。这算是··鼓励我吗?

    “怎么不说话了?”

    君天熙回神,偏头窗外,“朕知道了。”

    看了君天熙的反应,君逸羽也跟着投眼窗外,心内却着实有些尴尬,他本是见得君天熙的龙袍,想着她一个弱女子肩挑天下,还时刻身处明枪暗箭中,而生出了些心疼,这才借着文德皇后说出了那些话。难道说错话了?

    君逸羽“咳咳”两声想缓解冷场,道:“你知道我最佩服太祖爷哪一点吗?”

    君逸羽奇特的问题果真吸引了些君天熙的注意力,“哪一点?”驱胡复汉?建立大华?扫荡漠南?文治?武功?······

    君逸羽的回答大出君天熙的推测,只见他“哈哈”两声笑道:“我最佩服太祖爷娶到了文德皇后!”

    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少年,脑中是青史记载的太祖和文德皇后的事迹,君天熙突兀开口,“朕从不想做皇帝。”遇见你,我更是后悔做了皇帝!

    这般飞跃的话题变动让君逸羽一讶,旋即点头道:“嗯,我看到了,做皇帝很辛苦。”

    看着君逸羽的清澈眼眸中投射出了自己的倒影,君天熙终于问出了刚刚纠结良久也难以决心问出口的问题。“你说要朕做一个好皇帝,做皇帝很辛苦,那··你会陪着朕吗?”便如太祖和文德。

    君天熙慎重的问出如此问题,让君逸羽心中升腾起了一缕无法言喻的怪异,对着君天熙的如炬双眸,他无暇深究,只打了个哈哈道:“你看你,那天还想方设法的赶我走,今天又说这种话,言语反复,可不是君王该有的。”

    “我··”

    “我开玩笑的,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那些人别想再用药害你。”

    君逸羽如斯承诺,君天熙再难开口。

    “对了!差点忘说了!”君逸羽一拍额头,疾步走到罗汉床边拿起了《大华河工记要》,“哗哗”几声书页翻动,“书上提及漕运,说洛城以西向玉安来的水路有三门峡险阻,只能由水运转6运,如此漕粮供给量大大减少了,每年只百万石左右。玉安作为帝都,人口本就与日俱增,尤其皇爷爷承天大治以来,京城更是人丁兴旺,如此运量,以后怕是难免不足。加之关中多灾,若是遇到了关中产粮不足的大灾之年,漕粮怕是会难以为继。何不在三门峡修渠?如此,便是洛城小船运粮入京,漕粮运量也能翻一倍。”

    君天熙点头,看着君逸羽专注的陈说水利要害,她的心内却是有些发闷。可恶,我竟然问出了那种话!可恶,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心意!

    “哗哗”又是书本翻动的声音,“皇姑陛下,还有这,···若是水位跌落,船只无法通行。还有这,···黄、渭水段逆水行舟,若是涨水季节,只能留待水落后···”

    97第 97 章

    “陛下,奴婢能进来吗?”

    躺在罗汉床上的君逸羽视线离了书本,对上了君天熙的眼睛,“是慕晴。”

    “嗯”君天熙点头。

    得了君天熙的示意,君逸羽这才懒洋洋的站起身来,开门道:“慕晴,进来吧。”

    “陛下!世孙爷!”慕晴一个福礼,眼中显见得喜色。

    “怎么,抓着人了?”君逸羽问得惊喜,也不知是哪些人,这么能藏!这都五六天了,再不来就要错过梦断忧持续用药的时间了,亏得他们忍到了现在!他原还在奇怪,似乎自己入宫就迎上了他们停药的时间。是巧合吗?难道是自己与卓明身份互换出了什么破绽?好在今日鱼儿上钩了,他再不用担心这个了。

    唉!这么些天装卓明,怕暴露他还哪都不能去,连武功也不能练,他都要闷死在这延福宫了!再有别庄里面,要卓明装病那么久,虽说事先安排好了,又有陵柔在一旁打点,但这么多天不露面,怎么也免不得各种麻烦。旁的不说,只那几只小鬼这么些天没故事听,怕就是个大问题。

    君天熙放了朱笔,坐直了身杆,也略有振奋之意。为了钓鱼,她都停朝好几天了,原以为昨儿就能上钩,没想到他们竟又耐心拖了一天。若是今儿再抓不住,她等得,那帮大臣也等不得了。

    慕晴也不拖延,当下肯定了君逸羽的猜想,“世孙爷说得是,抓住在陛下的药中做手脚的人了。那下药之人是御药房的小宫女。”

    “确定是她,没抓错人吗?”

    “是,她将药粉藏在了指甲中,药量又不多,下药时只悄悄用指甲轻敲几下碗沿就好,丝毫都不引人注目。我们的人也是这些天着心留意这才发现的。这是她今天经手的药汤,世孙爷请过目。”慕晴是个周全的人物,说话间从袖口拿出了一个瓷瓶,双手奉给了君逸羽。显见得她是知道君逸羽会有此一问,早已做了准备。

    君逸羽拔开瓶盖嗅了嗅味道,又送了一丝药汁入口,细细分辨了片刻,这才对君天熙点头,“没错,是梦断忧。”

    “嗯,慕晴,她人呢?”

    “回陛下,奴婢已经派人将她悄悄扣下了,需要提审吗?”

    君天熙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先带过来。朕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在朕的汤药中动手脚!”

    “是!陛下!”

    慕晴领旨走后,君天熙转向君逸羽道:“下药的人既然已经抓到了,你便无需留在宫中了,今儿天还早,你带人去别庄,打着探看自己的名义,将卓明换回来吧。”

    君逸羽摇头,“我不走,我也想看看是什么人呢。”

    君天熙皱眉,“这不是你该看的。”

    “为什么?!”

    “朕说不是就不是!”

    “你!”君逸羽傻眼。不愧是当皇帝的人,这回答也太霸道了吧!罢,想来也是关系那把龙椅,既然她已经平安了,不搀和倒也好。这般想着,君逸羽低眉顺眼的应和道:“是,我走。奴才遵旨,这总可以吧,陛下?”

    看得君逸羽吃瘪着模样便要退走,君天熙忍不住道:“别庄里珊儿她们天天嚷着要见你,都要给你找太医了,你早些回去才好。”

    君逸羽摆手“我知道了。”心内却是忍不住一翻白眼,这事儿前儿个就说了,要走也不急在今天这一天半天吧,过河拆桥也不知编一个好借口!算了,皇权斗争的破事儿,我才没兴趣呢!

    君逸羽也不想想,要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对人说出这般解释意味的话,是有多难得!

    “等等,你往哪走,出去走这边。”

    通往侧殿的门前君逸羽无奈转身,拍打着自家的俊美面容道:“我得去换上卓明的脸,才能代陛下去别庄探望我自己吧。你放心,我会走的。”

    君天熙点头。

    看着君逸羽大步离去的背影,她的眼中渐渐染上了一抹悲凉。我不是不让你知道,只是这种事,我不想你知道啊。

    君天熙抬手,许是批阅奏折时没留神,她的指尖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朱红,在白皙肤色的映衬下,触目惊心!

    她无声苦笑,看,连它都在提醒我。我双手染血,其中甚至有我“夫君”的。而且,这双手注定会沾染更多鲜血。如此,我怎么能伸手,污了你双眼的纯粹。

    “陛下?”

    慕晴回来时,君天熙还独自坐着略有些出神,听得声音,她甩了脑中多余的情绪,“人呢?”

    “回陛下,人在外殿押着。陛下,您先看看这个,这是奴婢刚接来的急件,豫州发来的。”

    “豫州?”君天熙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莫非是漕粮出了问题?

    快眼扫完急件,君天熙忍不住“砰”的一声将它砸到了地上。

    “陛下?”慕晴略有惊色,“陛下息怒,出什么事儿了?”

    “关中因旱缺粮,中州竟然连日暴雨水势猛涨!转运使司的那帮混账,只知道早日交接卸了差事,若不是豫州刺史许世谦刚好巡视到地方,阻了他们一阻,那班子混账能把朕先行的三十石漕粮全数喂了黄河鱼!”

    “这··”慕晴一惊,她也心知许是漕粮的事儿,可没想到事态竟然这么严重。江淮粮济关中自高宗朝就有了规模,太上皇陛下在位二十五年天下兴盛,京畿更是人口多增,漕粮已成了定制,这么些年下来,也没出过大纰漏。谁承想,偏偏逢着陛下登基这一年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陛下女主当国本就颇受非议,那“神龟负石”的说法怎么来的,旁人不知,她作为陛下的身边人可是清楚得很。百姓们淳朴相信,可那些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大臣是决计知晓其中猫腻的!陛下若是才当皇帝就让家门口的百姓没了口粮,那天命君皇的神迹,便是天大的笑话啊!

    君逸羽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主一仆相对无言的场景。尤其君天熙,这么多天共处,他不难看出她此刻静默身躯中的愤怒。

    “出了什么事儿?”见到只慕晴独自前来,他试探着问道:“那下药的宫女跑了?”

    突然听得君逸羽的声音从“卓明”的口中飘出来,思索中的慕晴略有些怔神,片刻后才行礼道:“不是的,世孙爷。”

    君逸羽点头,想来也不至于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小宫女,“那出了什么事儿?”

    “这?”慕晴不知该不该说与君逸羽,当下只为难着向君天熙投去了请示的目光。

    君逸羽也跟着移眼,却是正好扫到了被君天熙愤而砸落的文书,他弯腰拾起,“这是?”看清文书制式时他忍不住大奇,“八百里加急?!”

    君逸羽的出现提醒了君天熙。想到这人上午就着一本《大华河工记要》对漕运提出了不少看法,其中就说到过黄河渭水涨水时可能会阻塞漕运!感叹君逸羽的聪慧灵秀之余,她也不得不深思,初涉河工的阿羽都能看出来,转运使司那帮干了大半辈子水利事宜的混账能不知道?究竟是他们疏忽了,还是谁另有图谋?

    见得君逸羽要将文书送回,君天熙摆手道:“你看吧。”

    “能看吗?”提审个宫女不让看,八百里加急的要紧国事竟然让看,这让君逸羽不得不画一个问号。见得君天熙点头,他才翻开看了起来。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他还真有点好奇呢。

    慕晴见了,当下也知漕运的事儿不用顾虑君逸羽,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将漕粮运进关中才好。”

    “嗯。水6转运使潘固办事不利,着有司撤职查办。豫州刺史许世谦,护漕有功,暂代转运使事,着他征调民役车马,速速运送漕粮入京。”

    “陛下,如此,豫州民役过重,怕是会生出民怨,于陛下的声誉不利。”

    “朕知道。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君天熙叹息着,觉得如此安排尤觉不足,看了君逸羽一眼,这才继续道:“着吏部尚书君康逸为钦差,速速赶往豫州,督办漕运事宜。告诉逸皇兄,漕粮务必尽快入京。还有,黄河水势也要他务必留意。”

    “是”慕晴应命,又道:“陛下,潘固是潘家的人,如此处理,是否··”

    君天熙颇为着恼,“哼!潘家又如何!若不是许世谦机警,朕的三十万石漕粮都会被潘固拿去填黄河!朕饶他一命,已经是看了潘家的面子了!”

    “是,奴婢这就去宣世子爷。只是如此,陛下无恙的事必然会走漏消息,该如何是好?”

    “那宫女抓着了,想来他们也能得到消息。漕粮要紧,这次,只能便宜他们了。”

    “是,奴婢这就去。”

    “慕晴,慢着!”见得君天熙主仆商议完毕,慕晴即将领命而去,君逸羽终究开口。

    看清八百里加急上的内容时,君逸羽就有了扇自己耳光的冲动。上午不过随口闲谈,谁知道自己乌鸦嘴,大华五十多年没出什么纰漏的漕运竟然真的出了大篓子!听得自家爹爹的名字,他终究难以袖手。

    98第 98 章

    “慕晴,把这个拿给我爹爹。”楠木清漆,正是君逸羽的羽记总裁令牌。

    “世孙爷,这是?”

    君天熙也眼带疑惑的忘了过来。

    君逸羽摆手,“慕晴,你只管把这令牌拿给我爹爹,让他去羽记车马行,便说是赵五的意思,许他任意调动车马。快去吧。”

    慕晴请示的望向君天熙。

    君天熙蹙眉开口,“羽记?赵五是谁?怎么回事?”

    “唉,皇姑陛下,你就先让慕晴去吧。漕运试水的船沉了一艘,这么大的事儿决计瞒不住。不出几天,整个关中的人都会知道漕粮被大水堵在了豫州。谣言四起,人心忧虑之下粮价必然猛涨。漕粮早一天入京便早一天安宁。车马一时间难以征集,有我这令牌,羽记的车马人力尽数任他调动,多少是个助力。”

    见得君逸羽的正经颜色,君天熙终究点头。待得慕晴走后,她才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羽记的令牌?他们依附于你?”虽是这般问着,但君天熙心中是大致否了这猜想的。大华商人地位低下,依附权贵的不少,但像君逸羽这般,车马人力尽数可以随意调动的,权限未免太大了些。

    既然送出了羽记令牌,君逸羽也就没了隐瞒的打算,当下两手一摊,耸肩道:“羽记是我的,我是它的老板,自然有它的令牌。”

    “羽记?你说的是浙州的羽记商号?它是你的?”君天熙难得的一脸不可置信。

    君逸羽抱臂饶有兴味的反问,“如何不可能?”

    “若是朕没记错的话,羽记五年前就有了,那时你才十岁。再者,它的起手生意便有布匹买卖,而你,连杭绸蜀锦都分不清。”

    “咦?羽记的事你知道得挺清楚嘛。”

    “江淮是大华赋税重地,一个几为浙州首富的商业世家被一个建立不过三年的商号吞并了,这种事,自然有人上报朝廷。”君天熙这话说得心思复杂,她还记得自己偶然听得羽记吞没秦家时的惊讶。当时她还特意派人查访了羽记的底细,只知道它的一切都是秦家的原任少家主主持的,可那秦瑞却自称幕后还有老板。她当时只当这是秦家内部矛盾的一个外延,那秦瑞便是羽记的主子,便没再派人留心查探了。谁承想今日,这人竟然告诉自己,他是羽记的老板!怎么可能!

    君逸羽点头,他也知当日打垮秦家是大手笔,被有心人关注也是正常。“那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布料?”

    君逸羽的这个问题,让君天熙略觉脸烫,竭力淡然道:“四月间,你将自己所穿的贡品杭绸误做了蜀锦。”

    君逸羽挠头,“有这事儿吗?呵呵,我是不怎么认识布料。”

    见得君逸羽露出回忆的神色,君天熙不欲他想起当日情景了两人尴尬。再者,她心内的羞恼也已经不允许君逸羽再想下去了!于是道:“今年宫中的杭绸便是浙州羽记布庄上贡的,如此,你还说自己是羽记的老板?”

    君逸羽止不住讪笑,自家的布料都不认识,难怪人家不信他是老板。

    君逸羽尴尬的清咳两声,“话不能这么说。便好比你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但你能说自己会天下的所有事情,知道天下的所有事吗?不能吧。换到我和羽记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不需要知道羽记的每一件事情,只需要找合适的人去做就好。”解说到这,君逸羽两手一摊,“总之呢,我是羽记的老板。那个令牌是绝对好用的。你呢,爱信不信。”

    “你如何成了羽记的主子,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我准备好了,这就是来和你告别的。”君逸羽说话间摆着手便向门边退去。

    “君逸羽!你就这么走了,可别后悔!”

    “不是你要我快回别庄的吗?我后悔什么?”

    “说!”见得君逸羽回头,君天熙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显见得是非要得到答案,吃定了君逸羽。

    “真没什么好说的,皇姑陛下,我走了啊。”

    君天熙嘴角勾出一丝诡秘的微笑,“那好,你既然是羽记的主子,五年之间就能将生意做得如此规模,如此掌财本事,不用可惜,待得‘病愈’之后,你便去户部当差,给你外祖父当帮手吧。”

    君逸羽讪讪的收回了将要触及门栓的手,心内叫嚣,“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当差的事姑且不论,她竟然说要我去给外祖父当帮手!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户部尚书萧楷虽然是多赖女婿的关系才上位的,但一向不满他的世子女婿!连带着对他这个外孙也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因着自家娘亲的关系,君逸羽只能生受着萧楷找茬式的责难训斥,对那“外祖父”一向是秉持着敬而远之的原则的。若是入了户部,让他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还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君逸羽不敢再想。想想都头皮发麻!不愧是当皇帝的人,轻轻巧巧一句话

    ,便使出了两个杀手锏!

    “皇姑陛下,你说笑了,我如今未满十五,怎么可能入得了户部那般紧要的衙门呢。”君逸羽笑,“再说了,我胸无大志,无心官场,您不用替我费心的。”

    听得君逸羽“未满十五”的说法,君天熙的眼中不易察觉的添了一丝阴郁,她很快掩了下去,平静道:“胡说,你是我君家的人,入朝是早晚的事。至于户部,这你放心,且不说你是我大华的亲王世孙,只冲着杜恩对你的举荐,保你个员外郎的职司是没问题的。”

    君逸羽喉头一哽,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想得可真“周到”啊!便在他暗自咬牙的功夫,又听君天熙施施然加了一句,“对了,杜恩一直等着你的策论的,改天朕将你那天的《国强论》给他好了。”

    君逸羽瞠目结舌,不就是你想听的东西我没说给你,至于这么“下狠手”吗!

    君逸羽颓然道:“皇姑陛下,您别拿我外祖父和杜先生吓唬我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说给您,这总成了吧?!”

    君天熙满意点头。君逸羽这才将自己如何救了赵秦,如何出资开创羽记,如何挤垮秦家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

    君天熙听罢心思复杂。君逸羽说得简单,从他口中听来,似乎他只是恰好救了赵秦,又一时兴起资助了赵秦创建羽记对付秦家,然后因为赵秦的知恩图报才撞大运的得了羽记。可她知君逸羽的性子,又如何会信他轻描淡写的话!救命大恩固然当报,可若是没有旁的因由,人家凭什么将那么大一份产业送出来!你又怎么会是无缘无故拿人家产的人!

    “如此说来,你真是羽记的老板?”

    “是,秦叔已经将它给我了。有我那令牌在,保证羽记如臂指挥。”

    君天熙点头,犹豫一瞬才接着说道:“其实你无需这样的。朕知道你想帮你爹爹和··朕,只你羽记车马行规模虽可,但如此亏损太甚,再者,杯水车薪,于漕运怕是帮助不大。”

    君逸羽摇头,“我知道羽记一家的车马解决不了问题,它只是个绳子,帮爹爹把那些商家都绑过来罢了。”

    见得君天熙略带疑虑的眼神,君逸羽也不吊她胃口,当下解释道:“漕粮才入豫州境,如今水路不通,必得尽快征集车马将它们运到洛城才能续接上之前的漕运安排。商家事商家知。漕粮阻滞,对逐利的商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商机,爹爹此去筹集车马必然困难。”说到这君逸羽露出一脸坏笑,“但若是有了羽记则不然。富商背后多有靠山,加上他们并没有支持朝廷车马的义务,可以巧言推辞。可若是羽记率先让出了车马,有了如此好的‘典范’,要将他们都拖入‘义商’的队伍便容易操作多了。如此,车马征集必然便(bian)宜许多。”

    听得君逸羽的话,君天熙眼中的光彩渐盛。她原就是考量到富贾大户们会运粮入京趁着玉安粮价大涨时大赚一笔,怕许世谦的身份压不住阵脚征不来车马,才委任为君康逸钦差的。两害相较取其轻,漕粮紧要,说不得只能让逸皇兄办这个大大得罪人的差事。原只是不想瞒他才给他看了急件,谁想他竟然给了自己如此好的出路!如此,在车马一事上必然能免了官府强行征调的民怨,便是那些吃了哑巴亏的商户要怨,怕也只会记在羽记头上。他竟然是从拿出令牌时便想好了这些吗?这人···

    “你的羽记如此得罪同行,也不怕今后生意难做吗?”

    君逸羽做无奈状,“没办法,谁让我是羽记的老板,我又认识你,你又恰恰派我爹爹做了这差事呢。”

    “你··我谢··朕替关中百姓谢谢你。”

    “说这些便见外了,你是我姑姑,他是我爹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嘛。你若是真想谢我,下次别拿我外祖父和杜先生吓唬我,也别叫我入朝就好。”

    听得“姑姑”的说法,君天熙止不住皱眉,“君逸羽,你究竟···”

    君逸羽见得势头不对,脚底抹油的往门口溜去,“皇姑陛下,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走了啊,我去帮你把卓明换回来。商道上的事我怕爹爹不拿手,也要尽快恢复身份了安排人去豫州配合他才好。回见!”

    望着君逸羽离去的方向,君天熙低声呢喃。“本事尽是有的,你却只深藏不露,君逸羽,你究竟想做什么?阿羽,我该拿你怎么办。阿羽,我···”

    99第 99 章

    “陛下,世孙爷走了吗?”

    “嗯,离宫回别庄了。事情可都安排妥了?”

    “是,世子爷知道事情的轻重,已经赶往豫州了。许世谦本就是干臣,又有世子爷出马,陛下您就放心吧。”

    想着君逸羽刚刚所说的一番谋划,君天熙略带感慨之意的说道:“朕是可以放心了。”

    听得君天熙的感慨语气,慕晴微讶,却也不问,只道:“陛下,那下药的宫女已经押来延福宫了,您还要亲自审问她妈?”

    “既然来了,便带来看看吧。”

    “陛下,人带来了。”

    慕晴的回禀声中,俯首龙案的君天熙抬头,淡淡的一扫眼,那被绳索系缚了自由的宫女,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就那样映入了她的眼底。

    “放肆,见了陛下,还不跪下!”无声抵抗着来自身畔看押者的连拉带扯,反剪了双臂的宫女只倔强着恨意眼神不肯跪地。

    好一番推搡无果,不知是哪一个内侍机灵着在宫女身后踢了一脚,膝头一弯,“砰!”的一声,原就不甚强壮的宫女终究是跪倒在地。

    看着眼前闷哼着不肯服软,兀自挣扎着想摆脱身后的压力站起身体的固执宫女,君天熙终于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冷哼一声,无视了君天熙的问话,却是回头怒声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跪。”

    慕晴忍不住训斥,“放肆!陛下问你话呢!”这宫女着实可恼,被抓住之后不辩解不求饶,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没想到她到得陛下面前,竟是愈加猖狂了。早知她要冒犯天子,便该先送去尚刑司敲打敲打了再送来的。

    “哼,不过是一个谋杀亲夫的女人。”

    宫女这句话一出口,不啻于惊雷骤然炸响于耳畔!饶是入得此时此处的几人都是君天熙的心腹内侍,也不禁胆战心惊。

    还是慕晴反应得快,怒斥道:“大胆,竟然敢出言不逊、污蔑圣上!掌嘴!”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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