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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论反派的错误演绎方式 作者:慕韶七

    第15节

    却没曾想,虽然夏轻归没有像林玉墨那样直接有理有据的开始和他展示口才和清奇的想象力,他的反应却也不是事先预想中符合夏轻归性情的沉吟思考,而是当即就感同身受的拍案而起,硬拉着宁夏初一副要给他出气的模样迅速出了七玄阁的地盘,甚至毫不停留的驾驭起飞剑远远的离开了峰头……

    宁夏初简直都要被他这一串动作给吓傻了……等等,这人设崩了!

    我认识的夏轻归怎么可能这么豪爽冲动!

    这是出bug了吧!

    师父那边还毫无防备呢,这边就直接打上门去真的好么?

    宁夏初正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偷偷摸摸地给自家狮虎送个信呢,就见到正引起他担心的某些人慢慢缓了速度,甚至到最后直接停了下来。

    而这里无论是距离七玄阁还是行云教其实都不近。

    在宁夏初的疑惑不解中,夏轻归起身布下了几道防护结界以后,居然极其突兀的说起了别的岔开了话题。

    “你这次来我七玄阁,可感受到了那儿与以往的不同?”夏轻归疲累的揉了揉眉心,显然提起此事情绪不佳。

    还尽职尽责红着眼眶的宁夏初不由得呆住了,完全不懂得夏轻归的话和自己之前的讲述之间有什么联系……怎么看这架势,夏轻归不像是去找麻烦的,倒像是特意有话要跟自己说?那那那,他前面的一切居然是在做戏?

    宁夏初被这多变的形势弄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既然如此,要说话他又为什么非要离开七玄阁呢?

    那里可是七玄阁,夏轻归既然身为正经的少主,那里就是他的地盘,是他的大本营,他还要防着谁不成?竟然还要故作姿态的溜出来!

    宁夏初竟然是越想越心惊,对于夏轻归的疑问也不敢随意的对待了,而是认真的在脑海中思索起来。

    这次拜访七玄阁,他心里藏着事,因此并没有仔细留意些什么……然而经过了夏轻归的特意提醒之后,宁夏初此刻再回想起来,竟然真的还让他品出来了一点味。

    于是宁夏初顾不上自己嘶哑的声音,开口道:“你别说,还真的好像有……我怎么感觉你们七玄阁有些人心惶惶?”虽然每个人依然都尽忠职守,但是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安逸感。

    “那是因为现在七玄阁有了两位主事人……我们的意见常常不统一,他们自然有些无措。”说着夏轻归不由得苦笑一声。

    “除了你,还有谁?”宁夏初皱起了眉头追问道。

    “你还记得以往我指给你们看过,说请注意不要打扰的那个阁楼吗?”

    “记得,里面不是有你们夏家一个常年闭关的长辈存在么……”宁夏初语气一惊,“等等,那另一个人莫不是他?”

    而夏轻归无奈的点头显然是肯定了这一想法。

    “他现在虽然仍不迈出阁楼一步,却好像已经出关,总是在利用神识感知事情并传音下命,和我之间常有不合。”

    这下子宁夏初就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懂了。既然是夏家的人,何必要和自家的少主过不去呢,就算是身为长辈这架子也摆的太大了,这是夏轻归人好不愿回夏家向自己的父亲告发他,否则他也讨不了什么好的……而且少主总有一天会变成家主,到时候这个人可如何自处呢?现在是站着耍威风,将来可是要跪着求原谅了。

    莫非……是他心太大了?

    “可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位长辈在我小的时候与我多有接触,他虽然为人一丝不苟看起来不是很亲切,但是其实本心温柔的很,他一点也不喜欢与别人产生矛盾,只是喜欢专心修炼,绝不是多事的性子。”夏轻归说到这里的时候多有感叹。

    宁夏初却忽然有了什么预感……夏轻归与他说这个,怎么像是……?

    果不其然,下一刻夏轻归就接着说道:“乔无念,你不觉得他这样的突变,其实和安前辈很像吗?”

    “同样是心性大变,做出了以往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你一开口,我就联想到了这个,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联系呢?。”

    不像,不像,一点也不像!宁夏初心中的悲伤已经逆流成河了……我家狮虎那明明是装的啊,装的q_q!

    不管是什么异动或者阴谋诡计都扯不到我家狮虎虎啊摔!

    直接承认我家师父是个坏人就这么难吗,啊?

    而且我真是错看你了,你的神技能竟然比林玉墨还要可怕。

    林玉墨还只是神脑洞呢,你却都已经和别的事件都联动起来了,说的好像连环案一样,拥有这种特殊的技巧你这辈子生在古代只做一个修士什么的,实在是太委屈你了,你就应该活在现代捞个什么神探做一做。

    宁夏初心中抑郁,因而念叨个不停,然而下一刻当夏轻归再开口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不由得一变,浑身战栗起来。

    “而且你要知道……我隐约中发现我的这位前辈似乎和什么血魔教藕断丝连的有着联系,说不得我们七玄阁这些日子以来莫名其妙消失掉的那些物资就是去了那里。”说到此处,夏轻归的眸子都沉了下来,“我从没来没听过这个教派的名头,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甚至明面上根本查不到有关它的信息,然而既然以‘血魔’二字为教名,而且行事如此鬼祟见不得人,想必肯定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是邪道宵小。”

    “想我夏家行事准则一向要求族内弟子要行得正、立得住身,决不可沾染上歪门邪道的关系以至于让举族蒙羞……我的那位长辈往日最守礼不过,现在却敢如此违逆族规,其中必然存有蹊跷!”夏轻归说到最后,已经是下了论断的口气。

    宁夏初却顾不上其他,他早在从夏轻归口中听得“血魔教”三字的时候,就已经被吸引走了所有的神智,就连眼前的景象也恍然间变幻成了原本的乔无念留给他的记忆里那血色的模样。

    一直被他刻意压抑在心底的恨,随着被强迫唤醒的记忆喷薄而出。

    ……当初灭了乔家满门的,可不就是这个无从查起的血魔教吗!

    ☆、第六十三章

    在那份可怕的记忆里,那群在乔家恣意行凶的歹人们因为从最开始就没想过要留下活口,因此他们对于隐藏自己的身份也表现的不是那么谨慎,甚至在用法器毫无忌惮的砍杀乔家人的时候,他们还会相互吹嘘着自己,挑衅着同伴……

    那个时候,年幼的乔无念牢牢的记住了他们状若癫狂嬉笑着的那句带着浓浓血腥气的话:“血魔教没有孬种!”。

    ……对于他们来说,能体现出一个人不是“孬种”的地方竟然是看他手上沾到的血有多么粘稠!他们根本都算不得人,全都是噬人的恶魔!

    宁夏初甚至还仿佛能够透过乔无念的记忆,感受到那种被弥漫挥发的腥甜味道所包围的令人窒息的感觉……让人极度难受作呕的同时悲痛欲绝。

    那些鲜血与他身上流动的那些明明皆是出自同源,不久之前,它们还温热的在那些亲人的体内欢快的流淌着,而现在,它们暗沉地干涸在四处,就像是筑成了最深沉的梦魇让人无法醒来。

    ……

    这些年以来,宁夏初不是没有追查过这个血魔教的踪迹,安于渊对他也多有帮助,然而就像是夏轻归说的那样,这个门派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无论如何细微的摸排,明面上竟然查找不到一点消息。

    它就像是一只肮脏的老鼠,藏匿在人们找寻不到的阴森黑暗的世界里,丑陋而又腐臭的活着……

    你知道它的存在,却没有办法把地底所有的的地道全部扒开翻找一遍。

    无可奈何之下,为了不让安于渊跟着一起焦心,宁夏初默默的把这份恨意埋在了心底,决定等到自己的拥有足够的实力的时候再去进行探索……

    这是乔无念的仇,自然也就是接收了乔无念身体的他的仇,但却不是师父的,或许他可以适当借助于师父的帮助,却不应该也不能用这件事来磋磨师父的修为和时光。

    却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时候,他居然再次得到了血魔教的消息,而且是从夏轻归的嘴里。

    宁夏初沉浸在负面情绪里而略显狰狞的表情显然让夏轻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了的惊讶和手足无措,急切的连声发问道:“乔无念,你怎么了?”

    被惊醒的宁夏初回过神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像往常那样说出自己没什么的话来,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平稳好自己的情绪以后才开口道:“血魔教与我有着深仇大恨,是我心头大患,却苦寻踪迹无果,是以我听到它的消息以后竟然不能冷静面对。”除去话中的内容,他的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寒意也足以让夏轻归明白他的心情。

    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关于血魔教,你还知道些什么吗?”宁夏初忍不住继续追问道。

    “……其他的却是再也没有了。”明白了宁夏初对于这个血魔教的在意之后,夏轻归也很想为他尽上自己的一片心力,却苦于自己的手中掌握的讯息太少。“我之所以会知道那位长辈和血魔教有所联系,是因为几天前我在阁楼外边有见到过一张遗落的符纸,边角处便用扭曲的文字印着血魔教的字样……我觉得这名字实在诡异,便不由得牢牢记住了。而或许是天道保佑,我当时虽然心中疑惑且警惕,却并没有捡起,甚至没有细看,而是装作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似的便离开……”

    “待到我办完事情片刻后再返回的时候,那张符纸却已经不见了。”

    “而那处地方很是偏僻,罕有人会经过……便是我,那时候也不过是心血来潮、临时起意才会经过那里。”

    “所以我敢断定,这必定是有人发现东西遗落以后,又特意收起的。”

    “行事如此诡秘,很难让我不联系到阁里最近总是莫名其妙消失的法器和丹药……那位前辈总说是遭了贼,可是我们夏家是那样好欺辱的软骨头吗,竟然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便是且当那贼并不顾忌我们夏家的声势吧,可是我七玄阁的防卫又哪里会有如此薄弱……能轻而易举出入其中有如无人之境的,便仅是仗着这身修为,那也绝不会放下身价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而后,我的哪位前辈居然为此还出言试探过我,尽管被我躲过……但其中含义简直不言而喻,令人心惊。”

    “我有心找个由头“被动”地独身出去,却一直找寻不到……直到今日你来。”

    夏轻归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一一道出。

    ……

    “若说之前我便满心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出了安前辈的事情以后,我心中的那个猜测便更清晰了……”兜兜转转绕了一圈以后,夏轻归还是锲而不舍的把话题引回到了他的猜想上来。

    饶是以宁夏初现在这种激愤异常的心情,他都没能忍住到底还是默默心塞了一下……

    虽然这两者之间的时机着实巧合到不可思议,然而除了自家师父,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两者之间确实没有任何关系……可惜这一切他竟然都不能对夏轻归说出来。

    宁夏初也只能“凭着直觉”一再坚持安于渊和那个夏家人之间的异常是无关的了。为了佐证自己,他甚至连林玉墨的那个猜想都搬出来了……同样是完全不搭边的揣测,如果非要接受一个的话,宁夏初倒宁愿选择前面一个。

    不然,真的牵扯进了什么阴谋的话,真的很难再圆回来,分分钟穿帮的节奏……更何况,他对于血魔教当真是恨之入骨,绝对不愿让自己心爱的人与它牵扯上任何的关系,哪怕只是无稽之谈的猜测呢,光是想象,这也都会让他感到心中的极度不愉快。

    那种活该烂在淤泥里让人践踏到支离破碎才好的玩意,没有哪怕一点点能够和他家高高在上的师父能扯上关系的可能。

    夏轻归却依旧有些难以打消怀疑,不由得提出,不如自己现在趁着已经避开那位前辈的视线,先回夏家一趟亲自将这份异常讲与族人听——毕竟不管是传信还是传音还是都有可能会被人截下,他不想冒这个风险。等到家族对此产生重视,对那位长辈做下布置以后,他好再前去行云教看望一下安前辈,看看他的表现和自家的那位长辈究竟有何异同。

    ——出于对于安前辈的担心,夏轻归其实本想现在就前去行云教的,然而他到底是夏家少主,身上的担子不轻,更要为自己的族人、自家的基业负责,现在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不能随性而为。

    不管怎么样,安前辈那边有乔无念暂且在那里看着,总应该暂时不会出现什么大纰漏的罢……跟他对安前辈善良心性的信任相同,他对于乔无念对于安前辈的心意也是绝不怀疑的。

    那绝对不是能够轻易动摇的情感。

    就算现在乔无念说起来的时候再怎么愤怒呢,再见到安前辈以后该担忧他还是会担忧的啊。

    更何况这是在他们纷纷分析表明这里面必然有些古怪之后……乔无念这家伙再怎么负气也绝不会拿安前辈的安危开玩笑的。

    宁夏初自然没有不允的。事实上,在从夏轻归这里意料之外的得到了血魔教的消息以后,他就已经按捺不住要立刻回去行云教找师父商量的心思了……

    夏家那个有问题的长辈就算他再怎么迫不及待的想插手,此时也没有法子。毕竟修为之差摆在那里,他就算是想要监视那个人的动态都做不到,恐怕要不了一瞬就会被那个人的神识扫出而露陷,还不如依着夏轻归的法子,先不要打草惊蛇,等他们清理门户的时候,再将有关血魔教的情报要一份过来。

    ——不知不觉间,宁夏初发现自己处事的时候懂得顾及更多了,而不是一再是一味跟着自己的性子走。

    所以,这大概也是受到了师父的影响吧。总是相处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都会不自觉地带上对方的影子。

    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这一点改变,宁夏初眸中的冷意不由得稍稍收敛了稍许。

    ……

    于是在慎重的交代过夏轻归在成功求援后请务必多多留心有关血魔教的信息以后,宁夏初这便和夏轻归分头行动了。

    夏轻归自然是调转飞剑前往飞剑的方向,宁夏初则是依旧沿着路线向着行云教疾行而去。

    归心似箭。

    ☆、第六十四章

    宁夏初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回到了行云教。好在他到底脑袋里还算是冷静,没有被仇恨烧掉了理智,还记得自己与师父现在明面上可是不睦的,所以并没有直接大摇大摆迫不及待的就冲进安于渊的住所里,而是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暂时的隐形咒,又迂回的绕了一个圈,这才顺着敞开的窗户利利索索的跳了进去。

    然后一落地宁夏初就立刻反身关上窗户,再顺手把自己的隐身咒给解除掉。整个动作他一气呵成,恍如早已演练了数百遍一样得心应手。

    安于渊早在宁夏初靠近的时候就已经提前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所以对于他的来访并不惊讶,然而当安于渊看到宁夏初这个熟门熟路的非正常进入方式的时候还是默默呆了一下……他家徒弟是不是点错了技能树,这个技能一般来说身为正面人物的主角并不会精通才是啊……那些偷鸡摸狗的小炮灰反派往往才是个中高手才对,比如没事就夜探一下美人、偷个宝什么的……

    不过等到宁夏初张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以后,安于渊就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心了,整个人都震惊起来了。

    “师父,我在夏轻归那里得到了血魔教的消息。”没有任何过渡,宁夏初直接抛出了重磅炸弹,“看样子是七玄阁中那个一直在闭关的修士和血魔教有什么隐秘的勾连!”

    “什么……”安于渊心中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忍不住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知道血魔教对于乔无念的特殊意义,但是此时此刻令他心神剧震的却不是这个。

    在原著中,血魔教的出场应该还在后面一段时间,至少不是现在——乔无念可是在顺利通关了自己这个反派的副本以后,才又进入了报仇雪恨的新单元的。

    也就是当血魔教重新进入乔无念的视线的时候,他应该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才对。

    可如今他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呢,血魔教却已经再次重现在修真界?这并不应该,现在血魔教应该还缩在一个连原作者都不知道的角落才对。不然,若是书中有所描写的话,他必然早已把线索暗示给宁夏初了,而不是看他苦苦寻找而不得。

    更何况,要知道夏家中是有人和血魔教有所接触不假,但是无论如何,那个人都不该是那个呆在七玄阁中潜修的前辈,明明是另有其人。

    就是因为在原著中,那位前辈毫无威胁,否则当初他在七玄阁来来回回那么多次,怎么都会对他的存在心中毫无异样呢?总是要堤防些许才好。

    而现在,即便是没有人插手,原著的剧情也已经开始自己出现变动了吗?与之前的种种都不一样,这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细枝末节上的差别,而是真的有关于主线的改动。

    安于渊一时之间心中惴惴不安,不明白这究竟是是原作的自行崩坏还是……任务的难度加大?

    尽管现在他早已经学会了将原著的剧情放置在一边,不可尽信……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够多些对于未来的预知都是好的,安于渊必须承认之前对于原著的了解也确实帮了他不少的忙。

    而现在,即使没有任何干扰,剧情的节奏就已经开始自行和原作脱离……从某个角度而言,如果他还坚持要完成任务的话,这确实就是在给他加大难度。

    ——这是否是对于他之前把剧情进展的乱七八糟的“惩罚”呢?

    安于渊心中思绪繁杂,恍然间竟然感觉背后发凉,仿佛暗中有一双眼睛正不含感情的在注视着自己一样。

    那么他的“懈怠”……又是否会被那双眼睛所看透呢?

    宁夏初的话出了口,却没等来师父的回应,这异常的沉默让宁夏初不由得带着疑问抬头,就看到了自家师父复杂的表情。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宁夏初不由得连唤几声,将安于渊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

    “没事。”深吸一口气,安于渊摇了摇头打起精神来,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你把情况说给我听吧……”

    “是这样的,当时我去找夏轻归……”宁夏初很听话的开了口,事无巨细全都说的明明白白,“……我与他约定好等他们将那个夏家人控制起来以后,他会特别注意有关于血魔教的事情,然后将情报与我们互通之后,就分开行走了。”

    “夏初,你处理的很好,为师很高兴。”闻言暂时放下了心事的安于渊很是欣慰,于是也并不吝啬于自己的夸奖,“不要冲动行事,万事三思,以前我教导你的这些,你都做到了。”

    就算心情再差劲,能够得到心上人的称赞那也是一件让人神经舒缓的事,宁夏初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了一点,虽然他又立刻挺起了背脊:“师父,我心心念念了这份血仇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了报仇的机会!”

    “只要这个血魔教不要再像是个缩头乌龟似的躲着不出来,让我能够找到它,那我早晚有一天可以彻底捣毁它!”宁夏初的眼睛似乎都在发着光,“从现在起,我会比之前还要努力的提高修为,这样每一个血魔教的走狗我才能都不会轻易放过。”

    “好,我陪你一起。”被宁夏初的意气所感染,安于渊弯起唇角温声应道,“不论是报仇还是提高修为,都还有我,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诶,并不……”安于渊脸上的神色实在是太温柔,让宁夏初忽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直视,他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麻烦师父……”

    安于渊上前几步,将手搭在宁夏初的肩上,强迫他面对自己的方向开口道:“便不说我们之间的师徒之谊了,但只说我既然与你互明心意,自然从此便是一体,你的仇便是我的仇……还是说,你觉得这件事,我并没有插手的资格?”

    瞧瞧师父那直视过来的清澈眼眸,再看看那微微抿起漂亮弧度的薄唇,身前萦绕的就是师父身上好闻的气息,宁夏初在心中不禁大呼师父犯规,竟然都与时俱进学会用美人计来“对付”他了,虽然……虽然,他就是吃这一套没办法啦。

    即便明知道师父这般姿态可能就是故意做出来的,但是宁夏初就是完全没有能力可以抵抗,明知是坑还只能忙不迭的跳进去:“怎么可能,我的事情当然全都可以交由师父决定……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太劳累您罢了。”自从知道了安于渊的秘密,宁夏初就深感自家师父的不容易,尤其在他亲身体验了林玉墨和夏轻归的反应之后,更是深有感触,所以不想再劳他过度费心。

    “你不让我帮你才是真的让我太费心。”安于渊笑笑揉了揉宁夏初的脑袋。

    这说的可是实话。

    宁夏初显而易见也是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种种不靠谱,他有心想要跟师父说明自己已经有所成长,绝对不会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但是却又实在不想违逆师父的一片好意,也舍不得师父的这般心意,话到嘴边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被他尽数咽了下去,反而扬起笑容点了点头。

    大不了到时候他小心再小心,绝不莽撞,不让自己和师父陷入危险之地便是。

    宁夏初心中打定了主意,却还是隐隐的不能忽略之前师父的一样,依旧很在意,他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师父你之前听到血魔教的时候……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和那个有关?”他做了个手势。想来想去,宁夏初觉得能让自家一向处变不惊的师父变色的事情,也只有可能是和那个背后威胁师父的东西扯上联系的了。

    安于渊对于宁夏初动物一般敏锐的直觉早有见闻,更清楚他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也都关注异常,于是此时被他点出倒是并不特别惊讶,只是有些无奈罢了。

    那些话,他暂时还没有办法和宁夏初解释清楚,尤其是……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话,那就更要小心又小心了,是以,最后安于渊先是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宁夏初的猜想,却又立刻说了一句“无妨”来安宁夏初的心。

    至少……暂时,是无妨的吧。

    ……

    此后等到夏轻归消息的几天里,安于渊宁夏初师徒二人一边注意着七玄阁那边的动向,一边虽然在林玉墨他们面前依旧是那副不和睦的样子——毕竟该演的还是要演的,但是私下里,他们两个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一直聚在一起努力进行修炼。

    安于渊和宁夏初之所以编出那样的假话来蒙骗林玉墨他们也并不全是瞎说,还是有一点依据的……安于渊在朱雀血境中收获颇多,甚至到现在还有很多东西尚未感悟完全,只是在当时勉强记下罢了。

    而既然他要继续进行感悟,拥有朱雀血脉的宁夏初就是最好的加成器了……不过绝对没有要他大量放血那样凶残,只要安于渊呆在宁夏初的身边就能够有一定的增进效果,而若是宁夏初能够挤出一滴血来那就更好了……仅仅是一滴便足以,对于修士来说,就跟挠痒痒一般的程度一样,更谈不上伤不伤根基的事情了。

    而同样,宁夏初获得的传承里,有很多的东西他凭自己一人之力也不能做到完全吃透——他的修为毕竟还是不够高,眼界和心境都还不够,而这个时候,安于渊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的修为虽然尚且没到顶尖的水平,但是至少他站立的位置要比宁夏初要高上很多,这就已经足够,当宁夏初把自己的疑惑说与他听以后,他三言两语的几句点拨,便比得上宁夏初自己苦苦思索上好几天。

    他们这样呆在一起,恰好互利互惠,相得益彰,修炼上两个人之间简直默契非常。

    即便是在外面,他们虽然之间表现的颇有些生疏,但是不需要言语,偶尔一个对视时眼神流转之间他们便能够立刻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

    而如此这般,没过多久,水清浅和余向木就算是神经再怎么大条,也看出了宁夏初和安于渊之间的不对劲。

    依着水清浅往日的性子,她本该是大大方方直接跑去询问安于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才对,但是毕竟之前的事情才过去没有多久,知道安于渊对于妖修好像不是多么喜爱之后,水清浅总有点心虚,怕自己这样轻举妄动会惹得安于渊不快……她本想再跑去问乔无念的,不过就在这时恰好余向木拉着她准备去找林玉墨“曲线救==国”,想想自己和宁夏初一向有点不对付,于是她也就没有拒绝,而是破天荒顺从的跟着一起去了。

    林玉墨这几天过的也不是很好。

    自从当初乔无念跟她说了那些之后,她是越想越心焦,忍不住抓住一切机会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安前辈的一举一动……然后大概就像是邻人疑斧一样,她真是越看越不对劲。

    安前辈以前面对他们的时候表情总是让人从内心感觉到温暖舒服,可是现在呢,就连他以前最宠溺的乔无念他都很少再会给予一个微笑了,甚至有时候看向乔无念的眼神淡的让人心惊……还有乔无念那个家伙也真的作死不止,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他现在竟然也学会冷脸对着安前辈了!说好的先安抚安前辈然后找出他改变的根源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可以没事扯着做乖徒弟的旗子给安前辈端茶送水,捏肩捶背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小小探查安前辈的真气或者经络有无异常,这些她却是完全做不到的啊。

    乔无念这家伙还想不想好了!这样下去,就算安前辈自己好转过来,她都不会允许乔无念这家伙再和安前辈在一起的!真是个没良心的,安前辈以前对他的好都被他吃进肚子里就忘掉了吧。

    防火防盗防渣渣,走开,离我们安前辈远点!

    再这样下去,她和乔无念的这个闺蜜绝对没得做!

    林玉墨很多时候简直恨不得撸起袖子,代替乔无念这个魂淡亲身上阵……无奈乔无念这个家伙最近不知道是在做什么,除了大家都在的时候,其他时刻她去找他的话,他必然是不在洞府中的,更别说好好教育/教训他一顿了。

    所以水清浅和余向木的到来简直就是让她找到了同盟的小伙伴,哼,同样是非常关心安前辈的人,他们一定会比乔无念那个魂淡要可靠的多的!乔无念的不配合逼得本来不打算再对别人说的林玉墨不过是动摇了一会儿,就下定决心要开口告诉他们了。

    誰让乔无念这家伙实在是不给力,就别怪她卖队友啦。

    每多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好的。

    关爱安前辈这件事儿,本就不容推卸,人人有责!

    ☆、第六十五章

    所以面对水清浅他们的打听,林玉墨不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和乔无念的对话复述了一遍以后,还顺带着讲了一下自己这些天观察乔无念之后得到的结论。

    不过很显然水清浅和余向木他们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比起乔无念究竟有多么多么的渣渣,两个小伙伴表示很明显他们更在意

    的是那个被林玉墨毫不在意一语带过的话题。

    乔无念那家伙居然对安于渊/师父怀有不轨之心?!

    啊啊啊,这是究竟是心有多大才能用这么不以为然的口气轻描淡写的谈论这些呢!

    水清浅性情直爽,这个时候已经气的叫了起来:“我就知道那家伙对安于渊没安好心!怪不得以前他的眼神就跟黏在了安于渊身上似的,拽都拽不掉……这种主意都敢打,看我现在不抓住他狠揍一顿!”

    林玉墨赶紧揪着她不让她跑走,又赶紧招呼着已经被这消息冲击的呆掉的余向木赶紧不要再矗在哪儿当木头了,两个人一起才把水清浅稳稳地拉住——身为妖修,水清浅虽然外表上娇娇嫩嫩的,但是实际上力气可不算小。

    “诶诶诶,你别急啊,反正乔无念这家伙现在只是单相思的阶段……正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呢。”林玉墨跟她分析讲道理起来,“再说了,就冲着他现在这个表现,就算哪天落花,不是,安前辈想不开居然看上他了,我们也肯定不会就这么坐看其成的——之前是我眼睛花了不算。”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要去找乔无念去算账,而是想办法弄清楚安前辈身上的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们又能怎么办才能够让安前辈恢复正常。”

    “我一个人的力量可能不够,但是我相信三个人总是能够想出一些办法来的……”说到这里,林玉墨忍不住还是又惋惜了一下乔无念那家伙的不配合,不然他身为安前辈最亲近的人,做什么都会有便利的。

    “余向木,你先说说你的想法。”然后林玉墨先是点了一直沉默着没吭声的余向木的名字。

    原本一直低着头默默听着她们说话的余向木抬起头来,然而脸上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木讷的多,他的声音都还没有底气的发着飘:“……想法?林前辈,我没什么想法,只觉得我现在一定还是在梦里呢……”

    师兄的志向居然不是在将来接任掌门,而是想要成为掌门夫人……这个世界太可怕,他好想重新回到深山老林去隐修!

    ……

    水清浅他们的异常很快就被安于渊所发现了……其实要是说没发现才不可能呢,平时对他一向尊重守礼的三个人最近突然没事就在他身边蹭来蹭去,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装作碰巧擦过般的摸一摸,脸皮之厚堪比之前的宁夏初,日常指导对练的时候那就更可怕了,打着打着他们就会有意无意的撞进自己怀中来,哪里像是剑修之间的对抗,摸爬滚打的简直就像是贴身的肉搏。

    面对余向木的时候还好些,面对林玉墨和水清浅的时候,安于渊撑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妹子们实在是太剽悍,他躲得很心累。

    而且一旦被他隐晦的问起为何总是围着他打转,他们就厚着脸皮打着哈哈,美名其曰和要和他增进感情什么的……这世道,连最忠厚老实的余向木都学会了说谎话!

    如果不是感受到他们的手上时时刻刻都附有几乎微不可察的真气,每每凑近自己的时候他们更是抓住每一个机会去和自己外放的真气进行接触,明白他们大概这是对自己进行探查,安于渊恐怕真的毛骨悚然的要以为他们是中了什么邪,居然组团对自己伸出了咸猪手呢。

    虽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水清浅和余向木并不是通过宁夏初得到的消息,想来应该是跑去找了林玉墨,不过效果应该是一样的……吧?宁夏初悄悄地缩了缩肩膀。

    安于渊自然不知道宁夏初的小心虚,他苦恼的是这群傻孩子们就不能考虑换一个方式吗……

    ——再这样下去,他身边的宁夏初就要遮掩不住自己的表情,眼睛里都要冒飞剑了啊!

    他们白天闹得越过火,晚上的时候他安抚起炸毛的宁夏初起来就越麻烦……

    回想起每天晚上的心酸经历,安于渊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于渊的居所里————————

    宁夏初指着安于渊的手道:“啊啊啊,林玉墨的手搭过师父这里,我亲眼看到过的,我也要搭这里,不,我要摸这里!”

    心中愧疚于是有求必应的安于渊捂着胸口默默点头:“……好”

    可是狼爪握着安于渊的手揉来又揉去的宁夏初依旧不满足,他瞅了瞅安于渊修长的脖颈和犹抱琵琶半遮面掩在衣领里的精致锁骨,突然心有灵犀的想了起来:“我记得水清浅那家伙有说要不要帮师父你捏捏肩的……哼,居然想抢我身为弟子的活!”咳咳,捏肩什么的,捏着捏着一个手滑捏到了脖子和锁骨不是很正常的嘛!手感一定一级棒不解释!

    “但是为师拒绝了!”安于渊立刻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反正她就是想了嘛。”宁夏初立刻摆出一副尔康脸耍起了无赖,自从知道了安于渊也是现代来客之后,宁夏初反倒放得更开了,有些梗也不怕安于渊会get不到点了。

    安于渊:“……”这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感觉真是……

    “师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宁夏初别的地方可能不行,但是顺杆爬的功夫绝对自学成才当得上是一流,当下祭出经典神句,嘿嘿笑着开始名为按摩实为揩油的行动来。

    咳咳,仔细想想,不小心把衣领揉乱了展现大好风光什么的也是可以有的嘛对不对!

    ……

    最后,吃豆腐吃的嘴油肚圆的宁夏初犹嫌不够,目光在安于渊身上瞄来瞄去终于定格在了他的怀中,眨眨眼睛又开口说道:“今天早上师父帮余向木对练的时候,我看见他撞到师父怀里去了!”

    话到一半,安于渊就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宁夏初的下一句话果然就让他的这种预感应验了。

    “嘤嘤嘤我的怀抱居然被他占用了,师父要补偿我呀。我要把这份连本带利的滚回来!”宁夏初说话的时候跃跃欲试,捋起袖子蜷起身子,看样子是真的想要在怀中翻滚回来。

    安于渊默默地看了一眼宁夏初现在的身形,突然对于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够看见明天的太阳产生了莫大的怀疑……蠢徒弟,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吗……

    ……

    ————————————————————

    最终安于渊当然还是看见了第二天的太阳,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表演了一场袖口碎大石一般的酸闷。

    ……好像有点不能忍了呢。

    为了改变这种困窘的现状,安于渊觉得自己有必要来下一剂猛药了。

    ——也算是尝试着配合一下提速了的事件进程的节奏。

    他拉着还有点小惋惜的宁夏初两个人如此这般的商量之后,翌日清晨,在宁夏初的居所里他们就爆发了一场争吵。

    两个人都必须全力以赴。

    ……

    “我既身为你师,养你教你这么多年,如今不过是这么一个要求你竟然也不愿应,可见真是令人心寒。”安于渊的声音冷硬极了,显而易见已经气极。

    “师父确实养我长大,甚至还教我剑法领我入修真一道,此恩此情我乔无念绝不会忘却,但是……我对师父又是何种真心呢?师父即便不愿回应也莫要如此利用它糟践于我,之前一再要我血液便足以让人心痛难当,现在更是生生要我血肉,伤好再取……便是凡人家特意圈养的牲畜也不会受此对待,到底还是一刀给个痛快!而在师父的心中,我究竟算是什么呢?”乔无念早就已经红了眼圈,说话还带着鼻音,然而其中的痛意简直让听到的人能够感同身受。

    这是来源于被最心爱之人所伤害带来的浓重的痛苦。

    他们两个人之间虽然形同水火,声音却都还不算太大,但林玉墨和水清浅本就住在这附近,何况她们身为修士还耳聪目明……自然是一有响动边便有所察觉,待发觉是乔无念和安于渊的声音后更是立刻震惊的急忙跑来,先布下隔音结界不说,林玉墨还没忘记顺手给余向木传了音,让他尽快过来。

    乔无念的门没关,她们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冲了进去。

    里面的场面简直让她们大吃一惊,安于渊已经抽出了飞剑,这泛着寒光的刀刃从未像现在这样让人觉得眼睛闪痛,而乔无念也不敢示弱,墨纹同样已经出鞘……这可是安于渊亲手赐予他的墨纹,被乔无念如珠如宝的珍惜着,如今却被他指向了曾经的主人。

    林玉墨和水清浅的突然闯入并没有改变局面,不管是安于渊还是乔无念,两个人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她们。

    “乖乖听话,你自然还是我的好徒弟。”安于渊的声音稍微软化了些许,听起来就像是最甜蜜的诱惑。

    “若我说不呢?”乔无念这次却铁了心再也不愿去接这外表裹了蜜的毒药。

    “孽徒。你若如此忤逆下去,就别怪我不留一丝情面了……”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安于渊脸上的神色又重新变为冷冽,“好,我可以不要你的血肉……我要你整个人便是。”

    “你不是说想和我在一起吗?被炼成丹药被我吃下,你就可以永永远远和我在一起,再也不会分离了。”安于渊的脸上挂起了冷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格外蛊惑人心,明明是恶意满满的一句话,被他这样说来,却竟然好像有着无尽的吸引力。

    ☆、第六十六章

    一本正经的演着的宁夏初差点没当场卡壳……嘤嘤嘤狮虎虎你这绝对是炒鸡犯规事件啊,太容易让人荡漾荡漾着就直接出戏了好吗!

    师父用这么诱惑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喵喵的,就算明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甚至他们只是在演戏,但还是好想就这么答应是怎么回事啊摔!

    师父你的魅力值又升级了吗!难道还是上不封顶的那种!

    宁夏初甚至能够听见自己心脏疯狂的跳动声,一下又一下,简直恍如响雷炸在心间。

    ——如果这个场面是真的,这个时候他恐怕就会被迷惑着不顾一切也要答应吧……顺从的将自己摆上祭坛,身心都全部奉上。、

    反抗那是什么?会被他远远扔到天边去的。

    ……但是这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宁夏初暗中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重新回到了“剧本”里那种恨意满满的情绪中。

    ……

    别说宁夏初这个深深地爱慕着安于渊的人此刻如此心潮起伏了,就是在一边原本焦急的不行的林玉墨和水清浅都这句话惊得不要不要的……

    为什么明明应该是让人厌恶不已的一句话,从安于渊/安前辈的嘴里说出来却这样的让人……心动呢?

    好像能够变成丹药被他亲口吃下也是一件极大的幸事一样……简直让人心中快慰不已。

    林玉墨和水清浅不约而同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终于从那种莫名其妙的触动中回过神来,记起了她们的本意,赶紧插口道:“安前辈你们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具体怎么回事还是次要的,左右她们之前也知道了不少,大约也能猜出一点情况来,现在的重点是两个人都赶紧停手,别真的打起来了啊!乔无念那家伙也就算了,和她们修为差距不算大,还可以拦上一拦,但是安于渊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她们可就真的是有心无力了。

    余向木那个家伙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怎么迟迟还不来呢?林玉墨和水清浅两个人简直心急如焚。

    “这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事情,玉墨和清浅你们别管……”闻言,安于渊终于舍得转头给了她们一个冷淡的眼神,“我不想把你们也波及进来。”

    最后的这句话却就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如果她们执意要违背安于渊的意思,那么他会不会对她们出手也是未可知的了。

    从没在安于渊那里受过这种冷遇,林玉墨一怔,她明明听得懂安前辈说的每一个字,可是怎么组合在一起以后,她就好像完全听不懂了一样?

    还是之前已经经受过一次“锻炼”的水清浅的接受度高一点,立刻就反应过来急切的开口道:“可是这样做的话,先不说对乔无念怎么样,就是你自己以后也一定会后悔的!”就像她以前在大白做错事的时候惩罚大白一样,当时觉得很痛快,可是事后自己都心疼的不行,比大白还要难受的多。

    她虽然不待见乔无念那家伙,但是想必安于渊对乔无念的感情应该是和她对大白一样深厚才对。

    “所以不管怎么样,先停手吧!”

    终于回神的林玉墨也赶紧点头,她这个时候特别感谢水清浅这份曾经噎死她好多次的口齿伶俐。

    可是谁知乔无念这家伙还不领情,居然还接着说道:“你们快走吧,就当没看到,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他不是会改主意的人!”这话让林玉墨和水清浅都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是个没眼色的家伙!

    她们这是在救谁啊!

    “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定现在如果我就此停手了的话,我会非常的后悔和不甘心。”安于渊也对她们的劝解毫不在意的笑笑,“乔无念身上有朱雀血脉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他血肉中的气息对我提高修为来说极为有用,我本还顾念着这份师徒之情,不愿把事情做死,可是他既然不愿意领我这份好意,那么我也只能笑纳他自己送上的大礼了……与其一遍遍大动干戈的取用,不若直接将他化为我的一部分,从此朱雀血脉便也归我所有。”

    “而这也正好称了他的心意……与我融为一体难道还不够亲密吗?这可是一辈子都与我再不分离了,我对他的喜爱这样看起来也并不轻呢。”说到这里,安于渊的眉梢甚至不由一挑,就像是在说什么极惬意的事情一般笑的还带着些狡黠。

    他的声音依旧很好听,然而音质里却比往日的温润多了不少锋锐之气,语气和腔调也着实让人感觉陌生极了。

    林玉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有些发颤:“可是安前辈,那是乔无念啊,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您最宠溺的弟子啊,您亲眼看着他长大……您不能、您不能……”

    她踉踉跄跄的冲到安于渊和宁夏初两个人中间,手几乎是哆哆嗦嗦地摸上了自己腰间的飞剑:“您现在是心中入魔才这样不管不顾,可是、可是就算是为了不让您日后清醒时心痛异常却无可挽回,也算是为了和乔无念这家伙相识一场,我恐怕也要……对您不敬一回了!”然而话虽然是这样说,林玉墨心中却也明白,她怕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将剑尖指向安前辈这种事的,无关于修为。

    ……她只是在用自己的安危做赌注“威胁”安前辈罢了。可是现在安前辈连面对他最亲近的乔无念都能毫不犹豫地举起素娄剑,更何况是面对她呢?

    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样的安前辈,一想到曾经温柔的那个人现在居然心性大变成这样,她就心如刀割,对那个引起安前辈这样改变的“根源”更是恨之入骨。

    可惜这些天的探查下来,他们几个人却始终没有研究出任何结果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水清浅一声包含着满满不理解的清脆质疑却打破了这种场面。

    “既然如此,安于渊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乔无念双修呢?”

    “双修?!”林玉墨和宁夏初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惊骇莫名。

    宁夏初觉得水清浅这频道跳的实在是有些快,说好的年度苦情大戏呢,怎么一下子换到了少儿不宜的午夜栏目了?虽然、虽然,这个词他确实一直是有点向往什么的,咳咳……

    安于渊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之前他还奇怪于林玉墨为何执着于他会后悔和心魔不放这两点不放呢,这都是什么和什么,简直莫名其妙。而现在水清浅的这句话对他来说更简直像是天打雷劈一样可怖,“他要把宁夏初炼丹”与“他要和宁夏初双修”这两者之间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反派经典的“邪魅”表情都要保持不住了好吗!这还怎么往下演……

    然而水清浅是真的不理解,她甚至还非常严肃地和众人解释起来:“既然安于渊你只是想要更好的借助乔无念身上的朱雀血脉进行修炼,而且也不排斥乔无念——我之前以为你是绝对不会愿意和他一起的……既然如此,那你完全不用伤害他一丝一毫,而是直接和他双修就可以啊,这样你们身上的血脉、气息甚至于真气就能够更好的融合,非常便利,而且在修为上身为强势的一方,你想从乔无念身上采纳多少的朱雀气息便可以采纳多少,同样,反馈回去以后,这对他其实也是好处多多,提升极大……这样的情况很常见的。”

    越说水清浅的眼睛就亮,觉得自己简直是发现了一个阻挡安于渊和乔无念继续相爱相杀的新大陆一样伟大。

    这在妖修中确实很常见啊,和大部分人族不同,有很多妖族确实有需要借助其他种族血脉进行修炼的地方,这种时候在条件范围内选取一个喜欢的追求作为伴侣便是……这是他们身为精怪天生就能够从本能中明白的事情。乔无念身具朱雀血脉,又接受了传承,某种意义上他也不算是正统的人类剑修,模模糊糊能和妖修搭上一点点边,这些东西他也应该明白一些的才对……算了,他一个后天觉醒的家伙血液纯度太低,这种事情就不和他计较了。

    而安于渊现在连费心挑选和追求的步骤都可以直接省去,直接接受乔无念和他双修不就已经是两全其美了?

    安于渊被水清浅的话弄的哑口无言……好可怕,他竟然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简直无力反驳怎么办!他不由得不动声色地把目光转向了宁夏初,试图得到一点回应。

    然而宁夏初那先是一惊然后一喜最后再是一惊只好竭力保持镇定的细微表情已经给了安于渊答案,毕竟就算宁夏初的情绪变化再微小,然而在最了解他的安于渊的面前,他还是能够将这些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清楚地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水清浅说的是真的。

    宁夏初之前或许是没有想起来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况,但是显而易见,他如今在记忆中或者传承中找到了能够证明这些的东西。

    那接下来怎么继续?原本你死我活的无解之局突然有了两全之策,按照常理来说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然而,他们这种情况又怎么能够按照常理来衡量呢?

    他们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不论哪件都早已超出常理之外。

    这场好戏进行到一半难道就要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掉?

    ……这可是原著里他出现过的最后一个事件了。

    安于渊原本想好的是自己步步逼人,积攒起众人的怒气值爆表之后对他进行追杀,然后他趁机脱身离开,躲到一个隐秘的地方暂且销声匿迹一边潜心修炼,一边静观以后的发展。

    ……就像是原著中一样脱离众人的视线。

    至于行云教,他也已经对宁夏初做了交代,想必在余向木的辅助下,也并不用他太担心……宁夏初是正儿八经的嫡传大弟子,加上余向木这个常年料理教务的二师兄,他们顶着这个名头掌握住行云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真正令他忐忑的是,等这个事件结束以后,他究竟会怎么样……是走完剧情以后依旧好好的存在这个世界里,还是会不管任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强制性的像是原著中的走向那样,“被”消失在这里?

    然而眼下还没轮到这些令人烦恼的假设呢,他连顺理成章的离开都成了问题。

    “双修?我与乔无念……”‘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安于渊抿了抿唇,刚刚准备无论如何都要借题发挥一下,就被一个人的闯入打断了口中未完的话。

    此人正是姗姗来迟的余向木,一路上好不容易摆脱了众多弟子问好的余向木赶的很是匆忙,而他来的时候恰好只听到了那句“双修”,这顿时让他再也顾不上其他。

    师父竟然已经和师兄在一起了吗都……都已经谈到了双修这个话题了……

    不明真相的余向木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安于渊又看了看乔无念,张了半天嘴才从嗓子里对着乔无念的方向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师娘?”

    ——安于渊觉得他的内心简直是崩溃的。

    ☆、第六十七章

    余向木立刻就感觉到了寒风萧瑟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师父看向他的眼神好生怨念啊,他是哪里做错什么了吗?

    一向尊敬师父立志要做一个孝徒的修真界好青年·余向木同学当即开始深深地自我反省了起来……难道师父是不满意“师娘”这个称呼吗?也对,师兄毕竟还是个男子,这样叫起来确实是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或者难道要叫“师公”吗?可是那明明感觉更奇怪了啊……

    余向木不由得陷入了一个自我纠结的怪圈里去。

    他那边身处自己的小世界里难以自拔,安于渊和乔无念却不能陪着他一起在这里相看两无言……这边还有观众等着呢,就算满心都是“人艰不拆,求别闹”在刷屏,他们也不能就这样沉默到地久天荒吧?

    安于渊艰难的动了动唇,满心郁卒中一个“我”的音才刚发到一半呢,却又被另一个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这次来的人却是夏轻归。

    不过因为之前林玉墨设立结界的时候为余向木的气息做了开口却限制了其他人的,所以和余向木顺利进入的待遇不同,夏轻归现在却被困在了结界的外面,只能拿着飞剑一遍遍地击打结界希望能够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

    而见到是夏轻归,林玉墨哪里还有不放他进来的道理……

    虽然不知道他这会儿造访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先不说他本来就是亲近的小伙伴,值得信任,就是从林玉墨的本心而言,她现在巴不得多来几个人打断这凝固的氛围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气势衰竭下来,安前辈和乔无念就是再怎么热血上头,这会也该冷下来了。

    之前的余向木就做的非常好!她以后再也不嫌弃余向木这家伙不够机灵了,明明比他们都机智的多。

    而在打开结界之前林玉墨甚至不自觉的拢了拢额边有些散乱的碎发。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夏轻归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任何时候都不行。

    ……

    却不曾想,只身前来的夏轻归远比林玉墨要形容不整的多,而他带来的,也是一个远比大家所想的都要更加震撼的消息。

    甚至就连安于渊和宁夏初都完全始料不及。

    夏家祖地被毁了,损失惨重!

    而起因居然是那个与血魔教有所关联的夏家修士。

    这个消息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就连安于渊也不得不放下杂念屏气凝神去仔细倾听。

    原来当初他和宁夏初分开行走以后,夏轻归从祖地求得援助,已经和族人一起秘密地将那个前辈押解回祖地看审问了。

    他身上果然有些古怪,疑点重重……虽然模样仍旧是那个模样,但是当他身上真气流转的时候,他的肤色却隐隐的有些发青,整个人更是性情大变,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严谨不说,性情跋扈张扬至极,简直令人心生厌恶。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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