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节
羽刃之比翼齐飞 作者:墨千榕
第30节
隼目各家族一商量，家里人口这么少，把赛维宫拿下了也管不了，谁耐烦去管聒噪的小孩子啊，就让它继续当大陆公共学校吧。
一切维持原样，不过路易作为断天涯金雕族长家的孩子，肯定会多受些照顾的。
“行了，我想得开，你去帮忙，每一座基站都得重新检查。”克里斯扯开笑容，示意自己没事儿，送亚瑟出去忙。
旱季即将到来，上一个旱季里，对岸的人用了金属圆扣刺激巨兽向南，但是羽人大陆这边因为没有合适的武器设备，一直没能过去探索，不知道这一回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亚瑟最近每天忙得都脚不沾地。
关好门，克里斯转身拎起今天有些黏糊的小家伙，“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让你在离开之前多吃几口。”接到消息到现在不到半小时，愁绪就被父子俩搅和的烟消云散了。
雏鸟长大了总要离巢，作为金雕的后代，应该去更广阔的天空。
路易跟屁虫一样缀在他屁股后面去厨房，“我来帮忙吧，爸爸，我能做什么？”
“你可以安静的呆在一边不要添乱，”克里斯从橱柜里拿餐具，转身点了点路易的脑袋，“或者你想安静也好，跟爸爸聊聊天，有什么东西想带去赛维宫呢？我都给你准备上。”
或许，自己可以去赛维宫谋个职位？克里斯开始琢磨，教授一门课程大概是可以的，这两年在断天涯的实验室里，金雕家的雌性们验证了许多这个世界的公理，都是可以分享的东西。
唔，不能离开亚瑟太久，那么每年一段时间。天堑对面是雨季的时候，可以两人同去，是旱季的时候，自己单独过去。
这么一计划，心里有舒服了许多。
路易仰着脸看爸爸忙活，掰着小手想了想，“我能带个火箭筒吗？”
查理曾经扛着炮筒，把他搂在怀里让他亲自开炮，炸了一回路易就爱上轰隆隆的巨响了。
克里斯呛了口水，捏了捏他的胖腮，“你要那个干什么，又拿不动！等你长到十五岁重新回家，我可以给你专门造一个，现在不行。换一个要求。”
路易嘟着嘴，金棕色的大眼睛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必须我拿得动吗？”
克里斯准备卤肉的配料，“不要跟我绕文字游戏，这是我小时候玩儿剩下的了，不能带武器。”一听就知道想要枪。
路易退败，换一个表情装可怜，抱住克里斯的大腿，“那要是别的孩子欺负我怎么办？”
听到这话克里斯就只能呵呵了，路易打会飞开始被查理操/练，断天涯同年孵出来的雏鸟，都是金雕的后代，他一个能打三个了，谁能欺负你？
“没有人敢欺负你，也没人欺负的了你，”克里斯甩甩腿试图踢开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今年族里有五个小伙伴跟你一起去赛维宫，到了那里你们是家人，不要互相争斗，互相帮助才对。”
路易小胸脯一挺，“才不会，春天开始我就不揍他们了，到时候我会保护他们的。爷爷说这是族长的责任。”
“……”克里斯神色艰难，开始反省自己对着小子关心太少，这种思维真是，“拉帮结伙也是不对的，不能组团欺负其他人，做事要讲理。”
顿了顿，略有些不放心，“要学会谦虚礼让，但是如果别人欺负你，也要学会反击。”
路易重新扑到他腿上抱着不松开，小翅膀呼扇的可欢快了，“放心吧爸爸，我一定会反击的，谁敢欺负我，就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所以你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前面的谦虚礼让都当耳旁风了是咩？
克里斯心头的最后一点儿纠结被路易胡搅蛮缠的烟消云散，看着孩子纯真清澈的金棕色大眼睛，实在说不出更严厉的话，“总之，保护自己的前提之下，不许伤害别人，有事情找神侍老师。”
……好像变成没有原则是非不分的家长了。
父子俩絮絮叨叨聊了一下午天，克里斯做了许多特色馅饼还有卤肉，一起端着去了今年要走的孩子家里，分给大家一些美食，顺便问问各家都准备了什么。
最后信息拿到手，克里斯忍俊不禁，好吧，各家都把孩子当野生的养，好像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最后他就跟大家一样给路易拿了四季的衣服，练习搏击术时候的各种护具，还有一把小小的随身箭，那是查理亲手给路易打的。
晚上亚瑟回来当木桩让儿子练了一通拳，最后夫夫俩把小家伙抱进大卧室去了。
克里斯纠结了一下午，终究没有说出在赛维宫和断天涯之间铺个通话线路的主意。
虽然电话不是什么困难的技术，但是羽人大陆地广人稀，人力有限，为了自己的私心去建个绵延三千多公里的线路，不合适。
开了这个口子，对整个领地都不好，作为特权阶层，整个断天涯的一举一动都要放大了看。
就麻烦一点跑去看吧，雨季的时候，亚瑟也不怎么忙。
另外两父子一点儿都没有他这样的纠结心思，路易听说可以跟父亲爸爸一起睡，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跟父亲一起洗白白从浴室里出来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巴泽尔爷爷说我是大孩子了。”
克里斯从他的卧室搬来他专用的小枕头，笑着给他摆好，“多大你就算大孩子了？”
路易站在床中间蹦跶了一下，“小时候才跟爸爸睡一起，我以前在这里睡过，我记得。”
三岁的娃回忆自己两年前，克里斯忍不住把他拖过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你现在也算小时候。”
路易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害羞地捂住脸扑到小枕头上，“我睡了。”
“嗯，你睡吧。”克里斯躺到他身侧，给他拉上小毯子。
亚瑟遮了照明晶石也躺下来，睡在路易另一边轻轻握住他一只小手。
路易趴了一小会儿，又翻个身，翅膀扫过两边大人的胳膊，溶溶的月色洒在他幼嫩的脸颊上，“爸爸，你睡了吗？”
亚瑟换了他一只手握着，“你怎么不问我呢？”
路易抿抿嘴，“我知道你没睡，可是你不会讲故事啊。”
克里斯喷笑，亚瑟这是吃醋了吗？“哦，今天还继续着之前的故事讲吧。”
“好啊，”路易非常可惜，“爸爸你别忘了这些故事，等我长大回来，还要知道后续的。”
克里斯握住他另一只小手，“我把后续写下来，让每个月去赛维宫送东西的信天捎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自己读了。”
路易高兴了，“是呀，我可以自己读，我已经认识好多字了，还会认识更多。”
克里斯给他讲了一个遥远世界里小王子带领同族守卫家园的故事，不一会儿，小家伙就在温柔的夜风中睡过去。
克里斯轻轻叹一口气，打开光脑的屏幕在上面写字给亚瑟看，【白天时候已经把惆怅忘了许多，现在又想起来了，都睡不着觉了。】
【都会好的，】亚瑟在光屏后面写，【要不然冬天再去一次母树？】
路易出生后这几年里，他们都没有过去，因为不想假手他人，没有精力照顾两个精力旺盛的孩子。虽然知道能成功抱回蛋的频率很低，他们也没有去尝试。
克里斯想到每年冬天那几天特殊的日子，脸色一红，【感觉像找个替代品，对路易和新生儿都不公平。】
亚瑟画一个笑脸，【_并以一定就会再抱回来一个，伊莎贝拉赛飞七年了，去年才抱回第一个蛋。我们大概不会那么好运，顺其自然吧，到时候路易走了几个月了，你的情绪应该也平复回来了。条件允许我们就去看他。】
【雨季我们也可以在赛维宫附近住一阵子。】克里斯提议。
【当然可以，只是不能把路易养的太娇气了，独立一些更好。】亚瑟抹掉光屏上几大排字，【睡吧，精神一点送路易出发。】
夜色温柔，一家三口并头而眠。
第二天中午，几家人都收拾好了孩子的行李，虽然赛维宫派来的护卫人数够多，各家的父亲还是决定抽两天时间亲自把孩子送过去。
金雕速度快，子嗣又稀少，神侍见怪不怪了。
克里斯站在起降台看着他们起飞，越飞越远到天际只剩一串黑点，鼻尖有点儿酸。
巴泽尔用手绢按了按眼角，扶住他的肩膀，“走吧，旱季忙完了我们去看他。以前亚瑟去赛维宫的时候，也是这样……”
克里斯深呼吸慢慢吐出一口气，每天有更多的时间花在实验室里了，那么，先试试弄个磁带机出来，给小家伙录了他喜欢的故事送去吧。
去的路程飞的慢，亚瑟自己抱着路易，还要迁就赛维宫侍卫的速度，三天才到了赛维宫，把小家伙送到宿舍里叮嘱了一番，金雕家的长辈一起离开。
回程他们废了大半天就到了，亚瑟进门的时候，克里斯正按着小改锥装零件，见他进来丢了东西就问，“怎么样？适应的好吗？”
放下孩子没多久就走了，饭都没吃一顿，没法说适应的好不好啊，亚瑟还是很淡定地告诉克里斯，“都很好，照顾雏鸟的神侍非常耐心，可比父亲仔细多了，经验也比我们丰富，不会有事的。路易跟家族的几个孩子住在一起，不用担心他。”
克里斯一愣，“也是，赛维宫每年那么多雏鸟，都挺健康地长大了，说起来，神侍们确实是照顾孩子经验最多的人。”
估计金雕家这断天涯全庄园的人的育儿经验加起来，也没有老盖迪那样的神侍一个来得多。
想想他那胡子头发全白的一把年纪，赛维宫里年年进成千上万地雏鸟，比得上隼目血系所有的人口了。
从这个角度一想，又放心了一点，克里斯挥手去厨房，“爸爸说你今天会回来，我准备了卤肉和粟米饭，先吃一点？”
“嗯，我先去洗个澡，下来吃饭。”亚瑟去楼上换了一身风尘的衣服，洗干净了下来坐在餐桌上。
还差一点时间才到晚饭时间，克里斯也把自己的水果粥和蔬菜饼拿出来打算一起吃个饭。
夫夫两个对坐在桌子上，对视一眼都忍不住转头去看路易那个专用的儿童座椅，亚瑟先吐一口气帮克里斯切开菜饼，“我们会习惯的，慢慢来，路易很好。他拥有最高贵的血脉，是金雕家的骄傲，必将成为勇士归来带领家族的人继续辉煌，不用担心。”
这正伤感呢，对面的人顶着一张帅瞎人的脸，念着电影台词一般的句子，用的是中二破表的咏叹调，特么的真心破坏气氛。
克里斯愤愤咬了一大口菜饼，嘴角勾起，“你说话真煞风景。”
亚瑟金棕色的眸子闪着温柔的光，笑眯眯地，“这是父亲讲过的。爸爸当年把这话写在信里给我。”
“噗，”中二果然代代相传，克里斯翻个白眼，清清嗓子，“哦，那么你当时听了怎么想？那么你告诉路易了吗？”
亚瑟点了点太阳穴，回忆了一下，“浑身充满力量，觉得世界需要我拯救，每天都要努力锻炼学习。”
克里斯目瞪口呆，“然后呢？”
“亲爱的你做的饭真好吃，”亚瑟吞下一块儿卤肉，把脆骨咬的咯吱咯吱响，用和上一句夸饭好吃一样的语气，甚至比那还平淡地说，“后来我成功了啊，果然拯救了世界。”
克里斯想给他跪了，儿子在的时候还严肃些，路易一走，勉强披着的皮就都散了。
原本以为在一起这么多年，中二病应该被自己的科学发展观客观看待世界之类的理论打败了吧？
没想到根本没有退败一丁点儿，只是藏得更深了而已！
“不要告诉我你把这话也告诉了路易。”克里斯垂死挣扎。
亚瑟眼里窘色一闪，“……我告诉他了。”
克里斯想捂住耳朵逃避一下现实，然而他听到自己问，“路易听了什么反应？”
亚瑟很自豪，“路易表示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肩膀上的重担，查理爷爷已经跟他讲过许多次，他会努力锻炼学习的。”
……好、好吧，根子没截断，从查理带他开始就歪了，好像不是亚瑟的错，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来不及了……
克里斯脑子里乱七八糟毫无逻辑地闪过一行行大字，每个字儿都duangduang地砸过来，让他的心肝都忍不住跟着颤抖。
“亚瑟，你看着我，”克里斯侧身扶住他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你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世界没你不行，你拯救了他很多回吗？”
亚瑟嘴角慢慢翘起来，亮出一个明亮的少年般的笑容，“当然。”
克里斯下巴磕在桌面上，努力说服自己亚瑟同学年纪也就二十三，这个年纪这种行为还是可以理解的。
哭瞎！
一阵低笑传入耳朵，亚瑟扶着他的脸轻柔地抬起来，带着笑故意委屈，“我还以为你蛮了解我呢，怎么玩笑都分不出来。”
“哈？”克里斯掏掏耳朵，妈蛋，要是玩笑的话……
好吧，确实不够了解，开玩笑开的这么逼真，演技也是逆天了。最关键是，特么的整个断天涯都是这种画风，代入感不要太强，不知不觉你就信了。
亚瑟低头在他嘴角舔了一下，水果粥和蜂蜜的甜味儿在舌尖弥漫，“断天涯是很重要，但是世界没了我们，其他血系部族也还是会活下去吧。不过不能否认，有了我们，他们活得更容易一些。”
这一脸老天爷赏的饭的表情，克里斯捏住亚瑟的腮帮子撕扯了两下，“有自知之明就好，上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太自恋了可不是好事儿。”
☆、第108章 探望
“只要有足够的势力，自恋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亚瑟把他抱起来，“吃饱了吧？路易不在，我们做点儿正事。”
正事儿……
克里斯八爪鱼一样吊在亚瑟身上，被他直接抱上楼，忍不住嘀咕，“你这样终于把臭小子扔出去的高兴样子，真是亲生的？”
亚瑟往后仰一点跟他拉开距离，“喏，看看我这张脸，我的眼睛发色，除了我，谁能抱回那么帅的小男孩。必须是亲生的。”
更不要提逆天的飞行能力和小小年纪就表现出的其他优秀特质。
后面半句他没有说，但是克里斯已经从他的表情里明明白白看出来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问你类似的问题，你的答案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变。”
“当然，”亚瑟一脚踹上浴室的门，“现在，先忘了那个小家伙……”
(づ￣3￣)づ╭?～
不知道两个爹在做什么，路易在赛维宫自己的小床上翻了个身，帘幕的顶上透进来一点儿夜风，温度很适宜，但是睡不着，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他旁边一溜儿排着四张小床，五岁以前，他们会一直住在一起。
金雕家的孩子懂事早，孩子们都没哭。而有的血系说话飞行都迟，要到四岁才来赛维宫。
不少一岁多还被爸爸妈妈抱着的小家伙，第一次离开家，总要闹腾一阵子。
而金雕家的一岁……
已经每天扔到巨木森林里在比较稀疏的树杈之间练习穿梭飞行了。
路易拉高被子，把自己的耳朵掩住，迷迷糊糊睡过去，爷爷说了，从明天开始自己就带着责任了，要有好精神才可以。
清晨时分，帘幕外面传来悦耳的歌声，室内的光线也明亮起来，路易茫然地揉着眼睛坐在床铺上发呆。
他隔壁床的小胖子亚尔曼被吵醒后一跃而起，直接站在床上摆了个跟人互殴的起手式，同时嗷地叫了一嗓子。
稚嫩的雕鸣，还有些软乎的啾啾声，但是这一嗓子出来，还在床上翻滚的另外三个小家伙咻一下跃起，跟他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路易打个哈欠，“父亲说这里很安全，你们不要那么紧张。”
有两个条件反射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闻言又倒回去了，从一岁多开始互殴，打了足有一年多，他们已经分出胜负了。
虽然是小孩子，他们对胜负也是很认真的，一个揍三个的路易是他们默认的老大。
路易转转肩膀伸个懒腰，跳起来站直，“虽然不要紧张，可是早晨的锻炼还是要做的啊！要像爷爷教导的时候一样。”
亚尔曼光脚跳下床站在木地板上，“吼，没错，我们是要拯救世界的雄性。”
另一张床上的布雷尔嗤笑一声，“哈哈，说不定你以后会变成雌性呢？吃的那么少！”
屋里的另外几个小家伙都笑起来，亚尔曼一直觉得自己胖，决定要减肥。大家倒是不嘲笑他笨拙了，改成嘲笑会变雌性。
亚尔曼哼一声，虽然是路易的手下败将，但是其他几个人他可不怕，一握小拳头，“有本事再说一遍？”
好吧，排位赛还没完毕，路易胜出了，还有四个没比划完呢。
“这里不是自己家，我们不能打架，”路易站起来，小脸严肃了一些，“我们都是一家的，要互相帮助，换衣服一起去练习吧。昨天父亲已经帮我找好地方了。”
五个小家伙换了宽松的练功服，一人喝半杯水，整整齐齐跟着路易去亚瑟走之前引路认识的云杉顶完成每日功课。
路易第一个直接从浮空岛上跳下去，虽然翅展才四米，但是他已经能飞的很好，稳稳当当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飘远。
一队小家伙整整齐齐飞出去，站岗的卫兵都特意转头看过来一眼，发现是金雕家的，就重新转过头不理会了。
路易非常得意，要知道，甩在身后的那座浮空岛上，因为晨起现在正是哭声震天。
呵呵~一群小毛头，哭喊找爸爸妈妈的笨蛋们，说不定还尿床。我是大孩子了，我好厉害！哈哈哈！
……中二好像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等到他们五个占了一张桌子在餐厅里端着小碗喝汤啃肉肉的时候，专门照顾最小孩子的神侍才焦头烂额地带着大部队过来。
一个个眼睛红通通，衣服还有穿反的，哈哈，那边还有一个光着一只脚，呦~窗外那一队都还不能飞，是被雀目侍从抱进来的诶~
哈哈哈~我们好牛！五个小家伙胸膛挺的直直的。
一众乱七八糟的小孩子里，这几个突出的每个神侍老师路过都要看他们一眼，亚尔曼吃饭的姿态都规矩了许多。
当然，除了金雕家的，海雕、游隼之类的家庭孩子也不慢，各自占了一张桌子规规矩矩吃饭，全都是不用操心的主。
赛维宫的厨房大师傅手艺不错，虽然没有爸爸做的好，但是因为有南方供奉的肉类水果，品种多了许多。
路易把盘子吃的干干净净，对自己的处境非常满意，连对爸爸的思念都少了一些。
父亲说了，当年他来赛维宫的时候，那一年只有他一个金雕，不得已要跟比自己慢许多的鹰啊之类的部族的小孩子在一起，完全没有同级数玩伴。
超级的的孤单寂寞冷。
而现在的自己，身边有好几个小伙伴，每天有人一起练功读书，好幸福有木有！作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他很懂得适应环境知足常乐。
等到入秋旱季开始，确认电磁防护网仍旧像上一个旱季一样有用，又储备了足够的火箭筒和炮/弹，大陆上所有羽人都松了一口气。
亚瑟也从紧张的备战中解脱出来，生活变得很规律，每天出去例行杀巨兽、晚间回去看报告。
克里斯犹豫了两回，提出，“我能不能跟着传信的信天去断天涯附近一次？”
路易已经离开三个月，他也寄去了好几本故事书，路易也用软软的儿童体回了信，流水账一般报告了他的日常生活。
但是克里斯闲下来的时候，就有点儿想去亲眼看看。
除了感情上的思念以外，光脑之前一直在采集路易长大的记录，数据应该保持不间断更新。因为路易已经停止了出生前两年里的那种爆发式增长，所以他才间隔三个月提出要求。
不知道在赛维宫，小家伙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吗？
那种，能让羽人发生蜕变的因素，已经开始在他身上起作用了吗？
亚瑟是知道克里斯在做路易成长记录的，抽出自己的工作计划看了看，“我明天去跟爸爸商量一下，让他腾空一段时间替我管理杂事，我亲自送你过去吧。”
“好！”克里斯用力点了一下头，“我去把捎带我的装备整理完毕。”
亚瑟跟在他身边，“我看完今天的巨兽行进记录了，给你帮忙吧，从半月前你折腾这东西，我就知道你想要去看路易了。”
克里斯用能找得到的密度最小，但是又最结实的树木劈成开用自己头部的数据做模型，给自己做个头盔。
再加上比较厚实的中间加了动物吐丝挤压成絮状物做填充层，就有点儿像人类曾经高速飞行时候穿的防护服了。
这一身装备都不超过五斤，但是能抵得住数百公里的高速飞行，这样亚瑟就能直接抱着他在空中飞，来回赛维宫一天就足够了。
亚瑟提起来感受了下，“你从哪里找到这种薄木板，感觉好像可以给小孩子当护具。”轻便结实，一拳都没打碎。
“这里是断天涯嘛，什么材料拿不到呢？”克里斯想到给小孩子走护具，眼睛一亮，“我做几套护肘、护膝什么的给几个孩子一人一套。”
亚瑟失笑，“你今天想要带护具，明天就会琢磨要食物啊、武器啊、书籍啊，咱们还能悄悄的去吗？没有意外的话，路易会是断天涯未来的继承人，小时候就搞特殊不好。”
克里斯悻悻放下手里的东西，“好吧好吧，锻炼、让他好好成长。”
等他给护具做完了实验，亚瑟暂时跟查理交换了一周工作。
查理当时听到这个要求很不满，“金雕家的孩子，哪里养的这么娇气，才离家三个月就要去看，以后怎么抗起……”被巴泽尔一巴掌拍闭嘴了。
巴泽尔很不满，“小家伙多好啊，你就是懒。早知道可以这样，我当年也要去看亚瑟的。”
大家都是在赛维宫长大的，浮空岛上每年进新孩子都兵荒马乱，唯有隼目年年画风清奇，这是所有人众所周知的事情。
不但帮忙制服了查理，巴泽尔还要求，“等你们回来，春天时候我也要去看看小家伙。”
夫夫俩搞定了家里的事情上路，今年电磁防线以南的地方都非常安全，各个城市的羽人都生活如常。
亚瑟稍微减慢了一点速度，两个人也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到达了。
路过赛维宫外重建的小镇，亚瑟停也不停，克里斯拽拽他的衣襟，“太晚了吧，路易应该已经休息了，我们要不在镇上休息一晚明天再去？”
亚瑟的笑容在高速大风里有些僵硬，“我们不住在镇上，我之前盖的木屋还在呢？”
“哈？”要不是隔着头盔，克里斯想掏掏耳朵，“那个木屋、得有五六年没人了吧，还能住人啊？”
亚瑟特别自信，“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赛维宫并不管孩子们在附近的巨木森林里开辟自己的秘密基地，反正游戏而已，多数小家伙没有能力也没时间做什么大动作。
只是隼目血系是个特例，别的孩子还在哭闹尿床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学习上课了；等到别的孩子都能自理了，他们已经开始文武兼修了；到人家一起开始学习，他们课程又把人家甩到后面了。
所以十多岁以后，就变得非常自由，除了不能回家，附近林子里都是他们探险的好地方。
亚瑟那个木屋，是他十二岁开始慢慢建起来的，等到十五岁离开赛维宫把门窗堵上离开，五年后回来赛飞，收拾一下还能用，他很自信，这一回照旧好好的。
克里斯挺想看他受挫一回，要知道那是木头的，风吹日晒虫蛀，一个木屋而已。
然而事实是他站在木屋前的平台上，看亚瑟一层层揭开防风层，打开木屋的门，除了空气里带着些久不流通的霉气，就再也没有哪里不好了。
从屋顶夹层里的小包袱里拿出照明晶石，一室明亮，亚瑟表情特别嘚瑟的等夸奖。
克里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好啦，你厉害，果然是可以的，这些木板为什么就没有受潮呢？”
“好歹我花了三年慢慢折腾出来的木屋，用的木头纹理最密，”亚瑟把所有门窗打开通风，“当时我连续三个季度去厨房偷油果，直接把木板泡在里头，又防虫又防潮。”
克里斯在屋子里四处检查了一番，“可以把这个给路易当礼物。”转脸看到亚瑟不情愿的神色，赶紧改口，“好啦，我们一家的秘密基地好了，呃，不对路易还有小伙伴，允许他带朋友来。你这一栋木头屋子，能撑十年、难道还能有下一个十年？叫路易给你照看修补着，以后我们来看他也方便。”
亚瑟刚想说什么，克里斯一指窗棂，“喏，这里都磨损了。”
“好吧好吧，”亚瑟挥手，“白放着可惜了，”终究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我还不是因为记着当初……”
“当初你莫名其妙把我弄到这里关着吗？”克里斯学着巴泽尔做了个叉腰的动作，自己撑不住先笑了。
“是啊，”亚瑟厚颜无耻的很，“好歹是定情的地方呢？”
“呸！”克里斯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翻出背包里的东西，“我有准备床单，你去弄点儿水来，好歹打扫一下。”
外面最后一丝天光隐没在密林后面，树林已经影影绰绰只剩影子了。
亚瑟送了水给克里斯，说要去厨房弄点儿吃得来，就朝赛维宫内围过去了，故意飞的慢一点，没多久就被护卫队拦住了，“谁？”
“金雕家的人，”亚瑟两只手举了举，示意自己没有武器，飞近一点，“缇娜队长？”
缇娜从后面飞出来，“亚瑟，现在是旱季吧？你小子到赛维宫做什么？”
“到南部视察路过，”亚瑟飞的更近一点，声音小了许多，“路易每到秋天会有些不舒服，我顺路看一眼。”
缇娜有些惊讶地打量他，“小家伙好得很，今天刚上了我的课程，一个人揍了半个班的小朋友……”
隼目的孩子素质好，养的也糙，基本不用大人管，特意来看还真是少见，“严重吗？”
亚瑟面不改色地撒谎，“以前每到秋季总有些，可能是赛维宫环境更好，照你说的，今年会没事吧。你知道，我们孩子少、”所以格外珍惜。
缇娜就理解地点点头，“不要随便乱跑，我就不管你了，还要去巡逻，再见。”
亚瑟等他们飞远，影羽飞转呼啸着出去，眨眼绕过路上的几对护卫，很快找到路易的寝室。
屋子里空空如也，孩子们还没有从餐厅回来。
亚瑟摸了摸每个孩子的被褥，稍微翻看了下他们留在寝室里的功课，又打开柜子挨个检查了衣服用品，放心地跳到屋顶横梁上等着。
没多久，吵闹喧哗的声音越来越近，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们一起回来了。
路易跟兄弟们从外面进来，小脸可严肃了，声音压的低低的，“爷爷和父亲都交代了不许嘲笑别的小朋友，他们笨是天生的，就好像我们天生厉害一样。但是就算我们这么厉害，如果所有人都恨我们，我们也会被打败的。所以不要随便跟别人吵架。”
亚尔曼嘟嘴，这三个月他已经瘦了许多，“如果他不嘲笑我的身材，我也不会嘲笑他，哼！鸡目血系的小崽子，细条条一只，飞都不会呢，有什么资格嘲笑小爷胖！”
另一个小子安慰他，“他确实没资格，但是我们金雕是要拯救世界的，虽然世界上有这么多蠢货，但是也不能因为蠢货多就不做了。所以你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没意思。还不如多练功呢。”
要是克里斯在现场，听到这些对话完全要跪了好么？
路易不愧是三观最正的，“你们都没注意到我刚才说的，如果所有人都讨厌你，你也会失败的。你现在能打十个，可是打不过一千个，累也累死了。”
亚尔曼仍旧不服气，胖是他记事起心中的痛好么？“有了火箭筒，我就能一个人轰掉一个城。”
路易皱眉，“说你一句就要死吗？”
他这是虎着脸喝问了，亚尔曼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用脚尖踢了一下地面，“好了好了，我不应该反应那么激烈。我爷爷也说了，天空那么广阔，不要盯着脚底下。我哪有那么小气……”
路易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爸爸讲这样是不对的。
几个小孩子对这件事达成一致了，各自去洗漱，笨拙地搓洗了自己的小内内和袜子，其他衣服交给雀目的侍从清洗，很快就排排爬上小床。
布雷尔要求路易读一段克里斯叔叔寄来的故事，路易就趴在床上展开画册自豪地读了两页。
只是他们白天时候运动量都很大，几个孩子很快都闭上眼睛熟睡过去。
亚瑟从房梁上跳下来，轻轻飘在空中给每个孩子拉好被子，摆正踢开的鞋子，然后用被子把路易一卷，偷走了。
虽然睡熟了，但是大概不是在自己家中，路易一感觉到外面的凉风就猛然睁开眼睛，只是叫声还没出口，就被亚瑟捂住了，“嘘，安静！”
路易黑亮的眼睛瞪大，【父亲！】乖乖不动了。
从孩子们的寝室到木屋，亚瑟只飞了几分钟，克里斯已经打扫完了木屋，见他抱着路易回来，惊喜地站起来迎接。
路易一脚蹬在自己老爹肚子上，飞着就往克里斯扑过来，“爸爸~”
克里斯被他扑的倒退了两步，抱紧颠了颠，“路易力气又变大了，可是没有胖！”
路易用脸颊蹭他的颈窝，小嘴bb唠叨，“我每天都努力锻炼，爸爸你来看我，我好高兴啊，我一直很想你啊，查理爷爷和巴泽尔爷爷好吗？”
“都很好，他们也很想你，”克里斯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抱着他一起坐在草铺上，“巴泽尔爷爷说有机会了也会来看你。”
路易激动的很，但是揽着克里斯就是不松手，“那太好了，到时候爸爸还能一起来吗？”
克里斯不想提前做承诺，旱季里随时可能出现意外，“不一定，但是我保证只要有空就来看你。”
亚瑟把从厨房顺来的餐包在木桌上铺开，“不要老是挤在你爸爸身上，他还没吃饭呢！”
克里斯刚想反驳，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我抱着路易一起吃。”
路易展示自己鼓鼓的小肚子，“我不能吃了，我晚餐吃了好多。我每顿都好好吃饭的。”好乖有木有，求表扬！
克里斯被他亮闪闪的金棕色大眼睛看的心里软乎乎的，“乖孩子，”奖励一个吻，“要一直坚持下去。”
亚瑟简直看不下去了，这样还能养出酷炫狂霸拽的继承人吗？
☆、第109章 世界（正文完）
夫夫两个在赛维宫停留了两天，克里斯给路易检查了身体，记录完各项数据之后采了一点点血样，亚瑟带他到附近的巨木森林中检查了一下搏击课程和飞行技术训练成果。
随后留下一个和其他月份没什么差别的包裹，一叠故事。
虽然只能每天晚上被父亲偷出来，而且不能告诉其他人，路易还是很满足，脾气都好了许多，表现在这几天的儿童搏击课程上，木有揍哭一个孩子。
离别的时候有点儿舍不得，但是小家伙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想到以后有机会爸爸还会来，挺干脆地就挥手告别了。
克里斯看着亚瑟抱路易回赛维宫寝室，轻轻松了一口气，孩子比他想象的更独立优秀，心里安慰的同时又有些怅然若失。
大概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被亚瑟宠的，因为旱季里克里斯对整个战斗的重要性，巴泽尔一直很近的照顾，这让他对亲人的依赖性变强了。
实际上曾经星际时代的时候，成年人和父母之间是很独立的，大家彼此关心但是互不干涉。在这里，旱季之后，巴泽尔爸爸也不是每天都来家里，而是偶尔一起吃饭，平日里听到声音隔着院墙打个招呼，更像是和睦亲近的邻居。
路易虽然小，但是思想上并不是只有三岁，随着他渐渐长大，父子会变成亲近的朋友，自己不需要在细节上过多关照他，更重要的是陪伴他心灵成长。
应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了，克里斯一边将屋子里的东西整理遮盖起来一边琢磨，现在不用封存木屋了，只要关好帘幕加一层防雨设施就好。
亚瑟把这里交给路易，他可以带自己的小伙伴过来，如果需要修缮，也可以求助赛维宫里的侍从。
另一边，亚瑟在微露天光的晨曦里借着大树的遮挡把路易送回寝室，屋子里几个小男孩睡的四仰八叉，附近偶尔传来孩子的梦呓哭闹。
路易被父亲放在小床上，在亚瑟松手的瞬间反手扯住他的袖口，轻轻飞起来一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看着他惊讶的样子，得意地笑起来，压低声音说，“爸爸叫我送你的礼物。”
亚瑟一愣，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臭小子，快点长大吧。”低头在他发旋上亲了亲，“好好努力。”
“嗯！”路易用力点点头，脱掉外套放在枕边，钻进被窝，离早锻炼还有一些时间，可以睡一会儿。
亚瑟再给其他几个孩子重新拉好被子，过来握住路易的小手捏了捏，转身离开。
路易目送他从高高的房梁顶上悄无声息地滑出去，闭上眼睛拉高被子，很快睡过去。
亚瑟和克里斯回到断天涯，这一年正是旱季的开端，亚瑟作为即将上任的新族长，是没有功夫脱身的。
所以之前说的，冬天再去一次母树吧，就暂时搁置了。
两个人每隔半年一年的时间，就抽空去看一次路易，小家伙成长的很快，每一回个头都蹿高一点。
到了克里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次旱季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们终于又去了一次母树。
这一次没有头一次那么顺利，母树上的果实始终没有要掉下来的迹象，克里斯软着腿，想来想去，这一回的差别是亚瑟受了教训，不敢给自己划那么大口子了。
趁着那果子还在吸入血液，他一狠心，抢过亚瑟手里的刀片把伤口划大了些，用力一握拳，一串血线滴入果实上的开口里。
亚瑟心疼地赶紧想给他包住伤口，只是没想到这样竟然有用，果实的与母树连接的茎逐渐的拉长变细，晃晃悠悠，眼看就掉下来了。
克里斯有些眼晕，“会是是这么简单的原因？”也不对，那样其他部族一次抱好几个蛋的也有，岂不是要失血过多死翘翘，“过了这一回，带我去其他血系的母树看看。”眼一翻他就晕过去了。
亚瑟简直疯了，一手按住他的伤口，一手接住果实，朝母树上头的洞口高声叫人。
查理和巴泽尔照例是听说两人在母树就赶过来守着的，虽然已经成功抱过一次蛋，第二个几乎没可能，但是心里还是存着小小的希望。
毕竟，隼目可不是第一次很容易抱上蛋的血系。
两人正跟母树的看守喝茶，就听到亚瑟惊慌失措的叫声，查理闪电般地扑进去，就看到亚瑟托着个蛋扶着晕过去的克里斯，赶紧帮他接过蛋，让他抱克里斯回家。
克里斯睡了一天半才醒过来，脚底下放着热乎乎的水袋，怀里抱着个带着柔软果皮的蛋，有些迷糊，“什么时间了？”
亚瑟一直坐在床边，“正午，你睡了一天一夜又一早晨了，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克里斯先翻看了一下蛋，再打开光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大约是放了比献血略多的血量，加上、咳咳、当时正是酱酱酿酿之后虚弱，才会晕过去，养养就好了。
亚瑟很快端着一大餐盘食物上来小心扶他起来，“怎么样？头还晕吗？”
“没事，”克里斯闻到香甜的馅儿饼和水果粥，肚子咕噜一声，“补补就好了，要不是当时、咳，也不会晕过去。”
亚瑟秒懂，摸摸他微凉的指尖，“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们不去母树了。”金雕家多数世代单传，他有两个蛋，已经很厉害了。
克里斯捧着碗小口喝粥，“我想想。”说不定搞明白原理了还可以去试一试。
血量和体质可能真的是决定性因素，除了自己，整个断天涯没有哪个雌性有锻炼的习惯，多数都挺柔弱的。
以自己练的身上都有些肌肉的体格，在经过一回折腾之后再放血都倒下，其他雌性大概都不太扛得住。
同样是极乐，比如赛琳娜那样的小体格，还有那细细的胳膊腿，轻飘飘的体重，放这么多估计要休克了。
所以满足不了蛋的需求？高等生命在母体中或蛋中，需要更多的营养？这些都需要进一步求证。
亚瑟却很坚持，“不要了，看到你脸色苍白地倒下，我……”真的吓住了。
克里斯笑眯眯地拉过他亲一口，“放心吧，我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即便只有路易一个孩子其实也是足够的。
孵蛋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破壳之日是比路易出生稍晚的夏末，月亮还未落下去的清晨，蛋里爬出一个白肤金发的漂亮小姑娘。
小姑娘长的精致可爱，骨架纤细，哼唧声也弱弱的，以至于家人都不太能确定是雄性还是雌性，倾向都分不出一点。
克里斯有些囧，不会是重男轻女吧，哦，不对重雄轻雌？
结果查理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雌性，就在断天涯下属城市里找个优秀青年给他，决不能让她在赛飞上被远远带走。”
克里斯呼一口气，疼爱孩子就好。坑爹的雌性离家制度……
巴泽尔猛点头，“这样最好，断天涯几十年都不出一个雌性，这是家里的小公主。”
亚瑟和查理争了半天，最后给小姑娘起名奥萝拉。
因为不知道倾向，照顾她就更精心，第一天她喝的蛋液也不多不少，后面每顿都是肉糜果粥一起堆上来。
曾经养路易的时候开始也是这样，但是路易从爬出壳就表现出了对肉的明显喜好，除了克里斯为了营养硬喂，他主动选永远第一是肉。
奥萝拉小公主就奇怪的多，一天吃肉肉吃的挺开心的，换一天也会主动喝半碗蜂蜜水果粥，家里人的心呼一下起来呼一下落下去。
克里斯重新开始二十四小时光脑监控，到了一个多月之后，她的力量速度敏捷等方面都要比曾经路易差一点点，但是差距并没有特别大。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到了俩月，小家伙好像体内好像咔嚓开了某个开关，食量力气蹭蹭飞涨，很快跟她哥哥一样把自己弄天上去了。
查理老头子重新把断天涯的杂事交给亚瑟，想了想，“既然她身体素质够，不管是雄性雌性，路易做过的训练也让她试试吧。”
巴泽尔摸摸奥萝拉细细的胳膊，“这样能行？”几十年才出一只雌性，养三年多就送到赛维宫，后面都没有回来过，大家关于养一只可能为雌性的雏鸟的经验约等于零。
“坚持不住就减量嘛~”查理一挥手，反正世界已经变成这样，我断天涯的孩子，怎么都能让她好好的。
奥萝拉小公主从此开启了断天涯新一代女战神之路，闯祸惹事儿能力比她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亚瑟头疼的不行，伊莎贝拉倒是蛮高兴，“哈哈哈，你和孩子倒是像我。”
换得亚瑟眼刀一个，老子的孩子凭什么想你，想打架吗？
克里斯一日比一日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如鱼得水，他尝试着建立这个世界的医药系统，在断天涯开了一家内部的诊所，录入所有金雕族人的身体信息。
因为材料的关系，分析设备制造缓慢，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能有些进展，这就让他很满足了。
时光如流水，眨眼奥萝拉也被送到赛维宫。
同父亲兄妹一起在赛维宫，这在其他血系的孩子来说挺常见，金雕家简直是奇迹。
因此奥萝拉一进赛维宫，先多了五个保镖哥哥，觊觎她美貌的同龄小屁孩，没等靠近就被路易带着自己的兄弟们揍的屁滚尿流。
以至于十岁之前，竟然没什么人知道她本身也武力值逆天。
孩子离开，身边再一次空下来，亚瑟应克里斯的要求带他潜入其他血系的母树宝地查看，第一个是近处的雁目。
他自己本身也是头一次亲眼见到本家之外的其他母树，让他郁闷的是，每家的母树都比自家的大。
……这不符合金雕的价值观！
克里斯一面稍微弄一点树皮树叶做样本，一边看他沮丧的样子，简直要笑疯，“要不是这么大面积范围的树冠气根，他们怎么能繁衍出那么多人口，想也知道肯定比金雕家多啦。”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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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隼目各家族一商量，家里人口这么少，把赛维宫拿下了也管不了，谁耐烦去管聒噪的小孩子啊，就让它继续当大陆公共学校吧。
一切维持原样，不过路易作为断天涯金雕族长家的孩子，肯定会多受些照顾的。
“行了，我想得开，你去帮忙，每一座基站都得重新检查。”克里斯扯开笑容，示意自己没事儿，送亚瑟出去忙。
旱季即将到来，上一个旱季里，对岸的人用了金属圆扣刺激巨兽向南，但是羽人大陆这边因为没有合适的武器设备，一直没能过去探索，不知道这一回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亚瑟最近每天忙得都脚不沾地。
关好门，克里斯转身拎起今天有些黏糊的小家伙，“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让你在离开之前多吃几口。”接到消息到现在不到半小时，愁绪就被父子俩搅和的烟消云散了。
雏鸟长大了总要离巢，作为金雕的后代，应该去更广阔的天空。
路易跟屁虫一样缀在他屁股后面去厨房，“我来帮忙吧，爸爸，我能做什么？”
“你可以安静的呆在一边不要添乱，”克里斯从橱柜里拿餐具，转身点了点路易的脑袋，“或者你想安静也好，跟爸爸聊聊天，有什么东西想带去赛维宫呢？我都给你准备上。”
或许，自己可以去赛维宫谋个职位？克里斯开始琢磨，教授一门课程大概是可以的，这两年在断天涯的实验室里，金雕家的雌性们验证了许多这个世界的公理，都是可以分享的东西。
唔，不能离开亚瑟太久，那么每年一段时间。天堑对面是雨季的时候，可以两人同去，是旱季的时候，自己单独过去。
这么一计划，心里有舒服了许多。
路易仰着脸看爸爸忙活，掰着小手想了想，“我能带个火箭筒吗？”
查理曾经扛着炮筒，把他搂在怀里让他亲自开炮，炸了一回路易就爱上轰隆隆的巨响了。
克里斯呛了口水，捏了捏他的胖腮，“你要那个干什么，又拿不动！等你长到十五岁重新回家，我可以给你专门造一个，现在不行。换一个要求。”
路易嘟着嘴，金棕色的大眼睛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必须我拿得动吗？”
克里斯准备卤肉的配料，“不要跟我绕文字游戏，这是我小时候玩儿剩下的了，不能带武器。”一听就知道想要枪。
路易退败，换一个表情装可怜，抱住克里斯的大腿，“那要是别的孩子欺负我怎么办？”
听到这话克里斯就只能呵呵了，路易打会飞开始被查理操/练，断天涯同年孵出来的雏鸟，都是金雕的后代，他一个能打三个了，谁能欺负你？
“没有人敢欺负你，也没人欺负的了你，”克里斯甩甩腿试图踢开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今年族里有五个小伙伴跟你一起去赛维宫，到了那里你们是家人，不要互相争斗，互相帮助才对。”
路易小胸脯一挺，“才不会，春天开始我就不揍他们了，到时候我会保护他们的。爷爷说这是族长的责任。”
“……”克里斯神色艰难，开始反省自己对着小子关心太少，这种思维真是，“拉帮结伙也是不对的，不能组团欺负其他人，做事要讲理。”
顿了顿，略有些不放心，“要学会谦虚礼让，但是如果别人欺负你，也要学会反击。”
路易重新扑到他腿上抱着不松开，小翅膀呼扇的可欢快了，“放心吧爸爸，我一定会反击的，谁敢欺负我，就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所以你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前面的谦虚礼让都当耳旁风了是咩？
克里斯心头的最后一点儿纠结被路易胡搅蛮缠的烟消云散，看着孩子纯真清澈的金棕色大眼睛，实在说不出更严厉的话，“总之，保护自己的前提之下，不许伤害别人，有事情找神侍老师。”
……好像变成没有原则是非不分的家长了。
父子俩絮絮叨叨聊了一下午天，克里斯做了许多特色馅饼还有卤肉，一起端着去了今年要走的孩子家里，分给大家一些美食，顺便问问各家都准备了什么。
最后信息拿到手，克里斯忍俊不禁，好吧，各家都把孩子当野生的养，好像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最后他就跟大家一样给路易拿了四季的衣服，练习搏击术时候的各种护具，还有一把小小的随身箭，那是查理亲手给路易打的。
晚上亚瑟回来当木桩让儿子练了一通拳，最后夫夫俩把小家伙抱进大卧室去了。
克里斯纠结了一下午，终究没有说出在赛维宫和断天涯之间铺个通话线路的主意。
虽然电话不是什么困难的技术，但是羽人大陆地广人稀，人力有限，为了自己的私心去建个绵延三千多公里的线路，不合适。
开了这个口子，对整个领地都不好，作为特权阶层，整个断天涯的一举一动都要放大了看。
就麻烦一点跑去看吧，雨季的时候，亚瑟也不怎么忙。
另外两父子一点儿都没有他这样的纠结心思，路易听说可以跟父亲爸爸一起睡，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跟父亲一起洗白白从浴室里出来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巴泽尔爷爷说我是大孩子了。”
克里斯从他的卧室搬来他专用的小枕头，笑着给他摆好，“多大你就算大孩子了？”
路易站在床中间蹦跶了一下，“小时候才跟爸爸睡一起，我以前在这里睡过，我记得。”
三岁的娃回忆自己两年前，克里斯忍不住把他拖过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你现在也算小时候。”
路易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害羞地捂住脸扑到小枕头上，“我睡了。”
“嗯，你睡吧。”克里斯躺到他身侧，给他拉上小毯子。
亚瑟遮了照明晶石也躺下来，睡在路易另一边轻轻握住他一只小手。
路易趴了一小会儿，又翻个身，翅膀扫过两边大人的胳膊，溶溶的月色洒在他幼嫩的脸颊上，“爸爸，你睡了吗？”
亚瑟换了他一只手握着，“你怎么不问我呢？”
路易抿抿嘴，“我知道你没睡，可是你不会讲故事啊。”
克里斯喷笑，亚瑟这是吃醋了吗？“哦，今天还继续着之前的故事讲吧。”
“好啊，”路易非常可惜，“爸爸你别忘了这些故事，等我长大回来，还要知道后续的。”
克里斯握住他另一只小手，“我把后续写下来，让每个月去赛维宫送东西的信天捎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自己读了。”
路易高兴了，“是呀，我可以自己读，我已经认识好多字了，还会认识更多。”
克里斯给他讲了一个遥远世界里小王子带领同族守卫家园的故事，不一会儿，小家伙就在温柔的夜风中睡过去。
克里斯轻轻叹一口气，打开光脑的屏幕在上面写字给亚瑟看，【白天时候已经把惆怅忘了许多，现在又想起来了，都睡不着觉了。】
【都会好的，】亚瑟在光屏后面写，【要不然冬天再去一次母树？】
路易出生后这几年里，他们都没有过去，因为不想假手他人，没有精力照顾两个精力旺盛的孩子。虽然知道能成功抱回蛋的频率很低，他们也没有去尝试。
克里斯想到每年冬天那几天特殊的日子，脸色一红，【感觉像找个替代品，对路易和新生儿都不公平。】
亚瑟画一个笑脸，【_并以一定就会再抱回来一个，伊莎贝拉赛飞七年了，去年才抱回第一个蛋。我们大概不会那么好运，顺其自然吧，到时候路易走了几个月了，你的情绪应该也平复回来了。条件允许我们就去看他。】
【雨季我们也可以在赛维宫附近住一阵子。】克里斯提议。
【当然可以，只是不能把路易养的太娇气了，独立一些更好。】亚瑟抹掉光屏上几大排字，【睡吧，精神一点送路易出发。】
夜色温柔，一家三口并头而眠。
第二天中午，几家人都收拾好了孩子的行李，虽然赛维宫派来的护卫人数够多，各家的父亲还是决定抽两天时间亲自把孩子送过去。
金雕速度快，子嗣又稀少，神侍见怪不怪了。
克里斯站在起降台看着他们起飞，越飞越远到天际只剩一串黑点，鼻尖有点儿酸。
巴泽尔用手绢按了按眼角，扶住他的肩膀，“走吧，旱季忙完了我们去看他。以前亚瑟去赛维宫的时候，也是这样……”
克里斯深呼吸慢慢吐出一口气，每天有更多的时间花在实验室里了，那么，先试试弄个磁带机出来，给小家伙录了他喜欢的故事送去吧。
去的路程飞的慢，亚瑟自己抱着路易，还要迁就赛维宫侍卫的速度，三天才到了赛维宫，把小家伙送到宿舍里叮嘱了一番，金雕家的长辈一起离开。
回程他们废了大半天就到了，亚瑟进门的时候，克里斯正按着小改锥装零件，见他进来丢了东西就问，“怎么样？适应的好吗？”
放下孩子没多久就走了，饭都没吃一顿，没法说适应的好不好啊，亚瑟还是很淡定地告诉克里斯，“都很好，照顾雏鸟的神侍非常耐心，可比父亲仔细多了，经验也比我们丰富，不会有事的。路易跟家族的几个孩子住在一起，不用担心他。”
克里斯一愣，“也是，赛维宫每年那么多雏鸟，都挺健康地长大了，说起来，神侍们确实是照顾孩子经验最多的人。”
估计金雕家这断天涯全庄园的人的育儿经验加起来，也没有老盖迪那样的神侍一个来得多。
想想他那胡子头发全白的一把年纪，赛维宫里年年进成千上万地雏鸟，比得上隼目血系所有的人口了。
从这个角度一想，又放心了一点，克里斯挥手去厨房，“爸爸说你今天会回来，我准备了卤肉和粟米饭，先吃一点？”
“嗯，我先去洗个澡，下来吃饭。”亚瑟去楼上换了一身风尘的衣服，洗干净了下来坐在餐桌上。
还差一点时间才到晚饭时间，克里斯也把自己的水果粥和蔬菜饼拿出来打算一起吃个饭。
夫夫两个对坐在桌子上，对视一眼都忍不住转头去看路易那个专用的儿童座椅，亚瑟先吐一口气帮克里斯切开菜饼，“我们会习惯的，慢慢来，路易很好。他拥有最高贵的血脉，是金雕家的骄傲，必将成为勇士归来带领家族的人继续辉煌，不用担心。”
这正伤感呢，对面的人顶着一张帅瞎人的脸，念着电影台词一般的句子，用的是中二破表的咏叹调，特么的真心破坏气氛。
克里斯愤愤咬了一大口菜饼，嘴角勾起，“你说话真煞风景。”
亚瑟金棕色的眸子闪着温柔的光，笑眯眯地，“这是父亲讲过的。爸爸当年把这话写在信里给我。”
“噗，”中二果然代代相传，克里斯翻个白眼，清清嗓子，“哦，那么你当时听了怎么想？那么你告诉路易了吗？”
亚瑟点了点太阳穴，回忆了一下，“浑身充满力量，觉得世界需要我拯救，每天都要努力锻炼学习。”
克里斯目瞪口呆，“然后呢？”
“亲爱的你做的饭真好吃，”亚瑟吞下一块儿卤肉，把脆骨咬的咯吱咯吱响，用和上一句夸饭好吃一样的语气，甚至比那还平淡地说，“后来我成功了啊，果然拯救了世界。”
克里斯想给他跪了，儿子在的时候还严肃些，路易一走，勉强披着的皮就都散了。
原本以为在一起这么多年，中二病应该被自己的科学发展观客观看待世界之类的理论打败了吧？
没想到根本没有退败一丁点儿，只是藏得更深了而已！
“不要告诉我你把这话也告诉了路易。”克里斯垂死挣扎。
亚瑟眼里窘色一闪，“……我告诉他了。”
克里斯想捂住耳朵逃避一下现实，然而他听到自己问，“路易听了什么反应？”
亚瑟很自豪，“路易表示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肩膀上的重担，查理爷爷已经跟他讲过许多次，他会努力锻炼学习的。”
……好、好吧，根子没截断，从查理带他开始就歪了，好像不是亚瑟的错，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来不及了……
克里斯脑子里乱七八糟毫无逻辑地闪过一行行大字，每个字儿都duangduang地砸过来，让他的心肝都忍不住跟着颤抖。
“亚瑟，你看着我，”克里斯侧身扶住他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你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世界没你不行，你拯救了他很多回吗？”
亚瑟嘴角慢慢翘起来，亮出一个明亮的少年般的笑容，“当然。”
克里斯下巴磕在桌面上，努力说服自己亚瑟同学年纪也就二十三，这个年纪这种行为还是可以理解的。
哭瞎！
一阵低笑传入耳朵，亚瑟扶着他的脸轻柔地抬起来，带着笑故意委屈，“我还以为你蛮了解我呢，怎么玩笑都分不出来。”
“哈？”克里斯掏掏耳朵，妈蛋，要是玩笑的话……
好吧，确实不够了解，开玩笑开的这么逼真，演技也是逆天了。最关键是，特么的整个断天涯都是这种画风，代入感不要太强，不知不觉你就信了。
亚瑟低头在他嘴角舔了一下，水果粥和蜂蜜的甜味儿在舌尖弥漫，“断天涯是很重要，但是世界没了我们，其他血系部族也还是会活下去吧。不过不能否认，有了我们，他们活得更容易一些。”
这一脸老天爷赏的饭的表情，克里斯捏住亚瑟的腮帮子撕扯了两下，“有自知之明就好，上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太自恋了可不是好事儿。”
☆、第108章 探望
“只要有足够的势力，自恋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亚瑟把他抱起来，“吃饱了吧？路易不在，我们做点儿正事。”
正事儿……
克里斯八爪鱼一样吊在亚瑟身上，被他直接抱上楼，忍不住嘀咕，“你这样终于把臭小子扔出去的高兴样子，真是亲生的？”
亚瑟往后仰一点跟他拉开距离，“喏，看看我这张脸，我的眼睛发色，除了我，谁能抱回那么帅的小男孩。必须是亲生的。”
更不要提逆天的飞行能力和小小年纪就表现出的其他优秀特质。
后面半句他没有说，但是克里斯已经从他的表情里明明白白看出来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问你类似的问题，你的答案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变。”
“当然，”亚瑟一脚踹上浴室的门，“现在，先忘了那个小家伙……”
(づ￣3￣)づ╭?～
不知道两个爹在做什么，路易在赛维宫自己的小床上翻了个身，帘幕的顶上透进来一点儿夜风，温度很适宜，但是睡不着，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他旁边一溜儿排着四张小床，五岁以前，他们会一直住在一起。
金雕家的孩子懂事早，孩子们都没哭。而有的血系说话飞行都迟，要到四岁才来赛维宫。
不少一岁多还被爸爸妈妈抱着的小家伙，第一次离开家，总要闹腾一阵子。
而金雕家的一岁……
已经每天扔到巨木森林里在比较稀疏的树杈之间练习穿梭飞行了。
路易拉高被子，把自己的耳朵掩住，迷迷糊糊睡过去，爷爷说了，从明天开始自己就带着责任了，要有好精神才可以。
清晨时分，帘幕外面传来悦耳的歌声，室内的光线也明亮起来，路易茫然地揉着眼睛坐在床铺上发呆。
他隔壁床的小胖子亚尔曼被吵醒后一跃而起，直接站在床上摆了个跟人互殴的起手式，同时嗷地叫了一嗓子。
稚嫩的雕鸣，还有些软乎的啾啾声，但是这一嗓子出来，还在床上翻滚的另外三个小家伙咻一下跃起，跟他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路易打个哈欠，“父亲说这里很安全，你们不要那么紧张。”
有两个条件反射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闻言又倒回去了，从一岁多开始互殴，打了足有一年多，他们已经分出胜负了。
虽然是小孩子，他们对胜负也是很认真的，一个揍三个的路易是他们默认的老大。
路易转转肩膀伸个懒腰，跳起来站直，“虽然不要紧张，可是早晨的锻炼还是要做的啊！要像爷爷教导的时候一样。”
亚尔曼光脚跳下床站在木地板上，“吼，没错，我们是要拯救世界的雄性。”
另一张床上的布雷尔嗤笑一声，“哈哈，说不定你以后会变成雌性呢？吃的那么少！”
屋里的另外几个小家伙都笑起来，亚尔曼一直觉得自己胖，决定要减肥。大家倒是不嘲笑他笨拙了，改成嘲笑会变雌性。
亚尔曼哼一声，虽然是路易的手下败将，但是其他几个人他可不怕，一握小拳头，“有本事再说一遍？”
好吧，排位赛还没完毕，路易胜出了，还有四个没比划完呢。
“这里不是自己家，我们不能打架，”路易站起来，小脸严肃了一些，“我们都是一家的，要互相帮助，换衣服一起去练习吧。昨天父亲已经帮我找好地方了。”
五个小家伙换了宽松的练功服，一人喝半杯水，整整齐齐跟着路易去亚瑟走之前引路认识的云杉顶完成每日功课。
路易第一个直接从浮空岛上跳下去，虽然翅展才四米，但是他已经能飞的很好，稳稳当当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飘远。
一队小家伙整整齐齐飞出去，站岗的卫兵都特意转头看过来一眼，发现是金雕家的，就重新转过头不理会了。
路易非常得意，要知道，甩在身后的那座浮空岛上，因为晨起现在正是哭声震天。
呵呵~一群小毛头，哭喊找爸爸妈妈的笨蛋们，说不定还尿床。我是大孩子了，我好厉害！哈哈哈！
……中二好像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等到他们五个占了一张桌子在餐厅里端着小碗喝汤啃肉肉的时候，专门照顾最小孩子的神侍才焦头烂额地带着大部队过来。
一个个眼睛红通通，衣服还有穿反的，哈哈，那边还有一个光着一只脚，呦~窗外那一队都还不能飞，是被雀目侍从抱进来的诶~
哈哈哈~我们好牛！五个小家伙胸膛挺的直直的。
一众乱七八糟的小孩子里，这几个突出的每个神侍老师路过都要看他们一眼，亚尔曼吃饭的姿态都规矩了许多。
当然，除了金雕家的，海雕、游隼之类的家庭孩子也不慢，各自占了一张桌子规规矩矩吃饭，全都是不用操心的主。
赛维宫的厨房大师傅手艺不错，虽然没有爸爸做的好，但是因为有南方供奉的肉类水果，品种多了许多。
路易把盘子吃的干干净净，对自己的处境非常满意，连对爸爸的思念都少了一些。
父亲说了，当年他来赛维宫的时候，那一年只有他一个金雕，不得已要跟比自己慢许多的鹰啊之类的部族的小孩子在一起，完全没有同级数玩伴。
超级的的孤单寂寞冷。
而现在的自己，身边有好几个小伙伴，每天有人一起练功读书，好幸福有木有！作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他很懂得适应环境知足常乐。
等到入秋旱季开始，确认电磁防护网仍旧像上一个旱季一样有用，又储备了足够的火箭筒和炮/弹，大陆上所有羽人都松了一口气。
亚瑟也从紧张的备战中解脱出来，生活变得很规律，每天出去例行杀巨兽、晚间回去看报告。
克里斯犹豫了两回，提出，“我能不能跟着传信的信天去断天涯附近一次？”
路易已经离开三个月，他也寄去了好几本故事书，路易也用软软的儿童体回了信，流水账一般报告了他的日常生活。
但是克里斯闲下来的时候，就有点儿想去亲眼看看。
除了感情上的思念以外，光脑之前一直在采集路易长大的记录，数据应该保持不间断更新。因为路易已经停止了出生前两年里的那种爆发式增长，所以他才间隔三个月提出要求。
不知道在赛维宫，小家伙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吗？
那种，能让羽人发生蜕变的因素，已经开始在他身上起作用了吗？
亚瑟是知道克里斯在做路易成长记录的，抽出自己的工作计划看了看，“我明天去跟爸爸商量一下，让他腾空一段时间替我管理杂事，我亲自送你过去吧。”
“好！”克里斯用力点了一下头，“我去把捎带我的装备整理完毕。”
亚瑟跟在他身边，“我看完今天的巨兽行进记录了，给你帮忙吧，从半月前你折腾这东西，我就知道你想要去看路易了。”
克里斯用能找得到的密度最小，但是又最结实的树木劈成开用自己头部的数据做模型，给自己做个头盔。
再加上比较厚实的中间加了动物吐丝挤压成絮状物做填充层，就有点儿像人类曾经高速飞行时候穿的防护服了。
这一身装备都不超过五斤，但是能抵得住数百公里的高速飞行，这样亚瑟就能直接抱着他在空中飞，来回赛维宫一天就足够了。
亚瑟提起来感受了下，“你从哪里找到这种薄木板，感觉好像可以给小孩子当护具。”轻便结实，一拳都没打碎。
“这里是断天涯嘛，什么材料拿不到呢？”克里斯想到给小孩子走护具，眼睛一亮，“我做几套护肘、护膝什么的给几个孩子一人一套。”
亚瑟失笑，“你今天想要带护具，明天就会琢磨要食物啊、武器啊、书籍啊，咱们还能悄悄的去吗？没有意外的话，路易会是断天涯未来的继承人，小时候就搞特殊不好。”
克里斯悻悻放下手里的东西，“好吧好吧，锻炼、让他好好成长。”
等他给护具做完了实验，亚瑟暂时跟查理交换了一周工作。
查理当时听到这个要求很不满，“金雕家的孩子，哪里养的这么娇气，才离家三个月就要去看，以后怎么抗起……”被巴泽尔一巴掌拍闭嘴了。
巴泽尔很不满，“小家伙多好啊，你就是懒。早知道可以这样，我当年也要去看亚瑟的。”
大家都是在赛维宫长大的，浮空岛上每年进新孩子都兵荒马乱，唯有隼目年年画风清奇，这是所有人众所周知的事情。
不但帮忙制服了查理，巴泽尔还要求，“等你们回来，春天时候我也要去看看小家伙。”
夫夫俩搞定了家里的事情上路，今年电磁防线以南的地方都非常安全，各个城市的羽人都生活如常。
亚瑟稍微减慢了一点速度，两个人也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到达了。
路过赛维宫外重建的小镇，亚瑟停也不停，克里斯拽拽他的衣襟，“太晚了吧，路易应该已经休息了，我们要不在镇上休息一晚明天再去？”
亚瑟的笑容在高速大风里有些僵硬，“我们不住在镇上，我之前盖的木屋还在呢？”
“哈？”要不是隔着头盔，克里斯想掏掏耳朵，“那个木屋、得有五六年没人了吧，还能住人啊？”
亚瑟特别自信，“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赛维宫并不管孩子们在附近的巨木森林里开辟自己的秘密基地，反正游戏而已，多数小家伙没有能力也没时间做什么大动作。
只是隼目血系是个特例，别的孩子还在哭闹尿床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学习上课了；等到别的孩子都能自理了，他们已经开始文武兼修了；到人家一起开始学习，他们课程又把人家甩到后面了。
所以十多岁以后，就变得非常自由，除了不能回家，附近林子里都是他们探险的好地方。
亚瑟那个木屋，是他十二岁开始慢慢建起来的，等到十五岁离开赛维宫把门窗堵上离开，五年后回来赛飞，收拾一下还能用，他很自信，这一回照旧好好的。
克里斯挺想看他受挫一回，要知道那是木头的，风吹日晒虫蛀，一个木屋而已。
然而事实是他站在木屋前的平台上，看亚瑟一层层揭开防风层，打开木屋的门，除了空气里带着些久不流通的霉气，就再也没有哪里不好了。
从屋顶夹层里的小包袱里拿出照明晶石，一室明亮，亚瑟表情特别嘚瑟的等夸奖。
克里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好啦，你厉害，果然是可以的，这些木板为什么就没有受潮呢？”
“好歹我花了三年慢慢折腾出来的木屋，用的木头纹理最密，”亚瑟把所有门窗打开通风，“当时我连续三个季度去厨房偷油果，直接把木板泡在里头，又防虫又防潮。”
克里斯在屋子里四处检查了一番，“可以把这个给路易当礼物。”转脸看到亚瑟不情愿的神色，赶紧改口，“好啦，我们一家的秘密基地好了，呃，不对路易还有小伙伴，允许他带朋友来。你这一栋木头屋子，能撑十年、难道还能有下一个十年？叫路易给你照看修补着，以后我们来看他也方便。”
亚瑟刚想说什么，克里斯一指窗棂，“喏，这里都磨损了。”
“好吧好吧，”亚瑟挥手，“白放着可惜了，”终究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我还不是因为记着当初……”
“当初你莫名其妙把我弄到这里关着吗？”克里斯学着巴泽尔做了个叉腰的动作，自己撑不住先笑了。
“是啊，”亚瑟厚颜无耻的很，“好歹是定情的地方呢？”
“呸！”克里斯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翻出背包里的东西，“我有准备床单，你去弄点儿水来，好歹打扫一下。”
外面最后一丝天光隐没在密林后面，树林已经影影绰绰只剩影子了。
亚瑟送了水给克里斯，说要去厨房弄点儿吃得来，就朝赛维宫内围过去了，故意飞的慢一点，没多久就被护卫队拦住了，“谁？”
“金雕家的人，”亚瑟两只手举了举，示意自己没有武器，飞近一点，“缇娜队长？”
缇娜从后面飞出来，“亚瑟，现在是旱季吧？你小子到赛维宫做什么？”
“到南部视察路过，”亚瑟飞的更近一点，声音小了许多，“路易每到秋天会有些不舒服，我顺路看一眼。”
缇娜有些惊讶地打量他，“小家伙好得很，今天刚上了我的课程，一个人揍了半个班的小朋友……”
隼目的孩子素质好，养的也糙，基本不用大人管，特意来看还真是少见，“严重吗？”
亚瑟面不改色地撒谎，“以前每到秋季总有些，可能是赛维宫环境更好，照你说的，今年会没事吧。你知道，我们孩子少、”所以格外珍惜。
缇娜就理解地点点头，“不要随便乱跑，我就不管你了，还要去巡逻，再见。”
亚瑟等他们飞远，影羽飞转呼啸着出去，眨眼绕过路上的几对护卫，很快找到路易的寝室。
屋子里空空如也，孩子们还没有从餐厅回来。
亚瑟摸了摸每个孩子的被褥，稍微翻看了下他们留在寝室里的功课，又打开柜子挨个检查了衣服用品，放心地跳到屋顶横梁上等着。
没多久，吵闹喧哗的声音越来越近，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们一起回来了。
路易跟兄弟们从外面进来，小脸可严肃了，声音压的低低的，“爷爷和父亲都交代了不许嘲笑别的小朋友，他们笨是天生的，就好像我们天生厉害一样。但是就算我们这么厉害，如果所有人都恨我们，我们也会被打败的。所以不要随便跟别人吵架。”
亚尔曼嘟嘴，这三个月他已经瘦了许多，“如果他不嘲笑我的身材，我也不会嘲笑他，哼！鸡目血系的小崽子，细条条一只，飞都不会呢，有什么资格嘲笑小爷胖！”
另一个小子安慰他，“他确实没资格，但是我们金雕是要拯救世界的，虽然世界上有这么多蠢货，但是也不能因为蠢货多就不做了。所以你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没意思。还不如多练功呢。”
要是克里斯在现场，听到这些对话完全要跪了好么？
路易不愧是三观最正的，“你们都没注意到我刚才说的，如果所有人都讨厌你，你也会失败的。你现在能打十个，可是打不过一千个，累也累死了。”
亚尔曼仍旧不服气，胖是他记事起心中的痛好么？“有了火箭筒，我就能一个人轰掉一个城。”
路易皱眉，“说你一句就要死吗？”
他这是虎着脸喝问了，亚尔曼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用脚尖踢了一下地面，“好了好了，我不应该反应那么激烈。我爷爷也说了，天空那么广阔，不要盯着脚底下。我哪有那么小气……”
路易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爸爸讲这样是不对的。
几个小孩子对这件事达成一致了，各自去洗漱，笨拙地搓洗了自己的小内内和袜子，其他衣服交给雀目的侍从清洗，很快就排排爬上小床。
布雷尔要求路易读一段克里斯叔叔寄来的故事，路易就趴在床上展开画册自豪地读了两页。
只是他们白天时候运动量都很大，几个孩子很快都闭上眼睛熟睡过去。
亚瑟从房梁上跳下来，轻轻飘在空中给每个孩子拉好被子，摆正踢开的鞋子，然后用被子把路易一卷，偷走了。
虽然睡熟了，但是大概不是在自己家中，路易一感觉到外面的凉风就猛然睁开眼睛，只是叫声还没出口，就被亚瑟捂住了，“嘘，安静！”
路易黑亮的眼睛瞪大，【父亲！】乖乖不动了。
从孩子们的寝室到木屋，亚瑟只飞了几分钟，克里斯已经打扫完了木屋，见他抱着路易回来，惊喜地站起来迎接。
路易一脚蹬在自己老爹肚子上，飞着就往克里斯扑过来，“爸爸~”
克里斯被他扑的倒退了两步，抱紧颠了颠，“路易力气又变大了，可是没有胖！”
路易用脸颊蹭他的颈窝，小嘴bb唠叨，“我每天都努力锻炼，爸爸你来看我，我好高兴啊，我一直很想你啊，查理爷爷和巴泽尔爷爷好吗？”
“都很好，他们也很想你，”克里斯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抱着他一起坐在草铺上，“巴泽尔爷爷说有机会了也会来看你。”
路易激动的很，但是揽着克里斯就是不松手，“那太好了，到时候爸爸还能一起来吗？”
克里斯不想提前做承诺，旱季里随时可能出现意外，“不一定，但是我保证只要有空就来看你。”
亚瑟把从厨房顺来的餐包在木桌上铺开，“不要老是挤在你爸爸身上，他还没吃饭呢！”
克里斯刚想反驳，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我抱着路易一起吃。”
路易展示自己鼓鼓的小肚子，“我不能吃了，我晚餐吃了好多。我每顿都好好吃饭的。”好乖有木有，求表扬！
克里斯被他亮闪闪的金棕色大眼睛看的心里软乎乎的，“乖孩子，”奖励一个吻，“要一直坚持下去。”
亚瑟简直看不下去了，这样还能养出酷炫狂霸拽的继承人吗？
☆、第109章 世界（正文完）
夫夫两个在赛维宫停留了两天，克里斯给路易检查了身体，记录完各项数据之后采了一点点血样，亚瑟带他到附近的巨木森林中检查了一下搏击课程和飞行技术训练成果。
随后留下一个和其他月份没什么差别的包裹，一叠故事。
虽然只能每天晚上被父亲偷出来，而且不能告诉其他人，路易还是很满足，脾气都好了许多，表现在这几天的儿童搏击课程上，木有揍哭一个孩子。
离别的时候有点儿舍不得，但是小家伙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想到以后有机会爸爸还会来，挺干脆地就挥手告别了。
克里斯看着亚瑟抱路易回赛维宫寝室，轻轻松了一口气，孩子比他想象的更独立优秀，心里安慰的同时又有些怅然若失。
大概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被亚瑟宠的，因为旱季里克里斯对整个战斗的重要性，巴泽尔一直很近的照顾，这让他对亲人的依赖性变强了。
实际上曾经星际时代的时候，成年人和父母之间是很独立的，大家彼此关心但是互不干涉。在这里，旱季之后，巴泽尔爸爸也不是每天都来家里，而是偶尔一起吃饭，平日里听到声音隔着院墙打个招呼，更像是和睦亲近的邻居。
路易虽然小，但是思想上并不是只有三岁，随着他渐渐长大，父子会变成亲近的朋友，自己不需要在细节上过多关照他，更重要的是陪伴他心灵成长。
应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了，克里斯一边将屋子里的东西整理遮盖起来一边琢磨，现在不用封存木屋了，只要关好帘幕加一层防雨设施就好。
亚瑟把这里交给路易，他可以带自己的小伙伴过来，如果需要修缮，也可以求助赛维宫里的侍从。
另一边，亚瑟在微露天光的晨曦里借着大树的遮挡把路易送回寝室，屋子里几个小男孩睡的四仰八叉，附近偶尔传来孩子的梦呓哭闹。
路易被父亲放在小床上，在亚瑟松手的瞬间反手扯住他的袖口，轻轻飞起来一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看着他惊讶的样子，得意地笑起来，压低声音说，“爸爸叫我送你的礼物。”
亚瑟一愣，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臭小子，快点长大吧。”低头在他发旋上亲了亲，“好好努力。”
“嗯！”路易用力点点头，脱掉外套放在枕边，钻进被窝，离早锻炼还有一些时间，可以睡一会儿。
亚瑟再给其他几个孩子重新拉好被子，过来握住路易的小手捏了捏，转身离开。
路易目送他从高高的房梁顶上悄无声息地滑出去，闭上眼睛拉高被子，很快睡过去。
亚瑟和克里斯回到断天涯，这一年正是旱季的开端，亚瑟作为即将上任的新族长，是没有功夫脱身的。
所以之前说的，冬天再去一次母树吧，就暂时搁置了。
两个人每隔半年一年的时间，就抽空去看一次路易，小家伙成长的很快，每一回个头都蹿高一点。
到了克里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次旱季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们终于又去了一次母树。
这一次没有头一次那么顺利，母树上的果实始终没有要掉下来的迹象，克里斯软着腿，想来想去，这一回的差别是亚瑟受了教训，不敢给自己划那么大口子了。
趁着那果子还在吸入血液，他一狠心，抢过亚瑟手里的刀片把伤口划大了些，用力一握拳，一串血线滴入果实上的开口里。
亚瑟心疼地赶紧想给他包住伤口，只是没想到这样竟然有用，果实的与母树连接的茎逐渐的拉长变细，晃晃悠悠，眼看就掉下来了。
克里斯有些眼晕，“会是是这么简单的原因？”也不对，那样其他部族一次抱好几个蛋的也有，岂不是要失血过多死翘翘，“过了这一回，带我去其他血系的母树看看。”眼一翻他就晕过去了。
亚瑟简直疯了，一手按住他的伤口，一手接住果实，朝母树上头的洞口高声叫人。
查理和巴泽尔照例是听说两人在母树就赶过来守着的，虽然已经成功抱过一次蛋，第二个几乎没可能，但是心里还是存着小小的希望。
毕竟，隼目可不是第一次很容易抱上蛋的血系。
两人正跟母树的看守喝茶，就听到亚瑟惊慌失措的叫声，查理闪电般地扑进去，就看到亚瑟托着个蛋扶着晕过去的克里斯，赶紧帮他接过蛋，让他抱克里斯回家。
克里斯睡了一天半才醒过来，脚底下放着热乎乎的水袋，怀里抱着个带着柔软果皮的蛋，有些迷糊，“什么时间了？”
亚瑟一直坐在床边，“正午，你睡了一天一夜又一早晨了，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克里斯先翻看了一下蛋，再打开光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大约是放了比献血略多的血量，加上、咳咳、当时正是酱酱酿酿之后虚弱，才会晕过去，养养就好了。
亚瑟很快端着一大餐盘食物上来小心扶他起来，“怎么样？头还晕吗？”
“没事，”克里斯闻到香甜的馅儿饼和水果粥，肚子咕噜一声，“补补就好了，要不是当时、咳，也不会晕过去。”
亚瑟秒懂，摸摸他微凉的指尖，“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们不去母树了。”金雕家多数世代单传，他有两个蛋，已经很厉害了。
克里斯捧着碗小口喝粥，“我想想。”说不定搞明白原理了还可以去试一试。
血量和体质可能真的是决定性因素，除了自己，整个断天涯没有哪个雌性有锻炼的习惯，多数都挺柔弱的。
以自己练的身上都有些肌肉的体格，在经过一回折腾之后再放血都倒下，其他雌性大概都不太扛得住。
同样是极乐，比如赛琳娜那样的小体格，还有那细细的胳膊腿，轻飘飘的体重，放这么多估计要休克了。
所以满足不了蛋的需求？高等生命在母体中或蛋中，需要更多的营养？这些都需要进一步求证。
亚瑟却很坚持，“不要了，看到你脸色苍白地倒下，我……”真的吓住了。
克里斯笑眯眯地拉过他亲一口，“放心吧，我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即便只有路易一个孩子其实也是足够的。
孵蛋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破壳之日是比路易出生稍晚的夏末，月亮还未落下去的清晨，蛋里爬出一个白肤金发的漂亮小姑娘。
小姑娘长的精致可爱，骨架纤细，哼唧声也弱弱的，以至于家人都不太能确定是雄性还是雌性，倾向都分不出一点。
克里斯有些囧，不会是重男轻女吧，哦，不对重雄轻雌？
结果查理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雌性，就在断天涯下属城市里找个优秀青年给他，决不能让她在赛飞上被远远带走。”
克里斯呼一口气，疼爱孩子就好。坑爹的雌性离家制度……
巴泽尔猛点头，“这样最好，断天涯几十年都不出一个雌性，这是家里的小公主。”
亚瑟和查理争了半天，最后给小姑娘起名奥萝拉。
因为不知道倾向，照顾她就更精心，第一天她喝的蛋液也不多不少，后面每顿都是肉糜果粥一起堆上来。
曾经养路易的时候开始也是这样，但是路易从爬出壳就表现出了对肉的明显喜好，除了克里斯为了营养硬喂，他主动选永远第一是肉。
奥萝拉小公主就奇怪的多，一天吃肉肉吃的挺开心的，换一天也会主动喝半碗蜂蜜水果粥，家里人的心呼一下起来呼一下落下去。
克里斯重新开始二十四小时光脑监控，到了一个多月之后，她的力量速度敏捷等方面都要比曾经路易差一点点，但是差距并没有特别大。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到了俩月，小家伙好像体内好像咔嚓开了某个开关，食量力气蹭蹭飞涨，很快跟她哥哥一样把自己弄天上去了。
查理老头子重新把断天涯的杂事交给亚瑟，想了想，“既然她身体素质够，不管是雄性雌性，路易做过的训练也让她试试吧。”
巴泽尔摸摸奥萝拉细细的胳膊，“这样能行？”几十年才出一只雌性，养三年多就送到赛维宫，后面都没有回来过，大家关于养一只可能为雌性的雏鸟的经验约等于零。
“坚持不住就减量嘛~”查理一挥手，反正世界已经变成这样，我断天涯的孩子，怎么都能让她好好的。
奥萝拉小公主从此开启了断天涯新一代女战神之路，闯祸惹事儿能力比她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亚瑟头疼的不行，伊莎贝拉倒是蛮高兴，“哈哈哈，你和孩子倒是像我。”
换得亚瑟眼刀一个，老子的孩子凭什么想你，想打架吗？
克里斯一日比一日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如鱼得水，他尝试着建立这个世界的医药系统，在断天涯开了一家内部的诊所，录入所有金雕族人的身体信息。
因为材料的关系，分析设备制造缓慢，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能有些进展，这就让他很满足了。
时光如流水，眨眼奥萝拉也被送到赛维宫。
同父亲兄妹一起在赛维宫，这在其他血系的孩子来说挺常见，金雕家简直是奇迹。
因此奥萝拉一进赛维宫，先多了五个保镖哥哥，觊觎她美貌的同龄小屁孩，没等靠近就被路易带着自己的兄弟们揍的屁滚尿流。
以至于十岁之前，竟然没什么人知道她本身也武力值逆天。
孩子离开，身边再一次空下来，亚瑟应克里斯的要求带他潜入其他血系的母树宝地查看，第一个是近处的雁目。
他自己本身也是头一次亲眼见到本家之外的其他母树，让他郁闷的是，每家的母树都比自家的大。
……这不符合金雕的价值观！
克里斯一面稍微弄一点树皮树叶做样本，一边看他沮丧的样子，简直要笑疯，“要不是这么大面积范围的树冠气根，他们怎么能繁衍出那么多人口，想也知道肯定比金雕家多啦。”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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