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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武林秘闻录 作者:长安十年

    第2节

    修缘也惨然笑了:

    “这也忒快了些,你帮帮忙。”

    黄岐曾经说过,若没有莲花生的阳精灌溉,修缘时辰一到,便要流血而亡。然而教主大人腿间一直不见反应,半点不像那春情荡漾的龙凤床主人,一盏茶时间,实在强人所难。

    修缘闭上眼,脸贴到莲花生那根阳物上,鼻端满是腥膻的气息,然而这味道居然让他心颤不已,修缘俯在他胯间,伸舌头轻轻舔了舔顶端,竟觉得心下略微好受一些,不再空荡荡如无根浮萍,便愈发专心含弄这东西。

    莲花生虽然皮相极美,身形却相当高大,那根东西自然不可小觑,只是半硬,便让修缘口不能言。那前端直顶住他喉间,然而还有大半并没有送进去,比那粗长玉势更骇人,难怪当初黄岐逼他一样样换下来,若非如此,他必死无疑了。

    修缘那孽根早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只是被蚕丝缠着,越束越紧,他膝下是铺垫好的海青长袍,因寒床太冷,抵御寒气的。修缘舌尖滑过莲花生的茎身,一边专注吻舔,一边将自己的孽根往衣袍上磨蹭,蚕丝湿亮一片,连双丸都沉甸甸的,稍微碰一碰,修缘自己便滑下泪来。

    然而莲花生那根东西依旧只是半硬,不温不火,他一副局外之人的模样。修缘已到了癫狂迷乱的地步,哪里顾得了这许多,极尽全力将那根热硬性器吞了。莲花生只觉得自己进入一个湿滑紧致的所在,前端不断被包裹,小和尚一咳,那处便微微抽搐。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心旌神荡,他只是看到修缘流泪了,迫不得已慢慢将口中巨物吐出,转过脸又咳了好几声。他唇红齿白,自胸膛到腿间,处处均是春情一片,含了自己那根东西之后,小舌和唇俱是湿漉漉一片,惹人遐想。

    莲花生抚了抚他红肿的唇,最后将扰乱他心神的泪抹掉:“可以了。”

    当热硬如铁的巨物抵在修缘臀缝间的时候,他有片刻的清明,看到寸丝不挂的自己,想到的却是从前在灵音寺那些日子。然而不容他细想,小穴在急切地张合舔弄,邀请献媚之意让小和尚无地自容。身上人从善如流,抵在臀缝间磨蹭片刻,便毫不留情地插了进来。

    修缘“啊”了一声,起初只有微微的痛,因为做过扩张,他很快便切实体会到了床围上春宫图中的极乐。

    因玉势由小至大轮换扩张,修缘后头并不干涩,反而滑腻润泽,然而莲花生并不肯一口气全入进去,只慢慢插入小半,在原地打圈摩擦,再迅速退出。

    穴口像有意识一般,又吮又嘬,拼命挽留,嫩红的内壁翻出,包裹着身上人的茎身,实在太过粗大,小和尚目光迷离间,轻轻摇头道:“不行……”

    莲花生手向下摸索,握住修缘漂亮发胀的双丸,调笑道:“口是心非,这样便不行了?”

    那双丸上的千年蚕丝还未除去,修缘自己断不敢抚慰,他吃过苦头,正如黄岐所言,这蚕丝碰上了只会愈缠愈紧,痛苦不堪。但莲花生这一摸,那千年蚕丝居然只轻轻笼着,教主手上的粗糙温热却被无限放大,他缓缓揉捏,或者玩弄顶端小孔,修缘都能清楚感受到,因此分外敏感。

    “再……摸一摸。”情热中,修缘含糊开口。

    莲花生跪坐在修缘胯间,一边抚着他的阳物,用指甲轻轻刮挠修缘顶端,一边眼带笑意,看小和尚耐不住后穴寂寞,把他一根粗长紫胀的硬物急不可待地吃进去。

    小和尚白嫩的一圈龟头被教主玩弄到不成样子,红通通的,羞赧无比。莲花生把尖长指甲伸到前端沟壑处,轻轻挠一下,修缘便颤动不已,口中低吟不绝。顶端直吐露珠,黏黏答答直流到双丸上,湿腻到一塌糊涂。然而有蚕丝缚着,不仅得不到解脱,反而使身子更加敏感。

    修缘下身不断抽搐,一阵销魂蚀骨,然而教主全不罢休,只一半在他身体内细细享受,另一半犹在他体外,小和尚看得一清二楚,那粗胀男根上,暴露的青筋狰狞不已,不知是修缘自己体内的欲液,还是莲花生的,就只见他暴露在外的性器上,湿漉漉的泛着光,修缘情动不已,被那股惑人气息所蛊,竟自己朝那热硬粗长的男根上撞过去。

    莲花生由他深深吃了几记后,便按住他的臀,浅浅插过去,一边抽动一边道:“你还有小半盏茶时间,我不想跟一个死人做这等事。”

    修缘脑中轰地一声,顾不得礼义廉耻,随即拨开自己的臀瓣,袒露私处,手指在莲花生的粗大阳物上来回逡巡,直勾起黏丝欲液一片,穴口被眼前这人撑得满满的,一丝空隙也无,内壁也绞紧了,缠绕着他,包裹追随着他,修缘甚至能描摹出他在自己身体里的形状,火热如铁一般,坚定地开疆扩土。抽动中“啪啪”的水声让他无地自容,带起的飞液让他不忍直视,修缘只能将头深深后仰,任莲花生带他投入这一场荒唐至极的欢爱之中。

    “我竟跟一个从未谋面之人,做这等淫荡事。”不知是内心愧疚惆怅,还是身下被刺激得崩溃不已,修缘在莲花生的不住顶弄中,滑下泪来。

    “还有工夫想其他事?”教主俯下身来,冰冷的黄金面具贴住小和尚细嫩脖颈,似乎要将他颈上割出血来,修缘恍惚间看到莲花生手上拿了三根银针,再一晃神,却不见了。

    接下来的几十下抽插,处处撞在他的敏感处,修缘腿绷直了,神思混乱,只得低声道:“我要死了……”

    莲花生一入一出,那内壁臣服般黏着他不愿离去,被吸吮到极处,前端酥麻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射在里面,他也并不好过,便强忍着扯紧了修缘下身的蚕丝,道:“我再将它裹一道,让你死得更快些,可好不好?”

    因这层刺激,修缘下身抽搐更甚,绵绵密密的快感将他纠缠得欲仙欲死,只得用双腿死死夹住身上人的腰,一边无声磨蹭,渴望他再插深一些,一边无意识便要去解那千年蚕丝。

    “让我出来,求你……”

    莲花生似乎不为所动,那巨物又抽插两下,便一路后退,擦到内壁,只留下一阵痉挛,顶端重又在穴口处画圈,欲入不入。

    修缘想起黄岐的话,说须得教主在他体内释放,再去了千年蚕丝,他才得暂时解脱。

    “不,别走。”求生成了修缘被情欲折磨崩溃不堪的借口,他扶着莲花生的巨物,现下是臀缝挨蹭,片刻后又用穴口含吞吸嘬,那禁地仿佛十分委屈,绯红一片,期期艾艾地缠着教主的湿亮龟头,一咬一吞,再也不愿放开:“进来,求你进来。”

    “要我进来做什么?”教主声音听上去冷冷淡淡的,并无丝毫情欲。

    修缘闭上眼,头埋进自己枕在身下的长袍里,含糊答道:“弄在我里面。”

    莲花生得这一句,见那小穴早被蹂躏到红透烂熟,不禁心下一动,又挺身狠狠插入,大开大合操干起来。

    修缘“啊”了一句,随着一股滚烫阳精注入,前方的蚕丝也被人轻轻解开,他不受控制般扭动着腰哆嗦颤抖着射了个干干净净,随即晕死在教主身下。

    修缘在一张小榻上醒来,环顾四周,天光大亮,并且有鸟啼蝉鸣,心下有数,他已经彻底离开密道,只是不知这里又是何处。

    他慢慢爬起来,身上已经换了干净衣裳,下身也很清爽,明显有人给他清理过。因为刚跟莲花生做了那等亲密事,他体内的情毒被压制住,不仅行走自如,而且内心也不像之前那般郁结,如百爪挠心。

    修缘站起身,走到书架旁。这间房相当大,一半被厚重帘幕遮住了,看不到前面究竟是怎样光景。不过书架边就是一扇木窗,外头只见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倒也十分别致。

    他脑中灵光乍现,想起《明澜经》,见四下无人,便大起胆子,转身在书架上翻找。

    都是一些机关布置的秘门,在旁人看来可能珍贵无比,于修缘却是百无一用,他只得转到桌边,去翻莲花生最近读过的书。才翻到一半,便甩袖子走远了。原来那教主最近潜心研习春宫之道,桌上居然又是教人交欢的不堪范本,不仅姿势各异,且神情动作之纤毫毕现,更甚于厢房内的龙凤春塌。

    更有一张,那上位者伏在和尚背上,一边动作不止,一边自股缝至肩背,细细抚摸,观察入微,仿佛那上头有什么稀世珍宝,修缘生怕污了眼,便将东西收好,不再看下去。

    “身上好了?”

    修缘回头一看,居然是黄岐,这天一教中,他最畏惧恼火的便是这人,教主倒在其次。

    “怎么,一脸恨我入骨的模样,难道尊上弄得你不舒服?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怪我给你裹蚕丝,上玉势,受了许多罪。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你如今便死了,哪里能像昨日那般销魂快活。”

    小和尚有理说不清,只得闭口不言。

    “逍遥王,你话太多了。”

    修缘循着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来者穿了一件云锦长袍,身姿绰约,脸上依旧一顶冰冷冷的黄金面具,不是莲花生是谁。

    那黄岐显然也不知他这么快就到,一惊之下,立刻转身跪下,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脸上表情极其苦恼后悔,显然是刚才调笑修缘的时候失言,怕教主怪罪责罚。

    莲花生朝他挥手,声音却相当冷硬:

    “本座的事,也是你闲来议论的?下去领三十鞭,降为十二暗卫之首。”

    黄岐似乎大松一口气,跪拜领罚后便匆匆离开了。

    剩下修缘与莲花生两人,小和尚十分不自在,躲到书架边不出声,却被教主揪了出来。

    “小和尚,过来。”

    修缘不愿意理他,但身体却先他一步起了反应,朝莲花生跌跌撞撞靠过去。

    “知道现下是什么日子,哪个时辰么?”

    修缘手撑着书桌,喘粗气道:

    “三月初七,午时。”

    莲花生点头:

    “这些天日夜颠倒,加之你神思混乱,居然能记得丝毫不差。”

    修缘不能再忍,情毒发作,莲花生那夺人心魄的气息,又一寸寸不知不觉浸入他身体发肤之中,叫他神魂颠倒。

    第八章

    莲花生不再说话,修缘径自倚靠在桌边,静静喘息。忽然后头伸出一双手来,猝不及防间,掀起他的海青长袍,粗糙的手掌在臀瓣上来回游走,温热的感觉直击心肺。

    小和尚只觉得脚一软,趴跪在地上,声音也全无气力:

    “要……要做甚么?”

    莲花生淡淡道:

    “做跟昨晚一样的事,你不喜欢么?”

    修缘半天才说:

    “光天化日……”说罢又回想起昨日自己如何在教主身上放浪形骸,笑自己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现下这副模样,哪有立场再言其他。

    莲花生看他分神,便把人拉到身边,抵在书桌和他之间。修缘轻呼一声,长袍又被撩起,草草系在腰间,立时便有个热烫硬物,在禁地边缘磨蹭打圈,却迟迟不入。

    “尊上,重光使求见。”万重光是天一教四君使之末,负责收集情报,与暗卫合作,联系各分教。在江湖上素有“百晓生,万重光”之美誉。万重光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便能与百晓生齐名,而两年前百晓生病逝沧浪山,他便取而代之,成为江湖上无所不知的情报第一人。

    “让他进来。”

    修缘微微松一口气,心想他要接见下属,怎还有工夫做这等淫邪事,便意欲离开。只稍稍一动,那湿亮前端滑过小和尚白嫩臀瓣,他蓦地一惊,回过头看,黄金面具下那一双凤眸无波无澜。修缘正怔在原地,就被莲花生握住侧腰,硬生生挺了进来!

    “出去。”小和尚羞赧万分,想着片刻之后那万重光进来了,不知又是怎样一幅场景,便要挣脱莲花生,躲到一边。

    “你说甚么,再说一遍。”

    “出去,不要在这里……”

    莲花生捏住修缘的下颚,稍一用力,修缘只觉得一股血腥气上涌,喉头都是甜的。

    “还没有人对我说不,你是第一个。”莲花生轻轻枕在修缘肩上,语调听上去又轻又柔,但修缘知道,实则冰冷无比。他的黄金面具磕得修缘脖子好疼,他抹掉眼角的泪,任莲花生在他身体里肆意动作。

    虽然心里极度抗拒这场欢爱,修缘身体却像盼望已久一般,渴求不已。一触到他的气息,便彻底敞开迎接他,任他贯穿到最深处。

    “属下参见尊上。”不知什么时候,万重光已经进来,隔着一道厚重帘幕,看不见这里的情形,正毕恭毕敬地向莲花生行礼。

    “西南如何了?”

    “峨眉,青城,唐门,点苍派等都在掌握当中,属下已全部布置妥当,一切听从尊上安排。特快马加鞭回来向尊上禀报。”

    “很好。”

    屋里一阵沉默,莲花生靠在修缘耳边,低声耳语:

    “要我快些么?”

    修缘浑身僵硬,夹紧了体内硬物,不让教主出入自如,恼人的啪啪水声会泄露一切。

    “不,我不要。”

    莲花生手覆上他的臀,开始揉弄:

    “你拒绝我两回了。”

    修缘趴跪在教主身上,背对着他,手扶住木桌边缘,指甲深深抓抠进去,依旧挡不住身体里滔天的快意。

    莲花生的双手干燥温暖,覆上他的臀瓣,修缘一边战栗,一边挺腰送臀,意志在这一刻溃不成军,只能感受他的阳物细细插入禁地,内壁迫不及待包裹吸吮,甚至连粗长男根上的青筋,都磨得他神魂颠倒。

    修缘闭着眼,每一次莲花生深深浅浅抽插,擦过他最敏感那一处的时候,他总要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脚尖绷直,全身不自然的潮红。

    “再紧些。”声音虽然低沉沙哑,但帘幕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修缘一惊,深深坐了下去,将莲花生整根阳物吞进去,穴口挤压舔弄,与男根抵死缠绵,不离分毫,一波波紧缩咬合,修缘深吸几口气,前端已经溢出透明液体,他一只手抚上身后莲花生的胸膛,摇头低语道:“慢一点,太深了。”

    “是你自己全吃进去的。”莲花生带着惩罚意味,迅速抽插,每一回都顶至最深,连两颗饱胀玉丸也要送进去一般,在禁地入口磨蹭流连不止,修缘倚在他怀里,频频摇头,那湿亮玉丸拍打到臀瓣上,将白嫩细腻的臀肉撞击得嫣红一片。不知是汗还是欲液,将莲花生那浓黑阴毛牢牢黏在修缘臀上,煞是好看。

    “是,是,属下督导不力,一定让他们再抓紧,月末便结束西南那头,与暗卫一同去蜀地行事。”

    莲花生低低笑了一声,双手摸上修缘的后背,仿佛在极力寻找什么,但是一无所获。他握紧小和尚的腰,将自己彻底埋入进去,前端在画圈摩擦,修缘转过脸来,在他身上轻嗅,然后重重喘息。

    “还要再快?”

    修缘抹掉大腿内侧的湿痕,手指放在嘴边,轻轻一舔,味道跟眼泪差不多。莲花生揉弄臀瓣,小穴贪婪地含住阳物根部不放,他能明显感受到小和尚的微微抽搐,每一丝波动都裹紧了性器,极其缠绵。那根东西每次抽出插入,愈发暴突的青筋叫修缘情动难耐,刮过柔嫩的内壁,修缘难以想象它会深入到什么地方,尤其是龟头,沟壑上那一圈卡住敏感点,再狠狠擦过时,他失神地仰头,只能望到莲花生细白漂亮的脖颈。

    “是,属下会尽快。”

    修缘跪在教主身上,跌宕起伏地吞吐性器,一次次插入最深处,依依不舍地抬臀分离,跌落时再重重含进去,自己身前的东西都被插到热硬不已,后头的紫黑色粗大在他身体里出入,更让人头晕目眩。他的前端小孔被莲花生刻意抚摸,想射精的冲动立刻上涌,他将双腿张得更开,好让莲花生可以随意抚摸玩弄自己的身体,揉捏玉球或者在会阴处打旋抚摸,都会让修缘战栗不已。

    “让他走,插进来,给我,求你……”支离破碎的话,莲花生却能听懂,修缘低声哀求,他想要他不遗余力地操干他,然后在最深处射精,一滴不落地射在小和尚屁股里,他会收紧后穴,像对待珍宝一样将精水吞个干干净净,然后餍足地睡过去。

    万重光最后走了,修缘却没能那么快如愿以偿。莲花生抽插几下,抱着他起身,一路走到窗边。修缘紧紧含住男根,含糊道:“你要做什么?”

    莲花生打开木窗,外面风景大好,鸟语花香,他顺手摘了一朵花,送到修缘面前,问道:“给你戴朵花,这支如何?”

    那小花色泽艳丽,殷红的花瓣上还有一滴露珠,欲落不落,修缘还未明白过来,便见教主将细细的花茎抹净,淡淡道:“你肤色白,配这朵红花正好。”

    修缘跪在小榻上,莲花生漫不经心地浅浅抽插,小和尚浑身白嫩细腻,他从腹部摸到侧腰,又沿着双臀慢慢往上,粗糙的手掌温热熨帖,修缘身体深处一阵阵轻微抽搐,缠得莲花生舒爽不已。长袍还没有完全褪下,只是衣带大解,虚挂在手腕上,衣料被汗湿,紧贴在修缘背上,只遮挡到股沟处,下面两瓣白屁股,正被莲花生顶得颠动不止。

    修缘的手指握住禁地外不肯完全插入的粗大阳物,细细地抚摸,沿着茎身摸到暴起的青筋,已经十分意乱情迷,便又主动摇晃着屁股,深深吃进去一些,正仰头叹息,忽然一个物件,在他前方小孔处徘徊流连,酥痒无比。

    修缘睁开眼,眼眸里俱是水光,又凄然又动人。小和尚唇红齿白,因为情欲身上绯红一片,表情脆弱无比,他望向自己的下身,双唇动了动,一声低吟轻轻溢出来。

    原来那教主竟将殷红小花插在自己前端小孔上,龟头欲液四溢,滑了一些出来,他的男根早已湿亮无比,这样看过去,更是天生媚骨,淫荡不已。

    莲花生不知动了什么心思,那花茎又细又软,从头至尾还有小小的茸毛,一碰到前端小孔,修缘便觉得酥痒至极,禁不住“啊”了一声,喉咙里带了哭音:“不要,会坏的。”

    莲花生一边转动花茎,让它慢慢插进去,一边笑道:

    “这回不是要死,是要坏了?你说与我听听,什么会坏?”

    修缘如何说得出口,那花茎渐渐插得深了,一旋转,上头的茸毛便如万千小钩子一般,牢牢勾住小孔内部,饱满的欲液将花茎打湿,莲花生一插到底,那种抓心挠肝的酥麻感让修缘失声大叫:“不……不要,放过我。”

    莲花生开始缓缓抽插,前后一致,迅速顶到深处,又立即离开,那红色小花艳丽娇美,上头的一点露水渐渐滑下,像修缘的眼泪,最后融到尘埃里,再看不见。

    教主手抚着花,红花开在修缘龟头上,他问道:

    “我给你戴上的,好看么?”

    修缘此刻正将莲花生的性器含至最深处,花也插到底部,只余花蕊静静在男根顶端盛放。致命的充实感让修缘不断战栗,小穴咬紧了莲花生的东西,内壁一波波抽搐,紧致又畅快。

    “前后一起,插得你舒服么?”

    修缘中毒一般,转过头去嗅莲花生的胸膛,嘴唇在他颈项处流连,轻轻地舔吻,仿佛他就是一朵巨大罂粟,是他心智错乱的根源:“给我,给我……”

    莲花生低声笑道:

    “一开始你不是不肯我进来?你说你不要,还让我出去。”

    修缘摇头:

    “不,不是……”

    莲花生毫不留恋地抽离出他的身体,小和尚只觉得身体深处一阵空虚,滚烫的异物贴在他腰间,迅速磨蹭几下,他渴求已久的阳精,淅淅沥沥从后腰处流下,弄湿了他的臀瓣。

    修缘早该知道莲花生性情阴冷,这回不肯射在他身体里,便是肆意报复,虽然他手段温柔,弄得修缘欲仙欲死,但没有阳精注入,修缘便始终不能释放,比从前更难受百倍不止,连骨髓里都像有万千只毒虫在爬。他听师父说过,有一种阿芙蓉膏,日久成瘾,若毒瘾上来,不得解脱,便像他现在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修缘觉得他现在这模样,比服食阿芙蓉还要难过千万倍,身体绵软无力,连脏腑都酥痒不堪,情欲钻心,他闻到莲花生射在他身上的精水味道,便情动不已,索性伸出右手二指,沾了后腰上的情液,放在唇边,伸出舌头舔干净了,又慢慢延至臀缝间,将那青白液体一滴滴抹了,眯着眼,舌尖在指缝间细细舔食。

    身上已被抹得一滴不剩,修缘望了一眼莲花生,然后俯下身,将他还未疲软的硬物含吞进口中,上上下下舔舐,用嘴侍候干净。

    他低头用唇为莲花生清理的时候,后腰低伏,两瓣浑圆的屁股却高耸挺翘,腰际渐渐下凹的弧线十分漂亮,教主伸手,沿着那里一直摸到臀缝处,刚才他便是在这里肆意出入蹂躏,修缘承受到极处,还会闭上眼仰头呻吟。

    再向上,他的背脊光滑白皙,什么也没有。

    “够了。”莲花生冷冷打断他,起身理好衣袍,留下修缘一人,径自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修缘日夜呆在这间屋子里,身上只有单薄的长袍遮体。一日三餐均有人送过来,但他只能勉强吃几口,骨头里好似生了蛆,痒得他恨不能用刀将骨肉划开。身上忽冷忽热,修缘抱着木塌睡下,合了眼,万物寂静,他脑中嗡嗡作响,愈发混乱,如何睡得着,只能日复一日数着更漏挨到天明。

    这样过了十多天,莲花生忽有一日又来找他,那晚月朗风清,他们在半山腰的别院屋顶上欢好交合。黑漆漆一片,小和尚仰头,入目便是一片好夜景,天空清澈干净,一轮明月与他遥遥相对,崇山峻岭寂寥无声。修缘在这幕天席地中,既身心畅快,又隐隐有难以诉诸的羞耻感,仿佛流水古木,日月山川都在目睹他们欢爱,因此身体分外敏感,被莲花生做得欲死欲仙,恍惚失神,直到薄雾破晓,才静静睡过去。

    醒来已经天光大亮,莲花生不知去向,修缘翻身下了屋顶,在别院外亭台楼阁下的花草堆里又睡了一觉,蝴蝶蜻蜓在他身上停留休憩,小和尚脸上发痒,闭着眼伸手去挡,那蝴蝶扑扇两下翅膀,又飞走了。

    “小师傅好自在!”

    修缘抬头一看,黄岐从远处假山上缓缓走下来,打开檀香扇,边扇边笑道:“这里鸟语花香,小师傅晚上销魂快活,大白天在此补眠,真是神仙日子!”

    修缘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

    “逍遥王领了三十鞭还如此生龙活虎,暗卫首领不比当初,怎还如此清闲。”这一番话,把黄岐从头到尾贬得淋漓尽致,他那么个口无遮拦之人,一时竟也无话可说,沉默半晌,只道:“小和尚,你留意些,教主实在没多大耐心,你自求多福,盼个全尸罢。”他总是一脸嬉笑,如今正经起来,却叫修缘难辨真假,只得怔怔望着他,黄岐却潇洒一笑,摇着扇子从他跟前经过,慢悠悠下山去了。

    那晚之后,莲花生又找了修缘几回,他们或在山崖上迎着风袒露身体,或在湖水中翻滚媾合,甚至在桃花林中,小和尚就着趴跪的姿势,偷偷捡起落在地上的花骨朵,放置鼻翼闻一闻,香甜无比,便悄悄塞进嘴里吃了。

    教主伏在他身上,揉了揉修缘的肚子,言语里并无什么情绪:“和尚吃花,算不算破戒?”

    修缘无地自容,被莲花生扳过脸来细细地看,他也朝莲花生望过去,毫不畏惧。看了半晌,修缘忽然扭头:“你要做……便快些。”

    这一回又是生生死死,浮浮沉沉,直做到日暮西山才罢休,修缘身上满是情液,餍足地躺在桃花林里,天上繁星点点,他一边数,一边想到:

    这已经是第七回了!

    莲花生自桃花林归来,便往仙瑶池去。这里常年雾气缭绕,是极寒地带,他练就一身阴冷内功,天一教里,除了教主一人,再无第二个能踏进仙瑶池之人。据说就连鬼机子饲养的蛊虫,奇毒无比,沾了池水,也不能活。

    如今鬼机子正站在离池十丈开外的地方,跟莲花生隔着山洞说话。

    莲花生倚靠在池边,身体浸了冰寒池水,渐渐舒展开来,他低头将水不断往肩颈处浇落,黄金面具则被丢在一边。

    鬼机子在山洞外,看不到教主,也听不见声音,惶恐万分,便跪下隔空传音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尊上责罚!”

    莲花生笑道:

    “如何不力?”

    鬼机子斟酌道:

    “那小和尚……他……他……”

    莲花生淡淡道:

    “功亏一篑。”

    鬼机子伏地道:

    “还有两次,或许时机未到。”

    莲花生声音中透着从未有过的疲惫:

    “拜你的迷药引所致,他一回比一回动情,却毫无进展。罢了,你也算尽力。”莲花生手滑进水中,激起一道浪花,山洞周围爆裂声四起,鬼机子以为教主怪罪于他,立即以头抢地,不多时便头破血流:“教主恕罪,属下即刻便去再寻良方……”

    莲花生闭上眼:

    “算了,你下去罢。”

    第九章

    一个月后,修缘在“青天碧海”等来了莲花生。

    在山谷最深处,云雾缭绕,河水湍急,不知道哪家的能工巧匠鬼斧神工,竟在河谷上修建了一座极华丽的宫殿,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琼楼玉宇,雕梁画栋。“青天碧海”掘地三尺,地基相当稳固,且河谷上温度极低,这里到了盛夏,便是避暑的好去处。

    修缘光着身子,躺在“浮宫”当中,这是莲花生的寝宫,在“青天碧海”最高处,往下一望,能看到河水淙淙流淌,浪花击石的景象异常壮观。

    四月刚过,修缘在这寒宫当中,寸丝不挂,冷得曲起双腿,蜷缩身子暂时取暖。

    “你很冷么”

    莲花生人未至,声已到,不多时,修缘感到身后覆来了一具温热身躯,他暗暗想,这已是第八次了,再过一次,不论是生是死,他便能得解脱,只要不被那情毒牵制,对莲花生卑躬屈膝,他死也甘愿。

    然而闻到莲花生身上那股气息,他不自觉就张腿送臀,任他几番抚摸揉弄,随着对方挺腰,愈发深入的动作,修缘不禁闭眼暗皱眉。他面皮薄,脸一红就不肯再睁眼,看不到莲花生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反而不再战战兢兢,在床上愈发放浪,声声低吟扣人心扉,两人换了好几个姿势,直做到香冷金猊,被翻红浪。最后修缘坐在莲花生身上,背对着他,闭眼仰头慢慢动作。

    “小和尚,你一个出家人,怎地这么贪吃”

    修缘眼中模糊一片,全是水雾,他被说得无地自容,干脆不答他的话,只管埋头吞吐。

    大概两人都到了情热处,莲花生翻身,一把将他压下,一头青丝落在他光裸的脊背上,酥痒,下身动作不止,开始大肆鞭挞。

    这一场欢爱恍如镜中花,水中月,畅快到不真实的地步,修缘一次次被巨浪抛向最高处,又不断摔落下来。

    直到最后,世界归于寂静。

    “嗯。”小和尚脖颈深深后仰,身体某处热液四溢,几乎烫伤了他的心肺。他仰躺在榻上,一个指头都动不了,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在山谷之外的中原武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先是灵音寺、天威镖局,江南“白、史、封、雷”四世家惨遭灭门,随后在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上,少林、武当、青铜、峨眉等大家大派竟均未到场,江湖传言,由西南到江浙一带,各门各派,恐怕已由魔教控制!

    武林大会,说起来是切磋武艺,彼此增进提高,实则凡到场者,均有其各自的目的。

    秦家聚贤庄坐落在山明水秀的苏州府,庄前一条大河潺潺流过,秦远岫从小便在这河水里长大。爹爹教他练功,他看大哥在前头老老实实扎马步,顶砖头。七月大热的天,十二三岁的男娃都受不住,昏了好几回,爹爹在烈日下头教训大哥,秦远岫还是个五六岁大的粉嫩娃娃,趁着这空当,总往庄前的大河里钻。

    说来也奇怪,这小娃娃不知是天生水性好,还是胆子大,无畏无惧,稍小一些的时候,还只是乖乖坐在青石板上,两腿晃悠晃悠埋进河水里,凉快得直叹息。再大一些后,就干脆在大河里摸爬滚打,抓鱼捞虾,秦风对这个次子极为溺爱,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加派人手盯着他,聚贤庄高手众多,看个爱在河边耍的小娃娃不是难事,却弄得焦头烂额。

    秦家小少爷刚被人拖上岸,原本弯弯的嘴角眉眼全不见了,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两颊粉嫩嫩的,圆眼睛一瞪,任谁见了都好笑又不舍,哪怕秦风手下那帮铁汉子,都只得放开,任他扑通一声跳下水。只是这小娃娃扎一个猛子,这些铁汉子便睁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心也跟着忽上忽下。

    小少爷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远岫把这条大河当做自己最初的玩伴,直到五年后,他乘着这条望不到尽头的静谧河流北上,来到润州,途径灵音寺,那是他第一回见到修缘。

    秦家在武林中向来占据一席之地,凭着家传的“混元刀法”名震天下,尤其祖父秦山,将“混元刀法”使得出神入化,腰斩魔教左膀右臂,因此颇受武林人士追捧,当了几十年武林盟主,大小事宜均处置得当,秦老爷子一生高风亮节,虽然已离世多年,当年降妖除魔的诸多事迹仍被人津津乐道。

    到了秦远岫父亲秦风这一辈,聚贤庄在江湖上早已名声大噪,秦风资质更甚其父,二十多岁的年纪,便将“混元刀法”参透得淋漓尽致,不过为人洒脱不羁,并不愿理江湖诸多事端,正室黄氏因病离世后,又续弦娶了自己的小师妹姚霜,不久后姚霜生下秦远岫,秦风在小儿子的满月酒上欣喜异常,当众表示,从此以后他与姚霜隐退江湖,再不管那些纷争事端。

    那年秦风带着小儿子北上游历,踏青访友,途径灵音寺,那时候的方丈还不是慧智,不过秦风与他颇有些交情,便带着小儿子住下,吃了几天斋菜,看僧人们诵经念佛,习武强身。

    秦远岫当时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然而已有了些不能捉摸的心事,不像小时候那般爱笑爱闹。他早在船经过芦苇荡的时候,从河面上远远瞧着这座庙,便觉得十分无趣。

    进了灵音寺,除了沙弥,便是老和尚,个个光着头,穿一身海青,嘴里念念有词,就是不理人。

    斋菜也让人胃口全无,他跟爹爹坐船颠簸,好不容易来到岸上,竟不能饱餐一顿,真是折磨。

    冬季的夕阳总叫人无限留恋,冰雪未化,寒梅在枝头悄悄绽放,难怪鼻尖无端一股幽香。秦远岫循着梅香抬头一望,墙角站着个刚剃了头的小和尚。

    最后一缕阳光照在小和尚的半边脸上,红扑扑的,像镀了金的小娃娃。他的眼轻轻一眨,睫毛上都沾了冰晶,不过是四五岁的孩子,肉手肉脚,乖乖站在墙角,秦远岫望着他,他就冲他笑。

    “小和尚,不对,你还不是和尚,你脑袋上没有疤!”秦远岫指着修缘,像发现什么新鲜事物一般。

    “师父说,今晚我就要受戒了。受戒以后,明天就是真正的和尚。”修缘哆哆嗦嗦站着,认真解释道。

    秦远岫捏捏他的小胖手,又摸摸他的光脑袋,道:

    “做和尚有什么好,不如你跟我回去,我求爹爹让你做我的侍童。”他越看这个奶娃娃越喜欢,比喜欢他的木剑木马还要喜欢得多。

    小和尚却直摇脑袋:

    “不好,小和尚一生一世都要留在庙里做和尚,不能跟你走。”

    秦远岫只觉得十分失落,吹了吹他新剃的光头,随口问道:“剃头疼吗你做了和尚,可就再也长不出头发啦!”

    修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似乎在长头发和做和尚二者间摇摆不定,他只长到秦远岫肩膀处,小胖手贴着脑袋,秦公子觉得好笑,偷偷捏了小和尚的腰和屁股,软绵绵一团,好玩得很。

    第十章

    第二天秦远岫再见到修缘,他已经受完戒,站在昨天那块墙角位置,眼睛红红的,默不作声淌了半晌眼泪。

    “小和尚,你怎么淌眼泪?”

    修缘给他看刚烫好的戒疤,黑黑的十二颗圆点,想必疼得不轻。

    “你没有父母么,怎么来做和尚?”

    修缘摇摇头:

    “我只有师父。”

    秦远岫暗想,等那老和尚死了,或者等他长大一些,他便来找小和尚,将他带走,不再受这些罪。

    修缘不再说话,自顾自踩在积雪里,慢慢行走。

    秦远岫问他做什么,他只说这是在“散戒”,秦小公子便陪他一起走。冰天雪地里,他穿了一身狐裘,狐毛色泽火红,暖融融地贴着颈项,而修缘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海青,里头是件贴身小袄,毕竟是四五岁的娃娃,并不掩饰,冷得直发抖,手也冻得通红。

    “穿我这件。”秦远岫把狐裘脱下来,给修缘披上,九岁的孩子身量已经不小,小和尚穿了,那狐裘直拖在地上,化冻的雪水染湿了狐裘大氅,他又乖乖把衣裳脱下来,捧在手上,厚厚一团,垂下的部分几乎和他一样高。小和尚眨眨眼,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绒绒的狐裘,脸在狐毛上蹭了蹭,舒服得直眯眼,又换了另一边脸去蹭,随后才还给秦小公子:“给你,我不冷,别弄脏了。”

    秦远岫带着小修缘往亭台上走,捡了个地方将雪水擦干净,让他坐下:“我给你吹吹,这样能散得快一些。”

    小和尚本就比秦公子矮了一大截,两人一坐下,秦远岫就抱着小修缘的脑袋轻轻吹气,又摸了摸刚烫上去的戒疤,疼得修缘直皱眉,却不吭声。

    过了半晌,修缘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跳下亭台长廊,对秦远岫道:“小哥哥,我得去习早课了。”这光头小娃跑得倒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冰雪尽头。

    一连三天,秦远岫都来找修缘,慧智师父见了,只对秦风道:“令公子跟我这徒儿有缘,便让他代我尽地主之谊,领秦公子到处走走。”

    秦风点头同意,慧智将修缘叫到身边,仔细交代一番。虽然娃娃年纪小,但从小在寺里长大,对这里熟悉至极,带秦远岫四处走走并非难事。

    秦远岫在灵音寺前后呆了七日,秦风似乎有事要办,日日出寺。他便跟小修缘呆一块儿,慧智为了方便,连禅房都让他们共住一间。

    到了晚上,修缘爬上床,圆身子往被子里一钻,躺平后将被角掖好了,手脚都塞进暖和的厚被子里,只留一张脸露在外头,眼睛溜溜地转,看秦远岫从狐裘开始,一件件将衣裳都脱了,只留亵衣亵裤。

    “小哥哥,你这样慢,会冻着。”小修缘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告诉秦公子。

    “修缘,我跟你睡好不好?”秦小公子指了指对面那张床,冷衾薄被,没有一丝人气儿。

    修缘在床上滚了一遭,自觉让出一大块地方,秦远岫躺下了,将狐裘大氅裹在修缘被子上,一并抱住了,两个孩子睡得很香。

    这样又过了三日,秦风将事办妥,要带小公子原路返回苏州府,慧智一行人将他们送至渡口边,秦远岫对修缘十分不舍:“我会再来找你的。”

    修缘年纪尚小,并不在意这些话。只觉得这几日有人陪他,十分快乐惬意,便点了点头,挥手向秦远岫告别。

    转眼又过十年,修缘日日习武,已经不是当年胖墩墩的小和尚,渐渐长成了修长匀称的少年人。白天诵经念佛,研习武功,看似沉稳内敛,是慧智大师最为得意的弟子,实则少年心性不改,因此常与师叔师弟偷偷在后山相聚,洒脱不羁,常捉鱼食肉,破小戒,得大乐。

    至于秦远岫跟他说的话,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是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师父偶尔对他提起,他全无印象,因此并不答话。

    修缘十五岁这年,秦远岫与其兄秦远行已是名震江湖的世家子,人称“聚贤二秦”,且秦远行已将“混元刀法”练得有模有样,为人津津乐道,众人一致夸他,再过三五年,一定有大出息。

    秦远岫就在一个春日的下午,独自一人撑着船出现在河边渡口,时值修缘与师兄弟们来此挑水,一大帮人,不知道为什么,秦远岫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低眉弯腰的年轻人,正是修缘。

    秦远岫在灵音寺小住几日,回去后便与修缘频频通信,鸿雁传书。两个人渐渐不再拘谨,修缘当他是可敬可亲的兄长好友,并承诺下回若师父给他派任务,需要离寺,他一定往苏州府走走,去聚贤庄做客。

    转眼又是二三年,修缘无论如何却没想到,一夕之间,灵音寺竟不复存在,寺毁人亡,而自己也沦落为他人的玩物,身不由己。

    他在清晨醒来,这里没有花鸟虫草,也没有潺潺流淌的河水,四下里荒无人烟,修缘像做了一场荒唐梦,甚至分不清究竟这一个多月是假,还是如今仍在梦中。

    直到他站起来,发现自己被扔在破落的凉亭里,往西一里左右,便是当初落崖的地方。

    修缘出了凉亭,身后的情液早就干涸,昭示着一切有迹可循,并不是臆想。他身上依旧是那件海青长袍,已经不成样子,精液斑驳,皱巴巴一团,只能勉强遮体,但他总不能穿着它行走江湖,师父已经不在,他不能成为灵音寺的奇耻大辱。

    修缘下了山,在半山腰一家农户院子里,偷偷摸摸捡了件衣裳,换了就跑。

    “和尚偷衣,哪里来的野和尚,不要脸的东西!”农妇从屋里出来,看到修缘穿了他男人的衣裳,即刻嚷嚷起来,她几个孩子都在屋前玩耍,听到女人的叫喊,都捡了砖块石子朝修缘砸过来。

    修缘饿了一天一夜,原本就没什么力气,加上心里羞愧,只一味躲避,侧脸跟后脑还是被砖块砸中,划出了口子,鲜血直流。

    “哦,砸中了,娘,我砸中了那个野和尚!”

    修缘狼狈逃走,身后的声音愈发遥远,直到最后完完全全消失不见。

    第十一章

    下山之后天已黑个彻底,修缘无处可去,身上既无盘缠也无干粮,只得找了一间破庙,暂住一晚。

    他生了火,从河里捕来几条鱼,烤熟了狼吞虎咽,直到被鱼刺卡住,干呕出声,才倚在破庙墙角,缓缓闭上眼。

    无处可去,修缘想到了江南秦家,若不止灵音寺一处遇难,武林必定又是一场浩劫,聚贤庄百年基业,德名在外,不会不管。况且秦远岫是他敬重的好兄长,一向对他推心置腹,在茫茫江湖中,修缘也只认得他一个,有什么事,必定要与他商量。

    做了决定,修缘稍微安心,将地上铺好干稻草,蜷着身子睡下了。

    而在百里之外的苏州聚贤庄,只留有下人仆役看家护院,其余人等均随秦家父子暂时逗留在浙江宁波府。

    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本该是江湖上一大盛事,但一个月前灵音寺及“白、史、封、雷”四家被灭,人心惶惶,至武林大会开始,又有少林、武当、青铜、峨眉等大派缺席,只余江南聚贤庄与丐帮、华山派、崆峒派等尚在,稍撑场面而已。

    今年清明过后的这场盛会,意在选出新的武林盟主。群龙不能无首,史家老爷子史龙翔自秦山过世后,便一直处理武林大小事务,虽不及秦山德高望重,一整个武林这些年却也风平浪静。然而史家上下一百七十口人,一夜之间惨遭毒手,连史盟主也不例外,这等狠戾挑衅,是常人所不能忍。

    当今武林,同辈中人,只有秦风有资格站出来说话,他早半个月来到宁波府,先替史老爷子处理了身后事,随即又去了“白、封、雷”三家,一一寻找蛛丝马迹。

    眼看武林大会在即,秦风也分身乏术,只得回宁波府打点一切事宜。

    “这次武林大会,一是声讨魔教,为诸位离世的英雄豪杰报仇,二是选出新盟主,各位有何高见”

    秦风在宁波府剑锋楼上为各派掌门洗尘,再过三日,便是武林大会。如今的江湖,青黄不接,只有通过层层比武,最后胜出者即位。

    “在下愚见,咱们这些糟老头,还是不要跟年轻人争了,往年次次争得你死我活,实在跌面子,这个江湖,还是交给年轻人罢!”崆峒派掌门将酒泼泼洒洒倒进大碗中,一饮而尽,粗着嗓子提议道。

    “其实,若论武功,又有几人能胜过秦大公子呢,这场武不比也罢,秦公子一表人才,一手‘混元刀法’炉火纯青,聚贤庄的大公子,江湖上谁人不服,何必再选!”衡山派一向唯聚贤庄马首是瞻,不仅衡山,五岳均与聚贤庄关系匪浅。

    秦风以酒回敬这二位,笑道:

    “小儿愚钝,虽将家传刀法练得一二分,资质却平平,恐不能胜任,亦不能服众,盟主人选,一定要从长计议。”

    “秦庄主,此言差矣,大公子的名号,说出去江湖上哪个不敬重三分,况且年轻人需要磨练,当年秦老爷子的盟主之位也不是一日坐稳的。二公子资质过人,何不协助长兄,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岂不快哉!”

    “唉,若不是岫儿天生内力欠缺,空有武功招数,却不能修炼心法……”秦风一脸凝重,转头看了看秦远岫,他却是一脸淡然模样,对他爹笑了笑:“父亲何必在意,我天生不爱练武,能帮大哥便好。”

    这江湖上有两种人,异常少见,实乃特例。一种人天生只能练心法,练至化境,内功强大无比,却练不得一招一式,另有一种人,空有招式,出神入化却毫无内力。

    秦远岫十多岁的时候,秦风开始教他祖传内功心法,他大哥比他愚钝,同样一段心法,半日便成了,秦远岫反复练了一个月,却毫无长进,后来慢慢才发现,原来他竟不能习心法,注定这一生不会有丝毫内力。

    秦风沉吟片刻,道:

    “不急,三日后武林大会,一切按计划行事。远行,你虽生为聚贤庄长子,却不可投机取巧,须得一层层比试上去。岫儿,你也试试,与众豪杰切磋一番。”

    秦家二兄弟均点头称是,在场众人又是一番交口称赞。

    酒酣菜冷,杯盘狼藉,这场接风宴结束之后,众人都各自回客栈休息。

    华山与衡山掌门是多年老友,客房相连,索性问店小二要了一壶上好龙井,泡好了带进房中,一边品茗一边说话。

    “老骆,依你看,这灵音寺,白、史、封、雷四家,以及天威镖局,是怎么回事”

    衡山掌门骆鸣笑了笑,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小心隔墙有耳的动作,然后起身,重新检查一遍,将门窗全都严严实实关好。

    “难道是天一教所为”陆大友疑惑道。

    “不,我看不是,秦庄主派出去的探子回复,说在西南一带,曾与天一教的人交过手,还中了他们的毒,无药可解,回来复命之后便死了。我看少林、峨眉、武当被软禁,倒是他们做的,但江南四家,应该不是。同是江湖中人,天一教要么杀要么留,何苦两类做派。”

    陆大友点头称是,脸上忽然现出惊恐奇异的神色:

    “难道是十多年前兴风作浪的望川宫,凌九重”

    骆鸣听了这话,不做声思量半晌,脸上愈发难看:

    “但愿不是。凌九重闭关十一年,若你不提,我倒把这号人物忘了。想当年,他只身一人大战三十二门派,江湖一片腥风血雨,常人闻之肝胆俱裂,更比现下天一教可怖得多。秦老太爷联合少林方丈,武当宗师及各派豪杰,也只能勉强将他压制住,逼回望川宫闭关修炼,若这个时候出关,不知会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不,不会是他!你忘了白家,江南白家,凌九重怎会对白家下手屠灭满门,白望川是白家独子……”

    “凌九重这个大魔头,恐怕早已疯癫,你忘了,当年他力战武林各派,也只是为了逼白家交出白望川的遗骸。江南四大家与灵音寺合手对付他一个,伤亡惨重也未让他得手。当年还有秦山老爷子主持大局,各门各派高手众多,这十多年,老的老,死的死,如何比得了当初。凌九重恐怕先控制了白家,将白望川的骨灰运出,再命人一把火烧了‘白、史、封、雷’四家,天衣无缝,难道他还怕白望川变成厉鬼纠缠他不成”

    “他当然不怕,他只怕白望川连梦里也不找他!”

    第十二章

    四月的江南风光无限,春江水暖,晚间更是别有一番景致,清风徐徐,月明星疏。

    在广济桥边,半跪着两个黑衣人,他们偶一抬头,水面微起涟漪,月光投映在湖面上,星星点点,等的人却不见踪影。

    两个人只得耐心等下去,虽然清明已至,但夜凉如水,子时一过,寒气直往身上钻,二人双膝发麻,均换了个姿势,继续跪下去。

    不多时,湖面卷起风浪,湖水如雨点,淅淅沥沥打在他们身上,这二人抬眼一看,四个蒙了纱的窈窕女子在前,轻轻踏浪而来,正是这浪花击打在二人胸前,轻巧晶莹,冰冷冷一片。这四人足尖一点,在桥上落下,双双跪下,后头还有个蒙面人,蒙的面纱是红色,身上穿的也是火红一片,指甲眉眼,俱是妖艳的红,开口却是个男人声音:“那《明澜经》究竟如何了”

    “戒十有负上者重托,那……那《明澜经》,已随着和尚一起葬身山崖了……”

    男人将红袍一扬,朝这二人甩过来,堪堪擦到他们的胸腹,戒十与之前同他接应的上使纷纷倒地,“哇”地吐了一口鲜血,那上使抹掉嘴角的血,支撑着解释道:“那……那和尚性子刚烈,宁愿跳崖,也不肯交出经书,是我们疏忽,还请上者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红衣男子站在桥中央,居高临下望着这二人,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勉强笑了笑,道:“这些话,你们最好不要说给主人听,成王败寇,事情办坏了就是坏了,不必解释。”

    那四名女子衣袂飘动,似乎要乘风归去,这男子站在她们前方,更似随时便要消失无踪。

    他舔了舔嘴唇,向戒十身边的上使看过去:

    “云上使,你不是第一回接任务。”

    “是……”被称作云上使的人,跪在地上,不敢望他。

    “主人想知道,那个带着经书下落不明的和尚,究竟是谁”

    “他似乎……似乎叫……修缘……”云上使说完这话,跟旁边的戒十对望一眼,二人眼中神色绝望。

    “好,好。”红衣男子手抚着桥上的石狮,眼神无波无澜:“先饶你们一命,待我回去向主人回明实情,再做定夺。”

    “多谢上者,多谢上者……”二人纷纷跪地拜叩,暂时松一口气。

    然而寅时刚过,这二人便被一剑封喉,衣物上各沾了一朵娇艳似火的红色小花。

    修缘在破庙住了一晚,睡到半夜忽然下起瓢泼大雨,他躲避不及,被淋得湿透,只得在庙宇中找了处渗水小的地段,一直坐到天亮,待雨停了,生篝火将衣裳里里外外烤干,重新穿上身。

    雨后空气清新,修缘忍不住深深呼吸,下山后走到桥头渡口处,寻思再三,决定往苏州府去,如今除了秦远岫,他再没有其他亲人朋友。

    渡口只有个五六十岁的老丈,撑着船篙慢慢悠悠靠过来,对修缘笑道:“小和尚,上来罢!”

    修缘拍掉身上的尘土,朝老丈不好意思笑了:

    “哎!”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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