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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综神话]套狐狸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作者:芙蓉三变

    第21节

    结果乐极生悲,被自家小狐狸的小模样又戳中萌点的梁木头一竿子支回了卧房,也不管青天白日就是一顿啃。

    恨得范周又啃坏了一个特质的软枕头。

    那摆明了就是要钱,不给钱就要命的野道士完全不辜负期待,果然当天夜里就亟不可待地动了手。

    白天已经被啃了一顿的范周此时坚持不肯再就范,一定要看个全场。

    梁楠这个时候只能顺毛捋,讨好地布了水镜让自家小狐狸可以躺在床上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看现场直播,还特细心地准备了大堆吃的喝的和大抱枕,让小狐狸可以舒服地倚在床头享受。

    “哼,马后炮!”

    范周享受全收,还是不忘给那上了炕就变牲口的家伙一双鄙视的白眼。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滴漏已尽。

    坊市间或许还在喧闹,民居处已是家家熄灯,户户闭锁,大多入梦了。

    刘海石毫不紧张地端坐在房中,静待恶客上门。

    民间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今夜无风无云,正是月色如华。

    银色月华倾泻入园,园中那参天古树和锦簇花团更显得风姿绰约,月下看美,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可惜,这番美景并未持久。

    忽然一阵怪风,逐云遮月,方才还朗月明华的院落顿时就阴森了起来。

    刘海石依旧端坐,手里甚至还端了一杯茶水,面前的桌上还摆着几碟精致茶点。

    看得范周不由感叹:“学好三年,学坏三天。来的时候虽然是个愣头青,好歹也还是真的道骨仙风很是脱俗,如今也成了这么个吃货,忽然有点儿教坏小孩子的罪恶感啊……”

    梁楠撕了个鸡腿投喂,啃到肉的范周立刻把罪恶感扔到天边,吃货才是最懂得人间真谛的,这是多么上进的行为啊,就是这样没错的!

    范周这边啃着鸡腿,刘海石那边就着茶点喝茶水。

    外边儿那个即将倒霉的野道士开始摆弄他那三招两式了。

    就见一阵邪小风吹过,一个半透明的小白影飘飘忽忽地顺着风飘进小院儿,无声无息地就钻进了刘海石屋子的窗缝里。

    那纸片小人也没什么神智,见了刘海石端坐在桌旁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像是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落地就长成个常人大小,手里还倒拖着一把长戈,利刃磨在地上,发出兹拉兹拉的刺耳声音。

    动作还挺迅速,照着刘海石的方向抡圆了就是一戈挥过去,看那力道,别说是个人,就是张石头桌子都能劈裂喽。

    刘海石不慌不忙地咽下口中点心,还顺便喝了口茶水顺了顺。

    就在那戈尖快要劈落头顶的时候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长条方状物迎着那长戈一挥。

    哐的一声,那持戈小儿被掀了一个跟头,一击不成,便缩小了要跑。

    刘海石哪容它逃,又是一下拍下去,啪唧一声,那刚才还挥戈挥得虎虎生风的小人便四分五裂成了一小撮纸片垃圾。

    轻松解决了探路的第一个。

    刘海石收了“法宝”又继续坐回桌前吃吃喝喝。

    看了全场的范周连鸡腿都忘了啃,油乎乎的手抓着梁楠的胳膊,“戒尺啊戒尺!本以为板砖就够神器的了,今儿居然看到戒尺了啊!话说戒尺这东西和笏板长得有点像,这个刘海石和曹国舅没什么关系吧?他师傅不是吕洞宾吗?”

    梁楠扯了手巾给范周擦手,隔着水镜瞪了那边儿臭显摆出风头的小子一眼,就这两下子有什么了不起,连他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小狐狸还是心疼他为他考虑才不让他出手的,顿时心情又好了起来,变脸如翻书地夹起一根鸡翅膀,继续投喂小狐狸。

    ☆、第71章 六十二步

    一般来说,一击不中之后有点儿脑袋的都会发现自己这是遇上硬茬子了,谨慎一点儿知难而退才是聪明的做法,可惜脑子被贪念和邪念煮成一锅浆糊的家伙是不会有这个智商的。

    那纸片小人儿变成废纸一堆没一会儿,就听见外头窸窸窣窣地又来了动静。

    这次更加明目张胆了,窗缝也不钻了,一阵阴风呼啸,哐当一声,那后继而来的直接撞破窗户就进了来。

    就着刘海石房里那阴风怎么吹都不灭的烛火一瞅,别说,这青面獠牙的,吓人吓的十分敬业啊。

    不用说,这还是个傀儡,不过这一个比上一个有创意多了。

    别看脸上青面獠牙,肩颈肌肉发达,胸肌都好大两块的,但是人家有腰条儿,而且还是好长好细好软的一条呢,长到上半身都进来了,那看不到头的后半截腰还在窗户外边儿拖着呢。

    只见这傀儡张着血盆大口,挥舞着长满腱子肉的两条胳膊,扭着水蛇腰,怪模怪样地冲着一直淡定坐着看景儿的刘海石就扑过去了。

    刘海石瞅瞅吃剩的几块点心,心疼地皱了皱眉头。

    这傀儡满嘴满身的腥臭味,还一边扑一边喷口水,这点心算是没法吃了。

    已经被挖掘出吃货属性的刘海石小盆友一心疼,火气就来了。

    一甩手,漫天针影。

    啪唧一声,那傀儡就被无数长针钉在了地上。

    范周看得差点儿被嘴里的肉噎住。

    抓着梁楠又是一顿锤,嘴里满满地说不出话来,心里大声惊呼:仙侠版容嬷嬷啊!

    梁楠怕他噎到,赶紧又是拍背,又是送茶的,顺便又隔着水镜狠狠地瞪了刘海石一眼。

    完全不记得可怜的刘海石小盆友原本是被他们夫夫俩祸水东引的受害者来着。

    那头刘海石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无良夫夫俩当热闹看了,还在心疼他的茶点。

    瞅着地上那又丑又臭的傀儡就生气,干脆把那戒尺又祭了出来。

    看着普通的一块戒尺,在刘海石念了几句诀之后瞬间长成一块三尺来长的巨型戒尺。

    刘海石就拿着这和衙门打板子用的家伙差不多的戒尺把那傀儡生生给拍成了一堆粉粉末末的东西。

    然后还不解气,又引了把火,连同之前那碎纸片儿一起烧成了飞灰。

    茶点不能吃了,刘海石也就没那个以逸待劳的耐心了,做了个指诀,那地上的飞灰就无风自起,捻成了一股细细的灰线,小蛇一样蜿蜒着极快地往外游去。

    刘海石一手拎着那大戒尺,一手拂袖收回了满地长针,施施然地追在那“小蛇”后头找那罪魁祸首去了。

    那邪道士的三脚猫道行不过就是操纵个傀儡的能耐而已,还不能离的太远,因此就在大宅附近隐了身形猫着呢。

    时人多重鬼神,本着宁肯信其有的心思,多半一被那道士唬两句就掏钱图心安了,有那精明点儿的,干脆就破财免灾。就是有不信邪的,那道士的三招两式一出,见了血了,也只好认栽给钱。

    这道士顺风顺水惯了,有时懒得费口舌,便干脆看中那富贵人家,就先放傀儡去害上几条性命,然后再上门收钱“除妖”,贪念一起时害了人满门尽收了财物也是常事。所以身上才有那么重的杀孽,才有那么趾高气扬毫无顾忌的气焰。

    俗话说,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那自大惯了的邪道士此时见自己两次出手都不见效,还白白损了两个好用的傀儡,不但不思退路,反而恼羞成怒,正祭出自己最强的一个傀儡,口中念念有词,誓要把这一宅子的人都拿下,再收了满府的财物,也好稍息他的心头火。

    根本没想着为什么往日里作怪时都会有高声呼喊惊恐尖叫声,这次居然这么安静,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问题。

    结果二了吧唧的就被刘海石给抓了个正着。

    那邪道士倒是想跑来着,可惜段数差的太远,想要隐身遁走,反被刘海石操纵着那傀儡粉末捻出的灰绳给捆了个结实,倒拖着就给捆进了大宅。

    见热闹完了,范周赶紧擦擦嘴边油光肉渣,洗手漱口,重新把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样的出来给功臣刘海石小盆友庆功道谢。

    厚厚的脸皮上写满了一本正经诚诚恳恳的范周和身侧面无表情十分严肃的梁楠往那一杵,绝对看不出之前这俩货缩在卧房里不光连吃带看热闹,还一个吐槽一个鄙视地占便宜卖乖,简直十分无耻的德行。

    这邪道士身上的血债不少,虽然走了邪路子,就生理结构来看目前还是个人,那就是要送官府的。

    所以范周就没放底下那群好热闹的狐狸崽子们来围观,免得这邪道士到时反咬一口惹出麻烦。

    只有胡管家掌起了灯,殷勤地服侍在主人身侧,外加一个存在感极低但是永远默默守在那里以备所需的戴子属。

    所有人都十分嫌弃那满身孽债腥臭不堪的邪道士,故此连屋子都没让他进,直接弄进来就扔地上了。

    胡管家十分周到地趁着范周和刘海石说客气话的功夫打了水给刘海石洗手,又将早早准备好的茶果点心摆在边儿上的亭子里。

    本来也没费什么劲儿,连个汗星儿都没出的刘海石小盆友净了手脸,还十分讲究地把外衫也换了,坐下来喝了口热茶,又吃了块热腾腾软乎乎的甜点心,顿时心情爽朗起来了。

    茶是好茶,点心是灶上一个对甜食颇有天分的狐怪大厨新研究出来的花样儿,热乎乎的时候最好吃。

    范周这一半夜的嘴就没闲着,看着还是馋得慌,干脆就坐下来跟着一起吃。

    两个吃货吃的十分愉悦,都没有搭理地上被灰绳捆着动不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邪道士的意思。

    吃的差不多了,梁楠捧着一旁早早准备好的热手巾给范周仔细的擦干净手脸,伺候的比老妈子还老妈子。

    对面的刘海石见状不由得含笑摇头,他行走人间多年,也见过不少恩爱的夫妻和深情的爱侣,像这对道侣这样恩爱至此又坦坦荡荡(其实就是随时随地秀恩爱掉节操)的还真是凤毛麟角,尤其是这夫夫俩恩爱起来,周遭的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一股子甜香气,让人忍不住就面红耳赤心如鹿撞,连他这个本来一心向道,清心寡欲多年的都忍不住有些羡慕之意了。

    想到这个,刘海石小盆友就忍不住联想到了他那个在民间传说里风流潇洒访遍万花的师父。话说,他也就见了他师父那么几回,还每次形貌都不一样,也不知道他那师父原本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都说空穴不来风,就算是捕风捉影也总得有个源头吧。

    被无良无节操的夫夫俩熏陶着,被又二又囧的上仙雷曹大人刺激着,本来相当正直的刘海石小盆友的脑回路也忍不住一路开始跑偏了。

    于是,清白与否有待商榷的吕洞宾上仙无辜中枪。

    范周这些年下来脸皮子早就厚实了,大大方方地被“梁妈妈”伺候完,捏捏猛男修长有力的指头作为奖励,脸上神情始终一派自然。

    “不知道长可知这家伙使的是哪路子的手段啊?”范周的特殊技能并没有在这货身上起作用,不过想来这也不会是个什么了不得的角色。

    正在脑洞大开的刘海石回过神来,yy自家师父被抓包,略微心虚地笑了一下,方才带了几分轻蔑地摇摇头,道:“看着像是茅山一脉的路子,却是入了歧途,遭下这许多杀孽,魂飞魄散已不足以赎其罪。”

    那边不远处地上被捆得和蚕蛹似的妖道早已经骂不动了,却仍是一脸狰狞怨愤,此时听到刘海石的话,眼中更是恨得能射出毒箭来。

    这妖道早已入魔,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范周扫了那妖道一眼,道:“道长说的是,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让人间的律法先给无辜受害之人一个交待才好。”

    刘海石听了倒也赞同,他只是惊讶,范周梁楠夫夫俩也好,那一大宅子的狐精狐怪鼠精还有其他各色精怪也罢,甚至那个坦然当着长工干力气活换饭吃的雷曹大人,虽然统统都不是凡人,却比他这真正出身凡间的人类更守人间的规矩。

    刘海石不由感叹,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看眼前这些妖,再看那地上被捆着的“人”,这善与恶却也难说的很。

    范周和梁楠才不管刘海石在慨叹些什么,之所以问他一句,不过是确认一下再套个话好有个防备罢了,没见那西行路上都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他们虽不怕,也要心里有底。

    既然刘海石无异议,范周便放手玩了,最近正好跟他家木头学了新东西,便拿这妖道练练手好了,也算消化消化食儿。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排在第一位,高明的大夫看人一眼大概就能知道这人身上是不是有毛病,大概有什么毛病。

    观气与相面也是差不多的,道行上去了,若再有些天赋,看一眼也就能知道一个人的善恶贫富以及大概的过往未来。

    不过像范周那种偶尔会出现一次的和小电影儿似的能把所有细节都展示出来的特殊技能则另当别论。

    便是天演推算也只是算,不是看,能直观过去未来的那都是实打实的大能耐,所以不怪曹掌柜刚来的时候被范周那神来一笔给震慑的五体投地,实在是范周当时露的那一手太过惊人。

    可惜范周这技能属于被动触发型,平时也只是能观气相面而已,为了填补一下空白,范周想着应该学点儿新技术。可惜天演推算这玩意儿技术含量太高,除了对自家小狐狸以外都没耐性的梁楠也是不会这啰嗦玩意儿的。不过不要紧,想当年凶名赫赫到闻者无不望风而逃,还能把那些恨不得躲到石头缝里的邪门歪道都抓出来的彪悍猛男自有它法——搜魂。

    搜魂术并不罕见,可以说还挺普遍。

    这法门其实挺残忍,评价却是亦正亦邪,主要看被用来干嘛。

    像如今范周拿来对付这妖道,便算是惩恶扬善了,也能替那些无辜枉死的冤魂讨一个公道。

    ☆、第72章 六十三步

    月华如水,庭院中几盏风灯。

    范周一身舒适飘逸的宽袍大袖衣衫,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慢慢地从亭下的石阶上走下来。

    人都说月下看美人,范周这美人却让地上那始终怨恨咒骂不休的妖道不自禁地噤了口。

    范周如今的皮相极美,那一双眼睛更美,可被这么一双美目看着的妖道只觉得一道凉意从背后直冷到心底。

    那双眼睛看着他,就好像一个孩子看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意儿,可能拿起来爱不释手的摆弄,也会在下一秒就拆的七零八落。

    范周瞧着那妖道眼中终于透出惧意,唇边的笑容更盛了。

    右手轻轻一招,那妖道“蚕茧”便竖起来立在了半空。

    五条细如发丝的金线随即缠上了那妖道唯一露在外面的头颅。

    不过须臾,那被刘海石教训了一顿还能照样硬气的妖道便发出了极为凄厉的嚎叫。

    那五条并不是什么金线,而是被凝得细细的狐火,如今正顺着那妖道的天灵和太阳穴往他脑子里钻呢。

    刘海石看得目瞪口呆。

    梁楠早已把大宅的阵法重新布好,就算那妖道喊道断喉也别想有一丝动静能传了出去。

    至于胡管家和戴子属这两个早已是看得满脸狂热。

    成就三尾之后,范周对狐火的操控更加得心应手了,那五条细细火线生生烧入了那妖道脑中,外面的皮肤却是完好的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虽没留下痕迹,那被火线灼烧入脑的痛却是实打实的。

    若不是被定在半空,那妖道八成早已痛得以头抢地咬舌自尽了,可惜,这么死可是便宜了他。

    眼帘半合的范周唇边的笑意不再,眉头皱起,冷声道:“笔墨纸砚。”

    戴子属反应极快,几息之间就将笔墨纸砚连带桌案一起都弄了来,端正摆好,又细细地研了墨,展了纸,用镇纸压平,方才施礼,无声退回。

    胡管家捋捋胡子,用力之大差点儿薅掉几根儿,他可不是个真的老头子,不能总被那后来的小子抢了风头去!

    范周无心去管自家手下之间的小争斗,径自拿了笔,沾饱了墨,笔尖轻触到那展开的纸面上,便松了手,笔却依旧悬在那里。

    范周闭着眼睛,两手捻了个诀,那笔便开始在纸上自动书写起来,不多时便写满了一整张,镇纸移开,写满的纸亦悬至半空,另有一张空白纸张凭空出现,让那笔接着往下写。如此反复,一直写了整整十五张大纸那笔方才落回笔洗中。

    范周睁开眼睛,赤金光芒一闪而逝,伸出手,那些字纸落在掌心叠成一叠。

    此时那妖道已经涕泪横流,口涎四溢,面目扭曲地半死过去了。

    这庭院中就没有一个眼神儿不好的,方才早将那纸上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字字行行都是冤魂血泪,不活刮了那妖道就不错了,半丝同情都欠奉,尤以刘海石为最。

    开始他还惊诧于范周的手段,待范周将狐火搜魂所得拓到纸上,那触目惊心的累累罪行早让这正派的道士怒火横生,恨不得将那妖道立毙当场。

    这等败类!

    “简直禽兽不如!”

    怒极的刘海石小盆友没过脑子就骂出来了。

    按说这词儿也没错,可惜用的环境不对。

    这里虽然没有禽,倒有好多兽。

    于是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刘海石被好几双眼睛瞪了,这才醒过神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想要解释,一紧张偏又说不出话来,脸上涨红,尴尬倒把怒气给压下去了。

    “人总喜欢骂人禽兽不如,其实禽兽何辜!禽兽杀生不过是为了生存,可人呢?”

    曾经因为人修的贪欲而生生自碎妖丹而死的范周微微一笑,那笑容莫名地让刘海石只觉得惭愧地想要钻个地缝什么的。

    背后一团火热,落入梁楠的怀抱中,范周叹了口气,放松了身体,靠在自家木头坚实的胸膛上,将那叠字纸交给胡管家,“明日就把这妖道交到府衙去吧,连同那些罪状一起。”

    “是。”胡管家恭恭敬敬地双手接了那叠罪状,心中默默激动,果然老祖还是更看重老夫地。

    范周一拂袖,那妖道立刻颠了个个,大头朝下吊在半空。

    “就让那货先享受一晚上吧,反正死不了。”

    那五条狐火还在那妖道脑中呢,想死也得看他让不让。

    “今夜辛苦道长了,明日说不定还要麻烦道长,还请道长好好休息。”

    范周倒也没迁怒,依旧客客气气地对刘海石道谢。

    刚刚说错了话正惭愧着的刘海石受宠若惊地赶紧还礼,一向有眼色会办事的戴子属还一路将他送回房中问明没有需要了方才告退。

    关上房门,刘海石摇头苦笑。

    原先他心中还有些疑惑,为何人家修道教徒弟都要手把手的严加管教,恨不得徒弟越勤修苦练越好,只有他家那不靠谱的师父每次教了他三招两式之后就把他撵走让他多在世间走走看看。

    从前他只道是师父懒散,不像其他人那样有耐性,如今才知道,师父才是对的。

    修行,不仅是道行高低,更要修心。

    其心不正,再高的道行也是枉然,只能为祸世间罢了。

    梁楠一晚上都很沉默,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范周,生怕他触景生情,连抱着他都跟抱着个琉璃娃娃似的,搁在床上还得轻拿轻放。

    范周乐了,捏一把自家木头的老脸,“怎么,不乐意服侍大爷啊?”

    梁楠猛摇头。

    范周改捏猛男下巴,“乐意?乐意就给大爷笑一个。”

    纨绔败家子的德性简直惟妙惟肖。

    梁楠大松了一口气,大熊一般把个小狐狸整个儿压进被褥里。

    范周被压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砰地把个蠢木头掀了下去。

    “都什么时候的陈芝麻烂谷子了,那些家伙死的连个渣都不剩,造了那么多孽一准儿都魂飞魄散了,要么就是在阎王爷那下油锅当油条炸着呢。劳资如今都三尾了,有了你,还有老板和那一园子的大神们当靠山,连手下都好几百了,还有什么好多愁善感的。”

    准确地从一串儿话里找到重点的梁楠黑红着脸膛,心里美滋滋地把大头塞进范周怀里来了个膝枕。

    宝贝儿小狐狸有他就满足了,他最重要,其余都是浮云都是背景,可以无视,嗯!

    范周微笑,十指插进梁楠发中,轻柔地按压他的头皮,舒服地梁楠直哼哼。

    范周瞧着自家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眼下这副巨型宠物的模样就觉得招人稀罕,低头照着那张肉乎乎的嘴唇啃了一口,啃得梁楠眼睛立刻就绿了。

    范周大乐,被扑倒的时候又笑又喘地说了一句:“果然还是做个妖好,人啊,还是让那些人去头疼吧。”

    老婆说啥就是啥!

    只要喂饱他,老婆指哪他打哪!

    他梁楠就是这么有原则的好汉子!

    春宵苦短,那就取长补短。

    夫夫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宅子里的小狐狸们都习惯了,也没去打扰,依旧安安分分地各行其是。

    外面可就热闹了。

    胡管家一大早开了衙就拎着那已经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偏看不出半点儿伤痕来的妖道去报了官。

    范周梁楠夫夫俩在这临通城里大小是个人物,胡管家更是交游广阔,守门的衙役一听胡管家的来意就惊了,赶紧去报了上官。

    升了堂,见了那妖道,又读过范周用了搜魂之术详详细细拓下来累累罪状,这下连见多识广的官老爷也惊了,那道士已经瘫软在地半昏迷地开不了口,便逮住胡管家就是一顿追问。

    胡管家口才那是没得说。

    口齿清晰有理有据地将那妖道如何盯上他家两位主人,又如何动了恶念使法术害人却被正在大宅中做客的主家友人给收拾了,自家主人见这妖道如此肆无忌惮,推想定然不是初犯,故此借友人之能将其过往罪行逼问出来等等一一说明。

    胡管家听了范周的吩咐,这一大套说辞五分真五分假,总之,把一切功劳都往刘海石身上推,多说说刘海石的能耐,把范周夫夫俩背景化就对了。

    既是主人有命,兢兢业业的胡管家就极尽渲染地把刘海石和那妖道斗法并最终擒下那妖道的过程描述了一遍。其间着重突出刘道长的举重若轻和嫉恶如仇。

    胡管家一套说完,听得堂上堂下官员衙役们瞠目结舌。

    那官员的儿子也是殷士儋那群铁杆之一,这官员往日里也听了一耳朵那范周夫夫俩是奇人的种种传闻,心中却只当这是两个外地人为求稳妥编出来的说辞,并没当真。

    如今握着这一叠子详尽至极的罪状真是手都抖了,这若是真的,那便是一桩惊天大案啊,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啊!

    想到此处,那官员的脑子反而清明了,立刻着人去传唤那日见过那妖道的羊肉炉店里的堂倌,又派衙役去请范周夫夫还有那客居的道人一并前来对质作证。

    一串命令下完了,方才注意到那堂下的妖道还半死不活地昏迷着,便问道:“这妖道为何如此形状啊?”

    胡管家作揖答道:“这妖道颇有几分邪路子本事,主人怕惊了大人,故此略施手段让他动弹不得,免得他再生事端。”

    那官员一听立刻觉得很有道理,当下觉得那夫夫俩果然是好人,不光能带着儿子上进了,做事也妥帖,最重要的是,看起来这是真有本事的啊!

    临通的官府衙门都在城东,夫夫俩的大宅在城北,坊市在城中,其实也就离着官府衙门两条街远,因此那堂倌先到了。

    这堂馆的口条更利落,本来无故被拉来见官还挺害怕,一听是问这个,立刻松了口气,口齿也伶俐了,三言两语就把那天这道士对夫夫俩种种无礼的举止说辞给学得一丝不漏。

    官员点头,这便对上了。

    那堂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大人,小的后来想了想,当时那道士把小的摔了出去,小的本来差点顺着楼梯就滚下去了,却不知被什么给拦了一下方才没受伤,小的想着,八成是范东家出手救了小的一回。我们店里那楼梯高的很,若是小的真的滚下去了,运气不好的话连命都能摔没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回大人的话。”

    这却是真的,那堂倌想明白后着实后怕了好一阵子,今天看到这差点害他死于非命的妖道,自然恨得往死里说坏话。

    那官老爷听了那堂倌的话,又对比那叠纸上所写,若是属实,这何止是草菅人命,简直就是人命如草芥啊。

    还不像一般的强人,杀伤了人命还有个踪迹可循,这道士用术法行凶他们这等凡人岂非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想到此节,那官老爷心中难免升起一股惧意和戒备,不仅是对着那害人的妖道,也捎带上了被普遍认证为市井奇人的范周夫夫俩以及那个同是道士据说道行还很高深的刘海石。

    这官老爷越想越是忧虑丛生,对那范周夫夫俩也有些抵触,想着反正从城北过来要等上许久,不如先退堂与师爷商量一下对策再说。

    不料正在这官老爷打着主意和一旁做笔录的师爷使眼色的时候,被派去请范周夫夫俩和刘海石的差役竟就回来了。

    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啊。

    城中不可纵马,那差役是一路小跑着过去的,到大宅足足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按说来回起码也要两个多时辰吧,怎么一个多时辰就回来了。

    官老爷惊讶,那回来复命的差役更惊讶,不仅惊讶,脸上还满满地带着股子兴奋之色。

    碍于堂上不便细问,官老爷就把疑惑压下,转过来打量上前给他行礼的三人。

    这三人身上都没有功名,按说堂上见官该跪的,不过三人都只是做了个揖就罢了,那官老爷本该不悦的,心中却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实在是眼下看这三个人实在每一个都道骨仙风,实在不像是凡俗之人,那官老爷正心生忧惧,便也不敢拘这小节。

    那官老爷的神情实在太好懂,这要是范周当初把这事儿祸水东引到刘海石身上的主要原因。

    比起他们两个毫无根基的,那刘海石可是实打实的仙二代,根正苗红的凡人出身,更不要说人间行走多年交游广阔,认识的高官显贵也总有一打,又是正统道门,清理个门户什么的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至于范周自己,胡诌个能见鬼的技能什么的就可以了,反正之前给杨于畏和连琐当主婚人那个时候便已经算是显摆过这个技能了,也不新鲜。

    别看刘海石小盆友对着范周夫夫俩和雷曹大人经常范二,实际上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怎么能在人间混的那么开。

    自报个家门,正统道家传人,自述出身来历的时候再穿插上三五个“贵友”的名字,那官老爷眼中的戒备和惧意眼瞅着就冬雪春融了。

    范周梁楠和胡管家老老实实地杵在一边儿当壁花看戏。

    范周忍不住传音给自家木头:你说是不是咱们那宅子有问题,怎么好好的人弄到宅子里就变二了,你看这一出来,多能干啊!

    不仅消了那官老爷的戒备,还拉上了关系,弄得听到刘海石“不经意”带出的几个名字之后便心跳如擂鼓的官老爷恨不得现在就结案,然后赶紧请这位刘道长吃顿斋饭,好好聊聊那几位“贵友”,能让他也一起交个朋友就最好了……

    梁楠冷眼看了半天,也传音回去:好歹还有点儿用,没白糟蹋了他吃的那么多粮食。

    范周忍笑。

    按说他俩是真不厚道啊,不过还是那句话,人的麻烦,还是交给人去操心就好了,他们俩就是来过逍遥日子的,所以抱歉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第73章 六十四步

    做官的有个顺口溜——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这临通虽然不是皇城,没在皇帝老爷的眼皮子底下,可也是座陪都。

    简单来说,知县老爷顶上不仅有知府,巡抚,还有陪都的一整套小朝廷以及驻军的另一套武将班子。

    能在这个地方坐稳知县的那都不是一般人,没有十个八个心眼儿的,想不周全事儿的那些,早就卷铺盖了。

    胡管家知事,越级汇报这种事儿不能干,他们都是老老实实做买卖的升斗小民,这种事情交给知县老爷就对了,父母官嘛。

    这位父母官姓张,年过半百了家里也只得一个独子,难免被宠溺过头。

    这位被宠溺的张公子本性不坏,并不惹是生非,只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平日里就爱跟着一群狐朋狗友闲混,到处找新鲜乐子,要么就大手大脚的吃喝享乐。正宗的一个纨绔。

    不过那是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起来这位张公子也不是生人,正是之前想跟夫夫俩高价卖海图,蠢蠢欲动要向星辰大海进发结果被一群人浇冷水的那个中二少年,殷士儋的小伙伴之一。

    如今这位本名叫做张启祥的纨绔公子爷已经成了编剧界一颗新星,笔名沧海生,出去也要被尊称一声沧海先生了。

    不仅有了名气,还有了实惠。

    范周反正不差钱,千金买骨嘛,编剧,尤其是本子有创意的编剧,能获得的报酬甚至分红加一加完全不是个小数目。

    能养活自己了,还能给爹妈祖父母买点儿礼物孝敬一下什么的,张公子的腰杆子一下子就直了,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这就是事业带给人的成就感造就的自信心啊。

    就冲着儿子脱胎换骨这一点,张知县也得领夫夫俩的情,再加上刘海石这么一个人脉广阔的砝码,张知县这个小靠山妥妥地算是稳住了。

    张知县也是个明白人。

    有本事的人是不能得罪的,更何况人家还把政绩送上门儿了。不过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绝对不能囫囵吞,也不能独吞的。

    一来,虽然张知县自己是已经深信不疑了,不过到底还是一家之言,那一叠子的罪状因其来历奇异,只能用作参考却不能拿来当作证据,须得先细细探访了,有了人证物证才好定罪。

    这样一来他的权限就不够了,不管从哪方面说都要紧着上官吃肉,到时候他能喝口汤也是不错的。

    就这样,这妖道谋财害命一案被一级一级地往上送,一直送到临通分理刑狱的最高长官手里。

    长官耳目灵通多了,早有准备,大手一挥,查!

    权大人多好办事儿,又有详细到不能更详细的线索可以照着查,很快就有了回复,那叠纸上的罪状无一不实,那妖道的画影也有不少人记得,更有幸存者可亲身举证。

    于是,板上钉钉了。

    上百条因妖道贪婪便枉送了的性命,这等惊天血案是一定要上达天听,由皇帝老爷亲自判刑的。

    陪都的刑狱最高长官详详细细写了折子递了上去,刘海石的大名自然也含在里其中,倒是夫夫俩只被一语带过,连个正经名字都没出现。一来,官老爷们当然要首先突出自己在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和做出的大量工作;二来,就胡管家的说辞,范周夫夫俩也实在没起什么作用,又只是一介白丁,根本够不上占篇幅的资格,被一笔带过当个背景板简直再自然不过。

    看似少了个在皇帝老爷面前露脸的机会,这却正中了范周的下怀。

    这才是他当初祸水东引把刘道长推出去顶缸的最重要原因。

    范周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可能还没那么深,不过不管古今中外,有些事情总是相通的,再说了,基本的常识和律法范周还是知道的,不然怎么踏实做生意呢。

    决定把那个妖道交到官府的时候,范周就已经打定主意把这口锅扣在适逢其会的刘海石小盆友头上了。

    除了某些特殊情况以外,须判死刑的案子都是要先上交到皇帝老爷手里复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能正式判罪行刑的。

    这妖道害了那么多人,这么大的案子,还是妖术害人,皇帝老爷不被震动就怪了。

    须知古人虽敬鬼神,巫蛊一类的东西却是禁忌,连淫祀都要被大肆抨击呢。

    范周可不想因这件事入了皇帝老爷的眼招惹麻烦,他们夫夫俩都不是人类,尤其他家那口子对皇帝这个职业可谓极度偏见,还是距离产生美就好了。

    至于皇帝老爷会不会因为此案对道家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那就是刘海石小盆友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范周精明,刘海石也不傻。

    对于范周完全把自己卖出去顶缸这件事,刘海石心中难免有芥蒂,他本以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已经算是朋友了,没想到范周说的好好的,最后会来这么一手。

    只是他也没功夫与范周计较,那天从衙门出来他就被说话算话的雷曹大人抓去名为指点实为摧残的学习如何“自食其力”去了,每天被雷曹大人带着挑水劈柴各种干粗活做苦力,整日苦不堪言。

    身体受累,心里憋屈。

    范周看了几天,估摸着刘海石也快到临界点了,便向雷曹大人替他请了个假,把人约出来谈谈心。

    几天的功夫刘海石小盆友就瘦了一圈,道骨仙风的形象也憔悴没了,风度涵养倒是依旧一等一的好,尽管脸色难看,心中愤懑,也没有对着范周恶言相向。

    范周其实对刘海石挺有好感的,如今一看,果然是个不错的人。

    俩人就坐在那天整治那妖道的亭子里,桌上依旧是茶果点心俱全。

    梁楠被范周特意支开了,有些话就好说了。

    范周先给刘海石道了歉,也不待刘海石反应,便把自己最初那一世的遭遇换了个时代背景,用“我曾经有个朋友”的方式讲了一遍。

    刘海石听罢,默然良久。

    范周叹息道:“这世上人分好坏,妖精鬼怪也是有善有恶。无辜的好人受害,起码还有个申冤的地方,无辜的妖精鬼怪被害却是无处伸冤,甚至因为身为异类,不被一竿子打死便已经算是好的了,像道长这样肯与我辈相交的简直凤毛麟角。在那些所谓修士的眼中,我们这些妖物,即使开了灵智,化了人形,有了道行,也还是妖物,被他们开膛破腹挖取妖丹甚至被炼制成妖奴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这真的公平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为万物之灵,可也只是万物的一部分。

    天道重人,我辈也只能顺应天道。

    不过就算是修士,也是人,既然是人,那就让人间的律法来惩罚他们好了。

    我的确是在迁怒,也的确利用了道长。

    此案必定上达天听,甚至帝王多疑之下可能动摇道门根基,给道长带来麻烦实在是辜负了道长待我们的一片诚心。

    然则,我虽能尽力护住我手下这些小精怪们,让他们依着人间的规矩行事,安安分分地修行度日。可一人之力有尽时,我实在不想在看到当年的惨事重现眼前了。

    道长出身不凡,道行高深,人品贵重,陷道长于此尴尬境地是我不仗义,对不住道长。

    奈何我毕竟是个妖,有些事情只有道长做得,我就算修为再高,也是做不得的。”

    范周说罢起身,对着刘海石长揖到地。

    刘海石慌忙起身,将范周扶起来,长叹一声,苦笑道:“范先生实在是太看得起在下了。”

    范周说的虽是他上上上辈子的经历,根本不在此世。

    不过他手底下多的是消息灵通的精怪,虽说此世此间的人敬重鬼神,人与非人之间的关系算是暧昧开明,甚至颇有一些人与非人结为挚友甚至彼此通婚的事迹。

    尽管如此,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思想到底还是多数,某些好面子的修士,尤其是大派修士尤甚,在那些人的眼里,妖精鬼怪天性本恶,是不该存在的,因此而生的种种惨事范周也是听了一箩筐。这还不算那些专门靠走捷径提升修为的邪魔外道造的孽。

    若非如此,这些道行不高的小精怪们也不会一听说有靠山便欢天喜地地千里来投了。

    便是刘海石这出身正的不能再正的修士对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人都说妖精鬼怪害人,最是冷酷无情,其实修士冷酷起来比妖精鬼怪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多修士都自命不凡,不仅视妖精鬼怪如蝼蚁,连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在他们的眼中也与蝼蚁无异,差别只在于异类可以任他们肆意施为罢了。

    尽管不是所有修士都如此,斩妖除魔行侠仗义救人性命的也大有人在,可斩杀那些造孽的邪道士拯救无辜妖精鬼怪的修士就真的没听说过了。

    刘海石这些日子客居在大宅里,每日看这些大小精怪们跟着两个大妖主子规规矩矩的过日子,比那些学了三招两式就出来蒙蔽百姓套取财物的人修简直本分出几条街去。早已经有所感悟,如今被范周突如其来的当头一个圈子套下来,秉性正直的刘海石顿时觉得压力之重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连怨怪范周利用他陷他于不利都觉得无法理直气壮。

    见刘海石虽脸色发苦,目光却灼然坚定,显然是下了某种决心。

    范周心中暗叹,仗着人家秉性正直就把人家当软柿子捏,当枪使,自己这节操也是碎的差不多了。

    不过范周虽然连种族都改了,良心却还是在的。

    人家以诚相待,他肯定是不会真的坑人家的,之所以干出这种“卖队友”的事情,完全是因为他那被动技能又不小心触发了一次,看到了刘海石的机缘。

    掏出一个锦盒放在刘海石的手上。

    “此物是我们无意中所得,赠与道长,全做赔礼。另外请道长安心,我虽有私心,却也不会陷道长于不义,此事于道长虽有为难之处,却也是个天大的机缘,若是道长抓得住,那么道长成就大道之日也就不远了。”

    说完也不待刘海石疑问,便又是深深一揖离开了。

    独自坐在庭院中,石桌上茶点已经冷透,小院里的灵气依旧充裕舒适,草木生机勃勃,清香满园,刘海石却无法像数日之前那样自在地享受了。

    手中握着范周所赠的锦盒,刘海石默默地出神。

    最初来此全因好奇,被作弄的鸡飞狗跳之后又觉得这一宅子的精怪们有趣便留了下来。

    发现自己被推了出去顶缸时一股愤懑直冲头顶时刘海石方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把那两个修为精深的妖精当作了朋友。

    那愤懑并不全是因为觉得被朋友坑了,更多的应该是羞恼吧,觉得只有自己自作多情的视人为友,人家却只是在利用自己而已。

    人妖殊途,各有各的立场,刘海石并不是个心胸狭窄的,纠结愤懑个几日只怕也就能放下了,顶多日后当作陌路罢了,可偏偏范周来解释了。

    刘海石其实并不二,范周的道歉和那些开门见山,直来直往,毫无掩饰的话是真是假他分辨的出来。

    人妖殊途,各有立场是真,利用他也是真,视他为友,为他指出机缘也是真。

    知道自己没有自作多情这一点莫名的让刘海石的心情好了不少。

    握握手中的“赔礼”,刘海石苦笑着叹了口气并没当一回事的打开了,结果眼珠子立刻就瞪得快要飞出眼眶,啪地一声赶紧把那锦盒又严丝合缝地盖回去。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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