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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综神话]套狐狸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作者:芙蓉三变

    第10节

    ☆、二十九步

    在秋水找了一家清静小院租下来住进去的时候,已经是端午了。房东还特地给他们送了长命缕驱邪符什么的讨吉利。

    大庆也过端午,习俗也差不多,家家户户门上挂艾蒿插菖蒲,屋里身上都挂上五色丝线编成的长命缕,窗上门上还要贴上辟邪的驱邪符,或者自家剪出来的吉祥图样。

    范周坐在院里的石凳上,仰着个头,左看看右看看,满院子都是这类药草香包图案,忽然恶趣味发作,喊了屋里正在收拾房间更换被褥的梁楠一嗓子。

    良家猛男赶紧大步出来,“怎么了?”

    范周乐呵呵地:“你说,咱要不要也去凑热闹买点儿雄黄酒回来喝喝啊?”

    梁楠一听也乐了:“怎么,你想现个原形,然后把我吓死,你再去替我盗仙草?”

    范周当即给了口花花占便宜没够的家伙一脚,“盗仙草?吓死你我就把你啃了得了!”

    梁楠立刻把人一搂,“不吓死我你也可以把我啃了的,要不咱俩今晚就买点雄黄酒回来试试?”

    砰——腰上果然挨了小狐狸一肘子。

    梁楠抱着怀里的大宝贝美滋滋。

    刚到园子里的时候范周可不是现在这个心气不顺就“家暴”的直爽样子,可算是被他惯出来了。

    对嘛,他家的小狐狸就该是这么个恣意骄傲的小模样。

    端午是大节,秋水镇的渡口却反而清闲了许多。

    往来送节礼的和回乡过节的早都走了,如今秋水镇上外地人还真不算多。

    尽管如此,镇上也挺热闹。

    大节嘛,周围的村子只要日子还过得去的这一天都要吹吹打打全村人吃顿酒席看看戏什么的呢。

    赛龙舟的习俗大庆也有,但秋水这里并不盛行,或者说瀑河两岸一般地方都不太盛行,除非是那种当地有富贵人家的才有那个实力组建个龙舟队,不然随便弄条船就到瀑河这么狂暴的水里去竞渡,那不叫过节,那叫玩命。

    久而久之这习惯就改成了端午的时候大家去江边放龙舟,所谓放龙舟,放的龙舟说白了就是各色材料做的龙舟模型,里面装些鸡蛋粽子之类的时令小吃,沉下去最慢的便有好运气,能一直不沉顺水漂到看不到的那就是中了头彩,福运长留。

    夫夫俩跟着人群到河边凑热闹,这种风俗范周还真是没见过,河边都是一家一家的出来放舟,谁家龙舟做的好,那也是很值得骄傲的。

    范周就看到了各种材质做出的小龙舟,款式不一,都被尽其所能的装饰雕琢的精致夺目,连里面装的鸡蛋粽子什么的都被好好的打扮过。

    放龙舟的时候人人都很虔诚,还要念念有词地祷祝一段。

    等龙舟下水之后就热闹了,鼓劲的,叫好的,还有失败了灰心丧气的,不比真的赛龙舟差多少。

    放完龙舟还有大集可以赶,也是很热闹,不过范周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心里还有点儿担心,这么多小龙舟放下去,上面还有吃的,不会有哪只傻呼呼的猪婆龙或者大鱼什么的当成食物吞下去结果被噎死吧。

    虽然已经是条狐狸了,范周还是很有保护珍稀野生动物意识的好狐狸。

    梁楠听了就笑,“那些龙舟最小的也有三尺多长,能吞下那么大的东西,自己得多大,不管是鱼还是猪婆龙早都早都精乖了,不会自讨苦吃的。”

    范周觉得悬,这年头的吃货还管吃的是什么?

    梁楠觉得瞎操心的小狐狸也可爱,便笑道:“你要是真担心,我们就下去看看,反正有我这根木头在,不怕浮不起来。”

    范周上下打量他,摸着下巴疑惑:“你?我还以为像你这种等级的金丝楠肯定是沉水的呢?”

    梁楠难得被噎住,这是拿他和市面上那些什么金丝楠的手串做比较吗?

    黑铁塔气乐了,狰狞地一咬牙,“沉不沉你试试就知道了!”

    一勾范周的腰,扑通就跳进了大河,还没忘了隐去身形,不然不知道还以为这俩要殉情呢。

    梁楠纯属口嫌体正直,嘴上发狠,实际上早早就捏好了避水诀,小狐狸连根毛都没被沾湿。

    潜水范周还是玩过的,不过想这种什么装备都没有,自由地在一条湍急的大河里游动行走的体验他还是第一次有,十分新奇。

    可惜,瀑河的水并不清澈,混杂了大量从两岸冲击下来的泥沙土石,左看右看都看不清什么东西,倒是这种顺水漂流跟游鱼一样的感觉很有趣。

    范周甚至还真的摸到了一个从不知哪家龙舟上落下来的粽子,就是不知道里面包的什么馅儿。

    玩上瘾了的范周简直快忘了自己其实是条犬科的狐狸这件事,仗着避水诀,在水底各种翻腾使劲儿往下潜。

    甚至还琢磨着,这个不科学的世界里说不定大河之下真的有河龙王的龙宫也说不定呢?

    梁楠瞅着快要玩疯了的小狐狸,哭笑不得。

    玩疯了的小狐狸完全忘了自己其实是只不科学的火狐狸,避水诀什么的他还没掌握这个技能,真被淹上一次,就算性命无忧,到时脸皮挂不住苦的还是会被迁怒的梁木头。

    虽然梁楠对自己的法术有信心,眼睛也不敢离开好奇地到处乱窜中的范周,倒不是怕他淹着,而是这水流过急,水下能见度又低,万一一眼看不到小狐狸跑丢了,那也是个麻烦事。

    暂时充当幼儿园阿姨照顾“小朋友”的梁楠没想到,打脸的很快就来了。

    想当年梁楠也曾经是暴力派的领军人物,虽然金盆洗手多年,宝刀完全没老,早早就感到身后有东西翻滚着冲他直直撞过来,梁楠保持着盯住范周的姿势不变,往后一甩手就把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甩出去老远。

    范周玩的虽然痛快,也不是没留神周遭的真“小朋友”,他还是很谨慎的好吧。

    此时发觉不对,赶紧游回梁楠身边,传音问怎么了。

    梁楠也没在乎,八成是水里的什么东西巧合撞过来的,便摇摇头示意无事。

    不料,梁楠刚才是逆水把那东西甩出去的,可那东西会顺着水流再回来。

    于是范周就瞪大了眼睛,努力在能见度不高的水里确认扭动翻滚着被水流推到他们旁边的这“怪动物”究竟是不是一条传说中的猪婆龙。

    ☆、第38章 二十九步

    不管是不是,最终夫夫俩还是把这条挣扎翻腾的小家伙给弄到了河边。

    此时镇上的大集正热闹,河边已经没什么人了,正好方便了夫夫俩。

    等到看清并且检查了这条无意中差点攻击了梁猛男的小家伙之后,范周好好地笑了一顿。

    据梁猛男确认,这小家伙的确是条传说中的猪婆龙没错。

    不过,这条据梁猛男刚刚说过应该没那么蠢的猪婆龙就真的那么蠢的吞掉了一条,不对,是半条被水流击碎但还挂着几只粽子在上面的厚木板做的小龙舟。

    结果就是被卡住,吞吐不能,差点死翘。

    范周憋得满脸通红,一面可怜这差点儿被噎死的小家伙,另一面看着活活被打脸的黑炭头那更黑了的脸忍不住想笑。

    板着脸,梁猛男恨恨地把那条蠢货按住,十分不温柔地伸手进去施法将卡在里面的小龙舟残骸缩小,尽量完整地给弄出来。

    被迫五体投地的小猪婆龙可怜兮兮地大张着嘴,等梁猛男利索地把那造孽的半片小龙舟弄出来之后就委屈地低声哼哼,小眼睛半合着,弱弱地不动弹。

    范周看看梁猛男掏出来的那些残骸,木头上明显带着血色,应该是卡住的时候戳进了小家伙的肉里。

    这小猪婆龙明显是刚刚成年的那种,范周还记得看过的扬子鳄的图片,和这小家伙生得很像,但是这小家伙腹部有些片接近金色的鳞片,粗看像个小肚兜的样子,头顶还长了两只细小的尖角,这么看还真有些像是条幼龙。

    范周对小动物什么的有点儿没辙,看着这小家伙疼得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心软了,抬头向自家万能的猛男求助。

    梁猛男是内外皆冷,就是对自家小狐狸没辙,被小狐狸的大眼睛水灵灵亮晶晶的盯住,也只好耐着性子分出一丝灵力到那小猪婆龙的身上,一点点愈合它内部被木刺戳出的伤口。

    猛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眼看着那小家伙的气息就稳当了,眼睛也睁开了,甚至还张嘴叫了几声,声音尖尖细细地,有点儿像幼犬的叫声,怪招人疼的。

    范周就有点动心。

    长这么大,他还没养过什么宠物呢。

    这么一动心,越看这小家伙就越喜欢了,于是戳戳刚出完力的梁猛男,“你说,咱能养它吗?”

    梁猛男脸立刻更黑了。

    这东西害他刚丢了脸,他花了力气治好它还不算,还要带回去养?

    不用想也知道小狐狸要是真的养了这么个玩意儿,以后肯定精力要被分走一大堆,为了自己的权益,梁猛男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但是。

    对着小狐狸渴望的眼神,梁猛男是肯定拒绝不了的。

    长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把宝贝小狐狸养得活泼些了,会跟他撒娇,会依靠他了,不就是养个宠物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还比不上个小猪婆龙?

    养!

    梁猛男十分爷们地点头。

    范周眼睛一亮,开开心心地就跑去蹲在那小猪婆龙试探着摸它背上的鳞甲。

    小狐狸再次忘记了自己是条不科学的二尾火狐狸,就算他已经收敛的很好,但对于一条类似水精的猪婆龙来说,那股子火气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够让它感到不舒服了。

    范周的手还没碰到猪婆龙的背呢,小家伙就已经好像刚才奄奄一息那个不是它一样,嗖嗖嗖地往黑着脸的梁猛男身边爬。

    范周呆愣地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眼睁睁地看着小猪婆龙一溜烟地爬到对它毫无好感的梁猛男身后,还伸出前爪抓住梁猛男一条裤腿不撒开。

    这种黄花闺女被登徒子调戏躲到亲爹身后的画面感是怎么发生的?!

    他还什么都没干呢?

    范周觉得心都碎了,好不容易想养个讨人喜欢的小东西当宠物,结果人家根本就恨不得躲他远远的。

    他居然比那黑脸黑心的木头更可怕!

    简直不能忍好吗!

    范周苦着一张脸,直到梁猛男憋不住地喷笑了一声。

    现在,他看这条蠢货有那么点儿顺眼了。

    轻轻踢开裤脚上挂着的小蠢货,把范周拉起来抱住拍拍,“不是你的错,你是火狐,那小蠢货是个水精,你收敛的再好,它也能感到你身上的火气,这是天性。”

    范周失望地看看那还是觉得很可爱的小猪婆龙,无奈地叹口气,“那就放了它吧,反正也是没缘分。”

    梁猛男可见不得小狐狸不开心,于是出主意,“不如把它弄回去源山那边吧,可以养在谷底的大河里,这样对它也有好处,你也能时常看到它,怎么样?”

    范周想想,他们那老巢里除了一只山魈以外,其他都是野生的,弄这么个小家伙去应该也不错。

    “成。”

    于是,懵懂的小猪婆龙就完全没有选择权地被搬家了,它自己倒是很高兴就是了。比起瀑河来,夫夫俩谷中那条有灵气的大河好多了,简直是廉租楼和独栋别墅的差别。

    看着小猪婆龙十分欢乐的在“新家”里闹腾,范周忽然握紧了身边梁楠的手。

    “我好像有点儿明白老板当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嗯?”

    “老板说答案要自己找比较有趣。”

    “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梁楠赶紧补上一句,“这个答案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院子里都是些喜欢吊人胃口的家伙,这种事情他们才不会直说。”

    范周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知道了,我不会再乱发脾气了。”

    梁猛男心说,别啊,只要每次发脾气最后都能床尾和,他一点都不在乎啊!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也算是在临通城站稳了,和刚来这世界有如旁观者的那个时候比,我们和这世界的联系越来越深了。”

    “的确。”梁楠知道范周的意思,“与这世界联系越深,我们修炼时吸取这世界的灵气就越顺畅。”

    范周点头,“不只如此,我之前在想,既然是两个世界,尤其这个世界还是一本书的世界,那么有相似有不同应该也理所当然。但灵气,你不觉得这灵气的感觉简直和园子里的毫无差别吗?就算是不同城市的空气质量还不同呢,明明是不同的时空,灵气却相同。你说,会不会这原本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并不是依托某本书而存在的,甚至,这个世界和我们那个世界是不是有某种联系呢?”

    梁猛男琢磨了一下,表示赞同。

    “我生的晚,不知前事,但是想想,上古流传下来的那些传说里,大能斗法之时无不是倾山倒海,那些大能的原身也都庞大无比。若那些都是真的,我们那个世界的那点儿地方可不够他们折腾的。”

    范周听了,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洪荒传说他也知道,更别说还有个上古大能九尾当过他几天师傅。想像一下,再大胆推理一下……

    “你说,该不会是因为当初大能相斗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盘古大神开辟的那片洪荒世界承受不住,分裂了,然后每一片都各自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个世界的灵气毫无二致就说的通了。

    两个世界地形不同但文化背景相似也就说的痛了,因为是源自同一片大陆的不同碎片嘛。

    范周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这么回事。

    他甚至可以肯定老板绝对知道正确答案,不过以老板的恶趣味肯定不会痛快告诉他们就是了。

    范周只是在想,如果他的推断都是真的,那么老板这么花大力气送他们到各个世界,又没交代他们做任何事,好像只要他们在这里就行了似的,那么他们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想得头疼的时候,温热的手掌捂住范周的额头,揉开了他眉心的褶皱。

    “不用想那么多,老板又不会坑我们。你已经想到不少有用的东西了,剩下的,我们就听老板的话,好好享受生活,答案那东西,也许自己就会蹦出来了呢。”

    范周叹口气,自嘲一笑,他的确应该改改这容易自己压力和爱钻牛角尖的毛病了。

    “好,听你的,猪婆龙也看过了,还养起来了,虽然那小家伙不喜欢我,也算是心愿达成。咱回去吧,这回我一定要找一个不怕我的宠物养养!”

    梁楠的脸色刚放晴,马上就听范周念念有词地叨咕什么小猫小狗山猫豹子的,立刻又黑了脸,一卷这欠收拾的小狐狸,决定这次一定要教训这小狐狸到明白——养什么宠物,老实被他养就是了!

    ☆、第39章 三十步

    老巢里虽然多了个活物,不过这活物不用照顾,一到了“新家”就相当自得其乐的到处觅食去了,自来熟的很。

    梁楠本来就不太看得上眼这条差点把自己卡死的小蠢货,奈何范周喜欢,只好留下来让范周即使摸不着也能多看两天。

    本以为忍两天等小狐狸的兴头过去就好了,没想到半路出了岔子。

    看起来又蠢又呆除了吃以外什么能耐都没有的猪婆龙;

    在被约束起来之前残害的一山林的飞禽走兽都没了影子的山魈。

    都是半散养的,各自的领域也没啥交际,结果这俩货不知道什么就碰上了,然后发现彼此都非常不顺眼,再然后就开始了诡异的水陆大战。

    山魈不能下水,猪婆龙倒是可以上岸。

    于是这俩就先在岸上掐,卷得起大团飞沙走的山魈在岸上自然占优,石猪婆龙觉得掐不过就往水里躲,岸上的山魈就气得拼命往水里丢大石头,水里的猪婆龙也不甘示弱,扬起大浪就往岸上猛拍。

    如此往复,周而复始。

    大河两岸本来水草丰美,鹿群悠闲,水鸟群聚的优美景色完全被两个无法无天的小家伙弄成了月球表面,差点变成沼泽地。

    看着自家“后花园”被祸害成这样,范周再好的脾气也怒了,决心好好给这两个“熊孩子”来点教训。

    山魈扔给梁猛男去教育。

    至于这条当初看着还挺可爱,如今露出顽劣本性的猪婆龙,范周都不用吓唬,只要硬把它抓到身边想怎么揉就怎么揉,再放出点火气当着它的面儿点起篝火靠几条大鱼吃给它看,小家伙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从此见到范周就指东不往西,打狗不撵鸡了。

    分别受过教育的两个“熊孩子”老实了,被盯着去把被它们给弄得一塌糊涂的河谷恢复原貌。

    这俩小家伙只会破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复原。

    无奈之下两个互看不对眼的小家伙只能暂时结成同盟。

    猪婆龙负责把“沼泽”里的水弄干,山魈负责卷起泥土石块把地填平,虽然和之前比像是打了块极丑的补丁,好歹过上几年应该也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修理完这两个“熊孩子”,范周简直身心俱疲,再也不想养什么宠物了。

    梁楠挺开心,开心地去给那两个小家伙一边儿又下了个禁制,免得这俩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可不想下次回来的时候发现整个老巢都被它们翻了天。

    这一折腾,等他们回到临通城的时候就已经是夏末了。

    夫夫俩直接回了大宅,也没在街面上露脸。

    此时距离殷士儋他们散播“奇人”传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再新奇的传言也不新鲜了,倒是“聊斋”茶楼和茶园子里按部就班地排新剧还旧剧,依旧十分火爆,吴掌柜和那帮小狐怪们都忙得脚不沾地热火朝天。

    可算瞅见主人回来了,赶紧扑上来问能不能增加点儿人手什么的,就算他们都不是人,也都还没修炼出分身术啊,这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两只狐精,几十只小狐怪还不够用?

    范周基本没怎么过问过自家买卖,真没想到居然这么火。

    既然吴掌柜来提了,那八成就是有了人选了,范周也痛快:“你那里要是有靠谱的人选,直接带来给我看看吧。”

    吴掌柜见范周如此信任,欢欢喜喜地去了。

    范周把胡总管也找来,叫他也去联系看看有没有什么知根底行事妥当的亲友愿意来投的。

    胡管家当然也很高兴地去了。

    这样一来人手应该就差不多了,也不算厚此薄彼。

    没几日,吴掌柜就把人带来了。

    大概是路上已经被科普过“老祖”和“老祖”道侣的厉害之处,见吴掌柜短短时间就修为大进,又见了宅子的种种不凡,来拜见范周的时候便颇有些战战兢兢。

    吴掌柜介绍来的也是狐狸,自称姓曹,并不生活在临通附近,本来也打算举家搬迁到人世中生活,连房舍都租好了,接了吴掌柜的消息,难免心动,故而打算来看个究竟。

    范周看过去,这条狐狸早已成精,修为比吴掌柜和胡管家都要强,化出的人形和普通富家翁毫无差别,举止言谈也分毫不漏,是块好材料。

    自从那次彼此坦白之后,梁楠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时时刻刻都要黏在范周身边才能安心,眼下就只有范周一个人在面试,良家猛男正在灶上显示手艺,打算给小狐狸做点儿好吃的。

    即使唱黑脸的梁猛男不在,范周也是会给下马威的。

    这种修行不错的,还是要先压服了,才好使唤。

    让了座,小狐怪上了茶。

    吴掌柜还好,那曹狐精受宠若惊的坐了,紧张地啜了一口茶,立刻被茶里的灵气冲得精神一振,心道:这样好的东西居然随便拿来待客,看来吴小子果然没有夸大其词。

    范周也啜了口茶,打量了曹狐精一下,不紧不慢地问,“你之前租赁房舍的那家主人可是姓李?”

    曹狐精一惊,连忙起身答道:“正是,家中人口众多,见那李家后宅宽阔又荒置多年,所以以为合适,便想租来安置。敢问老祖可是觉得不妥?”

    范周微微一笑,“你该谢吴掌柜去信及时才是,若你真的举家迁入,你虽可逃一劫,其余族人却会惨遭祝融灰飞烟灭。”

    曹狐精听罢如遭五雷轰顶,抖抖索索地半天也说不出句整话来。

    吴掌柜在一边看得着急,起身向范周行礼:“还请主人赐教,可是天劫之故?”

    没有狐狸不怕天劫,一听到被烧,马上就想到天劫雷火。

    范周摇头,“不是天灾,乃是人祸。这世上人生百种,有豁达不怕异类还愿意与之相交的,就有深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要在人世过日子,就要谨言慎行,擦亮眼睛。”

    话到这里,曹狐精哪还有不明白的,必是那姓李的知道了他们是异类,畏惧他们,就干脆一把火把他们都烧了干净。

    想到此处,不仅曹狐精,连吴掌柜的脸上都露出了恨意。

    范周轻咳一声,如洪钟嗡鸣,一下撞碎了两只狐精脑子里的幻象。

    回过神来的两只狐精不由得冷汗满身,若不是老祖出手,差点就入了魔。

    连忙下拜谢过范周点醒之恩。

    范周受了礼,看向那曹狐精:“事情还没发生,不必多加记恨,妄造因果。能避过此劫,也是你的福运到了。你若愿意来我这里,就向吴掌柜问清细节,我这里活多的是,只是不要行事不周全的,我不喜欢麻烦。”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曹狐精纳头便拜,口称主人。

    范周也觉得新手下看起来不错,而且据说还有一大群族人当搭头,更不错。于是满意地点点头,“你就先去吴掌柜手下当个副手,也不要觉得委屈,人间的规矩行事吴掌柜已经很熟了,你若是要融入,就得学。还有你的族人,也可以跟着一起受训,做得好的,自然都有好处。”

    曹狐精本来就还担心族人该如何安置,不料范周本来打得就是一口全吞的主意,两下里不谋而合,曹狐精大喜过望,表示完全不委屈,绝对好好学习争取早日上岗,立刻摇身一变成了曹副掌柜。

    又收了一群可以使唤的,范周心情不错,叫来胡管家把新来的登记上册,安排培训,自己悠悠哉哉地就溜达着去找自家猛男要吃的去了。

    梁楠刚把小乳猪烤好,就看到范周笑容满面地溜达过来了。

    “怎么,新来的让你很满意?”梁楠故意酸溜溜地说话。

    范周早习惯了,抓起筷子就撕了一块嫩呼呼的烤肉塞进嘴里。

    别说,梁猛男的手艺越来越不错了。

    眼下嘴里的肉,范周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新来的修为不错,看起来也精明,还有一堆族人当添头,的确挺好。不过那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最近终于发现我的天赋能力了!”

    “哦?”梁楠这下感兴趣了。

    不管是妖魔还是精怪,多少都会有点儿独有的天赋技能,小狐狸是只火狐,之前就以为自己的应该就是能玩玩火什么的,连梁楠也没发现小狐狸的天赋究竟是什么。如今终于有了?

    “我刚才打量那新来的狐精时,忽然看到了他的另一条命运线。”

    梁楠立刻严肃了起来,“仔细说说。”

    范周被感染的也放下了筷子,仔细回想起来,“当时我正在看那狐精的修为,忽然眼前出现画面,就是那狐精如果没有收到吴掌柜的传信,就会举家搬去一家李姓人家荒废的后宅,被那家的主人怀疑是狐狸,然后用土炸药把那狐精一族都给炸死烧死了,只有那狐精逃了出来。后来还隐约看到那狐精为了复仇,一步步引诱那姓李的占山为王,和朝廷做对,最后造反失败举家被杀。”

    “后来呢,等那新来的答应留下之后你又看到了什么没有?”梁楠追问。

    范周摇头,“当时只顾兴奋,后来就忘记了。”说完自己也有点遗憾,怎么忘了再试一下确认确认呢。

    梁楠面色不变,把筷子塞回范周手里,“不着急,回头随便抓个人再试试就知道是不是偶然了,我忙了大半天,先吃再说。”

    范周想想也是,就把这事暂时放到了一边。

    梁猛男宠溺地看着小狐狸被投喂的开心,心里却有些发闷。

    尽管稀奇古怪的天赋应有尽有,这种看破命运线的却极难得,命途由天定,把别人的命途看得这么清楚,天道岂会容许。

    只盼小狐狸刚才看到的其实另有解释吧。

    幸好梁楠的担心并没持续多久。

    范周分别又试着看了几个寻常人和几个小狐怪,都没有像之前那样出现巨细靡遗的画面,只是观气望运的功力更深了而已,不过这本事就连胡管家都有,也没什么新奇。

    范周有点儿失望,梁难可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八成那新来的曹掌柜也是那本书里的一个角色吧。”范周后来想想,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敏锐地感觉到梁楠的忧心,范周干脆粗暴地总结了一下就把这事儿放下了。

    这夫夫俩没事就出门到处潇洒已经是惯例了,只有见到“聊斋”茶楼里新添了个副掌柜,殷士儋才猜测他们这是回来了,立刻上门拜访。

    那群之前被各种传言挠得心里痒痒的小伙伴们也等不及当面问个究竟了。

    夫夫俩本来就是打算借殷士儋的口半真半假地宣传一下,当然不会拒绝,于是欣然应邀,席间天花乱坠地编了个祖上出海行商遇到过奇人,被传授了些本事以应付海上种种危机险难,世代传了下来,如今只剩下些微末的小手段,不过能够自保,不值一提云云的故事。

    感谢他们那个世界知识大爆炸的熏染,能让他们把细枝末节都编的栩栩如生。

    大庆对这些事情的接受度很高,一群人根本没怀疑就信了。

    有好奇的,还想和他们高价购买海图,也出海寻访一下奇人。

    没等范周回绝,就被其他人劝阻了。

    那小子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等着靠他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呢,想出海?祠堂都得跪穿。

    散了宴之后,这群热情的小伙伴就把“真实版”的消息给传播出去了。

    自以为知道了真相的群众们满足了好奇心,讨论夫夫俩的话题就不再各种猎奇了。夫夫俩在众人眼中被定位成了小有道行的奇人。

    奇人也做买卖,奇人也吃饭穿衣。

    临通城里也不是天天都有奇怪的事发生,奇人看着和普通人也差不多,倒是奇人家的故事好听又好看,很不错。

    时间长了,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不再好奇了。

    转眼入了秋,临通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开始爆满。

    范周家的客栈掌柜经验丰富,不仅早早就把客栈料理好,还向东家请示,提前租下来几个清静院子,准备转手再租出去。

    街上多了不少或贫或富的书生,各种文集文选笔墨纸砚吉祥物护身符什么的都纷纷上柜,活像是高考之前,不过也差不多,因为三年一次的秋试就要到了嘛。

    大庆选拔人才的方式也是科举,考试的形式也差不多。

    县试,府试,院试之后,拿到秀才称号的,就可以准备准备来参加三年一次的秋试了。

    临通是陪都,这一省的秋试当然要在这里考。

    所以每三年,都是临通客栈民宿文化产业以及宗教产业大赚一笔的好时候。

    猛然想起姓范的还有个科举名人,中了举就乐疯了。

    范周这名字不过是叫惯了也懒得改,谁叫他当初做狐狸时也没个名字呢,如今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个同姓的人物,范周决定表达一下自己的敬意。

    很快,每天客似云来的“聊斋”茶楼和茶园子都贴出了告示为了表示对应考考生的尊重,即日起敝店一切滑稽表演暂停,改为精忠报国的历史故事,愿诸位考生鱼跃龙门,报效朝廷。

    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只有梁猛男知道自家小狐狸是在暗搓搓地报社。

    这告示一出,与考试无关喜欢热闹的人虽然失望也不好说啥,倒是临通城的几位官老爷和家有考生的人家表示了赞赏。

    临通城的府尹还曾在公开场合口头表扬了一次。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一夜之间,整个临通城除了秦楼楚馆这些地方实在没法改以外,其他酒家茶楼戏园凡是有表演的地方全都换上了忠君爱国的戏码。

    配合着秋试,气氛严肃恭谨的一时无两,据说连都城的皇帝老爷都听到了信儿,也特意口头表扬了一下。

    皇帝老爷的口头表扬对临通城管事的几位大头头来说就不是一个概念了,那就是圣心啊!

    于是,本来对家里儿子交友颇有意见的几个官爹顿时看儿子的眼光都柔和多了。

    果然子肖父,看人就是有眼光!

    本来只是想暗搓搓报个社,结果引领了新风潮,还给自己报出好几个大后台,这种结果范周也是醉了。

    ☆、第40章 三十一步

    不管怎么说,秋试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往日里会出来三五成群文会交友的考生们也都开始闭门读书了。

    秋试一共份三场,八月初九开始,每隔两天考一科,考完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到时不管考试考得怎么样,都还是可以让临通城里的节日气氛和各种娱乐庆祝活动洗去考试的疲倦。

    尽管有人会背地里酸溜溜地说上一句读书人都是酸腐书生之类的话,读书人从古至今都被人尊敬也是真的。

    在这个学习需要极大的资本的时代里,更够读书认字更是了不得,哪怕是个清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就因为能认识几个字,就会有比同样的孩子更好的未来。

    在这个时代,知识就是比金子还珍贵难得的东西。

    既然如此,也就不能责怪那些自认为学有所成的书生们沾沾自喜,自命不凡。

    好在大庆的风俗并不算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大庆百姓比较实际,士农工商,只要成功,他们就觉得值得敬重。哪怕只是人品出众,也是被大众推崇的。

    世家门阀已经在前朝就被那个偏执于权势的皇帝给灭的七零八落了,新朝的皇帝虽然出身旧世家,却并不鼓励新世家的出现。

    屁股决定脑袋。

    坐在龙椅上的时候自然就不会喜欢那些架子大,底蕴深厚,名声远播的所谓世家了。

    连皇帝都可以不看在眼里,在世家看来是种能体现他们清高的一种表现,但在皇帝看来就是作死,是打皇帝的脸面。

    所以,尽管当朝开国皇帝是没落大世家的最后传人,却因为身份的转变而不再允许那些能阻碍他政令通达的新世家甚至党争他也不允许。

    皇帝都是爱权的,不过聪明的皇帝会把爱权换一种形式表现,他把能干的人丢去干能干的活,干得好的就升职,干不好的就去职。

    什么门生故吏在皇帝眼里都是属于他的官员和人才,那些所谓座师算什么,这些人必须都是天子门生,只忠于他才对。

    这也是得到了临通城里秋试之前举城都在宣扬精忠报国以效皇恩而龙心大悦的原因。

    皇帝正值壮年,刚刚三十出头,正是雄心勃勃的时候,他很看重这些科举出来的人才,所以大肆整顿过科举考试的考场。

    皇帝可不愿意见到好好的人才就因为考场过于艰苦而白白流失掉。

    遇到当今,这些学子都是有福气的,至少即使是多次应试的老秀才们也不会因此伤了身体甚至丢了性命。

    即使考不上科举也不要紧,还有各种专科考试在等待。

    总之,当今是位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雄主,这也是大庆朝承平至今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些离范周两口子都很远,他们正在有板有眼地跟着当地的习俗准备中秋大节的各项细物。

    其实这些事情交给胡管家,胡管家自然就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只不过夫夫俩实在不愿意和那些刚考完试没放榜正处于过分兴奋乃至疯癫的书生们参加什么文会之类的宴会而故意找的借口罢了。

    因为在临通城里大小是个名人,尤其是考期过了,“聊斋”茶楼和茶园子又重新开始上演新奇有趣的各种剧目,让那些远道而来的书生们大开了眼界,想得深的还从那些故事里看出了许多人世道理。

    殷士儋也是书生的一员,也在此次应了考,自然和这帮考生中脾气相投的混得很熟,又多了一大票小伙伴。

    新交的小伙伴们听说殷士儋和“奇人”夫夫很熟,纷纷上门求引荐,求递贴,求邀请参加文会。

    殷士儋是全都转达到了,可惜夫夫俩都没有兴趣。

    夫夫俩能打,文就算了,范周连个最简单的古文都看不懂,十分丢人。

    梁难倒是看得懂,不过作诗写赋什么的,他就只听过当年皇室宗庙里的那些祭文什么的,能拿出来用才怪。

    于是只好以祖上出海多年,世代都以海商为生,文化程度不高,只知些传奇故事博人一笑而已,不敢登大雅之堂,怕在诸位饱读诗书者面前自惭形秽为由,推了全部的请帖。

    殷士儋回去和小伙伴们一说,小伙伴们一听也有道理,再说人家都自贬到这种程度了,还十分客气地拍了他们的马屁,强迫人家出席若是真的让人家出了丑,那就不是交友而是结仇了。

    反正这帮家伙已经是“聊斋”茶楼的铁杆粉丝了,日日去消费,不怕见不到东家。

    夫夫俩也不是真的就扯了个借口不干事了,俩人在家里充分发挥了吃货的能动性,吸取了本土美食和他们那个世界美食的养分,兴致勃勃地在哪里搞创新。

    见主人忙碌,一群小狐怪也试探着跟着凑热闹。

    这群小狐怪们也都是有心眼儿的,在宅子里做活,灵气充足是不错,不过要是能得到主人青眼,生个职什么的,肯定会加薪啊,前途当然更好。于是有几个干脆跑去有名的大酒楼的后厨里偷师,有法术帮忙,事半功倍。如今已经彻底不是吴下阿蒙,个个拿出去都能当个小食铺子的大厨了。

    有了这些“神助攻”,夫夫俩成功地鼓捣出了各色新式月饼。

    什么冰皮月饼,什么水果馅月饼,什么蛋黄莲蓉月饼,不光馅料翻新,连外皮特意做的雅致美观,除了印了各色吉祥图案的原色月饼以外,更有状如花瓣的小月饼拼出的鲜花月饼等等等。

    夫夫俩也入乡随俗因人而异地给当地官员,行会同行以及通过殷士儋结交的那一大群小伙伴们各送了一份不同款式的月饼礼盒配上时令鲜果。

    之后夫夫俩名下的产业里都就开始供应这让人眼花缭乱的各式新月饼,还有特制的各种等级的包装礼盒,可以自由选择搭配,不过价钱当然也就可以想象了。

    那些至尊的老客人们自然还有小福利,即使只是一份小小的别致的月饼,也足以让人产生高人一等的感觉了。

    总之一个中秋下来,夫夫俩不仅赚的钵满盆满,连人缘都好了不少。

    尤其是到茶楼亲自给老顾客送节礼的时候,那些早就对夫夫俩好奇不已的外来考生们终于见到了真人,觉得果然如传言一般人才不凡,再加上吃人的嘴短,纷纷对两人赞赏有加。

    能想出这样雅致的点心,能排出那样别具一格又引人入胜的剧目,即便不通四书五经,也算不得俗人。

    考生们对夫夫俩有好感不是没有原因的。

    秋试虽然过了,但是等待放榜的日子比考试还要难熬。

    往年这时就算是频频举办文会,也难以抵消心中的焦虑。如今有了“聊斋”,富贵的考生可以到茶楼里去看上一段从未见过的有趣表演,家贫些的考生,也可以到茶园子里去听上一段闻所未闻的新鲜故事。

    意犹未尽之余便可以凑在一起讨论故事深意,或有感而发地写上些诗词歌赋什么的留在茶楼园子里,可以扬名,商家也受惠。

    范周更是突发奇想。

    既然有许多家贫的考生,不如对外悬赏招收好剧本子,也算给这些贫家学子添些进项。

    只不过范周印象里的书生往往都自尊极高,认为安贫乐道才是值得称赞的,就没大张旗鼓地行事,只是通过掌柜或者伙计低调地把这件事传了出去。

    没想到,范周完全没认识到庆国的书生和他印象里的完全不同,也或者是他这个文史废本来就记错了。

    总之,自从得知“聊斋”对外征本子的消息之后,那些文人公子甚至好些平时根本不屑书本的纨绔都一副兴致勃勃甚至斗志昂扬地开始伏案创作。

    夫夫俩还是没什么自觉,只觉得自己不过是成功打入了人类的内部,做个普通生意人做得挺成功,给自己加了一层“奇人”的光圈之后生意变得更顺畅了,也避免了很多暗地里的手脚。

    他们完全把自家的生意看得太一般了,根本不知道在临通城里,“聊斋”茶楼的影响已经可以算是临通一景了。

    甚至因为临通是个交通要塞,这个“临通一景”还在通过天南海北的行商游人口中越传越广,看样子早晚有传到皇帝老爷耳朵里的那一天。

    因此,在这些人看来,自己的本子被“聊斋”排成剧目上演,那简直就和他们那个世界的一个默默无名的人写了个剧本,结果被拍成了国际大片一样,那感觉简直酸爽。

    于是,奇异地,在桂榜未发,所有考生本该忧心忡忡的时候,大家反而都精神抖擞地憋着劲儿写故事。等放榜的焦虑啥的都暂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本来一切都平平静静的,好热闹的都在等谁的本子能被选中,会是个什么样的故事,被选中的人又能得到什么酬谢。

    忽然平地一声雷,一个大消息火速地传开了,把人们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另一边儿。

    不明人士一打听,说是一个姓祝的应试秀才,不知为什么跑到城南富户寇家跪门去了。

    好端端的跪什么门,这是得罪了人?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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