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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冷情驸马 作者:苦竹

    第2节

    萧逸臣边说边示意楚云煕把手伸出来。楚云煕从容的抬起右手手心向上放在桌上,素手纤纤冰肌玉骨,左手冒似随意的搭在右手手臂上,看着萧逸臣的眼睛说道:“是的,这一路来京全靠李默李大哥照顾,他于我有恩,如今又病倒在床,我自然要照顾着。幸好李大哥病情渐好,明表哥去时看看就知了。李大哥是个好人。”

    萧逸臣未答话,手把着脉,脸露疑惑。“怎么了,表哥?哪出问题了吗?”楚云煕缩回了手,双手都垂在袖内平静问道。

    “没什么问题,云煕的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现在就虚弱了些,吃些温养补药就好,明我给你带些过去。”萧逸臣温和笑道。

    楚云煕听这话便笑了,开心的说道:“那就先谢表哥了,表哥医术高明,云煕以后自会身体健康。”

    ☆、第7章 状元府第

    “小楚楚,华夫人的第五封请贴哟。”李默拿着印有金漆牡丹的大红请贴挥舞,笑的揶揄。

    楚云煕在厨房头都未抬,继续切着萝卜。

    “哎哎,小楚楚,听到就回话啊!这是礼貌懂不懂?还有,我要吃肉,吃荤,不吃萝卜。”李默站在厨房门外,手上把玩请贴,高声喊道。

    楚云煕终于抬头,呲着牙亮了亮正拿着的菜刀,一脸狰狞道:“你再叫声‘小楚楚’,别说萝卜,连饭都没得吃。”

    “那我就去找萧大哥评评理去,当初是谁保证说让我吃住三年到下次会试的?如今才几个月,你就赶人了?赶人不说,这几个月我给你做管家当护院的,你连工钱都不发。太欺负人了!”李默双手抱臂冷笑,有恃无恐,哪有被欺负的样子。

    “谁赶你了?我就是让你别喊‘小楚楚’,你像以前叫我名字不行?再说,谁让你当管家了?”楚云煕切完萝卜,在灶头蹲下生火。又回头一脸悲痛的说:“吃肉?你竟堕落成这样了!李默,你再也不是有二个馒头分我一个的李大哥了,你以前的凌云壮志怎么变成现在的游手好闲了?”

    “呸!”李默气的脸都红了,直接啐她,“少做这模样,你才堕落了!天天吃萝卜难道就高尚?还说我游手好闲?皇上赐你座‘状元府’,你却连个丫鬟小厮都不请,知不知道我每天打扫这么大的院子都要一个时辰,还要喂马、挑水、劈柴,我在家里都从没做过这些!”李默怒火中烧,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冲动,没进去揍她。

    “哦,那你把洗衣做饭也包了吧。我要写挣银子,时间紧。有银子了我请你去‘天然居’吃饭,你不是一直想去吗?”楚云煕生着了火,随意的说完。在锅里倒了些猪油,倒进切好的萝卜。

    “你你”厨房门外的李默手指着里面忙碌的人气噎。等楚云煕炒好了萝卜装盘时才恨铁不成钢般咬牙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这么窝囊的状元,整天吃萝卜!”

    “吃萝卜就窝囊了?那街上那些乞丐还吃不饱饭呢。”楚云煕乘了二碗米饭,把炒萝卜和一碟自己做的酸白菜都一起放在托盘上端了出来。

    李默握着请贴跟在后面怒斥:“你还和那些乞丐比?!”

    “不都一样吗?皇上看我家破人亡无处可归便赏了我座宅子,我却穷的连仆人都请不起。别人俸禄能养家,我的俸禄扣去一半勉强糊口。每月没接到那些官员过寿生子的请贴还好,多收几张怕是粥都没得喝。”楚云煕说着头也没回,直接走到院中那棵开的正好的紫薇树下的石桌旁。

    远远的看那棵紫薇花开灿烂,艳红的紫薇花瓣落了一地,空气中透着淡淡花香。此时树下正坐着三人,正在吹风纳凉。那白衣如雪身材纤薄手揺折扇的正是温文尔雅的萧逸臣。旁边一个身穿锦服,身短微胖,珠玉满身,腰挂却挂着风格不附的酒葫芦的就是京兆府少尹史则,脸圆眼小眉弯,天生一副笑脸,平常不是喝酒就是转扳指。另一位是翰林侍读宋启文,一袭紫色薄衫,头发披散低束,五官俊朗,轮廓分明,风流倜傥,正靠着树把玩随身的一支短萧。

    “今天什么日子,几位怎都来我这了?”楚云煕笑着把托盘放在桌上。又问:“可吃过了?没吃的话我再去乘些过来。”

    “你就吃这个?”史则一脸嫌弃的说道,看了看楚云煕又扫了眼不出声的李默。李默已经把请贴收入怀中,抱臂而立。

    “嗯,我自己做的。”楚云煕说完示意一旁李默坐下。

    “这炒萝卜做了一个月,有大厨水平了,萧大哥要不要尝尝?”李默靠楚云煕而坐向对面的萧逸臣淡笑道。

    “现在才巳时,你们就吃午饭了?”萧逸臣看着二人惊讶问道。

    “哼,某人每次沐休都睡的日上三杆才起,早餐中餐一起吃。”李默没好气说道。

    “哈哈,幸好我们来的晚,不然不仅没人应声,怕是门都没开吧。”宋启文听了在一旁大笑的说道。萧逸臣和史则都点头认同。

    “我说楚兄弟,这都多久了,这大个状元府好歹请几个仆人啊?洗衣做饭整理屋子那都是女人做的,君子远庖厨懂不懂?这么大屋子,就你二人住着一点人气都没有。今我和启文在门外敲老半天门没人应,若不是萧御医来把门推开,我们还以为没人在家呢。进来时更以为走错了,进的就是个空宅!你今给哥哥我说说,是招不到人还是招的不够漂亮,要不你去我那里挑几人过来给你先使着?。”史则一副语重心长的装长辈模样说道,可那张天生笑脸上的表情和他的话语显的格格不入。

    楚云煕看着憋着笑的几人,乐呵的回了一句:“在你府上的也没发现有多漂亮的啊?而且我穷,养兔子还行,人就算了。若真觉这府空就送几只兔子给我吧,这院里杂草我正没空拔呢。要小的,选几只漂亮点的,一小团一小团的放在院里也不错。”

    “我送你一千只,你养着卖,叫天下人都知道这是状元府状元郎养出来的‘状元兔’,你看好不好?”史则顺着楚云煕话说道,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千只太多了,别人会说我受贿的。而且我还准备在院子开出块地种菜来着。”楚云煕没笑,正式的样子似在商议一件大事。

    “云煕你很缺钱用?”萧逸臣看着她,一身青袍半新,配着一双青缎灰底小朝靴,头发用根白玉簪挽着,更显得清新俊逸。

    “刚好够用吧。”楚云煕不在意,拿着桌上他们带来的新鲜葡萄剥了起来。

    “走,先出去吃饭吧。今难得一起有空聚一起。”宋启文开口,暗向还想说什么的史则递了过眼色。

    “是啊,不说我还不觉饿,走,今我请!”史则大大咧咧站了起来豪气说道。

    “去天然居?”楚云煕眼睛一亮。

    “行,走。”史则豪爽的一挥手,招呼几人向‘天然居’进发。

    ☆、第8章 路见不平

    楚云煕和史则他们一行五人,带着几个小厮仆从,分坐二辆马车直奔‘天然居’。谁料路上竟然碰上了华夫人一行人。

    华夫人坐着宽阔豪华的马车中,拉车的二匹马毛纯脚键是军马,已是翰林庶吉士的李泰和另一二十来岁的佩剑锦衣少年骑着马护卫左右,后面还跟着六个骑马着软甲带刀的精壮亲兵。香车宝马招摇过市,女子妖艳媚惑,跟随的男子皆英武不凡。路人见了纷纷避开,却又忍不住偷偷观望,车壁右侧的金漆牡丹图腾耀耀生辉。

    “臣等见过”楚云煕一行人皆靠边下车立于路旁准备见礼。

    “在外不必多礼。”华夫人随手治止了他们见礼,又看着人群最后边站着的楚云煕笑道:“状元郎好大的架式,本宫依礼下贴,你几次三番的推拒,可是渺视本宫?今既遇到,倒是要问你一问,状元郎是想让本宫派人绑你赴宴吗?”华夫人华裙美服,金钗珠玉,卷帘相望,笑颜如花。

    只是在楚云煕眼中却是美如蛇蝎,避之不急。

    “公主恕罪,臣”“在外称我华夫人就行了,你也别臣来臣去的,以你我的关系,不用这生疏。”楚云煕面无表情向前一步正回话,华夫人直接笑着打断,霸道而暧昧不明的说道。

    “云煕惶恐,华夫人宴会,世人以能赴宴为荣,云煕能得华夫人请贴,自是欣喜若狂想去见识一番的。只是云煕重孝在身,不敢赴此盛宴,更于礼不和。华夫人赏识之情云煕定铭记于心。”楚云煕态度恭敬的回答,却感觉身上的前后几道目光仍未撤去。

    “你若真把我铭记于心就来赴宴!”华夫人不是好说话的,华夏国也没几人敢逆她意。

    “华夫人千金之躯,云煕身份低微,华夫人既以礼送贴,应是知礼之人。云煕守孝期内,不宜赴宴。”楚云煕不顾身后有人轻轻拉扯阻止自己,坚持说道。就是不去赴宴,不和奢靡好色的华夫人打交道的架式。

    楚云煕第一次接到请贴时,华夫人让人送来的那件艳丽锦袍,还记忆犹新。后来更听人说,华夫人设宴,必有艺妓美婢陪那些才子名士吟诗作画,弹琴吹萧,宴会极致奢靡风流。所以五次请贴楚云煕推拒了四次,最后一次贴还在李默身上。

    “你倒有胆!”华夫人笑容更艳了。不理街上远远围观的人群,只是盯着楚云煕,如看到件有趣的东西样眼睛明媚笑的开心。

    是的,就是东西!楚云煕清楚的看清看明了华夫人眼中的意思。也许会医术的人会有常看人脸色的习惯,而楚云煕更注意看人眼睛。

    华夫人不说话也不走,楚云煕他们也不敢先走,一行人就在路中间静默起来。

    “姑姑,今个真巧,高阳正欲去你府里游玩呢,就在街上遇到了。”又一辆马车从楚云煕来的方向行来。

    楚云煕侧头看去,今到底什么日子?来的正是低调出行的长公主,一辆马车虽玲珑精致,但和华夫人的双马豪车一比,真不是一个级别的。而且车旁骑马的只有一个已编入礼部的秦珏,和二个短衫普通模样的护卫,感觉又低了一等。当然估计暗处的护卫也是华夫人的人多。

    “明月啊,是挺巧的,不过要去我府里可别带着你旁边那个。”华夫人笑了,直接叫着长公主的闺名,而不是封号高阳。楚云煕一行人都低着头,装聋子。楚云煕更是头低的似驼鸟,其实心里胡思乱想着,华夫人以前的封号是华朝,后当今皇上登基,被强势太后养大的皇帝似不喜生女儿,更极不喜霸道强权的女子。几个女儿的封号也是高阳公主、平阳公主、晋阳公主什么的。楚云煕绝不想承认当初知道这些八卦时心里对皇上的恶意揣测。

    “姑姑总这么直接。”长公主淡淡笑着,眼睛扫了楚云煕一行人,又看着华夫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快午饭时间了,若姑姑有空,高阳请姑姑去‘天然居’尝尝新菜如何?”长公主温言细语的说着,又侧身对楚云煕他们问:“几位要去哪就先去吧。”

    “臣等也是去天然居。”史则大大咧咧的回道。楚云煕和李默瞪了眼史则,旁的宋启文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萧逸臣仍旧揺扇不语。

    “那就一起吧,热闹。”华夫人说完也未看他人,放下车卷帘,车夫便调头先行。长公主点头朝他们几人示意,也回车随之而去。

    “走吧,还愣着干嘛呢?”史则拉了拉宋启文。余光看了楚云煕和萧逸臣一眼。

    “刚华夫人旁佩剑的是谁啊?”李默开口低问楚云煕。

    “他叫白少棠,也是‘京城四公子’之一”史则在旁听到就替楚云煕答了。几人仍按原先那样分坐二车,萧逸臣宋启文二人一车,史则和楚云煕李默一车,向华夫人和长公主马车追去。

    “‘京城四公子’有秦珏、李泰、白少棠,还有谁啊?”车上李默追问史则。

    “还有个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史则说完‘哈哈’大笑。

    “是你?!不会吧,他们三竟愿意和你一起排名?”李默瞪眼问道,看了史则圆圆的脸一眼,一副惊吓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你?我怎么了?”史则不笑了,怒视李默。李默不说话,斜眼笑着,挑衅十足。

    “你俩让我静静吧。”楚云煕无奈开口,面瘫的看了眼李默。自从琼林宴后,李默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有时精明圆滑,有时毒舌冷嘲,有时比她还傻,若不是形态如常,楚云熙都怀疑李默身体里换了别的魂。

    “还有一个就是宋启文。今‘京城四公子’齐聚天然居。等会小心消化不良。”楚云熙从车窗看外面蓝天白云,淡淡说道。

    “楚兄弟怕什么?有华夫人和长公主在,他们四个绝对老老实实的。”史则笑着安慰二人,又坏笑的看着楚云煕说:“华夫人说的‘以你我的关系不用这生疏’,楚兄弟告诉哥哥我,你俩什么关系啊?”

    “我若和华夫人有关系,何至于天天吃萝卜?”楚云煕面无表情,眼如深潭,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一旁李默暗送给她一个白眼。

    “那还有这长公主,今明显是帮你解围啊?”史则不死心,继续八卦的问。

    “也许是长公主怕我们挡着路了。”楚云煕随意说道,心里也在想这问题呢。

    正说着,车夫‘吁’的一声停了下来,冲内就说:“大人,路被挡了。”

    楚云煕挑帘一望,一群人都在前面围成一圈,马车肯定是过不去了。

    史则爱凑热闹,下车就朝人群中间走去,车夫赶在前拨开挡着的人。

    “去看看,好像是命案。”楚云煕说完也下车而去,李默也跟在后面,一起混在近处的人堆里看去。

    只见一个十四五左右的瘦弱女孩,穿着洗的泛白的布衣,左脸上有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色胎疤,被几个差吏上着手拷拿住,药材铺前还有一人凶神恶刹的汉子手指其怒骂:“好歹毒的小蹄子,不服你继母管教不说,还下毒害死你继母,没良心的东西,也不想想你病唠爹死后是谁养你这么大的?”

    “我没有!”女孩表情平静,眼睛干净明亮,眉目间也是坦坦荡荡。

    “哼,姨妈早起时还好好的,吃早饭一个时辰后就没了气,肯定是你在早饭里下了毒!”汉子不依不饶,仍怒骂不休。

    “早餐是炒青罗花和米粥,我也食过,怎无事?”女孩反问。

    “你吃的没下,下在你继母碗里了。”二人争议。

    “吵什么,都去衙门再说。”差吏怒喝止。

    “人还没死呢,你们是要抬去解剖?”楚云煕看了眼抬在门板上的妇人,面色如纸,全身僵硬,眼睛半睁。话出,抬着门板的差吏和旁背着工作箱的仵作都停了下来,众人眼光都看向了楚云煕,又看了看那年轻仵作。

    仵作黑着脸站出来冲楚云煕说道:“公子勿拿死人开玩笑,此人已经咽气,脉搏全无,身体都凉了还未死?公子还是快快离去,此事也不追究你罪责了。”

    “史则,你不是京兆少尹吗?”楚云煕笑了笑,回头看了眼混人堆看热闹的史则。

    “你说没死,就赶快救人。这小女孩不管和案相不相关,进了牢房都是受罪,命案关天,不可玩笑。”史则站了出来,走近说道,面容严肃,官威尽现。

    “见过史大人。”几个捕头差吏和仵作见礼。

    “公子快走吧,公子之恩小唯心领了。”女孩不卑不亢,不喜不悲的对楚云煕说道。

    “你们为何都不信我?”楚云煕不解笑问。

    “公子身上淡淡药味,观察仔细,想是刚刚学医。公子有心相助小唯感激,亦不想公子引祸上身。”女孩淡淡劝阻。

    “好灵的鼻子!这样,我把这人救醒,医治你脸上的疤,你给我做徒弟怎样?”楚云煕问道。

    “好。”小唯定定看着楚云煕,眼中还有怀疑和思索,嘴里已郑重答道,现在只有相信这人能够帮她。

    楚云煕点了点头,径自走到那躺着的妇人旁,二差吏已经把抬着的门板放在了地上。众人只见楚云煕蹲着身子,翻看妇人眼睛后,用手绢,右手中银针插jg妇人身体穴位轻捻,连续用了六根针后,手法奇怪的在妇人心脏处揉压了几次,然后迅速拔针。围观众人看去,妇人依旧原样躺着,没任何变化。看楚云煕的目光就带了谴责,仵作在一旁抱臂面带讥讽。

    楚云煕也不理会人群中的议论,六针放了五针进左腕护腕中,只剩一长细毫针,抬了妇人手就从手指甲缝里插了进去小半,妇人眉一下就抽了,眼也睁大,嘴巴张咽,似欲发音却没发出来,嘶哑微喘着。

    人群‘啊’的一声全退后了一步。议论惊呼不绝。

    “是食了青罗花果后又吃了黄鳝,才中毒昏睡入幻,产生癔症假死。若不信我就让她吐出来给你们看看。”楚云煕淡淡说道,扫了眼呆立的众人。

    “你以后就是我徒弟了,你姓什么?”楚云煕拔出针,走到小唯旁问。

    “小唯谢师傅救命之恩。小唯是弃婴,名是养父所取,无姓氏。”小唯直接跪了下来。

    “那你以后姓楚怎样?”楚云煕拉住未让她跪,旁差吏忙给解了她锁拷。

    “你还真收徒弟啊?前面就是天然居了,咱俩直接走过去吧。”小唯未答,史则就接口说道。又对小唯说道:“若要报恩就去泽恩街落花巷楚府。”

    “别理他,和我去吃饭去,李默快点,走。”楚云煕带着二人领头走向天然居。

    “你你这个过河拆桥的等等我啊!”史则恨恨说道,无奈得跟了上去。

    ☆、第9章 美景盛宴

    天然居,华夏第一居。前门在京城最繁华的长安街,后门设在皇亲国戚聚居的玄武街,左伴青龙江,右依白虎山。占地宽阔,闹市取静,一门之隔,二处乾坤。假山荷池,花草怪石,亭台水榭,雕栏画廊,精致典雅。美酒佳肴,香气袭人。王孙公子,富贾名流,争相而来,络绎不绝。

    楚云煕和小唯及史则李默被侍女引路入内,一行人中,史则兴奋的向他们几个讲述景点和谁谁提的诗词对联,说的口沬横飞,李默和小唯看的眼花缭乱。楚云煕对这些精美亭阁除了觉得漂亮外,没任何兴趣去观赏,皇宫和破庙于她来说亦无差别,住哪都能安之若素。

    楚云煕悄悄拉了拉李默,二人慢了前面几人几步后,小声问李默:“带钱没?”

    “你想干嘛?”李默手握紧钱袋,一脸紧张回问。

    “借点。”楚云煕说完装作赏风景四处看。

    “没钱!”李默一口回绝。

    “你有五十两,三天前收的。”楚云煕淡笑,胸有成竹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李默惊讶而尴尬的问,脸上微红,几分心虚。

    “分我一半,我就告诉你。”楚云煕压低声音,嘿嘿的笑。

    “凭什么?这钱又不违法!”李默一听楚云煕开口就是一半,刚才的心虚立刻就没了,直起身板欲走。

    “得,算我向你借二十两,等会给小唯买身衣服和些首饰,回去后给你打张借条可行?”楚云煕低声拉住李默说道,摸了下钱袋叹气。她是真的穷。一个从六品的翰林修撰,每月巴巴的领着扣了一半的俸禄,只够养着自己和李默,再加一匹代步用的瘦马。辛苦把《聊斋志异》写出来拿去印刷了,赚的银子买了二副笔墨纸砚,再给李默和自己添了身新衣,就一穷二白了!

    “给,就当给小唯的见面礼吧。不用还了。”李默无奈递了钱袋叹气。

    “说了是借就一定会还的。放心吧,今天来的那些人谁没钱?全绑架了能敲诈出半个华夏!若是他们随便送小唯几件见面礼,以后咱仨个可以不用天天吃萝卜。”楚云煕呵呵的笑了。

    “你收徒就为银子?若是,你让我想到了‘无耻’和‘嗟来之食’。”李默怒气上涌,说完直接甩袖向前而去。楚云煕一愣,半晌才似自语的说:“无耻也比那卑躬屈膝的奴才好。”

    无人听到她的自语,史则仍在在前面说着他所知道的,天然居内有三院六阁,九曲回廊十八水榭及一座‘观风台’。华夫人长公主现在应该就在三院之首的‘未央’中。

    楚云煕听着史则叙说,笑着跟在后面。几人到了龙飞凤舞提的‘未央’院前时。院外站着的一短衫护卫迎上史则,在身旁低语了几句。

    “云煕?”史则回头压低喊了句,眼睛扫过李默和小唯,带着几分无奈。

    “有什么事?”楚云煕走近,没错过那个史则的那一眼。

    “二皇子也在这。”史则说话时一直小心的观察着楚云煕的神色。

    “那又怎样?”楚云煕是真不知道二皇子来了这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今天吃个饭遇到了太多人,华夏国上到皇族,下到官员都太闲了!

    “师傅,您和大人去陪贵人吧,小唯先回去府里。”一直安静的小唯看向楚云煕开口。

    “为什么?”楚云煕迷糊道:“小唯,你是怕见生客?”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那二位贵人不会责怪你,不代表二皇子不会。你瞎问的什么?”史则气笑了。

    “他不通人情世故。”一直在旁看楚云煕出糗的李默终于开口。史则和小唯都愣了下。

    “帝王尊贵,不与平民同席。这你不知道?”史则好奇而试探的问道。

    “这什么破规矩?从未听过,不过现在知道了,那又如何?小唯,你拿着银子去换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就过来。李默你和我先一起进去。”楚云煕把钱袋给了小唯,说完独自先进院内。

    院内小径通幽,屋内隐有曲乐传出,华夫人一行人已经落座。长方形的单独黄梨木矮桌分设,左位是华夫人,右位就是长公主。左侧的华夫人之下端坐位十三四的英俊少年,发如墨漆,剑眉入鬓,眼角上挑,鼻梁挺拔,薄唇微抿。头戴墨玉冠,一身如墨锦衣用乌金丝绣着锦绣山河,一身精致雅黑是和年龄不附的沉稳肃穆。应该就是二皇子皇甫泽。二皇子之下是白少棠,白少棠斜靠椅上,右手似无聊般拔弄着手中的剑,推出滑落的剑鸣声不绝。他之下是笑的如狐狸的李泰,李泰嘴角噙着笑,把玩手中杯盏,眼却一直在华夫人方向。李泰之下还有二位,刑部尚书李耿,礼部尚书卫之羡,二人恭敬的坐着,似正认真听曲。

    右侧长公主旁坐着秦珏,秦珏端正坐着,眼睛除打量对面几人外就是偷看长公主。秦珏之后是低头看不清神情的宋启文,宋启文旁就是萧逸臣。萧逸臣淡笑摇扇,静听曲音。

    屋内中间有一抚琴奏曲的女子,美的如画中的人。那五官姿容,精致妖娆,美的近妖。书中的‘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便就是为这样的女子而写。她一身浅蓝百合绣花长裙,头发盘起,斜插了根碧玉簪,戴着小巧的牡丹形吊坠,金丝盘绕而成的三层牡丹花蕊上,镶了颗黄豆大小的水滴状又如琉璃般透彻的浅色蓝宝石。

    楚云煕认真看了那女子一眼,便拉着看的呆傻的史则向长公主和华夫人行礼,又向其他人一一见礼,坐在萧逸臣旁,再下就是李默。史则被推去在宋启文旁的桌椅而坐。除了琴声,屋内寂静无声。

    “表哥,这人谁啊?”楚云煕低声问萧逸臣。

    “浅浅。”萧逸臣看到楚云煕眼中的惊艳和好奇,吐出二字就不欲多说。

    一曲终,女子起身向众人盈盈一拜道:“小女子浅浅向各位贵人请安。”话刚落,门外的掌柜亲自引了一少年进来。众人一见,竟是太子,忙都起身欲见礼。

    “各位坐着吧,孤匆忙而来,打扰诸位雅兴了。”太子皇甫承乾玉冠紫袍,温和有礼,又向华夫人和长公主行礼,然后才说明来意:“孤见皇姐去舅舅府良久未归,便想出来寻。正巧听闻街上有奇人,用针灸术救活了身体已冰冷的妇人,后往天然居去了。孤觉得此人若真有如此神奇,母后的顽疾定能治好。便寻了王掌柜的打听,恰知众位竟都在此,便也来看看,各位不用拘束。”

    “你且找奇人去,赖在这里他们能不拘束?”华夫人笑着说着,又示意众人回各位去。

    “既来了,就一起用膳吧。”长公主看了王掌柜的一眼,王掌柜的点头,外面便抬进来个紫檀木长桌和椅子,摆于华夫人和长公主之前正中位置。一会一群端着珍馐美酒的蹁跹婢女依序进来。

    “谢皇姐,其实孤找的奇人就在这屋内。”太子笑着说道。

    楚云煕低头,一心一意看着桌上的时鲜海味,山珍异兽。

    屋内又静了下来,只有浅浅琴声依旧。众人的目光望向了后进来的三人,最后都聚到了楚云煕身上。

    而当事人却似未知一般,数着桌上大大小小碗碟。

    桌上一开始摆的是四点心: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苹果、合意饼,和四甜蜜饯:蜜饯苹果、蜜饯桂圆、蜜饯鲜桃、蜜饯青梅。

    后来就是五道前菜:龙凤呈祥、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年字口蘑发菜。

    然后就是主菜:凤尾鱼翅、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宫爆野兔、奶汁鱼片、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莲蓬豆腐,和道龙井竹荪汤。这陆续上的菜有的能叫出菜名,有的她也认不出,倒是菜形精致,美味可口。

    楚云煕真想把敬她酒的人踹飞,如此美食佳肴,她却是看的多。

    “来,楚大人,同进会试同朝为官,这杯敬你。”李泰笑眯眯的说。

    “哦,李大人,干。”楚云煕已经喝的面色通红。

    “楚大人,相逢是缘,这杯敬你。”白少棠举杯。

    “啊?哦,干!”楚云煕一仰脖子就喝了。

    “楚大人,年少有为,也为第一次一起喝酒,干。”李泰举杯饮尽。

    “哦,哦,干。”楚云煕觉得不对,从开始上菜,这些人除了华夫人和长公主没和她喝过,其他人就是在灌醉她。宋启文史则、萧逸臣还好,李泰和白少棠就是联合和她拼酒。楚云煕不知怎么拒绝这些人,也不是会装醉的人,就连想尿遁了,也被李泰给跟了出来。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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