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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重生未来之慕长生 作者:田螺

    第20节

    辛暮云也是这个意思。

    “我舒开元看上的人,怎么能任由你们离开呢。”一声轻笑由远及近,等从溪两人反应过来,舒开元已经站在了山洞口。

    从溪倒抽了一口冷气:“还真是阴魂不散。”嘴里这么说,从溪却狐疑地左右看了看,舒开元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舒开元唰的一下打开玉扇,扇了两下,一脸风流倜傥:“你们身上早被我撒了隐踪雾,无色无味无形,七天不散,别白费功夫躲了,躲到哪儿我都能找出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什么提议?”从溪偷偷在拉着自己的袖子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还有那什么隐踪雾是什么时候中招的,两人居然都不知道,可恶!

    ☆、第九十一章

    舒开元手里的玉扇轻轻一点,辛暮云眼睛一翻,立刻晕倒在地。

    从溪慌忙把人扶住,凌厉的目光直视舒开元:“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你先招惹我的,玉符拿出来,人跟我走。”舒开元眯着眼睛,直直盯着从溪,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占有。

    被舒开元这么看着,从溪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往下掉,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在这人面前,好似没穿衣服般,赤/裸裸地站着,无处可藏,这感觉可真不好。

    从溪眉峰紧皱,心中焦急地思考应对之策,缥缈仙步能躲得了七天吗?打是打不过的,这人至少比他高了一个大境界,一个大境界,天地之别,根本不是外物所能弥补的差距。

    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隐踪雾什么的,看来他对这主星的了解还是太少。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有本事你就继续追。”从溪抱着辛暮云,脚步一晃,只留下一道残影。

    舒开元脸色刷的就拉下来了,可恶的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捉住你不好好调/教一番,让你跑。

    一追一逃,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辛暮云已经醒了,他被舒开元直接用元气震晕了,从溪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可他现在能依仗的只有缥缈仙步,其他在境界不到的情况下,都不起作用,这时候想起项天御,要是那家伙在就好了,体修就这点好,可以越级挑战,配合着阵法,想必能让舒开元忌惮一二。

    从溪再次翻出联络器,还是没有反应,念头一转,从溪心里咯噔一下,经过传送,这玩意不会是坏了吧?

    辛暮云欲言又止,咬了咬牙:“我们这样下去不行的,舒开元是有名的执拗,既然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和时间在咱们身上,不可能半路放弃,要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们还是远离天星城吧,毕竟明园境快开启了,到时候舒开元一定会回天星城的,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从溪摇了摇头:“我来天星城等一个重要的人,不能离开。”

    辛暮云急得不行,命都要没了,还等人,什么人比命还重要啊。

    看出他想什么,从溪睨了他一眼,缓慢吐出几个字:“我的伴侣。”

    辛暮云:“……”

    好吧,当他刚才的话没说,蹲在一边,垂头丧气,从溪沉默不语。

    从溪耳朵一动,倏然站了起来:“又来了。”熟练地搂住辛暮云的腰,一提气,林间只留下两道残影,几乎在两人离开的瞬间,舒开元也赶到了这里,此刻舒开元的脸色一点也不好,肩膀上的紫色小蝴蝶忽闪着翅膀,艰难地辨别了一下方向,舒开元身影一晃,又追了上去:“就不信追不到你。”

    本来只是一点兴趣,经过这么多天的你跑我追的戏码,舒开元已经把那个私藏玉符的青年,在心里换成了能跑的臭小子,隐踪雾越来越弱,眼看快消失了,可两者的距离丝毫没有缩短,那小子似乎总能在危险来临之前察觉,继而落跑,舒开元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对于那门步法好奇得紧,百爪挠心,好想弄到手,追起来越发有动力了。

    跑得欢快的从溪打了个喷嚏,脚差点踏错位置,耳朵上的联络器突然响了起来,脚步一顿,立刻停了下来,从溪脸色狂喜,散开神识,急切寻找项天御的位置,可神识范围内空无一人。

    辛暮云同样听到了响声,倒吸了一口冷气:“是你伴侣要来了吗?他实力怎么样?我们现在的处境会不会连累他?”其实辛暮云最想说的一句话是,快跑吧主人,敌人快要上来了。

    可他见从溪狂喜的样子,没敢直接说出口,只得隐晦地提醒一句。

    从溪果然从喜悦中回过神来,这么一会儿工夫,舒开元已经近在眼前:“跑啊,怎么不跑了,没元气了,还是精神崩溃准备追随本公子了?”

    从溪:“………”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我们并没有深仇大恨,舒公子何必追着我不放。”从溪警惕地盯着这个据说喜怒无常的变态,神识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半点不敢放松。

    “呵!本公子追了你这么多天,你说没深仇大恨?心得有多大,废话少说,一句话,跟我走,还是被我废了丹田拖走,选一个吧。”舒开元追烦了,悄然洒下一个阵盘,等从溪发现的时候,已经陷身阵中,好在这个阵法正是曾经见过的圆锥阵,重点在于困人,攻击手段不强,他若想离开,只要走对位置,并不难,心里松了口气,只等项天御根据信号的位置,赶紧找过来,两人合力,制住这个变态。

    从溪想的很好,无奈舒开元不配合,追了好几天,公务耽搁了太多,明园境面临开启,入境人选还未定,这些都需要他来操办,哪有时间继续耽搁下去,见人站在面前,舒开元也不废话了,直接展开折扇,隔空轻点,从溪只觉得一股阴冷的元气分成无数股,刁钻地往他身上各个窍穴钻,元气股数太多,根本无力全数拦截,此刻从溪总算明白辛暮云晕过去的原因了,窍穴被封,人还哪里清醒得过来。

    从溪身体急退,看似毫无章法,其实顺势往阵法的生门而去,那些阴冷的元气被他同样的元气束反击回去,另外手里的一面盾牌也在吸收着那些元气,可惜盾牌只是个低级法器,几个呼吸之间,就吸满了,从溪的元气特别精纯,对上舒开元的元气,引起空气一片气爆之音。

    好不容易把这波的元气束全部挡回去了,舒开元下一波又来了,显而易见,从溪的速度不如舒开元快,尽管已经尽力,依旧有不少元气束沉入从溪的窍穴深处,肆意破坏。

    从溪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缕血丝,动作更加迟钝了几分。

    舒开元挥舞着手中的玉扇,显得云淡风轻:“我承认你的基础比较扎实,元气精纯,可惜修炼日短,乖乖束手就擒,我还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从溪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应付元气束,连舒开元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身体内的外来元气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别说等项天御到来了,连自己的小命恐怕都要掌控在别人手里。

    从溪急得满头是汗,越急越想不出办法,手里的盾牌已经出现了裂纹,又过了几个呼吸,砰的一声,盾牌碎成了渣渣,从溪脸色更加难看,又拿出一面同样的盾牌来,这玩意作为炼器的失败品,没舍得扔,没想到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舒开元捏着下巴,乐呵呵地看戏,他倒要看看这青年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是变异冰属性,吸纳的元气中带着股寒气,普通人被这样的元气侵袭,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从溪能以低他一个境界的修为,纠缠这么长时间,已经让他很是惊奇了。

    舒开元嘴角弯了弯,这次再不会让他跑掉了。

    从溪狼狈地就地一滚,脚正好踏对最后一步,圆锥阵破了。

    脸色一喜,脚步一转,瞬间出去十几公里,这个方向正是信号传来的方向,希望能半路遇上项天御。

    舒开元手中的折扇几乎捏断,又跑了,可恶!只顾欣赏某人狼狈的姿态,那只狡猾的小狐狸暗度陈仓,出了他的阵法,不但年纪轻轻,修为高深,连阵法都很精通,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散修,难道是某个家族的嫡系子弟外出历练?舒开元越了解从溪,越觉得神秘,由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如今的忌惮,这个态度上的转变,是从溪一次次从他手里逃出去之后,添加的砝码,如今,砝码已经多得让人侧目。

    从溪脚步不停,身体内的元气却所剩不多,一边还有许多阴冷的元气顺着窍穴,钻入经脉中,肆无忌惮地破坏着,即便有缥缈仙步,他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好在他和项天御有契约羁绊,随着距离拉近,那种砰砰砰乱跳的感觉越加强烈,从溪眼中爆出精芒,只要和项天御汇合,他们就有可能摆脱舒开元……

    舒开元一声厉啸,身体晃了几晃,再次站在从溪身边,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给过你机会,却不懂珍惜,看来我也没必要留手了,死吧!”

    手中玉扇瞬间拉长,变成了一把散发着玉光的尺子,对着从溪的脑袋轰下。

    从溪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束缚住了,想躲身体却动不了,眼中一阵绝望……

    项天御的身体在空中一闪而逝,冷峻的脸上一片漠然,嘴唇紧紧抿着,眼中的火光几乎要燃烧起来,心脏的位置砰砰砰急速跳动,他能感觉到从溪就在附近,而且遇到了危机,他的速度越发快了。

    远远就看到一个男人正举着手里的玉尺,往从溪的脑袋上砸,而从溪倒在地上,人事不知,项天御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思维都停滞了,他下意识丢下一块阵盘,整个人扑了上去,挡住那把玉尺。

    噗

    血肉崩裂的场面并未发生,项天御只是闷哼了一声,被砸的肩头陷下去一块,他趁机抱住从溪就地一滚,远离那个青年。

    从溪长出了一口气,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嘴唇苍白,吸了吸鼻子,看了项天御一眼,勉强把泪收了回去:“我没事,小心点,那人是舒家嫡系舒开元,凝婴境,比我们高一个境界。”大敌当前,两人没时间互诉衷肠,从溪一边简单介绍了舒开元的情况,一边掏出丹药,吞了几粒。

    项天御眼看从溪无事,心脏终于放回了原来的位置,长出了一口气,盯着舒开元的目光像看一个死人。

    “呦,我说怎么这次往一个方向跑呢,敢情是请了援兵来,可惜还是个不中用的。”舒开元手中口中虽然刻薄,眼中却带着几分惊疑,他的玉尺砸在此人肩膀上,居然只是受伤,连口血都没吐,这怎么可能,难道是体修?

    眼见尺子又砸了下来,项天御把从溪往旁边一推,举拳迎了上去。

    轰

    带着拳套的拳头和玉尺撞在一出,发出一声轰鸣,两人不由都倒退了几步,舒开元只觉得胸口一闷,嗓子眼一热,一口血吐了出来,心中大骇,脚步连退,却发现不知何时,四周的光渐渐变得浅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项天御放的这个阵盘是从溪在阵法上制作的最高级别的玄灭阵,一层套一层,足足有九九八十一层小阵盘组合而成,专门为项天御这个体修准备的,威力惊人,没想到第一次用出来,就发挥了让人惊喜的作用。

    ☆、第九十二章

    舒开元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神识中有无数危险靠近,却抓不住究竟来自哪里,只得不停挥舞着手里的玉尺,元气消耗得厉害,想停下,却觉得危险比刚才更甚,舒开元是怕死的,哪怕万分之一的危机,他也不想冒,他是舒家这一代的第一人,他父亲是当代家主,他就是舒家名副其实的少主,在这二级主星,他修为高深,身份尊贵,怎么可能折损在一名籍籍无名之辈手中,他不甘心,不相信。

    阵法也是有极限的,也许在他元气消耗完之前,阵法就被打破了。

    舒开元心中存着希望,把周身护得死死的,此刻他已经不求弄死从溪了,只求今日平安离去,只要到了天星城,那就是他的天下,到时候以那种神奇步法为诱饵,调集族内高手,把那两人弄到手,还不是轻轻松松,他何必亲自动手。

    经过此次事件,舒开元也算有了一点体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身份尊贵,何必和宵小一般见识。

    项天御把从溪扶起来:“还好吧?”

    “没事,只是脱力了,恢复一下元气就好。”从溪的目光一直盯着阵中的舒开元。

    项天御不高兴了,伸手把他的脸掰过来,俊脸上没什么表情,从溪却仿佛看到了满满的委屈之色:“我们分开这么久,刚见面,你就只盯着别的男人看,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从溪:“……”

    把他的脸上的作乱的手扒拉下来:“我看他是因为恨不得他死,被追了好几天,打也打不过,憋屈死了。”从溪颓然低下头,说到底还是境界太低,想到空间中躺着的斩天十三式,从溪又振奋起来,只要突破到凝婴境……

    项天御立刻心疼了,在他不在的时候,放在心口上的宝贝被这么欺负,简直不能忍,他猛然扭头,望向阵中舒开元的方向,满脸肃杀:“宝贝放心,我给你报仇。”

    从溪一改刚才的颓废:“我们联手对付他,他境界比我们高一个境界,不知道御心经还能不能用?”系统半残,也没个说明,这御心经一直很好用,可那些人的修为都在两人之下,不管什么功法技能,都是有限制的,从溪猜测,这御心经也不能例外,经过一直以来的观察实验,也许这种可以轻易收服人的功法唯一的缺陷,就是施术者的境界不能低于被施术者,否则,很可能收服人不成,反而被反噬,就像镜玄皇帝想控制项天御一样,反噬的结果,是反被控制。

    有了这个猜测做前提,从溪怎么都不会让两人去冒险的。

    项天御眸子一闪:“想收服他也很容易。”这厮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

    从溪眼前一亮,还等着下文呢,抬头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叫你装,快点说。”

    项天御脖子歪了歪,一脸控诉委屈:“宝贝你果然不爱我了。”眼看从溪脸色发青,抬手又要打,立刻举手投降:“我说,我说还不行,其实也不是什么难想的法子,他不是比咱们高一个境界吗?”

    从溪一脸专注:“对呀,所以不能用。”

    项天御一脸自得:“打落一个境界不就能用了。”

    从溪斜睨他一眼:“果然是好办法。”论适应能力,项天御比他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他从小生活在和平年代,即便心里有种只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偏执,也只是一些小手段,来到联盟之后,参加了远征,围剿过异兽,轰炸过飞船,弄死过无数混乱之地的劫匪,按理说应该也算双手沾满鲜血,心狠手辣了,可和项天御强大的内心相比,还是被规矩束缚着的,不够果断。

    来到主星,这是一个更加残酷的世界,没有任何道德律法约束,拳头大的就是道理,被追杀的半个月,从溪弄明白了这一点。

    项天御能轻松说出这句话,可见他心中早已经适应了这种规则,也不知道这两个月时间,他都经历了什么?想到这里从溪心疼起来,现在不是互诉衷肠的时机,弄倒舒开元才是正经。

    又过了两个时辰,舒开元的元气明显不足,动作慢了,犀利的眼神也变得迟疑,他有点怀疑他的方法是不是错误的,这样下去,元气终有用尽的时候。

    项天御冲从溪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站起身,经过这么长时间,玄灭阵已经被毁了七七八八,相信再过两个时辰,舒开元就能破阵而出。

    项天御尽量收敛身上的气息,一步一步靠近舒开元,从溪从空间中翻出一根金色的绸带,这是曾经在舒锦天的乾坤袋中得到的,经过很长时间的测试,得出结论,这根绸带专门吞噬修者体内的元气,威力巨大,甚至还是难得的成长型宝物,唯一的缺点是使用时,所需的元气太大,不然当年舒锦天也不至于抖三次,就差点被绸带吸干。

    当年若不是舒锦天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被偷袭成功,死的也许就是他们。

    从溪心中更加警醒,不能轻视任何对手。

    项天御在距离舒开元五十米的地方停住,猛然扑了上去,拳头雨点般落了下来。

    舒开元正在犹豫不决之际,防御最是松懈,等拳头到时,他才反应过来,不惊反喜,只要有变化,就是好事。

    白玉尺横在胸前,护住主要部位,另一面从空间中拿出一个小碗,青翠欲滴,特别漂亮好看,此刻小碗中有一汪墨色的液体,舒开元嘴角露出一抹狠辣的笑意:“你们一个也别想逃。”那汪墨色被他用元气控制着,直射项天御的面门。

    一看那颜色就不是好东西,从溪心中着急,手依旧沉稳,脸上带着几分肃杀之意,对面前的舒开元更恨上几分,手中的绸带轻轻一抖。

    舒开元只觉得本就有些空荡荡的丹田,被一股吞噬之力席卷,无数元气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他大吃一惊,丹田是修者的根本,若是丹田内元气不足,那股吞噬之力还在的话,那吸取的将是他肉身存储的元气,到那时候……舒开元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心中生出无限恐惧之意。

    体内元气失控,本来射向项天御面门的墨色液体也失去了控制,喷洒在一旁的大树上,充满生机的大树瞬间枯萎,倒塌,化成了灰灰。

    项天御倒吸了一口冷气,跟金色绸带吞噬元气不同,这小碗中产出的墨色液体竟能腐蚀生机。若是落在项天御身上……

    从溪一阵后怕,项天御也出了一身冷汗,抬起拳头,拳套上刷的出现五根尖刺,噗的一声,尖刺扎入舒开元手腕,青翠的小碗顿时拿不住了,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滚落几圈,停在了从溪的脚边。

    从溪心有余悸地把小碗收进空间,这才转了目光,此刻舒开元已经疼昏了过去,手筋脚筋被暴力踩断,碾碎,若想恢复,除非用天才地宝重塑筋脉。

    项天御还是不放心,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青色的药丸,塞进了舒开元的口中:“这是寒丹,用冰川深处的玄水制作而成,可以时刻吸纳他体内的元气,即便他醒了,也构不成威胁。”项天御说着,从舒开元手指上暴力扯下两个空间戒指扔给从溪。

    从溪抹去上面的精神印记,哗啦倒出一堆东西,两人眼前一亮,舒开元果然不愧是舒家三代第一人,手中财富惊人,只上品元石就有上万颗,中品更是不计其数,下品的一块没有,大概舒开元是看不上下品元石的,灵药的储量倒是不多,大多是成品丹药,凝婴境服用的,两人现在根本用不上。

    项天御皱了皱眉:“这人身上除了手里的武器,还有之前的小碗,在没有其他的了,会不会还有其他空间戒指?”

    从溪用神识扫了一遍,摇了摇头:“没有了,大概他趁手的只有这两件,或者自负两件足矣,法宝没有,符箓倒是不少,还有阵盘,可惜等级不高,还不如我做的。”

    项天御笑了起来:“宝贝天纵奇才,即便主星这这方面超过你的也不多,是非之地不能久留,咱们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两人把舒开元搜刮了一番,刚要离开,从溪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一件事,我还有一个小伙伴,被舒开元弄晕了,不知现在生死如何,我们先去找找他吧。”

    项天御自然没什么意见,舒开元的脸上被抹了一层特制的古铜色颜料,跟变了个人似的,即便舒家人站在面前,也不可能认出他了。

    来到之前的地方一看,辛暮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两只不知哪里来的灵兔蹲在他身边,嗅了又嗅,拱了又拱,似乎在考虑这个生物能不能入口,见有人来,灵兔瞬间窜的不见了踪影。

    从溪不以为意,来到辛暮云身边,往他身上输了一股元气,辛暮云哼唧一声,睁开了眼睛,看见熟悉的面孔,警惕心顿时放了下来:“我们又逃出来了吗?”

    “没错,快起来,我们回城。”从溪笑眯眯地在辛暮云脑门上戳了戳。

    捂着脑袋,辛暮云站起身:“回城?去自投罗网吗?”

    项天御走了过来,霸道地揽住从溪的肩膀:“不是自投罗网,舒开元已经不足为据。”

    辛暮云这才彻底醒过神来,顾不得还嗡嗡疼的脑袋,看看项天御再看看神色安然的从溪,顿时明白了:“这就是你要等的人?双修伴侣?”

    “没错,他叫项天御,这是辛暮云。”从溪介绍完,看了看天色:“都这么晚了,城门肯定关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再进城吧。”

    辛暮云当人不让接过日常杂事,找安置的地方,猎杀灵兽,生火做饭,条件有限,只有烤肉和一些汤,对于被追杀好几天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从溪摸了摸肚子,幸福地打了个饱嗝:“暮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项天御和从溪气息相合,辛暮云的情况他自然感觉到了,趁着火光,拎着舒开元放在旁边,手掌放在丹田处,丹田中的小人神色萎靡,本该饱满充盈的身体,干瘦如柴,项天御刺出一股元气,那小人身体抽搐片刻,轰然粉碎,无数元气散落在丹田中,舒开元也睁开了眼睛。

    “你……你们废了我的修为?”他嘴唇哆嗦,神色惊恐,修为是根本,即便有舒家嫡系的身份,若是没了修为,连条狗都不如,以前得罪了那么多人,若是没了修为傍身,那后果有多凄惨,可想而知。

    从溪看了他一眼:“只是修为而已,没杀你已经算仁慈了,别忘了你当初可是打算要我命的。”

    舒开元怨恨地盯着他,温润的面孔上一片狰狞:“对于修者来说,废修为比杀了更难接受,你不知道吗?”

    从溪看了看辛暮云,辛暮云点头,他张了张嘴:“你说对了,我还真不知道。”

    舒开元:“……”

    “你杀了我吧!”舒开元颓然垂下脑袋,面如死灰。

    项天御不管那么多,手指金光一闪,舒开元动作顿时停滞了,他觉得脑子里你多了一篇功法,还是难得的增强神识的,一看就非同凡品,若是放在以前,他定然欣喜若狂,可一想到自己辛苦百年的修为,从此如同流水一般,毫不犹豫地离自己而去,就觉得提不起兴趣。

    可惜即便没有他的控制,那篇功法也能自行运转,每次都带来一股清凉之气,让头脑更清醒几分,神识也变得更加强大,再看眼前那两个恨不能让他碎尸万段的人,突然觉得亲切起来,心中的恨意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了。

    舒开元一惊:“你……你们……”

    ☆、第九十三章

    从溪倒是挑了挑眉:“境界高一个等级就是不一样。”

    “以后小心点。”项天御嘱咐。

    从溪明白项天御让他小心的是什么,超过他们境界的人,千万不能试图去控制,看舒开元就知道,即便被打掉落一个大境界,只心境在,就能在御心经运转之后,保持清醒,这不得不让两人警惕。

    即便心中有些明白,让舒开元懊恼的是,他依旧提不起向两人动手的兴趣。

    “好了,问题解决了,你的修为只是降了一个大境界,有之前的经验,很容易修炼回来的,耽误了很多时间,我们快点进城吧。”

    四个人第二天光明正大进了天星城,在舒开元的一个别院安顿了下来。

    舒开元从私库拿出珍藏的天才地宝,闭关三天终于重塑筋脉,恢复了正常,可惜掉了一个的境界,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追上来的,何况明园境开启在即,他需要忙的事务很多。

    这些天,从溪和项天御大多呆在别院。

    两人分开许久,见面又是生死搏杀,这时清闲下来,都有些放松,从溪说完自己的经历,项天御赞许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你做的对,我传送过来的时候,比较倒霉,正落在矿洞中。”

    原来项天御降落地正好是曙光城附近的一处山脉中,曙光城是极少数不属于舒家势力的范围之一,城主姓许,叫许沧海,散修出身,并没有家族势力,他之所以能成为一城之主,还在于实力,据传闻,许沧海是出窍期修士,和舒家留下来的老祖舒天凉实力相当,两人打过几场,两败俱伤,谁都没占到便宜,许沧海只是建立一个城池,并不扩张势力,在舒天凉的容忍范围,若真是不死不休,惹怒了许沧海,光脚不怕穿鞋的,舒天凉有家族拖累,到时候怕是整个舒家都要遭受重大损失。

    项天御落到的矿洞正是许沧海势力范围内的,在场的矿工有三人,不等三人喊叫,项天御就出手灭了口,换上其中一个矿工的衣服,伪装了一番,项天御这才出了矿洞,随着人流离开,到了矿工住的木房内歇息,夜半时分,偷偷离开了矿场,并随手拿走了当天收缴的矿石。

    这是个极为难得的明心矿脉,明心矿的特性明心静气,用这种矿石打造的法宝在抵御心魔劫的时候,特别有用,因此明心矿一直受到修士的追捧,可惜明心矿特别难掌握,即便炼器大师,明心矿也是一种让人头疼的材料,失败率极高,因此用明心矿打造成功的法宝极少,市场上根本没有,每出现一个,都能引起修士的哄抢,要知道心魔劫一直是修士的噩梦,有一件明心矿炼制的法宝,在渡劫时也许就会有两个结果。

    其实项天御并没有多想,他一心让从溪开心,而从溪在炼器方面,资质挺不错,这些难得的炼器材料自然就成了最好的礼物。

    离开矿脉,项天御就进了曙光城,买了地图,才发现曙光城在天星城北方,两者距离颇远,而且因为这里不属于舒家势力,连传送阵都是没有的,想去,只能御剑。

    离开曙光城,项天御开始了漫长的赶路生涯,这一晃,两个月过去了,直到路上听见联络器的滴滴响声,才根据两人之间的感应,找到从溪。

    项天御交代完,兴奋地拿出明心矿,咂了咂嘴,颇有几分遗憾之色:“当初没多想,要知道这玩意这么珍贵,就多弄点了。”

    从溪不以为然地斜睨了他一眼:“你多耽误一天,说不定过来的时候,可以直接给我收尸了。”

    项天御一想也对:“这时机真是凑巧,舒开元实力强劲,他有自身的境界在,再冲击凝婴境就比较容易,你修为到了开元境巅峰了吧,这段时间我们最好努力一把,这二级主星做什么都凭实力,咱们的修为还是太低了。”一直以暴制暴的人,突然因为修为不足,只得以偷袭为主,让项天御有些心塞。

    当天晚上,多日未曾亲热的两人无所顾忌地双修了一夜,这段时间体内斑杂的元气全部提纯,实力更上一层楼。

    之后,从舒开元手中拿到了开元丹的灵药材料,项天御开炉炼丹,之后的时间,两人就跟嗑糖豆似的,修为嗖嗖的往上涨,有双修这个作弊器,根本不担心元气不纯的问题,若不是明园境只让开元境以下的修者进入,两人都要尝试冲击凝婴境了。

    只有实力再进一级,才能保证舒开元不反噬。

    明园境开启的日子到了,舒开元领着筛选出来的舒家精英子弟来到入口,项天御和从溪已经伪装成了两名舒家子弟等着了。

    “明园境是家族小秘境,里面灵药多的同时,灵兽实力也很强,你们三十人都是舒家的未来和希望,进去之后,不得彼此厮杀,每个人出来之后,收入的一半都要上缴家族,不得藏私,听清楚了吗?”舒开元寒着脸,冷冷说道。

    “听清楚了!”舒开元在家族一直积威甚重,实力超群,是很多子弟心中的目标,此刻纷纷大声应和。

    舒开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进去吧,七天后,入口才会开启,耽误了时间,只能再等三年才能出来,当然,三年后还能不能活下来,就不得而知了。”

    众多子弟心中一寒,立刻收起了小心思。

    混在人群中,项天御和从溪手拉着手,进入光幕,身影闪了闪,渐渐消失了踪影。

    舒开元眸子一闪,仔细感受了一下,那种服从的感觉并未消失,看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对那两人,他都生不起丝毫反叛之心,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手段,想起意识中不停运转的那篇高级修炼神识功法,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握了握拳,舒开元心中有个猜测,想印证的话,需要时间,他相信当他再次回到凝婴境的时候,就是找到答案之时。

    在这短短时间内,相信那两人不会突破……吧,舒开元突然有些不确定,那两人的骨龄并不大,特别是从溪,根本才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这样的年龄,那样的修为……舒开元有些坐不住了。

    他得尽快提升实力,好在境界还在,只需要把失去的元气补满,然后冲击境界就可以了。

    从溪只觉得一阵眩晕之后,脚落到了实地上,耳边传来咕咕的流水声,睁眼一看,面前已经没有了项天御的影子,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不远处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旁边站着不少正在饮水的灵兽,小溪流的另一边是一处平地,上面一片生机勃勃的天阳草,艳红艳红的,看起来足足有几十株,这是炼制一种锻体丹药的材料,很难得,想到项天御是体修,从溪立刻激动了。

    小心观察了一下四周,小溪边喝水的都是些攻击力低的小型灵兽,四周也并没有察觉危险,以防万一,从溪抽出溪剑,把喝水的灵兽们赶走,抬脚一跳,落在了对岸,蹲下身,拿出玉盒,把一株株成熟的天阳草放进去,足足有六十二株,乐滋滋地收起玉盒,这下天御可以炼制锻阳丹了。

    刚抬起上身,只觉得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从溪惊讶后退,一条银白色的赤练蛇抬着身体出现在小溪中,偌大的头颅摇了两摇,闪电一般袭击从溪的腰腹,从溪神色一凛,手中的溪剑横扫。

    叮的一声,蹦出一阵火花,赤练蛇却只是顿了顿,不停吞吐的细长舌头飞快一卷,从溪再次后退,直到身体贴上石头,才知道退路被堵死了。

    溪剑是从溪很早的时候炼制的,只是法器,根本破不了赤练蛇的防御,从溪咬牙,发誓出去以后,一定重现炼制一把灵器级别的宝剑,免得每次都这么憋屈。

    收起宝剑,拿出那段金色的绸带,对准赤练蛇轻轻一挥,赤练蛇立刻萎靡了几分,连鳞片上的光泽都黯淡了几分,从溪又抖了两下,赤练蛇只剩下一层蛇皮,蛇皮可是好东西,从溪小心收起来,决定出去之后,用它做几副软甲。

    绸带吸收了这么多生机和元气,金色渐渐带了点点紫色,从溪若有所思,决定以后尽量多让绸带吸收点元气,看看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拿出一瓶开元丹吞了两粒,补充失去的元气,绸带威力惊人,使用一次,元气损耗也极大

    “舒然,你一个人吗?我们有三个人,要不要一起?”

    从溪一惊,抬头就见三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正是一起进来的舒家子弟,只是他一个都叫不上来名字,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起吧,本来还担心一个人太危险呢,正好遇到你们。”

    白衣青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上前几步,好奇地看了看不急不缓流淌着的小溪流,又看看明显被翻动过的那片土地,露出羡慕之色:“刚进来就有大收获呀,你运气真好。”

    “只是几株灵药而已,咱们往那边走?”从溪上了岸,除了白衣服的青年,还有一个青衣,一个黑衣,青衣长相英俊,神色却带着股忧郁的味道,黑衣则浑身充斥着一股戾气,从溪猜测,这人身上的人命绝对不会少。

    白衣青年未语先笑,手里拿出一片地图,见从溪疑惑,解释道:“这是上次进来的人画的地图,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喏,这里标注出来的都是比较珍贵灵药的生长地,距离这里最近的是一处山谷,据说那里生长着许多风雷竹,年份不小,每次秘境开启,都会有家族子弟前往,可从九年前开始,那里出现了一个守护灵兽,法力高深,不少子弟都折损了,我们去那里看看吧,若是情报没错,灵兽真那么厉害,我们就离开,若是灵兽可以对付,我们可以拼上一二,风雷竹可是好东西,到时候我们平分怎么样?”

    青衣和黑衣明显是早就知道了的,听了这话点点头,看向后加入的从溪。

    从溪脸上带笑:“反正我一个人,去那里都一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白衣人嘴角的笑意加深,这舒然果然如传说中软脾气,临了能找到这么一个听话的打手,也是幸运,白衣人表情更温柔了,看着从溪的目光隐隐带着几分亲昵。

    从溪抖了抖胳膊,四人按照地图的方向,直奔那处山谷,路程中遇到灵兽灵草,基本平分,倒是并未起争执,从溪也多少了解了着三人的实力,都是凝元境,黑衣沉默寡言,出手狠辣,白衣性情温和,即便对灵兽也总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青衣则好似游离在争斗之外,大多时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从溪嘴角勾了勾,不管这些人什么心思,总归是要为我所用的。

    靠近山谷,里面隐隐传来雷霆之音,一股纯净的元气扑面而来,四人深吸一口气,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连身体都带着几分轻盈。

    “总觉得脚下的泥土有点不够硬度,你们有没有觉得踩上去有点飘?”白衣低头看了看脚下,依旧是深褐色的土地,并无异样。

    四人都站住了脚步,从高处往下看,山谷里的情况一目了然,上空的元气浓郁得都要凝成水滴了,下面的风雷竹青色中泛着紫光,每一片叶子都充满了勃勃生机,灵性地发出哗啦啦地声音。

    “看那些风雷竹的叶子,飘荡的方向跟风的方向不同。”青衣惊讶地说道,那些叶子根本不是随风飘动,而是四面八方随意飘荡,根本不受风的吹拂。

    ☆、第九十四章

    几人又惊又喜,这说明风雷竹产生了灵性,这样的材料起码要存活上万年,炼制的法宝起码也是带着灵性的灵器,对于舒家子弟来说,灵器已经是很不错的法宝了,在舒家,只有特别受重视的子弟,才有可能得到灵器,普通弟子只能流流口水,做做梦。

    几人无疑都很高兴。

    白衣的问题自然也被忽略了。

    从溪悄然跟在三人身后,警惕地检查四周,总有种危险就在身边感觉,可那三个小伙伴并不能对他产生威胁,从溪皱眉,他忽略了什么呢?

    咿,从溪立刻停下了脚步,揉了揉眼睛,刚才他似乎觉得脚下的泥土动了动,难道是错觉?

    到了他这种境界,绝对不会看错的,泥土确实动了,随着距离风雷竹越来越近,那种危机感越发浓重。,其他三人的目光完全被带着灵性的风雷竹吸引,对其他毫无所觉。

    利益当前,三人暗中使了个眼色,黑衣率先出手了,那是一把黑色的剑,朴实无华,出鞘的瞬间,一股血腥之气在空气中弥漫,剑光一闪,对准从溪的肩膀,斜劈而下。

    与此同时,青衣和白衣同时出手,一个手里掐诀,一个扔出三张三级冰冻符箓,两个困人,一个攻击,三人配合默契,可见是经常干这种杀人买卖的。

    从溪嘴角的笑容一收,全身上下立刻被一层元气盾包裹起来,符箓和束缚元气丝根本突破不了这层防御,唯一攻击力高强的那把黑剑,被从溪躲开了,手里的绸带轻轻一抖,元气飞速消失,那三人的脸色极其难看,从刚才一系列的防御手段中,三人已经明白,无往不利的配合失利了,同阶之下,不可能突破不了元气盾的防御,除非舒然比他们高一个等级,开元境?念头只是一转,三人立刻就要后退。

    突然觉得脚下似乎动了下,体内的元气飞快流逝,三人的顿时萎靡不振,腿一抖一抖的,几乎站立不稳。

    从溪也并不好受,只觉得体内的元气飞速流逝,而金中带紫的绸带,在空中欢快地跳动,上面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本来不明显的紫色逐渐扩大范围,与金色分庭抗争,整个绸带变得一片紫金色,内敛中带着低调的尊贵。

    这是吸收了多少元气,看那三人的样子,虽然吸收的挺多,也不可能让绸带蜕变到如此程度,脚下一软,从溪脸色一变,突然想到什么,飞身跳了起来,同时手里的绸带对准地下连连抖动。

    平静的地面突然崩裂,风雷竹附近的土壤全部掀翻。

    从溪瞳孔一缩,顾不上偷袭的三人组,半空中的身体一扭,飞速后退,只见一截截足有三米宽的肉身,无数密密麻麻爪子的蜈蚣抬起了狰狞的头颅,抖了抖头上的泥土,发出一阵刷刷刷的游动声,这只蜈蚣的身体遍布整个山谷,不怪几人觉得脚下泥土有点软,这那里是软,他们根本是走在蜈蚣的身体上。

    一想到刚才无知无觉的步入山谷,从溪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断过,只是那些数也数不过来的脚,就看得人头皮发麻,刚才绸带吸收的绝对是这只蜈蚣祖宗的元气,怪不得那么多呢,若不是及时打断,手里跳得欢快的玩意儿是不是准备一直吸下去。

    那三人被绸带吸了不少元气,正是乏力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脚下,被蜈蚣猛然一掀,纷纷栽倒在地,被深深埋进了土里。

    从溪不住后退,尽管眼馋那些风雷竹,却知道,他一个人根本不是这只蜈蚣的对手。

    怪不得这些风雷竹能生长万年,原来有这只凶残的蜈蚣守护。

    蜈蚣巨大,却格外灵活,从溪扔了无数符箓,只有五级能能给它造成轻微的伤害,其他的跟挠痒痒差不多,据从溪估计,这只凶兽至少也有了凝婴境,这种灵兽的战斗力还往往比同境界的人类修士高一个境界,所以战斗力可以和出窍境的修士相当。

    硕大的头颅高高昂起,猛然往前一探,一股带着腐蚀气息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从溪暗道不好,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手心一紧,捏碎了手中的符箓随机挪移符,一股深绿色的液体落在残影消失的地面上,发出一阵嗤嗤的响声,呼吸之间,方圆千米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焦土,寸草不生。

    从溪只觉得眼前一片荧光闪耀,迷茫地眨了眨眼,这是哪里?他的挪移符是自己炼制的,传送不了太远的距离,此刻肯定还在危险边缘,想起刚才的危机,从溪的心砰砰直跳,心中直呼好险,慢了一瞬,他现在可能连尸体都留不下了。

    随着光点缓缓移动,一股清幽的竹香扑面而来,从溪精神一振,吸了吸鼻子,这种味道刚才他在山谷闻过,正是万年风雷竹发出的清香,难道他传送到了蜈蚣的老巢?

    从溪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本来想离开的,谁知道阴差阳错,到了风雷竹的根部,不管了,从溪把手搭在那些闪烁着光点的根部,用力一扯,嗯?纹丝没动,从溪泄气,要是项天御在就好了,那家伙力大无比,也不知道他落到哪儿了,怎么总是在分离。

    在空间搜索了一番,拿出一柄大斧头,把这颗风雷竹连接的部位全部砍断,这才把风雷竹连根收入空间,随着风雷竹的消失,出现一个幽幽的黑洞,上面的灿烂的阳光,从溪大喜,出口有了,希望那蜈蚣出去找自己,还没回来,不然他可就成了自动送上门的猎物。

    也是从溪运气好,那蜈蚣腐蚀了一片一片的土地,还不解恨,身体一阵横冲直闯,谷外可遭了秧,灵草灵花死了个干净,受牵连的灵兽也有无数只,嚎叫声此起彼伏,大家都不知道谁惹了这位爱睡觉的老大,让它发这么大的火,纷纷往远了跑,巢穴虽然重要,小命更重要,巢穴可以再建,小命只有一条,丢了再也没了。

    从溪偷偷爬出洞穴,左右看了看,正对上三双惊疑不定的眼睛,那三人居然被埋在土里憋到现在,好不容易等蜈蚣离开了,刚出来,好死不死遇到从溪。

    嘿嘿一笑,从溪毫不客气地掐了个束缚法诀,三道金光刺入三人意识海,种下御心经,这才跳出来,飞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三人一脸悲愤之色,却知道这不是计较的时候,也纷纷跟了上去。

    直到远远离开那个山谷,听不到任何动静,从溪这才停下脚步,长出了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三人乖乖跟在从溪身后,四人都是从地下爬出来的,浑身没有干净的地方,全是腐土,一想到这些土曾经和那只凶残的蜈蚣呆在一起过,就忍不住胃里泛酸,正好前面一个水潭,找了位置,把身体洗净,换上干净的衣服,从溪望向白衣:“把地图给我。”

    白衣乖乖从乾坤袋中拿出地图:“风雷竹那处是最危险的,另外几处也有不俗的灵草,危险较小。”

    从溪看了他一眼,把目光移向地图,有灵草的地方被重点标记了出来,风雷竹的山谷用红色颜料重点画了出来,显然画图之人明白此处的危险程度,这三人也是胆大的很,多少前辈都没能弄出一颗风雷竹,凭借他们三人,就敢进去……

    不知是不是看出从溪所想,白衣咳嗽一声:“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们三人是被二爷重点培养的,这次行动也是二爷吩咐的,我们没办法……”

    从溪一愣,这其中还有缘故:“二爷是谁?”

    白衣:“二爷是舒晨星,当代家主的二弟,曾经和大哥争夺家主之位落败,目前正积极拉拢人心,准备卷土重来。”

    “家主不是已经定了吗?怎么还会有卷土重来的说法?”从溪不解。

    “不是的,在这里只要实力高,随时可以把家主拉下来,自己上去,家主上次顾念兄弟之情,并未下杀手,下次二爷再作死,就不一定了。”

    从溪翻转着手里的烤肉,若是没记错,据舒畅交代,他们那些低级星系,就是这位舒家家主成功上位后,为了羞辱这位二爷,而封赏给他的,这么说来,舒锦天的父亲就是这位二爷了?

    “除了你们,还有谁是二爷的人?”

    白衣摇了摇头:“我们并不清楚,若不是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组成了一个小团体,配合默契,也不会知道彼此的身份。”

    够谨慎,看来这位二爷野心不少啊!可惜争夺家主失败了,力量却保留了下来,若是下一代的力量被他掌控,舒家家主会慢慢被架空,那么几十年后,也许他真的能推翻这一代家主,自己上位。

    从溪把地图拓印了一份,就放了三人离开。

    再次独自踏上了旅程,一路上只要是遇到舒家子弟,一律种上御心经,再放人离开,粗粗算下来,舒家子弟已经被他控制了一半,让人惊讶的是,这其中超过半数都是那位二爷的人,说起来这筛选的三十人,全部都是舒家下一代的精英,这位二爷的手段不得不让从溪警惕,若是没有御心经,他根本没有办法渗透舒家。

    一路上采到灵草无数,也曾遇到过被项天御种下御心经的人,可惜那人也不知道项天御在哪儿。

    此刻,距离秘境关闭只剩下两天时间,秘境很大,找一个人很难,也不知怎么回事,在秘境中,联络器没有任何反应,从溪猜测,也许是一种磁场干扰,让联络器失灵了。

    “据说最后一天的时候,秘境中心的位置会爆发出一团彩色光芒,那就表示,要离开了。”

    “我也听说了,以往进来过的弟子也都看到过,可惜没有一个人可以接近那个地方,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

    从溪的心砰砰直跳,契约让两人在一定距离内产生感应,自从有了那种感觉,从溪就停止了悠哉的采药生活,闷头朝一个方向赶去,直到神识中出现几个人,其中之一正是伪装成舒家子弟舒灿的项天御,这让从溪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这是个叫云雾岭的地方,据地图标示,此地常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可你若是被这种表象所迷惑,那离死也就不远了。

    一旦进入云雾范围,人立刻会陷入幻境中,不少舒家子弟折损在此处,对于这里,进来之前,都被重点嘱咐过。

    从溪没意识到此地的诡异之处,也没人交代那些危险,他和项天御都是假冒舒家人,自然也不指望那些关爱。

    ☆、第九十五章

    “天……舒灿!”远远地,从溪就冲那些人摆手,想喊天御,突然想起现在彼此的身份。

    项天御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大步走过来,一把把人抱起来,转了两圈:“可还好?”

    “当然,你怎么样?”

    项天御回头看了看跟随而来的两人,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正准备去这云雾岭探探。”

    “云雾岭不是很危险吗?”从溪退出他的怀抱,拿出那份地图递了过去:“这是一份地图,你看看,云雾岭被重点标记了。”

    项天御边拿过地图,边询问这几天的经历,项天御是个果断的人,进来之后,遇到舒家人,就赏赐一道御心经的金光,一路走下来,采集了不少灵药,和各种灵兽材料,除了那次接近中央被弹回来的诡异,其他倒是没什么意外。

    从溪也没有隐瞒,诉说了在山谷的遭遇,特别是得到的那株万年风雷竹的过程,得瑟得不行,脸蛋都红了,那可是真正的惊险刺激,能不刺激吗,小命都差点玩完。

    说完发现项天御没反应,立刻不高兴了,扭身不理他,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项天御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用力把人抱进怀里:“以后不要那么冒险,自己错哪儿了都不知道?那三人一见面,你就应该出手,而不是犹犹豫豫,一直到危险降临。”

    从溪本来还在因为项天御的漠不关心而生气,可感受到搂住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立刻愧疚了,他回转身:“是我错了,不应该因为拖拉差点把好事变坏事,以后都听你的。”

    项天御这才满意,在他脸上亲了亲,走到那两个舒家子弟面前说了几句话,那两人立刻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这云雾岭既然有幻阵,我们为什么还要进去?”从溪皱着眉一脸不解。

    “幻境也是炼心的一部分,宝贝好好想想。”

    从溪眼前一亮:“你是准备把这里变成磨练心智的训练场?”

    项天御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没错,这样天然的训练场可不多见,只有两天时间,宝贝记住,坚定本心,不要为外物动摇。”

    从溪曾经因为修炼差点走火入魔过,更加明白炼心的重要性,此刻听到项天御的打算,想都没想就点了头,没有死亡过的人不能体会到活着的幸福,能重获新生,他很珍惜,能延长活着的时间,更是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一眼,相继进入了白雾范围。

    从溪只觉得眼前一暗,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环境已经变了。

    白色的墙壁,平滑干净,蓝色的窗帘布上,趴着几只奶白色的卡通小熊,阻挡了外面的光线。

    从溪坐起身,这里是他曾经住了十几年的房间,简单到打包几件衣服,就可以离开。

    揉了揉额头,去刷了牙,洗把脸,镜子里的少年带着几分熟悉的轮廓,很稚嫩,脸上冷冷的,疏离淡漠,扯了扯嘴角,打开房门,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把这盘放那里,小文爱吃,多大的人了,还为那么点小事生气。”这是从妈妈的声音,温柔慈爱。

    “他都多大了,饭都不会吃吗?每次都当小孩子养。”这是从爸爸的声音,语气不满,眼睛里却是无奈和纵容。

    笑得灿烂的少年灵活地把那盘爱吃的菜放到自己面前,夹了一筷子,放进从妈妈碗里:“还是妈妈最疼我了,给妈妈吃,爸爸要不要?”

    从爸爸瞪了他一眼:“吃自己的,我吃自己会夹。”眼底却没有任何不悦,而是欣慰的纵容和宠溺

    话虽这么说,当少年笑嘻嘻地把才夹到碗里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绷都绷不住。

    那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这个画面他看了无数次,也疑惑了无数次,甚至在上了大学之后,曾经偷偷去验过dna,结果证明他想多了,他是他们家的孩子,可为什么会偏心成这样。

    从溪不懂,也找不出原因,最后放弃了,成年之后,很少回家,家人也很少过问他的事,好似完成了任务一般,接下来如何,不再关心,不像哥哥,两天不打电话,爸爸妈妈都担心地睡不好觉,就好似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咕噜

    从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修炼到开元境,已经可以辟谷,早忘记了每日必须三餐的感觉,他缓步下楼,往餐桌看了看,没有自己的碗筷,习惯性跑去厨房,拿了碗筷,从旁边搬了椅子,坐到旁边吃饭。

    那三口人依旧跟没看见他似的,继续着父慈母爱。

    就是这种无视,家里好似根本没她这个人一般,让人心口憋闷,却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来。

    他来的晚,等他再抬头的时候,桌上已经只剩下自己的碗筷和饭了,从妈妈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嘴里唠叨着小孩子不要挑嘴,这么多菜都剩着。

    从溪看着一盘盘菜被端走,有点反应不能,干脆放下碗筷,站在一旁看着,从妈妈像没看到他一般,收拾完桌子,仅余下他的那对碗筷,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没人理睬,跟他这个人一样。

    看吧,只要跟他沾上关系,不管是东西还是人,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会立刻下降到最底层。

    烦躁地闭了闭眼,他知道这是在幻境,他早就已经摆脱了这样的生活,可身体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元气,他不知道怎么打破这种幻境,回到自己的身体。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期间,从溪在家里就如同一个幽灵,另外三人就好像看不见家里有这么个人一般,无视彻底,若不是偶尔从家大哥会飘过来一个莫名的眼神,从溪都要自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这天如往常一般,从溪躲在自己房间里上网,习惯了联盟的快捷光脑,总觉得大块头的电脑,就跟老爷机一般,不耐烦地踢了一脚,起身出门倒水,家里静悄悄的,只余下轻轻的脚步声。

    从溪往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主卧的房门并未关好,一缕橘红色的灯光透了出来,隐隐有说话的声音,鬼使神差般,从溪走了过去。

    “妈你别哭了,当初还不是你说要把人留下的,不然爸爸早把他送去孤儿院了,现在又来埋怨爸。”

    “你个小兔崽子到底帮谁,我不让人留下行吗,当年你奶奶还在,我敢说一句送走的话,这个家立刻同情那人去了,还有你什么事儿。”

    从爸爸只是沉默着抽烟,一声不吭。

    从大哥一噎:“我当然是帮妈妈,可当年的事情你们不是都说了无数次了,那也不是爸爸的错,都是那个贪婪狡诈的女人给爸爸下了药,爸爸也是神志不清才做出错事,有了那人,这件事讨论了这么多年,现在不是已经当他不存在了吗?”

    “不存在?你说不存在就不存在啊,天天在我面前晃,还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我怎么可能好受,每次看到他我就想起你爸当年的不忠,时刻提醒着我老公曾经和别人上过床,还有了一个孩子,而我还必须养着那个孽种。”

    从家两个男人都不说话了。

    从溪站在门外,恍然大悟。

    怪不得当年他拿自己和爸爸的头发鉴定的时候,结论是亲子呢,原来爸爸是亲的,妈妈不是啊!多年的心结被解开,从溪瞬间有种飘起来的轻松感,而他也确实飘了起来,离开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四周一片扭曲,从溪眨了眨眼睛,四周的环境又变了。

    这次是联盟从家,原主生长的环境,因为并不是真实经历过的,画面很是模糊,人也并不如之前那般清晰融入其中,体会其中七味。

    画面一转,又到了当年和项天御结婚的现场,只是这次婚礼现场并没有如期举行,婚礼当天,新郎失踪了,这次画面清晰,人物鲜明,即便知道是假的,从溪仍然忍不住心口一滞,心口像有人一针一针慢慢刺般,遍布伤口,鲜血淋漓。

    握紧拳头,对准空中就是一拳,画面如同镜子一般,被砸的粉碎,所有的人物全部成了碎片,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原来自己一直害怕被抛弃吗?从溪皱着眉头,第一次解剖自己的心理。

    …………

    …………

    两个人,两世的记忆轮换转换,一会是地球的从溪,一会儿是联盟的从溪,一会爱情甜蜜,一会儿爱人翻脸……

    从溪从开始的感触颇深,到后来的理解,最后已经麻木了。

    看来这些环境已经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这个念头产生的一瞬间,抬了抬指头,所有的画面砰然破碎,从溪再次站在了云雾中,连位置都没动一下。

    他的身边站着项天御,他早就清醒了,目光灼灼盯着从溪,一脸焦急担忧。

    从溪笑得从所未有的释然,握住项天御的手,探身在他鼻子上蹭了蹭:“别担心,我已经放下了,只是跟过去做了个了断。”

    “宝贝要开心,我会给你幸福,让你永远快乐。”

    “我相信!走吧,,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经过幻境的历练,两人的神魂更加凝视,道心更加坚定,精神力也往上窜了一大截,心情颇好。

    中间的位置并没有云雾充斥,孤零零的峭壁上,迎风长着一颗绿色小树,细嫩的叶子青翠欲滴,从溪脚步一顿,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这是梦幻茶?”

    项天御笑着点头:“果然没白来,据说梦幻茶叶配上无极泉的泉水,泡出来的茶,即便凝婴境喝了,也一样中招,陷入梦幻境,如真似幻,分不清真假。”

    从溪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盒子,采摘起来,梦幻茶树只有一颗,全部采摘之后,也只得了一玉盒新鲜的茶叶,好在玉盒可以保持元气不外泄,每次拿出如同刚被采摘下来一样。

    从溪小心收好:“这可是好东西,外围的云雾和梦幻茶根本没有可比性,等我们回去,可以天天拿这个锻炼心境。”

    第2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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