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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丞相大人 作者:藏弓半步

    第22节

    “王爷?”伸着脖子往里看了看,漆黑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一下一下清晰的喘息声。

    “王爷?是你吗?”

    放轻步子走进去,穆子怀朝着喘息声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吱一声,身后的门却被人猛地关上。

    穆子怀一颗心高高提起,转过身看去,还没看清是谁关的门就被猝不及防撞了一下。

    “是谁?”穆子怀厉声问道,伸手碰到一片滚烫的光/裸胸口,腰也被人紧紧环住,勒得很紧。

    耳边有人吹了一口热气,“啧,来得挺快。”

    “王爷?”辨析出王爷的声音,穆子怀放下心来,伸手推他却感觉对方像一个巨大的火炉。想起刚才老管家慌张的样子,难道是病了?

    皇甫云华上身的衣服早就抵抗不住药效,被他脱光,大脑已经被折磨得有些混乱,没想到这个小倌还和他玩欲绝换休这套,顿时有些不满。抱着他向后压着走了几步,再一推,两人双双倒在书房的软榻上。

    那小倌竟然还想反抗,皇甫云华压着他,一边腾出手胡乱扒着他身上的衣服,没想到刚伸出手就被狠狠咬了一口,皇甫云华深吸了一口气,反手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

    “给我趴好!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穆子怀跌回软榻上,满心满脑都是震惊,竟然一时间忘了反应。就连身上的衣服被人撕扯开也没有发现,直到胸口接触到一阵滚烫的皮肤才烫着一样惊醒。

    脆弱的颈间被咬住,仿佛自己稍作挣扎就会被咬穿。裤子被强行脱下来扔到一边,穆子怀推了推身上的人却如蚍蜉撼树,一咬牙抬脚踢了几下被轻易化解,最后双腿也被牢牢固定。

    胸口被胡乱舔吻着,尤其是两点红珠被咬得红肿,穆子怀动了动手脚却挣脱不开。“皇甫云华!你特么快给我放开!我不是你那些男宠!你听到了没有!快放开我!”

    可是身上的人充耳不闻,手掌已经从胸口往下滑,握住了男人最重要的一处。

    穆子怀发狂一样挣扎起来,一时竟然真让他踢开了皇甫云华。但还没等他爬起来对方又扑了上来,这次还带了几根布条,为了防止穆子怀逃跑,将他牢牢绑起来。

    扯不开手上的束缚,穆子怀凑上前用牙咬,艰难的撕扯着,下面却被插进一个火烫的东西。

    “啊”身体被撕裂的疼痛让穆子怀发出一声叫喊,对方完全不为所动,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前后运动。

    每动一下都让穆子怀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再到破口咒骂,失声痛哭,最后变成无知无觉的承受。

    手上的布条已经被松开,可是穆子怀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身上已经毫无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甫云华渐渐没了动静,趴在软榻上动也不动。穆子怀在黑暗中呆呆的看着一个点,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任何动作,挣扎着做起来。

    肌肉拉伸牵扯到撕裂的伤口,穆子怀闷哼一声,惊恐的看了一眼身边睡去的皇甫云华,生怕把他吵醒自己再次受折磨。

    好在他只是翻了个身没有醒来。

    额头上挂着冷汗,穆子怀穿上了里衣,踉跄着走到书桌边,从书本夹层中找到之前王爷藏的匕首,又扶着椅子来到软榻边。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软榻上,皇甫云华又翻了一个身,月光照在他菱角分明的脸上,和刚才的魔鬼简直就是两个人。

    伤口又抽痛了一下,穆子怀弯下了腰,握紧手中的匕首。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得到一个这样的下场,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被这个人,以这样的方式。

    水润的眼睛带着血丝,穆子怀看着皇甫云华的目光变得冷漠,黑珍珠一般的眼睛里失去七彩的颜色,却被另一种尖利的锋芒代替,同样光彩夺目。

    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穆子怀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清义被管家吩咐去把请来的两名小倌送回去,还在疑惑为什么刚把人叫来又送回去,管家只是吩咐他不要出去乱嚼舌根,他也只好将人送回去。才回到王府没过一会儿,就看到穆先生摇摇晃晃走进花园里。

    “穆先生,您怎么还在府里?”清义迎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穆子怀,见他面无血色,唇色发白,额头上挂着冷汗,连忙问道:“您不是说有要事入宫了吗?”

    穆子怀恍惚的眼睛渐渐回神,想起宫中太子这头困于笼中的羔羊,强行打起精神。“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清义听穆子怀声音虚浮无力,顿时又是一阵担心,想起之前先生叮嘱过今晚有要事要入宫,只好回道:“已经亥时三刻了。”

    穆子怀伸手摸了摸腰间,松了一口气。还好,腰牌还在。

    “给我备一顶小轿,我有工事要入宫一趟,快些,要到宫禁了。”

    清义点点头,见穆子怀实在紧急,便连忙道:“先生,坐马车可以吗?就在门口。”

    穆子怀皱了皱眉,撕裂的伤口就算不动也在隐隐作痛。“行!”

    清义没有看出他的顾忌,连忙带着穆子怀出了王府,刚才送小倌回去的马车还停在门口。

    “先生快上车吧,小人送你过去。”

    穆子怀咬着牙踩着小椅子上了马车,中途身子歪了一下险些跌倒,好不容易上了马车也不敢坐下,只是扶着小椅子跪坐着。

    想了又想,还是叫住了正准备打鞭子清义:“清义,你驾车慢算了,还是快些吧,时间来不及了。”

    “好嘞。”车外清义声音响亮的回答了一声,抽动手中的马鞭,马匹踢了两下后腿,奔跑起来。

    穆子怀一个不稳摔倒,颠簸中伤口传来火辣辣的撕裂感,冷汗再次额头沾湿,脸色更是白得害怕。

    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来,穆子怀抓紧轿中的小桌子,尽量让身体保持不动,可是效果甚微,疼痛一波一波袭来,撕扯着他的意识。

    过了很久,马车的速度才渐渐慢下来,最后完全停下来,清义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先生,到了。”

    穆子怀深吸了几口气,等疼痛暂时缓过去,扶着门站起来,歪着身子艰难的下了车。

    宫门还没有关上,守卫正站在门口。

    穆子怀整理了一下衣着,让清义把马车驾到偏僻处,只身超宫门走去。

    双腿走动间牵动伤口,穆子怀脸抽了一下,竭力保持着笔直的身形。

    “我有公事要入宫一趟。”穆子怀将宫牌递给守卫,感觉身体从之前的冰凉变得滚烫起来。

    守卫接过宫牌接过看了看,确实是入宫办事的宫牌。“大人,现在马上就到亥时了,到时候关了宫门,出去可就麻烦了。”

    “若不是失态紧急,我也不会这个时候入宫,到时候还请再麻烦你们一趟。”穆子怀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说道。

    守卫没有办法,对方宫牌在身只好放行。“还请大人快些办完。”

    穆子怀点点头,这个时间宫门口也没有小太监引人带路,正好他一个人慢慢踱步穿过午门。

    夜晚的宫中十分安静,穆子怀按之前的路线,从小路来到太子宫殿的偏门。

    太子已经在门内等候,听到门外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有些激动的心跳加快。

    “是穆先生吗?”

    门外的穆子怀又敲了一下门,偏门被从里面打开,穆子怀小心的走进去。

    将太子皇甫宏光上下打量了一遍,见他确实如自己吩咐的那样两手空空,还穿着太子的深衣,点点头道:“其他都准备好了吗?”

    皇甫宏光还有些害怕,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好了,除了母妃派来的心腹丫鬟,其他人都已经遣走了。”

    “好,时候差不多了,待会儿你只管往西边的护城河跑,等侍卫追上你,你就当着他们的面跳下去。到时候自然有人在下面接应你,和越碧碰面之后连夜出京城,不要停下来。”穆子怀再一叮嘱。

    “嗯。”皇甫宏光点点头,又问:“先生不同我一起?”

    穆子怀脸色变了一下,又马上恢复正常。“事情有变,我不和你一起行动,到时候你只管跑就是。”

    皇甫宏光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名上了年纪的嬷嬷走到偏门处上前传话。“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已经到前门了。”

    皇甫宏光瞳孔微缩,脸上透出几分惊恐,看了看穆子怀又看了看那名老嬷嬷。

    “那那我先走了。”

    穆子怀点点头,又叮嘱了一遍。“记住要让侍卫亲眼看见你掉下护城河。”

    皇甫宏光点点头,打开偏门,悄声走了出去。

    穆子怀紧绷着神经,“嬷嬷,现在你什么也不用管了,只回去清妃娘娘的住处,以后就算问到什么也不要开口,就说一直和清妃娘娘在一起。”

    “是。只是四殿下就这么走了,清妃娘娘可怎么办哟?”老嬷嬷看了看门外,有些心疼道。

    穆子怀将她拉回来,送出门外,叮嘱道:“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

    前院已经传来了微弱的说话声,穆子怀看了看太子离开的方向,还是有些不放心,忍着疼痛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果然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划破夜空。

    “是谁?太子殿下怎么在这里?”

    ☆、第87章 太子身死

    穆子怀眼睛瞠大,跑了两步,看到太子正被人拦在半路上,而拦住他的那个人自己无比熟悉。

    定了定心神,穆子怀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喊道:“龙修。”

    一边走近一边讲四周看了一圈,还好,只有龙修一个人。

    “今天你巡逻?”

    龙修看着突然出现的穆子怀,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他这个时候还在宫内,但还是回答道:“这一片我负责巡逻,你怎么还在宫里?”

    穆子怀缓步走近,脸上带着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有些公事还没办完。”一边说着一边朝呆愣的太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赶快离开。

    皇甫宏光一脚刚迈出去,身后的东宫之内传出来一阵呼喊声。

    “太子跑了!快去把太子找出来!”

    “是巫蛊!皇后有命,捉拿太子!”

    龙修看着穆子怀刚想开口,远处的呼喊声传入耳中,他迅速行动起来,回头将两步远的太子擒住,来回不到一个呼吸间。

    穆子怀眼见太子被擒,慌乱中一把抓住龙修,竟被他带出去几步远,动作撕扯着伤口,疼得他冷汗直流。

    “龙修,不要!”

    龙修一手擒着太子,另一只手将快要摔倒的穆子怀扶起来,见他满脸汗珠,刚才他是让自己不要抓太子?

    “龙修”穆子怀张了张嘴,身后的痛苦撕扯着他的神经,让他整个身子都滚烫起来,脸色却白得透明。想了很久却想不出任何理由,穆子怀看着龙修。“你相信我吗?”

    龙修看着月光下的穆子怀,苍白的脸色几乎透明,微微汗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上,乌黑的眼睛里有些血丝,整个人狼狈不堪,却又让他心动。

    他张了张嘴,目光移不开。“嗯……”

    陈丌是今晚巡逻的侍卫之一,入宫十余年,资质平平,功劳寥寥,但好歹得了一个小分队领头的职务。

    五个人的巡逻小队,一晚上一刻不停的围着东宫和周围几个宫殿来回走动。

    这里离宫门有一段距离,从午门以内都是最完善的巡逻机制,怎么可能有刺客能深入到这里。

    陈丌一边走着,一边开着小差。前面一直安静的东宫之内传来吵闹声,估计又是哪个丫鬟犯了错,不过太子为人软弱,今儿怎么闹得这么大?

    带着其余四个人刚准备绕过去,一个老嬷嬷从门里冲出来,差点撞在陈丌身上。

    “哎呦,嬷嬷,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就算丫鬟犯了事,现在也夜深了,吵醒各位娘娘就不好了。”

    老嬷嬷扶着陈丌的手站起来,一面拍着他的手臂一面着急喊:“皇后娘娘有令,太子施巫蛊妖法,立即将他捉住。”

    陈丌愣了一下,十几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等大事,顿时有些慌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老嬷嬷拍了一下脑门。“愣什么呢?快去追!迟了皇后娘娘砍了你的脑袋!”

    一听要砍脑袋,陈丌震了一下,让两个侍卫朝一个方向去追,自己带着另外两人朝反方向跑。

    跑出百丈远,地上落了一只黑色锦靴,正是太子之物。

    三人又奋起直追,跑了一段路,一时间又没了线索。

    “站住!”彷徨间,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陈丌听了听,调转了方向。“走!”

    跑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声怒喝,陈丌三人更是跑得飞快。

    一路沿着声音跑过来,竟然是到了护城河边的看台上。

    太子正现在看台边缘,一步步后退。对面闲站着一个人,身穿黑色侍卫服,手中的跨刀已经抽出,与太子对峙着。

    “太子,你已经逃不了了,不如束手就擒,请皇上陛下法外开恩。”黑衣侍卫开口说道,又往太子的方向逼近了一步。

    “我是被冤枉的,父皇不会再相信我,回去也是死,不如从这里跳下去,还能得个全尸。”太子已经退到边缘,扶着栏杆站到上面。

    陈丌吓傻了,抹了一把脸,结结巴巴开口:“太……太子殿下,您先下来,后面可是连通外河的护城河,水势汹涌,掉下去可就起不来了。”

    太子站在石柱上晃了晃,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皇后娘……”

    话才说到一半,又一群侍卫闻讯赶来,刚听到这里,一侍卫眼中寒光一闪,抬起手中的弓箭,拉弓射箭。

    箭矢在空中弯曲跳跃着前进,划破空气发出细小的声音。

    龙修目光一凛,几乎同时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要将箭矢拦下。

    手指碰了一下箭尾的羽毛,箭身稍稍倾斜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

    箭矢继续向前,到了太子身前并没有停下来,噗一声直插入他胸口。

    太子皇甫宏光满脸惊恐,脚向后退了一步,身子一歪,从石柱上跌下来,紧接着胸口一阵剧痛,身体一悬,坠入湍急的河水中。

    穆子怀此时正站在账房之内,最后一名官员还没有离开,穆子怀让他核对了东宫太子的开支用度。

    年纪有些大了的官员一脸不情愿的翻出账簿扔给穆子怀。“偏挑半夜来,你们敢情是不睡觉?”

    穆子怀歉意的笑了笑,一边核对,一边道:“之前忘了还有太子这一宫,现在才想起来,要是明天再来就晚了。还请大人见谅。”

    老官员哼了一声,坐回桌案后,闭上眼睛刚要打瞌睡,一个官员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太子薨了!”

    刚要睡着的老官员被他喊了一声又吓得坐起来,瞪着浑浊的双眼。“你胡说什么呢!让人听见治了你的罪!”

    那人还喘着气,一面摆手一面道:“太子行巫蛊之术被皇后发现,侍卫追着到护城河边的看台,太子胸口中了一箭,跌进河里,铁定没命了啊!”

    穆子怀誊写着记录,后面撕裂的疼痛让他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来传消息,先还松了口气,又听后面说太子还中了一刀,顿时大惊,手中的毛笔掉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深宫之内,亥时已过,却突然喧闹起来。宫灯陆续被点亮,一座座宫殿相继有了人声,刚刚入睡的宫女太监又重新换上衣服,快步奔向自己主子的宫殿。

    交泰殿内,光成皇帝已经关上了一身明黄色外袍,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皇后携一干宫女嬷嬷走进来,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有些微微的扭曲。

    “臣妾探望太子,偶然发现东宫之内藏有此物!”抬手让身后的嬷嬷将托盘中的东西呈上来。

    皇帝看着盖得严实的托盘,伸手将锦布掀开,一个黑色缠线的布娃娃出现在眼前,背上写着当今圣上的生辰八字,四肢和胸口扎着金针,脖子上一根钉子穿透而过,闪着寒光。

    光成皇帝面色一变,反手直接将托盘打翻在地,还未开口说话就先咳嗽起来。

    “咳咳……太子呢?咳咳把他给朕带来!”

    皇后看了那个嬷嬷一眼,上前正色道:“皇上,太子此举被臣妾撞破,被侍卫追赶中跌入护城河中,尸骨全无。”

    光成皇帝皱起眉,剧烈的咳嗽缓和过去。“将今日巡逻的侍卫叫来。”

    过了一会儿,几个侍卫被叫进来,一一跪在地上。

    “今天是你们几个巡逻?”将下面的人扫了一眼,看到龙修也在其中,皇帝转头看向他。“龙修,你说。”

    “是。”龙修抱了抱拳,开口说道:“微臣在东宫外巡逻,听到皇后娘娘命人捉拿太子便追出去,在护城河边的看台截获太子,劝降未果,其余侍卫赶到,其中一人向太子射出一箭,微臣担心伤了太子,出手相拦,没想到没有拦下箭矢,太子殿下中箭跌落看台。一切都是臣的过错,还请皇上责罚。”

    光成皇帝抿着嘴不说话,周身散发着帝王的威严。

    “那个射箭的人是谁?给我带过来!”

    “皇上,那个侍卫已经自杀了。”

    皇帝目光落到说话的人身上,喊着怒气的声音道:“你是谁?”

    下面的人抖了一下,趴在地上。“微臣是今晚负责巡逻的分队长陈丌,那名射箭的侍卫是微臣手下的。”

    “你说说怎么回事。”

    “当时微臣正在东宫外巡逻,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说是太子不见了,皇后娘娘有命捉拿太子,便追着说话声来到看台,太子和龙郎将正在对峙,龙郎将请太子殿下先从石柱上下来,太子殿下不听,后来又来了一些侍卫,其中一人朝太子殿下射箭,龙郎将上前却拦不下来,太子殿下中了箭,跌进了河里。”陈丌一边抖着声音,头也不敢抬。“刚才在花园里找到了那个侍卫的尸首,是畏罪自杀。”

    他哪里能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手下的人错手杀了太子,虽说是皇后娘娘让人捉拿,可是太子的罪是真是假也没有定夺,皇后娘娘让捉拿,他却那人给杀了。就算自杀了,家里的老小恐怕也活不了了。

    看他以前挺老实的,怎么会犯这种错?

    “是皇后下的命令?”皇帝抬头看向还站在下面的皇后,无波无澜的开口。

    皇后脸色一沉,实在有些难看,还没说话便先跪了下去。“臣妾看到太子宫中藏了巫术,又想起皇上近段时间旧疾复发,久治不愈,便怒火烧心,太子又不知去向,这才让人去将太子寻来,没想到竟然闹出这等惨剧。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责罚。”

    ☆、第88章 死无对证

    光成皇帝斜着身子,一只手拄在椅子的扶手上,垂目沉思,并没有看皇后。

    皇后看不透皇上的心思,顿时心里也打起了鼓,她本来的计划是将太子押入大牢,没想到却突然冒出一个蠢货直接把太子杀了,如今人也撕了,就怕皇上怀疑自己。

    随后赶来的雪昭仪见皇后面色有些不稳,斟酌片刻连忙开口道:“皇后娘娘也是担心皇上的身体,这几日皇上旧疾复发,皇后娘娘担心得寝食不安。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那箭是中了右腹,没有伤及要害,还是让人先去河下游找一找,先找到太子殿下才是最重要的。”

    陈丌愣了一愣,又趴在了地上,鼻尖顶着地面。“奴才已经派了人顺着河流到下游寻找。”

    皇后见状,再次说道:“若是太子出了什么是,臣妾也难辞其咎,若能以臣妾一命换得皇上身体康复,臣妾在所不辞。”

    龙修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如今关乎太子生死的大事,谁也不敢插嘴。不过皇后这话却是说得漂亮,直接把太子的死推到皇上身上,把先斩后奏捉拿太子说成了关心皇上身体。之后就算太子真出了什么事,皇上也定不了她的罪。

    虽然不知道穆子怀为什么要帮助太子假死逃出宫,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是他的主意,还是太子的吩咐?

    正在此时,皇上还没说话,门口的小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

    “清妃娘娘到——”

    话音还未落,一个白色的人影快速走了进来,清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有些虚浮,甚至看不出悲伤。

    走到皇上面前缓缓行了礼,才开口,声音平淡有些沙哑。“皇上,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皇帝看着清妃进来还有些莫名的紧张,担心她一进来就哭闹不止,没想到她却如此冷淡,心里又有些不是味道。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娘亲,生死未卜的可是她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儿,此时此刻竟然还如此无情。

    “中箭后跌入护城河,生死不明。”

    清妃脸上的冷静又一瞬间碎裂,又马上恢复,却一边跪了下来。“臣妾恳求皇上寻回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肯定不会有事。”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皇帝反而开口道:“你可知道在太子的寝宫中发现了什么?”

    清妃一脸平静,目光在地上的巫蛊娃娃上一扫而过。“臣妾知道。但是臣妾也相信太子殿下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如今证据确凿,你应该知道太子这是何等大罪。”

    “正是因为有了物证却无人证,求皇上将太子救回,亲口对峙。”清妃寸步不让,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皇上而胆怯。

    皇帝看着面色坦荡的清妃良久,对方却依旧不变颜色,便叹了一口气,向外挥了挥手。

    “都回去吧,加派人手沿着河岸寻找太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此之前清妃不得离开绮丽宫,皇后回去闭门思过。”光成皇帝沉着声音说完,似乎力竭一样挥了挥手。

    众人行了礼,相继出了交泰殿。

    此时已经是子时,若不是出了这么一回事,皇宫内早已一片宁静。

    龙修回到巡逻岗位上,吩咐侍卫加强防守,看到穆子怀从远处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太子受伤了?”将龙修拉到僻静处,穆子怀皱着眉迫不及待的问。

    龙修看穆子怀脸色越来越白了,嘴唇都干燥起皮,他自己却浑然不知。“中途来了一个侍卫射了一箭,虽然被我稍稍改变了方向,只射中下腹,但河水湍急,不知道下面会不会有变。”

    穆子怀听完更加不放心了,太子的身体不算强壮,如今又受了伤,万一挺不过去,便是他害了人一条命。虽然早就已经猜到太子会受伤,但他让越碧准备的也只是一些处理小伤口的药材,实在太大意了。

    穆子怀低着头,眉毛皱得死紧,龙修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比起太子,更让他在意的是穆子怀现在的样子。

    “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休息一下?”

    穆子怀楞了一下,猛地惊醒,摇摇头,“不用了,我找个地方”

    话还没说完,全身的力气却突然被人抽空,双腿一软,差点倒下去。

    看见穆子怀脸上显露的疲惫,龙修眼疾手快扶了他一下,见他站都站不稳,便直接将他抱起来,准备将他带去自己值班巡逻时候休息的房间。

    穆子怀视线一晃,下一刻就感觉自己悬空,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目光却变得异常凶狠,手肘狠狠撞在那人的胸口上。“滚开!”

    龙修被他猛地打了一下,像是把他脑袋也一起打空了,手臂一松,穆子怀落下来,虚软的双腿没有站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穆子怀?”

    坐在地上的人目光依旧凶狠,苍白的脸向上抬着,眼睛越发圆润乌黑,直击龙修内心深处。

    穆子怀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是龙修,低着头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不是责备和不满,是担心和暖暖的温柔。

    “对不起,我有些出神。”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层层防备打开,穆子怀扶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全身都没有力气。努力之后又小心翼翼抬头望着龙修笑了笑。“我可能休息一会儿才能起来。”

    龙修抿抿嘴,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上前两步将他扶起来,慢慢往他的住处走去。

    “你去忙你的事情就好,出了这种事,皇宫里更是要加强守卫,我只是有些累了,坐一会儿可以自己走回去。”穆子怀推了推龙修,笑着说道。

    龙修把穆子怀小心的扶起来,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与他相碰。“已经交代下去让他们加强巡逻了,你现在应该休息。正好宫门已经关了,你也出不去,去我的房间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去。”

    穆子怀双腿打着颤,一点一点慢慢向前挪,听了龙修的话又停下来。“什么?你不送我出去?”

    “出去了你这个样子也回不了王府。”脚下不停,扶着穆子怀继续往前走,虚弱的样子让龙修心里钝痛,很想直接将他抱起来,靠在床边安抚着他入睡。

    可是不能

    握了握拳,继续配合着穆子怀的步子一点一点挪动。

    “我已经让清义在午门前等我了”穆子怀想了想,小声说道。

    “等一会儿他就会自己回去的。”龙修头也不抬,及时将地上的石子踢开,以防穆子怀摔倒。

    出了乾清门,往南走了一段路,再过了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龙修扶着穆子怀进了南苑,门口守卫的侍卫见是龙修,只是打了招呼并未阻拦。

    将浑身五无力的穆子怀扶进自己的房间,办他铺好床铺,坐了一会儿,穆子怀却一动不动,不觉有些尴尬。

    “龙修,能帮我准备一些热水吗?”穆子怀目光落在棕色圆桌上,一坐下来,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倒是下身黏黏腻腻,十分不适。“我想擦一擦身上。”

    “我去烧。”龙修二话不说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穆子怀只感觉自己脑袋放空坐了一会儿,酒杯龙修叫醒。

    装了热水的木桶已经准备好,烛光下冒着热气。

    “反正都要烧水,干脆就多烧一些让你洗澡,睡觉也舒服些。”龙修将肩上的毛巾放在木桶边缘,又翻箱倒柜找一套备用的换洗衣服放在椅子上。“洗完之后你穿这个就好。”

    穆子怀点点头,似乎还没有完全回神,一言不发。

    将洗澡用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确认妥当,龙修转身走出去。“那我先出去了。”

    走到门前,双手放在门上,动作停了下来。“你放心,我今晚要巡逻,不会回来了,你洗完之后就睡吧。”

    打开门走出去,又重新把合上。

    穆子怀抬头看着门上映出的龙修的影子,张了张嘴。

    “龙修。”

    “嗯。”门外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谢谢你。”

    为太子之事你不问缘由便相信我,为今日你许我容身之地。

    门外的人没有在说话,站了一会儿后走开了。

    穆子怀脱了衣服,坐在木桶里,脸上被热气蒸出汗珠,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下身的刺痛。

    经过一晚上奔波而麻木的神经在热水的刺激下渐渐复苏,血痂软化,又流出鲜血。

    穆子怀小心的跪好,一点一点清洗着后穴。每牵动一点,脸上就白一分。

    翌日,天还未亮,龙修换岗之后跑回南苑一看,穆子怀已经离开,昨天给他准备的已经整齐的放在被子上。

    穆子怀出了宫门,时间太早,一路上只遇到几个睡眼惺忪的侍卫,门口几个侍卫已经不是昨天那几个人了,见了穆子怀出来只是看了他一眼。

    离宫门百步远的地方,昨天乘坐的马车还停在那里。穆子怀楞了一下,以为清义早就回去了,走过去敲了敲马车,果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动静,下一刻,清义还有些惺忪的脸伸了出来。

    “先生!”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下来,一睁眼就看到穆子怀,清义喊了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您终于出来了。”

    穆子怀好不容易笑出来。“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清义整理了一下衣服,拿出一个小凳子放在地上。“怎么能走?小人会一直等着先生一起回府。”

    踩着凳子上了马车,伤口还是有些痛。“走吧。”

    “好嘞!”清晨清义的声音显得尤其清脆,带着满满的生机和活力。

    与此同时,在皇宫完全苏醒之前,安静了半年之久的颐和宫有一位久违的人造访。

    淑妃带着斗篷,低着头匆匆走进偏门,留下一个老嬷嬷看门,沿着小路驾轻熟就来到书房之外。

    敲门之后走进去,大皇子皇甫明轩正坐在桌案前,手中的毛笔曲折转回,书写出一个个优美的字体。

    “大皇子,一切都办妥了。”

    皇甫明轩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宣纸看了看。“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太子放心,那个侍卫已经永远开不了口了,皇后百口难辩,现在皇上恐怕也对她起了疑心。”淑妃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到时候您一出去,便能重拾权势。”

    “嗯,只有一年多了。”

    ☆、第89章 热天午后

    光成五十四年,夏。

    棕黄的树干被浓绿的叶片遮盖的严严实实,夏日的第一声蝉鸣难得的让人心生愉悦,一只灰尾白羽的信鸽站在树干上,左右歪了歪小小的脑袋。

    穆子怀将他脚边的竹筒取下来,放了信鸽离开,转身向房内走去。

    关好门后将竹筒中的纸条卷倒出,不足手掌大的纸条展开,穆子怀迅速浏览了一遍,脸上露出着一年来甚少出现的笑容,转而又将纸条点燃烧干净。

    越碧已经和太子,不,现在是越宏光在西边戈壁边住下来,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封信。当初若不是越碧有备无患准备了治伤的药,恐怕太子当时就没命了。

    那晚过后足足过了半个月,穆子怀才收到了越碧的第一封信,说是已经出了京城,太子的伤势也化险为夷,穆子怀没有回信。足足用了半个月才醒过来,可见太子的伤有多严重,越碧一介女流还怀有身孕,所要经历的痛苦不必问也知道。

    沿着河道搜寻的人足足找了十几天,却没有人想到越碧带着太子逆流而上,直接去了最偏远的西边。找不到尸首,但也确定必死无疑了,此事过后,皇后一时失宠,太子之位再次空悬。

    唯一得到嘉奖的,只有龙修,顶替王妃父亲领侍卫内大臣的官位,掌管皇宫内外的守卫,在边疆的千人军马也记在其名下,继续由顾力代管。

    “穆先生。”纸条消失在红色的火焰下,房门就被敲响,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

    “什么事?”

    “王爷让您现在过去。”

    灯盏里的纸屑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变成乌黑的灰烬。穆子怀想了片刻,转身将门打开,管家还站在门外。

    “先生。”李管家欲言又止,苍老的脸上带着愁容,自那件事开始,穆先生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前是平静淡泊的湖水,现在却像一潭死水,任外界电闪雷鸣,也激不起一丝涟漪。

    “嗯?”穆子怀一边走着,反问他:“怎么了?”

    李管家跟在穆子怀身后,知道他为了照顾自己越来越不中用的腿而特意放慢了步子,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那天的事,王爷并不知情,是老奴的错,先生若要怪罪,怪罪老奴就好,何必伤了自己。王爷本是要找青莲居的小倌,没想到”

    “别说了。”穆子怀打断他,脚步停下来。“我没有怪任何人。”

    “那穆先生何苦折磨自己”

    “我只是怪我自己。”穆子怀轻声道,想了想继续向前走。“以前一位大人同我说过,天命难违,天道轮回,我只当不信,现在想来,当初我实在大言不惭。”

    李管家心中顿时一阵苦涩,看着穆子怀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一声,不敢再说话。

    两人来到青竹园外,穆子怀突然有些怯步,停在门外。

    “李管家,那晚上的事,你不曾告诉王爷吧。”

    “按穆先生的吩咐,一直没有告诉王爷。王爷让老奴将那位小倌找出来,也只是找不到了,找了几次也放弃了。”李管家连忙道,心中又是一阵苦,看到穆子怀有些于心不忍。

    “好。”穆子怀低下头,“还望李管家今后也不要告诉王爷。”

    李管家张张嘴想说什么,穆子怀的背影较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已经坚实了不少,但在他眼里终究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冒冒失失闯进王府,如今却落得满身伤。

    “是。”

    穆子怀松了口气,抬脚走进青竹园。“多谢。”

    李管家没有回答,他答应了先生不告诉王爷,却还是告诉了王爷书房里丢失的匕首被那个小官取走了,不知道王爷何时能发现穆先生房间里的匕首。站在门外空叹一口气,这次王爷要求两人单独见面,不知两人接下来会如何。

    这边穆子怀缓步绕过院心的竹林,夏天长得茂密的竹林在清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王爷的书房门敞开着,一直在等待着他到来。可是他却迈不动步子,这个地方,这一年多以来,每次进入这里,脑海中的记忆就是铺天盖地的涌出来。

    深吸一口气,穆子怀将脸上的惊恐表现得不那么明显,还是伸手敲了敲房门。

    里面马上传来王爷低沉的声音。“子怀吗?进来吧。”

    心跳不可控制的加快了一些,穆子怀抬起腿走了进去,尽量让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

    “王爷,找小人有何事?”

    皇甫云华放下手中的纸笔,抬头看向那个表情轻松却全身紧绷的人,眉头微微皱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穆子怀变得有些对劲了?

    站起身,绕过桌案想穆子怀靠近,果然,在接近他的一刻,穆子怀身上崩得更紧,最后竟转身在椅子上坐下。

    “再过几日,大皇子禁足的时间也到了。”皇甫云华转了一个身,手掌紧紧握起,在椅子上坐下。“虽然朝中大部分只剩下支持皇后的人,可是在太子那件事之后,皇后在皇上面前失宠,大皇子如今出来,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穆子怀微微低着头,避开王爷的视线。“那王爷的看法是?”

    “我还在思考,是大皇子好对付一下,还是二皇兄还对付一些?万一最后被自己养出的老虎伤了,就闹笑话了。”皇甫云华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小心的看到穆子怀的脸色,将他丝毫没有放松,顿时又有些沮丧。

    “大皇子势单力薄,但不易接近,就算现在接受了王爷,日后肯定也会有所设防。二皇子朝中势力庞大,支持二皇子的官员也有很多,与王爷是同胞兄弟,应该不会对王爷留一道。”穆子怀一板一眼的分析道,事不关己的平淡语气让人听了心中烦闷。

    “同胞兄弟”皇甫云华微微一笑,露出几分讥笑。“同胞兄弟又如何?我不也是他的弟弟?”

    穆子怀哑口,就算最后所有人都死了,王爷和二皇子还是会有一场恶斗,而这场恶斗,除了你死我活别无他法。

    “那王爷准备如何做?”

    皇甫云华摇摇头,“静观其变,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二皇兄一起,把大皇子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翅膀再次折断,可是还差一个契机。”

    “既然王爷已经有了想法,叫小人来的目的是什么?”

    “提醒你一声,听说龙修的弟弟和八皇女走得很近,到时候不要被人利用了。”皇甫云华说道。

    “嗯。”

    皇甫云华看着穆子怀像一滩死水一样了无生气,再也没有在他脸上见过让人眼前一亮的生机和活力,像是被人抽空,变得有些内敛,无趣

    被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一惊,皇甫云华立即将这种想法扫开。

    “王爷还有其他事吗?”一只安静的穆子怀突然开口问。

    “没没有了。”

    “那小人先退下了。”

    穆子怀站起来拱手行礼,慢慢退出书房,留下皇甫云华一个人,头也不回,一句话也没有多言。

    此时还是正午,蝉鸣叫得人心烦躁。

    ☆、第90章 寺庙上香

    京城三里外,普耀山的普化寺,今日从日出时分便闭门不见客,任何前来上香的百姓妇人才到山下就被劝归,只因午间时分一队华丽的软轿在侍卫的护卫下进了山,踩着一百零八阶石阶来到寺门前,方丈带领一众僧徒已经久候在此。

    为首一顶凤轿停下,走下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头上戴着金丝凤冠,身披金色祥云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精心保养的手扶着身边弯着腰的小太监,走到方丈面前,双手合十。

    “见过方丈。”

    早已耄耋之年的方丈头上九个戒疤十分明显,长长的白胡子垂到胸口,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拄着比他手臂还粗的拐杖,摇摇晃晃要行礼。

    “老衲参见皇后娘娘。”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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