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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玩笑 作者:田家兔

    第5节

    林瑾解释道:“你这么乱来,我担心你身体,检查一下我才放心。”

    就像所有小孩子一样,比他们至成熟一点的徐子言本来只是自己默默流眼泪,被哄了之后立刻更委屈了,说道:“又不是我要死撑到底的。”

    林瑾沉默了一下,然后没有原则地承认道:“是我不好。”

    他说完这话,正好护士抽够了血,拔了针头,徐子言总算服气了。两个人在会客室等了一会儿,得到一切正常的检查结果,这才离开了医院。

    第二十九章 去约会吧(下)

    出了医院,徐子言问林瑾下午是不是还要回去上班,林瑾看他一副口是心非就等自己否认的样子反而故意沉吟了半晌,直到看到徐子言真的快要不高兴了才说道:“当然不,偶尔也想试试和人约会,毕竟我实在有些可怜,没谈过恋爱就结了婚。”说到最后,语带调侃的样子,让徐子言终于又笑了起来。

    “好巧,我也是,”徐子言答了一句,“那请问林先生第一次约我,有什么计划吗?”

    林瑾说:“像我这样没有经验的人,恐怕也做不出什么安排,但是我想按照一般人的约会流程应该也不会错吧?喝喝下午茶、看看电影、吃吃晚饭,最后有一些成年人的夜间活动之类的。”

    徐子言忍不住笑出了声,然而却故意说:“可是开头我就不喜欢,我不喜欢看电影啊。”

    “是啊,我知道,所以我想了想,决定再复古一些。”林瑾顺势接口道。

    林瑾的有备而来倒是让故意出难题的人有点小失落,不过随即又有些期待,于是问道:“到底要带我去哪?”

    林瑾笑笑,却不再说话,比起保持神秘感,感觉更像是报复徐子言刚刚小小的戏耍。

    直到林瑾的车停在宛城知名的洲际酒店门口,徐子言还是没想通林瑾到底要干嘛,总不见得大白天带他来开房?

    徐子言相信林瑾还不至于这么不正经,事实证明,林瑾确实没有色欲熏心到这个地步。洲际酒店18楼正在举行一场拍卖会,徐子言走跟着林瑾走进了会场才低声抱怨:“我穿成这样,你也不早点提醒我。”

    林瑾却不甚在意地说:“包厢里没人看得到你,而且就冲着那张请帖,你穿着牛仔裤、球鞋,侍应一样会恭恭敬敬请你进门的。别担心,林家的脸大,丢一丢又怎么了?”

    徐子言挑眉,心里对林瑾这番诡辩不以为然,不过倒也并不怎么纠结,随着领路的侍应走进了包厢。

    大约是从小生活非常富足,徐子言的物欲倒是非常淡薄,坐在拍卖会场里翻看拍卖手册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冲动,然而林瑾既然带着他来,他相信总有林瑾的理由,所以心里还是存了几分期待。

    林瑾瞧他翻看拍卖手册那漫不经心的动作,笑了笑,伸手过去将手册翻到了第12页,徐子言看到林瑾动作,终于认认真真将目光放到了手册上,一看之下总算明白了林瑾的用意。

    “这幅画居然真的保留了下来!”徐子言狂喜,语气也不禁兴奋了起来,“我还以为只是传闻,这么多年也没有流出确凿的证据,真不敢相信啊!”

    林瑾笑了笑,解释道:“菲林士的信誉放在这里,否则我也不敢信了。”

    徐子言大多数的爱好都和他的性格一样平和,唯独迷恋一位风格特立独行的画家,这位画家才华横溢,不满30岁便声名鹊起,然而不到50岁便早逝,死前一把火烧了自己的画室,无数画作付之一炬,而今天的第12号拍品是当时硕果仅存的唯一一幅画作。这画是一副静物,原本平平无奇的画面因为画家传奇的一生以及火中幸存的幸运而备受瞩目,不出意外应该是今天场上竞争最激烈的拍品之一了。

    思及此,林瑾忍不住感慨道:“想要讨好你,着实不易啊。”

    而徐子言的心思却俨然已经不在林瑾身上了,敷衍地嗯嗯两声,眼睛却没离开过拍品手册,林瑾无奈地笑笑,倒也由他。

    两个人坐在会场里消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徐子言最终以一个颇高的价格拍下了这副画作,花出去的钱对比他们两人平时简单的生活着实令人乍舌。

    林瑾签支票的时候徐子言在边上看着,因为心情着实不错,便随口开起了玩笑:“原来买买买是这个感觉?我觉得我会上瘾啊!”

    林瑾笔尖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看他说:“没关系,我也可以把账单送你那里去,从你账户里出钱,你想怎么买就怎么买。”

    徐子言闻言,没出息地笑着说:“我开玩笑的。”

    林瑾家大业大不心疼,而他的公司如今不过小小盈余维持正常运作,买买买什么的,还是找林瑾好了。

    因为有了下午拍卖会一掷千金拍下心头好的对比,晚餐多少有些乏善可陈,正个晚上,徐子言都在兴奋地喋喋不休,说自己喜欢的那位画家如何天赋卓越,画技、风格、思想甚至还向林瑾谈起了艺术史……

    林瑾大多数时候任他诉说,却每每在关键时刻搭上一两句,恰到好处地维持着交谈的气氛。

    徐子言一开始多少还克制些,可是一杯红酒之后,一点点酒精的刺激就令他更加无法自制了,林瑾看着他高谈阔论,脸色虽然如常但眼睛里闪烁着明灭的光……

    饭后两人下到车库,司机早已在车里等候,接手喝过酒的林瑾开车送他们回家。徐子言饱食、小酌又畅谈之后终于有些困倦,上车后便不在做声,靠着林瑾小歇。林瑾与他十指相扣交握着手,任他靠着自己,眼神却不曾从徐子言身上移开过。

    车开到公寓,林瑾领着徐子言下车,手依旧没有放开,林瑾没有说话,徐子言也不再发声,并肩站在电梯里,气氛突然之间有些不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电梯比往日狭小拥挤了那么一些,徐子言舔舔嘴唇,觉得自己有些口渴,好像是话说的太多的后遗症,这种干渴的感觉令他觉得电梯里的空气都有些燥热了……

    “叮!”正在发呆的徐子言被电梯到达的提示声惊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却被身边突然发力的林瑾给拉出了电梯,身前的男人越走越快,几步路走到家门口,一把推开了房门,随即转身将徐子言困在了自己和门板之间……

    徐子言觉得自己更渴了,以及,他终于想起了林瑾约会的顺序,那么现在,已经到了成年人夜间活动的步骤了嘛?他想了想,突然迎了上去,主动给了林瑾一个吻。

    小剧场:

    林瑾签支票的时候徐子言在边上看着,因为心情着实不错,便随口开起了玩笑:“原来买买买是这个感觉?我觉得我会上瘾啊!”

    林瑾笔尖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看他说:“没关系,我也可以把账单送你那里去,从你账户里出钱,你想怎么买就怎么买。”

    徐子言说到做到,从此以后开启了买买买之路。

    林瑾说到做到,账单统统寄给了徐子言。

    1个月后两人协议离婚,全文完。

    第三十章 被做哭

    这个吻如他所想一般开始,却不如他所想一般结束,林瑾的吻技比他出色上那么一点,于是每次狼狈地气喘吁吁的人都是他,徐子言倚着门站着,两手扶着林瑾的肩,将人推开了一点,才抢回那么些空气。

    “这位先生技术不赖,是和多少人练习过的技巧?”一点点酒劲合着情欲上头,徐子言大胆地调戏起了林瑾。

    林瑾不以为忤,含笑道:“没有和别人练习过,技术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你觉得好就够了,反正只对你用而已。”

    流氓了3秒钟的徐子言成功闭嘴,永远精准地在一个回合内落败。

    林瑾好笑地亲亲他,说:“去房间?”

    徐子言却说:“我又不在发情期。”

    林瑾笑了,反问他:“徐公子,你是那家的学究,守得是什么清规?”

    “我不守清规,可你却像个流氓……”

    “流氓”笑了笑,拨开西装革履的斯文伪装,alpha骨子里都是侵略者,徐子言很快亲身体验到了这一点。

    林瑾不再和他费那些口舌,将人剥光了压在床上,徐子言不知是冷还是情动,整个人微微颤抖这,搂着林瑾不放。林瑾享受着他的投怀送抱,手却伸了下去,分开徐子言的腿,轻轻戳摸着那个肉穴。

    徐子言被他分开腿压在床上,姿势有些羞耻,也被林瑾的挑逗给惹起了欲念,但林瑾的手却只是绕着那个入口摸摸,并不在实质的入侵,徐子言便被他撩拨地有些不耐了。

    他勾着林瑾的脖子,蹭着林瑾撒娇,整个人的身体都在诉说着某些渴求,林瑾懂,但却故意视而不见……

    徐子言被他揉弄地时间长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啊~”

    结果刚说了一个字,林瑾坏心眼地伸进了一个指节,徐子言未出口的话都成了一句短促的呻吟,变得又软又绵。

    他喘着气放松身体,很快便松开了箍着林瑾手指的软肉,整个通道迎接着对方的进犯。林瑾缓缓插入手指,细细地揉压、进出,他熟悉徐子言身体里的敏感区域,以至于仅仅一根手指就让徐子言软着腰摊在床上喘息着……

    那出通道渐渐看是分泌出液体来,不及发情期那样汹涌,只是一点点濡湿、润泽着殷红的内壁,倒也是另一种紧致的滋味。

    往日里徐子言总抱怨林瑾爱让他疼,总是察觉到他不会受伤便不再继续扩张,今天林瑾却一反常态,慢慢地、细致地用手指逐渐扩张着那处入口,从一根手指到三根手指畅通地进出,徐子言整个身体泛着红,躺在床铺上双腿大张接受着林瑾的玩弄,即使不是发情期,他身下的那一小片床单依旧被他分泌出的体液给润湿了,伴随着林瑾手指的进出,下身的小穴发出淫靡的水声,时不时又带出些水滴来溅落在床单上……

    “够……够了……”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可以了……你别再……”

    “嗯?”林瑾置若罔闻,甚至故意用手指在徐子言体内生殖道入口处那块敏感的区域不轻不重地按压了两下,换来他急促的几声喘息,“别再什么?”

    “别……别再玩我了……”徐子言红着脸说道,“求求你了……”

    林瑾恶劣地笑了:“求我什么?”

    徐子言的耳朵都红了,有些生气,所以硬邦邦地说道:“求你插进来!”

    然而他话音刚落,林瑾便从善如流地一捅到底,于是刚才的硬邦邦立刻软作一滩春水化在了床上,意识很快随着林瑾的动作开始沉沉浮浮,不记得生气了……

    林瑾今天不复发情期时那样原始而简单的律动,游刃有余地玩弄起了徐子言的感官,时快是慢,每每顶着徐子言敏感的区域猛攻,察觉到他内壁紧缩快要高潮又故意慢下了节奏,不再给他刺激。

    徐子言扭着腰主动渴求林瑾的进犯,大腿勾在林瑾腰上,下身主动迎合着林瑾小腹的位置却又被林瑾掐着腰固定在原地。几次下来,徐子言总是在高潮前一刻被生生拉了下来又慢慢被带上快感的顶峰,终于忍不住在这种反复的、甜蜜的折磨中哭了出来……

    “你!”他眼角噙泪,控诉地看着林瑾,“你要玩死我么?”

    林瑾挑眉,露出笑容:“宝贝,我想这样做想了一下午了,把你按在床上,抚摸你、亲吻你、欺负你,然后,艹哭你!”

    他说到最后一句,又重重顶弄了一下,又深又用力,徐子言咬着嘴唇发出一声呜咽,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却也无法掩盖脸上因为快感和兴奋而泛起的红晕,终于放弃一般重新搂上林瑾的脖子,一口咬在对方肩膀上,然后随着林瑾的动作被迫承受着他给予的快感和折磨……

    林瑾将徐子言压在床上反复地操弄了好久才带着他一起高潮,在反反复复被快感冲涮又得不到解脱后,最终高潮时,徐子言的神智已经迷迷糊糊了,只是在最后灭顶的快感中十指忍不住曲张,在林瑾背后留下了几行红痕……

    然而这个夜晚还很长,林瑾只吃了一次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徐子言,这已经不是发情期需要在意徐子言身体的时候了……

    徐子言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翻了过来,面朝下跪趴在了床上,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林瑾的肉棒又一次捅了进来,内壁早已经红肿充血,这入侵带来的快感和摩擦感一样强烈,让他整个人为之一紧,内壁也跟着狠狠一缩……

    林瑾的动作一顿,随即像疯了一般开始大力抽插……徐子言被他顶弄地不断向前冲,又被他掐着腰拉回原位……大力的顶弄带来的快感与痛苦几乎一样多,他在这些复杂的感官刺激中几乎就要崩溃,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一边喘息一边抽泣,却也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整个人仿佛被林瑾狠狠蹂躏过一样狼狈不堪……然而这个夜晚还长着呢……

    徐子言当晚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的还是被林瑾做昏过去的,只记得他有意识的最后一个画面时,林瑾的性器还埋在他体内……

    他在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才醒来,身上倒是意外的干爽,但满身的吻痕、腰腿上的指印以及酸痛发软的腿根无一不提醒着他昨晚那场疯狂的情事……

    林瑾并不在床边,他小心翼翼地穿上睡衣下了床,走出房间,看到林瑾正将午餐端上餐桌,看到他出来,对他说:“起来了?吃午饭,吃完我送你上课……”

    徐子言一阵无语……林瑾一定是看到了他的课表昨天才敢这样炮制他……

    他坐到了桌边,林瑾先盛了一碗热汤给他,他小口喝了半碗嗓子才缓过来一些,跟林瑾说:“你改行做家庭妇男了嘛?为什么不去上班?”

    林瑾没答他,只是让他干净吃饭,饭后又收拾了厨房,将他送到学校,这才匆匆赶去上班。

    徐子言哪里想得到,林瑾根本不打算做家庭妇男,反而在这之后整整一个月,忙到几乎脚不沾地。徐子言要见他还得调整生物钟每天早起同他一起吃早饭才行,而晚上徐子言为林瑾等门,有时候能等到,有时候则睡倒在了沙发上,迷迷糊糊之中被林瑾抱回了房间……

    这样连交流都勉强的一个月过后,徐子言才意识到,林瑾那天那么穷凶极恶的同他做爱,是预支了一整个月的份额。

    第三十一章 见家长

    林瑾在忙碌的同时,徐子言倒也并不空闲,他已经大四了,还有一年就要毕业,尽管学业不紧张,也无需实习,但是从暑假开始他逐渐接触爸爸留下来的公司产业,因此除了平时的学业,他也有需要忙碌的工作。

    林瑾和他有一个共识:让他完全承担起公司管理的工作对他来说有点超出能力范围,也不是他的兴趣所在。徐父生前也隐约也是这样打算的,因此他将公司的规模精简、业务收缩,留下了一个能平稳运营的成熟中型公司给徐子言,主要也是涉及徐子言感兴趣的文化出版行业,而其他大部分所得都换成了现金、不动产和投资留给徐子言。

    公司现在由职业经理人打理,但徐子言作为总经理助理,也跟着慢慢学习管理,他以后不一定会接手公司,但是他必须学会怎样去管理运营。

    除了暑假几乎全日制上班之外,开学后他也保证了一周最起码25个小时到岗,因此突然消失了近2周,他名义上的上司、现在公司的总经理韩向东这两天总是很八卦地想要打听出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向东隐约倒也是知道他和林瑾婚姻内情的人,因为接触时间久而徐子言又是个藏不住事的人,韩向东理所当然地看出了写端倪,只是不好询问。现在徐子言无端缺席2周,回来的时候虽然面色如常,不过神情间的轻松甜蜜骗不了人,他实在忍不住不问了。

    徐子言虽然脸嫩,不太能藏事,不过嘴巴紧,无论韩向东怎么旁敲侧击,就是不告诉他,也把韩向东憋得不轻。

    好不容易熬完了下午的工作,徐子言下班回家的时候照例收到了林瑾的短信,让他等司机去接他。

    徐子言微微皱眉,但还是乖乖地回复了,然后收了手机下楼等司机。

    这一个月以来,他的出入几乎都有司机或者随扈跟着,一开始他是觉得林瑾是不是控制欲有些过头,忍不住和林瑾提出异议,林瑾倒也不隐瞒他,只说林家最近不太平,生怕波及到他,他爸爸的老婆什么手段他们两个心里都有数,所以只好保险起见让人跟着徐子言。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子言也是无可奈何,虽然不便但也忍了。

    只是这世上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一直这么出入小心,终究挺束手束脚的,徐子言脾气好不会抱怨,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不耐。

    开车的司机跟了徐子言一个月也没跟他说过话,徐子言自己坐在车里想了会儿心事一转眼就到了家,司机目送他上了电梯,过了一会儿收到他到家的短信才离开。

    家里没人,林瑾还没回来,徐子言觉得有些寂寞了……林瑾工作忙到不是只有现在,以前就是工作狂的摸样,刚开始因为要照顾徐子言,还稍微克制,等到后来关系降至冰点,他更是变本加厉,几乎以公司为家,然而那时候徐子言会觉得难过却不会想念,现在却会……

    他对着空空的房间发了一下呆,然后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去厨房做饭。其实想想林瑾会这么忙还是因为和自己一起休息了2周的关系,本来这个季度林瑾就一直很忙,更不用说还不管不顾休假了2周,现在这样也是正常啊,想到这里,徐子言心情又轻快了一点,手脚麻利地干着活。

    尽管十有八九林瑾不会回来吃饭,他还是习惯做2人份,结果今天菜刚刚上桌,林瑾居然推门而入。

    “稀客啊!”徐子言愣了一下之后,笑着说,“来得正好,刚要开席。”

    林瑾一笑,说:“那就不客气了。”

    说着,脱了外套,洗手吃饭。

    徐子言给他盛了饭,还端了一碗汤,坐下开始吃饭。因为餐桌上只有两个人,倒也不拘泥什么礼节,一边吃徐子言一边问:“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这一问,问得林瑾都难掩脸上的倦色,说道:“开会从上午10点吵到下午6点,一点进度都没有,林乘风的人死咬着小细节一点点扣,纯粹为反对而反对,我实在忍无可忍,不管了,先晾他们几天。”

    徐子言伸手揉揉他的眉心,劝道:“既然不管了就别多想了。”

    林瑾捉过他的手来亲了一下,复又笑道:“嗯,明天我也不上班了,陪我一起去看看我妈吧。”

    “啊?”徐子言的脸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怎么突然说道这个?”

    林瑾故意问道:“怎么?不愿意么?”

    徐子言皱着脸说:“不是,好紧张,我从来没见过你的家人。”

    “别紧张,你去了就知道我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了……”林瑾意味深长地说。

    第二天,徐子言醒得比上班还早,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紧张中,先是刷牙的时候牙膏挤多了把自己刷成了泡泡机,然后又开始在衣柜前来回折腾。

    林瑾早和他一起醒了,但是赖在床上不起来,看着他一套套换衣服。

    第一套是西装,林瑾被惊着了,徐子言显然也很快察觉到不合适,换掉了。

    第二套选了牛仔裤、厚卫衣,还带着帽子,林瑾的眼神若有所思,但是还是让徐子言换掉了,因为徐子言这样起来像个17、8岁的少年……

    第三套则是休闲西裤和长风衣,林瑾建议徐子言还可以搭配一条围巾,被徐子言狠狠瞪了一眼……

    最终他才决定穿上针织外套和牛仔裤,配上牛皮踝靴,看起来不那么正式又不那么幼稚,刚刚好。

    林瑾从床上一跃而起,拉着人重重吻了下去,直到徐子言气喘吁吁地推开他,才笑着去洗手间洗漱。

    两个人吃了早餐就出了门,驱车往市郊一间非常有名的疗养机构开,在路上,林瑾大略跟他解释了一下他妈妈的状况。

    徐子言静静地听了,有些唏嘘……突然特别心疼林瑾……

    林瑾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然而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

    他十五六岁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特别惨,妈妈重病,爸爸是个混帐,青梅竹马的好兄弟自杀,而他却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然而时过境迁,他早已过了自怨自艾的岁数,回头来看,最起码他接受了林乘风的条件获得了最好的教育,最起码他妈妈现在还能活着,在疗养院里接受最好的照料,林乘风的老婆也没能真的弄死他,还机缘巧合让他遇到了徐父,进而才有徐子言和他的婚姻……某种角度来说,他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第三十二章 我爱你哦

    车停到了疗养院门口,林瑾不想告诉徐子言他僵硬着手脚下车的动作多么好笑,只是微笑着看他深吸一口气,一副英勇就义的面孔走进了自己妈妈住的单间套房,面对他生平第一次见家长的场面……

    林瑾的妈妈赵君是个oga,从林瑾的长相上就能揣测出她的美貌,然而徐子言见到赵君的第一眼,比起她的美貌来更加直观地感受就是柔弱而谦卑。这个女人从眼神到肢体语言,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柔若无骨的顺从,几乎不主动提起任何话题,却应和着徐子言说的每一句话。直到最后,她开口向林瑾询问林乘风的情况时才有了那么一些主观意识似地,眼神中甚至有一丝狂热。然而徐子言却注意到,她从头到尾没有问过林瑾过得好不好,工作忙不忙,身体怎么样。

    管徐子言从来没有想过林瑾的妈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然而在和林瑾妈妈的短暂相处中,他却生出了某种奇怪的不适和疑惑,尽管按捺着心情不敢多问,但是他跟着林瑾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却不禁变得有些沉默。

    林瑾今天带他来见自己的妈妈就料到一定会有这一幕,所以徐子言的困惑和沉默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刚回到家,他就主动开口询问徐子言。

    徐子言犹豫了一下,常言道疏不间亲,他有些害怕把心里对林瑾母亲比较负面的评价说出来林瑾会生气,便喃喃地不想开口。

    林瑾面对他的沉默微微皱了一下眉,冲他招了招手,说:“过来。”

    徐子言依言走了过去,林瑾一把抓住人,把他搂在了自己怀里,好好地圈住了,这才跟他说:“你想说什么都行,你要相信我是不会因为任何其他人、任何其他事去伤害你的,所以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徐子言被林瑾抱在怀里,肌肤相贴,虽然不是发情期,然而a/o信息素的味道交融依旧让他感觉到舒适和安心,他依偎在林瑾的肩上,轻轻地说:“难道你妈妈也算是‘其他人’么?”

    林瑾顿了一下,最后苦笑着说:“对我来说,她不是‘其他人’,但我对她来说却是可以排在后面的‘其他人’。”

    林瑾这话一说,徐子言意识到林瑾对他妈妈的态度也有些奇怪,于是斟酌了一下林瑾刚才说的话和他的态度,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我觉得她一点都不关心你……”

    “连第一次见她的你也看出来了啊,,”林瑾微叹,“你说的没错,比起林乘风来,她确实不那么关心我。或者说,她其实只在乎林乘风。你可以说她爱林乘风爱到骨子里了,不过我觉得她可能更多的是从心理上就彻底依附着一个强大的幻想,然后把这个幻想加在林乘风身上而已。”

    徐子言想象了一下,觉得实在不是很能理解。

    “我不懂。”

    “嗯,我也不懂,”林瑾握着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捏捏,一边和他说,“大约13年前,那时候我快要上高中了,林乘风突然找到了她,不知道怎么跟她说的,要我回林家。她哀求我的时候我特别困惑,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她是一个oga就注定要依附一个alpha才能活下去?”

    说到这里,林瑾顿了一下,徐子言感觉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有些激动的情绪,心里觉得有点难过,便伸手搂住了林瑾的脖子,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林瑾轻易地被这像小动物一样的动作安抚了,甚至露出了点笑意,顺手摸了摸徐子言的头发才接着说道:“那时候她只会一遍遍告诉我她有多爱林乘风,爱到委曲求全甚至要求我也和她一样,再加上那时候庄禾的事……以至于我有段时间特别愤世嫉俗地觉得爱情真是这世界上最自私丑恶的东西。”

    徐子言闻言突然出声问道:“那现在呢?”

    林瑾低头看他,眼睛里带着揶揄的笑意,但说出的话却似乎很认真:“宝贝,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徐子言听了刚要说话,林瑾却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随即又将话题转回来说道:“后来她病了,如果能好好保养那么性命无忧,否则就是没有活路。林乘风知道后就趁机提出要求,我再愤世嫉俗也没有冷血到能看着她送死,所以不得不妥协,但是那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见到她。”

    徐子言收紧了手臂,抬头吻了吻林瑾的脸颊,安慰道:“林瑾,都过去了。”

    林瑾笑笑:“嗯,都过去了。我那时候的愤怒恐怕更多的是对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不满,而等到我现在回头再看,其实最先想到的是当年林乘风抛弃她,她却还是生下了我、养活着我,所谓的养育之恩,对于她这样一个软弱的人来说,更使我应该记得的恩情。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并不是没有爱过我,只是她生性软弱又遭遇到了生活的挫折,所以一旦有机会,她就会想要选择一个最轻松的生活方式,即使为此牺牲我的一些利益但也不能说是错的,她只是没有那么爱我而已,但没有人规定她必须爱我超过爱她自己。”

    林瑾说完这段话,徐子言和他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没人说话。林瑾脸色平静无波,眼神却有些翻涌,这些往事如他所说,确实是过去了,但终究不似他嘴里说的那样云淡风轻,而徐子言的心里也有些波涛,一时说不出话来。

    安静的气氛在客厅里蔓延,长久的无声之后,徐子言突然问道:“林瑾,你是不是真的不相信爱情?”这话问完,徐子言皱着眉抿了一下唇,似乎也有些后悔。他的患得患失并不想让林瑾看到,可是说出去的话却没办法收回来。

    林瑾面对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下,随后在开口回答之前将徐子言用力地抱了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两个人形成了一个面对面的姿势,他非常认真地说看着徐子言的眼睛,用一种冷静但郑重的口吻突然开始了一段长长的剖白:“在大约1年多一年,我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一个婚约。提出这个要求的人行将就木但对我却有着恩情。要和我结婚的对象是我恩人的儿子,我曾经见过这个孩子一次,他看起来就像一朵温室里的花朵,弱不禁风又那么漂亮夺目,那个时候我决定给这朵‘小花’重建一个温室来替代他即将失去的那一个。”

    徐子言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一个问题会得到林瑾这样郑重其事的回答,然而这话语中流露出的某些情感令他微微红了脸,却又被林瑾温柔的语调和眼神给吸引,不自觉地盯着林瑾,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孩子在我的照顾下开始适应新的生活节奏,温室里的小花没有枯萎,虽然经受了一些风波,然而还是保有了那种娇嫩和柔软,这令我很高兴。这些我所没有得到过的温情和呵护,在他的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于是我更加希望他能继续保持这个样子。”

    “可是,好像并没有如你所愿……”徐子言轻声的说了一句。

    林瑾笑着摇了摇头:“我的结婚对象向我告白了,他年轻柔弱、失去亲人之后受我照料,这些依赖太容易被他误认为是爱情,我并不能完全确定他的心意,然而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发现我没办法把拒绝他的话说出口……”

    徐子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瑾……

    “我暧昧的态度让我的结婚对象感到自己被拒绝了,我想他觉得很痛苦,因为一直以来他身上那种单纯的快乐消失了……然后,他慢慢开始疏远了我……”

    “不是的,”徐子言急急地脱口而出,“并不是这样……”

    林瑾伸出食指点住了他的唇,说:“嗯,我知道。只是当时我以为我的结婚对象终于明白了他对我的心意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感情,他开始厌恶婚姻的束缚了……我感到很烦恼、很暴躁,束手无策,于是,我也学着他疏远彼此的关系,即使这么做让我觉得更加不安和难受……我们的关系走到了冰点,但即使是这样我也自私地不愿意放开他。我在那段时间里反复地思考,问了我自己和你刚才一样的问题,我没有得到答案,但是却很肯定我不想放开你,这种感情是爱情嘛?不,我觉得可能比那更加多。”

    徐子言眼里闪烁出了一点泪光,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着水汽看着林瑾。

    “徐子言,既然在那个时候我都不愿意放过你,那么现在,我更加不会愿意放手了。宝贝,你问我相不相信爱情,然而无论爱情还是婚姻,它们存在的意义并不在于它们本身,而在于构建它们的人。因为你才有了这场婚姻,因为你,我什么都愿意相信。”

    这长长的一段话让徐子言没出息地掉了眼泪,他无措地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林瑾脖子上,隐藏起了眼睛里的水光,只是含糊哽咽地说:“我喜欢你啊林瑾,喜欢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爱你林瑾。”

    林瑾笑了,侧过脸亲了亲他的耳朵,认真地回应道:“我也爱你,小言宝贝。一直并且只爱你一个,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宛城么?”

    第三十三章 离开宛城

    还沉浸在感动与甜蜜中的徐子言一愣,傻傻地抬头看着林瑾发出一个困惑的单音:“啊?”

    林瑾看着他红红的鼻头、水光潋滟的眼睛,忍不住低头狠狠吻住了他,两个人纠缠了好一会儿,都有些激动,意犹未尽地分开之后,才继续说起了正经事。

    “有些事情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觉得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说出来让你困扰,但是现在关系不同,我的事当然也是你的事,所以我会全都告诉你,”林瑾说,“林乘风年纪大了,原本就和我没什么感情,如今变本加厉,控制欲越来越强。他的老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手伸得很长,我实在无意于和他们扮家家酒地局限在林氏这个小圈子里,所以一早就动了念头打算跳开宛城,从头开始。当然,我虽然打算得挺好,但是以前只有我一个人,现在有你,我一定要考虑你的想法,所以,你说呢?”

    徐子言一下子接收到了太多信息,有点没法消化,一肚子疑问,想问又怕林瑾烦,但是最后想到林瑾刚才认认真真跟他说了那么多,他再不相信林瑾的心就是他薄凉了,于是理了理心里的问题,一个个开始问。

    “你爸爸,我是说林乘风,你和他的关系有多差?”

    “相看两生厌,”林瑾非常直白,“我回林家的时候都快成年了,如果不是我妈我饿死街头也不会向他低头,如果不是他的儿子死了,他绝不会正眼看我一眼,你说我们的关系还能如何?”

    “我还以为终究是亲生的孩子,血浓于水……”徐子言为难地说,“我真是不能理解你的父母。”

    林瑾自己倒不是很在意,或者说早已经不会再放在心上了:“终究物质上没有亏待我,以后大家做陌路人也就是了。”

    徐子言想了一下,认真地说:“你考虑过我大学还没有毕业,公司还在宛城,以及,我爸爸的坟墓和原来的房子这些事吗?”徐子言离毕业还有半年,一走了之不太可能,公司姑且可以放着,但是他家里原来的房子和他父亲的坟墓他是绝对放不下的。

    林瑾叹了一口气,说:“你学业的事倒不用太担心,我要抽身也没那么快,半年恐怕还不够我彻底甩干净手的,你安心就是。至于你原来的那栋宅子和你爸爸,小言,3年,我保证3年后我们能安安心心地回宛城,立稳脚跟,所以,你愿意迁就我吗?”

    徐子言伸出手,捧住林瑾的脸,很认真地凝视着对方,表情很严肃。

    林瑾从面无表情和他对视到微微皱起眉头再到终于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

    徐子言一直维持着认真和他对视的表情,纹丝不动,直到林瑾一贯的表情终于破碎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哈!”他大笑,“你很紧张吧?是不是怕我不答应你?”

    林瑾没说话,从他突然笑出声到开口调侃之前,林瑾已经迅速地调整好了面部表情,把刚才一脸的紧张收拾地干干净净又一次把自己表现地特别淡定,然而徐子言已经不会再被这种表象糊弄了!

    “不就是3年嘛,就当出去度个假啦!”他爽气地说,“什么迁就不迁就的,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啊!”

    因为这句话,被他狠狠调戏了一把、黑心准备好好“教育”一下他的林瑾心软了,大发慈悲地决定放过他。

    初冬下午的暖阳浅浅地通过客厅的大玻璃窗铺到他们俩身上,为拥吻在一起的夫夫镀上一层毛绒绒的金边,那种安逸和温暖,是独属于心意相通的爱人之间的,尽管前路似乎还有波折,然而未来的生活却慢慢明朗了起来。

    正事说完了,林瑾提议晚上出去吃,徐子言赖在他怀里不太想动弹,想了想,觉得比起出门吃饭还是和林瑾一起在家比较舒心,于是要求叫外卖。

    林瑾无所谓,让他自己决定,然后等到徐子言打完电话后却将人掀翻到了沙发上。

    “电话!”徐子言差点把手里的座机甩出去,气呼呼地说,“你干嘛?”

    林瑾一手撑在他耳边,一腿跪在他两腿之间,摸着他的脸颊说:“下午太无聊,又不用做饭,所以我想和你讨论一下你刚才故意气我的事。”

    徐子言眼神开始往外飘,嘟囔道:“小气……”

    他男人冷笑一声,摸着他脸的手就顺着徐子言身体的线条慢慢游走了下去,最后隐没在他被拉开的裤腰里,而徐子言只剩下躺在沙发上一边喘息一边任人为所欲为的份了。

    因为这番“谈论”耗时颇长,并且“冲突”比较激烈,所以最后徐子言又沦落到被林瑾抱着喂食的境地了,虽然场面看起来挺甜,但是他心里有多甜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吃完饭,林瑾收拾了东西,抱着徐子言洗了澡,顾及徐子言明天要早起上课,其他想法统统作罢,只是规规矩矩把人洗刷干净放上了床。

    时间不到晚上8点,徐子言睡不着又腰酸腿软不太想起床,只好哀怨地看着林瑾,絮絮叨叨地说他多么禽兽。

    林瑾捧着笔记本在床上一边陪他一边工作,对徐子言发出的噪音充耳不闻,任他叨叨了半小时,突然把笔记本一合放到一边,一个转身就把徐子言身上的浴袍给扒了下来。

    刚才还闹腾的人立马噤声,一脸戒备地看着林瑾,林瑾心里好笑,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徐子言狐疑地看着他,知道他伸出手来按着徐子言的腰,巧妙地用力一按,徐子言“啊”地一声软在了床上,唠叨不出别的只剩下哼唧声了。

    林瑾给徐子言按摩的手法不怎么专业,胜在手上有力道,徐子言被他揉揉捏捏,舒服地直哼哼,然后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忍不住眼皮坠坠,慢慢睡了过去……

    因为正常的项目进展被林乘风阻碍,林瑾这一歇就在家歇了一个礼拜。林氏之于他更像是一种无奈的负担,他自然也生不起更多的责任感。和他比,林乘风自然是沉不住气了,一个电话打过来,吼得徐子言隔着1米远都听见了。

    他放下手里正在看的论文参考资料,无奈地超林瑾看了一眼,林瑾却一脸无所谓地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该干嘛干嘛,直到手机那头的分贝明显下降了之后,他才重新将它放到了耳朵边,问道:“你想说什么?”

    “林瑾,你这个混账!给我滚回来!”徐子言不难想象林乘风有多愤怒,只是看到林瑾一脸漠然的表情,他倒也不觉得生气了。看这情景他就明白了,林瑾说的是实话,他和林乘风确实毫无感情可言了。

    他在想这些的同时,林瑾已经不置可否地挂断了电话,换了身西装然后拎起了外套准备出门。徐子言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问他:“要我和你一起去么?”

    林瑾冲他挑了挑眉,笑得有些森然,说道:“当然不。”

    徐子言并不坚持,他并不认识林乘风,贸然和林瑾一起去林家除了激化矛盾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用处,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就是林瑾最不受林乘风控制的决定,林家到现在还没放弃破坏他们的婚姻呢。

    “开车小心,不要生气,”徐子言走上前,为林瑾整理好了领结,然后微微抬头给了爱人一个吻,“早点回来,等你吃晚饭。”

    第三十四章 你的婚事

    林瑾低头亲了亲徐子言,抱着他的腰在玄关缠绵了一会儿,然后才推开怀里看起来非常漂亮可口的小爱人,出了门去见林乘风。

    到了林家别墅,林瑾将车停在院外,徒步往里走,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家里的帮佣很为难地隔着大门上的花纹玻璃看着他,而林瑾比起生气来更觉得好笑,林乘风难道觉得这样打他脸能让他乖乖听话?这逻辑是让狗吃了吗?

    他站在门口朝门里看了一眼,又敲了一次门,然后在没人开门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在他走出不到10米的距离之后,身后的门打开了,帮佣追了出来,喊道:“小林先生,林先生请你进去。”

    林瑾顿住了脚步,却没有立马回头,身旁追上来的中年帮佣看着他,一脸为难,他笑笑,没有刁难旁人的意思,还是回头走进了林家。

    客厅里,林乘风的老婆江琴心坐在沙发上,噙着一脸的冷笑看着林乘风虎着脸瞪着林瑾,江琴心看向林瑾的眼神和看向林乘风的眼神同样的苛刻,那种隐藏在背后的疯狂仇视,偶尔会掩盖不住地浮上表面,闪烁出恶毒的光芒。

    林瑾漠然以对,要是能找到当年江琴心在他做的车上动手脚要害死他的证据,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女人送进监狱,但是当年他无能为力,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林乘风当年刻意的掩盖,所有的证据早就湮灭了,他反而对江琴心没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了。究其根本,丈夫驾车操作失误出了车祸害死了亲生儿子,还带回了私生子,江琴心的疯狂和仇恨虽然恶毒但勉强能算是正常人的逻辑。

    反观林乘风,林瑾微微皱眉,终究掩盖不了心里那一丝厌恶和不快。

    “你这个混账,给我跪下!”林乘风从林瑾进门开始就喘得跟个破风箱似的,憋了半天却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句。

    林瑾实在觉得好笑,刚才把自己关在门外又打脸开门叫自己进来,现在来这么一句,难道林乘风还真指望他会乖乖跪下来?疯了吗?

    江琴心许是也觉得可笑,噗嗤一声就乐了,掩着嘴咯咯地笑了两声,刺耳地像用指甲划玻璃似得让人骨头缝里往外泛酸。

    “好了,乘风,好好说话。”笑完了她才悠悠然地劝了一句,言辞语气听着是温柔的劝慰,不过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林乘风脸色都憋青了,然而还是诡异地听从了妻子的劝告,不再大吼大叫,林瑾自顾自找了个离两个人最远的位置坐下来,对着林乘风说:“你如果执意要将‘重1707’的研发提案驳回,那我也没有必要回公司了。”

    事实上,重1707的提案也是林瑾打算为林氏重工做的最后一点贡献,如果一切顺利,半年后这款超重型起重机就将投产,林氏将成为全球第一家这个重量级别重机的制造商,到那时也是他功成身退的时候了。而如果林乘风执意阻挠,他也不介意现在就甩手,什么都不管就走,毕竟这种程度的不负责任可以说是他们家的家传,他跟林乘风学的。

    “提案?你的提案提交董事会讨论之前和我报告过吗?”林乘风冷笑,“你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来和我说什么提案?”

    林瑾闻言反问:“难道提案在立项之前没有呈交董事会批复?我自问工作流程没有什么问题,没有任何越级的行为。不过这也不重要,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驳回这个提案,那就根本没有让我回公司的必要了。”

    林乘风阴沉着脸说:“你威胁我?”

    林瑾已经懒得和林乘风说了。车祸之后,林乘风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随着年龄增长,他的健康状况也跟着更加糟糕,身体上的不适加重了他对身边人的控制欲,而林瑾显然不是个听他话的人,他们之间的矛盾和林乘风本身的性格原因导致了他越来越偏执,到如今简直已经到了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的地步。林瑾也无意提醒他阻碍他的提案本质上只是在拿林氏的利益开玩笑,林乘风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既然两个人根本谈不到一起去,林瑾也没心情和坐在这里和这两个人相看两生厌,有这时间回去抱着老婆温存一下吃个晚饭多好?想到这里,他就动了起身走人的心思。

    未及他站起来,江琴心却开口了,不是对他说,而是对林乘风说:“好了,你也别和林瑾怄气了,一码归一码,别的不说,‘重1707’的提案对林氏未来发展是个关键性的节点,还是应该尽快上线的。”

    林瑾挑眉,看看江琴心,觉得有点意思,于是按捺了马上走的想法,坐下来继续看看他们还要作什么妖。

    林乘风对别人都横眉竖眼,唯独对江琴心总要卖几分面子,想来他自己也觉得于心有愧,听到江琴心这么说,他虽然依旧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地一脸不快,但到底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林瑾看着觉得挺好笑,这画面有种诡异的荒诞,他的亲生母亲、他血缘上的爹和他爹合法的妻子,这些人、这些事真的是特别扭曲和荒谬、甚至他觉得掺和在这堆事情里的自己也挺好笑的。以前虽然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生活除了工作和活着本身之外,他并没有其他的追求,所以虽然布置了离开的计划,到底没有立刻实施,但是现在他却很怀疑自己一天都忍不下去了,归根结底,徐子言重构了他生活的重心,他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想掺和在这堆破事里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明天开始我会正常去上班,其他的就不多说了,我走了。”林瑾站了起来,垂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林乘风,告知了一声,打算回家了。

    “林瑾,先别走,”林乘风没答话,江琴心先说话了,“我和你爸爸有事要和你说。”

    林瑾脚步一顿,转眼看了江琴心一眼,眼神冰冷,直刺那个女人,江琴心却似乎一无所觉,和他对视,丝毫不避让。两个人眼神交错了几秒,林瑾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什么事?”

    江琴心笑着说:“你的婚事。”

    徐子言今天原本有计划要把论文参考文献列表里的资料看完的,他还差3篇论文,就剩一个收尾了,但是自从林乘风打来电话把林瑾叫走后,他心里总有些小波澜,虽然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可是时不时心思就飘到了林瑾身上,一个下午下来,效率差得不得了。

    天渐渐黑了,他看看表,不到6点,但是林瑾已经去了3个小时了,还没回来。徐子言心知今天这些资料是看不完了,放下了东西准备下厨做晚饭,他刚放下电脑从沙发上站起来,家里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林瑾出现在门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徐子言吓了一跳,被林瑾这溢于言表的阴沉给震住了,怯怯地看着爱人。林瑾随即发现到自己的表情吓着徐子言了,缓下了脸色。徐子言意识到林瑾的怒气并不是针对自己的,赶忙走过去,迎着他问:“怎么了?”

    林瑾却在他近身的刹那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徐子言吓了一跳,腿下意识地盘到了林瑾腰上,手抱着他的脖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

    对着他这样的表情,林瑾终于笑了,凑上去在徐子言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跟他说:“林家真是一群神经病,早知道会不愉快,没想到这么让人生气。”

    徐子言抬手用手指梳理起林瑾的头发,指腹轻轻按过林瑾的头皮,也不问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安慰道:“别生气,小心等会儿头疼。”

    林瑾被他顺毛的动作给逗笑了,掂了掂手里抱着的人,说道:“如果林乘风或者江琴心来找你,你不许单独见他们,不许跟他们说话,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听,知不知道?”

    徐子言一愣,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瑾冷哼,却不欲解释,只是又反复重复了一下:“知不知道?”

    徐子言乖乖地点头,说:“哦。”

    林瑾这才满意地将人给放下了地,拖着他的手往厨房走:“晚上吃咖喱吧,我饿死了,做咖喱比较快。”

    第三十五章 你是我的

    林瑾既然回来了,自然接手了做饭的工作。他脱下西装外套,将衬衫袖子解开,挽到了手肘上方,穿上厨房里的深蓝色围裙开始给自己和徐子言做晚饭,而徐子言就站在厨房里看着他,虽然面容很平静,但是林瑾脱西装挽袖子的动作成功地让他内心躁动了一把。

    家里有现成的咖喱块,丢进水里化开了熬一熬就好,然而到底是在家里自己做,林瑾再随便也不愿意太将就,切了几块苹果进去提味,剩下半个挖去了核喂给徐子言吃。

    油黄色的浓香咖喱汁在锅里噗嘟噗嘟地炖着,徐子言在边上咔嚓咔嚓啃苹果,厨房里各种柴米油盐的烟火气,终于把林瑾的心慢慢地抚平、安静了下来。他从冰箱里拿出可乐饼,起了油锅炸了两块,两面炸到金黄,放在吸油纸上吸去残油,用刀切开之后装盘。热腾腾、油汪汪的白米饭盛进另外半边,他开始将过水煮熟的土豆和胡萝卜捞出来切块,放进咖喱里,再盖上锅盖煮最后10分钟就可以开饭了。

    花了不到20分钟做完这点事,林瑾把围裙一摘,转身又将徐子言抱到了身上。

    徐子言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很顺当地盘腿挂住了林瑾的腰,搂着他的脖子还顺便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笑着说:“你干嘛呀?”

    林瑾挑眉,反问他:“那你又在干吗?看我做饭看得开心吗?是在想象我把你剥光了按在流理台上狠狠干你吗?”

    徐子言脸一红,但眼神却有点亮,抿着唇不说话。

    林瑾笑了,微微扬起下巴,凑上去一口咬住了徐子言的脖子,轻轻地用牙齿啃了啃。徐子言下意识地要退,然后又挺住了动作,微微侧首,露出那一截白嫩的脖子,暴露在林瑾眼前。

    “乖孩子。”林瑾住口,凑上去在那个浅地可以忽略不计的牙印上亲了亲。

    徐子言看着他,眼神乖巧又专注,却莫名有一种赤裸裸的诱惑,林瑾挑眉,坏心地说:“咖喱好了,吃饭。”

    咖喱米饭和可乐饼应该是冬天很美好的食物搭配,可惜徐子言有点食不知味,归根结底,林瑾看起来像顿最可口的大餐在他眼前晃悠,然而却不让他吃,原本升起的一分心思被他撩拨到七分垂涎,却又被按在这里吃饭,怎么能吃出滋味呢?

    林瑾倒是吃得挺香,他确实饿了,下午在林家他都快要失了风度大吼大叫,情绪波动一大,怎么能不饿呢?更重要的是,徐子言那饥渴的小表情,实在太下饭了,他忍不住又放慢了吃饭的节奏,多吃了一会儿。

    林瑾做的饭,吃完了自然是徐子言去洗碗。他收拾了桌子进厨房,林瑾不知在书房还是在客厅,徐子言一想到他刚才挑逗自己又撂下不管,郁闷得不行,拿着洗碗海绵把盘子刷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人浑身难受。

    林瑾走进厨房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心里好笑,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徐子言身后,趁着徐子言不注意,一把掐住了他的腰。

    徐子言正在想着林瑾出神,被他一吓,差点手滑把碗砸了,还好林瑾从他腰间伸出一只手来扶了一把,这才救了碗一命。

    “继续洗,”林瑾见徐子言拿好了碗就收回了手,扶着他的腰线来回摩挲,凑在他耳边说,“我看着你洗。”

    徐子言被他的呼吸刺激地后颈处一阵激灵,整个人抖了一下,手上虽然还在洗着碗,但是动作没轻没重了起来……

    林瑾当然看到了,在他耳边轻笑,手顺着他的裤腰伸了进去。

    徐子言倒抽一口冷气,手里再也没心思装模作样地洗碗了。陶瓷碗哐当一声砸进了洗碗池,他带着一手泡沫撑在了流理台边缘,微微弯下腰,屁股向后微屈,很轻很慢地厮磨了一下林瑾的身体。

    在徐子言耳边的呼吸声滞了滞,然后他感到正摸到他胸口的手指猛然用力,指腹陷进了他的皮肤里,带来一阵痛与快感交织的刺激,令他整个人一软,挂在了林瑾拦腰抱住他的手臂上。

    林瑾的手向下,摸到了他的性器,很慢很轻地套弄着,徐子言舒服地呻吟,声音甜腻放肆。裤子被林瑾拉下来有点,露出了圆润白皙的臀肉,徐子言觉得有点羞耻,在卧室外,只裸露出屁股的样子让他倍感难堪,可是又奇异地感受到一种淫荡的快感……

    他开始扭动腰,示意林瑾更多的侵犯,林瑾却悠闲地抚摸着他的臀肉,不肯响应他。

    徐子言难耐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用眼神哀求对方的爱抚,林瑾笑了笑,凑上去吻他的嘴唇,温柔地捻转,勾引他回应自己……徐子言轻易地被林瑾引导,跟随着他的节奏,沉湎进了这个吻里,呼吸急促地开始响应对方……

    就在徐子言闭上眼睛享受这个吻的时候,林瑾突然扬起手,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啊!”徐子言痛呼,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委屈地看着林瑾,林瑾恶劣地笑笑,抚摸着他屁股上红红的掌印,终于伸出一根手指,戳进了那个早就已经开始一收一缩等待进犯的肉穴。

    徐子言来不及抗议林瑾“家暴”的行为就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上半身彻底趴伏到了流理台上,撅着屁股被林瑾的手指侵犯,林瑾的动作不疾不徐,然而充满了玩弄的意味,和往素赤裸裸的性爱有所不同。

    他持续地用手指进出徐子言早已湿软的后穴,时不时以指节来扩张那里,攻击徐子言身上各处敏感点以获得徐子言的呻吟或者求饶。

    徐子言在被真正进犯之前就开始有些受不了了,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林瑾控制住了,彻底沦陷到了情欲中,像臣服的雌兽一样,等待着被掌控者侵犯。

    “林瑾……”他有些心慌,莫名地害怕起这样高高在上玩弄他的人,于是有些无助地喊着林瑾的名字……

    林瑾并没有响应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他居高临下看着徐子言沉沦、紧张、无助的表情,微微眯起眼睛,不作声。

    徐子言心里有些空空地,身体的快感依旧充盈,可是缺乏林瑾的回应,他的心便没办法放松下来……只是一直悬在半空。他无能为力,只能一次又一次呢喃着林瑾的名字,祈求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充满爱意的吻……

    林瑾在他的呼唤声中抽出了手指,将自己勃起的性器抵在了徐子言肉穴的入口,浅浅地戳了两下,然后一举插到了深处,同时,终于将快要哭出来的徐子言搂进了怀里。

    “宝贝,我在呢……”

    言罢,他伏在徐子言身上,搂着徐子言的腰和他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开始了有力的进犯抽插。

    这种完全掌控徐子言身体和快感甚至是他精神的做法,这种毫无保留的亲密接触融解了林瑾从林家带回来深刻的不安和怨恨,他操干徐子言的动作十分粗暴用力,他急切地想要占有这个人,想要让确认他还在自己身边,不会轻易离开。他们现在连标记都没有,所有的维系如此单薄,单薄到江琴心简单几句话就让林瑾有些失控……

    徐子言觉得自己快被他弄死了,虽然依旧在快感中沉沦,但他总觉得今天的林瑾有些不一样……然而,当林瑾结实的胸膛抵上他的脊背,手臂用力抱住他时,徐子言又释怀了,对他来说,可能只要是林瑾,怎么样都行吧……

    第三十六章 谈话

    背后侵犯的动作越来越用力,徐子言有一种自己被劈成了两半的错觉,伴随着摩擦升起的热辣感和强烈的快感交织在一起,笼罩了他所有的感官,他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沉沉浮浮,仿佛掉入了光怪陆离的欲望漩涡,而林瑾围绕在他腰间固定他的坚实手臂成了他和现实感官唯一的连接。

    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林瑾的手,五指交握,林瑾的动作陡然温柔了起来……他的律动抽查不在粗暴,徐子言终于在他动作的间隙喘了一口气,小声地说:“林瑾,抱抱我……”

    林瑾于是顺着他的意思抽出了自己的性器,抱着徐子言翻了一面,让他面对面地挂在了自己身上,就着这里的姿势托着他进入了他的身体。

    徐子言温顺地搂着林瑾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侧,这是他惯常最喜欢的的姿势,此刻做出来,伴随着他在林瑾耳边低低浅浅的轻吟,多了撩人的性感。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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