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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节

    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

    第18节

    “哎,我深深爱着的那个人还为了那个没把他当回事的男人往我的脸上泼醋呢,我都没怎么着,你委屈什么啊?”

    宣大禹脸一沉,怒道:“有你什么事啊?你瞎掺和什么?”

    “不过说真的,你干嘛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呢?他那么难搞定,就算你真搞定他了,没个一年半载你也睡不上他,说不定最后你还让他睡了。我就不一样了,你看你名字叫大禹,我的名字叫治水,我天生就是要被你俘虏的,我甘愿臣服于你。所以你回个头,回个头你会看到哥的菊花一直在原地等着你……”

    宣大禹完全没把王治水的话当真,甚至觉得他就是嘴欠瞎忽悠,拿别人的痛处给自个找乐子。于是猛的起身,阔步走到王治水面前,薅着他的衣领将他拖拽到窗口。

    “你再贫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从这扔下去?”

    王治水有点儿恐高,吓得腿直哆嗦,即便这样还坚持开口,“容我多说一句,真的就一句,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把我扔下去。”

    宣大禹铁青着脸等着王治水找死。

    王治水稳了稳神,神神叨叨地凑到宣大禹耳旁说:“其实我已经四十多岁了。”

    宣大禹赫然一抖,惊愕的目光猛的投向王治水的脸。

    “哈哈哈……我逗你的……瞧把你吓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宣大禹看着王治水笑得扭曲的面孔,嘴角一阵抽搐,最后硬生生地被逼笑了。

    “我草,你特么的真是极品……我服你了!”

    夏耀从宣大禹那被轰出来之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车,心里特别憋屈。宣大禹最后说的那番话当时听着没啥,现在琢磨起来字字诛心。

    我怎么就没把你当朋友了?有些事我是藏着掖着了,可是直接跟你说出来,你接受得了么?车开着开着,就开到了彭泽的家门口。

    夏耀像往常那样直接开门进去,绕过玄关,来到客厅,看到眼前的情景禁不住一愣。

    沙发还是那个沙发,可坐在上面的人已经换了。

    彭泽手里端着一份果冻布丁,正用小勺挖起一块往旁边女孩的嘴里送。女孩别过脸不肯吃,嘟着嘴撒娇:“我想吃果肉,你给我挖一块果肉。”

    彭泽喂完之后才看到夏耀,当即笑着一拍大腿,“嘿,妖儿,你来得正好!”

    旁边的女孩也朝夏耀一笑,爽快喊道:“帅哥!”

    夏耀仔细一看,这个女孩就是那天在俱乐部朝他吹口哨的那个女孩,也就是彭泽一直在追的女孩。

    “正要给你介绍,刘萱,我女朋友。”

    夏耀本来就堵的心,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彻底堵得没有缝了。

    “挺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夏耀扭头便走。

    彭泽一看夏耀脸色不对劲,忙起身追了上去。

    “这就走啊?你到这干嘛来了?”

    夏耀哼笑一声,“没事,想你了,看你一眼。”

    夏耀还没上车,就看到不远处晃荡的身影。虽然天黑,路灯又暗,但李真真的那独创的模特步,想认不出来都难。

    李真真转过身,看到夏耀的脸,禁不住甩出一丝冷笑,“你现在是不是特高兴?”

    夏耀看着李真真红肿的眼泡,问:“我为什么高兴?”

    “你不是一直都不待见我么?”

    “是,我特不待见你,我就瞧不惯你这个贱样儿!他跟别人在一块了你没看见么?你还在这瞎晃什么?你就是晃到明天清早上,人家也是滚完床单开窗通风,吐你一脸的漱口水。”

    “我乐意!”李真真强行憋着眼泪,“他和谁滚床单那是他的自由,我跟他本来就是玩玩,他已经把钱给我了,不该我不欠我的,我心里舒坦着呢!”

    夏耀看着李真要哭不哭,佯装不在意的傻德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酸。

    “你舒坦还特么的来这瞎晃悠什么?”

    李真真说:“他给钱给多了,我再多演一会儿不成么?”

    “行,你演吧,好好演,没准人家俩人站在楼上看得乐呵,还能多给你往下扔俩钱儿。”

    李真真伸手猛的朝夏耀脸上抽过去。

    夏耀一把攥住他瘦弱的手腕,嘴角甩出一丝嘲弄的笑,“你要真有骨气,抽你想抽的那个人去,抽我算什么能耐啊?”

    李真真俊美的小脸绷得青紫青紫的,目光中满是愤恨和不平,“我特么就想抽你,瞅你丫就不顺眼!一身的优越感,有人追有人疼有人讨好着就了不起啊?站着说话不腰疼!谁在感情方面也不可能永远占据有利一方。有你当爷爷的这天就有你当孙子的那天,等你当了孙子,还不一定比我强多少呢。”

    “你还别说,我还真当过孙子。”夏耀敛着笑注视着李真真,“我就在摄像头前面当过那么一次,很可惜你还不是那个爷爷。”

    夏耀现在发现了,袁纵说的对,靠性别来辨识,李真真还真没这份魄力。

    “不过你这两条腿挺漂亮,你可以试着靠它上位,没准真能混成爷爷。”夏耀甩给李真真一个“我看好你”的表情,驾车扬长而去。

    106

    第二天中午一下班,夏耀就直奔商场,选了一款男士护肤品,打算送给宣大禹,哄哄这位“无故”闹别扭的傲娇大爷。结果,钱刚付完,张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夏耀,刚才出了一档子事,牵扯到你们那个保镖公司了。人已经被押送到xx分局了,我一个好哥们儿就在那上班,刚才和我聊起这件事。我没敢耽误,赶紧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夏耀脸色一变,提着东西急匆匆往回赶。

    “到底怎么回事?”夏耀问张田。

    张田指了指电脑屏幕,“你看,新闻都出来了。”

    夏耀赶忙坐在张田的位置仔细看那条新闻,越看脸色越差。大体内容就是袁纵公司里的保镖违法代人讨债,从中获取提成,而且在讨债过程中自制炸药炸伤了无辜群众,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后果。

    “不可能!”

    夏耀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打他进袁纵公司那天起,教官们就不止一次强调过这个问题。绝对不能利用保镖身份承揽一些违法活动,给再多的钱都不干。

    张田也在旁边说:“这记者手也太快了,那边的案子还没审完呢,这边的新闻都发出来了,说得一套一套的,比办案警察了解得还清楚。”

    “这明显是诽谤么!”

    夏耀气不忿,这篇新闻看似是客观报道,没有发表个人评论,可里面含沙射影地诬陷袁纵公司就是个打着安全培训旗号的讨债公司。还暗指招收学员是个幌子,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培训内容,就是在诈骗培训费。

    妈的!夏耀阴着脸起身,朝张田和小辉说:“我得去xx分局看看,这边帮我盯着点儿,有什么紧急任务打我电话。”

    “成,你去吧。”

    将近一个钟头,夏耀才到xx分局。经过了解才知道案子就是中午发生的,距离记者发稿时间不足两个小时。嫌疑犯在第一次讨债未成的情况下,心怀怨恨。用双响爆竹制作了一份简单的炸药,绑缚在了索要债务的公司门口,结果被路过的员工踩到了,炸伤了脚。

    夏耀又见了那个嫌疑犯,完全是陌生的面孔。

    所谓的公司内部保镖,其实是去年参加过公司的入营培训,但在选拔的期间就被淘汰了,压根不算正式的学员。所以记者这篇针对性的报道,根本就是恶意抹黑。说白了就是有人出钱,有人拿钱办事,一切都是策划好的。

    至于是谁策划的,夏耀再清楚不过了,谋害不成又被倒打一耙,黑豹特卫肯定咽不下那口气。而且在一个领域做到如今这个位置,黑豹特卫肯定是有背景和靠山的,不然也不可能频频调动媒体为其谋利。

    “你放心吧,这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夏耀点点头,“劳您费心了。”

    ……

    袁纵这里也是刚得到信儿,连带着温泉度假村火拼的事也一并捅出来了。在这之前,袁纵一直不知道过年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因为黑豹特卫找茬儿挑事不是一天两天了,袁纵回到公司也没刻意询问和盘查。如果不是点击了新闻的相关搜索,看到网上公布的那些图片,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袁纵没想到,夏耀竟然有这种瞒天过海的本事。

    虽然新闻上张贴的照片已经过处理,袁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夏耀。吃亏与否暂且不论,光是看夏耀那狰狞的表情和玩命的动作,就足以让袁纵狠狠心疼一把。感觉那红肿的拳头不是砸在了黑子身上,而是砸在了自己的心窝。

    夏耀下班过去的时候,袁纵的办公室传出严厉的斥责声,“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是他吩咐我们不能给你打电话。”

    “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谁……谁在听谁的!”

    啪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炸了。

    袁纵令人生畏的质问声再次响起,“就算当时情况特殊,临时下了命令,用得着他出头么?你们不知道他身份敏感么?他小他不懂事,你们一个个也没长脑子么?”

    夏耀从没见袁纵发过这么大的火,以至于他本该在这个时候冲进去替施天彪说两句话,都因为心存顾忌没敢冒然进去。办公室内陷入片刻的死寂,过了好一阵,施天彪才从里面出来。夏耀看到施天彪脸色晦暗,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好在施天彪心肠大,看到夏耀只是撇撇嘴,暗示他袁纵正在气头上,让他说话的时候悠着点儿,免得又无辜挨骂。

    夏耀在外面站了好一阵,才抬脚往里走。

    袁纵仰靠在办公椅上,眼睛微微眯着,脸色依旧不好,但是尽力在克制。

    “度假村火拼的事我知道了。”

    夏耀身形一凛,脸僵着没说出话来。

    袁纵缓缓地将眼睛睁开,定定地注视着夏耀,笑容深沉且温厚。

    “谢谢。”

    所有的心疼、懊恼、愧疚都是留给袁纵自己慢慢咂摸的,他该和夏耀表达的只有纯粹的感激,那份触动他心底最简单又浓烈的关怀。

    夏耀原以为随之而来的会是一顿斥责,以为袁纵会说一些“我不希望你这么做”,“你不该瞒着我”之类的话,会以他的大男子主义抨击夏耀为他做的牺牲……结果袁纵一句诚恳的谢谢,反倒让夏耀有种莫名的心疼,他尝试着安慰袁纵。

    “今天这条新闻我看了,疑点重重,漏洞百出,明眼人都能看出猫腻。幸好只是在网站上发布,还没有波及到主流媒体。我已经向有关部门发出申请了,让他们尽快将不实报道删除,减轻负面影响。接案的分局我也去过了,刑侦队长说案子肯定会好好查的。一旦查到真相,马上让发布新闻的媒体单位公开道歉,挽回你们的名誉损失。”

    “放心,有我呢。”夏耀说。

    袁纵大手扣上夏耀的后脑勺,一把将他抄进怀里,“听话,别再掺和这事了,我自己能搞定。”

    夏耀说:“这些事对我而言,就像你做一顿饭那么简单。”

    “可我不想让你做饭。”

    夏耀没再说什么,他知道袁纵心中顾虑。说再多也没用,好比他曾经无数次地警告袁纵别再骚扰他,可袁纵还是厚着脸皮照样做。有些事,根本用不着商量。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夏耀看时间不早了,就朝袁纵说:“我还有事没忙完呢,就不在你这吃了。”

    “还有什么事?”袁纵追问。

    “甭管了,反正不是你的事。”

    夏耀要把护肤品给黄帝轩辕氏第六代玄孙大禹同志送去。

    袁纵把夏耀送到门口,叮嘱了他两句,就目送着他离开了。

    夏耀开着车直奔宣大禹家而去,路上一直觉得汽车哪个零件出了问题,开着特别别扭。夏耀找了一处相对安静宽敞的路边,把车停下来检查故障。突然,旁边的路口闪出一个人影。夏耀眯着眼睛扫过去,目光霎时定住。

    黑豹特卫王牌保镖——黑子。

    黑子人如其代号,皮肤很黑,但是一双眼睛异于常人的亮。那天交手的时候,夏耀还对这人没什么感觉。现在天一黑,发现这人的眼睛就像猫眼,幽深发亮,乍一看让人慎得慌。

    “我是应该叫你夏公子呢?还是应该叫你袁总的小婊子呢?”

    夏耀眸色一厉,手里的钳子猛的朝黑子的方向掷了出去。黑子迅速躲闪,钳子从他的脸侧飞过,打到对面的砖墙上,硬生生砸出一个大洞,砖屑横飞。

    107

    黑子面孔陡然一冷,周围的大气压都随之下降。

    一场交战在所难免。

    上次在温泉度假村,黑子白白让夏耀打了一顿,把黑豹特卫的脸都丢尽了。回到公司后受到各种惩处和排挤,差点儿把饭碗丢了。对于此事黑子一直怀恨在心,早就蓄谋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上次让着你,这回让你瞧瞧爷的厉害!”

    黑子一身精亮的武器装备,连指环上都带着刀刃,近身便会见红。夏耀则赤手空拳,但防御能力相当强,无论黑子攻击哪个方向,都能凭借灵活的身形躲开。为了避免麻烦,两个人从路边撕扯到暗处。一时间,拳脚相加、呼喘怒骂的声音从狭窄的胡同闷沉沉地传出。

    黑子后撤两步,忽然猛的一脚飞踹朝夏耀的脸呼过去。夏耀侧头闪过时,左脸被呼啸的腿风刮得一阵麻痛,反过来一记重拳朝黑子胸口袭去。黑子双肘横立胸前,却没挡住夏耀如狂风暴雨般的连环踢,踉跄数步后撞到墙上。夏耀见势追击,将黑子推搡到墙角,拳头对着嘴唇猛袭过去,一拳见血。

    “让你丫嘴贱!”

    就在夏耀要痛快收拾这个败类的时候,突然一片白粉扫面。尽管夏耀反应迅速,仍有不少粉末飞入眼中,视线内一片浑浊。

    草,竟然玩阴的!

    夏耀本来视力就不如黑子,被这么一折腾,反应瞬间迟钝了半拍。刚才频频吃亏的黑子借此契机奋起反抗,如恶犬般凶狠地朝夏耀的脆弱之地“扑咬”过去。夏耀胡噜一把脸的空当就被黑子扭住脖颈,挣脱之际感觉黑子戴着利器的手频频朝他的面部刮蹭而来。夏耀玩命闪躲,扼住黑子的手腕紧紧不放,脑门青筋暴凸。

    “婊子就是婊子,还真挺护着你那张脸蛋子!”

    黑子突然一脚踹向夏耀的大腿根儿,他的鞋上带着钝器,这一脚下去顿时传来骨头开裂的声响。夏耀嗷的一声嘶吼,疼痛如钢钉扎入脑髓般令他窒息,两条腿瞬间没了支撑的力气,被紧随而来的另一脚撂倒在地。黑子骑在夏耀的胸口,如调戏逗弄般的用利器反复攻击夏耀的脸。

    “老子今儿非得让你丫毁容了!”

    夏耀被逼急了,手撬起一块碎裂的地砖,猛的朝黑子的脸上砸去。黑子闪躲不及,耳朵呼啦一下冒出血来。

    “我草你大爷!”

    黑子目露狰狞之色,将夏耀的身体猛的掀过去,脸朝地面。一只手扼住他的后脖颈,死死往冰凉的地面上贴;另一只手薅住夏耀的头发,拖行十几米。夏耀的脸下都是石子和碎土渣子,感觉整张脸像是被锉刀不停地刮过,鼻息里面呛入的都是泥土和垃圾混合的味道。感觉自己就快这么玩完的时候,身上的那股胁迫的压力突然不见了。

    黑子正在大呼过瘾,突然整个人失去重心,跟着被惊人的力道甩到四五米开外。等黑子支起上半身的时候,看到一个庞大的阴影呼啸而来,两个瞳孔如地狱的冥火,灼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冒着黑烟。

    袁纵是不放心一路追过来的,夏耀家和宣大禹家有一段相同的路,幸亏夏耀还在这条路上。哪怕再多走几公里,拐个弯,袁纵就找不到这个人了。

    黑子是真怕了,打看清袁纵那张脸后就胆寒了。

    袁纵突然将黑子的两只手攥握住,迟迟没有动静。就在黑子恐惧得奋力挣扎时,一阵咔嚓的裂响从手指缝传来。

    黑子呼吸骤停,目光呆滞地扫向自己的手,面部肌肉以狰狞的线条破裂开来。黑子的十根手指,全部反关节对折贴到手背上,根根断裂。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冲破喉咙,十指连心,疼痛像凶猛的海浪击垮了黑子坚不可摧的堤坝。

    袁纵敛着一身的狂暴怒气,如同雄狮猛虎般朝黑子发起血腥的报复。重达千斤的拳头如雨点般密集的朝黑子身上砸去,拳拳见肉,声声碎骨。

    黑子瞳孔暴凸,面部肌肉痉挛抽搐。凄惨的嚎叫声如同深夜的厉鬼,吓得两个过路人腿都软了,急忙调转方向往回跑。

    夏耀一听这动静就判定此人身份了,普天之下能逼人发出这种叫声的人非袁纵莫属。他怕袁纵下手过重闹出人命,赶忙朝他哀嚎一声。

    “你快点儿过来,我不行了。”

    袁纵发狠一拳不甘心收手,大步朝夏耀的方向跑去。夏耀擦了擦脸,从地上费力地爬起来,感觉两条腿疼得走不动路。被随之赶来的袁纵一把扛起来,抱着放进车里,快速朝医院赶去。

    开车的时候,袁纵甚至不敢往旁边扫一眼,生怕受刺激撞上前面的车。

    夏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脸上烧得慌,擦的时候感觉坑坑洼洼,血痕遍布。左边的眼角开裂,导致眼眶周围全都肿了,睁开眼都非常吃力。更要命的是胯骨和股骨的位置钻心的疼,疼得几乎坐不住,两条腿直往下滑。只能用手臂使劲撑着车座,减轻腰部和腿部的压力。

    袁纵听到夏耀压抑的吸气声,忍不住开口问:“疼么?坚持得住么?”

    “没事,你开你的。”

    夏耀不停地憋气、吸气、再憋气、再吸气……硬是咬着牙不吭一声。等袁纵的车开到医院,夏耀就像脱力了一般,整个人从车座上出溜了下去。袁纵快速打开旁边的车门将夏耀抱下车,朝急诊楼冲去。

    清洗伤口的时候,袁纵才看清夏耀的具体状况,整张脸面目全非,肿得比平时大了两圈。索性只有眼角的位置伤口比较深,剩下都是轻微的擦伤,细数起来有几十处,从风流倜傥的夏大爷摇身一变成了夏二麻子。

    袁纵的心情可想而知。

    夏耀的腿照完片子之后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但活动起来还是十分吃力。检查结果要一会儿才能出来,袁纵就陪着夏耀在病房里聊天。

    “我是不是毁容了?”夏耀问。

    袁纵在夏耀浮肿的肥脸上捏了一下,没说话。

    夏耀说:“把镜子拿来给我看看。”

    “病房里没有镜子。”袁纵说。

    “少来!”夏耀这会儿没那么疼了,精气神又上来了,“你丫兜里一直揣着个小镜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袁纵架不住夏耀软磨硬泡,还是递给他了。夏耀把小镜子往眼前一举,结果竟然没有装下他这张脸,再往远放一放,终于把整张脸收进去了,但也把自个儿吓着了。

    “这简直是从林志颖一下变成了郭德纲啊!”

    袁纵本来心情极度压抑,硬是被夏耀逼着甩出一丝笑。

    夏耀推了袁纵一下,“去去去,你走吧,我不用你看着,我丢不起这个人……”

    袁纵按住夏耀的手沉声哄道,“过两天消肿就好了。”

    “那你过两天再来。”

    两个人说得正热闹,护士敲门进来了。

    “您的检查结果已经下来了,股骨骨折,需要手术。”

    夏耀一听手术立刻露出抗拒的表情,“我不手术,我保守治疗。”

    “鉴于你骨折比较严重,保守治疗骨头不容易长好,恐怕要静养很多天,而且生活质量没有保证,所以我们建议您手术。”

    夏耀转念一想,静养需要躺在床上,腿上打着绷带,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而我又伤在下半身,也就意味着恢复时间越长,下半身解放的日子越久。

    “那我手术。”迅速改变态度。

    护士又说:“这个手术是需要备皮的。”

    “什么叫备皮?”夏耀一脸茫然。

    “备皮就是剃除毛发,避免感染。”

    剃除毛发,剃除毛发……夏耀一边嘟哝着一边扫向可能会碍事的毛发,然后目光自然而然地锁定到双腿间,呼吸猛的顿住。

    108

    夏耀浮肿的肥脸上露出窘迫之色,男人下面要没有点儿毛还能叫男人么?再说了,这备皮的事谁来干啊?总不能让个女护士给刮y毛吧?

    护士说:“备皮可以由你自己或者你家人帮你完成,这是备皮的器具。已经经过消毒了,请放心使用。”护士将备皮用具放下,走出了病房。

    袁纵把消毒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乳液和刮毛刀,将被子掀开,去脱夏耀的裤子。

    “嘿,你要干嘛?”夏耀急忙扼住袁纵的手,面露恐惧之色,“我不用你刮,我自个儿来,你你你……你靠边!”

    袁纵似怒非怒的表情看着夏耀,“你自己怎么刮?你坐起来都费劲,眼睛又肿了,瞎了吧唧的,刮坏了怎么办?”

    “你扶着我,我能坐起来!”夏耀依旧梗着脖子。

    袁纵嘲弄的口吻问道:“我扶着你?看着你自个刮是么?”

    夏耀神色一滞,怎么感觉这个场景更猥琐呢?

    “不是,你把我扶起来之后就出去,我自己一个人干这事。”

    袁纵完全不搭理他这茬儿,不容分说的去扯夏耀的裤子。

    “别啊,我不用你刮,我自个来,你给我滚,哎呦……啊啊……”夏耀一着急晃悠两下腿,当即疼得呲牙咧嘴,痛呼连连。

    袁纵脸一沉,口气不善地呵斥道:“叫唤什么?再叫唤脸更大了!老实待着!舔都给你舔过了,还怕我刮么?”

    夏耀闭嘴了,心里直哼哼。

    刮毛和干那事根本不一样好么?别人刮毛兴许就是例行公事,你刮毛就是恶趣味,你丫心里就没往正地方想!你丫就是心理变态!

    其实人家袁纵就是想赶紧刮完让夏耀手术,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夏耀的下半身被剥得干干净净,两条腿呈分开的姿势,待好了就不能再动了。因为一动就钻心的疼,所以夏耀只能乖乖地任袁纵摆弄。

    袁纵先用湿巾给夏耀擦拭下体,从肚脐下面一直擦到臀缝内侧,夏耀痒得忍不住咯咯笑,一笑就牵扯得面部肌肉疼。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笑着去推阻袁纵的手。

    “你直接刮吧,别擦了。”

    袁纵简直服了夏耀了,都骨折了还能这么有娱乐精神。

    擦干净之后,袁纵在夏耀的毛发上面涂上了乳液,搓出泡沫之后,就拿着刮刀从上至下,小心翼翼地刮起来。

    夏耀的脸噌的一下就烧起来了。

    “毛还挺多。”袁纵故意扫了夏耀一眼。

    夏耀假装听不见,眼皮翻着往上看。

    袁纵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继续用刮刀小心翼翼地剔除毛发,刮干净的部位还会用手轻轻抚摸一下,细腻柔滑,臊得夏耀直用手去掐拧袁纵的手背。大部分的毛发剔除干净后,袁纵的刮刀下移,开始刮那些稀疏的小软毛。

    夏耀感觉这个过程好漫长,尤其刮蹭敏感皮肤带来的那种酥麻感,待在皮肤上久久不肯散去。夏耀一直尝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越是想避开,思维越是一根筋地往那扎。眼珠转转转转最后转到那,此情此景,越看越觉得色情。

    袁纵要尽量避免刮刀触碰到夏耀的性器,所以他的手一直在有意地护着。结果手掌包着盖着,里面的物件突然有点儿不安分,有种要弹跳出来的架势。袁纵审视的目光投向夏耀,您……这是怎么个意思?

    夏耀臃肿的肥脸露出窘迫的憨态,配上那肿胀淤青的眼圈,好似一只发了情的大熊猫,瞬间戳中了昔日军爷的萌点。袁纵笑着在夏耀的“萌物”上揪了一把,老实点儿!

    终于,所有的毛都剔除干净,袁纵的头还凑在夏耀的腿间,看着独特的胯下风情,那没有毛发遮挡更显得干净的阳物,忍不住在打理干净的区域亲了一个遍。

    “尼玛……干嘛啊你?……”

    夏耀已经被袁纵的变态举动臊得彻底没脸了,眼睛一闭不睁就这么忍过去了。

    手术固定后,夏耀就躺在床上不动弹了。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住院部大楼很多病房的灯光都暗了,安静下来的夏耀显得有些怠倦。目光迟缓地移向窗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要在这度过很多天,各种麻烦和不便都会随之找上门,单位、父母、朋友的探望和盘问……

    “诶,袁纵。”夏耀唤了一声。

    袁纵不知在沉思着什么,听到夏耀的召唤才把目光移过来。

    “我想暂时先不把这事告诉我妈。”

    “这么大的事你瞒得住么?”袁纵问。

    夏耀说:“先瞒两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就说临时去外省执行任务,然后再让我的同事帮我圆个谎。我想起码等我脸上的伤好一点儿再告诉她吧,不然我怕她承受不了。”

    “你怕她承受不了就不怕我承受不了?你就这么舍得刺激我?非得跟他打么?如果你当时跑了,也不至于落成这个下场吧?”

    夏耀心里愤愤不平,“他本来打不过我,我已经快要把他拿下了,谁想那小子使阴招!他丫往我脸上甩粉,操!”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生活和比赛要分开,你不要总把你在格斗场上的礼数拿到生活中去套用。在自保的前提下,你用多阴多狠的招数都不过分,偷袭本身就是一件缺德事,你跟他讲什么道义?”

    “知道啦。”夏耀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袁纵看夏耀被自个儿数落得蔫头耷脑的,心里揪着疼,硬朗的面孔浮起难以言说的苦楚。夏耀是因为他受伤的,如果不是一心想帮衬他,根本不会把自个搭进去。

    “我困了。”夏耀说。

    袁纵攥住夏耀的手,“睡吧。”

    旁边还有一张床,袁纵没有躺过去,就那么攥着夏耀的手硬挺挺地坐着。直到现在,夏耀被人在地上拖拽的场景还让他心有余悸,生怕一撒手人就没了。夏耀很快就睡着了,夜里好几次想翻身,都因为翻不了被疼醒。每次醒来都有人握着他的手,突然就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第二天一早,夏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从枕头底下摸出小镜子照脸。

    “嘿,你有没有感觉我脸小了?”问袁纵。

    袁纵扫了他一眼,“那你觉得镜子变大了么?”

    夏耀猛的将手里的小圆镜朝袁纵抛过去,袁纵两根手指飞快夹住,在夏耀仇视的目光中,敛着笑塞回他手里,顺带在他肥脸上戳了一下。

    “对了,你能不能去一趟我家,帮我把那个大jb抱枕拿过来?”夏耀问。

    袁纵纳闷,“你要它干嘛?”

    “晚上睡觉抱着啊!”夏耀说。

    袁纵凑到夏耀眼皮底下,问:“我就现成的在你面前,你非得抱它干嘛?”

    “你那jb忒硬,没它软和。”

    “我说的是我这个人现成的摆在你面前,谁说那个呢?”

    夏耀脸上又露出袁纵稀罕的窘迫大熊猫的萌态表情,明明自个一口一个jb,还指着袁纵假模假式地贬斥道:“别特么耍流氓啊!”

    袁纵故意逗夏耀,“我跟你一个没毛的秃鸡蛋耍什么流氓?”

    “……!!”

    109

    过了几天,夏耀脸上的浮肿减轻了许多,淤青和细小的伤痕也淡褪了。就是眼角的伤疤比较重,导致两只眼看起来极不对称。

    “你觉得我的脸完全恢复了么?”夏耀问袁纵。

    其实在袁纵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区别,顶多就是细微之处稍有瑕疵。而且袁纵还挺喜欢这种瑕疵,尤其喜欢夏耀脸浮肿时一笑就挤出双下巴,看着特别喜感。

    “差不多了。”袁纵说。

    夏耀又问:“差不多是差多少?”

    “基本没什么区别。”

    夏耀就像中了五百万似的,呲牙狠笑狞笑得瑟地笑,趁着袁纵弯腰收拾东西的时候猛的在他结实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这一巴掌来的有点儿突然,袁纵身形一凛,扭头诧异地朝夏耀看过去,夏耀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袁纵想笑,“干什么?”

    夏耀依旧笑眯眯的,大小眼儿挤出滑稽的神韵。

    “没事,突然觉得你特别招人稀罕。”

    袁纵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五迷三道了,硬汉也不禁夸,更何况是心肝来夸。即便这心肝仅仅是打着夸奖袁纵的旗号掩饰内心对容貌恢复的狂喜,也不妨碍人家表情生动勾人,足够袁纵陶醉一阵子了。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袁纵过去开门,看到夏母,顿时露出和气的笑容。

    “阿姨您过来了。”

    夏母朝袁纵笑了一下后,马上急匆匆的走进病房,索性看到夏耀无大碍,心里的石头瞬间放下,但也忍不住抱怨和心疼。

    “你这个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开车还不注意力集中点儿!”

    怕夏母多想,夏耀只和夏母说自个儿是出车祸了。跟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而且不允许袁纵说出实情。

    夏耀说:“车半路出了故障我也没辙啊!”

    “行了,没出大事就好。”夏母叹了口气。

    夏耀朝袁纵使了个眼神,暗示他回公司看看,这里有他额娘照顾就好。袁纵本来就有一大堆棘手的事要办,看到夏母在这照应着也放心了。刚从病房走出来没几步,就看到一抹靓影从电梯里出来。袁茹一身亮色大衣,手捧着鲜花,保持着百分之百回头率的身姿朝夏耀的病房走来,女王范十足。

    “你来这干什么?”袁纵冷着脸问。

    袁茹说:“我来看看他啊!探个病不行么?”

    袁纵倒不是介意袁茹探病,而是介意袁茹这张嘴。“一会儿你到病房里看他,不要对他的脸指指点点,尤其不能提大小眼的事,听见没?”

    袁茹被袁纵威慑的目光震得一脸慎色,忙点头保证。不能提大小眼的事……不能提大小眼的事……袁茹反复提醒和絮叨着推开病房的门。

    “阿姨好!”

    夏母含笑地点头回应。

    袁茹忍不住朝夏耀的眼睛扫去,心里直憋笑,还真的是大小眼啊!其实袁纵不提醒她,她可能还看不出来。因为夏耀的眼睛之差只有笑起来才会很明显,他果断不会对袁茹笑的。

    袁茹怕待久了说错话,简单关心了几句就起身告别。刚走到门口,就接到护士递过来的单子,“下午做个眼部检查。”

    夏母在后面问:“这是什么啊?”

    袁茹一顺嘴就说了出来,“护士让做个大小眼检查。”说完马上意识到自个说错了,想修正的时候已经晚了。

    夏母用比她高亮十几分贝的声音反问:“大小眼检查?”

    夏耀的脸噌的一下变色了。

    “什么大小眼?”夏母说着朝夏耀看过去,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你不说我还没看出来,还真的一眼大一眼小,怎么回事啊这是?”

    夏耀的脸又难看了几分。

    袁茹一脸尴尬地走了出去,不停地呸呸呸……我这张漏斗嘴,怎么又给秃噜出去了?正想着,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急匆匆地朝夏耀的房间走来。宣大禹看了一眼病房门牌号,刚要进去,就看到门口横着一个大美女。

    袁茹定定地看着宣大禹,问:“你是来找夏耀的么?”

    宣大禹上下打量了袁茹一眼,一下就锁定她的身份了。因为彭泽和他提过几次,他也看过照片,一般人都会把眼中钉的模样深记于心。

    “是。”很漠然的回复。

    但袁茹却很热心肠,拽着宣大禹的胳膊和他说:“我跟你说啊,进去一定不能对他的脸指指点点,尤其不能提大小眼的事。”

    宣大禹对这番话没有异议,单纯地不爽袁茹这种用警告来强调身份的举动。

    “我跟他说什么,聊什么,用得着你管么?”

    宣大禹冷硬的将袁茹推开,径直地推门进去,再咣当一声撞上门,将自个敌视的态度表现得淋漓尽致。

    “什么人啊这是……”袁茹骂骂咧咧地走了。

    夏耀看到宣大禹心里顿时亮堂了,宣大禹看到他心情正好相反,别说看夏耀腿上的绷带和脸上的伤,就是看到这白床单、白枕套和病号服,都心疼得不行。

    “妈,您去帮我把这些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吧。”夏耀故意支开夏母。

    夏母走后,宣大禹走到夏耀病床前坐下,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夏耀先打破尴尬的气氛,继续用调侃的语气和宣大禹说:“你不是跟我决裂了么?你不是受不了我么?还来看我干什么?”

    “我是想看看你遭多大报应。”宣大禹明明心疼却一副酸溜溜的口吻,“有人还不乐意你受刺激,专门告诉我别提你大小眼儿的事,你已经把自个搞成大小眼儿了你还怕别人说?”

    夏耀那张脸瞬间绿了。

    “你瞧你这副德行!眼睛一大一小就算了,鼻子旁边还一片青青紫紫的小点儿,看着就跟雀斑似的。鼻头也肿了,人中都短了一截,两个腮帮子也不对称……”

    夏耀,“……”

    宣大禹继续死撑着,“我今天就是来看你笑话的,让你丫一天到晚臭美啊,到处得瑟啊!”

    “还有个更大的笑话你看不?”夏耀突然问。

    “看,为啥不看?”

    夏耀从柜子里费力地拿出那套护肤品,扔进宣大禹的手里。

    “这是什么?”宣大禹问。

    “我就是在给你送这个的路上出事的。”

    110

    宣大禹不吭声了,手里摆弄着那套护肤品,心情有点儿复杂。看夏耀一直盯着他,实在躲避不及了,才硬着头皮开口。

    “送我这个干嘛?”

    “糊墙!”

    宣大禹再次静默。

    “你说干嘛?哄某个孙子呗!说我不把他当回事,说我对他的态度有问题。我大中午不吃饭跑去给他买护肤品,晚上下班急着给他送过去。结果车在路上出问题了……算了,不说了,浪费感情。”

    夏耀这么一说,宣大禹瞬间觉得自己不能释怀的某种东西变得没理了。

    夏耀见宣大禹不吱声,故意问:“你不是来看笑话的么?怎么不笑啊?”

    一听这话,宣大禹笑了,不过不是夏耀所谓的那种笑,而是一种尴尬的、底气不足的、却硬给自个找面儿的笑。

    “不是,妖儿,你听我说,我这人吧……”

    “你甭说了!我心里明镜似的,你丫就是表面爷们儿豁达,内心就跟菜市场大妈似的,一毛两毛穷算计。”

    宣大禹呲牙瞪眼。

    夏耀噗嗤一乐,“我说错了么?你说我藏着掖着,那我前几天给你打电话,求着你哄着你,是哪个孙子不鸟我?你说我磨磨叽叽,那你倒是给我个痛快啊!”

    “行,我今儿就给你个痛快!”

    宣大禹决定把憋屈在他心里好多天的事一股脑倒出来,好好说的说的。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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