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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

    第4节

    袁纵什么也没干,他就想试探一下夏耀的胡茬儿是硬的还是软的。处男的胡茬儿不会因为反复刮而变得粗硬,就像夏耀这样,毛茸茸的。

    夏耀在各个工作室穿梭,填表格、按手印、商定训练方案,因为话说得多所以频繁喝水。没一会儿尿意就上来了,急匆匆地往卫生间冲,还没到小便池就快憋不住了,掏出家伙就洒。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举止,都可以出卖一个男人的性经验。

    通常情况下,急着往卫生间跑的都是处男,反之,如果一个男人溜溜达达走进卫生间,左顾右盼地走向小便池,伸一只手在裤裆里掏啊掏,好不容易才找到自个儿的工具。然后就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在思考一道世界难题,等收工的时候,发现还是不争气地把鞋打湿了,那绝逼是非处男。像夏耀这样,胯下之物像消防战士的高压水龙头,喷在对面的墙上,甚至还能反弹回来,那绝对是处男。

    夏耀比同龄人发育得早,小学六年级就有男生上厕所的时候喊一声“大白萝卜”,每到这时夏耀就会甩两下,表情吊炸天。真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人家的大白萝卜已经变成了大黑萝卜,夏耀的大白萝卜依旧那样清透脆生。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旁边来了一个人,夏耀的目光下意识地右偏。来者拉开裤链,刚掏出半个家伙,夏耀便身形一凛。而后水声从旁边传来,如果用高压水枪来形容夏耀的家伙,那这位绝对算得上是弩炮了,那动静足可以让整个卫生间的人为之侧目。

    哪个男人见到这样的大神不得往上瞟一眼?夏耀也不例外。结果,扫到喉结处的时候感觉不对劲,眼皮再一抬,扫到一张线条坚毅硬朗又微微上扬的嘴唇,正以一副睥睨的姿态朝向他。

    夏耀迅速收回目光,操!怎么碰上他了?突然想到了刚才自个叫嚣的黄金年龄说,再一对比现实情况。明白了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家伙就是颓了,也能以一敌三吧?

    其实夏耀偷窥袁纵的时候,袁纵也在斜眼瞄着他,夏耀的家伙掏出一大半,色泽清丽,前面的软头是红色的,又一次出卖了他的处男身份。

    夏耀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特征,迅速收鸟,奔向洗手池。袁纵不紧不慢的,可到达洗手池的速度没比夏耀晚了多少。然后,四道目光在镜子里交叉对视,一个凌厉一闪后迅速撤回,一个敛藏笑意而肆无忌惮。

    一大早,袁茹穿着睡衣,蓬头散发地从房间走出,去训练室溜达。

    这些保镖学员早已经习惯了袁茹的居家装扮,不穿胸罩,两个d罩杯的大馒头在宽松的睡衣里面晃来晃去。偶尔伸伸懒腰,做个扩胸运动,胸口的那层薄薄的棉布绷出一个激凸的轮廓,依旧浑然不知地在一群爷们儿中间穿行。突然,袁茹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神中的惬意迅速被惊悚所取代。

    “他……他……他怎么来了?”袁茹拽住一个小伙子问。

    小伙子说:“他昨天报的名,怎么?你认识?”

    “那就是夏耀啊!”

    袁茹露出从未有过的慌张表情,先是摸摸糟乱的头发,而后低头瞧自个这一身的装扮,飞速捂着胸逃窜了。

    没一会儿,夏耀的身份就在队里传开了。换衣服的时候,一行人纷纷侧目。

    “原来他就是夏耀啊!”

    “他昨天来报名,我就盯着他看了半天,还在想哪来这么一个大帅哥!”

    “袁大美人好眼光啊!”

    “……”

    夏耀把自个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保镖特训服,裤腿扎得一丝不苟,皮带啪啪一扣,衣领翻出,每个衣角都拽得平滑整齐。最后再把储衣柜每个角落都擦一遍,才将脱下来的衣服叠放平整后搁到里面。简单一个动作,就能看出此人多么注重形象。

    准备活动做完之后,施天彪命令22个保镖背对背围成一个圈。

    “下面是10分钟绑架格斗训练,我一声令下,你们迅速转身抢到布条,然后找到任一对手,将对方制服并绑起来,失败者将重罚。除了小关节和要害部位不能攻击,你们可以采取一切手段来制服对方。”

    口哨声响起后,夏耀飞速转身,第一个抢到布条。瞄准斜对面一个学员,一记侧身飞踢袭中那人的肩膀,而后腕部发力,牢牢卡住此人的脖颈。这个学员俨然比夏耀老道多了,刚才夏耀一个换衣服的动作就让他盯上了。这会儿不开攻不发力,专门撕扯夏耀的衣服。夏耀原本都要把这个学员制服了,结果因为衣服被扯拽,一走神又被这个学员拿住了。然后两个人缠斗起来,夏耀屡被拽衣服,气得怒骂一声。

    “别尼玛拽了!”

    这一声把施天彪招来了,“怎么回事?”

    两个人停手,夏耀没好气地说:“他拽我衣服。”

    “昨天是你亲口答应的,要和这些保镖一个训练标准,那么我告诉你……”施天彪学着袁纵的口吻说:“身为一个保镖,主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你的个人形象是次要的。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保镖,必须要有个人形象上的牺牲……”

    说完,大手拽住夏耀的领口,猛的一拽,上面两个纽扣掉了。

    夏耀紧抿着双唇,脸绷得僵硬,看得出他在强忍着。

    “因为你是袁总的妹夫,我更要对你加倍严格!”

    说完咔嚓一撕,整个前襟都扯开了;再一撕,露出一大片胸口;再一撕,两个红点全都露出来了……

    袁纵就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他还没舍得撕开的衣服被别人反反复复强撕,而且还打着他的口号,心里就一个滋味,这特么的就是报应啊!

    夏耀衣服刚被撕,又跟着一群人去滚泥塘了,这对于爱干净的夏耀是何等的挑战啊!而且前胸和后背必须要滚得均匀,如果只是后背滚上泥,前胸干干净净的,那就要重新滚。夏耀衣服的前襟几乎被撕扯没了,想要前后均匀,就得往身上蹭。夏耀开始不乐意,结果被罚重新滚,再滚的时候被一个动作慢的学员阻碍了去路,结果他却挨了施天彪一脚。

    “是他挡着我的路!”夏耀强辩。

    施天彪说:“但你是袁总的妹夫,我必须要对你更加负责!”跟着又补上一脚!

    到了中午,所有人都去吃午饭了,因为夏耀顶撞了教官,加之他是袁纵的妹夫,施天彪为了提升袁纵的形象,体现其大公无私的气度,硬是要夏耀在烈日底下暴晒。

    平时,袁纵都去食堂吃午饭,今个迟迟未露面。

    几个教官凑在一起边吃边聊。

    “今个怎么没瞧见袁总啊?”

    “是啊!我也纳闷呢,他是不是出去了?”

    “没,一直在办公室。”

    “不像他啊!”

    “……”

    下午有系统的课程学习,课件里播放着一段袁纵与另一位功夫高手模拟搏斗的视频,一招一式都讲解得非常清楚。所有人都细致地学习着上面的招数,只有夏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袁纵的身体看,他在寻找着袁纵的弱点和软肋。一段课程完毕,夏耀感觉有人敲他的后背,扭头看到一个相貌英气的女人。

    “袁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夏耀走到袁纵的办公室,袁纵不在。办公桌上摆着几块蛋糕,全是刚出炉的,散发着一股奶香味。夏耀目光流转,舌头在牙尖上舔了舔。吃不吃?夏耀对甜食最没有抵抗力了,当初要不是装木鱼的盒子外面写着曲奇饼,他绝对不会傻了吧唧地打开。就在夏耀的手刚准备伸过去的时候,门吱的一声开了,施天彪那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施天彪问。

    夏耀说:“袁纵叫我过来的。”

    施天彪一眼瞄见袁纵办公桌上的餐盘,瞬间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你大舅子真是煞费苦心啊!为了锻炼你的意志力,竟然想出这么一招。”

    说着就端起那盘点心,一边吃一边往外走,结果吃了没两口,就看到一张阴沉沉的面孔直朝他走过来。施天彪把嘴里的蛋糕嚼吧嚼吧咽了,朝袁纵竖起大拇指。

    “袁总,你这个妹夫好样的,能扛得住诱惑!”

    袁纵一直盯到他没影儿了,眼神才转回去。

    折腾了一天,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尤其是夏耀,简直就像一只泥猴。所有学员都去公共澡堂集体冲洗,夏耀也不例外。提着干净的衣服往澡堂走,突然又被一个人叫住了。

    “袁总给您单独安排了一间浴室,请您随我来。”

    夏耀走了没多远,又被迎面走来的施天彪拦住了。

    “干嘛去?”

    夏耀没说话,旁边的学员也没敢说话,因为袁纵特意叮嘱这事不能声张。

    “又要搞特殊化是不是?”施天彪那张脸突然就阴了下来,厉声训斥道:“搞什么?袁总公正严明的形象是你能玷污的么?自作聪明!”

    说完,一把拽住夏耀的手,“甭理这种人,咱们一块去澡堂子洗。”

    夏耀选了最角落的一个喷头,刚把身上的泥污冲洗干净,四面八方的目光就朝这边聚拢过来。没办法,夏耀太白了,和周围的肤色格格不入。不仅白,而且身材非常棒,挺拔健美,双腿修长,腰窝深陷,臀部翘挺,这要是一屋子的g都能鼻血流成河。

    夏耀下面围着毛巾,一屋的爷们儿特别想拽下来,瞧瞧里面藏着的物件是不是也这么白,但是没人敢。这时,施天彪裸着进来了,胯下就像挂着一个水烟袋,左摇右摆就奔着夏耀来了。

    “洗澡还围着毛巾干什么?一屋的老爷们儿,谁不知道谁啊?哈哈哈……”

    伴着一屋子的笑声,施天彪将夏耀胯下的毛巾扯开了,无数双视线扫了过来。没扫到期待中的大白萝卜,倒是扫到了精壮的腰板和两条彪悍的大腿。

    袁纵冷厉的目光在房间内一扫,沉沉的声音穿透水柱撞向嬉笑的人群。

    “闹什么?都给我老实点儿!”

    所有人全都埋下头一副龟孙子状,胆大的还默默叨咕一句:怎么洗个澡还视察?平时没有过这种待遇啊!

    袁纵背着手站在夏耀的身前,就像一个巨大的屏障,正好把夏耀挡住了。无论夏耀怎么晃荡,那根大白萝卜都在他的辐射范围内,谁也甭想瞧见。

    ……

    第二天开例会的时候,袁纵当众表扬了施天彪。

    “你们要学习施教官,对学员一视同仁,尽职尽责,我很满意。”

    这是袁纵第一次当众表扬一个人,施天彪那股得瑟劲儿就甭提了。下午发工资,施天彪想着自个表现这么出众,怎么也得多发点儿,结果定睛一看,竟然少了三千块奖金。

    “核对错了吧?”问会计。

    会计说:“没错,我特意多核对了一遍,您这个月的奖金就是两千。”

    施天彪急急忙忙跑到袁纵办公室,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袁纵沉默了半晌,淡然的目光扫向对面的施天彪。

    “知道什么叫一字千金么?我夸了你那么多句,应该值三千块钱吧?”

    “……”

    傍晚下了班,夏耀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兴冲冲地奔向一个私人俱乐部。

    “先生,请您随我来。”

    夏耀被服务员领到指定的房间,刚一推开门,男男女女、沸腾喧闹的热闹景象闯入夏耀的眼帘。他的目光急促地拨拉着人群,终于定格在角落里一个抽烟的男人身上。

    “大禹!”夏耀激动一声吼。

    宣大禹正和别人聊着,听到这一声,眯缝着眼睛巡视四周,随即便有一团红色的火焰在眼底炸开,“我操……”

    宣大禹像一只野豹子从沙发上蹿起来,几乎是踹开了挡道的人群,直奔着迎面走来的夏耀。而后直接拖行到沙发上,猛的按下去,连亲带啃地在夏耀脸上一阵肆虐。

    夏耀平时不乐意别人折腾他,今个大概是忒高兴了。宣大禹啃他,他也咬宣大禹,哥俩激动不已地亲热了好一阵,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多少年没见了?你特么也不想我!”宣大禹佯怒着质问。

    夏耀赤红的瞳孔透着异样的兴奋,“谁不想谁啊?我找你丫好几年了。你走的时候也不打声招呼,留个屁电话还打不通!”

    “扯淡!”宣大禹露出不正经的笑,“好几年?你要是真心实意找我,早特么找着了!”

    宣大禹、夏耀和彭泽三个人是在一个机关大院长大的,同一个大院的还有坐在旁边瞧着他们乐的窦烨。但因为窦烨比他们大了三四岁,所以关系不如他们仨亲近。当然最亲近还属夏耀和宣大禹,两个人真正是睡一个被窝,尿一张床长大的。后来到了高二那一年,宣大禹突然就转学了,他们一家人也都搬到了澳门。宣大禹也就和夏耀、彭泽断了联系,一直到现在才露面。

    宣大禹看着夏耀说:“我记得你念书那会儿没这么白,现在怎么这么水灵了?”

    夏耀臭美一乐,“保养得好。”

    “怎么保养的?”

    彭泽在旁边用一副嘲弄的口吻说:“天天吃素呗!”

    夏耀玩笑性地给了他一脚,“滚一边去!少给我扯淡啊!”

    宣大禹又盯着夏耀瞅了好久,上上下下打量,恨不得扒光了脱净了把裤裆里的三两肉都拎出来瞧瞧。最后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俊脸一下拉到眼皮下方,低沉沉的笑。

    “没把傍家儿带来?”

    夏耀呲牙,“哪有啊?”

    宣大禹眯起眼睛,特别质疑的目光盯着夏耀,说:“照理说你身边不该断女人啊!”

    彭泽在旁边哼笑一声,“他不是没续上,他是一直都没有,人家那单身贵族的小日子过得劲儿劲儿的。成天提着个鸟笼子河边遛鸟儿,大美妞儿上赶着勾搭都不扫一眼,倍儿清高。”

    宣大禹更意外了,“我记得你是咱仨里面开窍最早的啊!毛还没长齐就在道上劫女生,撩人家裙子蹭人家奶子,不是你干的?”

    彭泽说:“对啊,他那会儿像个小流氓一样!天天跟咱们显摆他那根大白萝卜!”

    宣大禹哈哈大笑,“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大白萝卜……尼玛多少年没摸了,快来,让哥瞧瞧,是不是都长成人参了?”

    “滚滚滚滚滚!”

    宣大禹耍流氓,彭泽也跟着冒坏,仨人闹了好一阵,最后窦烨喊他们一块喝酒,这才算老实下来。

    “叔、婶挺好的?”宣大禹问夏耀。

    夏耀说:“还那样。”

    彭泽补了一句,“他爸调到外省了。”

    “什么时候调走的?”宣大禹问。

    夏耀说:“前年吧。”

    “你和你妈没一块过去?”

    “没有,放长假的时候我和我妈会去那边住一阵子,实在呆不惯。赶上我爸来北京开会,就回家里住两宿,平均一两个月见次面吧。”

    彭泽又问宣大禹:“你们家怎么说搬就搬了?”

    宣大禹眼神变了变,说:“家里发生了一些情况,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不管了,先喝着!”

    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一边喝一边聊着小时候的事,越说越兴奋。夏耀压抑了多日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房间内音乐声突然加大,舞池内的男男女女群魔乱舞。夏耀仰脖一杯酒下肚,啪的一下将酒瓶子砸在茶几上。

    “跳得什么玩意儿?爷给你们扭两下子!”

    夏耀大步飞跨到舞池,犹如一束光柱打到那里,衬衫下摆从腰带里甩出,精瘦的腰肢极富韵律地摆弄着,力量感十足。一条中规中矩的制服裤子,硬是能让那两条长腿舞出了一种突破禁忌无下限的狂野感。

    宣大禹朝夏耀扫过去,夏耀勾起一边的嘴角。

    宣大禹心里咯噔一下,嘴里的苹果没嚼两口就咽下去了,扎得胸口疼。拽住彭泽的胳膊,指着夏耀,一副接受无能的表情,“他真没有女朋友?”

    “真没有!”彭泽凑到宣大禹耳边大声说:“他们单位的人都在背后叫他夏大和尚!”

    刚说完,舞池那边一阵杂乱,夏耀不知道和谁嚷嚷起来了。

    宣大禹赶忙走过去,问:“怎么了?”

    夏耀指着一个刚才和他贴身热舞,刻意挑逗的女人说:“她丫有病!”

    “没事,没事……”宣大禹顺了顺夏耀的毛,把他拽回沙发上,存心逗他,“我记得以前你一喝醉了就咬人,刚才怎么不咬她丫的?”

    彭泽在一旁哈哈笑,“对对对,不仅咬人,而且一咬下去还不撒嘴。”

    “今儿怎么还没咬呢?”

    “肯定是不够多呗!”

    “来来来,继续喝!”

    就这么喝着喝着,三个人全都多了。

    彭泽跟着窦烨的车走了,剩下宣大禹和夏耀。夏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宣大禹暂且保留几分神智,抄起夏耀的胳膊,把他拽到了背上,“走,哥背你回家!”

    宣大禹背着夏耀走出俱乐部,门口的几名负责接送的司机上前询问:“先生,请问您要去哪?”

    “用不着你们,我认得路……他小的时候……我老背着他……他可喜欢我背着了。”

    宣大禹背着夏耀走了很长一段路,夏耀伏在他的背上,一直半睡半醒着,突然就冒出一句话。

    “我被一个男人看上了。”

    宣大禹脚腕一抖,差点儿趴到地上。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继续往前走。

    夏耀又在他肩膀上哼哧了一句,“而且我还打不过他。”

    宣大禹操着醉醺醺的口吻说:“薅了他的jb。”

    袁纵就站在距离他俩不远的地方,正巧有个醉醺醺的小伙子从旁边的酒吧晃悠出来。袁纵一把薅住了他的裤腰带,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宣大禹突然感觉后背上一空,扭头之间,一股重力又压了下来。天太黑,这段路没有路灯,宣大禹也没看后背上的人是谁,就哼笑道:“还以为把你丫摔下去了呢,抱稳了啊!”两条手臂使劲往上一颠,牢牢卡住那人的腿弯儿,继续往前走。

    夏耀稳稳当当地落在袁纵的背上,对身下换人的事毫无察觉,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打不过他……咋办?”

    袁纵闭口不谈,所有注意力的焦点都在夏耀的屁股上。他不像宣大禹,用手臂卡着腿弯儿,而是用大手托着夏耀的臀瓣。一来可以让他趴得更舒服点儿,二来可以让自个手感更舒服一点儿。

    “泰森前辈曾给予我们启示,打不过,就咬丫耳朵!”话音刚落,夏耀卡着袁纵脖领的臂弯募的收紧,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这一下,若是换了一般人,早就疼得张大嘴嗷嗷叫,蹿起一尺高,顺带把背上的人甩到旁边的河沟子里再踹两脚。这特么真不是一般的牙口啊!这是要生吞人耳的节奏啊!然而,袁纵只是轻皱了一下眉,并没有把耳朵从夏耀口中解救出来。只是收紧耳部乃至周围的肌肉,让耳朵变得更强韧禁啃一点儿。

    呵!还挺硬……夏耀又加大了力度。

    袁纵随身携带一面小镜子,这是保镖的必备物品之一,便于查看周遭的环境。现在则斜着卡在第二颗纽扣上,欣赏着夏耀玩命咬人的发狠表情,享受着他因自己而产生的强烈的情绪变化。

    渐渐的,夏耀瞳孔中那抹魅惑的黑色越来越窄,牙齿的锐度也开始降低。但他并没有松口,而是从咬变成了啃,把口中的食物变成了磨牙的工具。

    袁纵的这一只耳朵像是失聪了一样,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能感觉到那轻柔的、沙沙的声响,犹如细小的浪花对海滩延绵不绝的吻,在心窝里缠绵悱恻。

    袁纵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就这样被夏耀咬着耳朵走了两个多钟头,才走到他的家门口。

    夏耀的皮包里有家门的钥匙,但怕吵醒了夏母,袁纵还是改走窗户。于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袁纵把夏耀从窗口送了进去。在这个过程中,夏耀不仅一直伏在他的背上,而且连咬着耳朵的嘴都没松开。

    袁纵把夏耀轻轻放在床上,连带着自个都跟着倒了下去,没办法,夏耀完全不松口。

    尽管舍不得,到了这份上,袁纵也不得不轻声朝夏耀说:“该撒嘴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夏耀咬得更紧了。

    怕把夏耀吵醒,袁纵只能上半身腾空,斜侧着身体,待得十分费力。扫一眼夏耀,他的眼睛并未完全合拢,黑亮的色彩从眉毛的缝隙中钻出来,带着一抹醉意后的玩味、促狭、挑逗、迷离……

    第一次见到夏耀,袁纵就被他的眼睛迷住了,他的眼睛就像京剧中的刀马旦,英气中包裹着浓郁的风情。

    袁纵专注地看着他,裤裆处支起一座男人的雄浑山峰。

    夏耀薄唇微启,容不得袁纵抽出,便又往里咬了一点儿。直接咬到根部,把袁纵的整个耳朵都包裹在嘴里,用尖锐的牙齿细细碾磨着。

    袁纵胯下的巨物瞬间陡直,胸口发出闷沉沉的粗喘声。

    夏耀浑然不觉。

    袁纵瞳孔血光一片,控制不住的淫秽念想。他太想撕开夏耀的衣服,想狠狠摸他玩他,想吃他的乳头,想揉他的阳物,想掰开他的臀瓣……甚至已经想到某一天,夏耀醉酒后将自个的巨物衔在口中,细致碾磨一夜的销魂滋味……

    袁纵极力强忍着,哪怕意念松动一点儿,上面的一切都付诸实践了。

    然而,袁纵什么也没做,强忍了一个多钟头。夏耀终于睡踏实了,袁纵的耳朵在他口中松动脱出。袁纵也只是用手指在他脸颊弹了一下,走了。

    宣大禹背着这个醉醺醺的小伙子走了几里地,中途歇了好几次,胳膊酸得不行,都没想过把这人放下来。一想四五年没这么亲密过了,就是勒断了胳膊压弯了腰,也得把他背回家。

    好在宣大禹的临时住所比夏耀家近多了,宣大禹到了家门口,喘了一大口气。腾出一只手开门,穿过玄关,直接把小伙子扛进了卧室。

    然后,往柔软的大床上一砸。

    “小妖儿啊,今儿就跟哥这睡吧,哥也……”

    宣大禹看清床上的人后,瞬间醒酒,嘴还张着,话却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呆愣在床边,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小伙子脑袋一着床就醒过来了,看到宣大禹的那一刻也愣住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干耗了一阵。

    宣大禹先反应过来,劈头盖脸一声吼,“你谁啊?”

    小伙子环视四周,再看看屁股底下的床垫子,皱着眉毛回斥宣大禹,“你把我弄到这来,你问我是谁?”

    宣大禹脸色变了变,“我是想问你,你怎么跑到我背上的?”

    “我特么还想问你呢!!”

    宣大禹一闻这小伙子身上浓浓的酒味儿,知道他也没少喝,说不定是两个人都喝多了,他拽错人,这位又趴错地方了,才闹出这么一出。

    “真特么的点儿背,竟然累死累活地扛了你一道儿!”

    “我求你背我了?我特么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让你丫给整这来了,我还觉得亏得慌呢!”

    宣大禹冷脸朝门口一指,“赶紧走。”

    小伙子腿一盘,赖了吧唧的口吻说:“三更半夜的瞎折腾什么啊?这会儿再打车回去都几点,我还睡不睡觉啊?”

    “我管你睡不睡呢!总之别在我们家待着,爱去哪去哪!”

    “黑灯瞎火的,我往哪走啊?”

    宣大禹勉强耐着性子朝小伙子说:“我告诉你,从我家门口出去,朝右拐,上大路,一直朝东走……”

    “我不认识道儿!”小伙子打断宣大禹的话。

    宣大禹打量了他一眼,大花衬衫加带窟窿眼儿的牛仔裤,典型的小混混打扮。地上有一张身份证,是刚才争执的时候,从小伙子的裤子里掉出来的。

    宣大禹捡起来看了一眼,不由的一愣。

    “你叫王治水?”

    王治水眉毛一挑,“正是爷!”

    “那你今个算栽我手里了!”

    “怎么?”

    “我就是大禹。”

    “……”

    王治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宣大禹拎着衣领,连拉带扯地拖拽到客厅。宣大禹以威慑为主,打人为辅地大肆蹂躏了王治水一翻,一边挥拳头一边逼问:“走不走?走不走?”

    这王治水真不是一般的轴,宣大禹越是轰他撵他,他越是赖在这不走。

    “我说大哥,你也忒没人情味儿了!你们家这么大,我随便找个地儿就能眯一宿,能碍你多大事啊?”

    宣大禹冷着脸说:“我不习惯别人睡在我家。”

    “那你本来想背的那个人呢?你要是不打算留他在这过夜,你把我背到这干嘛?”

    “他是个例外!”

    王治水说:“那你也把我当个例外。”

    宣大禹一脸嫌恶的表情打量着王治水,“你有什么资本当这个例外啊?”

    “就凭着咱这名字啊!”

    王治水说着把身份证拿出来,在宣大禹眼前甩了甩。

    “那句话怎么说的?上辈子的五百次回头看,才能换来这辈子的一次碰面……”

    宣大禹一脸黑线,“那叫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对对对,还不是碰面,就是擦肩而过,等于没看见一样。就咱俩这缘分,喝醉酒背错人都能背个和自个儿名字凑成一对的,上辈子不得把脖子转歪了啊?!”

    “去去去,甭跟我臭贫,拿钱麻利儿滚蛋!”

    宣大禹推着王治水往外走。

    王治水拽着宣大禹的衣领不撒手,还没完没了地说:“大禹治水,大禹治水,没我这个治水,谁知道你是大禹啊?”

    “我特么不治水我也是皇帝老子!”

    王治水被推到门口,两只手死死抵着门框,脑袋夹在门缝里,苦哈哈地朝宣大禹说:“皇帝更得关心天下苍生百姓啊!!”

    宣大禹瞧王治水扒着门框的手背青筋都爆出来了,眸色一沉,砰的一声把门摔开,怒道:“让你丫在这睡,行了吧?”

    敛着一身寒气走进卧室,拿出一个枕头扔到王治水身上。

    “睡客厅!”

    王治水说:“我一个人睡外面害怕。”

    “给你丫脸了吧?老实在外面待着,敢进来一个试试!”砰的一声将门撞上,从里面反锁,然后戴上耳机,免得受到某人的骚扰。

    一觉睡到大天亮,宣大禹伸了个懒腰,胳膊酸得几乎抬不起来。这才想起昨晚的事,也不知道那个小混混走了没?想到这,宣大禹踩着趿拉板走了出去。

    推开门,看到沙发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枕头,顿时松了一口气。结果,目光往门口一扫,神经再次绷紧。

    鞋架空了。

    之前摆在这的四五双皮鞋没了,有一双是专门从意大利带回来的顶级鳄鱼皮的鞋,还没上脚就不见了。再去旁边的卧室,打开衣柜,所有的正装都没了,就剩下一些浴袍、大裤衩和袜子……皮包更甭说了,里面的手机、一万多现金和几张金卡全被卷走了。钱丢了事小,最特么可恨的是没衣服没手机,没法出门还联系不上谁,只能坐在这干耗着。

    我操!宣大禹拳头攥得咔咔响,铁青的面孔朝着地板,正瞪得出神,门铃响了。

    打开门,夏耀站在外面。

    宣大禹阴沉的面色瞬间缓和了不少,大手抄着夏耀的后脑勺,长叹一声,“总算来了个人啊!”

    夏耀没注意宣大禹说了什么,只是盯着他的耳朵一个劲地看。

    “看什么呢?”宣大禹问。

    夏耀说:“看看你的耳朵有没有被我咬坏。”

    宣大禹一脸糊涂,“你什么时候咬我耳朵了?”

    “昨天晚上喝完酒……我模模糊糊地记得我咬了你的耳朵,貌似劲儿还不小。今儿早上起来嘴里有股腥味儿,我以为给你咬出血来了,赶紧过来看看。”

    宣大禹用手抖了抖自个儿的耳朵,挺诧异地说:“没啊!我这耳朵没啥感觉啊!真要让你咬了,就算不残也得掉块肉吧?”

    “那我咬的是谁啊?”夏耀摸摸脑门儿,“我记得昨晚上就是你把我背回家的,我在路上叼你的耳朵咬着玩……”

    “你可别提这事了!”宣大禹打断了夏耀的话,“昨晚上我背的压根就不是你。”

    夏耀更糊涂了,“不可能啊!你没背我,那是谁把我送到家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你把我从包厢里背出来的。”

    说起这事宣大禹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记得我背的也是你,谁知道等我背到家,往床上一放,特么的竟然换了一个人!”

    夏耀嘴角抽了抽,“啥意思?”

    宣大禹把事情的经过和夏耀一说,夏耀瞬间碉堡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副忍到内伤的复杂表情。

    “还能有这种事?不会事先盯上你了吧?”

    “我刚回北京没两天,他一个偷东西的小混混,哪有那个能耐?”

    夏耀顿了顿,憋着笑问:“他真叫王治水啊?”

    “废话,身份证我都看了,还能有假么?”

    夏耀哈哈大笑出声,笑得宣大禹直掐他脖子。

    “别闹……昨天不是你送的我,那是谁把我送回家的?”

    “彭泽?”宣大禹刚说完就否认了,“不可能,他在咱俩之前走的。”

    “我明明记得我咬了一个人的耳朵,那种感觉特别真……”

    宣大禹说:“兴许是做梦,就你丫这副牙口,真被你咬了,早找你玩命来了。”

    但愿吧……夏耀想。

    “对了,你的盗窃数额巨大,需不需要立案侦查啊?”

    宣大禹说:“甭立案了,我丢不起那个人!你要是方便,就私下帮我调查调查,我早晚得把这小子逮着。”

    夏耀点点头。

    两个人沉默地坐了一阵,宣大禹看向夏耀,说:“明个是周末,陪哥们儿出去兜一圈!”

    “我报了一个短期保镖特训班,周末得过去训练。”

    宣大禹不解,“你报它干嘛?你还想当保镖啊?”

    “不是,他们的短期培训没有明确的针对性,我看中的是特种侦察技术和反恐训练课程。还有追踪、抓捕、防爆一些演习,挺刺激也挺实用的。”

    “那我也跟你一块去。”宣大禹说。

    夏耀斜了宣大禹一眼,“你跟我一块去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和你多待会儿。”

    夏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

    赶上周末,袁纵总是比平时提前一个小时到公司,把训练场和训练室的各个角落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潜在的危险因素,免得训练的时候一不小心碰伤了他们家白萝卜。

    全部检查完之后,袁纵回了办公室,这个时候学员们才陆陆续续赶来。

    夏耀是和宣大禹一起来的,宣大禹搭着他的肩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袁纵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出,指着不远处的管理员,“你,过来。”

    夏耀正要去更衣室,突然被管理员拦住了去路。

    “咱们的训练都是秘密进行的,非学员不能进训练室。”

    夏耀纳闷,“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和门口的警卫打过招呼了,他点头许可了。”

    “那是他的失职。”管理员说。

    夏耀退一步说:“今天都是一些基础力量训练,他在旁边看看没关系吧?”

    “抱歉,这也是不许可的。”管理员很坚决。

    宣大禹急了,“你们特么的一个保镖公司还搞得这么形式主义!比你们高端的安全学院我都去过,也没像你们这么……”

    夏耀拦住他,朝管理员说:“我去和袁总说说。”

    夏耀让宣大禹先在外面等他,独自去了袁纵的办公室。

    袁纵就在里面候着他。

    夏耀推门便是一声质问,“你故意的吧?”

    袁纵还没回答,夏耀自个儿就噎住了。

    他那只耳朵……怎么……

    “什么故意的?”袁纵问他。

    夏耀利索一转身,大步朝门口走。

    “没什么,我有一个朋友想进来陪我训练,既然规定不许可,那我……”

    “站住!”袁纵威声喝止。

    夏耀在门口止住脚步,暗暗咒骂两声,一片庞大黑云渐渐笼罩上来。

    袁纵站在夏耀身后,一口热气扑在夏耀耳朵上。

    “咬了人就想这么混过去?”

    夏耀斜了袁纵一眼,冷幽幽的口吻说:“谁咬你了?”

    袁纵被夏耀这么个明明藏不住心虚,却还佯装镇定的表情萌翻了,大叔年纪还装了一把嫩,逗小孩的语气说:“小狗咬的。”

    夏耀心中抛了个鄙视的冷眼,然后把脸转向袁纵,霸道的口吻说:“就是我咬的,我咬你又怎么了?我和朋友聚会碍你什么事了?谁让你跟着我的?”

    袁纵说:“谁让你这么招人的?”

    夏耀气不忿,“谁招你了?”

    “你。”

    夏耀憋了好一阵,终于不耐烦地说:“行了,你说这事咋办吧?是买药还是道歉,给个痛快的!”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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