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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情敌夫夫 作者:古城涟漪

    第11节

    叶蓁坐在顾庭芝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所以,那天晚上不是我做梦喽?”

    顾庭芝一震,原来他也以为那是一场梦么?继而微笑道:“若是梦,有你陪着,便再好不过。”

    “公主看上你了……”叶蓁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酸味。

    顾庭芝揉揉他的发,笑道:“过两日我去一趟京师,亲自面见皇上,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好不好?”

    “我要跟你同去。”

    “好。”

    接下来的饭吃的很是尽兴,顾庭芝一双浓墨般的眼睛片刻都没离开过叶蓁。叶蓁被他盯的几乎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问道:“你上次说救出我爹了,怎么救的?”

    顾庭芝道:“出任扬州知府之前,我曾任刑部左侍郎,跟刑部尚书有些交情。后来写过一封信,由何舒月转交给尚书大人,接着刑部的人丝毫没有为难地同意撤了这个案子。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本不应该这么爽快的……你爹回来之后,是留在扬州还是回苏州?”

    叶蓁瞪了顾庭芝一眼:“扬州的房子被查封了。”

    顾庭芝低下头,双手合十,带着乞求和愧疚,“蓁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在扬州给你们买了座宅子,你爹回来之后,正好可以去那住。明日我把地契拿给你。”

    “让顾大人破费,那怎么好意思……房子多大?”

    顾庭芝的嘴角抽了抽,“蓁儿,你以后叫我的名吧。”

    叶蓁从善如流地接道:“庭芝。”

    “嗯。”

    “我爹……还是让他去苏州吧。他若知道我跟你,怕是要被气死。”

    “说的也是。”

    吃了几口菜,顾庭芝抬头问道:“蓁儿,你真的不记恨我了吗?”

    “不了。你想那么多作甚?吃饭吧,菜都凉了。”

    叶言没有寻到文卿,再次回到府衙。

    叶蓁知道文卿的去处后,便没再叫他去找。正好何舒月差人将叶世安送了回来。两人提前去了文卿的住处,在那等着叶世安。

    三人见面,分外凄凉。

    几个月不见,叶世安看起来老了很多,好在养了一段时日,身体渐渐恢复。只是提起这次变故,连连叹气,尤其得知叶夫人的死因,更是老泪纵横。

    待他平稳下来,叶蓁才道:“爹,这房子是我一个朋友的,我们住在这里总是不合适,不如你跟叶言先回苏州。那边有大哥的房子,总比这里住着要好,你这回元气大伤,需要好好休养一番。何况那里还有些良田,叶言已经给租出去了,租子也够平日的花销了。等我救出大哥,我们一定会重振叶家的!”

    叶世安擦了擦泪,疑道:“那顾庭芝怎会放你出来?”

    “文卿找人救了我。爹,你就不要担心了。文卿还说了会把大哥也救出来的。放心吧!”

    叶世安见文卿不仅救了叶蓁,还救了他自己,知他确实有些本事,便信了叶蓁的话,点头道:“也好。我回苏州等你的消息。就让叶言留下来照顾你吧。”

    叶蓁摆手道:“不用了,爹。让叶言跟着你,我才能放心。文卿走时,留下了个小厮供我使唤,这会儿因为你来,我打发他出去卖些吃的了。”

    因担忧被叶世安看出端倪,当天叶蓁便送走了他。接下来,他该去京师寻叶扶苏和文卿了。

    叶世安一走,顾庭芝派人把叶蓁接回府衙。马车停在衙门口,顾庭芝老远就对叶蓁招手,白衣落落,笑比河清。

    “这是?”

    “去京师。”顾庭芝抱起叶蓁,上了马车,吩咐道:“走吧。”

    叶蓁道:“不要轮椅了吗?”

    “去了京师再买。”

    “我东西还没收拾。”

    顾庭芝笑道:“我已经收拾好了。”

    叶蓁松了口气,“走吧。”

    没了轮椅,车内宽敞了许多,顾庭芝这么面对叶蓁,突然觉着有些拘谨,他总觉得自己跟叶蓁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叶蓁对他,若即若离,时而热络,时而冷淡,他有时甚至不确定叶蓁是否真的喜欢他。

    车行了一段路,顾庭芝略显小心道:“见到你爹了?”

    “嗯。”

    “他可好?”

    “看上去挺好的。”

    “你送他去苏州了?”

    “嗯。”

    叶蓁想着到了京师,他该怎么办?先去找他哥还是先去见文卿?他们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受到虐待?心中忐忑难安,哪里有心思应付顾庭芝?顾庭芝见他兴致缺缺,也不再多说。

    两人心思各异,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叶蓁往顾庭芝的身边靠了靠,“我睡一会儿。”

    顾庭芝摆正了坐姿,指指自己的腿,“枕着我腿睡吧。”

    叶蓁想了想,道:“好。”

    两人调好姿势之后,叶蓁闭目歇息。

    顾庭芝盯着他的脸,发起怔来。

    “庭芝,你知道文卿在哪儿吗?”

    叶蓁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顾庭芝浑身一震,缓了缓神,才心虚道:“知道。他在何舒月那里,等到了京师,我带你去见他。”

    “好。”

    叶蓁不再多问,反倒让顾庭芝隐隐不安起来,“你不问问他为何会在舒月哪里?”

    “等见了面,他自会告诉我。”叶蓁不清楚顾庭芝是否知道他们的关系,若顾庭芝不知,他亦不想多说。委身于一个男人,是一件耻辱至极的事。如果文卿不打算告诉他,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省的文卿觉着难堪。“庭芝,你莫不是知道为什么?”

    顾庭芝摇摇头,“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卡文了~~~要疯了。明明知道接下来该发生什么事,又发生什么事了,可就是莫名其妙的写不下去,脑子里一团浆糊~~~~这是为什么啊!!!ps: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顾府

    京师远比扬州繁华热闹的多。大街上各色行人,摩肩接踵。茶楼、酒肆、各类作坊自不必说,更有卖艺的、说书的、唱戏的,里里外外围了一层又一层,时不时地鼓掌叫好。马车在人群中缓慢的前移着,拐了几条街,在一个看起来不是很起眼的大门前停了下来。顾庭芝拍了拍叶蓁,“蓁儿,到了。该下车了。”

    叶蓁并未睡着,只是怕跟顾庭芝两人坐在马车里,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这才一路装睡。且不说顾庭芝的双腿是不是麻木了,反正长时间一动不动,他的后背是疼痛不已。

    “嗯。”叶蓁揉了揉眼睛,起身挑开车帘,朝外探了探头,“这是哪里?”

    “我家,走吧。”顾庭芝伸手正要抱叶蓁,叶蓁惊道:“我住你家?这不太方便吧,不如我去住客栈……”

    顾庭芝揽住他的腰,将他抱下车,“你总要见我娘的。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公子!真的是公子回来了!”乔小林拉开大门,一个箭步冲到顾庭芝的面前,“公子,你信上不是说还要再等几日么?怎提前回来了?也没叫人通知一声,我好去接你呀!”

    “不用。去把叫你准备的轮椅拿来。”

    乔小林看了眼顾庭芝身边的叶蓁,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公子,老夫人在等你。”

    “嗯。”

    几个家丁从马车上搬下行李,顾庭芝想抱叶蓁进门,叶蓁按住了他的手,“人多眼杂的,你这样抱着我多不好!不如扶着我走吧。”

    顾庭芝回头看看,点点头,扶着叶蓁往客厅走去。

    “庭芝,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娘?”顾夫人听说儿子回来了,赶紧迎了出来,接到廊下。“这位是……”

    叶蓁知道眼前妇人是顾庭芝的母亲,当即甜甜地叫了声“伯母”。

    顾庭芝道:“娘,这是叶蓁。”

    顾夫人有些疑惑道:“叶蓁?”

    顾庭芝笑道:“娘,回头再跟你细说。叶蓁腿不太方便,我先送他去房里歇着。”

    顾夫人极快地看了眼叶蓁的腿,“好,好,快去。”

    顾府不是很大,还算清幽雅致,院中植有不少翠竹和兰花。走廊的两面都种满了青藤,蜿蜒而上,遮挡住炎炎烈日。阳光从藤蔓的缝隙里洒下来,斑斑驳驳印在地上,像一块块闪闪发光的金币。顾庭芝扶着叶蓁一路朝前走去,“你娘看起来真年轻。”

    “谢谢。”

    叶蓁环顾一圈,“我们去哪儿?”

    “我房间。”顾庭芝见他单脚一蹦一跳,不由得用手带上他的腰,“你靠着我。”

    叶蓁顺势靠着顾庭芝,几乎把一般的重量都挂在了他的身上,“我刚来,这会不会不太像话?”

    顾庭芝微笑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娘一向体谅别人,你身体不方便,她不会跟你计较。舟车劳顿了几个时辰,一会儿你先在我房里歇息,等晚饭时,我再带你去见她。”

    “好。”

    顾庭芝的房间不小,收拾的很干净。进门是个小的会客厅,摆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左右两边皆用木雕屏风由上至下隔开。右边是个书房,靠墙的位置挂着几幅字画,左右两边是一排书架,每一格都塞满了各种书籍,就连画缸里的画卷都比扬州要多的多。正对着雕花拱门的文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桌上的胆瓶里插着各色新鲜的花朵,仆人似乎怕花不够香,又在炉子里焚了香。香烟袅袅,熏的叶蓁连打几个喷嚏,“这味道……你居然受得了?”见顾庭芝毫无反应,似乎是习惯了,叶蓁抱怨了一句。

    “焚香插花是文人们的最爱,慢慢习惯了。你若是不喜欢,我叫人撤去。”顾庭芝把他扶到左边房间的床上坐好,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喝口水吧。”

    “不用。我也来沾沾香气。”叶蓁喝了水,打量一圈顾庭芝的房间。“比扬州的好多了,虽小,但更精致。”

    顾庭芝笑笑,转而道:“你先睡会儿。我去看看娘,晚些再来看你。我会让乔小林在外候着,你有什么事就叫一声。”

    叶蓁道:“我好像见过乔小林。”

    顾庭芝闷笑道:“确实。你可以好好想想在哪里见过他。”

    眼见顾庭芝离去,叶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倒在床上,然后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顾庭芝一震,继而搂住叶蓁的脖子,变被动为主动,直到把叶蓁吻的不知东南西北,才松了口。

    叶蓁抿了抿红肿的双唇,问道:“庭芝,你会跟你娘说我们的事么?”

    顾庭芝的手指覆上他的唇,细细摩挲着,“我会找个时机跟她说清楚。”

    叶蓁点点头,“嗯。”

    顾庭芝到了堂厅,顾夫人正等着他。刚见面,就急急道:“庭芝,他可是扬州叶府的?”

    顾庭芝点头,“是的。”

    “你……”顾夫人原以为两人的关系定会势如水火,如今看来,反倒像是朋友。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误会,我跟叶蓁已经和好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顾夫人叹了口气,“你与他之间的事,娘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讲和了也好,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嗯。娘,我许久没吃到你烧的菜了。”

    顾夫人笑道:“好,娘这就去给你做饭。你先去沐浴吧。”

    “好。”

    躺在床上,叶蓁琢磨着是先去见文卿还是先找叶扶苏。在感情上,他自然是想先见到自己亲人的,但却不知静王府能不能进得去,一入侯门深似海,两人见面并不容易。还未打算好,顾庭芝就回来了,见他在床上发呆,眉头微皱了一下,很快又换了张笑脸,轻声问道:“蓁儿,你在想什么?”

    叶蓁回过神,“我在想怎么见我哥。”

    顾庭芝在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别担心。我先去拜会静王,跟他讲明实情,我想他肯定会让你见你哥的。”

    叶蓁道:“听说静王好男风,是不是?”

    顾庭芝一愣,继而明白了叶蓁的意思,“放心吧,你哥只是在王府为奴,静王向来心高气傲,不会的……”

    叶蓁垂眸,看不出神情,“但愿如此。”

    “好了,我们去吃晚饭吧。娘在等我们。”顾庭芝拍拍叶蓁的肩。

    扶叶蓁坐上轮椅,顾庭芝便推着他往堂屋走去。顾夫人跟叶夫人很像,都长的慈眉善目,一看就是非常善良的人。饭桌上,她不停的给叶蓁夹菜,叫他不要拘谨,随便吃。

    叶蓁见他母子二人其乐融融,又想到了叶夫人,若她还活着,他也会有人关心,有人惦念吧……可如今,她却躺在冰冷的地下……都是因为那个人!若不是他,叶夫人怎会死于非命?

    叶蓁怨恨地看了顾庭芝一眼,低下头,默默吃饭。

    饭后,顾庭芝推着叶蓁回了房。两人正在房里翻看书籍时,乔小林来寻顾庭芝,说顾夫人找他。

    叶蓁抬头看了眼顾庭芝,顾庭芝道:“我一会儿就回来。小林,你先陪陪叶公子。”

    待顾庭芝走后,乔小林抬眼悄悄打量着正低头看书的叶蓁。大约是乔小林的目光太过于犀利,叶蓁回视过去,不解道:“你看我干吗?”

    “没什么。”乔小林摇摇头,移开视线。顾庭芝不许他多嘴,说出游湖被救的事,他自是不会告诉叶蓁,不过,他与叶蓁见过两次面,虽说他记人一向很准,但叶蓁没道理对他没有印象啊?

    叶蓁确实是有些印象的,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乔小林。但两次见面都是晚上,加之他并未把救人一事放在心上,一时想不起来也属正常。

    “你可知你家老夫人找少爷为的是何事?”

    乔小林道:“是为了公子的婚事。”

    “婚事?”叶蓁试探道,“老夫人希望他娶公主?”

    乔小林点头,“这是自然。少爷今年二十有三,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龄,以前老夫人知他心系陈小姐,不好催促。如今陈小姐做出那种事,少爷也是不可能再喜欢她了。既然皇上要赐婚,公主又是金枝玉叶,老夫人岂有不允之理?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事。”

    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事?为何他顾庭芝害的别人生不如死,自己还能春风得意?

    “你推我去寻他们吧。你家少爷未必会同意娶亲,我去了也好劝劝他。”

    乔小林惊道:“不同意?少爷怎会不同意?”

    叶蓁道:“走吧,去看看。”

    乔小林犹豫了一番,想到叶蓁说的未必会同意,心里不由暗暗着急,当下推着叶蓁往老夫人的房间去。走到门口,两人就听到屋里的争执声。

    “明天我就进宫,跟皇上说我绝不可能娶公主!”

    乔小林仿佛没听明白似的,看了眼叶蓁。叶蓁听他拒绝,便放了心。回给乔小林一个“看吧,他果然不会同意娶亲”的神情。

    顾夫人惊道:“庭芝,你难道还在想着小漪?”

    顾庭芝冷笑一声,“怎么可能?那女人心思如此歹毒,对我何曾有半点真心?我岂会对她念念不忘?”

    “那你为何不同意这门亲事?

    “娘,我有喜欢的人了。这亲事,我是万万不能同意……”

    “什么?你,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哪家的小姐?”顾夫人惊奇道。距离陈漪的事才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内,顾庭芝怎么可能就有了心上人?

    乔小林亦震惊无比,低头询问叶蓁,“叶公子,我家少爷真有喜欢的人了?”

    叶蓁的唇角浮上一丝奇怪的笑意,“嗯。”

    哪家的小姐?顾庭芝心中暗叹,应该是哪家的公子才对。“娘,这个我日后再跟你说。”

    顾夫人道:“即便你有喜欢的人了,可她又怎能跟公主相比?庭芝,你若娶了公主,对你以后的仕途……”

    “我才不在乎什么仕途!娘,对孩儿来说,幸福远比功名利禄重要的多。”顾庭芝截断顾夫人的话。

    顾夫人了解顾庭芝,他做的决定极少会改变,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也不是个看中浮名的人,不然刚开始也不会把顾庭芝困在扬州,不许他参加科考了。只要他能过的好,作为一个母亲,也别无所求了。

    “既然如此,娘也不再说什么了。可皇上会同意么?”

    “他会的。”他不可能会让一个断袖娶自己的妹妹。“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到最后,越觉得写文带给我的满足感远不如你们给我的感动…感谢一路相伴,支持,宽容,理解,关心……何其有幸,我能认识你们……

    ☆、相见

    出了门,见到檐下的叶蓁和乔小林,顾庭芝猜想刚才的话,他已听了去,笑道:“可还满意?”

    乔小林以为他问的是叶蓁对顾家的待客可还满意,叶蓁会心一笑,道了句“不错。”

    顾庭芝推着叶蓁回了房,打发下人帮他洗了澡,又扶他上床躺好,两人一时相顾无言。眼见顾庭芝靠了过来,叶蓁立即催促他回去歇着,顾庭芝心不甘情不愿地悻悻离去。

    虽说坐在马车上不算累,但颠了一路,身上还是相当不舒服,叶蓁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再醒来,已是快要正午时分了。

    头一天在别人家就起这么晚,叶蓁有些不好意思。见到顾庭芝连连责备他为何不叫自己。顾庭芝颇为委屈,环着叶蓁的腰,佯装受伤道:“我是怕你路上累了,想让你多休息些时候,你却不领情。”

    叶蓁道:“你娘会觉得我……太懒了。都睡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顾庭芝低头在叶蓁唇上啄了一下,“这么怕给我娘留下不好的印象?”

    房门敞开着,叶蓁显然没想到顾庭芝这么大胆,府中人来人往,他竟不知避讳,顿时又羞又恼,脸上如擦了胭脂般绯红一片,连脖子上都有些淡淡的红晕,顾庭芝一时看的痴了。直到叶蓁抬头瞪他,他才回过神,笑道:“饿不饿?我叫厨房给你留了饭菜,你去吃一些,我便带你去何舒月家。”

    得知能见到文卿,叶蓁很是开心。三口两口吃完饭,迫不及待地催促顾庭芝快点。两人各乘着一顶轿子,朝何府去了。

    何府离顾府并不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轿子就停在了何府的大门口。门房见是顾庭芝,立即让了路,连通报都省了。顾庭芝扶着叶蓁,往正厅走去。

    管家立即迎了上来,顾庭芝道:“你们家大人呢?”

    管家道:“大人在花厅正独自一人品酒。”

    叶蓁道:“文卿呢?”

    管家道:“公子看戏去了。”

    “看戏?”叶蓁偏头道,“他一人?”

    “是的,公子不许大人跟着,也不许下人跟着。”

    不许……是什么意思?叶蓁迷茫地看了眼顾庭芝。

    顾庭芝暗自为何舒月叹了口气,一个“不许”,已经道尽了他的艰辛。

    听到脚步声,何舒月侧头看过来,见是顾庭芝嘴角刚掀,又瞧见他身边的叶蓁,脸上顿时换了副极不待见的神情,“你们两个为何会一起来?”

    顾庭芝先扶叶蓁坐下,而后自己落了坐,淡淡道:“文卿呢?”

    何舒月脸上浮出一丝尴尬,好半响,才讪讪道:“他出门了。自从来到京师后,文卿每日天未亮就出门,直到晚上才回来。我很少能见到他。”

    顾庭芝惊疑道:“你就这般随着他?”

    何舒月苦笑,“我总不能将他关在屋子里。刚来京师那两日,我每日从早到晚陪着他,寸步不离,嘘寒问暖、殷勤有加,可是文卿完全不理睬我,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后来,我问他要不要出门逛逛,他才露出些微笑意。本想陪着他一起去的,他一口回绝了……”

    叶蓁一时竟没听明白何舒月的话,愣愣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未等何舒月开口,顾庭芝接道:“蓁儿,舒月喜欢文卿。”

    叶蓁有些发懵,何舒月喜欢文卿?

    这是怎么回事?

    顾庭芝完全不理会何舒月听到那一声“蓁儿”时的表情是多精彩,只附在叶蓁耳边道:“舒月喜欢文卿,所以,他不会为难文卿的。这下你总放些心了吧?”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何舒月涩涩道,“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原以为占了便宜,哪里知道到头来,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话说,你们两个……怎么会?怎么会?”

    顾庭芝瞥了他一眼,徐徐道:“为何不会?”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你们明明是情敌。还是……仇人,怎地一转身就看对眼了呢?”

    顾庭芝道:“人心岂是可以控制的?”

    “可你并非断袖……”至少他离开扬州时,顾庭芝还是喜欢女人的。

    “文卿未出现之前,你也不是。”

    “……”何舒月一时无言,张了张嘴,想到叶蓁还在一边,有些话又咽回肚子里。叫来下人,吩咐午饭端到花厅来,再上一壶御赐的“冷翡翠”。

    顾庭芝道:“蓁儿爱吃西湖醋鱼。”

    何舒月皱着眉头加了个西湖醋鱼。

    下人退去后,叶蓁逼视着何舒月,问道:“你对文卿有没有做过什么?”

    何舒月以为是顾庭芝说的,他有些羞赧地瞪了顾庭芝一眼,“你问这做什么?”

    叶蓁见他不回答,心中已猜了个七八,微恼道:“文卿是我的朋友,我问问都不行?”

    “何舒月,我和你的事,你若敢让叶蓁知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你。”想起文卿的威胁,何舒月一脸的低落,支支吾吾的“我”了半天,就在顾庭芝看不下去,要替他开口的时候,游廊尽头走来一人。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文卿!”叶蓁惊喜地站起来,一蹦一跳地朝文卿挪去。文卿几个箭步上前,扶住他,“你身上有伤,快坐下!”

    听得文卿的关心,叶蓁眼眶一热,有些哽咽道:“你为何不告而别?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文卿扶他到圆凳上坐下,“我……有些急事,没来得及跟你说。叶蓁,你还好么?”说完,将视线移在了顾庭芝身上,却见顾庭芝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握住叶蓁的手。

    当然这视线绝不止一道。隔着桌子,叶蓁能分明地感觉到某人妒火中烧的眼刀子。

    文卿视而不见,继续问道:“你身上的伤,可有好些?”

    叶蓁点头,“都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我。”

    文卿微笑道:“嗯。”

    若不是下人端来饭菜,两人还不知要这样热络又旁若无人地聊多久。

    顾庭芝相当不悦,“好了,先吃饭吧。”

    何舒月跟着道:“文卿,想必叶蓁也饿了。吃完饭再说吧。”

    文卿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来,多吃点。”

    那边顾庭芝也夹了块,正举着要往叶蓁的碗里送。

    叶蓁端起碗,一时不知该先接谁的。只停顿了一下,便把碗送到文卿的方向,笑道:“谢谢。”

    顾庭芝一脸黑线地闷声把鱼肉送进嘴里。

    再瞧何舒月,夹着一筷子菜,可怜巴巴地盯着文卿,文卿愣是装作没看见。何舒月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入口中,叹声长气,转头瞪向顾庭芝,无声地责备他为何将叶蓁带来。顾庭芝本就不爽,被他瞪的莫名其妙,立即眼刀杀了过去。

    于是,几人各怀心思,你瞪我、我瞪你地吃完饭。

    接着何舒月拉着顾庭芝去了书房,叶蓁和文卿留在花厅品茶。

    “文卿,你怎么会跟何舒月在一起?”

    文卿低头道:“我在苏州遇到他,他说能想办法劝顾庭芝放了你。我当时也无处可去,就跟着他来京师了。”

    叶蓁咬了咬唇,忍了几番才问道:“你在何府过的好不好?何舒月……他有没有欺负你?”叶蓁说“欺负”这两个字的时候,说的很轻,几乎只是带过,不细听甚至听不出来。文卿却浑身一震,抬头望着叶蓁,直到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异样,才放下心来,“没有。”

    “那就好。”

    文卿对于自身并不想多谈,开口道:“听何舒月说,你爹已经回了扬州了,你又怎么会和顾庭芝在一起?你不是很恨他么?”

    叶蓁不知道顾庭芝到底惹到了谁,但他知道那人一定大有来头,他不想让文卿卷进来,所以含糊其辞地说了个原因。文卿向来聪慧,自然知道他不想说,也不再多问。既然叶蓁已经平安,他就心满意足了。

    “你这番来京师,是想去见你哥吗?”

    “不仅要见我哥,也想来找你。看到你没有受欺负,我也放心了。我哥……不知道静王府的人允不允许我见他。”提起叶扶苏,叶蓁就像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

    文卿安慰道:“静王不会这么不通人情的。更何况,还有顾庭芝和何舒月在,要见一面,应是没有多大问题。”

    叶蓁点头,“但愿如此。文卿,我回扬州时,你跟我一起走吧!”

    文卿的眼眸宛如夜空的星星闪亮起来,只是一瞬又暗了下去,“我暂时不回扬州了。何舒月说他会在京师帮我找个好些的活计,毕竟京师繁华一些,达官显贵数不胜数,总有些人会需要琴师,留在这里,我也能多挣些钱。”

    “可是……”叶蓁一时有些拿不准那个黑衣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若说何舒月别有所图,凭他的官位,又何必会这般低声下气?若说他没有异心,又怎会同意出手帮助文卿?

    “别可是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也瞧见了。眼下有精力,还是想着怎么救你哥出来吧。”

    “嗯。”

    ☆、夜游

    何舒月拉着顾庭芝出了堂屋,顾庭芝便甩开他的手,“拉扯什么?有话直说。”

    “你以为我爱拉你啊?”何舒月不满地嘟囔一声,“你跟叶蓁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我以为的那样吧?”

    顾庭芝挑眉,斜了他一眼,“你以为的哪样?”

    “飞卿,你……”

    “你想问是否真是断袖?”

    何舒月连忙点点头,一双乌黑的眼珠紧紧盯着他。

    “是。”

    何舒月呆住。

    顾庭芝是断袖,这怎么可能?他明明之前喜欢陈漪,喜欢到眼里再装不下任何人的。“怎么会……”

    “怎么不会?”

    何舒月的精神受到不小的冲击,缓了很久才接受这件事,“没想到你竟也喜欢男人。不过我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对我动心……”

    顾庭芝哼了一声,“在叶蓁之前,我喜欢的是女人。你不必为此感到受伤。”

    “……”

    两人走到西边的角厅坐下,何舒月道:“你那样折磨叶蓁,他有什么理由会爱上你?”

    顾庭芝的眼神一凝,脸色瞬间有些复杂。说起这个,他其实也隐隐担忧过。毕竟,他对叶蓁太狠了些,当初仅因为家丁的一顿毒打,他就如此记恨叶蓁,叶蓁怎会轻易原谅他,还爱上他?这样一路相处下来,他确实感受到叶蓁心里有怨,但却很快又被他的行为给迷惑了。经何舒月这么一问,连他自己都不再确定叶蓁是否真的爱他。

    可若叶蓁不爱,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午后日光充盈,照的整个院落亮堂堂一片,阳光经过对面琉璃瓦的折射,甚至有些刺眼。顾庭芝的眼里却有着与此景极不相符的暗淡。

    见他蹙眉沉思,久久不答,何舒月问道:“你在想什么?”

    顾庭芝扭头,看了他一眼,“在想叶蓁会不会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他喜欢的本就是我,再爱上我也没什么不可能吧?”

    “你会爱上这样对你的人?他又不是受虐狂。”何舒月扶额,盯着顾庭芝的侧脸看了很久,直到顾庭芝不悦地与他对视,他才收回目光,干笑一声,“想当年共赴琼林宴,满朝文武百官,多少人为你的风采折服。若他也贪念你的美色,爱上你也不是不可能。”

    “……”顾庭芝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叶蓁想见叶扶苏。”

    “见叶扶苏啊——”何舒月拖长了声音,“你带着他去登门拜访王爷不就行了么?”

    “我跟他甚至连话都未曾说过,你又不是不知道。贸然前去,他未必会见。”

    何舒月拍拍顾庭芝的肩,“既如此,就交给我吧。”

    “听说静王男宠很多?”顾庭芝突地问了一句。

    何舒月笑道:“看来你这次为了应付他,没少打听他的消息。实话跟你说吧,王爷一个男宠都没有。即便有,也只是挂着名号,养个闲人罢了。”

    顾庭芝微愕道:“他不好男风?”

    “王爷对女人毫无感觉。不过,他也不会对男人动心。”瞧见顾庭芝的神色,何舒月笑道,“王爷深得先皇宠爱,几次赐婚,王妃俱是朝中举重若轻的大臣、将军之女,先皇的用心再明白不过。可这些王妃偏都是新婚当夜莫名被杀,聪明如王爷,怎会不知是谁干的?他原本拒绝过先皇的赐婚,却依旧被迫前后娶了三位王妃。就在先皇决定立他为太子时,王爷跟先皇密谈一夜,第二日诏书下来,改立皇上为太子,王爷虽是长子,一来为人淡泊,无心皇位,二来因是断袖,无法为皇室留下龙脉,皇上才能因此登上大宝。偏生皇上为人多猜忌,一直不相信王爷,王爷怕再连累无辜,这些年总是洁身自好,鲜少与人交往。连朋友都没有。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叶扶苏会被怎样。”

    静王一直深入简出,连上朝都极少,顾庭芝不知道这一段秘史,也无可厚非。听得何舒月的这番言辞,他叹了声气,也放下心来。听说静王到处网罗长相俊美的男子,他就开始为叶扶苏担心。若叶扶苏被静王侮辱,叶蓁一定不会原谅他。

    何舒月接着道:“我曾在苏州与王爷偶遇,有幸与他一同出游过,因兴趣相投,偶尔会去王府坐坐,与王爷小酌几杯。一会儿我便去一趟王府。将此事说与他听,明日你和叶蓁便可前去。”

    “如此甚好!”

    眼看着天晚了,叶蓁却不肯离开,文卿也不愿他走,两人从见面就一直腻在一起。先是品茶、聊天,接着文卿取出了许久未弹的七弦琴,为叶蓁奏了几曲。何舒月站在他的院外,感叹道:“早闻文卿琴技超绝,却从未听他抚过琴。今日难得头一回听,却是沾了叶蓁的光。”他转身对顾庭芝道,“你该知道文卿对叶蓁的心思吧?”

    顾庭芝点了点头,“知道。”

    何舒月瞪他,“知道,你还放心让他俩在一起?”

    顾庭芝慢悠悠道:“叶蓁不知道。以文卿的性子,定然也不会说,你在担心什么?”

    何舒月一想也是,颇有些不甘道:“我待他如此用心,他却丝毫不领半分情……”

    “文卿看似温和,实则固执,认死理,你有得苦头吃了。”顾庭芝拍拍他的肩,“我只有四个字送你,滴水穿石。”

    何舒月看了看他,感慨道:“真是不公平!凭什么你就能手到擒来,我就要历经千辛万苦?”

    “少在这怨天尤人,去叫人准备晚饭吧!今晚我和叶蓁都要留宿在你府里了。”顾庭芝抛下这句话,朝着何舒月的书房去了。

    虽嘴上说不用担心,但见叶蓁与文卿那般亲密,顾庭芝的心里还是相当憋闷的。

    晚饭后,四人一起出门逛夜市。

    眼下已是八月初,到了晚上,暑气渐渐散去,丝般柔软的夜风轻拂着脸颊,发丝。街上依旧车水马龙,灯火通明。各家铺子的吆喝买卖声,不绝于耳。偶有一两个微醺的客人总酒楼里歪歪扭扭地走出来。或有几个黄口小儿相互嬉戏打闹,在行人中钻来钻去。更有接踵而过的二八女子见到四人羞涩地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瞟向他们。

    何舒月每次皆大方地抬头与人对视,或抱之以微笑,惹的那些女子个个满脸红晕,忙以手帕遮面,心头鹿撞又留恋不舍地离去。

    文卿着实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加快步子。眼见他要追上叶蓁了,何舒月也脚下生风,与他并肩而行,开始侃侃而谈。文卿被他烦的不行,最后狠瞪了何舒月一眼,对叶蓁道:“我带你去走走吧?”

    叶蓁点点头,顾庭芝却走到他面前,蹲身握住他的手,附耳道:“蓁儿,早点回来,我在这等你。”

    叶蓁应了声好。

    何舒月却在顾庭芝叫出“蓁儿”时,就发现文卿浑身僵住了般,一动不动,虽是在夜里,他却面如死灰。文卿抬眸深深看了顾庭芝一眼,顾庭芝回望过去。电光火石间,文卿已从那双眼里读懂了一切。脚下似有千斤重,抬起脚却虚浮的似乎随时就能跌倒。他失神地朝前走去,脚下一空,原以为要在顾庭芝的面前,跌的狼狈不堪了,却不想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何舒月抱住他微笑,“怎的这般不小心?”

    看着那双亮如星辰的双眸,文卿心中顿时一暖,双眼竟有些酸涩。“谢谢。”

    何舒月松开手,在他耳边柔声道:“文卿,我等你回来。”

    文卿极不自在地扭过头,整了整衣衫,推着叶蓁离开。

    叶蓁能感觉到文卿投过来的带着疑惑和探究的目光,那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他却不想也不能解释这么做的原因。文卿最终只细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叶蓁,只要你自己觉得过得好就好。”

    “嗯。”

    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夜晚的秦淮河更显得娇媚、神秘,河水倒映着两岸的灯火,金粉楼台,笙歌一片。

    文卿的双手扶住河边的栏杆,目光落在河面上,叶蓁却斜依着栏杆,眼神来来回回地在河畔出来招揽生意的青楼女子身上打卷。

    “那些女子漂亮吗?”文卿突然问道。

    叶蓁愣了一下,转头看他,文卿依然望着河面上的游船,神色平淡。

    “漂亮。”叶蓁笑了笑。

    文卿接着道:“你喜欢漂亮的女子吗?”

    “当然喜欢!”

    文卿回过头,“叶蓁……算了。你既然喜欢,不如我们进去瞧瞧吧。”

    “不进去了。庭芝知道了会生气的。”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叶蓁不想节外生枝,惹顾庭芝不快。只是他的这句话,却如一巴掌打在了文卿的脸上。

    “好。我本就是跟你说玩笑话的。我十二岁就跟着师傅在青楼卖艺,直到三年前离开,前后已有五年在那里讨生活,早就待腻烦了。”文卿推着叶蓁沿着秦淮河畔缓缓前行。

    两人没走多远,见迎面走来两个男的,正在争执什么。其中壮汉一个扭头,抓住另一个瘦男人的胳膊。那个瘦的却一个劲儿的将他往栏杆边上逼,看到叶蓁,冲他诡异一笑。

    叶蓁刚要开口提醒,那壮汉的腿就撞在了叶蓁的轮椅上。他回头脾气火爆地踢了轮椅一脚,骂了句:“瞎了眼!竟敢撞爷!”

    壮汉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蓄着胡须,长的五大三粗,面宽膀圆,说话粗声粗气。

    手被抓住的男人趁机摆脱了控制,消失在夜色里。

    ☆、擦药

    那壮汉骂骂咧咧了几句,很不甘心地转过头,瞪着文卿道:“你们撞了爷,该怎么算?”

    叶蓁见他如此不讲理,又闻他一身酒气,只想早点离开,刚推动轮椅,那壮汉就一把扣住叶蓁的手,“撞了爷就想走?”

    叶蓁不快道:“是你自己硬撞上来的。”

    那壮汉低头瞅着叶蓁,眼睛转了一圈,“长的倒是水灵,不如陪爷玩玩儿?你们冲撞我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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