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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将军重生种田记 作者:黑眼圈儿

    第2节

    威哥一听就气炸了,让手下看见陈育远就把他抓来惩处。郑海涛还不满意,暗地吩咐自己的心腹,看见了陈育远先把他打瘸了再带回来。这个山鸡就是郑海涛的心腹。

    屈远嘱咐完陈优,就往人少偏僻的地方跑去。他可不想在这里打架,除了不想牵连陈优,也是不想引来警察。像这样的地痞流氓,警察也关不了他们几天,得罪了他们,就会像牛皮糖一样纠缠着你,没有宁日。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彻底打倒他们,打到他们怕!这一次也算是杀鸡儆猴,那个郑海涛和威哥,他们若就此收手,那就罢了。若是继续纠缠不休,哼……屈远眼里射出一道寒光。

    那几个小混混没想到陈育远居然会丢下同伴跑掉,愣了一会,马上就反应过来,追了上去,果然没人理会陈优。

    陈优看着那四个小混混追在陈育远的后面,急得团团转。陈育远只有一个人,对方可是有四个人啊,陈育远能打的过那么多人吗?万一陈育远被他们打死了……陈优脸色煞白,连忙跟在后面跑了过去。

    ☆、第9章 受伤

    屈远快步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面,这才满意地停了下来。

    四个小混混跟在后面跑了进来,为首的山鸡指着屈远嚣张地叫道:“臭小子,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我没跑。”屈远摇摇头,一脸认真的表情,“我只是找个地方收拾你们。”

    “草你麻痹!”山鸡被屈远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怒骂着就冲了上去,另几个小混混也随后跟了上去。

    屈远冷笑一声,几个小混混他还没放在眼里。身子一侧,避开了山鸡的拳头,伸手抓住山鸡的手腕狠狠一扭,山鸡立刻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叫声,抱着手臂躺在地上哀嚎。

    巷口处,一个想抄近路的大婶儿看见里面居然有好几个青年在斗殴,吓得“哎呦”一声往外跑去。跑没多远看见一个清秀的小伙子朝着巷子跑去,连忙一把拉住他,“哎呀,小伙子别去那儿。那儿有小混混在打架呢,那群夭寿仔哦!”语气显得极是痛恨。

    这被拉住的小伙子正是陈优,陈优听到大婶儿说已经打起来了,更加心急了。连忙挣脱大婶的手,捡起地上一块砖头一边朝里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对大婶儿说:“谢谢大婶,你先走吧。”

    大婶儿顿时傻眼,良久之后才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呀,实在太不知自爱了”

    其他小混混见屈远眨眼间就放倒了一个,头皮都有点发麻,不过占着自己人多底气足,还是壮起胆子一拥而上,就不信这小子能挡的住他们这么多只手。

    屈远摇摇头,这些小混混出手杂乱无章,毫无招式,也就只能对良善的老百姓逞凶斗狠罢了,这样的渣滓就不该留在世上!可惜他已经不是将军了,如今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不能触犯法律。屈远眼里流露一丝遗憾,手下也没停,不消几分钟就把这几个混混踢倒在地上呻y。

    当陈优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四个小混混躺在地上痛哭地哀嚎的场面,而陈育远直挺挺地站在中间,一派轻松的样子。陈优见状,连忙把手上的砖块一扔,冲到陈育远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急急地问:“你没事吧?”好像没有任何伤口。

    屈远看见陈优竟然跟过来,脸色一变,生气地责骂:“你怎么跑过来了?我不是叫你走吗?”

    陈优委屈地扁起嘴,“我这不是想来帮你吗?”谁知道你这么禽兽,一个打四个还一副没事儿的样子。劳资要是知道你这么能打才不会白操心。

    “你这个笨蛋!”屈远瞪眼怒骂了一句,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温暖。这小侍卫是在担心他吗?那么就原谅他不听军令的行为吧!屈远的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语气也温柔了许多,“走吧,我们回家去。”

    陈优马上使劲地点了点头,他早就不想待着这里了。脚下那几个小混混的嚎叫声叫的他心慌,他一个纯良的老百姓几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巴不得赶紧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巷子外面走去。躺在地上哀嚎的山鸡望着两人的背影,眼里闪着怨恨的光芒,悄悄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匕首,用牙齿把刀刃咬开,猛地弹身而起,朝走在后面的陈优背部刺去。

    走在前面的屈远心里一跳,猛地转过身,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着陈优刺去。屈远暴喝一声,眼眶呲咧,飞快地抱住陈优一个旋身,挡住了刺向陈优的匕首。锋利的匕首刺进了屈远的右臂,直到碰到骨头才停了下来。屈远忍着疼,抬脚狠狠地踢向山鸡的腹部,山鸡被这一脚踢飞到墙壁上,登时晕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陈优愣愣地一直到山鸡被踢飞了才反应过来。看到屈远的手臂汩汩地流着鲜红的血,脸色煞白,抓着屈远的手臂抖着唇问:“是不是很痛?”

    陈优的心里此时满是后悔和内疚,要不是他跑过来,要不是为了救他,陈育远根本就不会受伤。是他害了陈育远!陈育远明明就可以对付这几个混混,他跑过来凑什么热闹?!陈优唾弃着自己。

    “这点小伤没事,稍微包扎便可。我以往受的伤比这重的多了,不也没事嘛。”屈远看到了陈优眼里的内疚,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这几乎是他受伤最轻的一次了。以往从战场上回来,身上不多几个窟窿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去征战了。

    “都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都怪那个王八蛋!”陈优忽然侧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躺在地上的山鸡,走到了山鸡的旁边,视线来回扫视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山鸡的裤裆上,冷冷一笑,倏地抬起右脚往山鸡的裤裆狠狠一踩。

    “啊!”山鸡发出一声尖叫,竟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捂着□□不停扭动。

    屈远头皮发麻,觉得某个部位也在隐隐作痛。虽然他也觉得这些渣滓死不足惜,不过这种报复太可怕了!赶紧过去把陈优拉走,一边走一边说:“别理这些人了,先带我去医院包扎吧。我觉得手臂突然痛起来了。”

    本来还有点意犹未尽的陈优一听屈远说痛就急了,反过来拽着屈远往外走,脸上满是责怪,“怎么不早说?快快快,去诊所包扎,要是失血过多就糟了。”

    屈远嘴角轻轻地勾起,他的小侍卫真单纯!不过,他喜欢!

    包扎好伤口,陈优又去市场买了一只老母鸡和一些药材给屈远补身子,才载着屈远噗嗤噗嗤地回家。

    陈优将宰好的老母鸡洗净切块,放入沸水中过一下,去除血水,然后放入砂锅里面,加入适量的空间水,开始用大火烧。接着放入姜片黄酒去一下腥味,水煮沸后放入黄芪、党参和当归,改用小火慢慢熬炖了一个小时,快好的时候放入一些枸杞和少许盐。黄芪党参当归枸杞都是补气血的佳品,刚好给屈远补身。

    不知道是汤本身就味美还是加了空间水的作用,屈远觉得这汤好喝极了,巴咂着嘴把一锅汤喝了个精光。一点小伤就能换来小侍卫的精心伺候,屈远感觉这伤受的太值了,暗暗决定不让这伤好的太快。

    可惜陈优不知道屈远这种恶劣的念头,还兀自想着明天该弄些什么补品呢?唔,待晚饭后上网好好查查。

    傍晚,屈远左手提着两个衣服袋子,右手拿着刚从陈优后院里摘来的葡萄,心满意足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没想到,居然有个人蹲在他的屋子门口,仔细一看,居然是村长陈贵明。也不知他等了多久了,地上还扔着好几个熄灭的烟头。

    “叔。”屈远喊了一声,奇怪地问:“叔找我有事?”

    “哎,远子,你可算回来了。”陈贵明站起身,热情地笑了起来。“叔是有些事找你,咱们进去,边喝边谈。”

    说着从地上拿起了一瓶二锅头和一袋子熟肉,屈远这才发现陈贵明还带了酒来,眼睛不禁一亮。他也是个爱酒的人,自从重生之后,还没沾过一滴酒呢。刚重生的时候因为满心思想着适应这个时代,也没有怎么惦记着喝酒。这时看见了酒瓶,肚子里的酒虫马上就翻涌起来了,连忙把陈贵明请进了屋里。

    ☆、第10章 说客

    “咦,远子你怎么受伤了?”

    方才在外边光线昏暗,加上角度的原因,陈贵明并没有发现屈远身上的伤。这时进了屋里,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才看到屈远的右手臂上包了厚厚的一层绷带,还有少许的血迹渗出,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没事。今天外出时不小心从摩托车上掉了下来,擦伤了一点。”不想让村长担心,屈远没有把实情说出来,而是撒了个小谎。

    “哦。”村长点点头,果然不再在意了。农村的孩子,一点擦伤碰伤算不了什么。

    屈远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碟子,把熟牛肉倒上。又拿来两个酒杯,先把陈贵明面前的那个杯子满上,才接着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

    “来,干了!”陈贵明首先拿起酒杯,一口喝完,巴咂了几下嘴。

    二锅头始于清代中期,屈远前世自然没有尝过。拿起杯子先轻抿了一口,入口就感受到一股火辣和醇香的味道,酒味直冲喉咙和鼻腔,七窍都通顺了。

    这酒够劲,痛快!屈远这才把整杯酒一饮而尽,闭上眼回味口腔内清冽甘醇的酒香。这酒比他以往喝过的酒都要来得纯净,清香,充满着浓浓的粮食香味。

    这是当然的了,二锅头,顾名思义,就是原材料在经过第二锅烧制时的“锅头”酒,这酒最为纯正、无异味、浓度虽高却不烈,真的醇厚绵香。如果只取60度的酒,并把它装坛密封于地下,经过长时间醇化,那样的酒就更好喝了,就是有名的“窖酒”了。吴延祁在诗中赞道,“自古人才千载恨,至今甘醴二锅头。”将二锅头比作“甘醴”。

    屈远喝着二锅头,不禁想起了前世的一种酒,那酒叫做“将军令”。若说这二锅头是他喝过最为纯净的酒,那将军令就是他喝过最为复杂的酒。初入口时只觉醇厚无比,有粮食的清香和果酒的芬芳,并且比例恰到好处,两种香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厚重的感觉更上一层,正如将军升帐时的威严庄重。待酒入腹后,火辣的感觉瞬间在胃中爆开,如一团火般烧起来,正如战斗时的激烈紧张。火辣过后,甘甜柔美的味道涌起,给人一种仿佛堕入梦幻中的感觉,令人陶醉其中,正如大军得胜回营的喜悦之情。

    “将军令”是一个酒坊为了迎合他特地酿制出来的,送酒来时把酒方也一起送过来了,并说酒坊从此再也不酿制此酒,普天之下只有将军能拥有此酒。

    如此大礼,所图必定甚大。屈远立刻暗中派人调查,果然发现此酒坊四处拉拢关系,想要成为朝廷的御用酒坊。他若收下这“将军令”,后面少不得要为这酒坊说项了。屈远自然不愿意掺合这些事,派人把酒方送了回去,并且附信一封:“此等绝世佳酿,吾若独享,恐天谴之。望贵坊能发扬此酒,天下将士皆可尝之。”然而后来将军令始终没有面世,屈远也不知何故,也没有去调查。

    撇开其他的不谈,“将军令”的确是好酒,前世他因为官场的原因不能酿制,可他现在重生了,没有了那许多顾忌,或许该让“将军令”重新面世了。屈远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酒过三巡,陈贵明终于谈起了正事。先是长叹了一声,声音带着无奈的沧桑,“远子啊,你看上岭村、下岭村都富起来了,我们村子为什么富不起来,你知道吗?”

    屈远点点头,“叔,我知道,因为咱村没有修水泥路。”

    “那你知不知道镇上为啥不给咱村修水泥路?”陈贵明继续追问。

    “这我也知道。”屈远继续点头,“因为咱村又小又偏僻,山路难修。”

    整个陈家村、上岭村、下岭村和青田镇之间的地形大小就像一个微微倾斜的‘之’字形。陈家村就是‘之’字的那一点。地势最高,面积最小。邙河从邙山里流出,顺着地势往下,贯穿了整个‘之’字。从陈家村到上岭村是一条盘旋倾斜的山路,这条路修起来,可比从镇上修路到上岭村更加难修,再加上陈家村又穷又小,镇里就更不愿意修这条路了。

    以前的陈家村人靠着上山打猎为生,生活倒也过的去。解放后,由于禁猎的关系,国家不再允许村民去打猎,甚至连猎枪也都几乎被缴光了,村民只有靠着种地过活。可是陈家村土地少,田地的质量也不太好,石头多,靠种地根本就养活不了一家子。许多年轻人因此外出打工,留下满村的老弱妇孺。这样毫无价值的村子,即使修了路,也很难富的起来,更难以为官员们的政绩添砖加瓦,他们当然不愿意为其花费庞大的经费修路了。官员并不是慈善家,在官场打滚过多年的屈远比这村里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一点。陈贵明就是去镇里闹上一百次,也不会有结果的。

    “可不就是这样嘛。”陈贵明干了一大杯酒,眉头的‘川’字皱的更深,叹息着说:“眼看着其他村子都修上水泥路了,就咱村没有,都怪叔没用,这点事都办不好!”

    “这哪能怪您呢……”

    “别安慰我这老头子了。”陈贵明摆摆手,看向屈远,“叔想过了,这年头啊,啥都得讲文化。叔没文化,镇里开会的时候,上头的话都揣不明白。咱村里,得有一个有文化的人撑着,一来不会让别的人欺负了去,二来,有文化的人见识多,也能为咱村子想想法子,带着大家富起来。远子,你说叔想的对不?”

    “叔说的很对。”屈远点头,心里却疑惑着,陈贵明为何跟他说这番话?陈育远除了名声差之外,文化也不高,小学读完就不读了,显然不可能是陈贵明嘴里的“文化人”。

    陈贵明满意地笑了起来,充满笑意的眼里闪着一丝狡猾。“远子你也同意就得了。那么,如果叔求你去说服一个人来担任咱村支书,你可愿意?”陈家村如今村支书和村长都是由他担任,以陈优的学历,担任村支书镇里肯定同意。

    原来是来找自己当说客。屈远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不消说,这个要说服的人肯定是陈优了。论文化,还有谁能比陈优更高?陈贵明肯定已经去找过陈优然后又被拒绝,才会找他当说客。至于陈贵明为何会找上他这个小混混来当说客,屈远就想不明白了。这个说客的任务,接还是不接呢?

    屈远在心里揣摩了片刻,马上就有了决定。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迎上陈贵明期待的眼睛,“瞧叔说的,什么求不求呢。叔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陈贵明大喜,连忙拍了屈远的肩膀几下,神情颇为激动,“好!叔没看错人,你的心里还是装着咱村的。你的本性不差,若是能改了这游手好闲的坏毛病,跟外边的混混断了来往,安安分分做个好人,也算是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了。”

    “叔放心,我会的。不知叔要我去说服的人是……”屈远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哎,就是陈优那小子。那小子可真是油盐不进啊,我找他都不下十次了,愣是不松口。他那只大黄……”陈贵明又是感叹又是不悦地数说着陈优和彪悍的大黄,对着屈远大吐苦水。

    屈远嘴角含笑静静地听着,不时给陈贵明的酒杯满上。陈贵明也喝得半醉了,数说完陈优,又接着说起村子里的谁谁谁,还有隔壁村的村长,甚至是镇上的某些领导,全都数落了一遍。屈远也不打扰他,任由他说,还从中得知了不少村里村外的龌龊事。就这样一直说到十点多,村长老婆找上门来,把喝的大醉的陈贵明带了回去。

    ☆、第11章 猜疑

    村长离开之后,屈远独自站在屋前,眺望着这月色笼罩下的村庄。此时已经是深夜,万籁俱静,只有一些虫鸣蛙叫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声。一阵夜风拂过,带来了几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烈阳留下的燥热,也吹动了屈远的思绪。

    经过他重生这几天的观察,以及陈贵明今天的到访,他发现,陈家村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要糟糕,可以说是内忧外患。除了村长陈贵明之外,其他的人明显没有考虑过怎么让这个村子变得更加好,更加繁荣。他们只是被动地接受着一切,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离乡背井出去打工。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首先关心的是自家粮口的问题。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自然不会有那份闲心也不会有那个觉悟去关心村子发展的事情——那是村干部的事。

    陈贵明倒是一心为这个村子打算,可惜他能力有限。不管是面对修路的事情,还是村里的陈优,都是一根筋地往前冲,丝毫不懂得转弯,换个方式去达成自己的目的。缺少对人心的揣测以及对形势的判断,只知道修路对村民有好处,却没看到这会损害到镇上那些当权者的利益,贸然去闹,不过是白费力气,还让别人看了笑话。不过陈贵明的忠心可表,村民对他也是极为拥戴,是做副将的料子,但无法胜任主将。

    想要发展陈家村,路是必须要修的。而想要镇上主动为陈家村修路,那就首先让他们看到陈家村的价值,让他们相信,陈家村可以为他们带来极大的利益!关于这一点,自从他看到陈优的后院之后,心里就有了大概的计划。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就看陈优空间泉水的效果了。这也是他答应村长当说客的原因,有些东西需要拿出来,没有个名头可不行。村支书的身份,也能更方便他们行事。

    独木难成林,想要村子发展的更好,单靠两三个人是不行的,必须收揽更多的人才。屈远轻叹一声,人才可就更不好找了,多少得看些运气,就看这个村子的气运如何了。

    远处,青蛙的鸣叫越来越焦躁,叫声都嘶哑了起来。一只十几厘米长的大蜈蚣不知从哪个洞里爬了出来,在院子里慌乱地窜着。屈远看着这只蜈蚣低声笑了,蜈蚣一出大雨至,旱了一个多月,终于要迎来大雨了。

    老天还是眷顾这个村子的!

    下半夜,一场磅礴大雨果然以雷霆万钧之势降临了,被雨声惊醒的村民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激动得连觉都睡不着了。大雨一直下到天明才渐渐停歇。天一亮,兴奋的村民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一个个急切地扛着农具去察看自己的农田了,脸上洋溢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屈远照例一大早起来锻炼,并没有因为受伤而中断。隔壁的那双眼睛在瞧见屈远手臂上的绷带时,微微眯了起来,离开了窗边。

    于是,当屈远一套拳打完的时候,就发现一个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院子门外。老人大概六、七十岁,个儿挺高,表情严肃。虽然是年近七十的老人了,但他的身体依然硬朗,腰杆挺的老直,一点也不显得老态龙钟。不过老人的左手臂空荡荡的,赫然是缺了一只胳膊。

    “三爷?”屈远惊讶地叫了起来,“您怎么过来了?”

    这位三爷是住在陈育远隔壁的老人,因为在家里排行第三,所以大家都叫他陈三爷。陈三爷年轻时候就去当了兵,据说打过小越南,是真正见过血的。后来因伤残退伍,回到家乡娶了媳妇当起了农民。陈三爷的儿子陈贵东就是村里的三个大学生之一,毕业后在城里当上了建筑工程师,后来还在城里娶妻生子,彻底在城里定居了。陈贵东三番四次想把父母接到城市里去享福,都被陈三爷拒绝了,不过后来还是拗不过儿子,再加上老伴整天念叨着大孙子,几个月前搬到城里去住了。但是陈三爷实在适应不了城市的生活,最后还是回到了陈家村,回来的那天刚巧也是屈远重生的那天。而陈三爷的老伴因为舍不得大孙子,暂时还没回来。

    陈三爷为人正直,辈分又高,加上在外当兵多年,眼界见识也比其他老人要广,在村子里颇有威望。陈育远很怕陈三爷,平时都是躲着避着这个老人,陈三爷也极为讨厌陈育远这样的混混,见着就没好脸色。因此屈远在看到陈三爷突然跑到陈育远的家里来,才会感到惊讶。

    陈三爷单手背在后面(也只有一只手了)走进了院子,围着屈远转了一圈,视线在屈远的伤口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紧紧盯着屈远的眼睛,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屈远也不躲避,微笑着迎上了陈三爷试探的视线。对陈三爷这种为了国家牺牲了自己的军人,屈远心里是很敬重的。

    许久,陈三爷才暗自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不过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拳练的不错。这拳叫什么名堂?”

    “这……教我拳法的那位并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拳。”

    “唔。”

    陈三爷微微颔首,又狐疑地瞧着屈远,瞧得屈远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出声:“三爷怎么这么看着我?莫非是怀疑远子骗你?”

    “我还没老糊涂,你有没有撒谎还看得出来。我问你,”陈三爷浑浊的眼神陡然变得严厉,“我观你拳招中处处流露杀气,你一个山野小子,你身上哪来这么重的杀气?你究竟是谁?!”问到最后已然是暴喝出来。

    屈远心里一突,他练拳时一直是随心所欲,也没有克制自己的杀气流露,没想到引起旁人的猜疑了。这确实是难以解释,陈育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最多也就是跟着别人收收保护费,根本不敢去杀人,别说杀气了。这回倒是他大意了。

    不过屈远不是一个会去后悔的人,在他看来,有时间后悔还不如好好想法子度过难关。屈远暗暗思索着该怎么向陈三爷合理地解释他身上杀气的来源,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不露丝毫慌张。

    很快,屈远就想到了一个说辞。屈远先是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然后才一咬牙说道:“这事情,本来师父是交代我不许跟旁人透露的。不过,既然三爷有疑惑,那我也不得不说了。”

    屈远看了陈三爷一眼,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师父教给我拳招后,说战斗时,气势也很重要。如今是和平时期,气势很难培养,就用了个取巧的法子。他每天都会为我催眠,让我想象自己是一个将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我发现身上的气势果真强了许多。”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你师父真是个奇人!”陈三爷感叹了一声,又为自己逼问陈育远的秘密感到不好意思。老脸微微发红,语气也放软了,“那你师父现在在哪里?”

    屈远见陈三爷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答道:“师父不许我透露他的事,请三爷原谅。”教他拳术的老人在一千年前呢,现在连骨头都化为灰了,想见也没办法。

    “噢。”陈三爷有些遗憾,不过想到奇人的行事方法总是异于常人的,又释怀了。并不是谁都能像陈育远有那样的一场造化。陈三爷的视线移到屈远的手臂上,眉头又微微皱起,指着屈远手臂上的伤,“这是怎么伤着的?”以远子现在的身手,还有谁能伤着他?

    “不瞒三爷,在镇上收拾几个小混混时不留神被刺伤的。”屈远如实说道,并没有像隐瞒村长那样隐瞒陈三爷。不是他厚此薄彼,而是他感觉到陈三爷不会像陈贵明那样大惊小怪。

    果然,陈三爷听了之后,十分不悦地斥责屈远,“几个小混混也能让你受伤,实在太不中用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别以为自己身手好,战斗时就可以大意。掉以轻心,早晚会饮恨终身。若是让你上战场,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三爷教训的是,远子都记住了!”屈远笑眯眯地应道。陈三爷看起来严厉,其实也是在关心他,他自然得有正确的反应。

    “嗯,你记住就好。”陈三爷对屈远的态度很是受用,对屈远也是越看越顺眼了。又让屈远打了一遍拳给他看,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送走了陈三爷,屈远才总算放松下来。正准备回屋洗澡,又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瘦小,长相带着一丝猥琐气息的二十二、三岁的青年一边喊着“远子哥!”,一边径直地走到他面前,满脸兴奋地用手指戳了戳他手臂上的绷带,嘴里啧啧有声,“远子哥,你可真厉害啊,一个单挑四个,才受了这么点伤,以后您就是我的偶像了。”

    屈远脸色一冷,没有受伤的左手扣上青年的肩膀,用力一捏,厉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第12章 斥候(小修)

    “哎疼疼疼,哥,快放手,要疼死我了!”青年只有一米六几高,又瘦又小的,像只猴子,哪能经得住有功夫底子的屈远这样子捏?疼的哀哀直叫,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了,用手使劲地掰着屈远捏着他的手指。

    屈远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连忙放开了手。看来陈三爷的试探对他还是产生了不少负面影响的,都变得有点草木皆兵了。屈远自嘲地一笑,看着使劲揉着自己肩膀的青年,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人的资料。

    陈育文,外号瘦猴,今年二十三岁,不仅长的像个猴子,生肖属猴,性格也像个猴子那样爱蹦跶,经常这村那镇的瞎晃悠,打听着乡里乡村的事情。这种三八的性格也是村民不喜欢的,尤其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更不遭人待见了,至今都没讨着媳妇。当然这里面也是因为陈家村穷的缘故,外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进来,至于本村的姑娘,那更是抢着往外嫁。

    屈远在了解到陈育文的信息后,眼睛一亮,这个陈育文,完全就是天生斥候的料啊!对了,昨天跟上岭村的人起冲突时,似乎也是这个瘦猴搬来的救兵?

    “远子哥,你也太狠了吧?你这是要我的小命啊!”陈育文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抱怨,心里觉得冤枉极了,自己大老远的跑过来膜拜远子哥,结果却被远子哥粗暴无礼的对待,天理何在?

    “抱歉,是远子哥不好,你就原谅哥这一回。”屈远此时见猎心喜,态度也好起来了,笑得尤其亲切和蔼。“瘦猴,你怎么知道远子哥昨天收拾了那几个小混混了?”

    瘦猴闻言立刻挺起了单薄的胸膛,头仰得像只骄傲的小公鸡,“哼哼,不是我吹牛,这十里八乡的,就没有我瘦猴不知道的事情!”

    屈远故意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瘦猴几眼,用一副不怎么相信的语气说:“真的?那你证明看看。”

    “证明就证明,有什么难的。”瘦猴不服气地囔囔了几句,扭头四处打量了一会儿,发现没人注意这里,才压低声音在屈远耳边说,“哥你不知道吧,上岭村的那个王寡妇怀孕了!嘿嘿,我上回见她鬼鬼祟祟的去了诊所就知道有问题。还有下岭村那个村长,老不要脸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包养了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还有上岭村那个神气的不得了的周三妹,你可别看她风光,我听说她老公跟一个女大学生好上了,准备休了她呢……”

    “得了,我相信你了。”屈远好笑地阻止了越说越兴奋的瘦猴,专爱探人,难怪要招村民讨厌了。这只猴子,得有人约束,加以指导,才能成大器。

    “哥你相信就好。”瘦猴意犹未尽地舔舔唇,一副还没说够的表情,但是见屈远已经不想听了,也只好就此打住。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山鸡他们的事?”

    瘦猴想起自己的来意,又兴奋起来,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屈远,“就是就是,远子哥你可威风了,山鸡那几个小子现在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吓得发抖了。还有郑海涛那孙子,吓的都不敢露头了,怕远子哥您找他算账。他们都说远子哥你会功夫,远子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我啊?”

    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打探到了这么多的消息,这个瘦猴果然是人才!屈远暗喜,对瘦猴提出的要求也一口答应了。“行,你如果想学,每天早上六点钟来我这儿,我可以教你一套拳法。你如果能吃的了苦,把这拳法学好了,一个打八个都不是问题。”

    瘦猴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下,远子哥竟然就答应他了。顿时激动得脸都红了起来,“远子哥你放心,我肯定能吃的了苦!每天六点,我一定准时来报到!”

    “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是相当严格的。”屈远先给瘦猴提了个醒。

    “再严格我也不怕!”瘦猴拍着胸膛做着保证。

    屈远满意地点点头,教瘦猴拳法他也是临时起意的。以后他少不得要瘦猴去打探消息,瘦猴有点功夫在身,对于打探消息也更有帮助。

    一大早上的,先是陈三爷来找茬,然后又收了瘦猴当小弟,这么一耽搁,屈远足足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去陈优那里。因为昨天被屈远救了的缘故,陈优对屈远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个转变就直接体现在早饭上。

    鸡蛋卷饼、皮蛋瘦肉粥、还有一大杯香醇的豆浆,把屈远的肚皮撑了个溜圆。

    吃过早饭,陈优照例便要到书房去翻译昨天接的那本英文——翻译是他现在的职业。虽然他并不是英文专业毕业的,但是他的英语水平比一些专业的人员还要好。他大学读的是农业大学,生物技术专业。但是会考农大,也是听别人说农大的录取门槛比较低,所以他就填报了——却不想被屈远给叫住了。

    “有什么事?”陈优疑惑地看向屈远。

    “昨晚村长来找我了,让我来劝你去当村支书……”屈远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个遍。

    “我没兴趣,你让村长别白费劲了,我什么村干部都不想当。”陈优还是一如既往地拒绝了,心里对村长竟然找了说客感到惊讶。这大叔居然还没放弃吗?

    屈远对陈优的拒绝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他怎么会没有一点准备?缓缓地开口:“你知道韩东的那首《山民》吗?”

    这么出名的诗怎么会不知道,陈优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这村子里的人,和诗里的山民有差吗?”

    陈优抿紧了唇,他大概已经猜到屈远的意思了,说到底还是想让他去当村支书。其实,他也不是不愿意为村民出力。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让这一切改变,让大山里的人都走出去,让陈家村富裕起来。可是,他没有这个能力啊!没有能力干嘛还要去占着支书的位置,到最后还不是要让村民失望。

    屈远看出了陈优眼里的动摇,连忙乘胜追击,“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答应当村支书,我肯定会帮你的。”

    “你?”陈优好笑地斜睨了屈远一眼,那眼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你一个小混混,能帮上什么忙?这可不是收保护费。

    屈远也不恼,一脸神秘地说:“其实要让大家富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只需要‘良种’,便能改变这一切。”

    “良种?”陈优疑惑地反问,“那是什么?”

    ☆、第13章 良种

    屈远微微颔首,“‘良种’,顾名思义,就是优良的种子。我这个想法,也是看了你的后院后才想到的。你的那些蔬菜,浇了空间泉水之后都长的特别好。但是泉水有限,不可能给全村的菜地都浇上一遍,而且也经不起别人的琢磨。我就想,若是用你的空间泉水来浸泡那些蔬菜的种子,说不定也能让种子产生变化,到时只需说这是新型高产的良种便可。”

    “可是这毕竟只是你的猜测,谁知道有没有效果?”听了屈远的想法,陈优也有点意动,不过他还是有些顾虑。空间泉水对种子能不能起效果?效果会不会如他们预期的那般?

    “所以我们需要试验。种子浸泡一天、两天、三天,依次递增,以七天为期。然后再把种子种下去,按照正常的方式培育,看看与普通的种子区别有多大,然后找出最适宜推广的种子。”

    “也就是对比实验法。”陈优兴奋地喊了出来。怎么说他也是大学毕业的,对比实验法以前也没少做。只是他没想到,陈育远一个只有小学文化的人居然也能自己琢磨出这样的办法,实在令他刮目相看。

    不知不觉中,陈优已经把屈远拔高到与自己对等的地位了。

    “改良种子的事情没问题,可是为何你又非要我去当支书呢?”陈优不解地问,语气中已经隐约带上请教的意味。

    “无名无份,你怎么让村民去种植你的种子?再说,倘若我们真的培育出了良种,那么肯定就会有人不择手段地想得到这些良种,他们肯定会从村民那方面入手。想要约束村民保守秘密,村支书和村长的身份是最好用的,你的情况,更适合当支书。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到时对村民恩威并施,晓以利害,也更加容易,不会让村民因为你年纪小而加以抵触。你如果不想自己的秘密暴露,那么更应该把所有的状况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样才能更好地避免风险。”

    毕竟是当将军久了,屈远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都脱离不了一个将领的惯性思维,习惯了用上位者的眼光去看问题。对于重要的事情,首先想到的便是师出有名,并且在保密方面,对付村民的手段犹如对付士兵那般。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的陈家村被屈远打造成了铁板一块,固若金汤。村民们也是上下一心,对外人的警惕比如今高上百倍,令无数心怀不轨之徒无功而返。

    陈优认真想了一遍,也觉得屈远的这番话十分有道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这句话深入人心,造成了国人对于官的敬畏态度,即使这官只是个村官。于是陈优的态度也终于松动了,对屈远说:“如果真的能培育出良种,那我就同意当村支书。”

    一切都不出所料。屈远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两人的意见达成了一致,便忙乎起来了。考虑到蔬菜的生长周期、味道以及挂果的多少,陈优选择了小白菜和茄子两种蔬菜——对于蔬菜的生长时间和习性,农业大学生陈优当然比屈远更有发言权——如今正是五月中,天气越来越热,小白菜只需二十天便能成熟了。茄子需要的时间长一点,大约四、五十天左右。

    去镇上买回了种子,用空间泉水泡上,剩下的就是等待了。陈优还把买回来的几斤黄鳝也养在空间泉水里,用空间泉水泡上一夜,黄鳝不仅脏东西大大减少,肉质也会更鲜美。黄鳝肉性味甘温,有补中益血的功效,陈优是特地买来给屈远补身子的。

    无所事事的屈远搬来了一张竹制躺椅,躺在葡萄架下。茂盛的葡萄叶子遮挡住了烈阳,加上从后山吹来的阵阵山风,别提有多舒爽了,绝对是纳凉的好地方。

    昨晚的那串葡萄早就进了屈远和陈贵明的肚子了,但是因为喝了二锅头的原因,葡萄的味道倒没尝出几分来。此刻看着好几串已经彻底变紫,告诉大家它已经成熟了的葡萄,屈远忍不住动手摘下了一串来,用水简单冲了冲,便尝了起来。

    这些葡萄比屈远以前吃过的还要大一圈,晶莹剔透的十分漂亮。轻轻一咬,清甜中带着一丝酸的汁液就在嘴里迸射出来,那一丝酸非但没有破坏葡萄的美味,反而令人胃口大增,忍不住想一吃再吃。

    屈远忽然想起了那个‘将军令’的酒方,其中一种材料正是葡萄。倘若用这后院里的葡萄,加上陈优的空间泉水酿制,那味道岂不是能更进一层?屈远双眼一亮,连忙离开葡萄架,去了陈优的书房,取来纸笔,把将军令的酒方写了下来。至于酿酒的任务,那自然是小侍卫的职责啦。

    ☆、第14章 吃喝

    “什么?酿酒?!”陈优瞪着屈远手上的那张酒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家伙竟然要自己酿酒?以为他是万能的吗?他学的是生物技术好不好,又不是酿酒技术!

    “你不会?”屈远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他想到用泉水酿酒的效果就太高兴了,倒没考虑到陈优是不是会酿酒。

    “这……也不是完全不会啦……”陈优下意识地不想看到屈远失望的表情,也不想让屈远小看了自己,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过了酒方,声音显得不太有自信,“我以前也酿制过葡萄酒,可以试一下啦。要是失败了,你可不能埋怨我啊。”

    “那是自然。”他怎么可能那么不讲理呢?

    陈优看了看酒方,发现光是材料就需要十多种了。有五谷,又有水果,这究竟是粮食酒还是果酒啊?这酒方真的没问题吗?陈优表示深深的怀疑。

    第二天中午,陈优把被泉水养了一夜的黄鳝捞了起来,将黄鳝摔死后再开肠破肚,然后切碎,准备做一个红烧鳝鱼。

    先将锅烧热后倒入豆油,然后放入花椒大料,顿时香味四溢,趁着锅热在放入鳝鱼、姜片入锅爆炒,最后加上加入老抽、料酒、豆瓣酱水焖几分钟,最后放盐,倒入蒜瓣豆角,再焖上一小会儿。

    掀开锅盖香气四溢,在书房用着陈优的电脑上网的屈远被这股香气吸引到了厨房来,就连原本该在院子里看门的大黄也忍不住跑了进来,在厨房门口呜呜地叫,一个劲儿地用爪子刨着门,乌黑的眼睛祈求地望着主人。

    “大黄别急,待会凉了再给你吃。”陈优一边将红烧黄鳝装盘一边安抚着大黄,他心里早就把大黄看成自己的家人了,有什么吃的都会分大黄一份。

    屈远冷哼一声,充满杀气的眼神射向大黄,阴森森地说道:“无能不官,无功不赏。擅自离开院子,跑进厨房禁地,不教训它就算了,你还想给它吃美食?”胆敢跟他争吃,死!

    大黄呜咽一声,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惧意,猛地扭头逃了,任陈优在后面怎么叫都叫不住。

    “你!”陈优没好气地瞪了屈远一眼,“你干嘛要吓大黄?这么多你又吃不完,那么小心眼干嘛?而且一向是我吃什么大黄就吃什么的,这是惯例!”

    屈远双眼微眯,这小侍卫竟然因为一只狗责怪他?难道那只狗能比他重要吗?

    屈远越想越气,决定连骨头都不留给大黄。

    黄鳝骨少肉多,味道鲜美,可炒、可爆、可炸、可烧。屈远以前吃过不少次,但是绝对没有这么香,连骨头都是酥的,嚼一嚼就能咽下去,这回当真是连骨头都没给大黄留了。

    陈优无语,只能拿出一包狗粮,给大黄当午餐。大黄吃着没什么滋味的狗粮,心里委屈极了,它要吃肉肉肉!~~(≈gt_≈lt)~~~

    日子在等待中慢慢地流逝,浸泡到第五天的种子居然在泉水中发芽了。发芽的种子不方便分给村民种植,因为芽很容易弄断。陈优默默地取消了种子的浸泡,这些发了芽的种子也不能浪费,全部种到了地里。后面就看浸泡了一二三四天的种子生长的怎么样了。

    瘦猴果然每天不到六点就到屈远家里来报到了,屈远没有一开始就教瘦猴拳术,而是先给他进行力量和准确性训练,于是便可看见瘦猴天天绑着沙袋在院子里奔跑的身影。

    陈三爷也不再躲着偷窥了,而是光明正大地坐在了屈远的院子里,泡上一壶村民自己炒制的山茶,一边惬意地喝着茶,一边看屈远打拳。后来陈三爷发现屈远居然懂得下象棋,顿时见猎心喜,天天摆开棋盘,和屈远楚河汉界的厮杀起来。

    别看陈三爷平时绷着张脸,一副严肃的样子,下起棋来却特别喜欢悔棋,而且每一步都要琢磨半天,然后再走一步臭棋。就这样,还是常常输给屈远,输了还不服气,非要再赢回来。屈远无奈,只好故意让陈三爷赢。这样让了几回,就被陈三爷发现端倪了,臭骂了屈远一顿,吩咐他不许再让棋,否则就是看不起他!

    屈远无奈,只好经常逗留在陈优那里,很晚才回家。哪知这样也躲不过,陈三爷竟然找上陈优家来了。而且陈三爷一看见陈优的那个后院就喜欢上了,尤其是那个葡萄藤架,陈三爷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每天在葡萄藤架下跟屈远下棋。碰上屈远没空的时候,陈三爷也不走,就在葡萄藤架下喝茶纳凉甚至午睡。

    到后来,居然连瘦猴也天天往这里跑了。瘦猴生性好动,当然不会是为了看陈三爷下棋。他完全是为了陈优的厨艺和水果来的,从前院的桃子,到后院的葡萄、黄瓜等,全都惨遭瘦猴的毒手,连吃带拿。

    蹭饭的人多了两个,可完全苦了陈优,饭菜都得多做一倍,累不说,软妹币也哗啦啦地减少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屈远,自然就没少遭到陈优的白眼。

    受害的人不止是陈优,大黄也是满脸幽怨。这几个蹭饭的人类吃相一个比一个难看,连汤汁都没有给它剩下,它已经很多很多顿都是吃狗粮了,原本油光滑亮的毛发都黯淡了不少。

    其实屈远也很不爽,无端端多了两个抢食的,谁高兴啊?陈三爷辈分高,他不好说什么,但是瘦猴他还收拾不了吗?直接就命令他不许再来蹭饭,瘦猴自然是不敢反抗,暗自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报复似地把陈优家成熟的瓜果摘了个精光。

    晚饭后,陈优便钻进了书房,拒绝任何人的打扰,终于赶在最后期限,把那本英文翻译完,然后把译本发送到了一个叫‘青鸟’的邮箱里,这才舒了口气。

    很快地,青鸟便回复了邮件:译本已收到,翻译的很好。这次似乎比以前慢了许多啊,不像你平时的速度哦。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

    陈优看完了邮件,沉默了一会儿,回复道:没事,我很好。对了,最近一段时间暂时不接稿件,需要的话我再联系你。

    点击了发送之后,陈优直接关掉了邮箱,靠在了椅背上。青鸟的关心让他意识到,自从遇到陈育远后,他的生活似乎就脱离正常了,总是被这个小混混要求着做这个做那个。最郁闷的是,明明每一次他都不愿意的,可为什么到最后还是顺着那个小混混的心意去做了呢?

    不行,他不能总是被那个小混混牵着鼻子走!陈优握紧拳头,暗自决定,下一次,不管屈远叫他做什么,他打死都不会同意的!

    ☆、第15章 选定良种

    陈优撅着屁股在菜园里抓着菜青虫,戴着手套的手从绿油油的菜叶子丛中捏起一条条肥肥胖胖的菜青虫,扔到一个塑料小桶里。稍后,这些菜虫就会成为墙角那一群鸡的美味饲料。陈优每隔十天左右就会用空间泉水把后院里的蔬菜浇一遍,因此这些蔬菜都长得极好,但是虫子也长的多了,一条条又肥又胖的,隔一段时间就能抓出小半桶来。

    陈三爷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也跟陈优要了一双手套和一个小桶,学着陈优的样子抓起菜青虫来。虽然陈三爷只有一只手,眼神也不太利索,不过陈三爷依旧兴致高昂,玩的不亦乐乎。这段日子他在陈优这里吃好睡(午睡)好,还有人陪着玩,感觉身体都好多了,连以前在战场上落下的旧疾都不再隐隐作痛。

    当然陈三爷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空间泉水的作用。陈优后院里的菜全是用空间泉水浇灌过的,做饭用的水也是空间泉水。这泉水对于调理人的身体是十分有效的,尤其是对陈三爷这种身上有许多旧疾暗伤的人效果更是明显。

    “咦,这几块地虫子比较少呀,长的好像也差了点。”陈三爷皱眉看着面前的这几块地里的小白菜,满脸不解地对陈优说。

    陈优站起身一看,发现陈三爷说的那几块地正是试验田。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那些小白菜早已长成了绿油油的一片,长势极好,不过放在一起对比,就能看出差距来了。其中一号地——也就是只用泉水浸泡了一天的种子——长出来的小白菜跟普通的种子种出来的相差不大,但是发芽率高了许多。二号地,除了发芽率高,长的也比一号地的小白菜高壮一些,个头大了一圈。

    至于三号地和四号地,不仅发芽率更高,而且发芽的时间也短了,看样子这两天就能摘了。这些菜长势也是最好的,叶子绿的像翡翠雕出来似的,菜帮子又肥又厚,嫩的能滴出水来,跟那些浇灌过空间泉水的蔬菜几乎没什么差别,不过虫子就少了些。陈优猜测这些从没浇过空间泉水的白菜可能味道没有那么好,所以虫子才长的少。至于是不是真的这样子,待会炒一碟来吃吃看就知道了。

    另一边的茄子苗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浸泡了三天和四天的种子长的最好,枝梗粗壮,叶子也特别大,看上去特别精神。也难怪陈三爷会那么喜欢陈优的这个后院,光是看着这些长势极好的蔬菜,就觉得心情特别的舒畅,比吃了什么仙丹妙药还舒服。陈三爷也不止一次地夸奖陈优种植有一套,整个村子里都没人能比的上。

    陈优听得脸都红了,心想要不是他有空间泉水这个作弊器,恐怕种出来的东西比村里的其他人还不如呢。这也是他不愿与人来往的原因之一,他就怕被别人看见了这些长的太好的蔬菜瓜果,个个都跑来问他要方法。到时他说也不是,不说又怕得罪人。因此他也是非常希望屈远的良种计划能成功的,这样他的这个后院就不会那么招人眼了,他从此也不必什么都藏着掖着,那战战兢兢的滋味真心不好受。

    如今看来,他们的计划快要成功了。陈优看着那一片长的最好的小白菜,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

    陈三爷见陈优不说话,光傻笑,还以为陈优在为虫子长的少而开心,暗恨陈优的不知上进。不过这么不知上进的人偏偏能种出这么好的蔬菜,陈三爷也不好意思教训陈优什么,只好气呼呼地把气撒在那些菜虫子身上。

    今天屈远正式传授瘦猴拳法,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才过来。一到后院,就看见陈优和陈三爷在给蔬菜捉虫,一时兴起,就加入了捉虫的队伍。人数多了,捉虫的速度也快上了好几倍,很快就把整块菜地都清理了一遍。抓到的虫子倒进了鸡的食槽里,引来了这十来只鸡的疯抢,还不时地为了虫子的归属权打起架来。

    “这些鸡不错,很有活力。”陈三爷看着那些打斗争食的鸡,露出满意的神色。这些鸡味道肯定非常好。

    “再养上一两个月就可以吃了,到时三爷若是想吃,尽管来抓就是。”陈优微笑着说,反正这些鸡都是自家养的,不值几个钱。

    “哈哈,好!那老爷子我就不客气了。”陈三爷大笑几声,毫不客气地接受了陈优的好意。跟屈远以及陈优相处了这么些天,他早就把这两个人当成自己的后辈了。小辈的孝敬,当然是不需客气地全盘接收了。

    中午陈优将三号地和四号地的小白菜各摘了一些,做了两份素炒白菜,还有一大盘的干笋炒肉。陈三爷看着两份一模一样的素炒白菜,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多问,只当是菜太多了一个盘子盛不下。而屈远却是明白的,把两份菜各自尝了一遍,发现四号地比三号地的白菜更加清甜一些,口感也比较好,虽然还是比不上那些经常浇灌空间泉水的蔬菜,但是比起外面那些普通的小白菜,已经是强上好几个档次了。

    吃过饭,屈远便和陈优一起钻进了书房,讨论起这次的试验成果。最后,两人一致决定,采用被空间泉水浸泡了四天的种子作为良种,今天晚上就请陈贵明过来,商谈推广良种的事情。

    两人讨论完后,一出书房,屈远就被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陈三爷拽走了。葡萄藤下,棋盘早已摆好不知多久了,就等着人类过来厮杀。

    然而今天陈三爷是注定下不成棋了,还没走到后院,一阵铃声就从他兜里传了出来。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陈三爷臭着张脸把手机掏了出来,没好气地接通了电话。

    “臭小子,你最好是有什么急事找我,否则我饶不了你。”

    显然在陈三爷心里下棋比亲儿子重要多了。

    “爸,您在哪儿啊?我怎么到处都找不着你?”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陈三爷一愣,连忙问:“你回来了?你妈呢?”

    “妈也回来了,还有我媳妇和康康都来了。还有啊,我这回还带了一个人来,可是您的老朋友呢。”电话那头传来了中年人故作神秘的声音。

    陈三爷的好奇心顿时也被勾起来了,“是谁啊?你先说说。”他在省城里哪有什么好朋友啊?

    “您赶紧回来就知道了。就这样了,我们都在家门口等着您呢。”中年人大概是怕陈三爷问个不停,匆匆忙忙就挂了电话。

    “这臭小子。”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陈三爷骂了儿子一句,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屈远早就受不了陈三爷的臭棋了,见这情景暗喜,连忙劝道:“三爷,是您儿子回来了吧?那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陈三爷点点头,对屈远和陈优说:“你们俩也跟我一起去吧。你们东叔难得回来一次,估计你们也还不认得他,正好去认识一下。”

    陈家村彼此都是沾点亲带点戚的,陈三爷的儿子陈贵东也算的上他们的长辈,又是住在屈远的隔壁,关系就更近了,见见也是应该的,因此屈远也没有反对,点点头,说:“应该的,我也好久没见着东叔了。”

    陈优也不好意思说不去,毕竟这阵子也跟陈三爷熟络了。人情就是这样,一旦来往了,那就很难断的了了,礼节什么的也要照顾周到,否则就是没有礼数了。

    “等一会,我摘些葡萄过去。”

    陈优回屋拿了个篮子,剪了好几串葡萄装了进去,这才和屈远一起跟在陈三爷身后出去。

    陈三爷走得很快,大概也是急着想知道老朋友是谁了。没多久,三人就走到了陈三爷的家门前。只见院子里停了一辆大众小轿车和一辆一看就知道价钱不菲的越野车,村子里的人何时见过这么气派的汽车,几乎家家户户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女人们聚在一堆,对着车子指指点点,脸上流露出浓浓的羡慕之情。小孩子则爱不释手地摸着车子,有些还钻到了汽车地下,又被家长们拖出来一顿打骂。

    大老爷们则跟三婆以及陈贵东套着近乎,大夸陈贵东有出息,不愧是大学生云云,说的陈贵东一阵不好意思。乡亲们越是用羡慕的眼神看他,他越是觉得难受。他也是在这大山里长大的,哪里愿意看着光是自己过得好,而乡亲们却依然过着贫穷的生活?只是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建筑工程师,虽然在省城里也算是闯出了一点名气,但是他的那一点点钱,又哪里能帮的了这许许多多的村民呢?

    三婆倒是没有儿子的思想负担,笑呵呵地接受着乡亲们的称赞。做父母的见儿子受到了别人的肯定,那自然是最高兴的了。

    而从那辆气派的越野车上下来的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灰白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穿着老式的中山装,干净整齐。手里还柱着一根黑色的鹰头拐杖,鹰头雕刻的栩栩如生,眼神锐利,显然这根拐杖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货色。老人的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不凡的气势,村民们竟没有人敢上前攀谈,只敢用眼角余光偷偷地打量上几眼,或者低声向陈贵东询问这老人的来历。而陈贵东一律摇头不语,半点信息也不透露。

    老人也不在意村民对他的看法,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年轻人恭敬地垂手站立着,看似随意地站着,却是处在一个随时可以攻击的姿势,眼神也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第16章 老朋友(小修)

    当看到陈三爷之时,一直微笑着的老人神情一变,眼里充满了泪花。看到陈三爷那空空荡荡的左手臂,老人的嘴唇哆嗦着,嘴巴张合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倏地,老人猛然破口大骂:“你这个王八蛋,趁着老子养伤,不声不响就跑掉了,你这是想让我死不瞑目是不是?!”

    陈三爷苦笑,看了看自己没有了的左手,“我这样子,除了退伍,还能怎么样呢?”

    “你退伍,我不拦着你。但是你怎么能够不跟兄弟们说一声就走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跟我们联系过,有困难也不说,你这算是啥意思?心里还有我们这群兄弟吗?”老人气的吹胡子瞪眼,拐杖敲得地面砰砰作响。

    “你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我这个废人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哪儿还能去拖你们后腿?再说,咱们党员,难道还怕吃苦吗?”陈三爷也不示弱,理直气壮地说。

    “你这个……”老人热泪盈眶,指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好叹了一声,“你啊还是那么倔强。罢了,咱都老喽,现在见到你过得好好的,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

    陈三爷也是一脸嘘唏,“可不是吗,这些年啊,我最担心的就是……唉,就怕你们回不来啊!现在看到你还活着,我就高兴了。”

    老人的神情又变得悲伤,“可惜啊,还有很多兄弟留在了战场上,回不来了!”

    “他们……”陈三爷的声音哽住了,面露悲痛,眼眶也湿润了。

    陈贵东眼看气氛不对,连忙走到陈三爷面前,轻声说:“爸,你和赵叔叔难得重逢,我们请赵叔叔进去好好谈吧。”

    陈三爷被这一喊回过了神来,也知道在这外边不是叙旧的好地方,连忙说道:“对,对,进去再说。卫国,走吧,进去歇歇。”

    老人——赵卫国连忙点头,拄着拐杖跟在陈三爷后面进了屋,而他身边的年轻人一直紧紧地跟着他,半步不离。

    陈贵东这时也发现了跟着陈三爷一起过来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正是住在隔壁的陈育远。陈贵东有点讶异,他可是知道自家老爷子有多么讨厌陈育远的,怎么会和陈育远一起出现了呢?至于另一个年轻人,陈贵东就不认识了。

    陈贵东对陈育远的印象也不太好,但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交际手腕也比较圆滑,不会把真正的情绪显露在脸上,而是笑呵呵地说:“你是远子吧?好久没见着你了,走吧,一起进屋去喝一杯!这位是?”陈贵东疑惑地看着陈优。

    院子里人多,又突然被问到,陈优显得有点紧张,攥紧了手里的篮子,下意识地望了屈远一眼。屈远马上就看出了陈优的不自在,连忙替他回答:“东叔,这是陈优,住在村尾的。”

    “哦。”陈贵东恍然大悟,原来是住在村尾的那个不喜欢与人来往的大学生。心里更是觉得奇怪了,老爷子以往在村里住了大半辈子,也没见他和这两人来往。这次才回来了半个多月,怎么就跟这两个年轻人搭上了?

    陈优脸红了红,感觉自己失了礼数,连忙把手中的篮子往陈贵东怀里一塞,声音带着一丝不好意思:“这个葡萄,自己种的,给叔尝尝。”

    陈贵东一愣,很快又笑了起来,“呵呵,好,这年头绿色食品最金贵了,有钱都不好买呢。来来来,都跟叔进屋去喝一杯。”说完热情地拉着陈优和屈远往屋里去。

    至于三婆和陈贵东的媳妇方莹则跟几个村民买了一些蔬菜和鸡鸭,三婆离开了几个月,自己种的那些菜早就枯死了。村民们都很热情,很快就各自回家摘了一大把的时令蔬菜送到了三婆家,并且坚决不收钱。这一点蔬菜顶多也就值个几块钱,这点钱都要收,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至于那些送了鸡鸭过来的,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成本费,毕竟鸡鸭可是比蔬菜值钱多了。

    几个热心的妇女自动过来帮三婆他们做饭,顺便打听一些八卦。这在农村也是很常见的,乡里乡亲的彼此都会帮帮忙。尤其是哪家办喜事的时候,更是几乎全村的人都会去帮忙,在陈家村就更是如此了。

    陈贵东把屈远两人带到了客厅,六岁的儿子康康看见篮子里的葡萄,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囔囔着要吃葡萄。陈贵东没办法,只好把葡萄洗好了,掰了一小串让他自己去吃,其余的放到了茶几上,方便大家一起吃。

    “嘿嘿,快尝尝这葡萄!这葡萄可是人间极品,保证你们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葡萄!”陈三爷一脸得瑟地把葡萄移到赵卫国的面前,那得意劲儿好像这葡萄是他种似的。

    “哦,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赵卫国好笑地挑了挑眉,显然是不太相信陈三爷的说辞。不过老朋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伸手摘了一颗葡萄放进了嘴里。

    倒是他身后的年轻人眼里露出一丝不以为然,以老爷的身份,什么样的葡萄没尝过?这些乡野里的葡萄难道还能比的上那些名驰中外的葡萄庄园里的葡萄吗?

    陈贵东也觉得老爷子说的太夸张了,他可是知道老爷子这位老朋友的身份的,人家可是商界有名的成功人士,坐拥上百亿的资产。他的三个儿子也是商界出名的人物,完全可说是一个显赫的商业世家。可以说,这样身份,什么样的东西没吃过,至于稀罕你这几串葡萄吗?就是陈贵东自己,名贵的葡萄也没少吃了,他都不会稀罕。唔,虽然这些葡萄卖相确实挺不错的,随便试一个好了。

    然而,葡萄一吃进嘴里,赵卫国和陈贵东的眼睛都瞪大了。天啊,这、这是什么样的滋味?又清又甜,好似甘霖,直透心底。那微微带着葡萄特有的酸味,更像锦上添花似的,让人胃口大开,吃的停不下来。

    陈三爷眯着眼笑得更得意了,好不好吃,试了才知道。这样的葡萄,就不信你们在外面能找的到!

    ☆、第17章 野猪来袭

    赵卫国一连吃了十来颗葡萄,才停了下来,感慨地说了一句:“比这更甜的葡萄我也不是没吃过,然而那些葡萄甜则甜矣,却没有这股子灵气。这葡萄甜而不腻,酸而不涩,百吃不腻,当真称的上人间极品。老陈,你这葡萄是什么品种?这要是在全国推广开来,可是大大造福于民呀。”

    “嘿嘿,这我可不知道,你得问优小子,这葡萄是他种的。”陈三爷呵呵笑着指了指坐在沙发末尾的陈优。

    陈优脸一红,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品种,这是我从山里随便移回来种的。”

    “哦?山里面还有这种葡萄?”赵卫国颇为惊讶,这么好吃的葡萄竟然是野生品种?

    “这我知道。”不等陈优回答,陈贵东倒是抢着先说了,“大山里面确实有一片野葡萄,大概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不过那些野葡萄的味道可没这么好,酸的很,个头也小的多,可能是因为野生的原因吧?小时候,我和小伙伴还进山去摘过几次来吃呢,后来就没有去了。禁猎后,山里的动物又开始多了起来,原本许久看不见踪影的野狼也出现了,就没人敢深入到大山里面去了,顶多就在边缘活动活动。就算非要进去,也会找上有经验的老猎人,带上猎狗才敢去。”

    陈贵东的脸上满是怀念之色,小时候,大山就是他们这些熊孩子的乐园。山里到处都是野果:野山楂、野桃子、野葡萄、野莓等等。除了摘野果,他们还会去掏鸟窝,撵野兔。可惜这些都只能留在回忆里了,现在山里野兽多,村民也不再需要靠山生活。有能力的都走出了大山,剩下的村民也不怎么进山了,小孩子更是不允许到山里去玩。

    陈优摇摇头,“东叔说的那片野葡萄地我倒没见过,我是在后山发现了一颗葡萄藤,就把它移回来了。也许是哪只鸟儿把种子丢到了那里,然后就发芽了。”

    赵卫国自从听见大山里有一大片葡萄地眼睛就亮了,低声对他身后的年轻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年轻人点了点头,走出了客厅。

    “爸爸!爸爸!”这时康康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径直跑到陈贵东的身边,一边用垂涎的目光盯着桌上的葡萄一边说,“爸爸,葡萄太好吃了,我还要吃!”

    “不行!”

    反对的人不是陈贵东,而是刚好从厨房里出来的方莹。方莹先是瞪了儿子一眼,语气严厉,“吃那么多水果,待会你又要囔着吃不下饭了。”然后才看向陈三爷他们,柔笑着说:“爸,赵叔叔,饭做好了,快来坐好吧。”

    “哎,好的。”

    饭桌其实就在客厅另一边,是农村常见的大圆桌。男人们按着辈分在左边坐下,女人则坐在右边。没一会儿,三婆领着几个妇女把菜一一端了上来,有拍黄瓜、鱼头豆腐汤、芋头烧鸭,小鸡炖蘑菇和两道炒时蔬。菜式虽然不多,但是分量非常足,都是用大搪瓷碗装得满满的。农村人比较实在,讲究的就是分量。有菜自然不能没酒,陈贵东早有准备,把从省城里带来的上好茅台拿了出来。

    赵卫国尝了一口拍黄瓜,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菜虽然没有外面的精致,但是自有一种原始的质朴味道,别有一番风味。“嫂子的手艺真好,今天我可是有口福了。”

    倒是陈三爷,早就被陈优给养叼了,对这些普通的菜已经看不上眼了,指着陈优对赵卫国说:“改天让你尝尝优小子做的菜,保证让你把舌头都吞下去。”

    “哦?”赵卫国没想到陈三爷居然会对一个年轻人一再夸赞,看着陈优的眼神也好奇了起来,“那我可真要尝一尝了,不知道小优欢不欢迎我这个老头子啊?”

    陈优当然不会说不行了,笑了笑,说:“赵爷爷尽管来就是,小子无限欢迎。”

    “好,那老头子我就不客气喽。”赵卫国呵呵地笑了起来。

    一顿晚饭就在宾主尽欢的情况下结束了。饭后,陈三爷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赵卫国下起象棋来了。这两人的棋下的一样臭,屈远一看情形不对,连忙找了个理由拉着陈优跑了。原本计划找村长商量良种的事情的,也因为今晚的意外而推迟到了明天。

    深夜,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沉睡中。忽然,一阵阵急促的狗吠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叫声此起彼伏,看样子似乎是全村的狗都在发狂地叫。

    出事儿了!

    灯光相继亮起,被惊醒的村民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好就跑出了屋子。屈远也翻身坐起,速度飞快地走到屋外。外边闹哄哄的一片,不断有村民打着手电筒从屋里出来,焦急地询问比自己先出来的人:“怎么回事?怎么狗老是叫?”

    “我也不知道,这些狗好像是对着田里的方向叫的,该不会是遭贼了吧?”

    “不至于吧?地里的东西又不值几个钱,谁大老远的来咱这山里偷啊?”

    “会不会是盗墓贼?”一个年轻略带着稚气的声音兴奋地说,显然是被盗墓熏陶了不少。

    “嗷呜!”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狗叫声,其他的狗像是听到了什么号令似的,一边汪汪地叫着,一边拔足往那叫声的方向狂奔。

    屈远脸色大变,速度极快地往村尾奔去。因为他发现,那些狗奔跑的方向正是陈优那里。今晚恰好是农历十五,月色明亮,地面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给了屈远极大的方便。

    其他的村民也很快地反应了过来,跟在狗的后面跑。

    “快跟上去看看。”

    “贼就在那里。”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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