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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节

    作者和反派绝逼是真爱 作者:零熵

    第31节

    ☆、内斗(二)

    “什么?门主要筹备亲事?”刘善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折扇吓得掉在了地上。他捡起折扇,一边用力地扇着,一边烦恼的说,“这才刚在江湖中闯出些门道,怎么又闹出这种事来?想成亲什么时候成不好,非要在这关键时刻?还要大办公告天下?不用问,这一定是左护法的主意了?”

    暗卫立在一旁,只说了个“是”字,就被刘善打断了。

    “他不是一向胆小怕事,不敢招摇吗?怎么突然要大办婚事?难不成是怕门主跑了?”

    暗卫终于找到空隙,赶忙说,“禀右护法,不是左护法要和门主成亲,而是……是门主与绫依姑娘。”

    “绫依?”刘善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就是那个整天吃吃睡睡的细作?门主为何要与她成亲?”

    “绫依是平涟湖的弟子……”

    暗卫还没说完,刘善就想明白了,“这是要和平涟湖联姻?就算如此,若论地位,也应该是门主和平涟湖掌门联姻啊。”

    暗卫差点噎得喘不过气来。平涟湖的掌门都八十多了,做门主的奶奶还差不多,怎么联姻?听说门主要娶绫依之后,这个传信的暗卫,也叹息了许久。门主与左护法的关系,暗卫之中尽人皆知。他们过的就像夫妻,甚至段无颦这个“少门主”也真的像他们俩的亲生孩子一般。暗卫对甲定漪自然是尊敬与忠诚,而对布勤,则多了一分亲近。

    但怎知,当家主母这个位置,这么快就要易主了。虽然知道两个男人一起生活,终究不是易事,但暗卫们从未想过,甲定漪会另娶他人。暗卫又道,“右护法,门主吩咐了,请你务必将婚事准备的隆重。门主要当着天下英豪的面,举办这场亲事。”

    刘善想了想,问,“这事你告诉自来了吗?”

    “属下一回来,就直接来向您禀告了。首领那里,还没来得及去通知。”

    “门主的吩咐,我都记下了。你再去将口信告知自来,绫依入门之后,一直都是他在负责监视。”刘善说,“要他千万看好绫依,这个当口,可不要出什么差错。”

    暗卫领了命,便去寻找自来踪迹。自来果然守在绫依屋子旁,正在检查她的动态。听了暗卫的报告,自来心中一惊。他可是见甲定漪与布勤最多的暗卫,也是与他们最亲近的一个。所以他自然知道,那两人关系有多么亲密。他也实在想象不出,甲定漪竟然要当着布勤的面,另娶他人。

    他看向房中啃肘子的绫依,眼神暗淡了许多。难道绫依潜入天乐门,就是为了嫁给门主?但除了入门那一天,她就与门主再无交集。她知道联姻的事吗?就算是不知道,只要一听说能嫁给门主,她也定会欣然同意吧。先不说门主武功盖世、聪慧过人,是当今难寻的奇才;单看他无双容貌,就令天下女子——不,就连男子,也难以拒绝。

    绫依啃过了肘子,又用手指在大骨头上一敲,骨头毫无声息的裂成了两半。将骨头放在嘴上,“刺溜”一洗,里面的骨髓,就全数到了嘴里。绫依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打了个饱嗝,顺便在屏风上擦了擦手。她顿了片刻,突然风一般的跑出了屋。

    自来立刻追了上去。自以为脚力不错的自来,追在刚吃饱的绫依后面,竟然被她甩下了不少,追了没多久就跟丢了。但自来好歹也监视了她月余,自然知道她喜好。他赶到天乐门附近的一个野湖,果然见绫依正站在水边——痴呆状看鸭子。

    以自来对绫依的了解,她现在心中想的一定是,这些鸭子好肥啊,若是烤了吃一定满嘴流油。果然,绫依的嘴唇慢慢的张开了。她猛地吸了下口水,忽然开口了,“别躲了,永远在站在暗处,不觉得无聊吗?”

    自来知道无处可藏,便正大光明的站了出来——他脸上还带着覆面,他的覆面与其他暗卫不同,别人都是遮着鼻子与下巴,只有他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虽然站了出来,但自来依旧保持着缄默。

    绫依却毫不在意,准过身来看着他,问,“你干嘛跟我出来?是怕我想不开寻死?”

    自来摇了摇头。

    “我从没想过要嫁人。虽然四方圣域没有远离红尘的规矩,但进入四方圣域的人,哪个不是把终究的武学当作毕生追求?哪还有时间去理红尘闲事。”风吹动绫依满头的秀发,令她看上去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就像随时要消散在风中似的。

    “我也是这样,从七岁入门起,就没想过有一日会成亲。”绫依失神了,“但我也确实,动过心。”

    自来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对门主动了心?”

    绫依却答非所问,“我虽是女子,却与寻常女子不同。是我的东西,就永远都跑不掉,就算我……不小心毁了他。”

    自来不知该如何对答,只好望向了飞往远方的野鸭。

    幸好绫依并不在意,说,“我们回去吧。以后我的身份,就和现在不同了。你对我,也不该是监视,而应该是服侍了。”

    自来暗道,看来天乐门,真要迎来一场婚事了吗?但他心中,却对这场喜事提不起一点期待与兴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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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暮点了百余位弟子,其中还有已经在顶峰上许久不问武林事的、上一辈的亲传弟子。出发前夜里,惊雷长老独自找到朝暮,开门见山的说,“此番赤心和橙意只点你一人带领弟子前去,必定有所打算,你为何不让我或风烛同去?”

    “山上需要师父与惊雷长老坐镇。再说,我相信赤心与橙意两位长老,在这关机时刻,不会被私欲冲昏头脑的。”

    “虽然你未到而立之年,我这个半大老头,却实在看不透你。”惊雷长老说,“一开始你就以云尊的安危胁迫我,与你一起隐瞒掌门过世的消息。本以为待你羽翼丰满,就会公布掌门死讯,顺势继任掌门。可五年过去了,你却毫无动作。有时候觉得你无私的不可思议,事事为雾灵山着想,甚至成了一种自私。”

    朝暮说,“长老看错了我,我也不过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没有自私的念头?不过我的私欲,并非掌门之位罢了。”

    惊雷长老诧异,“难不成四方圣域的掌门之位,都不足以趁你心意?难道你想与龙域一般,制霸天下?”

    朝暮淡淡的笑了,“我曾经也对权力与地位产生过欲/望。不过时过境迁,那些身外物,已然不能令我感兴趣了。”

    “你不过二十七八,人生这才开头,怎么这么早就看破凡尘了?”惊雷长老道,“我倒宁愿你一心要当掌门,有你做雾灵山的掌门,定然能让雾灵山有番新景象。总比那个朝芩好,至今不知身在何处,不知是不是掌门他临终前糊涂了,竟然要传位给他。”

    朝暮却义正言辞道,“掌门遗训,我们不可不守。我正要与长老商量此事,此番我前去讨伐龙域,也是凶多吉少。若我殒命于此役,而朝芩有了下落,请长老立刻传掌门遗训,辅助朝芩登上掌门之位。若是连他也……”

    “你这是何话?还不如你这就继位,雾灵山上想必也没人会反对。”

    “多谢长老厚爱,只是我已然说了,掌门之位,并非我所欲。朝芩他虽然爱玩闹,但若是真静下心来,这掌门定然做的比我好。”朝暮说,“但若是连他也没了性命,我倒是有一人,想要举荐,可担掌门之重。”

    惊雷长老狐疑,“谁?难不成是阿大?可无论武功还是心智,他都远不及你。”

    “若是长老信我,就寻一位雾灵山的亲传弟子回来。”

    “寻回亲传弟子?哪有亲传弟子流浪在外的?你是说……”惊雷长老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疯了?竟然要让那龙域的奸细,做雾灵山的掌门?!”

    朝暮道,“他并非奸细。实际上,他不但不是雾灵山的叛徒,甚至是雾灵山最忠心不二的弟子。”

    “你这话……是何意思?”

    朝暮说出了甲定漪二人为了能混入龙域,才喊冤成了奸细的事。自然,这其中之说了惊雷长老能知道的。

    惊雷长老震惊许久,才问,“若真如你所言,他们二人是无辜的。那真正的龙域奸细,又是谁?”

    “当初是谁,指证了他们?”朝暮反问道。

    这些信息像是惊涛,一波又一波的向惊雷长老拍来。他脑中一片混乱,不知是惊诧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他颤抖的问道,“那……云尊回来后不就重病身亡,可是你……”

    “也许是他心中太过愧疚也不安,这才压垮了身体。”朝暮倒是实话实说,“当时我与云尊约定,只要他肯与我合作,将龙域奸细的名头推到甲定漪身上,助甲定漪顺利进入龙域,我就隐瞒他的身份,让他在雾灵山上颐养天年。”

    惊雷叹息道,“想当年,他与我和你师傅最要好。谁知道……这件事,就不要告诉你师父了,免得他伤心。”他转念又一想,问道,“那朝芩他们在雾从夺魂阵里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

    朝暮当然不会告诉他,朝芩才是龙域的真正奸细,而且在龙域之中位高权重。为了保全朝芩,朝暮只好找了同样死无对证的替罪羊——陆英志。朝暮说,“是与甲定漪他们同时上山的陆英志。”

    “陆英志?”惊雷长老沉默片刻,“我记得,他是龙鳞门门主的儿子吧?如果他是龙域的奸细,那龙鳞门……难怪这几年,你有意打压龙鳞门。”

    朝暮说,“既然惊雷长老已知晓了一切□□,就请谨记我的话。若是我与朝芩都不在了,就立即请他回来,接任掌门之位。”

    “就算他为雾灵山牺牲不小,又为何一定要是他?”

    朝暮道,“亲传弟子之中,自不用说,无人再有能力堪当掌门大位。至于长老们……赤心长老私心过重,又太过保守。橙意长老一向以赤心长老马首是瞻没有自己的主见。师父他老人家太过心软,容易纵容门下。而且若是我与朝芩同时殒命,我怕他老人家不一定能撑得过去。”

    惊雷长老笑道,“那我呢?”

    “论才智与武功,四位长老中首推惊雷长老。只是你过于感情用事,习惯了独来独往,根本不适合做一门的统领。”

    虽然知道朝暮说的没错,但惊雷长老心中还是有些郁闷。被一个后辈以如此口吻评头论足,哪个前辈受得了?但偏偏惊雷还是受用他的话。这些年来,越是了解朝暮,惊雷越是从心底里佩服他,抛开武功与谋略不说,但说理智这一条,就无人能比。

    惊雷问,“这样说来,你保荐的那个甲定漪,却是样样都比我们几个强了?”

    “他武艺超群,善于谋略。最重要的,从不感情用事。”朝暮说,“只要他答应做雾灵山的掌门,定然能将雾灵山发展成四方圣域中最强大的门派。”

    “若是你如此看重此人,我会将他找回来的。”惊雷长老道,“只是你定要百般小心,雾灵山少不了你。”

    朝暮答得敷衍,因为他现在的心思,全在后山的那个山洞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我要愉快的去虐狗了~

    ☆、离家出走

    布勤望着天上的满月,一包眼泪又洒了下来。他拉过床单擦了擦鼻涕,双眼又无神的望向了天空。

    刘善看不下去,劝道,“别再哭了,本来就长得难看,眼睛哭肿了就更难看了。”

    “你看这月亮……多圆啊。”布勤揉揉眼睛,“可惜它现在这么圆,过不了几天就会缺一块了。再过不久,它又圆了。不过那个时候,它已经不是今日的月亮了。”

    刘善听不下去了,自从十天前他被甲定漪从煜火峰遣了回来,就整日里躲在房里悲秋悯月的,就算掉片树叶他都要感伤半天。刘善又劝了他两句,离开了他的屋子。刚一出门,他就对着身后一招手,一个黑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从屋顶跳下来的,正是护送布勤回来的暗卫。刘善问道,“将左护法送回来时,门主都交待什么了?”

    “禀右护法,门主只是说,让左护法回来协助你准备亲事。”暗卫道,“门主还说,左护法他主意多,定然能将这门亲事办好。”

    刘善越发捉摸不定,甲定漪是如何想的了。本来以为这场联姻背后另有玄机,但此时看起来,这事似乎已经板上钉钉,再无其他可能了。就连天乐门与平涟湖亲事的帖子,也随广招天下豪杰共讨龙域的帖子,一起发了出去。

    不仅是刘善,就连一向以沉默为准则的暗卫,也难得多嘴问了一句,“左护法他……没事吧?”

    刘善漠然瞟了他一眼,暗卫自知说多了,便垂头不再言语。刘善回头望着布勤的房门,叹了口气道,“你看好左护法,无论他做什么,你都不离左右。也不要打扰他。”

    暗卫心道,左护法平日里最为和善,还能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来?但他似乎,还不够了解这位“左护法”。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布勤也算个经历过生死的人了,怎么可能就这样逆来顺受?

    所以他,选择了离家出走。

    当然,布勤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离家出走,因为家总是要回去的,而他的决定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布勤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段无颦了。他思来想去,还是不带段无颦一起走了。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前途未卜,跟着甲定漪这个天乐门门主,总比跟着自己好吧。

    布勤想去与段无颦告别,但他知道,以自己的演技,和段无颦的观察力,恐怕自己还没开口,就会被他看出来意图。所以布勤留书一封,收拾好行囊,就悄然离开了天乐门——自然,是他自以为的“悄然”。

    他前脚刚出天乐门,后脚暗卫就跟上了。还不止一个,而是一下跟了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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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暮师兄,前面……”说话的弟子掀开马车的帘子,只觉得眼前惨白色的人脸一闪,一阵血腥气息向他扑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朝暮的掌风打了出去。

    弟子摔出几仗远,愣在地上回不过神来。虽然刚才的事只发生在一瞬之间,但那种直逼心房的恐惧感,却是真真切切,挥之不去。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当朝暮掀开帘子走下马车时,那位弟子竟然不知所措的后退了一步。

    朝暮寒意逼人,脸上却有一丝潮红。走到他身前,道“我不是交代过,不许靠近我的马车吗?”

    “是……是因为前面就是四喜镇了,马上就要天乐门了,我才……”

    “知道了。”朝暮丢下三个字,转身就向马车走去。只掀起一个细小的缝隙,朝暮钻了进去,立刻将帘子外面的铁门合上了。马车震动了一会,就又恢复了平静。

    那位弟子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朝暮师兄实在太过奇怪了。事态紧急,他们为了赶路,无不是轻装简从,唯有朝暮,非要亲自赶了一辆笨重的马车。说这马车笨重,可真是一点都不为过。车身都是铁铸的,似乎是日夜赶工出来的,也顾不得什么美观,硕大的铆钉七扭八歪的固定在车身各处。就连车身上的窗户和门,也是关的死死地。他还是见难得那两扇小铁门推开了,才去向朝暮禀报行程。

    这马车不大,却足足用了八匹马拉,才勉强赶上其他弟子的脚步。就算弟子们有所怨言,朝暮还是不为所动,将马车赶的平平稳稳,一幅稳如泰山的模样。弟子们早就有猜想,这马车里,莫不是藏了什么宝贝?此番前去讨伐龙域,说不定掌门和长老们会交给他什么克敌的宝物。

    虽然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看不清楚闪过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但他敢肯定,那决定是个活物,而且是个极其危险和恐怖的活物。朝暮师兄他,为何在马车里关个怪物?或者说,养个怪物?那位弟子看着平静的马车,不敢再多想,匆匆走了。

    朝暮回到马车之中,首先做的,就是用镶在车身上的铁链,将眼前人的身体紧紧缠住。看着那人不情愿的扭动着身体,早已凌乱的头发,胡乱的扑在苍白而俊美的脸上。

    “本以为正午阳气最足的时候,你应该可以克制住身体里的尸毒。看来以后还是一直将你绑着吧。”朝暮语气虽然冷漠,但是脸上竟难得露出些不忍来。

    “谁被打扰了好事,能保持冷静?难道我应该一团和气的请他进来,看我们办事?将我看去也就罢了,若是看了你的难耐样子去,可就亏大了。”

    朝暮微怒,“这是为你压制尸毒,莫要讲的如此不堪。”

    “我知道,师兄对我最好。为了替我治病,甘愿献出自己贞/操……”

    真正叫的上朝暮师兄的,只有与他同承一师的朝芩了。只是他如今已不复往日的风光,既不是雾灵山的亲传弟子,也不是龙域的北方长老。如今的他,不人不鬼,肤色苍白如石灰,上面还遍布着青色的瘢痕;发丝干枯发黄,指甲也早没了光泽,又粗又糟,十个手指三个紧绑着绷带,因为指甲不小心被碰掉了。更别说,他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就算朝暮在马车里堆满了名贵香料,还是难以遮掩。

    无神的眼睛,只有谈到一件事的时候,才会短暂的释放出光芒。他此刻眼中又难得有了神采,将身体挤到朝暮身边,仰躺过来,露出那个身体上唯一有活力的地方。朝芩坏笑着说,“有劳师兄了。”

    朝暮瞪他一眼,却毫不犹豫的单手抓住了那硬挺的物件,俯下身去,将它整个吞进了嘴里。说来奇怪,朝芩浑身上下都透着恶臭,只有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奇怪气味——只有浓烈的男性气息。不仅如此,这里的皮肤也和正常人无异——朝暮吐出那东西,狭长的眼睛淡淡的观察了一会。那东西头顶圆润、刚在自己嘴里走过一遭,湿莹莹的泛着光芒,棍体上立着两条青筋,剑拔弩张的。

    朝芩被捆得紧,身上唯一能动的,就是腰了。他轻轻的挺了挺腰,说,“看来想要吸出尸毒,师兄嘴上的功力还是差了些。还要劳烦师兄用身下小/穴,来为师弟解毒了。”

    朝芩话说道如此,朝暮却未见赧然,真像是用平常方法,为朝芩解毒似的,丝毫不见别扭。朝暮掀开下摆,露出两条光洁的长腿来。原来他下身未着一物,光着下半身。朝暮扶住朝芩的硬物,缓缓坐了下去。一下吞下如此巨大的物件,朝暮忍不住半眯起了眼睛。可就算朝暮这般泰然处之,朝芩也不觉得无趣,每次都要调笑上几句。

    “长大之后,师兄就不叫我一起洗澡了。原来师兄大腿如此光滑白净,就连这处都这么可爱,圆滚滚的两颗,毛都不见多少。”朝芩说着,费力的伸手抚了抚朝暮的□□。

    朝暮却如大梦初醒一般,十分不快的打开了朝芩的手。朝芩脸上的笑容一滞,本就被捆着的身体,越发僵硬了。他不再随着朝暮的上下动作而挺动腰身,而是平静的看着朝暮蹲坐在自己身上,有规律的运动着。没有朝芩的配合,朝暮足足让那物件在自己身体里进出了一个时辰,才终于绞得它吐出了浓浓浆液。

    这浆液虽然是浓稠的乳白色,却带着丝丝绿色。朝暮背对着朝芩,自己抠出那些浓稠液体,捧在手里仔细观察了片刻,才用毛巾擦了去。他说,“又淡了不少,看来这种方法有效。”

    “可是师兄的下面还硬着,有来无往非君子,不如我也替师兄解解心中的毒火?”朝芩说,“解开我。”

    朝暮表情淡漠,“今日已经取过毒,待明日再继续吧。”

    朝芩不甘的喊,“你到底为何如此对我?就为了解毒?难道只要雾灵山的弟子中了毒,你都愿意用这种方法为他们解毒吗?”

    朝暮一脸不可置信的说,“自然不会。只有你,是我的师弟。”

    虽然对“师弟”两个字不满,但朝芩看在自己是朝暮的“唯一”的份上,也就没了脾气。可朝暮又说了一句,让他瞬间又烦躁起来了。

    “我答应过师父,一定会将你带回雾灵山上。而且,掌门他……”朝暮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穿戴好,出了马车,又将门紧紧锁上了。他谨慎的观察四周,见无人看向这边,便夹着□□,走向了树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朝暮还是受了……

    ☆、离家出走(二)

    朝暮躲着四处休息的弟子,掩身进了旁边茂密的林子里。靠在一棵巨树上,右手伸进裤子里,摸着还微硬的部位,朝暮闭上了眼睛,手上慢慢动作了起来。体内的酥麻感还没有散去,甬道含着那物件的感觉,竟然缠绕在大脑里,令他无法逃出。紧紧收缩着甬道,朝暮手上的动作不断加快,就在攀上高峰的一刻,朝芩的脸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了脑海里。

    释放过后,朝暮失神的看着被粘稠液体沾湿的手,缓缓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树顶上,布勤正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布勤离开天乐门后不久,就发现了跟在身后的暗卫。为了甩掉他们,又不想伤到他们,布勤就躲进了这片树林里。暗卫倒是甩掉了,却没想到,见到了个故人——还是这种情形下。

    布勤在心中怒吼,你好歹也是雾灵山的大师兄啊!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自/慰啊!怎么也该在什么雪山之上、寒池之内、半空之中、碧涛之下,才能凸显你的身份吧?在这不见人烟的荒林里手/淫,太拿不上台面了吧?说出去让天下武林怎么看你们雾灵山?雾灵山的大师兄,竟然在野林子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地方自/慰!

    布勤恨铁不成钢的撕碎了一片树叶,破碎的树叶从他指缝间落了下来。

    “谁在上面?!”朝暮终于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碎叶,发现了树上的人。一道灵气射出,虽然达到树顶时威力已经减半,但还是刺穿了布勤趴着那条树枝。布勤顺势翻身,攀着树身爬了下来。

    “师兄别动手!是我!”布勤跳到朝暮身前。

    “是你……”朝暮皱了皱眉头。

    不等朝暮说完,布勤就热情的拉起他的手,顺口就说,“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

    朝暮莫名其妙的问,“皇军是谁?”

    布勤讪讪的笑笑,说,“朝暮师兄,你为何在这?”还未等朝暮回答,布勤就自己给了答案,“对了,你是去天乐门,参加伐龙大会?”

    “伐龙大会”这个名字,还是他给起的,甲定漪就直接写在了帖子上,发往天下武林。想到甲定漪,布勤又低落了下来。

    朝暮看来眼里,不动声色的问,“为何只有你一个人?你和甲定漪,不是从来都是孟不离桥的吗?”

    布勤苦涩的笑着,“他最近比较忙,要准备讨伐龙域的事,还要……做新郎官了。”

    “哦。”朝暮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说,“既然相遇了,不如到我那里聊一聊,有位故人,你一定想见见。”

    朝暮说的这位故人,布勤早就猜到了。龙域这几年来没有动静,那么朝芩定然没有回去。只是他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如果生还,那他多半是去找他的师兄朝暮去了。

    果不其然,朝暮带他进了马车,布勤一眼就认出了捆得严严实实,躺在地上毫无声息,仿若一具死尸的朝芩。朝芩懒洋洋的抬起头,见朝暮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朝芩眯着眼看了他半响,日光总是让他不舒服,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布勤也看了他半天,他现在的样子,实在难以让布勤联系上当初那个朝芩。且不说他样貌枯萎不堪,就只看他精神,也是萎靡不振,顶多算个行尸走肉。朝芩现在的样子,与当年那颗“早晨的小芹菜”相去甚远,早没了当初活力与朝气。

    “朝芩……”布勤声音中有几分讶色。

    朝芩听出了布勤的声音,难得有了些兴奋,“布勤?许久不见了。”

    “你、你这是……”布勤难掩惊讶与难过,“是尸毒?可是那时候,定漪他,不是已经用灵焰为你驱毒了吗?”

    朝芩艰难的翻过身,让自己正面朝上,才说,“若不是有灵焰驱毒,恐怕我当时就会变得和那些怪物一样。只是毒源虽除,但尸毒早已经侵入我归墟之中,除非将归墟彻底摧毁,否则尸毒是无法祛除的。”

    “但归墟的位置,就在……心脏的正前方。”布勤不无悔恨的想,当初要是讲归墟写在身体其他部位就好了,就算归墟完全损坏,也不会伤及性命。比如放在□□,就算被毁,说不定还能有另外一番奇遇。

    “我身体里还残存着一些真龙之力,就靠着它,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尸毒。”朝芩说,“然后,我就去找大师兄去了。”

    朝暮接着说,“若不是你硬要闯山,动用归墟里的气息,也不会将毒气扩散到全身。”

    “但若是见不到师兄,还不如让我当时就死了算了。”朝芩暧/昧的说,“再说,有师兄‘亲自’为我解毒,也算因祸得福了。”

    朝暮冷淡的说,“你要死也就死了,偏偏要跑到山上来。若是真成了尸人,感染了整个雾灵山,到时候你就算死一千次,也难以谢罪。”

    听到朝暮的说辞,朝芩愤恨的撇了撇嘴角。但他马上又转怒为笑,问布勤,“你一定想不到,是何种方法,才能解我身体里的尸毒吧?不如我说出来,让你涨涨见识。”说完,他有意无意的观察着朝暮的神色。

    朝暮却面色如常,依然淡漠,像是没听到朝芩的话。

    布勤却尴尬的挠挠脸,说,“恐怕,是跟双修之法有关吧?”

    朝暮和朝芩双双看着,眼里写的分明是“你如何知道的”?

    布勤敷衍的笑笑,他怎么能不知道?好歹也是这个世界的创造着吧?以自己的脑洞来说,什么以x吸毒,xx驱毒的,都是最基本的解毒方法吧?再说刚刚才围观了朝暮自/慰的全过程,让他如何能不往那出想?再说你们俩一幅cp脸,不用这种方法解毒,都说不过去啊!

    只是……布勤看看朝暮,又看看朝芩。你们两个,到底谁在下面?到底是用阳精注入体内解毒,还是交合吸出毒素,布勤一时难以判断,为难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朝芩见他摇头,忍不住问道。早在去煜火峰寻找龙鼎的时候,他就对布勤产生了怀疑。按说他只是个养尊处优的残废少爷,为何会知道这么多武林秘事?甚至远超自己。如今看他为难又深沉的摇头,朝芩心中揣测,难不成是这种方法有何伤害?

    布勤实在太过好奇,干脆豁出去了,问道,“你们两个,到底谁在下面?”

    朝芩挑起嘴角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朝暮则冷着脸没有说话。

    布勤有了答案,叹息着说,“果然如此。大师兄都是用来被师弟推的吗?”

    朝暮脸上神色未变,口中说的却是,“你为何出现在此地?我刚接到天乐门要办亲事的喜帖,这种大喜的日子,天乐门里应该忙得很,你怎么独身离开了?”

    朝暮的话,正戳中了布勤的伤心处。他又泫然欲泣,不过最终还是止住了流泪的欲/望。他苦笑着说,“成亲的话……新郎官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我在那里,就是多余的。”

    布勤回过神来,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天乐门里出来的?”

    “一个叫甲一,一个叫布勤,以前你们二人默默无闻,自然没人猜得出你们身份;我与你们相识也算久了,自然能猜得出,这位鼎鼎大名的甲门主和左护法,到底是谁。”朝暮说。

    布勤说,“既然你能猜到我们的身份,为何还要前往赴约?”

    “伐龙大会,我为何不能参加?”

    “没、没什么。”布勤有些慌张,他知道甲定漪与赤心橙意做了交易,就等着朝暮自投罗网,好在天下人面前打他个措手不及。他想告诉朝暮,又不想背叛甲定漪。犹豫之中,他只好善意的提醒,“这次讨伐龙域十分危险,何况你身边还带着朝芩,若是有了闪失,连个后路都没有。”

    朝暮说,“四方圣域带头,召集天下英豪共讨龙域。我身为雾灵山的大弟子,又怎能临阵脱逃?再说,既然尸人与龙域有关,我不得不去龙域走一遭。”

    布勤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就只能祝你们一路顺风了!山不转水转,我就此告辞了,我们来日再见!”

    “别急着走。”朝暮拉住了布勤的手,说,“天乐门成亲这么大的事,你身为左护法,怎能不去参加呢?不如我们同行,一起去凑个热闹讨杯喜酒喝。”

    “我不爱喝酒。”布勤想拉出自己的手,但用尽全力,也未拉出一分一毫。布勤此时无比后悔,为何不好好练功,要是把吃睡的时间,一半用在练武上,现在也不会如此难熬。

    不过他武功再不济,也能和朝暮过上几招的,朝暮又不可能下狠手,他还是有希望逃走的。布勤刚要动手,朝芩忽然扭动了起来。

    朝芩扭了几下,终于挤到二人中间,对着布勤说,“你可知道,我为何会沦落到如今这地步?”

    布勤心脏像被铁锤猛击。他怎么能忘记,在煜火峰那个阴冷黑暗的隧道里,朝芩是为了救他,才被尸人咬了的?

    朝芩趁胜追击,“你可知道,龙印带来的真龙之力,不仅可以大幅提升武功修为,更重要的是,它能抵御尸毒。可是我们遇到赤须虫后,为了逃生,我已经动用了真龙之力,这才难以抵御尸毒。想我残命一条,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我的师兄能事事如愿……”

    布勤一滞,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朝暮抓紧机会,敲晕了布勤。看着晕在自己怀里的布勤,朝暮胸有成竹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呵呵~

    ☆、离家出走(三)

    天乐门中张灯结彩,张贴着巨大的喜字,处处都是一副喜庆景象;更别提往来的宾客,各个脸上挂着欢乐,好似结亲的是他家儿子。

    而天乐门的深处,“误人居”里,却是截然相反的气氛。外面办红事,这里倒像办白事。甲定漪揉烂了那张落款是“你娘布勤”的留信,阴云密布的脸上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他冷哼一声,身后的桌子上的八仙瓶应声碎成了齑粉。

    负责跟踪保护布勤的四个暗卫,个个冷汗直流,恨不能钻到地底,好躲过这一劫。他们从未见门主动过这么大的怒,或者说,从未见过他明显的显露情绪。门主像是一尊神像,永远没有情绪的波动,从他脸上从来看不出来喜怒。唯一有些表情的时候,就是和左护法在一起的时候。

    如今左护法不辞而别,只给少门主段无颦留了一封书信,这封书信段无颦还没看,就被呈到了甲定漪这里。偏偏右护法还在前面招待客人,门主这狂风暴雨般的愤怒,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甲定漪捏着拳头,恶狠狠的问,“自来哪去了?”

    “禀门主,这些日子,自来一直负责保护绫依姑娘。”

    “绫依?”甲定漪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冷静了下来,他皱着眉头说,“先不管他们。马上发布消息,发现布勤行踪的,不论真假,赏金一千;送他回来的,赏金一万,另加珠宝一箱。”

    暗卫领命,刚要借机离开,甲定漪又开口了。

    “等等,再加上一句,伤他一分一毫者,我定屠他全家。”

    暗卫们又替自己捏了把冷汗,甲定漪暂时没有处置他们,若是左护法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岂还有性命?所以他们离开误人居后最先找到的,就是右护法刘善。

    刘善听了他们的话,沉吟片刻说,“既然如此,就照着他的话,先将消息发布出去吧。另外,除去自来,所有的暗卫即刻出发,前去寻找左护法。”

    “只是……天乐门办亲这么大的事,暗卫都不在天乐门,是否有些不妥?属下担心,今日宾客众多,万一有不轨之徒……”

    “今日的亲事,暗卫中只留一个自来就足够了。”刘善笑道,“难道以门主的武功,还需要你们时时保护吗?我倒是替你们着想,早点找回左护法,要不然门主迁怒于你们,我也无能为力了。”

    除去自来,一共二十九名暗卫,分别向着不同方向出发了。他们统一的目标,就是失踪了的左护法布勤。而唯一留在天乐门里筹备婚事的,就是暗卫的首领——自来。

    他正坐在屋顶上,看着对面房中的绫依,在几个平涟湖弟子的帮助下,梳妆打扮。布勤前脚刚走,后脚平涟湖的掌门就带着弟子住了进来。隔着窗纱,自来看不真切,只看到屋内红影闪动,不时还爆出女孩子独有的银铃般的笑声。

    她一定十分开心吧?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当着武林豪杰的面,风风光光的嫁给武林之中最年轻英俊、武功高强的一派掌门了。自来却难掩心中失落,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了他处。

    这一看,就看到了今天的新郎官——甲门主,还没换上喜服,依旧穿着平日里的素黑衣裳。他身旁跟着的,正是少门主段无颦。

    段无颦个子长得快,已经到了甲定漪胸口,但若论气势,他反而要压甲定漪一筹。他怒气冲冲的拦住甲定漪,问道,“我娘给我的信呢?”

    “撕了。”甲定漪轻飘飘的说。

    “这是我娘给我的!你凭什么撕了?”段无颦咬牙切齿,“你撵走了我娘,竟然还撕了他留给我的信!”

    甲定漪冷着脸说,“是他自己要走的,又与我何干?”

    “我娘对你情深意重,你却薄情寡义要另娶他人……”段无颦怒道,“你为了与平涟湖结盟,竟然抛弃我娘。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成立自己的门派,彻底毁了你背信弃义得到的一切!”

    甲定漪正在心烦意乱之中,听了他的话,便说,“毁掉我的一切?你又有何本事?”

    “你只不过是我家的家丁,我与我娘都是你的主人。就算你能猖狂这一时,终究你还是逃不了你的身份。”段无颦傲慢的说。

    甲定漪最恼怒听到“家丁”这二字,似乎在提醒他,这个布勤创造的世界里,只有段无颦是唯一的主角,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而自己,不过一只小小蝼蚁,唯一的使命,就是死的凄惨一些,好彰显男主角的光辉。

    他不由得冷笑,道,“你明明也同我一样,心硬的像石头,又为何惺惺作态,装作关心布勤?你叫娘叫的亲热,不过是看出他心肠软对你愧疚,可以将他当作依赖于靠山。现在与我大吵大叫,不过是想利用我对布勤的愧疚,好让你能安然无恙的呆在天乐门吧?因为你知道,除了我,没有人能保护你。而你一出天乐门,极有可能就会被龙域抓回去。”

    段无颦哑口无言,虽然他的心思已算深沉,但毕竟是个孩子,比起甲定漪来还是欠了些火候。但他愈发怒气冲天,倒不是因为甲定漪道破了他的心思,而是因为他总觉得这不是自己全部的想法,心中还有些别样情绪,只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我现在忙得很,没工夫与你过家家。”甲定漪道,“离开或者留下,随你的便。留你在天乐门里,不过是因为布勤的要求。”

    段无颦愤恨的前进一步,说,“你留我在身边,是因为我娘?还是因为,你怕不监视着我,我会将你的秘密告诉他?当年在煜火峰,龙鼎进入他体内,你妄图……”

    “闭嘴!”快似一道旋风,甲定漪回过身,单手掐住了段无颦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之中。任由段无颦如何挣扎,双腿在空中蹬踹着,甲定漪依旧不为所动。他脸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冰山,恨不得招来风雪,将整个天乐门雪藏。

    段无颦小小年纪,就经历过不少生死劫难,却头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甲定漪像是索命的死神,根本不在乎他那小小的挣扎。段无颦的脸憋得通红,就在彻底窒息前的一瞬,甲定漪手上的力气突然松了下来。

    但甲定漪并未放下他,段无颦趁机用尽全力吸气,同时看到了阻止甲定漪的人——自来。原来是自来看他们两个似有争吵,虽然听不到内容,但眼见甲定漪掐住了段无颦的脖子,自来也不得不犯上阻止了。

    自来也同样感受到了甲定漪身上的寒冷气息,他不顾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劝道,“门主三思啊!无论少门主他做错了什么,您再生气也不能置他于死地啊!若是左护法回来,见少门主有个三长两短,那……”

    自来平时与他们接触最多,知道甲定漪与段无颦速来针尖对麦芒,但他们两个都很重视布勤,而布勤,也同样重视他们。所以自来清楚,只要搬出布勤,甲定漪就不会下死手。

    果然,听了自来的话,甲定漪冷静了下来,松开了手。他一松手,段无颦就落在了地上。段无颦大口的喘着气,不甘的看着甲定漪。

    甲定漪冷漠的回望着他,说,“你依然是天乐门的少门主,以后我所创立的一切,都是你的。但你要学会闭嘴。”

    这不是个交易,简直就是威胁。虽然他话里没有任何恐吓,但只看他的神态和表情,就知道他话中有话。段无颦没有吭声,而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高傲的扭头走了。仿佛刚才处于生死边缘的人不是他。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甲定漪才轻叹了口气。自来从未见过甲定漪面露这种表情,甲定漪似乎从来不会忧心和犹豫,他杀伐决断、目空一切,永远对眼前事胜券在握。但此刻,他似乎在担心些什么,并且难以绝对。

    甲定漪彻底平复下来,又恢复了往日冷峻,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跟我去换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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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去!”布勤剧烈的反抗着。

    “我难得能见见人,你就陪我一起不好吗?”朝芩道。他身穿一套嫩黄色衣衫,手上戴着真丝手套,脸上则覆着薄薄的黄色面纱。若是不看他灰暗的眼睛,简直就跟五年前,布勤他们初次见他时,一样的风光无限、朝气蓬勃了。

    “你有你的大师兄陪着了吧?”布勤道,“参加婚礼这种事,你们两个去就好了啊。要不然,份子钱就不够的。”

    “别再废话了。”朝芩不耐烦道,“都到了天乐门的门口了,你还唧唧歪歪个什么?你要是真这么计较,就去抢亲啊!自己躲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抢亲这个戏码,布勤又何尝没想过?只是他最终还是否定了。

    “我……我怕……”

    朝芩问道,“怕天下人耻笑你?”

    布勤鼓足勇气,才说出了心中的“怕”,“我怕他,不会跟我走。到时候,天下人笑我倒没什么。我怕他只冷眼扫我一下,就头也不回的跟人家拜堂成亲去了。”

    布勤太过了解甲定漪的动作神情,又太善于脑补,以至于他在脑海中,想象了无数次甲定漪拒绝他的样子。

    朝芩无奈道,“你又没问过他,怎么知道他不会答应你?”

    “因为……他好不容易得到了今天的一切,如果与平涟湖联姻,会带给他非常巨大的利益。而我……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你被甲定漪同化了?”朝芩讶然,“只论利益和用处,一点都不像你。”

    布勤点了点头,“可能吧。我总是站在他的角度想事情,难免会被他影响。”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不会被你影响?”朝芩道,“比如说,他会变得像你一样胡搅蛮缠、谎话连天、胆小怕事之类的?”

    “难道我身上只有这些特点吗?”布勤不甘道,“好歹我也算心地善良吧?”

    “江湖之中,最不需要的,就是心地善良了。”朝芩消沉了下来,语气诚恳了下来,“我劝你抢亲试一试。当初我命不久矣,唯一的念头,就是再见一眼师兄。竟然被我撑到了雾灵山,又见到了他。结局你也看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终于压倒了他……”

    “我一点都不想听你这种死不要脸、死缠烂打推到对方的淫/荡故事。”布勤翻了个白眼。

    朝芩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脸上有些落寞,“按你的话来说,我背叛过你,不配做你的朋友。但能算得上我朋友的,也只有你和甲定漪了,毕竟我们同生共死过。我想……你应该知道尸毒的厉害,虽然现在我强撑着,但也撑不了几年了。你比我幸运,不用经历死别。又何苦一时退缩,非要经历生离呢?”

    布勤喉咙微动,最终点了点头。他都能随便砸个键盘,就穿越到自己的书里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朝芩含着笑,推门走出了马车。久久不见的阳光让他炫目,但他终于能站在阳光之下了——虽然付出的代价,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看到立在一旁树边闭目养神的朝暮,朝芩兴致勃勃的走了过去,说道,“一会有好戏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了抢亲这种俗套的戏码……

    ☆、抢亲(一)

    “断脊谷贵客到!”天乐门站在门口迎宾的弟子,见到一群长脖子五颜六色的奇怪动物,浩浩荡荡的奔了过来。幸亏左护法已经告诉过他们,这种只有断脊谷才有的独特动物,叫做“草泥马”。

    迎宾的弟子喊完这一句,立刻转过身用自以为低的声音招呼附近弟子,“快来看啊!草泥马来了!”

    断脊谷的人,受到了比其他门派更加热烈的欢迎。大门附近的所有天乐门弟子,都涌了过来,嘴里都低声念着“草泥马”“草泥马”,眼睛发亮的围观着断脊谷的众人。

    断脊谷的人倒没觉得荣幸,反而心里有些惴惴不安。那么多人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草泥马”,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团团将他们围住。他们每进一步,天乐门的人就退一步,还会前后交替,前面的人看完了,就自动退到后面去,后面的人再挤到前面来看“草泥马”。

    李长老不胜其烦,问道,“颐然跑哪里去了?一进了天乐门的地界,他就没了踪影。”

    答话的是韩厚,他也对这个大师兄毫无办法。只能据实相报,“师兄他,说要去找心肝宝贝,等婚宴上再相见。”

    “什么心肝宝贝!整日里没有个正经!”李长老迁怒于身边人,对着挡着去路的天了门弟子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闪开!天乐门就这样待客?”

    “李长老莫要见怪。”

    天乐门弟子自动分开两列,刘善从中走了出来。他抱拳道,“让李长老见笑了,只是门内弟子崇拜断脊谷已久,难得一见,才失了分寸。”

    李长老这才挤出一丝笑意,“那就有劳右护法带路了。”

    别人都是门下弟子引进去,但李长老好歹是四方圣域的长老,自然要由刘善亲自带路。他引着李长老往里面走,待身边人少些了,李长老才问,“我最近才听说,我们门下那个不肖的徒儿程颐然,这几年来没少叨扰贵门?”

    “哪里的话。能有程少侠这样的贵客,我们求之不得。”刘善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天乐门真是喜事不断,今日办完了与平涟湖的亲事,说不准再过些时日,又能与四方圣域其他门派结亲家了。”

    李长老拉下了脸,“那就不知哪门哪派有这个好福气了。但我们断脊谷门中没有女子,就沾不上天乐门的光了。”

    “这世间的事,谁能说的准呢?”刘善停下脚步,“天乐门实在事忙,在下暂且告辞了。来人,送李长老去大堂。”

    李长老跟着天乐门的弟子继续行进,心里却多了些烦躁。程颐然是断脊谷的大弟子,却没有一点大弟子的样子。他天资极佳,虽然整日里点儿郎当,但若真动起手来,同辈弟子之中,连同韩厚在内,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偏偏从小就爱胡闹,断脊谷的掌门与长老们,甚至已经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管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只要不闹到台面上,都随他去了。

    但此次四方圣域集会,程颐然也跟来了,他平时对这些武林纷争最没兴趣的。不仅跟来了,他竟然还劝李长老,与天乐门结盟,而理由就是——他的心上人在天乐门里。虽然是出于牵制其他圣域、讨伐龙域的打算,李长老暂时站在了天乐门这边,但他心里清楚,若真是随着程颐然胡闹,任由天乐门坐大,那四方圣域的地位,必定受到打击。

    李长老想到这里,嘱咐跟在身后的韩厚,“你去找一找,颐然在哪里。顺便打探清楚,他那个‘心肝宝贝’到底是谁。”

    韩厚领了命,趁天乐门弟子不备,偷偷溜出了人群。他知道天了门中的重要人物,都住在靠后的院子里,便直奔那里而去。找了一会,果然感受到了程颐然的——淫/荡气息。自从见了雾灵山的大师兄朝暮,韩厚越发看不上自家的师兄了。成熟稳重这些气质可以没有,但总不能一身的淫/荡气质吧?似乎他走到哪里,哪里的花草都变了味,鸟兽都发起情来。

    掌门与师父早就告诉过韩厚,断脊谷下一任的掌门,会由他来接任。至于程颐然,则会成为断脊谷的长老。而韩厚最重要的使命之一,就是看护好程颐然,莫要让他闯出大祸来,就算是对得起先代掌门了。韩厚自感身兼重任,越发感觉到,可能完不成掌门与长老们交给他的任务了。

    因为,他正看到,程颐然正搂着个个子不高的黝黑少年,狠命的亲着他的嘴唇。那少年明显是不愿,但又无法抵抗,只好向后撤步,却被程颐然逼到了角落里,无法动弹。

    程颐然终于松开嘴,口气却是委屈的很,好似他才是被轻薄的那个。

    “青青,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为何还要这么冷漠?”

    那位精瘦的黝黑少年,正是伏青。他怒不可遏道,“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人!”

    “对对对,应该是说,你是我的人。”程颐然脸上笑开了花,“正可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还分什么彼此?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也是你的人。”

    “莫要信口开河!”伏青恶狠狠的威胁道,“今天乃是天下侠士云集之日,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小心你的狗命!”

    “青青!”程颐然哀嚎一声,更是委屈不止。他哭丧着脸看了伏青一会,才说,“你变了。以前的你,温柔善良,从来舍不得说狠话。现在你开口狗命闭口狗嘴,简直要伤透我的心了。”

    “你本来就是只癞皮狗,我又为何说不得?”

    “可是,我已经听了你的话,只赖你一个人了。天下那么多美人,我看都不看、问都不问,只是为了证明我对你的忠心。”程颐然拉起伏青的双手,深情的望着他。

    伏青越发烦躁,抽出手来问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你……”伏青黝黑的脸上,散发出一丝可疑的红晕,“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办那件事?”

    “青青莫不是等不及了?我当然也想尽快啊。你不知道,我每天夜里独守空房,都会将被子当作是你,紧紧抱在怀里。我又何尝不想,早日扳开你的双腿,长驱直入品尝你的甜蜜?”说起这些来,程颐然毫无羞涩,“只是我不想被你误会,我贪慕的,只有你的身体。今日看到甲定漪与布勤的亲事,办的这么热闹,还宴请了天下豪杰为他们作证。我就想到了,我也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娶你进门,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程颐然的唯一。”

    伏青无奈的说,“难道你都不看请帖吗?今天要成亲的,是甲定漪与平涟湖的绫依。”

    “不是甲定漪与布勤?我听师弟们说天乐门要办喜事,只匆匆看了一眼喜帖。”程颐然从怀中掏出一张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喜帖,勉强能看出上面的字迹。他看了一会,才说,“上面的确写的是,天乐门要与平涟湖结亲。青青!”

    程颐然将喜帖一丢,紧紧的抱住了伏青,口中喊道,“放心吧!青青,我是不会像甲定漪那样的。就算抛弃整个断脊谷我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刚刚被程颐然抛弃的韩厚,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开始认真考虑,一位长老曾提出的建议:干脆将程颐然囚禁起来,永远不能出断脊谷。

    刘善刚刚迎来了断脊谷的众人,第二波重要人物也到了——朝暮带队的雾灵山弟子。他们还未到跟前,刘善就看到了朝暮身后的两个人——朝芩与布勤。虽然他们二人都戴着面纱,但刘善对他们太过熟悉了。刘善叫来了一位弟子,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才迎了上去。

    “原来是雾灵山的朝暮少侠,未能远迎,真是失敬。”

    朝暮也友善的一笑,道,“天乐门逢大喜之事,右护法定然辛劳,我又何干怪罪?只是许久不见故人了,还劳烦右护法传达一声,故人想与甲门主一聚。”

    刘善笑道,“朝暮少侠远道而来,门主自该亲自接见。只是门主今日实在分身乏术,不如朝暮少侠在门下小住两日,待今日喜事过后,门主有了时间,自然会与少侠会面。”

    “过了今天就晚了!”布勤着急的说。见刘善看向自己,布勤赶忙捏着嗓子说,“主要是,我们朝暮师兄,找甲门主有要事相商,若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刘善无奈的看着布勤。你以为脸上遮块抹布,我就忍不住你来了?刘善懒得跟他计较,直接让出路来,“门主就再大堂招呼客人,那就有劳朝暮少侠,自己去找一下了。”

    朝暮点点头,带着后面的人鱼贯而入。布勤走到刘善身边,见他用无奈又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心里一惊,赶快捂着脸跟上朝暮了。他胆战心惊的问朝芩,“刘善该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朝芩敷衍的答道,“你易容水平如此高超,谁能认得出来?”

    布勤这才放下心来,行了没两步,迎面碰上两个天乐门弟子。其中一个乐呵呵的说,“左护法,您回来了?右护法说您出门采办彩礼去了,一定辛苦了吧?”

    “你认错人了!”布勤又往前跑了两步,撞上了一个硬实的胸膛。

    胸膛上传出一股熟悉的味道,布勤抬起头,心中怒吼:为何看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你这么帅!简直力压古天乐,直追吴彦祖。

    甲定漪看着脸上遮着面纱、眼睛发直的布勤,怒向胆边生,一把攥住了他的肩膀。布勤被甲定漪抓的生疼,好歹是从痴迷中醒了过来。

    只抓了一瞬,甲定漪就松开了手,冷哼一声转头就走。他眼角含着不屑于微怒,看在布勤眼里,简直就是傲娇的终极表现。他想起自己的来意,追上前去,拉住了甲定漪的胳膊。

    “定漪,是我啊!”布勤喊道。

    甲定漪慢悠悠的转过身,说,“你还知道回来?”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今天的天乐门太过热闹,不适合你静静。”甲定漪说,“你先去误人居等着,等婚礼结束,我再收拾你。”

    布勤自然不肯,扯着甲定漪说,“要收拾我就现在收拾,等什么等。”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甲定漪捏住布勤的下巴,随之一甩,“可惜我现在有正经事要办,没工夫陪你游戏。”

    “我也不是跟你游戏!”布勤急了,情真意切的看着甲定漪的眼睛,问道,“你能不能……不去婚礼?”

    甲定漪不耐烦的说,“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正事。无论你有什么事,都等这场婚事结束之后再说。”

    布勤看着甲定漪的眼睛,依旧冷若寒星不见丝毫温度;目光又落到他的嘴唇上,薄唇微收,透着一股无情。就在这布勤心跳如击鼓的时刻,他依旧忍不住走神:面相果然是有道理的,他长了一副薄情相,真的就如此薄情。

    心头如千针穿过,疼得布勤不敢动弹。他自问太过没出息,竟然又忍不住眼角含泪,全身上下的力气都用在手上,又怕抓疼了他,只好改为抓住他的袖子,指甲于是都扎进了自己的手心里,这才仿佛又给了他一丝勇气。

    “如果你非要去,从此后……你我就永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古天乐和吴彦祖在我心中,是难以分高下的……

    ☆、抢亲(二)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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