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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异界之农家记事 作者:朗朗明日

    第11节

    陈墨说道:“哥,阿曾在屋子里吃饭,今天我们一家四口都来了。哥,我看你脸色不对,怎么,遇到难事了?”陈墨关心的看着陈砚。

    陈砚抱着小团子,往屋子里走,边走还边说:“走,咱进屋说。正好我也有事给你们说说。”小团子是对哪个都不认生,笑呵呵的想要拽陈砚的头发,陈砚一个没注意,还真给他拽住了头发。

    陈墨瞧着赶紧上前要拉开小团子手里的头发,可小团子不乐意了,就是不肯给。陈墨准备硬来,结果小团子巴拉巴拉的要掉小金豆了。陈砚想想也没多大事情,不就是给外甥拽着头发,反正这儿没外人就拦着陈墨,让他别管了。陈砚乐悠悠的抱着小团子,随他在自己的头上做造型。

    所以,方曾正正儿八经的等着自己的大舅兄过来呢,就看见自己家的小团子拽着大舅兄的头发没心没肺的笑着被大舅兄抱着进来了。看着鸡窝头的陈砚,方曾心中闪过一丝得意,果然自己家的小团子是疼着他爹的,知道他爹被他舅舅欺负,这是帮他爹出气呢。

    不过,方曾面上不显的,还连忙上前接过小团子。小团子不高兴了,他正玩的高兴呢,就是亲爹的面子也不管用,照样在陈墨身上不撒手,给了方曾一个小屁股。扒在陈砚的胸前,半点小脸都不给他爹看。

    陈砚有些得意的看着方曾,眼神中好似在说:“看吧,看吧,我这个做舅舅的就是比你这做爹的受欢迎。”高兴的亲了亲小团子的额头。

    方曾无奈的只好退散了,最后,小团子高高兴兴的坐在陈砚的怀里玩着陈砚的头发。方致远看见陈砚,喊道:“大伯!”

    陈砚对着方致远一直很是和风细雨,今个也不例外。好好的和方致远说了一些话,两边上了茶水,陈砚看着人都在,就把有些迷糊的小团子给了陈墨。

    方曾看着陈砚的架势,就知道陈砚有话说。果然,陈砚对着方曾说道:“我今天和以前的同僚喝酒,他们说朝廷可能会在今年下半年发兵蛮族。而现如今国泰民安多年,军备早已松弛。所以,朝廷可能要在民间征兵。”

    :“征兵?”方曾惊讶道。大伙也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陈砚家的立马说道:“孩子他爹,那你是不是要上前线啊,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么多年了,朝廷不都是太太平平的,这怎么会想起来打蛮族的。蛮族可都是骁勇善战的很,当年朝廷打了那么多年也只不过把他们打走罢了。现在主动发兵,这仗可怎么办啊。”

    陈砚是巡检司,正正经经的武将出生。要是打仗,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冲锋陷阵,陈砚家的不担心才怪。毕竟蛮族威名赫赫,民间传说那群蛮子能生吃人肉喝人血的,哪是他们能对付的了的。

    陈砚对着自己家夫郎说道:“我还好,朝廷虽然要发兵,可也不能不顾各地的安危。巡检司一般都是本地的武力,保护保护乡民,监督监督衙门还能干干。真动刀动枪的,朝廷也知道指望不上。所以,朝廷才想下令征兵。虽然现在还未有指令下来,可这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陈砚家的听了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自己家的人去前线九死一生,他还是比较理智的。方曾这个是时候也开口了,对着陈砚问道:“大哥,征兵是征民兵还是其他啊?是不是要想以前一样,每家每户都得出个兵丁啊?是不是有什么要求,你看,我家要不要出兵丁啊?”

    陈墨也紧张的看着他就大哥。陈砚说道:“我看,朝廷差不多是按每户征兵。不过,应该和往年一样,记得我们这儿三十年前征过一次兵。我爹就是那个时候去的,好像是每户有两个及两个以上的十六到四十五岁的男子,就要征一个兵丁。不过,也可以用银钱抵,三十年前是三十两一个名额。现在,我却是不知了。不过,到时候这儿征兵肯定是要通过我的手的,不说你和你外甥早就分了户,就算在一块没分,我保上一两个人还是能行的。”

    方曾一听说道:“那如此,大哥你要是负责征兵的话,可不就是个难差事。这事情可不讨好,弄不好就落埋怨。这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去征兵,恐怕会为难。可要是做不好,朝廷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啊。”

    陈砚也是在烦这个,他可是从乡下走上来的。这征兵是好征,可他却难办了。到时候那些乡里乡亲的找上门,帮又能帮几个,帮了这个那个不服,总归是吃力不讨好。可又推不掉,不然,真要袖手旁观,以后就别指望着回村了。

    陈砚说道:“可不是,征兵是朝廷下的,我只是个小喽喽,听人派遣。可这是得罪人的事情啊,我可和那些上面下来的不同,我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做事情要真不留情面,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好办。可我人微言轻,也坐不主。到时候免不了要落不是。哎,难呀!”

    陈砚的话一出,大家都没了说话的心思。陈砚想着自己家弟弟难得回来一次,可不能让这事情扫兴了,说道:“其实也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好歹是个小官。按着上头的指令做事,这些乡里乡亲有怨气撒撒也找不到我身上。到时候,大不了我让下面的人多跑跑,自己躲躲闲。对了,方曾,虎子也在这。我看你家外甥的婚事要早些办了才好,这朝廷马上征兵了,到时候气氛肯定不好。你们要是在办喜事,恐怕就要碍别人的眼了。”

    方曾一想也是,看了看方致远,方曾向陈砚问道:“大哥,你看,这征兵什么时候要下来啊。要是时间紧,我回去立马把虎子的婚事给办了。要是能缓上几天,我就办的体面些,毕竟,虎子一辈子就成一次亲,太草率也委屈了他们小两口。”

    陈砚想想说道:“我看没个两三个月是下不来的。不过,趁早不趁长,你们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刚刚听虎子说你们想造好房子再成婚,我看就先在你家摆个酒席,等他们成婚了再造房子也不迟。大不了,明年再让他们小两口搬出去住就是了。”

    方曾想想也是,不过,这话还要和刘家商量了再说。就和陈砚说些别的了,陈墨也带着小团子去找自己阿么了,他来是要给方致远筹办婚礼的,当然要请教请教自己阿么把事情办的体体面面了才好。

    方致远也在旁听着陈砚的话,他本来是想造好房子,然后婚后就把刘阿么接过来。可现在这情况,还是先成婚比较重要。至于刘阿么,等他和阿庄有了孩子,打着照顾阿庄和孩子的名义,照样也能把刘阿么接过来的。

    下午,方家四口人赶着骡车回去了。小团子最高兴了,他这次收获最为的丰盛,舅舅给的小物件,舅么做的小衣裳,嬷嬷给的好吃的,满满当当的几个包裹都没包得下。

    方曾笑着在车上对着陈墨说道:“看来咱家的小团子比咱们两个有人缘多了,今天三毛还非得让小团子留在家里陪着他,说是要教小团子认字呢。阿墨,你说着小东西咋就这么招人喜欢呢。”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陈墨却是说道:“阿曾,我看咱们今天就去一趟刘家,把虎子和阿庄的事情给定了。我总觉得这事得快,这万一征兵下来了,虎子和阿庄成亲也显得孤孤单单的,毕竟那个时候谁家还有心思去喝喜酒啊。”

    方曾想想也是,对着赶车的方致远说道:“虎子,咱们呆会直接去刘阿么家。”

    方致远忙回道:“舅舅,知道了。你们坐好了!”方致远已经听到他舅么的话,对着去刘庄家已经心中有数了。

    而刘阿么和刘庄也在家准备嫁妆里。刘阿么是急性子,方致远前些日子和他说过,想在今年九月就把他和阿庄的婚事给结了。刘阿么一听哪有不愿意的,虽然九月还有几个月,可刘阿么还是着手准备起了刘庄的嫁妆。

    方致远赶车去的时候,刘阿么也没意外,实在是方致远是他家常客,已经引不起刘阿么的惊讶。等看到方曾和陈墨的时候,刘阿么才知道这是方家有事情来找他了。

    刘阿么赶紧招待人进屋,让刘庄出来招呼。刘庄给陈墨和小团子冲了糖水,给方曾和方致远倒了茶水。一阵寒暄过后,方致远和刘庄带着小团子就去屋里了,留给几个大人说话的空间。

    刘阿么心里不知道方曾和陈墨今天来的意思,赶紧问道:“方家当家,你们今天来这是要什么事情要找我说?”说着看看方曾再看看陈墨。

    方曾说道:“刘阿么,今天我们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阿庄和虎子的婚事。你看,他们两个都定了这么多年了,我瞧着两个小的一直感情不错,就打算在这个月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不知道刘阿么愿不愿意。”

    刘阿么一愣,他当时是愿意刘庄早些嫁给方致远的,可这个月还有半个月时间,这嫁娶也太草率了。再说,刘阿么就刘庄这么一个孙子,早早的准备了嫁妆,就打算让刘庄风光大嫁的。

    这本月完婚,可万万不符合刘阿么的心愿啊。不过,刘阿么和方家一直处的不错,知道方家不是不讲理的人,所以,他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问道:“方家当家的,这婚事赶的这样的急,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方曾看了看陈墨,陈墨对着刘阿么说道:“刘阿么,你也不是外人,这话我只能跟你说。外面万万是不可说一句的,不然就是害了我们。”

    刘阿么一听,赶紧保证道:“阿远他舅么放心,我嘴是最严实的。今天的话只有入了我们三个人的耳,不会再有旁人知晓的,你们放心吧。”

    陈墨说道:“刘阿么你别见怪,这事情也是我娘家哥哥给我说的。要是传出对我大哥不好,这次谨慎了些。我大哥是巡检司,听到传闻,再过不久,朝廷要在我们这儿征兵了。”

    ☆、66·婚礼

    “什么?征兵!”刘阿么惊呼出声,一脸惊恐的样子。没法子,刘阿么的丈夫就是这样去了战场,然后一去不回的。他对着征兵是恐惧和憎恨的,所以一听征兵这个消息就震惊了。

    陈墨不知底细,方曾却是明白刘阿么的激动的,忙说道:“刘阿么,你放心,我和虎子两个是两户,不用去当兵丁的。再说,还有我大舅兄在。保证不会让虎子去当兵的,你就放心吧。”

    刘阿么这才想到,方家不是他们家以前那样,有个极品的爹么坑害,就是方曾的大舅子也不能看着方致远去当兵。所以,他丈夫的悲剧是不会在方致远身上发生的了。

    这么一想,刘阿么安下心来,细细想了方曾这个时候提亲也是为着自己家孙子好。不然,真的到了征兵的时候,不说风风光光的大嫁了,说不准到时候又得给事情拖着。

    刘阿么心中有了决断,对着方曾说道:“如此,那就定在这个月二十八,我早两天问的人,这几个月中就有这个月的二十八和八月初八是最好的两个日子。咱们就把阿远和阿庄的婚事办了。”

    方曾听着刘阿么答应了,忙说道:“如此最好。刘阿么你放心,虽然这婚事办的急促,可也万万不会委屈了阿庄。我已经和陈掌柜订好了厨子,回去就去叫锣鼓唢呐,到时候一定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让虎子来迎娶阿庄的。”

    刘阿么听着心里舒坦,就问道:“方家当家的,那阿远和阿庄在哪个房子成亲啊。我看你们方家那边的新房子是来不及了,要不,就在刘家村路口那边的新房子办酒席算了。反正那房子也是阿远出银钱造的,你们看呢?”

    方曾和陈墨互相看了一眼,陈墨说道:“刘阿么,我和阿曾是这样想的。我们打算在家里办酒席,等他们成亲之后,再把那边的屋子造起来。刘家村的这个房子虽然是才造的,可半个月休整的话也不一定能弄的好的话,就不忙活了。”

    刘阿么有些失望,不过也是一瞬间的,毕竟早就说好了,以后方致远会给个孩子跟他姓。这屋子总有用到的那天,也不急于一时了。

    刘阿么和陈墨对于刘庄和方致远的婚事开始了仔细的商量。

    屋子里,哄了小团子睡觉后,方致远对着刘庄说道:“阿庄,我们这个月成亲好不好?”刘庄有些吃惊,不过,已经习惯了方致远时常和他开玩笑,所以,很淡定的回道:“好啊。”

    这回轮到方致远吃惊了,为啥知道要成亲了,自己的阿庄一点反应也没有啊。难道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方致远疑惑了,要是方致远知道是自己平时不正经的逗刘庄逗出的后遗症,方致远肯定得懊恼了。

    等方曾他们回去,刘阿么和刘庄说他要和方致远这个月成亲时,刘庄楞了好久。半天才缓过神来,自己真的要嫁给方致远了。

    方曾回家之后就和陈墨开始为着十多天后的婚礼准备,首先就是请人。方曾去了一趟林诚家,先邀请了林诚参加婚礼,再把林信两家拉过来帮忙。好在现在快入夏了,林家的豆腐坊也没什么生意了,倒是不耽误事情。

    林信和林正虽然好奇方致远和刘庄的婚事提前,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旁人家的事情,想着刘庄的岁数,大伙也没觉得奇怪。不能真把刘庄留成老哥儿不是,为此林信他们倒是很赞同婚事提前。

    方致远要成婚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方曾带着人把方致远的屋子了又重新弄了一下,换了新床和家具,婚礼的新被子等,忙忙碌碌的也费了不少的事情。

    反而是方致远这个婚礼主角无事可做,因为和刘庄婚事将近,这儿的习俗,方致远就不能再去刘庄家见他了。陈墨要忙着婚事的安排,小团子就成了方致远的任务了。

    小团子正是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喜欢拿东西往嘴里放。方致远是不敢有丝毫疏忽的,没事教着小团子叫:“哥哥!”小团子一般是自己玩自己的,不理方致远的教学。

    方致远也不气馁,因为无聊,他有大把的时间和小团子玩。没事就像复读机似得给小团子念“哥哥”把小团子弄的不厌其烦,看着方致远就爬的远远的,一点也没了以往的热情。

    方致远也坏,看着小团子躲他就故意的拦着他,看着小团子要掉金豆的时候才放开他。陈墨瞧见了,只是笑笑,亲亲小团子安慰一下;要是方曾瞧见了,方致远总是被拍巴掌,然后惹的小团子哈哈的笑。

    而刘阿么这边因为婚期的提前而彻底的忙活起来了,给刘庄的嫁妆除了基本的被子面料细碎小东西,刘阿么本来还准备好了木材,请人来给刘庄打一套家具摆进方致远的新居里的。

    现在时间来不及,刘阿么就去了家具这一项,想着以后方致远搬迁新居,再打家具也不迟,重点就放在了刘庄的铺子和田地上。这两年方致远给了不少的银钱,刘庄打猎也挣了一些银钱,刘阿么早就相看了几处镇上的铺面,可都不是价钱贵就是地方不合适。

    现在刘庄马上要嫁了,刘阿么咬咬牙,花了二百三十两,买了个前铺后屋的的铺子。既可以租出去,也可以自己住,方便实用。刘阿么心里其实还有些顾虑,怕征兵到时候出麻烦,带着刘庄和方致远也能去镇上躲躲闲。

    实在是刘阿么对着征兵阴影太深了,总想留条后路。刘家本来有两亩地,刘阿么这几年瞧着好的又进手了四亩。他和方致远早就说好了,这地以刘庄的嫁妆出去,以后分给姓刘的孙子,省的以后和村子里的那些人扯皮。

    刘庄的嫁妆大头就是这两样,像二十四床被子啊,各色的布料首饰啊,刘阿么也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本来刘庄要绣嫁衣的,不过,方致远早就在镇上按照刘庄的尺寸买了一件好看的嫁衣,只要刘庄在上面稍稍的动手绣两针意思一下就行了。

    所以,刘庄也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之中。他倒想去山上打打猎,可刚刚拿起弓箭就把刘阿么喊住了,好好的训了一顿,不准他再上山一步。乖乖的在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等着出嫁,不然,刘阿么就大刑伺候。

    虽然刘庄知道他嬷嬷不会真罚他,可也不愿意惹自己嬷嬷不开心,只好每天跟着刘阿么忙婚事。这么一来,刘庄心里倒是不害羞了,反而盼着婚礼快快到来了。

    方致远的新衣裳是和刘庄配套的,新婚的前一晚,大壮小壮和方致远睡在新床上。小团子本来还想凑热闹的,不过,陈墨怕他尿床,把新床给尿湿了,用小玩具把他哄走了。

    大壮今年也已经十二岁了,小壮九岁,都算是个半大的小子了。方致远看着他们心中感叹,他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正是十岁的年纪。那个时候他满心算计,城府尽出就是为着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可没想到五年过去了,再想想以前,方致远却是感慨良多。虽然他也怨恨过老天的不长眼,把他丢在这个地方,没有高科技,没有电灯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半点没有现代的灯红酒绿,繁华奢靡。

    可现在方致远却是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归属感。他在这儿有了亲人,有了家。马上即将迎来自己相守一生的爱人,这是在现代他求而不得的。在这个世界却圆满了,方致远感受到了胸口满满的幸福。

    第二天,方致远骑着骡子,后面跟着八个汉子抬着的花轿。锣鼓唢呐阵阵响起,林信家的充当媒人跟着去了刘家。方致远穿着红衣,精神抖擞的骑在骡子上,满脸的春风得意。

    刘阿么这边是天没亮就起来了,本来他请好了全福嬷嬷给刘庄上妆。可惜,刘庄怎么也不愿意往脸上涂脂抹粉。刘阿么逼急了,刘庄才说道:“嬷嬷,阿远最不喜欢哥儿涂脂抹粉了。再说,我也不习惯。阿远和我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什么样他都知道,没必要弄这些虚的。”

    刘阿么看着孙子不愿意,想想大喜的日子也没勉强,只是让他换了发冠,点了唇色。全福嬷嬷给刘庄整理头发,说着喜气话。刘阿么看着自己的孙子穿着大红嫁衣,心里头又高兴,又心酸。

    他相依为命了十七年的孙子,今天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以后就要变成旁人的夫郎,孩子的阿么。想着刘庄从一点点大到现在,刘阿么不禁老泪纵横,心里的不舍是越发的重了。

    刘庄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他嬷嬷在悄悄的摸眼泪,他眼睛也湿润了。起身到了刘阿么身边,对着刘阿么跪下道:“嬷嬷,你放心,阿庄一定会把日子过的好好的。不让你担心的,你自己要保重。等着阿庄来接你,咱们以后都好好的。”

    刘阿么这时候已经泣不成声,拉着刘庄起来,说道:“好孩子,嬷嬷好的很。只是舍不得你,这一去,你就是方家夫郎了,对着阿远要体贴;对着他舅舅舅么要孝顺,对着他家弟弟要慈爱。你记着,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了,你对他们好了,阿远才会对你越来越好。感情是靠人处的,你要惜福。”

    刘阿么说着说着就要想说不下去了,想想,摸了摸刘庄的头说道:“阿庄,你是个老实的性子。重情义,人憨厚,看着人高马大,其实心肠最软了。这以后要是你受了委屈也不要自己扛,回来给嬷嬷说说,嬷嬷总是能给你想想法子的。”

    刘庄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埋在刘阿么的胸前哭了起来,好似把所有的不舍和难受哭出来。刘阿么这个时候已经平复了心情,劝慰着刘庄说道:“好了。好了。你是个有福气的,哥儿一辈子不就是图嫁个好丈夫,生个孝顺孩子。你啊,别哭了,不然让旁人看着要说闲话了。嬷嬷又不走,就在这儿,以后你常回来看看嬷嬷就行了。再说,阿远也让嬷嬷我过去住,只是我现在不方便,等你们有了孩子,我一定过去和你们一道住。你呀,想嬷嬷了,就赶紧给嬷嬷生个曾孙。”

    刘庄被刘阿么说的不好意思了,把眼泪擦干了。尽量扯出笑来,说道:“嬷嬷,我一定会过的好的。你放心吧,你好好的。”说着,心里涨涨的,酸酸的,眼泪又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刘阿么绞了帕子,给刘庄擦了眼睛,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这一刻,屋子里满是温馨。

    方致远带着人来了刘家,刘家虽然没什么亲戚,可左邻右舍的也不少。他们拦住大门,不过,方致远这边早就有准备,糕点喜糖喜钱往门里塞,终于还是把门给哄开了。

    方致远一马当先,率先冲进屋子,林信家的倒是动作慢了些。刘庄在屋子里早就听到了方致远他们的声音,这个时候自然是等在屋子里。方致远一进屋就瞧见了身着红衣的刘庄,心砰砰的跳了跳,感觉瞬间绯红爬上了脸颊。

    刘庄也是如此,平时大大方方的一个哥儿,和方致远对视一眼,就像火烧似得避开了。林信家的进屋看了,打趣道:“这小两口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似得,可是害羞了。”

    屋子里的人一阵哄笑。

    ☆、67·新婚

    刘庄在林信家的身旁慢慢的跟着走,方致远却是拉着刘庄的手去了刘阿么的面前,两个人对视一眼,刘庄眼里闪过感激。方致远和刘庄跪下,对着刘阿么说道:“嬷嬷,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的待阿庄的,你就放心的把阿庄交给我吧。嬷嬷,你自己好好保重,等着我们来接你。让我和阿庄好好尽尽孝心。”说着,方致远和刘庄朝着刘阿么拜了拜。

    刘阿么眼睛含泪,激动的扶起方致远和刘庄,对着方致远说道:“好孩子,阿庄他是个好孩子,以后要是有不妥的地方,你多担待着些。他是个面冷心善的,对人好从来不说。你对着他一直都护着,嬷嬷知道,以后啊,嬷嬷就把阿庄交给你了。”说着,刘阿么把刘庄的手放到了方致远的手上。

    方致远和刘庄相视一眼,眼中的默契慢慢的传递着。因为刘庄没有父兄,刘庄干脆自己走了出去。刘阿么送他到了门口,望着刘庄进了花轿。摸了摸眼角的泪,默默的目送着刘庄的花轿渐行渐远。

    花轿是八抬大轿,刘家村的人围观着,议论纷纷,各自羡慕着刘庄的风光出嫁。特别是刘阿么给刘庄备下的嫁妆竟然有田地有铺子。虽然不知道这铺子是个什么样的,可大家想, 百八十两总有的吧。

    这么一想,一些以前嫌弃刘庄的嬷嬷们心里就有些后悔了,他们就看到刘庄没有娘家帮扶了,可没想到刘阿么这么有家底。这一个铺子值多少银钱,可比那看不着的帮扶实惠多了。

    同时也有人在想,难怪方家人愿意娶刘庄呢,这嫁妆也是丰厚的很,又没有娘家拖累。看来,他们以前还是低看了方家,随便结个亲也是个厚实人家啊。

    方致远是不管旁人怎么想的,他两辈子第一次成亲,心里的感受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看着坐在自己身后花轿中的刘庄,方致远心中就满满的溢出了幸福,他今天要和他爱的人向世人宣布他们的名正言顺,他们的天作之合。

    方致远兴奋的骑在骡子上,脸上的高兴恐怕是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而方致远没有发现,在离着他们不远处站着个人,他看着方致远骑着骡车,后面跟着八抬大轿,吹吹打打的往林家村走。这人的脸上有些复杂有些懊恼更有些气愤,方致远来看的话,一定会认识这个人,就是他的生父李富。

    方曾早就在家等着了,按理他是方致远的舅舅,证婚人是做不了的。可他还是方致远的养父,做证婚人就名正言顺了。陈墨招呼着女眷,还要忙着厨房里的事情,真是分,身乏术。

    方致远的花轿一到,陈墨和林诚家的就带着糖茶冲了给他们端去。刘庄也是知道这习俗的,拿起碗来,几口就吃完了。方致远对着蜜枣没多大兴趣,看着刘庄空了碗,立马把自己的蜜枣递过去,刘庄瞧了方致远一眼,看着他讨好的笑容,也给吃了。

    方致远和刘庄先把方曾领着到了里堂,里面请了方升的牌位。方曾先烧了香,对着牌位说道:“哥,今个是虎子娶亲的大好日子,你在地下有知,一定乐坏了吧。虎子带着他夫郎来给你拜拜了,你也能安下心了。你放心,以后我一直会把虎子视如己出,好好的照顾他的。”说着,方曾的嗓音就有些沙哑了。

    方致远和刘庄恭恭敬敬的跪下,方致远先说道:“阿么,我今天娶亲了,以后也就是大人了。我会好好生活,好好孝顺舅舅的。你安息吧!”

    刘庄也说道:“方…阿么,我以后好好好的照顾阿远,既然我进了方家门,以后一定会好好做方家的夫郎。孝顺长辈,慈爱晚辈,跟着阿远把日子定过的红红火火的。你放心吧!”

    说完,两人一人上了一炷香。

    方曾带着他们两个出来,拜天地开始。

    拜完天地,刘庄被送到了新房,方致远则被大伙留下了敬酒。尽管,方曾才十五岁,可在大家看来成亲就是大人了。再说,这儿十五绝对是大人了,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方致远的。

    方曾这个时候就发挥了舅舅的作用了,一直替方致远挡着酒。没半天,方曾就醉倒在了桌子下阵亡了。陈墨瞧见了,赶紧把他扶走了,陈砚看着自己弟弟给自己打眼色,也替方致远上去挡酒。

    果然,官身对着乡下的百姓还是有些威力的,至少,陈砚只是喝了脸红罢了。并没有像方曾哪有烂醉不醒。这也是后来,陈砚常常嘲笑方曾的话柄之一。

    方致远这两个人的保驾护航之下,只是浅尝了几口酒味,他前世是个老酒鬼,这点酒就够他塞牙缝似的。对他半点影响也没有,等大伙喝的都横七竖八的时候,唯独方致远还清明的很,没有一丝醉迹。

    最后,还是方致远和大壮抬着一个个人回了家。忙后了半天,方致远才歇着。想想,他去厨房拿了些吃的,虽然让自己舅么给刘庄送过吃的了。可毕竟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刘庄肚子饿了也说不准。

    新房就设在以前方致远的房间中,离着方曾的屋子还有几步距离,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至少方致远从来没听过自己舅舅的墙角。他一进屋,刘庄已经梳洗好了,也把红衣换下,穿上了睡衣。

    方致远有些心里慌慌的,他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可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血流加速。他端着碟子碗筷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刘庄说道:“阿庄,你吃饱了没有。我刚刚拿了些饭菜,你再用些吧。”说话间却是不怎么抬头看着刘庄的。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方致远一进来,刘庄脸也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他想到昨天嬷嬷给他说的事情,才知道生娃娃不是两个人睡一张床上就行的,还得做那么羞人的事情。

    这个时候,屋子里充满了粉红泡泡。刘庄和方致远都没有再说什么,暧昧的气氛在他们直接环绕,把周围的温度越烧越高。最后,还是刘庄先说道:“阿远,我不饿了,你吃吧。刚刚在外面,你肯定没怎么吃东西。”

    方致远也有些肚子饿了,对着刘庄说道:“阿庄,你来陪我吃些吧。我一个人吃的也无聊。”刘庄想想也是,就过来陪着方致远吃了些。

    两人吃完饭,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方致远不断的给自己心里打气,告诉自己:你好歹也看了那么多钙片的老江湖了,怎么这个时候该动真刀真枪的时候没了胆气,你是个大老爷们,可不能在心上人面前丢份。

    打完气,他对着刘庄说道:“阿庄,天不早了,我们休息吧。”不过,要是语气不那么紧张,动作不那么僵硬,或许刘庄会稍稍放松些。

    刘庄轻轻的“嗯”了一声,两个人就爬到了床上。两个人一排睡,谁也没动。可呼吸声在耳畔却是清晰可闻,这样的喘息声,让方致远心中烧的火热,他慢慢的移动自己的手,放到刘庄的手中。

    刘庄感觉浑身发烫似得,方致远的呼吸的热气就吹在他的耳边,他第一次离方致远这么的近。浑身都不得劲了,平时的那些力大无穷这个时候却一点使不上劲来,刘庄只能一动不动的硬挺在床上。

    方致远轻轻的靠近刘庄身边,看着刘庄漂亮的睫毛,慢慢的移到下面,两个人靠的很近,能清晰的看到各人脸上的毛孔。方致远看着刘庄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心里一热,慢慢的吻上了刘庄的唇。

    河蟹爬过………………………………………………………………………………

    第二天,刘庄醒的很早,想起昨天方致远对着自己这样又那样,他的脸都快烧红了。不过,想到方致远第一次时候的懊恼模样,刘庄觉得其实这样也很不错。

    当然,要是阿远昨天不做那么多次就好了,揉了揉酸酸涨涨的后腰,刘庄有些脸红却强装镇定的想着。

    而方致远也想了,可他却不想起来面对刘庄。要知道他可是千年的老处了,那啥第一次说起来都是泪啊。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糟糕,虽然后来他发愤图强,很是一雪前耻了,可还是觉得在心上人面前丢了面子。

    方致远也只是想想,他可记得今天早上,他们还得给自己舅舅和舅么敬茶呢。按理,他家阿远还得起床烧饭,方致远可舍不得昨天被他折腾了大半夜的阿庄还得劳累。他觉得自己起来做饭,随便给他家阿庄按摩一下。

    刘庄一动,方致远就说道:“阿庄,你别起身。我先起来,你昨天睡晚了,再睡一会,呆会我再喊你起来给舅舅舅么敬茶。你别动了,我起来了。”

    刘庄怎么愿意呢,他可不能新婚第一天让自己当家的下锅下灶,要是让长辈知道该说他们两个了。虽然方致远是心疼体贴他,他心里甜蜜的同时,更加坚定了不能给方致远添麻烦的想法。

    刘庄对着方致远说道:“阿远,还是你再多休息一会。我做好了饭你再起床,昨天你也累着了,我身体好没事。”

    方致远有些囧,自己阿庄说的话怎么像是丈夫对着妻子说的呢?方致远抛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手脚麻利的起身,把被子往刘庄身上一盖,说道:“不行,你给我歇着,我去做早饭。你看你,眼睛还有黑眼圈呢。你逞强了,我呆会还可以回来睡个回笼觉的。乖!”

    说完,也没给刘庄说话的机会,一个蹦子就去了屋外,刘庄看着心里暖暖的甜甜的。而方致远一出屋子,还准备好好的准备早饭来大显身手呢。结果,他家舅舅都把早饭做好了,看着方致远出来,对着方致远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说道:“虎子,不错,有舅舅我的风范。要多疼夫郎些,不过啊,你得再起早些,不然,真等着你做早饭,我们都得饿肚子了。”说着特地显摆的晃了晃自己手上刚刚切好的小菜。

    方致远心中吐糟:舅舅,难道你忘了,这一年中,你外甥我可是做早饭的功臣啊。那个是谁天天都得见着太阳了,才睁着迷糊的眼睛,眼角挂着眼屎来厨房吃现成的,还要在舅么面前邀功的某人啊?忒不上道了。

    不过,看着他舅舅把早饭烧好的份上,方致远明智的没有说话。刘庄跟着方致远后面就起来了,一进伙房就瞧见了方曾。赶紧喊道:“舅舅!”

    方曾乐呵呵的说道:“阿庄,你起的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咱家没有那么多规矩,睡起的早就谁做早饭。以后啊,虎子要是要早起做饭,你也别拦着,总要给他一个积极表现的机会吗。”

    方致远看着笑眯眯的方曾,心中想着,舅舅,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白啊。

    刘庄却是说道:“舅舅,我知道了。”很是尊敬有礼。

    方致远有些吃味了,这个时候,正好陈墨也出来了,刘庄忙喊道:“舅么!”

    陈墨本来就和刘庄处的很好,现在成了一家人自然是更亲热了,他准备了见面礼递给刘庄。刘庄想推辞,方致远忙说道:“阿庄,你看舅么对你多好啊,你快收着,这是长辈的心意。”

    转过头来,对着方曾,方致远说道:“舅舅,我的礼物呢?”

    方曾笑骂道:“只要长辈给礼物的,那有像你这这样讨要的。好啦,好啦,幸亏你舅舅我知道你这德性,早就准备好了。你等着!”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红封给了方致远。

    方致远笑嘻嘻的对着方曾说道:“谢了,舅舅。”

    ☆、68·接人

    早饭在方致远的插科打诨下很融洽的吃完了,因为有了刘庄的加入,所以,陈墨有了更多时间去管着小团子。小团子已经十个月大了,天气渐渐热了,家里地上垫的麻布有时候会让嫌热的小团子不愿意动弹。

    昨天,方致远和刘庄大婚,人来人往的,喜欢热闹的小团子在陈阿么那儿兴奋极了。非得要求站起来,陈阿么没法子,抱着他到处走,看看其他的东西吸引注意力。

    小团子昨天玩兴奋了,今天却是睡的昏天暗地,看着快到晌午了,小团子还在呼呼大睡。陈墨担心小团子肚子饿,就捏捏他的小鼻子,小脸蛋,希望能把他给弄醒。果然,小团子被他无良阿么折腾醒了,放声大哭。

    陈墨也不着急,起身抱着他晃晃,哄了他一会,小团子就没了哭声。倒是唆起了手指头,陈墨就知道他饿了。方曾听着他家小子的哭声就开始准备上了羊奶,煮好了,在用瓢降温。

    不用陈墨出来,方曾就端了羊奶,进屋给小团子一口一口的喂奶了。之后,吃饱喝足的小团子来了精神,直巴巴的望着门外,意思要出去玩,陈墨给他穿好衣裳,方曾把他抱了出来。

    刘庄早就给小团子准备好了见面礼,是一套衣裳,还有两双老虎鞋。同样,陈墨和方曾的礼物也是两双鞋子,早上就给了。刘庄做这衣裳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担忧,毕竟他的手艺和陈墨的没法比,怕给方致远丢了面子。

    方致远倒是无所谓,可也知道刘庄的心思,想着他们成亲就在夏天,干脆做了现代的背带裤,前面绣了个西瓜样子的大口袋,又好看又简单,比绣花容易多了。而方致远在西瓜更是别出心裁的镶了红壤黑子,很是可爱漂亮。

    刘庄本来见了这奇形怪状的衣裳还有些奇怪,不过,他相信方致远,还是按照图样做了。等做出了,效果不错,方致远还给设计了一件套头衫,没用到多么复杂的手艺,只是剪裁得当,基本的缝缝补补就可以了。

    刘庄拿出这套衣裳的时候,陈墨就知道是方致远的主意。因为方致远一开始就给他过这种类似的衣裳图样,不过没有这样的精致可爱。陈墨正准备等天气再热些就做了给小团子穿。

    没想到刘庄先做了,他抖开衣裳,因为裤子上面的西瓜是用鲜绿色的丝线缝制的,特别的鲜亮。先团子瞧见了,小身子就往这边倾,看样子是想抓住了玩。陈墨看着衣裳对着刘庄说道:“阿庄的心思真是巧,我看这衣裳真是比我做的好看多了。等再过上几天,天气热了,小团子穿上不定多好看呢。阿庄,你有心了。”

    刘庄忙说道:“舅么,这是阿远给我的图样,我只是照做的。”急急的把这功劳推给方致远,好似怕陈墨把方致远的功劳给抹杀了。

    陈墨看着刘庄这么护着方致远,就打趣道:“阿庄,这刚成亲你就护上你家虎子了。心也忒实诚了!虎子,你可得好好待阿庄,看他对你多好啊,什么事情都想着你,你可不带欺负他的。”

    方致远被陈墨这么一说,满脸高兴的说道:“那是,阿庄这么好,我待他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他,舅么放心吧,我会好好对阿庄的。”

    小团子或许觉得没人理很没面子,为着找存在感,他不声不响的赏了一泡童子尿给了自己老爹。方曾正在心里嘀咕:虎子这孩子,人小嘴巴倒是甜,看把人家阿庄说的脸红的,看来我也要和虎子学学,多说些好话给阿墨听。

    还没等方曾心里嘀咕完呢,就感到自己裤子上湿漉漉的,一摸热的,再一摸小团子的屁股,方曾赶紧抱着小团子到炕上,对着陈墨说道:“阿墨,小团子尿尿了,你赶紧的给拿给尿布过来,我刚刚忘记给他垫着了。”说着就脱了小团子的小裤子,端了温水绞了帕子,仔细的给小团子擦小屁股。

    方致远看着自己舅舅和舅么有条不紊的给小团子换着尿布,再看看小团子没心没肺,笑的开心的小样子。悄悄的走近刘庄,对着他耳边低声道:“看,小团子多好玩,咱也生一个出来玩呗。”

    方致远说的话声音低,却是在刘庄耳边说的,刘庄耳朵立马红了,看着陈墨和方曾没注意到这边,对着方致远一个瞪眼,让他正经些。有长辈在,让他不要没个正形。

    方致远朝着他挤挤眼睛,刘庄拿着方致远没法子,只能自己红了脸。

    中午饭是刘庄主手的,刘庄的手艺是继承刘阿么的,饭做的可能没有陈墨精致,可也算得上色香味俱全。特别是一些拿手菜,味道好的陈墨连连夸赞,方致远一脸的有荣乃焉的模样,看着方曾眼睛疼。

    吃完饭,小团子在铺了毯子的席子上玩,陈墨和方曾坐在席子上陪着。方致远拉着刘庄过来,先和小团子玩了一会,抓着小团子让他喊哥哥,可怜的小团子现在还没学会喊人,就被方致远这个无良的大哥每天逼着喊哥哥,烦的小小的人儿只能用哭声把方致远给赶跑。

    果然,小团子一哭,方曾先是一巴掌,再方致远以为没事的时候,刘庄又来了一肘子。这个时候,方致远才惊觉,好吧,其实他家阿庄对着小团子才是真爱啊,呜呜呜,他怎么有种被抛弃的赶脚了呢。

    玩了一会,方致远就把自己的打算对着方曾说道:“舅舅,舅么。我想趁着现在大伙有时候把家里的房子造好了。毕竟,要是等到征兵的还是,村里的男丁也得出去不少,到时候恐怕造房子也不方便。”

    方曾没有不愿意的,对着方致远说道:“如此也好,反正砖头什么的也都买好了。我在去村子上找几个手艺好的,你不是画了图纸,咱们弄的快的话大半个月就好了。”

    陈墨对着方致远说道:“虎子,你看,你要造房子,我要带孩子,家里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忙不过来。我可能这样,咱家不是还有两间客房,你把刘阿么接过来,帮你们做饭,省的刘阿么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刘家村。他年纪大了,一个住不方便,真要是有个事情,咱们也鞭长不及的。我看,把他接来,给你们做做饭,也好和我做个伴。”

    陈墨和方曾早就商量好了,刘阿么是以后跟着刘庄走的,他们作为长辈的也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先摆明自己的态度。干脆一开始就把刘阿么接过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大伙,已经就是方致远和刘庄给他养老送终,既有了面子,也能让刘庄对着方致远更为的死心塌地。

    果然,刘庄心中一直挂记着自己的嬷嬷。虽然方致远一早和他说好了,把房子造好了就接自己嬷嬷过来住。可嬷嬷毕竟年岁大了,刘庄一想他一个人在老屋了孤孤零零的就心酸。

    可刘庄知道方致远对着自己和嬷嬷是没得说了,甚至都说了,让自己嬷嬷就跟着自己来方家。可嬷嬷的脾气又那么倔强,刘庄也说服不了。现在舅么打着帮他们

    活计的借口去接他嬷嬷,刘庄心中明白,家里根本用不着他嬷嬷帮着做事,只是舅舅舅么为着能让他嬷嬷心甘情愿的过来养老才这样说的。

    这么一来,刘庄很是感激的看着陈墨,可他想想还是说道:“舅么,我嬷嬷恐怕不愿意来,他说自己年纪大了,怕和我们年纪轻的人住不惯,我也说不动他。”

    方曾接口道:“阿庄,你舅么说的对,你嬷嬷辛辛苦苦养大了你,没得我们娶了你进门却不要你嬷嬷的做法。虽然,我知道你嬷嬷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可这外人怎么看你和虎子,你嬷嬷不糊涂,你这么一说,我保你嬷嬷一定会跟着你们过来的。”

    陈墨说道:“是啊,我是哥儿,我知道你嬷嬷一定担心你才嫁进来就带着长辈过来,被人说嘴。可那些都是虚的,重要的是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就好了。这样,你们回门的时候就接上你嬷嬷,把我和你舅舅的话好好说给你嬷嬷听。虎子,舅么可给你下军令了,你就是拖都得接回刘阿么,知道不?”

    方致远立马答道:“舅么放心,我一定会把嬷嬷接回来的。”

    刘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心中特别的熨烫,充满了感激。

    下午的时候,方曾就去了村上,找了十来个汉子说了造房子的事情。因为方致远在刘家村造房子给的待遇很高,吃的又好,大伙早就听说了。这回方曾一出面,肯来的汉子一把一把的。

    方曾也要不了这么多人,干脆直接交给了林正,让他选几个手艺好的干活。而方致远和刘庄赶着家里的两两骡子车去了镇上,要把订好的砖头和瓦片运回来,好在刘庄家的骡子跟着刘庄过来了,不然,还真不好运。

    方曾回家后听了,想着方致远订的材料多,去了林正家借了骡子车跟着也去了镇上运去了。这样,三辆骡子车,运了两天才运完了。然后,方致远和刘庄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刘阿么那儿,三天回门,这是礼数。

    因为要接刘阿么,方致远和刘庄就没带多少东西,只是基本的四礼。他们两个人赶了两辆骡车,为的就算呆会接人一辆骡车,拉东西一辆骡车,把家里的贵重东西都带过去,以后就不怎么过来了。

    刘阿么早上就开始等着了,一早就起来杀鸡煮肉的,等了中午没见着他们的影子,刘阿么心中有些失望。刚刚过了正午,刘阿么把菜都扣起来,准备晚上热热再吃的时候,就听到了骡车的声音,忙小碎步似得的跑出来,在门口一看,方致远的骡车先过来。

    刘阿么脸上立马笑开了花,赶紧进屋把饭菜热热,准备招待方致远和刘庄。方致远和刘庄把砖头运完了才过的,今天下午,有方曾在家,这房子就可以开始建造起来了。

    为此,两个人都是饥肠辘辘,饿的虽然不是两眼冒绿光,可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也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的把饭菜吃了个大半。看得坐在一旁的刘阿么心疼不已,等他们吃完了,忙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饿成这样,这是怎么了?哎呦,看你们瘦的,怎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这么大了,也不让人放心。”

    刘庄刚刚想解释,就在桌子底下给方致远拉住了。方致远眼睛一转,对着刘阿么可怜巴巴的说道:“嬷嬷,我这两天和阿庄在家弄房子。嬷嬷,你也知道,舅舅家有了小团子,才这么点大,正是粘人的时候,舅么自然要带着他抽不开身。舅舅帮着建房子也忙的很,我和阿庄就去运材料,这不,没人顾得上我们就饿着了。”

    刘阿么看着刘庄,教训道:“阿庄,你看看你,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你成家了,要好好照顾你当家的。怎么能饿着阿远呢,这是个夫郎该做的吗?这是阿远脾气好,让着你,不然的话,在旁人家你早就被唾沫腥子淹死了。看着是个懂事的,做事情怎么这么不知数,你让嬷嬷说你什么好。”

    刘庄不支声,乖乖的给自己嬷嬷骂。是他疏忽了,没照顾好阿远,给自己嬷嬷骂一顿是应该的。刘庄现在心中充满了自责,他信誓旦旦的要照顾好阿远,但现在才成婚三天就疏忽了,太不应该了。

    方致远却是急了,他刚刚是在打亲情牌,想说他们现在很需要刘阿么跟着他们回去,可不是来批斗他家阿庄的。他们对话题的中心怎么会不在一个点上呢?这事情也偏的太厉害了吧。

    ☆、69·喊人

    方致远赶紧说道:“嬷嬷,阿庄很照顾我的,对着我也很好。你别责怪他了,我们今天是因为运砖头和瓦片才拖迟的没吃饭的。平时阿庄可是监督我按时吃饭,每天都做我爱吃的饭菜,可贤惠了。我舅么和舅舅经常夸赞阿庄能干呢!”

    刘阿么瞧着方致远给刘庄说好话,再看看孙子一脸的羞愧之色,到底心疼了。也不再说话,只是问道:“阿远,你家开始造房子了?这马上要征兵了,依着我说,还是多留些银钱在身上傍身好。你们年轻可是没经历过征兵,那都是官老爷按着名册子来家里拿人的,没银子,又不是独子的,都是要出兵丁的。阿庄爷爷就是这么去的,到时候啊,这村里人啊可是使坏的使坏,做小手段的做小手段,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啊。”

    刘阿么心中对着征兵有着天然的恐惧,当年征兵的事情一开始,家家户户去借银钱还能凑上几两。到了做后,一有人到他人家里去,他们就把门给关上了。村里头有钱的几户人家,几乎家家都遭贼的。

    同时,有人和他人有恩怨的,趁着去当兵在走之前都要出出气。没了束缚,有好几家人的都遭了秧,那时候,可真是乱啊。刘阿么一直都想着等征兵开始,他就带着方致远和刘庄去镇上的铺子躲上几天闲。

    方家现在在林家村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家,方曾人缘也不错,等征兵了,这村里的人肯定有人想用银子抵押。可凑不全的人家更是大有人在,他们恐怕会到方家门上打秋千。

    真到了那个时候,不借,那就是结仇;这些人要真被拉着当兵了,要有心胸狭窄的,说不准方曾和陈墨要吃苦头。就是有靠山,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个时候也不保险。可要是借,一个村子那么大,能借几个,就是方家倾家荡产也算不上一回事。

    方致远听了说道:“嬷嬷,这征兵归征兵,不能说这一征兵了咱就不过日子了。院子早造好了,我们也能省些心思,所以,想想还是把房子造好看再说。”

    刘阿么一想也对,他们就是一时躲出去,总要回来的,家还是要的。于是,刘阿么说道:“阿远,你造房子可以,可别花什么银钱休整了。你可不知道,这征兵一来,什么妖魔鬼怪的都要出来折腾了。像你家又露了富,可得把银钱藏好了。”

    方致远则是说道:“嬷嬷,你看我和阿庄都还小,我舅舅和舅么也没经过什么事情。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想让你跟着我们回去。和我们待在一起,这有什么事情还可以帮我们拿拿主意,说说话什么的。嬷嬷,你看呢?”说着一脸的期待之色看着刘阿么。

    刘阿么有些动心了,方致远再接再厉的说道:“嬷嬷,这次来,我舅舅和舅么说了,要是接不到你回去,他们就要罚我了。嬷嬷,你难道忍心看我被舅舅舅么责罚。你就跟我们去住吧,这样,我和阿庄才能放心啊。”

    刘庄看着方致远给他使眼色,也赶紧开口:“嬷嬷,阿远说的没错,你在这一个人,我们如何能放心。嬷嬷,再说现在要征兵了,到时候就像你说的那样,村子里就要不太平了,我们那还能让你住在这儿。”

    刘阿么看着眼前的刘庄和方致远,再想想,过段时间这儿要征兵,他们年轻不经事,到时候不要遇到麻烦。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拗不过的,都是为着孩子,难道自己的孩子还比不上那脸面重要。

    于是,刘阿么说道:“好好好,我跟着你们去就是了。我知道你们有孝心,嬷嬷我也不是那刻板不讲理的人,你们都是好孩子,我跟着过去享享清福也好。”

    刘庄和方致远见刘阿么答应了,都挺高兴的。方致远原本打算要是刘阿么不答应,他就打算在这做长期缠人准备。看着刘阿么答应下来,方致远立马带着刘庄去了屋子里,准备搬东西。

    刘阿么瞧着心急的两个小的,忙说道:“别急,别急!我自己来,你们忙了一上午了,刚刚吃了饭再歇歇。家里的东西还是我知道的清楚,你们也插不上手。再说 ,我也不准备带多少东西,只把贵重值钱的带着,等你们的新房子造好了。我们再来一趟,搬东西过去,不然,现在搬过去,你家也放不下。”

    刘庄和方致远一想也是,就住了手,被刘阿么按下喝茶。刘阿么精神十足的去了屋子了,把他的一些东西收拾了几个包袱都放在了有一个大箱子里。再拿了把锄头,去了伙房的灶头右下方,挖了起来。

    方致远和刘庄过去帮忙,半天才挖出了个陶罐子。刘阿么抱出陶罐子放在桌子上,对着刘庄和方致远略有得意的说道:“阿远,阿庄,这里面就是咱们全部的家当了,一共八十二两银子。”这银子都是刘阿么和刘庄一个大钱一个大钱攒下的,刘阿么特别的有底气。

    方致远看着葫芦大小的陶罐子,才发觉原来这是刘家的保险箱。刘阿么把陶罐子细细擦拭了遍,把陶醉子放进了大箱子里,埋在几个大包袱下面,在把大箱子装满,才把大箱子上了锁。

    接着,刘阿么又去了院子里,把家里养的鸡鸭鹅的腿都绑起来,用背篓装着。方致远知道刘阿么肯定是舍不得这些家禽的,也不说什么,只是帮着他提了背篓去骡车上。

    家里还有一头黑猪,本来养了两头,刘庄成亲的时候,刘家这边办酒杀了一头。刘阿么对着猪圈发呆了,这猪真不好办,难道要运过去?可要是不运去,这个时候卖猪却是不划算的,天气热,屠户们也不愿意买多少猪。所以,价钱肯定是给不了多少。

    方致远瞧着刘阿么盯着黑猪,就知道刘阿么在纠结了,方致远给刘阿么出主意道:“阿么,要不我们马上把这猪送到镇上卖了?”说着期待着看着刘阿么。

    刘阿么却是摇摇头,对着方致远说道:“阿远啊,日子我们可得精细的过。这头猪要是养到年底,最少能多卖四五百个大钱,这要是现在卖了,那屠户还不趁机的死压价,我们辛辛苦苦养的猪可不能贱卖了。”

    方致远一听再瞧瞧刘阿么有些期待的眼神,就明白了,老嬷嬷这是准备把猪也带上呢。方家前两年还养了两头猪,可方曾觉得陈墨带孩子太辛苦了,他们家也不用再养猪补贴家用了,就没再养,不过猪圈什么的还是能用的。

    刘庄这个时候过来,看着他嬷嬷瞧着黑猪,毕竟知道他嬷嬷的心思。不过,刘庄却是说道:“嬷嬷,我们这次回去要造房子,这猪弄回去每天要打猪草,这忙不过来。再说,家里的猪圈两年没用了,要是再养猪恐怕就得休整休整。我看,咱们就把猪杀了或是卖了,反正咱们造房子要买荤腥,杀了猪用盐码起来,一样是荤的,也省了买肉的钱。”

    刘阿么一想也是,这造房子一天十来个人,都是大佬汉子,顶顶能吃了。一天没个三四斤肉上桌子恐怕也不好看,现在猪肉卖的可贵了,这么一算下来,小半头猪给那些汉子吃,大半天留下给阿庄和阿远好好补补,一点也没亏。

    刘阿么高兴了,可这猪还得拖到方家去。刘庄力气大,也不嫌弃黑猪味道重,进了猪圈把猪给绑了,方致远刚刚想进去忙帮,就见刘庄两只手一抓,把黑猪就提了起来,轻轻松松的就给提到骡车上去了。

    方致远一直听刘庄说有自己力气大,这回终于见识到了刘庄的的力气到底有多大。一个一二百斤的黑猪,刘庄就像提菜篮子似得,这要是把力气用在打人的力道上,好吧,方致远决定了:咱们是文明人,坚决君子动口不动手。

    刘阿么瞧着家里的事情基本解决了,就坐上了方致远的骡车,三个人两辆骡车就往林家村的方向驶去。

    方曾和陈墨早就准备了好菜好酒招待刘阿么,刘阿么一来,刘庄就带他去了给刘阿么准备的屋子。刘阿么瞧着方致远把大箱子搬过来,立马拿了钥匙开了锁,先把陶罐子给抱出来。

    接着就在地上找能挖土的地方,准备如法炮制的藏银子。可惜,方曾他们一开弄房子的时候就把地上都铺了青砖和木板,刘阿么想找块地方埋陶罐可不容易。方致远赶紧说道:“嬷嬷,家里的地下面都是青砖,恐怕起不开。就是起开了,地方也明显,人家要来看看就知道下面有东西,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刘阿么想想也是,可他还是不死心。刘庄和方致远就没再劝了,出来收拾收拾东西,家禽归类。猪先放在猪圈里养着,等明天喊了杀猪的汉子来宰了。陈墨抱着小团子出来,小团子一下子见着这么多家禽,立马兴奋了。

    晃动自己的小身子一副要下来玩的样子,他现在又走不起来,陈墨也不惯着他,就没放他下来。小东西不高兴了,指着方致远那边的黑猪直哼哼,虽然还说不了话,可意思却是明了的,要去玩猪猪。

    陈墨想着黑猪味道重,小团子过去也不方便就没搭理。小团子再三被扫面子终于不干了,小眼睛一眯,嘴巴一瘪,立马丢金豆豆,那小模样可怜的,陈墨的心都被哭软了,立马也不说什么了,赶紧抱着小团子去看黑猪。

    刚刚下骡车的时候,方致远想在刘庄面前展现一下男子气概,抢在刘庄之前有把猪提下来。结果,竟然第一下就没提起,方致远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伤害了自尊,和猪杠上了,非得把他弄下来。

    可怜的黑猪也没招谁惹谁,被跌跌撞撞的才进了猪圈。方致远累的气喘吁吁的在旁边歇歇,小团子这个是时候来了猪圈,光看看黑猪还不过瘾,还想摸摸黑猪。

    陈墨是怎么也不愿意了,方致远瞧着坏心乍起,从他舅么手里接过小团子。

    小团子记吃不记打,虽然被方致远各种逗弄,可只要方致远哄哄他,他也好脾气的不和方致远计较了。所以,方致远抱着他,小团子半点没抗拒,还十分开心的让方致远带着他近距离的去看看黑猪。

    方致远又开始逗小团子说道:“小团子,来,叫哥哥,你叫了哥哥,我就带你去看黑猪。来,叫声哥哥。哥哥,哥哥!”开始了炮轰连炸。

    小团子晕菜了,晃动着自己的小腿小胳膊抗议,可惜方致远就像念经似得在小团子身旁说着。小团子看着大黑猪,再看看方致远,可能是被逼急了,对着陈墨的方向喊去:“么,么”。

    陈墨正看着方致远逗着小团子,这会一听小团子嘴里的出声喊他了,虽然“么”字还喊的有些不清楚,可在陈墨耳朵里再也没有比这更动听的了,一把抱过小团子,激动的对着小团子说道:“小团子,你刚刚喊阿么了?你喊阿么了?”

    方致远却是郁闷了,明明他见了小团子的面就让他叫哥哥来着,怎么最后这个小白眼狼却是学会喊阿么了。难道真的是父子连心,他就起了个催化剂的作用。方致远不甘心了,不过,瞧着远处的刘庄,方致远想着,或许他过不久也能有个像小团子这么可爱的孩子了。

    陈墨却是一副傻阿么样,抱着小团子,倒是不断的让小团子再喊一遍,小团子却是再也不肯开口了。要是小团子会说话的话,一定会懊恼于自己刚刚出了虎窝又进了狼窝。他家哥哥和阿么其实都是个和尚,忒会念经了!

    ☆、70·征兵

    小团子之后却是任凭其他人怎么威逼利诱都是不开金口了,让傻爸方曾很是遗憾了一下。毕竟,他可是天天盼着自己家的宝贝喊爹呢,其他像他这么大的汉子,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小团子还不会走,方曾能不心急吗。

    而另一边,刘阿么也终于搞定了陶罐子里的银子。地上不行就到墙上用力挖了块砖头大小的空格,把银子用荷包装好,放到空格里。还在前面放了个箱子,保证没人能瞧出不同来。

    方致远知道的时候,终于明白为啥老太太的私房钱总是家里的最高机密,一般人摸不着。那是因为老太太们对私房钱藏的实在是太严实了。

    刘阿么就这么住下来了,家里的房子也开始造了起来。

    方致远的屋子造的有些像四合院,不过是简易版的,没有造的那么四四方方和环环绕绕。帮着方致远造房子的汉子们都是老手,方致远给他说了大致的样子,刘阿么又好菜好饭的招呼他们,一个个卖力气的给方致远造房子,大半个月就造好了。

    方致远早就和村里的木匠顶了家具,都是按照他的样式打的。瞧着他舅舅家地上铺了青砖不错,方致远也铺上了。几个屋子里还都铺了木板,边边角角也都添了物件,家里这么一弄,还真有些样子。院子里又打了井,屋子后面还开了菜地围了篱笆,在院子的角落四周还建造了猪圈,骡车棚子和养家禽的小房子。

    刘阿么又让刘庄去刘家村运了几趟东西,把家里的被子缝缝补补晒晒,选了个日子就住了进去。因为和方曾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还开了个小门,他们两家吃饭还在一起,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刘庄和方致远是住在正房三大间屋子里,刘阿么住在西边的厢房里,屋子靠着伙房不远,刘阿么非得要住这,说这样能照看到家里的杂物房和家禽,和方致远刘庄住正堂不方便。

    方致远和刘庄当时是随着刘阿么的心思了,再说家里的屋子多,东边还有两间厢房空着,家里的粮仓和杂物房也都造的好好的,三个人怎么住都行。

    倒是方致远觉得没了长辈在屋子旁边,他和刘庄爱爱的时候,刘庄胆子要稍稍大些。也许是刘阿么的到来让刘庄心中安定了很多,不比刚刚嫁过来的时候谨慎,开始慢慢的对着家里的事情拿主意了。

    日子在方致远和刘庄的甜蜜中一晃过了两个月,这一天,几个衙役到了村上。

    林信敲起了村子路口麦场的锣鼓,每当麦场的锣鼓声响起,大伙家知道是有大事情发生了,一个个也不耽误,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伙计,赶了过来。

    方曾也听到了声音,他看看陈墨。方曾和陈墨早几天刚刚从陈砚哪儿得到的消息,朝廷是真的要征兵了,而且是必须去。不过,陈砚和他说过了,他们家的情况分户分的早,不再征兵的范围内,让他们不要太担心了。

    陈墨抱着小团子玩,对着方曾说道:“阿曾,你喊虎子一道。我马上去刘阿么那儿陪陪他,老人家年纪一大就爱胡思乱想的。你们早去早回,凡事不要出头,回来和我们商量商量。”

    方曾忙说道:“阿墨,我知道的。你放心,我就是再重义气,但心中知道家里还有你们等着我呢。这征兵可不是靠我一个人能搭救过来的,这个时候我也不会做愣头青的。咱家又不是家财万贯,出不起这个头。”

    方曾想想对着陈墨说道:“阿墨,你说前两天刘阿么和你说,等衙门来核实过情况,点了人数,他就带着刘庄和虎子去镇上住上几天,等征兵的走了再回来。我看,你也收拾收拾,等过上几天,事情定下来 ,咱们也去岳丈家小住一段时间。”

    陈墨一听,心头就放下心来,不怪他自私。这村子里的人和方曾关系都不错,但征兵他们家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至于银钱,也不是不能借,但也是要看人的,不如去镇上躲躲闲,在林信那儿放些银钱,真要是和自己当家扯不开情面的,借就借一点吧。

    林信早就带着衙役在村口的麦场等着了,族老们也被请了过去。村子里的人去的很快,三三两两的就围成了一个大圈,大家看着衙役,心中都有些发憷,毕竟,衙门在乡下庄稼汉看来,还是很有威严的。

    方曾和方致远两个人去的时候,不算晚可也不是太早。林正瞧着方曾和方致远朝他们挥挥手,招呼他们过去。方曾带着方致远就朝林正走过去了,虽然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可方曾还是朝着林正问道:“阿正,这是怎么回事啊?”

    方曾在陈砚哪儿虽然知道了消息,可回来除了刘阿么家,哪个都没告诉。这也是没法子的,要是走露了风声,乡里的青壮年汉子都提前跑了,等上面查出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陈砚,再者就是他们一家了。

    这也是他们明明知道有征兵还不敢躲的原因,就是要给大家说明他们也毫不知情。不然,他们先躲起来,等这事情完了,总有聪明人能瞧出了。那个时候,方曾才是不要做人了,知道这么大消息,只顾自己跑了,都不顾一下村里,以后在村子里就难了。

    所以,方曾一定要做出不知情的模样来。林正说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哥哥也没告诉我。不过,我刚刚瞧着我哥的脸色,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不是要加税吧?”

    那些旁边竖起耳朵在听的村民们听着林正这个里正的弟弟也不知道啥事更不吭声了。林信看着村里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和衙役说两声,忙开口对着大伙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朝廷下了征兵的指令,现派了官差来各村征兵了。”林信的脸色有些僵硬,虽然声音不高,可这句话一出,场上更是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大家像是回来神过来,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惶恐不安的,担心焦躁的,没一个能平静的接受这个消息的。这三十年来,他们这儿再也没征过兵,可三十年前的那场征兵却是能仍能让许多老辈记忆犹新,从心底里抗拒。

    所以,麦场上就想滚烫的油锅正滴入了一滴水,刺啦刺啦的炸开了锅。林信作为里正这个时候自然是要主持大局的,他对着底下人大声喊道:“各位乡亲,你们不要议论了,先听我说完,这次征兵的事情,你们再说吧。”

    林信还是比较有威信的,大伙听着林信的话,也才慢慢的住嘴了,认真的听起了林信说话。就怕露了一字一句,给自己家造成了大麻烦。

    林信说道:“这次征兵是一户抽一丁,家家户户都要抽人。不过,如家里要是只有一个十六岁到五十岁的男丁,那么就不用抽人了。不然都话,家家户户都得出个男丁去当兵。当然,皇恩浩荡,朝廷也说了,要是家里实在是脱不开身去为国效力的,那就有人出人,没人出钱,一个男丁名额用三十两银子来抵。官差大爷会在十天之后,来村里带男丁去募兵营,大伙都回去自个商量商量。看看是出钱,还是出人,不要耽搁了。”

    林信的话一出,下面有人欢喜有人愁。大部分人都是唉声叹息,愁眉苦脸的,这不管是出人还是出银子,对着靠天吃饭的农户之家都是不小的损失,哪能开怀的起来。

    衙役们瞧着林信把话也说了,拿了林信准备好的红封,知道林家村和衙门里的陈捕头有亲,也没为难说了几句话,就到下一个村子去了。林信和族老们也开始到一块商量商量,对对上面的发下来的名册。

    林正听着征兵的消息,傻了吧唧了一下。看着方曾在旁边也很惊讶的模样,忙问道:“方哥,咱这边不都三十年没征兵了,怎么会突然征兵了。我和大哥虽然分开了,不用出男丁。可爹么和大哥住在一块,以往不是四十五岁之下朝廷才要的吗?现在怎么是五十岁了,我爹今年刚刚四十九,这么一来,我们家还是要出一个人的。”说着林正就懊恼起来了。

    方曾明白林正的意思,虽然林家兄弟分了家,可因为爹么和林信住,林信家要出一个男丁出去,林正心里哪能过意的去。林家两家在村上还是可以,可拿上个三十两银子恐怕就要掏空他们两家的家底了。

    方曾拍拍林正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阿正,要是银钱不够的话,就到我这儿来拿些。你爹就算我舅舅,我孝敬孝敬还不应该吗?”

    林正忙说:“不用的,方哥,我和大哥这几年开豆腐坊还余了几个,两家凑凑,三十两还是能出的起的。你别担心了,好在我和大哥的大壮小壮没到十六岁,不然的话,真要掉层皮啊。”

    方致远跟在他们后面听着,心里也在嘀咕。这朝廷是来搂钱的吧,不然,要个五十岁的老头过去干嘛。不就是要大伙出份赎身钱,真出不起,在这个以孝为天的时代,家里还是青壮年上战场。果然,朝廷这才是一箭双雕啊。

    回家后,方曾和家里的众人说了今天的听到了话。刘阿么这个时候才放下心来,说道:“阿弥托福,虽然旁人家人多分家亏大了,可方当家的却是有见识。这样,咱们家既不用出钱也不用出人,还不用给大伙说道。我看,等上两天,林正给我们核对了户籍,咱们就去镇上。这几天大伙都去亲戚家借钱找人了,还求不到我们这儿。不过,到时候,人逼急了,看着那稍稍有点家底的人家,都要去歪缠一番。人家不给,还不依不饶的,那就真是把银子扔水里了。”

    方曾在村子里有几个要好的人家,他心里盘算了一下,那些不用出人的,那些人多家里有家底的,那些又是家里困难的。最后,方曾还是回房跟陈墨拿了一百两银子,准备给那几家送些银子去。不管怎么样,旁人家管不着,和他要好的人家,对他好的人,他也要尽尽自己的心意。

    方曾拿了银子和家里一说,家里人都同意。钱重要,可人更重要,那些平时对他就爱不薄的,他家要是没能力就不说了。在力所能及的时候,该出手的还是要出手 ,这才是做人的道理。

    方曾带着方致远一道,也算是给自己外甥做个人情。两个人先去了村尾的几家,这样回头就直接回家。那几户人家,正发愁这钱不够,当家的要出去拼命呢,方曾就给他们每家送了十五两。这下,就是再差一些,家里该卖的卖,该借的借,总归还是能凑齐的。

    这么下来,一百两到了林信家前都还倒贴了五两。好在方曾身上本来就有几十两银子,倒是没空了荷包。而林信家这个时候也来了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双和赵勤,大胖也跟着过来了。

    不用方曾问,和他要好的林正就倒竹筒似得说了出来。原来,赵家村那边宣布了征兵的事情,赵德家的当场就昏了过去,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早两年,他们老两口为着补贴小儿子,特意的把赵勤这个老大给分了出去。赵德家的怕林双吃了亏回来和他们歪缠,特地花了五百个大钱给他们立了户。现在赵德家和小儿子在一个户籍上,也就是他们要出一个男丁出去。

    林双是幸灾乐祸的不行,让自己的公爹嬷嬷偏心眼偏的没边了,这次吃大亏了吧。他家公爹可还没过五十呢,这老二看着样子一定得上战场了。这么一想,林双就觉得这几年拼着得罪丈夫不回去和公爹嬷嬷,老二一家掺和是正确的。

    可还没等林双高兴完呢,赵德家的醒来就找到了林双这儿,一来就要给赵勤下跪,让他救救他自己的亲爹。林双傻了,怎么救?是他家替这老二家出人还是出钱啊?

    ☆、71·歪缠

    赵勤也为难了,他对着自己爹么还是很孝顺的,他爹可是他亲爹啊,不能让他这么大年纪了还上前线拼命吧。而自己阿么也说得对,自己夫郎的娘家这两年也发达了,他爹么借不着钱抵名额,可他这个儿婿总能借到银子的吧。

    赵勤心里这么想的,可也知道林双这几年对着他大不如前。好似是因为骡子的事情最终给林双知晓了,林双觉得他累死累活的,当家的还把他当做外人,就有些心灰意冷的。再加上上次没和方曾套上近乎,赵勤对着他的各种摆脸,让本来就觉得委屈的林双对着赵勤没了以往的上心,也想着为自己留后路了,不怎么回娘家拿东拿西了。

    赵勤也知道,所以,他没敢说什么话应承他家爹么,只是偷偷的把家里存的三两银子给了自己的爹么。林双知道后大吵了一顿,可也知道要不回那些银子了,怕自己公爹和嬷嬷再回头找他们歪缠,就带着大胖和赵勤回娘家住几天躲躲。

    方曾听着也没说什么,这是林家的家务事,他不会说什么的。可赵德家只有两个儿子,赵德都那么大了,他是肯定不会上战场的,不然,赵勤赵俭也不用做人了。唾沫腥子能淹死他们,可照着老两口对着老二家的偏爱,恐怕这事情不简单。

    有了这层顾虑,方曾就对着林正分析了一番,林正对着方曾说道:“方哥,我们都知道这事情没完,可赵勤那家伙还在那儿迷迷糊糊,装傻充愣。他的意思我们明白,想让我们给他出钱抵个名额,可他也不想想。我们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算老几啊,整日的算计我和大哥的,我们不计较,真当我们是傻子。他这样做,要真去了前线,我给林双养孩子我都乐意的,管赵勤他是生是死。”

    方曾还在纳闷呢,林正这是吃了炮仗了,说话这么冲。再看看林正给自己使眼神,就知道这话应该是说给某个人听的。他也不怕得罪人,忙配合道:“可不是,我看赵勤机灵是机灵,可却是机灵过了。一些心思都用在你们身上了,可他也不想想,林双和你们是一母同胞,和他又算的了什么。他要是真不想和林双过了,想跑去战场送死也不拦着他。阿曾你放心,真要到了那么一天,大胖你们出些银钱养着,林双年纪也不大,还怕他没个好归宿?”

    林正看着方曾如此配合他,放狠话道:“我们家还有个我爹要出钱呢,他做小辈的不说分分忧,却起了歪主意。平时,林双在前面打头,可我们谁不知道,占便宜的是他啊。这次林双倒是清醒了,知道他掏心掏肺对着的人啊,心里根本没有他。我嬷嬷说了,这赵勤要真想做孝子,做好兄长,我们一点不拦着。大钱是一个都不会出的,大不了,我们把林双接回来住得了。反正,我们年年贴补的银子养活林双和大胖都绰绰有余了,还要他这个人干嘛?”

    方曾说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要是他好好待林双,不打小心思,有些事情你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不过,要是他敢做什么,你们也不用担心,好歹你哥嬷娘家还有些底气的。”

    在柱子后头的赵勤听的是又羞又气又怕,没想到林家人起了这样的心思,想把他甩掉换个儿婿。赵勤心中清楚,他家的日子能过的这么自在,大胖还上了私塾大部分都是靠着林双回娘家捞的。

    他没想到他的小心思被自己的小舅子看到这么清楚,心中羞愧懊恼气愤都有。可当听到后面,林家人打算只要他出头就让他去战场,一去不回也无所谓,孩子他们养,林双再找人,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可有可无的一个。

    赵勤一阵后怕,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林双的当家,林家不看僧面看佛面,才这么有底气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林家。就是觉得林家不敢和他翻脸,可他错了,林家根本没看得上他,还时刻准备换儿婿。

    赵勤想想自己的优势,长得还算不错,力气也有,人比较机灵。可自己家爹么偏着老二是明显的,家里没家产也是大伙都知道的。这么一想,赵勤就泄气了,他好像真的和旁人比起来没多大优势,恐怕是有了大胖,顾着名声,林家说不准早就接了林双回来了。

    想到大胖,赵勤稍稍有了底气。他这个时候也没有了一开始来林家那种要逼着林家拿银钱的气势和胆量,怕最后吃亏受连累的是自己。之后在林家老老实实的很,半点不敢说回去给自己爹么和弟弟怎么怎么了。

    而方曾和林正一唱一和的,林正看着赵勤不在了,才对着方曾努努嘴,不屑的说道:“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要是个汉子就别整天算计岳家的。他们家都这样,关乎到自身的利益了,爹么都靠边站。也不知道林双眼睛瞎成了什么样,当初找了这么个怂蛋。”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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