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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异界之农家记事 作者:朗朗明日

    第6节

    ☆、33·商量

    方曾被问到这个就心情好,他直接说道,“陈掌柜尝了我带才茶叶泡出的水,狠狠的夸了夸。特别是那上等茶,陈掌柜说了,有多少他要多少。他家的兄长在衙门做事,每年送礼给同僚上司都要愁白了头发。咱们这上等茶比南边那儿最好的茶还要清香美味些。陈掌柜很是高兴,给我定了五两银子二斤。那中等茶和下等茶,陈掌柜也要了,我怕要是我们出面,被旁人知道了会动心思。所以,直接兑给他。虽然挣的少了些,可踏实安全,他给了中等茶叶一斤一两银子,下等的茶叶五斤一两银子”

    方致远惊讶于陈掌柜的雄厚背景,原先他就知道能在镇上开上这么的掌柜家里肯定有关系。现在知道他家兄长在衙门做事也不奇怪了,只是他有些低估了古人的消费水平,官宦阶层哪怕是最小的底层,花起银子来也毫不手软。他家的上等茶比南边的茶有一个地理优势,现做现卖,南边的茶再好,制好再运到这儿也都要一两个月了,这茶味自然有次了些。

    同时,方致远心中也是赞同他舅舅的话的,毕竟他们无权无势的,所谓怀璧其罪,要是乍富起来,没得碍了别人的眼。再说,陈掌柜在镇上是实打实的地头蛇,衙门里关系也过硬。他人不错,这茶叶给了他,他价钱也没有压的太低,至于他用这些茶叶赚了多少,那是他的本事了。

    最为重要的是,茶叶是每年都可以做的,今年只是开始,免了销售风险也是好的。他只想在乡下过过平静日子,可不想为着这茶叶被人盯上,虽然不惧任何人,可在没能力自保前,还是低调点的好。

    方曾接着说道:“这茶叶卖是有地方卖了,而且价都不低,可这摘茶叶嫩芽却是个难题了。就我们两个,这下等茶好说,中等茶也能凑合,可这上等茶却是最费工夫的。偏偏上等茶最贵,这一斤下来可是二两多银子的事情啊。咱们只要炒制二十斤上等茶,那就是实打实的五十两银子,能买上七八亩地了,要是错过了可真是可惜了。”

    方致远见着刘庄心中就有了打算,对着方曾说道:“舅舅,今天我见着刘庄,他一个人进入深山老林的也不怕,现在不是要到动物生崽子的时候了吗?刘庄也打不起猎了,咱们就找他帮忙摘这嫩芽,再说,咱这儿的茶叶树也就都是有数的。这茶叶树也不定在别处也有。刘家村那儿的山上弄不好也有,让刘庄在刘家村那儿摘茶叶,这样才能多摘一些嫩芽。”

    方曾想了想,说道:“虎子,你说的是有道理,可这茶叶要是被人知道了,咱可就赚不到这钱了。我怕……”

    方曾的未尽之意,方致远明白,他们能赚上这么多银子就在于茶叶在这边不常见。而要是被人知道了这茶树就长在山上,那肯定大家跟风的家要炒制茶叶了,他家就没有优势了。

    方致远比方曾想到的更早,所以,他有过把茶树移植到自家的地上的想法,最后想想淘汰了。这乡下人来人往的没什么秘密,早先他们做柿饼的时候也算小心了,可还是有一些人瞧见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可也都来套方曾的话了。

    因此,他才没动这些茶叶树,在深山上,茶树的品质能更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有他们能见到摘到才是最主要的。为此,他知道人多采茶快,赚得多,可还是只和他舅舅去摘。为得就是留一手,等他们先挣了钱再说其他。

    可刘庄方致远也是细细想过的,第一他人不错,第二,这茶叶是要炒制的,这技术在他手上,刘庄拿了茶叶也没用。方致远对着刘庄有份自己也没发现的怜惜与信任,知道刘庄的为人,下意识的就相信刘庄就是知道茶叶也不会丢弃他们自己另起炉灶的。

    他对着舅舅说道:“舅舅,我是这样想的,你看,这茶叶早就在山上了,大家都不认识。让刘庄摘,他或许会奇怪,可他人不错,要是让他不外传那是没问题的。再说,这炒制茶叶的手艺只有咱们知道,只要不在他面前露底子,基本没问题。”

    方曾想想也是,于是说道:“那好吧,我们山上的茶叶也我们三个摘些也差不多了。这样,明天去去刘家村看看地怎么样了。过些天要地里的粮食收了,咱们还得去犁田放水呢。正好,你明天直接问问刘庄,要是他愿意,以后他上山第一天摘茶叶,下晚的时候,我来拿。也不耽误咱炒制茶叶的时间。”

    方曾也是知道刘庄祖孙两个的,心中也觉得刘庄人是个厚道孝顺的人,再说这东西也是要手艺的。他自己在山上瞧了这么些年也不是半点不知道这蘑菇树就是茶叶树?看着他外甥炒制茶叶的时候,什么火候,怎么揉搓,怎么翻炒,这都是有技巧的。就是他跟着烧火,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是经常就把火烧大了,茶叶炒老了吗。

    时间不等人,这茶叶听外甥说也是要月份的,过了这个村了就没这个店了。方曾打算明天早上先把茶叶摘好了,等炒制好了茶叶再过去刘家和刘庄说说。算算时间,等茶叶忙完了,正好要下秧了。

    今天带着的茶叶都卖了,五斤上等茶陈掌柜给看十三两,中等茶五两,下等茶一两,总共十九两。陈掌柜直接给了二十两,说好了多的下次补,就忙了这几天的功夫挣了这么多银钱,方曾心中惊讶的同时更为的高兴。

    没人会嫌银子多,方曾早年过过苦日子,所以知道银子这东西有它不一定觉得多好,可没银子的日子却是万万不能的。要是他们当初有银钱,他阿么就不会这么操劳,他哥也不至于被李富看不起,现在只剩他和外甥相依为命。怎么也要给他外甥过上好日子,可万万不能尝他受过的苦了。

    所以,他做柿饼和茶叶的时候才没告诉林信林正,他舅舅林诚是里正,最是喜欢帮扶他人。同族的人,他希望都能发达,把林家村做好做大。他要是把这两样东西告诉了林信林正,林诚不知道则罢了,要是知道,不说其他族人。他肯定要让林信他们带着林双一把,要是消息传出去,恐怕整个林家村也要上门问了。

    到时候,他自己挣不着钱不说,说不准还得落埋怨。这东西都是他外甥弄出来的,他可不能为着自己的面子情谊摸不下来,让外甥吃了闷亏。当然,林信林正家要有事,他绝对义不容辞。等他外甥再大些,攒上了银钱,一些东西他和外甥商量商量,也要帮衬林信林正一把。

    方致远也想到了大壮小壮,他想着他和大壮小壮只玩了一年不到,就已经很有感情了,他舅舅对着林正林信也同意如此吧。可这东西说起来是他们一起弄的,可实际上他舅舅一直认为是他的东西,就是有心帮他们,也会顾忌着他,开不了口。

    这茶叶是不能给林信林正的,方致远还准备把茶叶作为以后安身立命的手段,那他可以和他舅舅说,来年柿饼可以两家合作,不过,得让他们保密,不能外传。什么东西一多就不值钱了,这样既顾全了舅舅的情谊,也顾及了他们舅甥的利益。

    于是,方致远说道:“舅舅,咱们这个茶叶看着还行。林信舅舅,林正舅舅跟咱家都要好。下次做柿饼的时候就把他们两家喊上一道做,不过,让他们别外传,不然咱就卖不上柿饼了。当然,茶叶咱还是要保密的。”

    方曾看着外甥,没想到外甥如此的有情谊,他感慨的看着方致远,心中想着:虎子像我哥,心软重情谊。

    方曾自己知道,他家里其实最好说话,最重感情的就是他哥。他看着做事也好,做人也好,其实心中都挺冷漠的。外甥能想着和林信兄弟一道发财,还是念着他们的好,也是顾及到自己这个舅舅和他们两家的情谊。

    方曾看着方致远眼神有些复杂,笑着摸摸他的头,说道“虎子,你的想法是好的,知道人对你好,你对人好,不做那白眼狼。可这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林信作为里正,要是他知道了柿饼的做法,依要是村子里的人知道肯定是要有想法的。我舅舅,也就是你舅爷也是个好面子的,他们要是早上门去,他恐怕只会逼着林信说出来,大家共享。可这东西是咱用来挣钱的,没得白白的给了旁人,还说不定得听酸话。再说,到时候,就林双知道了也不好善罢甘休的。那个时候,林信是给呢,还是不给?给,咱们拿什么挣钱,我给了他是一道挣钱,不是让他断我财路的,要是拿我的东西做人情,断了我的财路,那我心里总归不高兴,再好的感情也要出现裂痕。而不给,他爹他弟弟族里人,一个个也不会放过他。这样一来,他里外不是人了。我们好心最后说不准还落埋怨。”

    方致远听的目瞪口呆,问道:“可这东西明明是咱们的,我们给了林信舅舅他自己做不就行了。那些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干嘛能理直气壮的用林信舅舅的东西,这不是强抢吗?”

    方曾看着外甥,笑了笑,觉得外甥还是太小了虽然做人做事看着稳重,可这人情世故却还太天真了些。说道:“这都是一个族里的,沾亲带故,几百年前也是一个祖宗。旁人还好些,林信硬一些,也能压住了。可林双可是他弟弟,林家老两口知道自己家有挣钱的法子,自己日子过好了,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过苦日子。这柿饼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知道法子就能卖钱,最后,林诚老两口肯定会告诉林双的。林双知道了,林双的婆家就知道了。而到时候,村里人就压不住了,毕竟林双嫁出去了,林信都能教一个外嫁的哥儿,置他们这些叔叔伯伯于不顾,他们能干?”

    方曾还有未说出口的话,看着方致远还小也就不提了。这世上,最不足的就是人心,他自己在这儿是单门独户,村子里真要有了歪心,就是他不惧了。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到时候平地起风波,徒惹是非。

    方致远一想也是,在现代你要有了好路子,亲戚朋友哪个不想沾光。何况是现在这样一个宗族至上的时代,他有些大意和理所当然了。

    不再提这个问题,舅甥两个趁着天还未晚,还是赶着去了山上摘了嫩芽。方曾和方致远决定先做上等茶和中等茶,下等茶放在最后。毕竟这两种价格高,挣的多,他们要利益最大化。

    晚上,点灯炒制了茶叶。第二天,方曾就带着方致远去了刘家村,方曾把方致远直接送到了刘阿么家门口。刘阿么做厨房里给刘庄做童子鸡吃,耳朵却听到了骡车的声音,赶紧出来瞧瞧。一看,发现是方曾舅甥两个,以为是来看他家场地,连忙招待道:“方当家的,快请进,这是来看看田地的吧。这过上一个月就要下秧了,你看看也好。”

    说着手脚麻利的在暖壶里倒了两碗白糖水,递给了方曾和方致远。方曾客气的寒暄了一会,才问道:“刘阿么,你家孙子在吗?我有事想请他帮个忙。”

    刘阿么一听,说道:“在刘家家的那儿呢。这不是这段时间阿庄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托了他教教阿庄绣花。阿庄可是个哥儿,以后出了门总不能光会舞刀弄枪的吧,不然,人家该不喜了。”想想刘庄的性子,刘阿么就发愁,这汉子哪个不是喜欢那温温柔柔,漂漂亮亮的小哥儿,他家阿庄已经生的不好,这性子又这么倔,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啊。

    方致远一听刘庄去绣花立马有些囧了,想着刘庄硬汉样拿了绣花针刺绣,好吧,方致远承认他是想象无能,描绘不出来的。方曾倒是很赞成刘阿么的说法,哥儿可以长的不好,可却得品行好,人能干。

    刘阿么看着方曾和方致远,想想说道:“你们在这等等,我喊阿庄去。”说着就脚步轻快的往刘家家的走去。

    ☆、34·合作

    刘庄跟着刘家家的学绣花,已经是第六次刺破了手指头了,他数了数自己剩下的完好的手指头,心中哀叹,要不是他嬷嬷硬逼着他来,不来就哭给他看的话,他才不受这份罪,可惜,嬷嬷就不清楚自己就不是能绣花的人,在刘庄打算继续与绣花斗智斗勇的时候,刘嬷嬷去了。

    刘庄听完自己嬷嬷的话,立马放下了手中绣了半天没绣出来半个身子的鸳鸯,以秒速冲刺的速度往自己家跑,心中简直就是像遇到了救星那样期盼。刘嬷嬷看着孙子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他这么求人教他绣花是为着谁啊,这个小没良心的,把绣花看做洪水猛兽似得,这还能把打猎难?刘嬷嬷下定决心,一定把刘庄培养成为一名女红厨艺都顶呱呱的哥儿,为着以后的如意郎君做准备。

    刘庄脚程快,一进屋就瞧见了方致远,他对着方致远就说道:“方致远,你今天怎么来了?”再看到方曾,喊了句:“方叔叔!”

    方致远瞧了瞧刘庄的右手上包着一块手绢,刘庄低头看看,这下傻了。他自己把手戳了,这是秋哥哥给他包扎的,看着方致远看着,他不好意思了,他是个哥儿可却连绣花这样的玩意都搞不定,这么一想,他把手往后缩缩,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方致远也察觉了自己的唐突,笑着说道:“刘庄,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有事情想请你帮忙吗?你这段时间有没有空,要是有的话,我们想请你帮我们的帮。”

    刘庄这段时间因为不上山天天被他嬷嬷抓着送到刘家家的去学绣花,早就又累又烦,这可比打猎做体力活还劳神。一听方致远说有事找他,立马有了精神,心中想到:终于不用再和绣花打交道了。

    对着方致远连忙说道:“我有时间的,方致远你说帮什么忙。”

    方致远也没和刘庄客气直接问道:“刘庄,你在山上见过蘑菇树没有?就是那种矮矮的,蓬蓬的,能抽出嫩芽长的像蘑菇似得。”

    刘庄想了想,说道:“有啊,不过,要到深山里头去。我上次追一头鹿在深山的一个地方见过,好像有一大片呢。怎么你们要这东西?”

    方致远早就做了准备,把他早上摘的嫩芽拿出一些给刘庄看,说道:“就是这个嫩芽,我希望你能帮我摘。就照着我手上的摘,我和舅舅商量过,你摘一斤我们给十个大钱,要是后面我们挣了钱,带你分红利。你看怎么样?”

    这个时候刘嬷嬷也从外面回来了,听着方致远的话,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一斤鲜嫩芽能挣十个大钱,看着自己孙子要推辞,赶紧拦在他前头说道:“那多不好意思,这东西哪能要你们这么多银钱啊?”

    方致远笑着说道:“应当的,这嫩芽花时间的很,还要跑到深山中去,刘庄要是不收钱,我们都不好张这个口。”

    刘阿么笑的更真诚了些,说道:“那你这样说,我们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家阿庄做事情麻利,一定能给你们做的妥妥的。”

    刘庄见自己嬷嬷出面了,就不再说话了。方致远说道:“我们知道刘庄能干才找他的,就是,刘嬷嬷你知道的。这村里人来人往的,我怕别人知道的传闲话。”

    刘阿么活了这么久,自然知道方致远的意思,笑着说道:“方家小子放心,阿庄就是个锯葫芦嘴,最是闷声闷气了。嬷嬷也不是爱串门的人,没得说这些是非。”

    这个时候,方曾才和刘阿么说好了来拿嫩芽的时间,刘阿么留饭,方曾舅甥两个推辞走了。

    等他们走了,刘庄有些不高兴的问道:“嬷嬷,方致远对我们不错,他们要我给他帮上几天忙,咱怎么能收他的银钱,这让人家怎么看我们?”

    刘阿么却是心平气和的很,看着刘庄说道:“这方家舅甥要这嫩芽,还开这么高的价钱,一看就是要做大买卖的。你听他的话,他明摆着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他能来找你,一是信的过咱们,二也是你敢进山,我们要是平白无故帮他。他还不定敢要,毕竟咱们关系还没这么近。阿庄,记着,你要是真给他们白做,那他们就是欠人情了。咱家孤儿鳏夫的,他们家也只是两个汉子,走太近不好。再说,这该拿的钱为什么不拿?”

    刘嬷嬷性子还是精明的,他和方家也没多大交情,自己孙子去帮他们干活,自然是要要工钱的。再说,这么高的工钱,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他知道自己孙子脸皮薄,所以,这些话只能在心里盘算,安慰了孙子。他想着,这嫩芽摘下来又可以给刘庄攒上一笔嫁妆了。

    看着已经十三岁的刘庄,刘阿么心中有些着急,过几年刘庄就要嫁人了,他虽然准备了嫁妆。可要是可能,他希望能招个女婿回来,这样有他看着,那孙女婿肯定是不敢欺负阿庄的,就是他不在了,那孙女婿犯怪,阿庄也能依着孩子田地自己过日子。

    所以,方家上门开价钱的时候他没推辞。有时候脸面是重要,可比起亲人,却又不重要了。

    刘庄既然答应了方家舅甥摘嫩芽,吃了刘阿么做的童子鸡就背着背篓上山去了。找到蘑菇树,他就开始摘嫩芽。摘了两个时辰,天都黑了,看着才装满的背篓,他怕自己嬷嬷担心,只好回去了。

    果然,刘阿么点灯等着他呢,看着他回来,给他弄了碗鸡汤,嘴里还责怪道:“你干事情也太不讲究了,这天都黑了,你一个哥儿以后不许在外面逛。知道吗?”说着,脸还虎了起来。

    刘庄知道自己嬷嬷是担心自己,乖乖的喝了汤,一句话也没说。

    刘阿么收拾收拾了刘庄摘的嫩芽,想想用称称了称。满满的一背篓有五斤重,刘阿么一喜,这就是五十个大钱,可比他帮厨赚着多了。要不是他上山上去是给刘庄添麻烦,刘阿么都想自己也跟着上去摘嫩芽算了。

    而方致远和则是和方曾在家炒制茶叶,家里正好有做柿饼留下的扁箩,炒青之后,用了盛茶叶正好。方致远为着保持茶叶的新鲜,特别是上等茶,每过上三天,方曾就会往陈掌柜那儿送上一次。

    而刘庄的手脚也确实快,他一天下来,好得的时候能摘上十斤往上,这个数都快赶上房方曾和方致远两个人了。方曾也感慨说刘庄不愧是心灵手巧的哥儿,做手脚事是比他们两个粗心大意的汉子强多了。

    有了刘庄的嫩芽供应,他们的上等茶炒制才不错。可惜,现在的雨水天也很多,耽误了他们一些时间,不过就这样,方致远他们也做了上等茶五十斤,中等茶和下等茶各七十斤,陈掌柜给了二百一十两银子,连带着第一次的二十两,这样下来因为炒制茶叶,他们一共挣了二百三十两银子。

    拿到这些银子,方曾就想做梦似得,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方致远也高兴,他本来以为这些天顶天了做不来二百两银子,没想到因为刘庄的加入,上等茶增加了不止二十斤,这么算下来,他和舅舅才能赚这么多银子。

    这么一想,方致远觉得给了刘庄一两有些亏着他了,毕竟刘庄给他们起早贪黑的忙了十来天,既然自己家挣着了钱,怎么也不能亏了他啊。于是,他对着方曾说道:“舅舅,你看,这次咱挣了这么多钱,也是因为有了刘庄送来的一百多斤嫩茶叶。我以前可是给他说过,要是咱们能挣着钱,可要带他分红的。再说,来年咱还得指望着人家帮咱们呢,没得亏了人家。”

    方曾不是亏着人的性子,他天天去拿嫩芽,自然知道刘庄是个实诚性子,为着这嫩芽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吃水不忘打井人,既然人家出了力,自然是要给人家好处的。

    方曾就拿出五两银子放到方致远手上,笑着说道:“那这事,舅舅就交给你了。呆会我我刘家村看看咱家的地,在路口等你,你自己把这银钱给刘庄。不然,要是我出面,他们怕是不收的。我知道你小子滑溜,肯定有法子的。”方曾一副一切都交给你,我相信你的模样,把方致远看着要吐血。

    他没想到他舅舅学坏了,怎么能这么想他呢?他滑溜?明明就没有比他更诚实守信,勤劳本分的十佳青年了好吧。不过,听着他舅舅的话,方致远想想也是,就收起了那五两银子。

    坐在去刘家村的骡车上,方致远想到这次挣的二百两银子,联想到自己买铺子的想法,试探的问道:“舅舅,咱们这次挣了钱,你打算干啥啊?难道就这么放着,不说安不安全,这银钱放着又不生银钱,最是浪费了。”

    方曾看着方致远,摸摸他的脑袋瓜子,笑骂道:“虎子,你这混小子,现在竟然和你舅舅来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快说,再磨磨蹭蹭的,小心舅舅揍你一顿。”

    方致远抽抽嘴角,他这不是顾忌他舅舅作为长辈的面子,真是好人难做,舅舅太不了解他的苦心了。不过,他也开门见山的说道:“舅舅,你想没想过在镇上买铺子?”

    :“买铺子?”方曾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这在镇上买铺子能行吗?咱又不是镇上人,买个铺子干啥,做买卖我们也不适合啊。再说,这镇上都是有门路有关系的人,我们要是去做买卖,这也不一定会挣钱啊。”方曾想着就把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方致远看着他舅舅有些心动,就是有些拿不到主意,笑着说道:“舅舅,我们可以不做生意,只租铺子。我在镇上问过陈掌柜店里的小二了,他告诉我,镇上一个好一些的铺子差不多二百两左右。要是租铺子收租的话,每个月就是二两银子,一年下来也就有二十四两银子,这样下来,只要十年,这店的本钱就有了。往后啊,就是净赚了。陈掌柜就有好几个铺子,都是租出去吃租子的。这一月一交,也不怕赖账。”

    方曾听着也觉得有些道理,虽然铺子比田地贵多了,可要是二百两买上三十亩田地,他和外甥肯定自己种不完。到时候就要佃出去,五五分成下来,加上天灾人祸的,十年内要回本恐怕有些难度。再说,他要是买那么多地,恐怕也守不住。

    买铺子只有店契地契在手,也没个人知道,既不惹人眼,也能钱生钱,是个好买卖。于是,方曾说道:“那我就在镇上的牙行问问,要是行的话,我们攒上两年银钱。到时候一人买上一间铺面,以后咱也是镇上人了。”

    方致远看着方曾动了心思,也就不说了。

    两个人到了刘家村,方致远自己下车,拎了些糕点和一个烧鹅去了刘庄家。方曾就看看自己家的田地,现在已经开始收地里的粮食作物了,方曾看着过些天他就能来犁田了。

    方致远到了刘庄家,刘庄正收拾农具,马上要插秧了,他要把箩筐什么的准备准备,刘阿么在屋子里晒酱。看着方致远来了,刘阿么笑着说道:“方家小子,你来找阿庄玩啊,你今天在我家吃饭,嬷嬷可是包了饺子,你可得好好尝尝。”

    刘庄十几天就挣了一两银子,刘阿么心里高兴,今天特地的买了猪肉包饺子给刘庄补补。当然,看着方致远他也喜欢,毕竟这个好差事是方家人记着他孙子才有的。

    方致远笑着问了好,说道:“嬷嬷,我就不吃了,我舅舅还在等着我呢。我来找刘庄说些事情,呆会就要走了。”

    刘阿么听着方致远说找自己家孙子,脸上的笑容就深了些,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刘家家的说道方致远和他家阿庄岁数相差不大,又没有爹么,舅舅也厚道,他看着舅甥两挣钱也多,而且方致远对着阿庄也好,这不是现成的孙女婿人选。

    这么一想,再看方致远就又有不同了,自己端着酱就出去了,留下地方,给他们两个小的说话话。

    ☆、35·种田

    刘庄见了方致远也很高兴,他把方致远当做好朋友,前些日子帮他摘茶叶,依着他的意思朋友之间帮忙就不应该提钱,可自己嬷嬷的意思他也不好反对,所以,他只好加紧速度摘嫩芽,卖力的干活了。(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方致远把背篓中的糕点和烧鹅给了刘庄,笑着说道:“刘庄,这个是我今天去镇上带的,你尝尝。这些天多亏了你,我和舅舅才能舒服些,你可别推辞。”

    刘庄把东西用塞回了方致远的手上,说道:“不行,方致远,我干活,你已经给了银钱的,这要是再拿你的东西,我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你拿回去把,不然,我该生气了。”态度很是坚决。

    方致远看着,也没勉强,说道:“刘庄,你还记得不,我当时说过,要是我和舅舅挣着钱就带你分红。现在我和舅舅挣了几个钱,自然要实现诺言了。这是一开始说好的,你不能再推辞吧,不然,该我生气了。”说着,小脸还真严肃起来。

    刘庄忙摆手,说道:“这可不行,你已经给过钱了,我哪能再要你的银钱了,这事情不是这样做的。一码归一码,你别再给我银钱,我就真跟你急了。”刘庄说的有些急了,他就是不想和方致远这么生疏,他认为拿了方致远的银钱他们的朋友关系就没那么单纯了。

    方致远却不这么想,他认为你有我有大家有,分享才是朋友的真谛。刘庄帮他挣了这么多银子,自然他是想带刘庄分些的。要不是顾忌着刘庄的性子,他也不能只给他五两。

    可就是这个刘庄还是不要,让方致远有些头疼,这给人送钱什么时候成为一件令他为难的事情了。不过,方致远不得不说,他很佩服刘庄的一些原则,至少比他要有原则。

    可这银子却不能不送,于是,他只好用耍赖的法子,拿着装着银子的小荷包直接塞在刘庄的手上,然后说道:“这是我舅舅让我给你的,你要不是不收,我在我舅舅面前多丢份啊。咱两谁跟谁啊,你难道让我舅舅认为我是个没用的,我可是给他打了包票,说咱们可是好兄弟,好刘庄,你就收下吧,不然,我就坐地上不起来了。”说着,就有往地上坐的趋势。

    刘庄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时稳重的方致远还有这么淘气的时候,他急的很,忙说道:“别,别,地上脏又凉,你别受了寒。”

    方致远心中一亮,又说道:“刘庄,你要是不收下,我心里就难过,这难过,说不准就要生病。难道你想看我生病吗?好刘庄,你就收下吧,你也别多想。以后你有挣钱的买卖也带我一份不就得了。”

    刘庄被方致远歪缠了一会,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方致远比起来嘴笨的可以,被方致远忽悠的收下了五两银子。再把家中的饺子包了八十个给方致远带着,方致远也没推辞,高高兴兴的拿着走了,对着刘庄还笑着说道:“刘庄,你看,你得像我这样,拿东西高高兴兴,你给我就拿着,这才就不生分,亲近呢。下次,我给你东西,你也给我收着,不然,我真不好意思上你门了。”好吧,方致远一点也没有欺负老实人的自觉,自顾自的在带歪刘庄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送走了方致远,刘嬷嬷也回来了,看着刘庄问道:“阿庄,你怎么没留方家小子在咱家吃饭呢。看着他就是好的,他对着你不错,你也要客气些。”

    刘庄把荷包递给了自家嬷嬷,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是方致远非得给我的分红,说是摘嫩芽给他挣了几个钱,一定要给我的分红。我不要,他就和我忽悠歪缠,我说不过他,只得拿了。”说着,还有些怪自己没用,争不过方致远。

    刘阿么可没有刘庄想得多,他拿着荷包,拆开来一看:“咦!这不是五两的银锭子,这方家舅甥这是做的什么,带你分了这么多银子,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说着就喜气洋洋的把银钱收好了。

    刘庄却是楞了楞,接着对着他嬷嬷说道:“嬷嬷,要不咱把这钱给方家送去。无功不受禄,我们不能白要了他们这么多银子。”

    刘阿么想着自己孙子这性子是像实了他儿子的性子,太老实了,于是说道:“阿庄,人家辛辛苦苦的送来,软磨硬泡的让你收了,自然是看重你,这份情谊你记着就是了。再把钱还回去,他们还以为你不愿意和他们走动了呢。这钱都在你手上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钱,我们收着领了他们这份心意就得了,以后啊,他们有事情,咱们多出出力不就好了。”

    这么一笔钱够他孙子忙上大半年的了,他可不愿意松手。再说,这方家愿意给这么多银子也是有他们的考虑的,再想想他早先把他孙子和方致远配成对的想法,刘阿么心就更热了,这方家小子对着他就孙子还蛮上心的。挣着钱还想着带他家孙子分,这要是阿庄真给了他,这方家小子也不会欺负阿庄的,这样也就行了。

    刘阿么去伙房准备下饺子做饭,一看,自己包着八十个饺子都没了。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自己孙子给方致远带走了。这么一下,刘阿么忽然觉得,或许,不仅是方致远对着他家孙子好,他家孙子对着方致远也是掏心掏肺啊。看来,有些事情他得去问问了,刘阿么想着就笑了,赶紧动手再包饺子,不然,呆会他们可就得饿肚子了。

    方致远回去的时候,方曾已经和刘家说了会话了,看着方致远回来,和刘家道了别,带着方致远就回去了。方致远回到家也怕弄饭的了,把刘庄给他篮子掀开,一篮子饺子,估摸着他家包的差不多都给他了。

    他心中暖暖的,刚好方曾放好银子出来,方致远问道:“舅舅,刘庄给咱一篮子饺子,你要吃几颗饺子。刘阿么包的饺子肚子都满满的,我看我吃十五个就顶天了,要不我给你下四十个。”这饺子煮多了不好弄。

    方曾食量大,方致远想想又加了五个,下了六十个饺子。等饺子好了,方致远调了底料,冲了饺子汤。方曾也饿了,方致远先给他盛了满满一海碗,自己盛了大半海碗。

    方曾尝了一口,半个饺子吃下去,赞不绝口道:“好吃,这刘阿么的手艺就是好,饺子皮薄肉鲜,真是不错。还是虎子你面子大,每次都能从他家混多好吃的,连着舅舅都沾光。”

    说着连吃了几个饺子下肚,方致远听着自己舅舅的话说道:“那是,舅舅也不看看我和刘庄谁跟谁,我们可是好兄弟铁哥们。这吃食他当然会想着我了,舅舅,你嫉妒不来的。”说完,还颇为自得的笑了笑。

    方曾看着他外甥洋洋得意的样子,故意逗他,说道:“是吗,这刘庄可是哥儿,以后他嫁了人,你还能到他家里蹭好吃的。”

    方致远这才想到刘庄是个哥儿,以后要嫁人,想到以后不能随便找他,也不能随便和他说话,他觉得吃在嘴里鲜香的饺子也不是那么美味了。

    方曾瞧着,突然觉得自己外甥这不是动了心思吧。不过,想着刘庄除了长的不好,人品好,也能干,要是配他外甥也算勉强配的上了。再想想他自己的哥哥,方曾觉得或许自己外甥是有些移情到刘庄身上吧,毕竟,刘庄身上有好多地方就有些像他哥哥。

    这么一想,方曾觉着,也许,要是自己外甥喜欢,这门亲也不是不能结。

    很快就到了插秧的时节,方曾早几天就带着犁去了刘家村犁田,方致远每天在家做好了饭,中午方曾回来吃过现成的。等到了插秧的时候,方曾干脆买了五斤猪肉还有一些食材去了刘阿么家,让他家搭个伙,自从把刘庄列为方致远未婚哥儿考虑,方曾倒是对着刘家热情不少。

    同时,刘阿么也是如此,两个大人有意,默契十足,倒是方致远和刘庄懵懵懂懂,被蒙在鼓里。大人们见了也不点破,只不过都给他们留些空间在一说说话。

    而刘阿么被方曾请求搭火,也是看出了方曾想把他家外甥和自己家孙子配对。他心中高兴,觉得方曾有眼光,也本着讨好亲家的心思,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好好的整治了饭菜,没事就让刘庄给他们送些热水和饼子。

    刘庄倒是愿意去,每每去了都帮着他们干些活,手脚勤快的很。方曾看着倒是很满意,他外甥毕竟散漫,刘庄这么能干,以后他外甥才能享福有轻快日子过。

    吃饭的时候,方曾就对着刘阿么把刘庄夸了又夸,方致远陡然觉得自己舅舅这几天有些抽,反正他是没看懂这是怎么了。不过,有美食在前,好友再后,他倒是不在意突然舅舅的状态了,反正抽抽就好了,没大碍的。

    刘阿么家也有三亩地,只不是只要两亩是水田,一亩旱田。方曾心中打算结亲,自然很是殷勤,也就让刘阿么在家歇歇,带着方致远和刘庄三个人干了一天就把水田给插好了秧苗,随手还把旱田种好了粗粮。

    刘阿么很是感激,在家做了饭菜请他们吃饭,还特地的送了方曾一坛子自己酿的米酒,两家人家这时候越走越近了。

    刘阿么在刘家村,知道方家不住村上,这田地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心中感念方家待自己的好,也有存着为自己孙子结善缘的想法,每每去自己家田看看的时候,都给方家的田好好瞧。放放水,让刘庄个补补苗什么的。

    前些天还不错,秧苗长势喜人,刘阿么看着也开心,可这一天他再去看方家的田的时候,发现方家有一亩田的秧苗被拔了。他惊了惊,看看秧苗的根都晒黄了,就知道已经被拔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细细一瞧,立马在田里瞧出了有人的脚印,知道这是人为的,心中马上想到了刘兴兄弟干的。

    这两个畜生可是在村上放过话的,一定要方家在刘家村上种不成地。除了他们,刘阿么想不出任何人来,他回屋叫了刘庄,说道:“阿庄,你去方家村,告诉方家小子,他家的地上被人拔了秧苗,让他舅舅赶紧找了秧苗来补补,这过段时间可就补不成了,这可损失不少。”

    刘庄一听,也吓了一跳,问道:“嬷嬷,这一定是刘兴他们干的。真是胆大妄为了,这拔了人家秧苗这么缺德的事情他也干的出,也不怕遭报应。”

    刘阿么听了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遭报应?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们害了咱家这么惨,可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要是老天开眼,早就收了他们了。不过,没关系,这次,他们可惹着硬茬子了。这方家舅甥可不是吃素的,刘兴这两个畜生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阿庄,你去给方家好好说说。”

    刘庄也不耽误,几乎是小跑的去了林家村。

    方致远正他舅舅在地里摘草莓吃,就看见刘庄急急忙忙的朝他们家跑来。他看着刘庄来找他们,赶紧拉着他舅舅就回来了。

    刘庄见着方曾和方致远,把他嬷嬷说的话给说一遍,告诉方曾一定得快些补秧苗,不然的话,这时间久了,秧苗怕长不好了。方致远听着心中憋着一肚子气,这刘兴兄弟还真敢做,真以为这刘家村是他们的天下了,也敢欺负到他们头上。

    方曾也是目露冷光,却不急着找秧苗,对着刘庄说道:“刘家小哥,多谢你们祖孙来告知我们消息。来,这是我们刚刚摘的草莓,你带些回去和你家嬷嬷尝尝甜不甜。”

    刘庄却是很急的,对着方曾说道:“方叔叔,你怎么还不去找秧苗啊,这要是补不上,你家可就是损失大了。”说着,恨不得以身相替,帮他找秧苗才好。

    方曾说道:“这秧苗是要找,可也得让罪魁祸首认了罪再弄,不然,也是白弄了。”

    ☆、36·教训

    方曾说这话的时候和平时没两样,但方致远却听出了其中的狠意,看来他舅舅是真火了。刘庄也定住了,这不收拾了刘兴兄弟补多少秧苗也是无济于事的,还得先把刘兴他们给收拾好了才行。

    方曾让方致远招呼刘庄,自己则是去了村上,喊了和自己交好的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林正打头,一行人呼呼的就来了,方曾驾着骡车准备带着他们去刘家村。方致远心中不放心,和刘庄也一声不响的混在这群人中,方曾瞧见了也没说什么。

    一骡车的人,赶起来不比平时快,方曾也把自己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大伙。林正听完了第一个说话:“方哥,这刘兄弟太欺负人了,你光明正大的在刘家村种自己的地,他凭啥拔你的秧苗啊?不就是看你是外村的,欺生呗!可他也不瞧瞧,咱林家村可不是那怂包,你更不是窝囊废,敢这样欺负咱村的人,欺负你,这就是跟我过不去。今儿去了,方哥你说怎么就怎么。我二话没有,第一个把他收拾好了,看他还张狂不张狂。”

    其他跟着方曾的汉子都和方曾玩的不错,也有一股子义气,附和着林正说道:“就是,就是。方大哥,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把他收拾好了。”

    方曾这个时候脸上的笑才真些,说道:“大伙的心意我明白,可我也不能真让大伙为难。我话放这,大伙给我出头,没得亏了你们。到时候,兄弟的吆喝一声,大伙就给我上,只要不出认命,出事都算我的。我就是放在把六亩地都抵了,也要好好的出出这口恶气。”

    方曾这话一出,大家心中都有数了,这是下狠手的。大伙也都明白方曾不亏人的性子,方曾又把话说清楚了,把人打伤了,要赔要钱都是他的。这六亩地可是实打实的,就是去给刘兴兄弟去个胳膊去个腿什么的,也都给赔了。

    方曾心中是不慌的,他打定主意就是不在刘家村种地了,也要把刘兴兄弟给收拾好了,不然是个人都能在他头上拉屎撒尿的,他还要不要在外面走动了。再说了,家里他还有两百多两银子没动呢,大不了他就去见官,他就不信了,还弄不好他刘兴兄弟这两个痞子。

    方曾没按照方致远想直接杀上刘兴家的门,而是让刘庄指了路,去了刘兴兄弟的地里。刘兴一家人在村子上只要四亩地,就靠着他们家的地不远处,都种了稻子。

    方曾把人放下来,对着大家说道:“兄弟们,你们帮我把这两亩地的秧苗给拔了。他刘兴敢拔我一亩地的秧苗,我就给他双倍奉还。看他还敢动不动,你们拔,我就在这等着他来找我。”

    说着,自己就一鼓作气的下去带头拔了起来。大伙楞了楞,可能是第一次干这事情,都没反应过来。看着方曾拔秧苗,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林正一咬牙,跟着下地拔了。

    大伙这才像找着了主心骨似得,下地拔了起来。

    几个大汉的行动力是惊人的,没一会功夫就拔了两亩地的秧苗,这个时候,看热闹的村民早就去告诉了刘兴兄弟。刘兴兄弟也急急忙忙的朝着这边跑来,看着自己家两亩地的秧苗被拔了,刘兴眼睛都凸了起来,大声喊道:“住手,干你么的作死鬼,你们敢动老子家的地,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说着就要卷起袖子来大干一场的样子,刘旺也在后面应和他哥,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瞪着方曾他们。

    方曾出面了,冷笑道:“你敢拔了我家的秧苗,凭啥我就不能拔了你家的秧苗。我告诉你刘兴,好好擦擦你的两只招子,敢惹到你方爷爷头上来,你就要做好准备。我今天不仅拔了你家的秧苗,我还放话给你,往后你敢动我家一根秧苗,我就双倍的还你。”

    刘兴看着方曾,嗤笑道:“就凭你?方曾不是我看不起你,我就拔了你家的秧苗怎么样了。这是我刘家村,还轮不到你这个外村人在这耀武扬威的。你今天动了我的秧苗,不给我赔银子就休想走出刘家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手上可是沾人血的,到时候把你给揍的哭爹喊娘,你可别怪老子没事先告诉你。”说着,还自顾自的张狂的笑了出来。

    方曾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刘兴一只瘸了的腿,毫不留情的笑道:“是吗?难道就凭你这个瘸子能让我出不了刘家村?你以为你是这个村的祖宗还是财主,人家好好的凭啥听你的?是凭着你时不时的在刘家村小偷小摸,还是凭着你家撒泼骂街的招人嫌?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拔了我家的秧苗,可损失了我家不少的银钱,今个你是自己拿出来呢,还是我来帮你拿呢?”

    刘兴的腿是当年刘阿么抬着棺材上门打折的,这些年走起路来一直一瘸一拐的,背地里村里人都喜好叫他刘瘸子。可他为人霸道,心胸狭窄,被他听见了总想方设法的报复回去,久而久之,就没什么人再说了。可今天冷不防的被方曾大庭广众之下喊出了,刘兴涨红了脸,头发都要竖起了。

    他在村上一直是小霸王,硬茬子他不惹,软茬子他就欺负欺负见好就收。所以,一直在刘家村虽然人见人嫌,可也过得颇为有滋有味的。性子霸道惯了,现在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想也不想,就一拳打向方曾。

    方曾看了,心中冷笑,来的正好。轻巧的躲过了刘兴的拳头,回头就给了他一脚,又打了他两拳,直把他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方曾这才收了手。

    刘旺看着他哥受了欺负,立马过来帮忙,被方曾也给打的坐在了地上。刘兴见自己兄弟明显不是方曾的对手,再看看方曾带着来的几个人高马大的年轻汉子,知道自己这边要是硬来是打不过了,他对着刘旺使了个眼色,刘旺心领神会。

    刘兴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声的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方曾打死人了,我的胸口啊,疼的受不住了。弟弟,你赶紧去报官,就说有人在乡下恃强凌弱,还得要把我打死,要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说着就捂着胸口,一副起不来身的样子。

    刘旺也马上说道:“哥,你没事吧,方曾你把我哥给打成这个样子,你得给我哥治。不然,我马上就去报官,让官老爷看看,你这是伤人性命,不仅要被打板子,弄不好还得流放。赶紧送我哥去医馆,不然,你马上就跟我去见官。”说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刘家兄弟在刘家村武力值也就一般般,可他们懂得那些胆小怕事人的心理。乡下的庄稼汉都不愿意见官,有道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再说,大家都说乡里乡亲的,真要见了官,这可是丢大人了。

    所以,他哥要是打不过别人,就用受伤见官唬人,然后,一般人家都不愿意多事,再多多少少的给他们些钱就算了。他们也有眼色,也不会逼着他人狗急跳墙的。

    方曾听着却是笑了,本来站在旁边的,这下听着直接上去,一步步的走上刘兴。刘兴捂着胸口,就发现方曾的自己上方,他本能的感到害怕,虚张声势的说道:“怎么,你想干什么?你不怕见官?”说到这个,他好像又有了些底气。

    方曾没有说废话,举起拳头边打向刘兴,刘旺看了都要赶紧上前帮忙,被林正和其他的人抱着,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方曾狠狠的在自己哥哥身上出拳头,一拳一拳的,看着刘旺心惊胆战。

    刘兴早就求饶了,对着方曾哀求道:“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方兄弟,我有眼无珠,惹错了人,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别打了!”说着话的同时也还用手护着自己的肚子。

    方曾别看是干猎户的,可他早些年也是个能打架的,不然也救不了陈掌柜。他下手看着狠,其实不会伤了刘兴的性命的。所以,他听见刘兴的话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说道:“你不说我把你打坏了吗?我既然担了这恶名,可不能白担啊。等我把你另一条腿打折了,到时候咱们再去见官,我无所谓。你家先动了我家的苗,真要说起来咱彼此彼此,把你打残了,我打不了卖了这水田送你去医馆。但以后,你家就别再想种稻子,老子有的是时辰来出出气。”

    刘旺看着自己哥哥被打的哇哇直叫,他挣扎却无济于事,只好对着方曾说好话:“方家兄弟,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了我哥,我们再说行吗。”

    “放屁,你们先干的好事,这个时候求饶了。这太阳可不是为着你们转的,你们说开始了就开始,你们说停了就停了。告诉你,这事情现在由我说了算,我现在就不打算要这地了,也得把你们这两个杂碎收拾了。”方曾眼睛睁的大大的说道。

    刘兴被打的实在是受不住了,知道自己惹了硬茬子,这回老老实实的说道:“方家兄弟,有话好好说。哎呦!你别打了,你说想怎么办,咱就怎么办,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个有眼无珠的吧。”

    方曾手下收了力气,对着刘兴说道:“早这么乖,不就不用受这么多打了。我告诉你,这地我在刘家村种着,这要是再出现什么状况,我不管是别人家还是你们干的,我只找你们。把你们兄弟打折了腿,大不了就卖几亩地给你们送个医馆呗。以后,你给我老实些,再想着给我使坏,想想今天的这顿打,我可告诉你这只是个警告,动真格的起来,你少了半条命可就别怨老子心狠手辣了。还有,你拔了我多少的秧苗就给我种上,不然,下次我直接带人去你家,看看你骨头到底有多硬。”

    方曾说这话时,全身上下都冒着一股狠厉,吓得刘兴连忙点头,保证道:“方家兄弟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动你家的地了。求你这次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说着就差点给方曾作揖了。

    方曾这才松开了刘兴,刘旺也被松开了,赶紧上前扶着他哥。

    方曾看着刘兴鼻青脸肿的,心中稍稍解气了些,语带不屑的说道:“你今天要是不服气,大可去林家村找我,不管走私走公,老子等着你。”

    对着林正他们大喊一声:“兄弟们,走,咱们去镇上喝酒去。”

    林正几个高高兴兴的跟着走了。

    方致远也想带着刘庄去的,可刘庄面子薄,死活不愿意。方致远想着自己也不喜欢和大人们一起应酬,干脆在方曾耳边说了话,就留在了刘庄家吃饭。

    刘阿么见方致远和刘庄一道回来,明白是事情解决了。看着方致远眉间没有郁气,知道不是他们舅甥吃了亏,反之,刘兴兄弟看来是吃了苦头。这么一想,对着方致远,刘阿么更满意了,心里盘算了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准备做来招待方致远。

    刘庄想去给他嬷嬷帮忙下厨,却被他嬷嬷赶了出来,让他好好招待方致远。在刘嬷嬷看来,方致远虽然小,可和刘庄玩的来,家里上无爹么,家有薄产,这样的人家,要是他家阿庄嫁过去那可就享福了。

    最重要的是,依着他的眼光看,这方致远待着他家阿庄好,这点是比什么都强。哥儿不就图给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伴着,以后这日子才能越过越有滋味。所以,刘嬷嬷打算只要有可能就让两个小的培养感情。

    方致远看着刘庄出来,笑了笑,问道:“刘庄,你嬷嬷烧什么好吃的呢?看把你馋的,你肯定是偷吃了,不然,你嬷嬷不会赶你出来的。”说着就自顾自的乐了。

    刘庄却是好笑的看着方致远,说道:“才不是呢,你肯定老干这事。我是想帮他做饭的,可嬷嬷说你是客人,让我照顾照顾你。”

    方致远觉得自己不厚道,刘庄好心陪自己,还被自己取笑,他这么一想,难得的低下了头。

    ☆、37·通气

    刘庄还是非常的善解人意的,他笑着岔开话题,说道:“方致远,今天你有口福了,我刚刚在伙房看了。嬷嬷开了他做的酸笋给你拌了,还炒了肉丝。用咸肉煨了豆腐,萝卜干抄了腊肉,还剁了肉做了肉丸子汤。我一进屋就闻着味了,呆会你可得多吃些才是。”

    一听吃的,方致远来了精神,今天他虽然来看了场热闹,精神上得到了满足,可却亏待了肚子。这个时候听着刘庄报着菜名,好悬才控制住没流口水。这菜虽然都是家常菜,可那味道确实馋的他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再想想刘阿么的手艺,他都想溜进伙房尝尝了。

    刘阿么烧的很快,方致远还不算成年汉子,所以也没什么讲究,直接三个人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刘阿么的手艺果然不是盖的,那味道,那香气,方致远吃了还想吃,满满三碗,他觉得自己应该早上那顿也不吃的,那样他还可以装下些酸笋。

    方致远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筷子,刘庄看着好笑,想想,对着他说道:“看你喜欢吃酸笋和萝卜干炒腊肉,你呆会走的时候,就带上一些酸笋和萝卜干。我嬷嬷的独家配方,一般在外边是吃不到的。”

    方致远吃着酸笋是觉得比前世的酸笋好吃多了,听见刘庄这么说,也没推辞,笑呵呵的应道:“那敢情好,我舅舅在家就羡慕我能在刘嬷嬷这混吃混喝,刘嬷嬷的手艺都把的嘴养刁了,以前我在家能吃三碗,现在只能吃两碗了。我想舅舅该乐了,我都给他省米饭了。”

    刘阿么被方致远逗笑了,他最自豪的就是自己这做菜的手艺,是他家阿么传下的。他靠着这个养大了儿子,现在又养大了孙子,老家人都喜欢人捧着。被方致远这么甜言蜜语一通哄,再有刘阿么心中结亲的想法,对着方致远越发的顺眼了。

    开口道:“方家小子,以后啊,你要是想吃什么,就给嬷嬷说,嬷嬷给你做。”想想自己家的刚刚做的酱,又说道:“嬷嬷我这些天还晒了不少的酱,等过些天酱好了,你来拿些,平时烧大菜放些,味道要好上许多的。你小小年纪,可不能少吃饭,不然可就不长个子了。”看着比自己孙子矮了一头的方致远,刘阿么特意叮嘱道。

    心中却是想着:这方家小子要是老比自己家阿庄矮一头,到时候怕这方家小子要不高兴了。他可得在家多做些好吃的给方家小子补补,这可关乎都以后自己孙子的幸福。

    被刘阿么无意识的戳中了痛脚的方致远,觉得自己森森的被伤害了!

    方曾带着一伙人,去了陈掌柜的酒楼吃的饭,一桌吃了二两银子,看着方曾面不改色的掏银子,跟着他去的汉子一个个眼睛都直了。再听说他和这的掌柜有交情,掌柜还给他免了一半,他们本就高看方曾一眼,现在更是服气他了。

    这镇上最大最好的酒楼,沾着方曾的光,他们才进来吃了顿。不然,要是他们自己到镇上来,看着这家酒楼那是有多远绕多远。今天本来就是去撑个脸面,没想到方曾这么够意思,带他们来镇上喝酒,这还不算,还是镇上最好的酒楼。这么一想,他们倒是巴望着那刘兴家的再作怪一回,让他们好好的出出力气,回报回报方曾。

    等送他们回村子,方曾又是一个给了一条二斤重的猪肉和一包糖。庄稼汉都比较老实,也不好意思拿这东西,方曾硬是塞给了他们。只说,不拿就是看不上他方曾,这才一个个高高兴兴的拿了东西回去的。

    不过,这么一来,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那些跟着去的汉子,把方曾怎么收拾刘兴兄弟的好好说了一番。更向村子里的人吹嘘自己去了镇上最大最好的酒楼,方曾还和人家掌柜有交情,还说要不是方曾非要给银子,人家都没打算要方曾银钱。这说明什么,说明方曾在外有路子,有脸面。

    而村子里见了跟着方曾去的人,不仅吃好喝好,还都有肉有糖拿。那些事不关己的就说方曾傻气,平白无故的给人这么多东西。而有几个,方曾喊过的人准备一起去的,最后又推了的人家,心中很是后悔,下定决心,以后方曾要是来找他们,一定得跟着。

    一时间,方曾在林家村的地位要高了不少,至少大家不好再说他家穷苦无依了,人单势孤了。

    方曾也没心思去管这些,他带着肉和糖去接方致远,刘家给他报信,还给他关照田地,于情于理也都要表示表示。这不是说别人要贪你东西,只是你自己得表现吃自己知道了,感谢了。让人觉得你重视他的付出才能继续交好。

    路过自己家的田地的时候,就瞧见刘兴带着人在给他家的地补苗,方曾也没多事,直接去了刘阿么家。方曾早就明白,刘兴这样的人家只会欺负那些胆小怕事的,真遇上有本事的硬茬子,乖的能像只猫似得。

    刘庄带着方致远在家装着刘阿么的酸笋,饭桌上看着方致远筷子往酸笋上夹的多,刘阿么就让刘庄领着方致远看看积好的酸笋,让方致远带些回去吃。

    方曾来的时候,刘阿么正在屋子前翻酱,看见了赶紧把人迎了屋子。方曾给刘阿么和刘庄带了肉和糖,还把早上说要给刘庄的草莓拎了一篮子过来。刘阿么瞧见了,自然是要推辞一番的,虽然他爱财,可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草莓自家长的,他拿是没事,可那肉和糖也就是很重的礼了。他可不能拿,于是说道:“方家当家的,你这是干啥。我这在家中坐,你还给拿么重的礼,你这不是折煞我了吗。快拿回去,那草莓留下就好了。”

    方曾笑着说道:“嬷嬷快别这么说,你平时没少关照着我家地,再说,我也喜欢刘庄这个哥儿,稳重能干,我家的外甥就常和我夸着他呢。也不知道以后谁能有福气娶了他,准是个享福的运道。”

    刘阿么听着方曾这么夸他家的孙子,眉眼都是笑的,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方家当家的,你太夸赞他了。他一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福气啊。倒是你家的外甥,人聪明机灵有主意,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以后,他要是娶了谁家的哥儿,那哥儿才是真享福呢。”

    两个大人把对方家的孩子一阵好夸,眼睛里已经有了默契。只不过,现在方致远还在守孝,他们不好谈方致远的婚事。不然,依着刘阿么的心急劲,他都要把八字合了才好呢。

    方曾也很满意,虽然刘阿么家人丁单薄,可人却不错。再说,他家是娶哥儿,有兄弟帮衬固然好,可像刘庄这样能干懂事的,也抵了自己家的不足。人没有十全十美的,虽然方曾不想说自家外甥现在没什么好名声,可事实却是如此。

    刘阿么现在能把孙子许过来,这样也是真看好他家外甥,刘庄看着就是个过日子的实在人,正好压一压自己外甥的滑溜劲。再说,他外甥对着刘庄也好,两个人知根知底,总好过其他人吧。

    在里面抱着酸笋坛子尝酸笋的方致远并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家舅舅就下手极快的为他定好了夫郎。同时,在看着方致远样子笑着的刘庄,也不清楚,他家嬷嬷已经看好了他未来的夫家。

    过了一会,方致远抱着一坛子酸笋和半篮子的萝卜干回去了。

    而刘兴兄弟虽然把方家的地给弄好了,可心中还有些想头。他先是去了自己家的里正那儿,诉说自己受到的委屈。并且,让自己的阿么和哥儿一道去,在旁边时不时的撒撒泼,哭两声。

    可惜,刘理早就知道了,人家方曾过后还给自己送了礼,打了招呼。特别说明了,他只是针对刘兴兄弟,私人恩怨,对着刘家村是没半点意见的。这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是给他这个做里正的面子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刘理可是很清楚,这事情是刘兴兄弟先挑起来的,人家方曾也不过是出了口气,就是狠来了些也没啥。本就是不占理,人家又给他面子打了招呼,没得没事找事,为着刘兴他们去得罪人。

    所以,任凭刘兴一家说的自己好像窦娥在世,小白菜般可怜。刘理只是听着,从不应承什么,等到了吃饭的点上,刘理家的再不轻不重的说几句话。刘兴一家看着没戏,也就退了。

    他们走不通里正的路子,就想去林家村看看,这方曾是不是虚张声势。往常听闻这方曾也没什么银钱,穷的很,怎么一下子这么硬气,还放言说着六亩地一点也不在乎。害得他们失算了,他起先被打怕了,回头想想,觉得方曾应该是虚张声势的,在乡下哪家也没说对着田地不在乎啊。要真是这样,他就有法子把亏给找回来。

    于是,他又让自己家的夫郎去找了林家村相熟的哥儿,探探方曾的虚实。没想到,他夫郎却听说,方曾请人在镇上最好的酒楼吃饭花上几两银子眼睛都不眨,还有和镇上酒楼的掌柜更是有交情,人家还想请他吃饭呢。

    刘兴一听方曾家底这么厚,还真不在乎和他走私走公,把他打残了,不过是费顿吃饭的银钱,让他吓的不再敢作怪了。对着方曾家的田地再也不敢生了觊觎的心思。

    方致远回去之后就拿酸笋做了好几道菜,正好家里的鸭子已经能吃了,配上酸笋炖的汤,炒的鸭杂碎,吃得方曾直呼过瘾。方致远也胃口极好的吃了不少,然后,早上配稀饭的时候还吃酸笋。

    虽然在刘庄家抱了一坛子,可也没禁得住方致远舅甥这么吃。没十来天就吃光了,方致远有些意犹未尽,连方曾也很想念酸笋老鸭汤。于是,方曾就鼓捣方致远去刘庄家再搬些回来。

    方致远不愿意,觉得去人家要吃的比较没面子。方曾却笑的有些让方致远看着有些蛋蛋的紧张,果然,方曾一开口就给了方致远一个雷,笑着说道:“你去拿,刘阿么一定能给你再一大坛子回来,再说,咱家和刘阿么家也和往常不同了,以后都要是一家人了。你现在在刘阿么眼里,可比那散财的童子还招他喜欢呢。”

    方曾也是想过的,这既然已经和刘阿么通过气了,可不能在让自己外甥糊里糊涂的了。十一二岁也算是个小大人了,再过上几年,他外甥也能成家立业了。现在挑明了,省的他外甥没了明白,待刘庄没那心思,要是喜欢上其他人,反而害了人家刘庄。

    方致远楞了楞,看着自己的舅舅,这话听起来没问题,可他怎么有些糊涂的听不懂呢。他傻傻的问道:“一家人,难道刘阿么要收舅舅做儿子?”做干亲也是一家人了。

    方曾好笑的看着方致远,看着平时机灵的人也有这么犯傻的时候,说道:“可不是刘阿么想收我做儿子,而是他看上了你,要让刘庄给你做夫郎呢。”说着就打趣的笑了起来。

    方致远有些反应不过来,刘庄是他的好哥们没错,怎么现在要成了他的夫郎。虽然到了这个世界上他就知道自己以后要娶个哥儿,可这哥们变夫郎,冲击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同时,刘阿么这边也给刘庄通了气,在知道方致远以后会和自己一道生活,刘庄表示,他还是非常期待啊。

    ☆、38·两年

    方致远被他舅舅说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他并不是真的少年,有什么逆反心理。虽然对着自己突然就有了伴侣有些吃惊和尴尬,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厌恶和不喜。这就是说自己在心底是不讨厌以后和刘庄一道生活的。

    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地方,知道以后他自己要娶个哥儿过日子,他心里就隐隐约约的有了些准备。他是个心理成熟的人,自然知道逃避没用。前世一心一意的想找个知冷知热,好好和他过的人,可惜没遇着。

    而刘庄虽然小些,可他做人处事,方致远很是欣赏。不可否认,方致远对着刘庄也清楚的知道是有那么一份不同常人的。是怜惜,是欣赏,是惋惜,他自己也闹不明白。要是真的让他在这个地方选上一个人共度一生的话,那么刘庄却是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他不像别的哥儿那样扶风弱柳,哭哭啼啼的。

    这么一想,方致远也转了些心思,没想到他前世混成了暴发户没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现在生成了个豆丁竟然是有家室的人了。方致远不可不感叹,或许这就是传说中那虚无的缘分吧。

    而刘庄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可随着他嬷嬷不断的说起方致远,刘庄也从淡定从容,到现在的耳根发红。陡然的惊觉,原来自己以后就要给方致远做夫郎,也就是做最亲密的人。

    刘庄再成稳淡定心里对着方致远的想法也开始不一样了。等他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竟然破天荒的都红了脸,低眉垂眼的不好意思说话。看的刘阿么和方曾倒是一阵好笑,可心却是更定了些。

    方致远自认为是见过世面的,也不想自己做扭扭捏捏的样子,想着刘庄也是他未婚哥儿了,自己作为男子汉,怎么也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和包容啊。所以,对着刘庄倒开始变的体贴了些。

    日子过的很快,在林家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一转眼方致远都已经出孝了。这两年中,方曾和方致远主打茶叶,每年都能做到两百多两银子。方曾听着方致远的话,在镇上花了四百两买下了临街的两个铺子,他和方致远一人一个。

    出于对土地的心底的渴望,在去年,正好赵家村有地卖,方曾又添了四亩。这样一来,方家现在就有了十亩地,两个铺子,和三百多两的现银。这日子别说在林家村,就是在镇上也能算是个小康家庭了。

    方曾为着家里置办产业一直都是按照和方致远一人一份置办的。今年方致远十三岁,虽然小些,立户有些困难,可走了陈掌柜的路子还是办了个户籍,成了单独的一户。而家里的现银没动,田地和铺子却是好好的落了一半给方致远。

    其实,方曾这么急是有原因的。

    他以前因为总总原因成了老光棍,可今时不同往日,尽管他们瞒着自己家实际的家产,在外只有十亩田地。可旁人不是傻子,看着方家时不时的大鱼大肉,穿衣虽然不是太好的料子,可每季都能见着新的,加上方曾出手一直很是大方。

    大家心中都清楚方曾的家底肯定是有的,他人长的不差,性子又仗义。虽然是单门独户的男丁,可表兄弟却是林家村的里正,让很多有哥儿的人家都有了结亲的想法。

    方曾起先不可否认被许多人问起姻缘的时候,是欢喜的。他都二十四了,比他小的林正家的小壮都已经六岁了,他连个夫郎都没有自然是有些不自在的。

    所以,他对着别人拐弯抹角的问起他的姻缘时,心中的欣喜自不必说。可等听完了人家话里的意思,方曾却是撂了脸,都把他们给打发了。这些人之中,大部分没对着方曾没什么要求,当然,方曾也没什么可以被人要求的。毕竟有房有地有银子,无爹无么无兄弟。可大部分人都明确表示,方致远这个拖油瓶可不能在家白吃白喝。还有一部分比较委婉,但也表示,这方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得是方曾的,以后和方致远没半点关系。

    这也是亲兄弟明算账,把丑话说在前头。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这方曾看着对方致远视如己出,依着现在下去,以后方致远成家立业了,方曾不可能袖手旁观。在乡下娶个哥儿不容易,置办份像样的家产更不容易。这有待嫁哥儿的人家自然是希望以后这方家现有的家产都是归了他们夫妻的,方致远这个半路养子兼外甥就不能占了方曾亲生子的家产。

    这些想法按理说也合乎情理,可在方曾看来却是大大的坏事。方曾清楚,方家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一大半都是因着自己外甥出的力。他们亲厚,不分彼此,可这些哥儿还没嫁进来就想着拿捏他外甥,他心中就冒火。更没了在这些人中找哥儿的打算。

    还是方致远知道了之后很感动,可也清楚这些事情迟早要来。他就好比方曾的拖油瓶,在别人眼中的包袱,管好了吧,自己没好处;管不好吧,自己落个埋怨。不如一开始就定好了,以后省的自己和自己孩子受委屈。这些在方致远看来都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想不道在方家,现在挣的大部分都是他和他舅舅两个人挣的。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十三岁的方致远除了和方曾下田干干活,在家做做事,也就实打实的是方曾白养着的。这要嫁给方曾的哥儿家,就算人哥儿心善,他的上人愿意自己家哥儿去给方家做后阿么吗?愿意让自己家哥儿以后生了孩子被方致远分了一半的家产走吗?不能,所以,说亲的时候自然是要提的。

    方致远很感激方曾的维护,可他也不愿意见了因为自己方曾成了单身汉。所以,他找了个机会,劝慰方曾,并把这些人家的意思说了个大概,表明这些人家也不都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家,只是比较为自己家哥儿考虑,让他舅舅不能全都否定了。

    他舅舅当时的神情很复杂,方致远以为他舅舅顿悟了,可没想到没过几天,才满十三岁的方致远就成了单独的户主。他的名下有了五亩田地和一个铺子,因为住在一起,方曾才没把银子也给分了。

    方致远记得方曾把户籍拿给他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虎子啊,你说的舅舅想想也明白。人都自私,舅舅怕自己以后有了孩子,会疼自己的孩子好过你。再被枕头风吹吹,说不准就会亏了你。趁着现在,舅舅先把你的东西给你,以后就是舅舅娶了夫郎,他再说什么也没用。舅舅以前总想着咱们亲厚,不分彼此,可经过这说亲之后,舅舅才明白了。别人有不如自己有,你也长大了,你的产业给你,以后你成家立业,舅舅才能无憾啊。”

    方致远心中酸酸的,收下了这份户籍。

    所以,一直等到方致远出了孝,方曾的亲事还没定下。他也不急了,打算好好找,不能为着成亲就不讲究,这可是关乎他自身一辈子的事情,不能不谨慎些。同时,刘阿么在这两年中对着方致远特别的好,时常的送好吃的过来,为此,村上基本上都知道了,刘庄和方致远的消息。

    方曾也没模糊,他对着刘庄这两年来的表现也很满意。所以,等着方致远身上没了孝,就带着他去镇上买了定亲用的东西,请了媒人,亲自上了刘阿么家的门,把刘庄和方致远的婚事定下来了。

    而刘家村的人也没想到,刘庄这么小就被人定下了。虽然方致远家里有些复杂,可方家的富裕,方曾的本事,刘家村经过刘兴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刘庄在村里大部分人眼里并没有多出色,先不说长相,就是他幼而丧父,就让人认为他身上背了煞,不是太吉利。

    再说,当年刘阿么把刘兴的腿生生打断了,所表现出的狠辣也让大家有些顾忌。这也是刘阿么带着刘庄两个人在刘家村却没什么人敢欺负他们的人。软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可对着不要命的,大家怕的同时也都大多选择敬而远之。

    还有一些看中刘庄能干的,也都被他家没个兄弟给弄的有些担忧。刘兴家的和他弟嬷,早就在打赌这刘庄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说怎么着也得十七八岁岁,说不准就留成了老哥儿,那幸灾乐祸的模样,让刘阿么没少气的牙痒痒。

    现在刘庄顺顺利利的定了亲,可把刘阿么高兴坏了。特别是方曾和方致远送来的小定之物是个有二两重的金锁片,不说其他,用金子的东西下定,在刘家村怎么也能算的上是头一份了。也说了方家对着自己孙子的满意,刘阿么从那以后腰杆子都要比平时挺的直些。

    而林信和林正家合伙买了骡子,方曾虽然没有把柿饼的给他们做,但是也让他们开了个豆腐坊。搭了陈掌柜的路子,豆腐坊一年四季都能挣些,方致远还想出来捞出的豆腐皮和腐竹,给林信兄弟增了不少的收入。

    当然,林双本来也是想来插上一手的,林信就说这豆腐坊是方曾开的,他们只是帮着忙,能分些红利什么的,并没有做主的权利。林诚老两口在家能逼着自己家的孩子,可万万没脸却要求方曾做什么。毕竟方曾姓方,人家自己有祖宗有爹么,他们摆什么长辈谱。所以,除了给林双再贴几个私房钱,林诚老两口也没法子。

    当然,他们也没能贴多少给林双了。大壮小壮现在都去了赵家私塾上课,方致远早就给这两个小包子私下培训过,让大壮小壮没事就跟着自己爷爷嬷嬷要钱买东西。而这些东西绝对不是买零食玩具,都是买给林诚两口子的。而每次大壮小壮都是跟着自己阿么爹爹去镇上送豆腐时候,在旁边买的。其实说是他们买,还不都是林信林正动手买的。

    不过,相比之下,林城老两口比较吃大壮小壮买礼物这套。为什么这么说呢,同样的东西,林信林正买的,林诚老两口就心疼的说他们两句,可却是稳稳当当的拿了。而要是打着大壮小壮的名义,林诚老两口的嘴角能笑歪了。

    孙子给自己买东西,这孝顺的,林诚老两口哪能不开心,再听见旁人把自己夸的多有福气羡慕自己,林诚老两口心情能好上一天。孙子对着他们好,出门还让爹么给自己带东西,他们也更要疼孙子啊。这怎么疼,孙子上私塾费钱,那老两口就开始和林双一样偷偷摸摸的给大壮小壮塞钱了。一来二去的,林诚老两口身边东西多了,现钱却少了。

    当然,为了不把大壮小壮养成和林双那样的人似得,所以,大壮小壮被塞的银钱总是又回到自己阿么手上,半个子都不会留下。

    因为有了茶叶的生意,陈掌柜和方曾这两年的关系突飞猛进,倒真有几分兄弟情谊在里头。为此,知道方曾为着找夫郎的事情忙和他倒是心中闪过一个人选。

    所以,当方曾打了猎物送上来的档口,就在陈掌柜的酒楼中看见了一个嬷嬷。穿的倒是很富贵,脸上也很是慈爱,就是一双眼睛闪过的精光让方曾觉得这个嬷嬷可不是乡下那些没事喜好说闲话,但肚里没什么心眼的嬷嬷们。

    方曾下意识的要避开,毕竟他知道来陈掌柜酒楼用餐的也有不少的官宦人家的贵人。看着眼前的嬷嬷就不是好相与的,方曾下意识的就想先绕开了他。

    没想到陈掌柜却是热情的拉着方曾的手向着这个嬷嬷介绍道说:“哥嬷,这就是方曾,当年要不是他救了小弟一命,小弟说不准早就见了阎王了。哥莫,你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可做事稳稳当当,做人更是仗义……”巴拉巴拉一顿说,把方曾说的好似天上有,地下无的似得。

    而那个嬷嬷却上下打量了方曾一般,时而抿嘴,时而舒眉,最后打断了陈掌柜的话,向着方曾问道:“方家兄弟,你看着也不小了,怎么没娶房夫郎,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着就向方曾撇了撇眼睛。

    幸亏方曾和陈掌柜认识不是一天的,也相信陈掌柜,不然,方曾被人这么打量,再这么虎头蛇尾的问上这么一句,早就甩袖走人了。不过,看在陈掌柜的面上,方曾只是僵硬的笑笑,并没有说话。

    倒是陈掌柜出来说话,对着方曾接受道:“方家老弟,这是我哥嬷,你可叫他陈夫郎。”

    ☆、39·介绍

    方曾和陈掌柜相交多年,多少还是知道他家的家世的。陈掌柜家中只有他和他哥哥两个兄弟,小的时候家里就是陈家村的普通农户。当年,朝廷征兵,他哥替家里去了。不过,他哥的运气比刘阿么的丈夫好,不但活着回来了,还立了功被分到了衙门里做捕快。

    之后又慢慢的成了捕头,陈掌柜也争气,用他哥给的银子做小饭馆,慢慢的做成了镇上最大的酒楼。而陈家最大的靠山还不算是陈掌柜的的哥哥,而是他哥哥的儿子陈砚,早年当兵后来成了衙门中九品的巡检司,是个正正经经的官身。

    所以,听着陈掌柜这样介绍,方曾立马就知道了眼前的嬷嬷还真是蛮有来头的。不过,他也没啥要求人家的,所以,也没知道陈嬷嬷的身份后就上赶着巴结,只是不卑不亢的打了招呼,叫了人。

    陈嬷嬷对着方曾又问了几句话,之后,和陈掌柜说了几句,就走了。留下方曾有些糊涂,等着陈嬷嬷一走,方曾立马问上陈掌柜:“陈老哥,这位陈夫郎好好的问我干啥。我一个乡下汉子和他也不搭啊,来这一出,把我这心里搞的七上八下的。陈老哥,陈夫郎是你哥嬷,你肯定知道其中的意思。你给小弟我说道说道呗。”

    陈掌柜看着方曾笑而不语,直到把方曾看的有些坐不住,才笑道:“你这老小子,真是个有福气的。看你这二十来岁没娶亲,可不就等着个好的。俗话说,好饭不怕晚,你真是好福气啊。”

    方曾越听越迷糊,可他也知道这是要给他说亲呢。他心中想着,能烦动陈夫郎给说亲的哥儿,家里一定是不差的,也不知道人怎么样?可要是这样有娘家的哥儿对着自己外甥不好,他不是压不住。

    这么一想,方曾就没了欣喜劲,对陈掌柜说道:“陈老哥,你也知道,我家外甥就像我亲儿子一样。这我娶亲,第一条就是不能薄待了他。这镇上的哥儿不说其他,能容的下我外甥吗?要是容不下,就是天仙我也不会要的。”

    陈掌柜听着笑道:“你这傻老弟哎,我能不知道你?还有虎子那小子,看着就是机灵孝顺的。既然要给你说亲,这都是事先说好的。我哥嬷他们说了,你能养着外甥,对着外甥好,这是重情义,绝对不碍事的。”

    方曾听着陈掌柜保证了不拿他外甥说事,他心中稍稍升起了些好感。不过,搞了半天,他还没问这到底是谁家的哥儿呢。于是,方曾问道:“陈老哥,这,你说的到底是哪家的哥儿啊?老弟我,老哥你也是知道的,对着哥儿不求其他,只要人好对着虎子好,一心一意跟我过日子就行了。”

    陈掌柜把方曾拉着坐进了房中,细细的给方曾说道:“方老弟,我给你介绍的人家不是旁人,就是刚刚我家哥哥家的哥儿,今年二十虚岁,长的不差,人也能干,还认字会算。家里家外可谓是一把抓,是个干活过日子的好手。他家也是知道你家外甥的,说了,以后就当自己孩子待,务必把虎子照看的好好的。你放心吧。”

    方曾却是傻了,他以为陈掌柜给他介绍哥儿,最多是和陈夫郎家有些关系,可家世应该还他差不了多少。毕竟,他有自知之明,他一个庄稼汉,娶个官家哥儿那不现实。可陈掌柜却告诉他,这哥儿真是陈家的哥儿,是那九品官的亲弟弟。

    方曾不傻,他忙说:“陈老哥,你最会拿我开玩笑。我一个庄稼汉,一没多少钱,二没什么关系,认字都认不全,去娶个官家哥儿,那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吗?这娶哥儿过日子还是得找个知冷知热能和自己好的,这官家哥儿能看的上我这个大老粗?陈老哥开玩笑了。”

    方曾的话一落,陈掌柜赶紧解释道:“方老弟哎,你看你老哥像是个会说笑的人吗?我跟你说啊,我这哥儿从小是跟他爷爷嬷嬷在乡下生活的,八,九岁才跟着我哥嬷上来,这乡下的日子是过上来的。怎么会看不上你?再说,我大侄子虽然是个九品,可也不是什么正经大官,他家也就比寻常人家吃穿好些。我哥嬷过日子实在,我小侄子也很能干。”

    看着方曾有些不愿意,知道方曾心中怕是顾虑良多。陈掌柜清楚,方曾是个要强的,这要是人家听说能和官老爷搭上关系,早就欣喜若狂了,哪还这么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方曾怕是以后被自己夫郎压着,齐大非偶,方曾恐怕不太愿意攀这门亲,没得让人说他攀高枝。

    可难得的是他家哥嬷刚刚暗示他,对着方曾很满意,而想想自己小侄子的年纪,再想想自己家快要十七的哥儿,他家哥嬷难得看上了方曾,陈掌柜是下定决心一定得给他侄子把方曾给定下来。

    所以,陈掌柜干脆让人重新泡了茶,上了糕点,慢慢的向方曾说起他这个侄子。

    陈掌柜大哥人号陈捕头,陈掌柜的这个侄子哥儿是他大哥的小儿子,陈捕头就两个孩子,早年因为他爹么不愿意跟着他们到镇上来,他们兄弟两个不放心,就把家小留在了乡下和爹么住。

    陈捕头家的哥儿叫陈墨,从小就能干,很得他们全家人的喜欢。正好,那个时候陈捕头有个要好的朋友,姓于,人号于老五,是个粮油商人。家里的大小子比陈墨大上两岁,两家大人就定了娃娃亲。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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