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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异界之农家记事 作者:朗朗明日

    第2节

    因为底层的生活,他特别希望能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过日子,娶那种好女人。可那种好女人却不一定会看得上他,他后来有钱了,有些想跟他的,他还傻傻的以为人家看上他人了,结果却给他戴了绿帽子就为着他的钱来的。

    他心冷了,这个时候,他身边的一直帮着是他最好的好友的阿南说喜欢他,想跟他好好过日子。他吓了一跳,对同志他还是知道的,可他从来都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当时第一反应就躲避。

    阿南长的五大三粗,可心却很细,也没怎么说,就是一如既往人关心他。方致远把阿南当做好兄弟,他不想拖着阿南,直接说清楚拒绝了。阿南伤心了一段日子,最后找了个小职员过日子。

    过了几年还去代孕了个孩子,他穿过那天正是去阿南孩子的两岁生日。他看着阿南一家三口过的和和美美,心中羡慕。等回去的时候,越想越难受,他太执着于男女了,要是当初接受了阿南,那现在那个幸福的男人就是自己了吧。

    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在想着阿南男人那幸福的傻笑,他就有些嫉妒的多喝了几杯,然后就来了这儿。不过好在,有了他爸妈的前车之鉴,他留了遗嘱一半分给了几个好兄弟,一半给了阿南,也没便宜那些所谓的亲戚。

    想想自己真是悲剧啊,不就是嫉妒了一下,反省了一下自己吗。怎么就到了这么个破地方,还遇着这么个渣爹。他的命真是太苦了,不管如何,他在现代吃喝不愁,哪像现在吃块肉都像过年似得。

    不过,想想方曾自己的这个舅舅,他很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的关心自己,一样的爱护自己。这么一想,方致远心里又暖暖的。有得必有失,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的把眼前过好了才是正经。再怎么折腾,难道还能回去不成?

    他盘算了一下,看看有没什么能帮家中挣些银钱的,现在家中多了他一张嘴,就他舅舅打猎也不是个事。再说 ,过几年他还想自立门户,也得要有些家产才好,这么一盘算,挣钱才是硬道理。

    方致远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

    第一天,一大早,方致远就听见正屋有声响,他估计应该是他舅舅起床了。想着今天要给他阿么迁坟,他也赶紧爬起来,把衣服穿好了。

    等他去厨房,他舅舅就炒了昨晚的白米饭还加了鸡蛋。舅甥两个闷头吃了饭这才向着村口走去,他舅舅是有骡子车的,可今天却不适合驾去。于是,两个人就步行着去。

    林信带着一位风水师傅和八位汉子在等着了,这都是专门请的起坟的,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衣还领着纸钱。等着方致远舅甥两个来了,大家就一起走了,要在正午的时候起坟,那个时候阳气最重。

    到了坟地,风水先生先掐指算了算,然后又用了罗盘,最后划定了在什么地方动手挖,又怎么起,好一阵忙活。方致远被安排撒纸钱,等着正午的时候,忙活了一阵子才起好了棺材。

    方曾对着和八位汉子打招呼,许诺每人多加四十文钱,让他们围着李家村走一圈,特别是要在李富家走上一圈,要好好的为他哥哥喊喊魂,让他找着回家的路。

    有钱好办事,大家就抬着棺材在李家村走着,方曾还边走边撒纸钱。李家村中有人看见了,赶紧远远的避开了,不过,却围着旁边窃窃私语,脸色都不好看。

    而今天是李富做新郎官的日子,冯梅也娶进了门,正是欢欢喜喜的时候,他宴请了村里大部分人来吃酒,可前些日子的事情闹出来,大家都还记得方致远的童言童语,怕方升显灵,没什么人愿意来找晦气。

    只有与李富推不掉的几家,还有那特别喜欢占便宜的人家拖家带口的来了。就这样也才堪堪做满了五桌,这其中还是冯家人占了大头。与旁人动辄一二十桌比,那就显得冷冷清清了。

    李富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招呼着大家吃喝,他这次把家的猪杀了卖了一半,留了一半做席面,因此今天的菜有鱼有肉很是体面。大家吃吃喝喝,气氛倒是不错。

    这个时候,方曾带走方升的棺材从他们门口过就显得有些突然。方曾扔的纸钱还有一些飘到了李富的门口。这样一来,这场面就异常显得尴尬。方曾还嘴里喊着:“哥哥,你跟着我回家了!哥哥,你一路走好!”

    一声一声的,把这些来参加喜宴的客人吓的不轻,好像看见方升在那个角落中看着中真恶狠狠的看着他们似得。有那胆子小的哥儿,都快被吓哭了。还有些孩子被这气氛压着,直接哭了出来。

    那些疑神疑鬼的已婚哥儿,都道是孩子眼睛干净怕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一个个也不敢在这呆了,和家里的汉子打了招呼,就带着孩子走了。这么一走,桌上就还剩下一些汉子们了,可他们却再没心思喝酒说话了。

    李富气的肝疼,可又不敢上前,方曾的拳头他是吃过,今天还有那抬棺材的汉子。他要是冲上去被打的肯定是他,只好气的牙痒痒也没什么好法子。

    冯梅本来娇羞的坐在床上等着李富,可却听见了方曾的声音,在窗子上一眼望去就瞧见了方升那黑漆漆的棺材,一下子就气恼了,不一会儿,他的肚子就隐隐作痛。

    李富只听见冯梅的叫喊声,立马冲进了喜堂里,只看见冯梅抱着肚子疼。

    他慌慌张张的去请了稳婆哥儿,好不容易保住了孩子,这喜宴也泡汤了。

    方曾他们则是把方升安葬好了。

    ☆、打猎

    安葬了方升,舅甥两个也都了了心事。方曾付给了风水先生以及八个大汉四贯铜钱,让方致远看的眼睛都疼了。这是一个大钱就能买上两个鸡蛋的时候,就这么一次起坟就花了这么多银钱,难怪以前听他的小弟说乡下办丧事最费钱了。

    方曾带走方致远回去吃饭了,今天回来的迟了,中饭两个人就吃了昨天剩下的粗粮饼子。方致远想到他的大肠,猪蹄还有猪骨头还没收拾呢,赶紧催着他舅舅去井里把吊着的猪大肠什么的拿出来。

    方曾很是宠着方致远,也不说二话,让干啥干啥。方致远在前世单身贵族一个,做饭的手艺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可怎么着也比方曾这个只会炖肉和做饼子的汉子强多了。

    方致远先拿着大肠,这东西难弄,方曾也看过自己阿么弄过。毕竟他阿么在的时候,家里每年都要养上两头大猪,等着过年杀了卖。像猪大肠,林阿么舍不得送人,就自己费些事情弄了做来吃。可惜,他每次做大肠又舍不得用大料做味,做的肠子并不是多好吃。

    方曾自己看过他阿么收拾猪大肠,因为怕猪大肠的味道重,方曾就到离家不远的河边去了。等着方曾回来,方致远则是让他舅舅把猪骨头给劈开了,放了姜片,加了大半锅的水就让他舅舅开大火烧。

    他自己则是在锅膛里把两个猪蹄挨个的烧了一下,去去猪毛。方曾看着自己外甥弄的有模有样的,笑着说道:“好小子,这一手不错啊,都快赶上你阿么了。这下好了,舅舅以后就有口福了。”

    方致远在做这事情的时候,就想好了由头,哈哈笑了声,说道:“那是,舅舅,你可别小看了我,我跟着薛嬷嬷可是学了不少的东西。就是阿么嫌我费东西,不让我弄,不然,阿么也能跟着尝尝了。”说着话音就落下去了。

    方曾是知道薛嬷嬷的,一个孤寡的嬷嬷,是外村落在了李家就一个人过。他哥心善,常常给他担担水,送把菜什么的,一来二去的就熟了。他哥出去的时候,就把方致远给薛嬷嬷带着。

    以前,方升就说过,薛嬷嬷很有本事,做饭也好吃。所以,方致远说是薛嬷嬷教的,方曾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看着方曾没再问,方致远舒了一口气,他可不想以后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现在有了由头,以后也能放开手脚些。他要庆幸,方曾虽然疼爱自己 ,可却是个马虎的汉子,要是林阿么还在,他就不会这么好过关了。

    很快水就烧开了,方致远把水上的血水撇去,然后,结果柴火自己烧柴。对着方曾说道:“舅舅,你帮我把猪蹄给切成一块一块的,呆会好用。”

    方曾领着大斧子就把猪蹄两三下的出来好了,再换了方致远自己去烧柴火。方致远也没客气,这饭在他手上还能有些滋味,要是在他舅舅手上,恐怕也就是能入口了。

    他用酒,盐和其他的一些调料把猪大肠腌制了一下。在把猪蹄猪了了一下等水开了就把猪蹄捞出放在凉水里冰着。接着他就开始烧猪蹄了,等放好了调料,然后就让他舅舅大火烧,等开了再用小火炖。

    而猪大肠,方致远则是准备等猪蹄烧好了在烧,让它多入味一下。方曾烧火烧着就闻道了香味,他没想到自己的外甥这么能干,这味道可比他阿么做的香多了。

    骨头汤炖的发白了,方致远放了盐撒了葱花,盛了两碗冷了冷,就端给他舅舅尝尝。方曾看着汤就有了食欲,等一口喝下去,还别说真不比肉汤差。一碗下去,既顶饿又暖和。

    方致远还得瑟的问着方曾道:“舅舅,怎么样?好喝不?”小模样非常的自豪,一副求夸奖的的俏皮样。

    方曾大手拍了拍方致远,夸道:“好喝,不愧是我外甥,猪骨头也能做的这么好吃。以后啊,舅舅打了野味就让你烧,这下,咱们以后有口福了。虎子,你真能干,你阿么要在,知道还指不定多高兴呢。”

    看着方致远的脸色有些暗淡,方曾有些后悔自己失言,赶紧转移话题问道:“虎子,看你猪蹄都炖了这么久了,快让舅舅看看你做的怎么样,这味道闻着就勾人。”

    方致远很是配合的去看了看红烧猪蹄,挑了块猪蹄放在碗里给方曾递过去。说道:“舅舅,尝尝。薛嬷嬷说了,这猪蹄做好了可不比肉差,吃的又劲道又有嚼头,可好吃了。”

    方曾直接用手拿起吃了起来,不到一会就剩下了骨头。他笑着说道:“果然好味道。难怪你阿么说薛嬷嬷做饭好吃,光这猪蹄就能知道他的手艺。还是你小子有运道,这一手也不比那专门卖卤味的小贩差了。”

    得到了方曾的夸赞,让方致远心中很是开心,他在现代也做吃的,可和阿南那样大厨级别的手艺,他这样的小虾米就从来不去献丑了。可现在方曾的话让他又有了自信,原来不是他太逊,而是阿南太妖孽了。

    方致远信心大增,又把猪大肠爆炒了。晚上的主食还是方曾煮的混合了粗粮的米饭,就这样,两菜一汤让他们又吃撑了。剩下的就留在了第二天吃,方曾还细心的告诉方致远明天他要上山打猎,让他在家呆着不要乱走。

    方致远一听,一顿死缠烂打终于取得了同去山上的资格,于是,他满意的回房睡觉去了。至于,昨天大壮再三提醒他一定要带上大壮去山上摘果子,那啥,小孩子记性不好那是天性。

    方曾回了屋子却有些烦心,他走到床下把其中的一个砖块拿了下来,掏出了一个陶罐。他把陶罐里的银钱都倒下来数数,他这些年卖的猎物和山珍的银钱全在这儿了。这先是在他阿么那儿,今年他阿么走了,才他收着的。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先是房子然后接连的办白事,这下银钱就撒了出去。方曾算了下,现在他还剩下一块整十两的银角子,还有一贯铜钱。这十两银钱看着挺多了,可他还没娶亲,外甥以后还要顶门立户,这些都要银子。再说,他看着大壮被送到了赵家村上私塾,他心中还有些心思。外甥看着就是个聪明的,要是学会了认字,以后不管做什么,总比土里刨食来的强吧。

    这读书可是最花钱的,他这十两银钱是怎么也不能动了。可马上要到冬天了。他穿什么吃什么无所谓,可外甥却不行,本来就在长身体的时候,哪能不吃好些。真亏了身子就糟了,衣裳什么的也要准备。

    这些都是钱,方曾这个时候有些理解了他阿么为何这么节省的过日子,实在是孩子不好养啊。他家还没有良田,还要在买些细粮备着,家中还得在添些家什。所以,他得赶紧趁着这段时间天气还没降下来好好的去山上找找山珍打些猎物。

    方曾就在盘算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方致远起了个早,用骨头汤做了个稀饭,在热了几个粗粮饼子就等着方曾起来了。方曾一起床就看见外甥做好了早饭,心中感叹外甥的懂事,也更加的心疼外甥了。

    吃了早饭,方曾带上了弓箭和斧头,还背了个背篓,里面放了布袋子和午饭。方致远也有样学样的背了个小些的背篓,跟在方曾的后头进了他家后面的深山。

    方曾怕方致远走是累,就在路上放慢了脚步。

    先在山的外围,方致远就看见了不少的果树,有枣子和梨子,更多的是柿子。方曾看着外甥在看那些野果子,想着外甥毕竟还是小孩子,想着果子,就对他说:“虎子,舅舅给你说,再往山上去就是大片大片的柿子树,虽然小些,可等熟了也甜的很。你要是喜欢,舅舅呆会带你去摘。这儿啊,就让村子里的孩子和哥儿做个零嘴的,我们就不跟他们挣了。”

    方致远问道:“舅舅,那里面那些就他们就不要了吗?”

    方曾笑了笑说道:“傻孩子,那深山是好进的吗。你舅舅是有些身手,碰上个野猪也是无事的,那些个孩子和哥儿那敢进去啊。每年深山里的果子都是烂的,没个人会为着几个果子冒险的。你要是喜欢,舅舅还知道山里还有不少的沙果树,呆会带你去看看。”

    方致远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要跟着方曾来是给他添麻烦了,他这个小累赘,拖累他舅舅了。这么一想,他对着方曾就说道:“舅舅,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这样跟着你,不是耽误你打猎吗。舅舅,我……”

    方曾却是爽朗的笑了笑,大手一挥,说道:“没事,现在这个时候没什么大猎物,再说舅舅这次去主要是看看以前布的陷进有没有收获,再采些山珍。这个时候山里的山珍也多,还有那些榛子松子核桃什么的。这些都是能卖钱的,你跟着舅舅来只要跟紧了舅舅,不乱跑就行了。”

    方致远听着他舅舅这样一说,心中好受了些。立马也有兴趣看看周围的景象,可惜除了大树还是大树,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倒是方曾去看了看布置的陷进,收回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

    走着走着,方曾突然对着方致远说道:“看,外甥,那些就是柿子林,全是小柿子,你要喜欢,舅舅给你多摘些。”方致远随着方曾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大片的柿子树,而且都挂满了柿子。

    方曾走上前看了看,选了个看上去比较红的柿子摘了下来递给方致远说道:“你看看,现在还不能吃,不过,等放上一些天软了就甜了,就是小了些。”

    方致远看着这一片的柿子树却有了心思,他觉得可以用柿子做些什么。突然,他脑子一闪,是啊,他奶奶还在的时候,家里就有两颗柿子树,他不喜欢熟柿子,他奶奶就做了柿饼给他吃。柿饼做的很容易,却能保存的久味道也好。

    而且,在方致远的记忆中,他好像在镇上的杂货铺子看到过叫红饼,但那是从南边运来的一个就要三个大钱。乡下人家也只有有孩子和老人的人家才买几个甜甜嘴,等到了过年,这柿饼却成了走亲访友的体面的礼物。十个柿饼,也就是重礼了,也显得体面。

    方致远想着既然有这片柿子树,他又知道怎么做柿饼,等上几个月就要过年了,他只要做出了就是钱啊。这不是现成的银子送上门吗?

    这么一想,他对着方曾问道:“舅舅 ,这片柿子真的没人要?”

    方曾听着奇怪,也没多想,随口说道:“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也就是给孩子添个零嘴吃吃,哪个没事进山来摘,有这个时间多下地干些活,多打些猪草还能给家里添些进项呢。”

    方致远赶紧对着方曾说道:“舅舅,那我们把它们都收回去吧。薛奶奶曾经做过柿饼,就是红饼就是用柿子做的。而且就算用这种硬硬的柿子做的,我记得怎么做,我们回去做不就可以换钱了。”

    方曾听着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外甥竟然知道红饼的做法。虽然,他知道红饼是柿子做的,可却不知道怎么做。他们村里有那手巧的哥儿也想着用柿子做,又蒸又煮的也没弄出来,外甥真真的怎么做。

    方曾赶紧问道:“虎子,你真知道怎么做。这红饼看着就是个稀罕玩意,这薛嬷嬷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教你啊。”

    方致远装作不懂的说道:“薛嬷嬷说我就是他孙子一样,他喜欢给我做吃的。当时我想吃红饼,我阿么没给我买,我还哭了。薛嬷嬷为着哄我给我做的,还要我保密不能告诉阿么。阿么平常就不让我跟薛嬷嬷要吃的,我怕阿么说就一直没说。”

    方曾听着方致远这么一说也觉得在理。薛嬷嬷他好像听他哥说是从南边逃荒过来的,要真会做红饼也正常,而他又没子孙,日子过的也不算紧巴。要是真的做出红饼,他一个孤寡老嬷嬷没得遭了别人的眼。

    他哥对着薛嬷嬷又好,他教了外甥也就是想着把手艺留给他哥,以后多个进项。可他哥那个人最不愿意占人便宜,真要光明正大的交给他,他一定不愿意,通过他外甥也就说得通了。

    方曾这么一脑补就自动帮方致远编圆了故事。

    ☆、柿饼

    柿饼也不是说做就做的,方致远也就是这么一个打算。方曾也是这个意思,这次上山才走了一半,还有几个陷阱没去看过。方曾对着方致远说道:“虎子,我看这柿饼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好的,咱先去山上看看陷阱,再找找其他果子,山珍。等回家,你给我好好说说要哪些东西,咱准备好了,再来摘柿子。反正这儿没人来,离柿子熟还早呢。”

    方致远一听,立马赞同了。对着方曾说道:“还是舅舅想的周到,那我们再去找找。舅舅,你不是说山里还有秋巴梨和沙果吗。咱再看看,说不准又能找些好东西。”

    于是,舅甥两个也就接着走。方曾再收获一只野鸡,两只兔子,一窝野鸡蛋。方致远则是看到了不少的枣子、梨子、沙果,虽然看着离成熟还有些时候,但那满满的挂在枝头,也让方致远流了不少的口水。

    越往里走,越是树多路少,有些地段人简直就过不去,草丛太深了。走了好一会,方曾才带着方致远歇下来,拿了水和午饭找了个树墩就坐了下来。他拍拍方致远的肩膀,说道:“虎子,我们先在这吃午饭。再过去些,就有五六颗核桃树,这个时候核桃都落在地上了,呆会我们就过去捡。这东西镇上的人家都喜欢买了给老人孩子吃,价钱还不错。”

    方致远一听有核桃,吃饭的动作就快了些。

    等两人到了那块地方的时候,只看见大片落在地上的青皮果子,方致远有些疑惑的看着方曾,捡了个青皮果子问道:“舅舅,这就是核桃?”

    方曾被问的一头雾水,一想也明白了,他以前给他哥家送去的都是去了青皮的核桃,这次外甥是第一次见这中带皮自然不认识了。这么一想,看着外甥迷糊的小样子,方曾被逗笑了。拿了个青皮果子,用身上的小刀给剥开,瓣出了里面的果仁,递给方致远,说道:“尝尝,这刚刚摘下来的核桃最甜了。以前你看见的那是晒好的,这是刚刚摘下的,当然不一样了。”

    方致远尝了尝,果然是核桃,而且特别的香甜,吃在嘴里可香了。真是长见识,在前世知道核桃补脑,他也吃了不少,可还是第一次见着核桃原来长成这样啊。

    见外甥吃的开心,方曾干脆多剥了几个,让方致远吃。方致远赶紧塞了个给方曾吃,两舅甥相互笑笑。方致远准备自己动手剥,可不能耽误着舅舅干活。

    可方曾看了,赶紧说道:“虎子,可别剥了。这东西不好洗,弄在衣服上就洗不掉了,就是手上沾些也要过上几天才能洗没了。有些人家的哥儿就用这个给土布上色,最是难弄了。”

    关照了方致远,方曾就把带着布袋,还有两个麻袋拿出来,布袋用来装一路捡的蘑菇等山珍。麻袋就是用来装这些青皮果子的,他手脚快,很快就弄好了。看看天也不早了,还带着方致远,就领着方致远回家去了。

    回到家,方曾先把青皮果子给埋在土里,再拿出竹扁箩倒出蘑菇山菌放好。方致远则是把小背篓中的各色果子拿出来,去厨房做饭了。他舅舅把一只野鸡杀好了给他,让他看着做,看来是昨天他做出的东西让他舅舅完全相信了他的手艺,现在就打算把厨房就给他当家了。

    方致远看着蘑菇就想到了经典名菜小鸡炖蘑菇。虽然,他没发现这儿有粉条,可这儿也有小鸡炖蘑菇这道菜。所以,他做起来也不费事。麻利的把鸡和蘑菇弄好,在贴了一锅掺了白面的玉米面饼子。就架了柴火把鸡焖在锅里,自己出来看看。

    方曾也弄的差不多了,他把野鸡剪了翅膀用麻绳拴着,野兔放在竹笼子里。看着方致远出来,拔了一根野鸡屁股上最大的鸡毛递给方致远,说道:“虎子,拿着,你不是最喜欢和大壮比哪个野鸡毛好看,这根绝对好看。”

    方致远囧囧的接过方曾手上的鸡毛,他真的不想这么幼稚啊。太毁坏他的形象了,明明他刚刚还想着成为理智稳重的小大人,可立马被他舅舅这么神来一笔成了个幼稚的小屁孩。

    他转移话题的问道:“舅舅,你干嘛把青皮果子埋进土里?”

    方曾却是说道:“这样,过上个四五天,青皮就松了,剥剥就开了。要是嫌脏就用淘米水冲冲也是一样的。”

    好吧,长知识了!方致远星星眼的看向方曾。

    想到方致远说到的柿子饼,方曾问道:“虎子,你说你会做柿饼,给舅舅说说怎么做,也能让舅舅看看要准备什么东西,省得到时候摸瞎。”

    方致远想想也是,他回忆他奶奶做的法子,说道:“先要把柿子削皮,不要去蒂把。在放在外面晒,特别是下面要用高粱秆子隔起来,晚上还要用东西盖起来,不能被雾水弄湿了。等晒是上十天八天的,再去捏柿子,一定要趁着太阳没升起的时候,把柿子捏成饼子样子,然后再接着晒上三四天,接着捏上三四次就差不多了。最后,就是把柿子没有蒂把一面两个合一起,一块放进大缸中,每放一层就要垫一层干柿子皮,然后就等着,过上一个月等柿子上有了白白的东西出来了就能吃了。”

    方致远尽量把柿饼的制造过程的说得通俗易懂些,也符和他现在的孩子身份。方曾听着方致远说的头头是道,心中有了底。又想着这柿饼果然复杂,一般人不知道过程还真做不出来。现在开始弄,等弄好了正好快到过年了,那个时候正式卖柿饼的好时候,不管是卖给镇上的铺子,还是自己摆个摊子都是个好买卖。

    最为重要的是,柿子不花钱,做柿饼看似复杂却只是人累些,不花什么银钱。就是买上几个大缸以后自己家放粮食做咸菜也是要的。这么一想,方曾心中下定决心要弄柿饼了,要是不成,损失也不大。

    方致远看着方曾的神色就知道大概成了,柿饼做的毕竟复杂,时间还长,可它不花钱不费东西。现在柿饼一个卖三文,过年还要再贵些。那一片柿子树得做多少个柿饼?这样就是他们卖一文一个也能挣上十几贯钱,也能抵得上一个中等人家两三年的收入了。

    下定决心,方曾就打算明天去卖野味的时候去买上一些大缸。好在现在大家都要忙着修补农具,倒是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家。

    方致远趁机又给方曾说了一下刨子的样子,让他舅舅明天去铁匠铺给打个两三把回来。不然,光用刀子削皮,太吃不消了。方曾看着方致远给他比划的样子,答应明天去铁匠铺看看,要是能做出来就打上三把回来用。

    天擦黑,为着不费油钱,他们就赶紧吃饭。边吃边盘算了下,决定以后方致远在家削皮,看柿子;方曾先去把柿子挑回来,在用粗粮杆子做个垫子,放地上的,盖柿子上的都要做。

    好在他们一个汉子一个小子在家,那村里的哥儿从不过来,他家在山脚下也离村子远,也不担心别人来看见这么多柿子说闲话。不然,钱没赚到,话都要听一大堆。特别是,方曾也清楚他们是外来户,虽然和林信是亲戚,可这有不是林信一个人的村子,要是他们家用柿子赚了钱,惹了眼,林信他们也不好办。还是闷声些好,不给自己添麻烦,也不麻烦别人。

    两人定好了主意,也就安了心,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有了目标,也就好办事情了。吃完饭各自就早早的睡了,毕竟明天就要开始干活了。

    第二天,方曾一大早就赶车去了镇上,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两个大缸,说是还要在去搬上三趟,等下几次在去镇上的时候带回来。这两个缸看着就很大,方致远一个人只能抱着缸身大半边,他抬了个边,大部分的重量都在方曾身上。

    等把缸放到屋子里,方曾拿出了方致远所说的刨子。对着方致远说道:“虎子,这东西,人铁匠铺子的老赵看上了,不仅不要钱,还说要给我几个钱买下,下次打了放在铺子里卖。我和老赵老交情了,能要他的钱?这不,他就给免费打了十把。我们这下还不知道用到猴年马月了。”虽然说的嫌弃,可得瑟的表情却很是得意。

    方致远摸着刨子,很是喜欢。虽然没有现代做的精致,也很重,可他用刨子试了下,很好用很锋利,可比现代用不到几天就坏的刨子强多了。

    这天下午,方曾就挑着稻箩进了山去运柿子去了。家里的垫子也编好了几个,剩下的等柿子到家再说。方曾连挑了五回,还想去第六回被方致远给拦下了。他这一下午就削了四稻箩的柿子,手都抬不起来了。明天的也够了,方曾忙了一天也累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哪能这么赶啊。特别是天都黑了,这山里要是有个野物也危险。

    方致远这么给方曾一说,急性子的方曾也想到了。他不累,孩子也要累了,两个人这才歇了吃饭,晚上,方曾难得的点了油灯开始削皮。他手上动作快的很,方致远才跟着削了半筐柿子,他一筐就削好了。

    两人把柿子都削皮了,这才上床睡觉。第二天,方致远醒来的时候,方曾已经挑了一堆的柿子堆在家了。方致远看着时间都要晌午了,赶紧起来。

    这个时候方曾刚好又挑了担回来,方致远赶紧端了水,让方曾歇歇。他对自己早上睡懒觉有些过意不去。对着方曾说道:“舅舅,早上你怎么没喊我。”

    方曾笑了笑,喝了一大口水,才说道:“你还是孩子,要长身体的。昨天累着了,今天就该多歇歇。舅舅自己干也是一样的,你赶紧去吃早饭。舅舅给你煮了个鸡蛋,补补身子。”

    方致远心中暖暖的,多少年了,他没感受过长辈的关爱与爱护。或许到了这个地方也不是太糟。

    方曾说了两句话又往山上走了。

    方致远看着堆成小山的柿子,认命的削了起来。

    ☆、10·秋收

    柿饼弄了十天,那片柿子林才堪堪运完了三分之二。两人削皮晾晒,也大致弄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方曾却不打算再去运了。很简单,马上就要秋收,他家里还有两块山地,怎么着还是粮食最为的重要。

    秋收的时候,一般的人家喜欢搭伙做事。人多力量大,特别是秋收的时候,那是抢着日子干活,就怕老天爷来上一场雨,那一年的收成就泡汤了。自然,有牲畜的人家干活却是要轻松的多,方曾家里就两块山地,也没和别人搭伙干。自己手脚麻利些,不过三四天的事情,再说家里还有大青骡子在,也不是太累人。

    方致远也想跟着去,他虽然看着才十岁,可在这个地方就算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也能下地干活了。方曾却不愿意的,他觉得自己身强力壮的,怎么着也用不着外甥的小胳膊小腿的去帮忙。

    两人为着事情说了半天,还是给方曾一锤定音的决定让方致远看家做饭带晒柿子。方曾去地里干活,方致远看着满院子的柿子也同意了。心里却是打算要做些好的给他舅舅补力气。

    方曾的山地离家不远,有骡子板车拉着,倒是省了不少力气。方曾第一天就收了大半的玉米和红薯,还有其他一些作物。因为自己的大院子晒着柿子,方曾就把玉米晒用自己做的木架子晒在了院子外,让方致远看着些。

    方致远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又给他舅舅添麻烦了,这个时候晒柿子这不是占了晒粗粮的地方吗。好在他家没多少地,收上来的粮食也不用大块地方,在外面找个平些的地方就能晒了。可这也让方致远暗自下决心,以后做事一定要周全点,没得给他舅舅添麻烦。

    收了三四天,地里的粗粮都收好了。方曾该晒的晒,该脱壳的脱壳,忙得不亦乐乎。而骡子就被方曾借给了和他交好的林正家,不然,有骡子在家,还是要被人惦记着帮自己家干活。不如先借给了自己相熟的人家,省的得罪人。

    柿子晒的也差不多了,方致远就开始每天和方曾一起捏柿子,一早上下了,手都酸了。这样弄了十多天,柿子已经和柿饼成品差不多了,方致远就开始和方曾两个把柿子放进缸里上霜。八个大缸竟然没装的下,最后,方致远也舍不得让他舅舅再买缸了,毕竟一个大缸要一百个大钱,这而都快一贯钱了,柿饼可还没挣一个大钱呢。

    想了想,他就直接用粗粮垫子垫在屋子地上,放上柿子在放上柿子皮,用垫子盖上,为着保险,他还专门用了家中的旧垫絮捂严实了。也马马虎虎的把柿子全都弄好了,只等着一个月后的时候看成品了。

    等柿子进了缸,家中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方曾就带着方致远去收梨子,沙果和其他一些山上果子。家里的竹扁箩里倒满了梨子,沙果,枣子还有板栗。看着这些果子,方致远远眉毛都弯了,有长辈宠爱的孩子真幸福。

    方曾还把菜地里种的大白菜和萝卜青菜收了回来。这儿家家有腌制酸菜和咸菜的习惯,大冬天的就靠着这两三样菜撑着,哪家都储备的足足的。可方曾和方致远就遇到了问题,咸菜他们还知道咋腌,可酸菜就不知道怎么积了。

    方曾以前只管打猎干农活,家中的事情有全能的林阿么。方致远更不用说,他阿么干活一个顶两,又疼孩子,自然是不要他去帮忙积酸菜的。舅甥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明晃晃的不知道该拿这些大白菜怎么办。

    在方曾决定去找林信和林正家的请教一下积酸菜的法子的时候,方致远决定积酸菜他不会,可他会做辣白菜和泡菜啊。这两样做好了,还不是可以和村子里其他人家换着吃,说不定还能物以稀为贵,换些银钱。好吧,他现在已经完全掉钱眼中去了,看见什么都想变成白花花的的银子。

    方曾一听方致远有法子能解决这些白菜,大喜。他其实真不想和那些哥儿们讨论怎么积酸菜,不然有的给林正那个大嘴巴笑话呢。现在外甥提出了另一种白菜的积法,方曾也没疑问,照着做就行了。

    方致远看着家中有沙果和梨子,就开始做了。其实,大部分都是方曾在做。方致远就动动嘴皮子,搭把手,两个人干了一天终于把白菜该处理了。还顺便用萝卜泡了个泡菜,至于味道如何,方致远想说:他还没吃,还不知道。

    忙完了秋收,大家伙心里都高兴,再交完了税之后。就有那粮店的伙计们带着骡车来了村子里,开始收粮食。来乡下收粮食的肯定价格上要比自己送去镇上卖少上几文,可方便啊。这送粮食到镇上雇个骡子车的钱也才够这一趟的差价,还不如把粮食直接卖给他们,省事又安全。

    方曾是没粮食卖的,可他也去了。方致远还在长身体,方曾打算直接在那儿买些细粮给方致远吃。在村子里买也不是不行,可乡里乡亲,钱给多了他心中不高兴;钱给少了,人家心中不痛快。不如趁着粮店的伙计收粮,他去买些。人家什么价,他什么价,也不会有人挑不是。

    方曾回来的时候,挑了两担谷子,方致远看着谷子心中高兴,可怕他舅舅用多花钱,对着方曾说道:“舅舅,你不用买谷子。我们吃粗粮也是一样的。这些谷子能换不少粗粮了。”

    方曾不在意的罢罢手,笑着说道:“过上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咱可要吃好些。买谷子可比买精米划算多了,就是脱壳费力些。趁着现在粮店收粮的便宜,舅舅多买些也不亏。好了,舅舅还得去两趟,这次舅舅买了不少的谷子呢。”

    说着,把谷子倒在储放粮食的大缸中,又出去了。

    方致远看着谷子,眼睛亮了亮。同时,有更加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挣钱,以后好好的孝敬他舅舅。

    晚饭吃的是猪骨头汤和炒肥肠。自从方致远露了一手之后,方曾一般去镇上都要带些骨头和猪下水。这些东西虽然也要钱,可比起肉却是便宜多了,好吃又不贵,方曾还是很愿意买的。方致远还把几个猪心给腌了起来,准备晒干了,等没菜的时候炖着吃,也香的很。

    晚饭舅甥两个吃的开心,还没等吃完了,林正就来了。

    林正是林信的亲弟弟,和方曾是一块长大的好哥们,能穿一条裤子的那种。他四年前成亲就让自己爹林诚给分了出来,就怕一家子在一起鸡毛蒜皮的反而把感情弄淡了。现在他日子过的也不错,一个小子已经三岁了。

    方曾看着林正过来很是高兴,赶紧打发了方致远把锅里留着的菜盛上来,又找了自己珍藏的酒,拉着林正在家里吃饭。林正也没和方曾客气,他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也没吃饭 ,肚子也确实饿了。

    等两口菜下肚,他才把今天来这的话给方曾说了。

    原来,前些日子,方曾把方致远带回来落户在自己家。村子里大部分都知道,他们都是看着方升长大的,听方曾带回来的稳婆哥儿那么一说,个个都骂李家不是人,连着自己家的种都苛待。对着方致远也是蛮同情的,并没有说什么。

    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李富家的事情没几天就传的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了。李家村的名声算是受损了,有些外村本来已经谈婚论嫁的人家就有些不愿意把哥儿汉子嫁娶了。对着李家这样的村风很是看不上,一连着李家几家说亲的都吹了。

    李家村的人很生气,对着李富一家自然是没有好脸色。可同样也对着外说方致远怎么样的不孝顺,怎么样的忤逆。把方致远说的一文不值,好像这样就能把他们衬得多好似得。

    林家村的人听去过现场的稳婆哥儿说过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觉得方致远小小年纪气性太大,可对着他阿么那是孝顺的。对着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不是那么的在意,可别村不知道实情的人,现在都道方致远是不孝子,连亲爹都不认。

    本来方曾托了他哥林信,说是让他哥给方致远说到赵家村的私塾去念书。原本都已经说好了的,让方致远开年跟着大壮一起去赵家村读书。可现在人家私塾先生却是不愿意了,说是方致远的品行有问题,他怕收了方致远赵家村其他的家长有意见,就给推了。

    方曾听着听着火气就冒出来,这是个什么样的事情啊。明明就是那李富的错,怎么成了他外甥的错。现在连上学也没个机会,李家村真是害人不浅。真以为把错推给一个孩子,他们就万事大吉了。众人不是瞎子,他们怎么待他哥带外姓哥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把他外甥的名声弄臭了,能有着他们什么好。

    林正说完话,也不吃饭了,赶紧回去了,家中人还等着他呢。

    方致远听了则是不发一言。他确实忘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在现代他做混混,没了好名声学校也要劝退,更何况在这个父父子子的古代。不孝的罪名有多大,有些心理承受低的,一辈子都不能抬头见人。

    他忽视了周围的坏境,在现代,他没名声不要紧。只要不杀人放火,干天怒人怨的时期,小奸小恶也无所谓。只要有了钱,照样活得有滋有味,被人巴着。

    可在这儿却是不行的,一个人的名声就像是他的通信证一样。没了名声想干什么都得掂量掂量,方致远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人言杀死人的。可他不后悔,就算名声能困他一时,可却困不住他一生。

    而要他为着一时的名声去和李富这样的忍气吞声,受他的摆布却是万万不能的。

    方曾有些对不住的看着方致远,要是他当时不是一怒之下气昏了头,拦着方致远说那些话,虽然李富以后还要膈应膈应他。可外甥也不至于坏了名声啊!这么一想,方曾越发觉得对不住方致远了。眼神更加的愧疚!

    方致远看出来了,他赶紧说道:“舅舅,我一个外村的人去赵家村上学也不一定能学的好,我年纪大了,也就能认认字罢了。到时候大壮去学了,回来教我也是一样的。舅舅我知道你心中难受,可我不后悔。我要是落在了冯梅的手上,日子还不知道多难熬呢,说不准现在都见不着你了。现在这些和那些苦日子比起来,我已经在蜜罐子里。人得知足,我现在吃得饱穿的暖,还有舅舅护着没人敢欺负,这就很幸福了。至于上不上私塾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

    方曾听着方致远的一番安慰心中好受了些,可还是说道:“哎,要是舅舅当时拦一拦你,不说那些话,那些人也不能如此的说你。是舅舅气昏了头,没顾忌到这些,对不住你啊。”

    方致远却不这么想,说道:“舅舅,难道就为着这个名声,我们就要受李富摆布。他害死我阿么,看在他是我生父的份上我不会做什么,可却万万不会再为他养老送终了,特别是还要一道养着冯梅这个侩子手。要是当时没有撕扯清楚,以后为着名声就要为着他当牛做马,那不如当时就让我溺死在河里,省的受着窝囊气。我就是用馒头喂狗,也别想要我给一粒粮食给这对害死我阿么的混蛋。”

    方致远平静的说道:“其实现在也好,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不认李富了。到时候,他要是想要生父的名头来压我也没用。,名声已经臭了,他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我们的。只要我们不理,他就毫无办法。”

    听着方致远的一席话,方曾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说道:“做孽啊!”

    ☆、流言

    农忙之后,家家户户有了存粮时间又闲,那些一年忙到头的已婚哥儿几乎都要趁着这个时候歇歇筋骨。找上三四个要和的哥儿,坐一起做做针线聊聊天。还有的哥儿还要回娘家住些天,好好的歇歇脚,看看双亲。

    这个时候,方致远的流言一出,就以光速传播开了。林家村大部分都知道个一二,看着去了的方升和林信家的面子上,最多心了嘀咕两句。有了嘴碎刻薄的,也只是在家里幸灾乐祸几句。毕竟方曾的手上功夫了得,疼外甥也是出了名的,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家说坏话,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太尴尬了。

    当然,林信就是方家的外家,方曾是老里正的外甥,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不会说的太难听。可外村就不是那样了,这年头难得的出了事情让大家说道说道,乡下人家哪个不是顶要脸面的。

    现在出了个不认亲爹的不孝子,那就是品行太差了,这可不能让人学。于是,有老人家的人家,长辈大都趁机敲打一下家中晚辈,会说这么一句:“可别学那方致远连亲爹都不认,不然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他们是做长辈的,心中讲究天下无不是的父么。李富就是再不对,总是生了养了方致远,这方致远不念生养大恩,说翻脸就翻脸太不应该了。哪家过活没个龌蹉,谁家没本难念的经啊。怎么就他气性那么大,要是人人都跟他学,这长辈还有人尊敬吗。

    特别是,家家户户做长辈,心中哪个没有个偏心的,做事谁也不敢说自己做的一碗水端平了。他们看方致远这事,也不管人家具体什么事情,只知道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敲打一下家中的晚辈,看看不孝顺长辈的后果,看自己家的晚辈没还敢不听自己的话。

    人老成精,总会借力打力,让自己在家中更为的权威。所以,方致远才会躺着中枪,让这么多人说不是。家中的长辈说他不对,难道自己做小辈的还能反驳不成。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就把方致远的黑化成了个坏了品行的不孝子了。

    大坏境如此,就是有些知道实情的,没得为着一个外人和人争辩,自然就以讹传讹,事情也越发显得面部全非。

    方曾出去也听闻了几句,心中气的不行,可他能在村子里为外甥辟谣,还能去外村一家一户的澄清?谣言的作用就是你越讲它就越黑,可不讲吧,它就已经是黑的了。

    方曾在家闷闷不乐的几天,还不敢让外甥看出来。为着不让外甥去村子里找孩子玩,听到那些怪话,他就在家教方致远防身功夫。

    方曾的手脚功夫是跟着一个老猎户学的,他爹却也给他留了护身的功夫。他就是练了家中的家传功夫,身手才这么了得。现在,方致远不仅是他的外甥更是他的养子,跟他姓了方,自然能传他方家的家传功夫的。

    方致远在现代能成为混混自然是有些身手的,打架起来很是狠辣。可却没人教过,只是打多了,自然知道往别人身上哪里招呼最疼最狠。等有了钱,他还去学过一些功夫,可也只是假把式,看着唬人,效果嘛?不说也罢。

    方曾教他功夫,他求之不得。在任何时候,只有自身有了实力才能不惧怕生活的不幸。方致远从来都知道,求人不如求己,所以,学起来也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方曾看外甥是个好苗子,教的就更为的用心了。

    过了半个月,方致远看着方曾心情还是不怎么好,开了做的辣白菜和泡萝卜,让方曾尝尝。方曾对着泡萝卜情有独钟,对着辣白菜却是平平,没多大兴趣。意外的,来找方致远玩的大壮却是对着辣白菜还=很是喜欢,不配饭,光当它做零嘴也吃个不停,每每都要灌上一肚子水。让方致远看着又好笑又无奈

    大壮的到来,让方家的气氛热烈了些。早些日子,他跟着自己阿么回来舅舅家,就没来。一回家就赶紧来找方致远玩,还带了一些瓜子花生给方致远,说是从他舅舅家带回来的。

    看着大壮不停的说着自己的舅舅的得瑟样,方致远撇撇嘴,看了看自己的舅舅,心中想到:哼,你舅舅再好也比不上我舅舅好!

    看着方致远有了玩伴,方曾心中稍稍安了些。为着欢迎大壮的到来,方曾特地的买了不少的五花肉和方致远强烈要求的排骨来招待大壮。大壮在家也是难得的吃上一次肉,还没方致远烧的这样好吃入味,虽然不好意思在方家白吃肉,可又抵挡不美食,最后还是没节操的留下来蹭蹭饭。

    方曾看着两个孩子,心中喜欢,手里不住的给他俩夹肉吃。大壮吃的满嘴流油,小嘴巴一鼓一鼓的,虎头虎脑的,看着他吃饭就觉得香。方致远特别喜欢大壮留在他家吃饭,看着大壮那么大口吃着他做得食物,那感觉,那满足,那得意,真是不可用言语来表达。

    方曾这些天上山收了不少核桃和其他的干果。他留了给方致远吃的,想想就带着去了镇上去换些银钱。正好,两天前,他猎到了两只袍子,卖给陈掌柜就能给方致远买上写纸笔,不管怎么样,字认不认的起来,东西总得备下。这样,他心里能好受些。

    难得的,大壮这几天要在家帮忙做事不能过来,他就打算看看自己做的柿饼怎么样了。按照日子,这多过了一个月了,柿子也该上好霜了。他本来想等着方曾一起的,可一直到中午都没见着他舅舅回来,想着恐怕是有事留在了镇上。

    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方致远就把地上用棉絮盖住的柿饼掀开了看,看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柿饼,方致远心中兴奋极了。他赶忙拿了一个尝了一口,和记忆中一个味道,甚至还更甜些。

    方致远又把大缸开了,拨开柿子皮,见着里面的柿饼上有着厚厚的一层白霜,而且明显的比地上的那些柿饼形状更为的好看。他又在里面拿了一个尝尝,味道好的很。一连把打开了八个大缸,都做成功了,方致远看着这些柿饼就像看到了白花花的的银钱。

    方曾回来的时候心情很不错,他给方致远带了三本书还有纸笔。一扫前些时日的不郁之气,脸上带着笑。对着方致远说道:“虎子,来,舅舅给你带了书。你先收着,先让大壮教你,要是不行,舅舅就让你林信舅舅教你。他虽然没什么学问,可常用字还是认识的,教你认字还是可以。”

    方致远对着这儿的文字还是能看得懂的,就是他原身没学过,让他不敢说什么。在他看来,认字是要的,可做学问却是不用的。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他自己知道,要他寒窗苦读个十年,不说他能不能中举,就是性子也耐不住。所以,在知道赵家村私塾没收自己,他自己有些烦躁自己会认字不能名正言顺的表现出来,却没什么遗憾的,他两世为人就不是个读书的料。

    就是方曾把这事看得很重,隐隐有些自责是他对不住自己,让方致远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现在看方曾自己想通了,方致远心中松了口气。

    他高高兴兴的接了书本,问道:“舅舅,今天有什么好事情?”

    方曾卖了个关子:“嘿嘿,舅舅啊,今天遇到好事情了。”

    方致远很配合的问道:“舅舅,什么好事啊?让你这么高兴?”

    方曾得瑟的说了一下。他早上走的时候,把家中的辣白菜和泡萝卜带些给陈掌柜尝尝,毕竟这些年陈掌柜帮着他不少。这些家常小菜虽然不值个什么,可好歹是他的一些心意,就当吃个鲜。别人对自己好,自己可不能当做理所当然,不然,再好的关系都得冷了。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出乎意料的是,陈掌柜却很喜欢辣白菜和泡萝卜。方曾看陈掌柜喜欢,就想着告诉陈掌柜怎么做,以后自己家做些。可陈掌柜不愿意占他的便宜,要了泡菜的方子硬是给了方曾五两银子,还让跟方曾定了辣白菜,一颗就是三文钱。

    不仅这样,陈掌柜还给他介绍了一家杂货铺子的掌柜,那掌柜尝着辣白菜不错,和他定了三百颗卖,也是一颗三文钱。这在方曾看来就是天上掉下的银子,太意外了,这再平常不过的玩意竟然可以换成白花花的的大钱,他晕乎乎的在陈掌柜那儿吃了饭才回来。

    这也大大出乎了方致远的意料之外,说实话,这白菜在乡下一个大钱能买一篮子,而做辣白菜就是费些梨子沙果和调料,却能卖三文一颗,却是是桩好买卖。按说,陈掌柜没道理只要一个方子还给那么些银子,商人不是最为的重利吗?

    等等,他想到了,陈掌柜是在拉他舅舅一把,舅舅当年救了他一命却没肯要他任何的报酬,他感念舅舅的人品,这些年待舅舅都很是客气敬重。恐怕他是听了外面的流言,见舅舅接了自己这个外甥来家养,想帮帮舅舅吧。

    这泡菜不好单个卖,毕竟汤汤水水的,也不好装。他就自己买下方子,而辣白菜却是能按颗卖的,大冬天的镇上人家哪家不要用些菜,花些钱吃个下饭小菜,人家还是愿意的。这样就留个舅舅做个长久买卖,大小有个进项。而这两样的味道都不错,辣白菜一个冬天卖下来应该也能卖下来也能换上些钱。

    要真是自己想的这样,那陈掌柜能想得这么细致周到,的确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想通了,方致远也放心了。

    家里的辣白菜这一次卖了就该没了,要是还想做的话却是要买白菜了。方致远心中盘算了一下,又想到了自家的柿饼。赶紧对着他舅舅说道:“舅舅,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方曾看着外甥高兴的笑脸,宠爱的说道:“你说 ,舅舅好好听着。”

    “舅舅,我们做的柿饼已经好了,我尝过了,和那些果子铺卖的一模一样,还更好看些。舅舅,我们卖了柿饼就有钱了。”方致远大声的向他舅舅开心的宣布道。

    方曾一听,明白过来,对着方致远问道:“真的,做好了?我们做的柿饼好了?”有些不信,更多的是欣喜。他带着方致远没再说什么,直接去了放着柿饼的屋子里,掀开了大缸,拿了个柿饼在手上,仔细的看了看。

    果然,如他外甥说的那样,和卖的那些柿饼一模一样,不,这柿饼更好看些。方致远看着他舅舅傻傻的看着柿饼,说道:“舅舅,你光看是看不出什么的,你尝尝,味道是不是和过年时候吃到的红饼一样。”

    方曾一听,把手中的柿饼咬了一口,比记忆中的味道还要更甜。他眼睛亮了亮,虽然心中明白自己外甥肯定不会无的放矢的,可真的成品在眼前,他还是忍不住兴奋。这真的成了?

    舅甥两相互看看,都笑了起来。

    ☆、卖钱

    方曾看着这么多柿饼心中感慨,他这些日子还在担心着外甥以后坏了名声日子不好过。毕竟,名声不能当饭吃,可没名声却能断了人饭碗。在乡下,没了名声最大的害处就是别人都避你如蛇蝎,讲究你做人。

    这样,你就别想在村子上得到好处,乡下本就地少人多,没了名声人人喊打,自然是指望不上地里的收成的。对于一个看天吃饭,地里刨食的泥腿子这就是断了过好日子的可能。

    可现在方曾却不怎么担心了,就凭他外甥这一手的制柿饼的手艺,养活他自己那时绰绰有余。自己有本事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就不怕别人说什么。他再教教外甥猎户的本事,外甥的日子自然过的要比旁人好。

    等外甥长大些,时间长了,大家又能记得多少。外甥的手上有钱,又能养家糊口,自然能被人看重,终身大事也就不烦了。方曾看了柿饼终于放下了一直憋着的担忧,心情舒畅了许多。

    方致远则是开心于自己能挣钱了,在古代他除了一个舅舅并没有什么依仗。自己小小年纪,虽然靠着他舅舅心善让他到了方家。可他不希望自己成为他舅舅的累赘,他有他的坚持,不能因为他,让他舅舅日子过差了。现在,挣上钱,方致远心中能稍稍的安慰些,也能更为的理直气壮的享受他舅舅对着他的好。

    有了柿饼,怎么卖,卖上什么价这都是问题。方曾他这些日子去镇上卖野味也看了几家的柿饼价格,镇子不大却也不缺卖柿饼的。因为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原先卖三文钱一个的柿饼涨价到了四文钱,可还有好些商家缺货。

    他们家做的怎么也得几千斤啊。按个数也得一两万个,定什么价就成了问题。他才认识的杂货铺掌柜可以卖些给他,但自己家做的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全部吃的下。要是不能全部吃的下,又去找谁卖。

    方致远倒是心中有个打算,这么多的柿饼一家恐怕吃下有些难。那就多分几家,那价格也就不能一样了。买的多的就给的价低,买的少的就给的高些。不然,要是批发零售一个价,人家得不高兴了。

    两舅甥就怎么商量着,决定先定两个三文钱,要是能全部吃下他们家的柿饼就给一个一文钱。虽然钱少赚了些,可人轻松,还能图下回生意。这柿子林在山上,他们年年都可以做,又不是一年的买卖。

    晚上,方致远特地的烧了红烧肉和炖排骨,还把他舅舅藏着的酒拿出来,破例让他舅舅喝了一碗。舅甥两吃吃喝喝,心中高兴,一时间前些日子的阴郁烟消云散。

    第二天,方曾就带着方致远和几筐的柿饼去了镇上。

    他们先去了陈掌柜那儿,陈掌柜的酒楼叫留客居,是镇上最大的酒楼。陈掌柜也是认识方致远的,先时,方曾经常带着方致远来镇上玩,带着他来了不少次的酒楼听这儿的说书。陈掌柜看着他舅舅的面子,对着他也算爱屋及乌。

    这会,陈掌柜在柜台做事,看着方曾提了个箩筐进来,旁边还跟着个方致远。赶紧上前和方曾打招呼,说道:“方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打了什么好东西给老哥哥送来。”说着,他身边机灵的小二早就眼疾手快的来帮忙了。

    方曾连说不用,把箩筐搬到了陈掌柜面前,不好意思的说道:“陈老哥,你这些年照顾小弟多多,这不,快过年了。我也没啥好东西,这就是我外甥得了个做红饼的方子,我们自己做了些红饼,就给你送了些来。你可不能嫌弃,收下给哥嬷和侄子们尝尝。”

    陈掌柜对着方曾很有好感,人品不错,做事更是规矩。这一听,方曾和外甥竟然弄出了红饼,他倒是蛮吃惊的。红饼卖的不贵,可也不便宜,是南边的东西。在南边都是便宜,可这千里迢迢的卖到这儿就贵了。

    可这逢年过节的,自己家要是不买些送人,人家就要讲究你。老人特别喜欢吃红饼,寓意好红红火火,也软和不怕没牙吃不动。他是知道方曾的说一分总有三分把握,这是做成功了。

    他也没说什么,挑开了箩筐,就露出了一箩筐整整齐齐的柿饼。他眼睛亮了亮,尝了尝,比南边运来的还要甜些。陈掌柜是商人,自然知道这柿饼要是卖的好可是一桩好买卖。

    于是,他对着方曾说道:“方兄弟,老哥我也不和你说虚的,你这红饼家中还有多少。要是多就给哥哥留上一些,老哥就在店里添上一道红饼点心。还有,你要是还没找买家,老哥想给你拉个线。不知你意下如何,你放心,绝对不会亏了兄弟你的。”

    方曾心中高兴,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啊。他刚刚还在想着去找卖家,陈掌柜就开口了。他连忙答道:“陈老哥说的,你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你是什么人兄弟我能不知道。不瞒老哥说,我这正为着红饼的买家发愁呢。做的时候,一下子就做多了,有好几千斤呢,老哥要说能给我搭个线,兄弟我真是感激不尽啊。”

    陈掌柜看着方曾说的真诚,心中满意,他就喜欢方曾的实诚,他做掌柜做的久了,什么人的小心思看不明白。像方曾这么坦坦荡荡的,最是让他受用,他可不想费时费力的却被人家当做理所当然。

    这个时候,方致远也被陈掌柜塞了个烧鸡腿。方致远也没拒绝,记忆中以前他和方曾来的时候,陈掌柜总给他个鸡腿吃吃。这也是原身最喜欢跟着来镇上的原因之一,有好吃的的吃。

    啃着鸡腿,方致远看着他舅舅就和陈掌柜说好了柿饼的买家,不得不承认有人就是好做事。陈掌柜看着店里客人也不多,吩咐了伙计就带着方曾和方致远去了陈氏杂货铺。

    这家铺子是陈掌柜的堂弟开的,不仅在镇上有,在其他地方也有两家铺面。杂货铺的陈老三看着自己堂哥带着一大一小来自己店里有些好奇,要知道他哥一般不过来,都是让他过去的。

    陈掌柜和陈老三从小呆一块长大的,自热是熟悉的很。都没寒暄,陈掌柜直接对着陈老三说了方曾家的柿饼的事情。还带了几个方曾给他带的柿饼做样子给陈老三看。

    陈老三做了杂货铺子也十多年,也是知道年前年后柿饼有多畅销。可惜往年他和那些跑南边的人不太熟,没搭上路子,拿的柿饼不多本钱还高。赚的也就是个脚钱,南边运来的柿饼本就不多,他们也没法子。

    现在,陈老三听陈掌柜说,知道方曾会做柿饼。那就意味着这买卖不是一锤子买卖。卖的好 ,他们可以年年卖。这样的好事,他自然知道是他堂哥念着他的。他自然不能让他堂哥丢面子。

    陈老三和方曾客气了几句,在得知方曾家有几千斤的柿饼之后,心中更为的高兴了。他还有两家别处的杂货铺,这些柿饼完全能吃的下。于是,他就开始谈他最为关心的价钱了。往常从南边来的柿饼一个要两文钱的本钱,他就不知道方曾想要多少。

    方曾本来想说出昨天和方致远说话的价格的,被方致远在身后拉拉袖子。他顿了顿,没有说话。陈老三还以为方曾不满意自己让他报价,想想还是开口说道:“方兄弟,你看这样如何,我给你两个三文钱,但你要给我运到铺子里来。并且,你家的红饼只能卖给我一家,不能在卖给其他人家了。”

    这个价钱,在方曾的期望之上。毕竟,他和方致远商量的是每个卖上一文钱就可以了,现在能多出半个钱,他还是很乐意的。至于送货,他家有骡子车,就是费些功夫的事,也没什么了不得。

    两人说定了,还认陈掌柜做了中人,然后签了字据。方曾收了五两银子的货款,说好了货运完了再结算剩下的银钱。白花花的的银子拿在手上,让方曾心情很是不错,说什么也要请陈掌柜喝酒。

    陈掌柜说什么也不愿意。方曾最后也没勉强,扯了一匹布,买上了一两银子一坛子的好酒送给了陈掌柜。方致远看着方曾做事很是赞同,帮了自家的总要有所表示,这样才是长久的处事之道。

    像打架般把东西留在了留客居,方曾带走方致远回了家。从明天起,方曾就要开始给陈氏杂货铺送柿饼。不过,因为柿饼卖了个好价钱,方曾还是买了不少的肉和吃食,准备好好的犒赏一下外甥。

    方致远是标准的肉食动物,对着肉那是怎么吃怎么香。方曾也是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粗人。两人吃了一大锅的炖肉和煮的骨头汤,桌上是一点青菜都看不见。

    吃饱喝足了,方致远帮着方曾把大缸中的柿饼给分装到筐中,好送货。一个大缸,装了六个箩筐。方曾打算每天送上两次,而看着地上的箩筐,他有些庆幸自己前些日子在家没事听外甥的话编了不少大箩筐,不然,还不够装柿饼的。就是这样,一车也就装上八个箩筐也就不能装了。

    这样,方曾算了算,他要运三天才能送玩。而地上的那些,看着也有两三千个,因为没有大缸中弄出来的好看,所以,他和陈老三说好了以一文钱一个卖给他一部分,还留一部分在家送人。

    就这样,一连忙了四五天,方曾才把柿饼送完了。送完了那天,他特地的买了点心和烧鸡回来加餐。晚饭桌上,方曾拿着个钱袋子,看着鼓鼓攘攘的还能听到大钱相碰的声音。

    方曾看着钱袋子,笑的很开心,对着方致远说道:“虎子,这是这次卖柿饼的银钱。一共卖了三十贯大钱,兑了银子十五两。舅舅送了陈掌柜二两银子的礼物,还剩下十三两,舅舅换了一两银子的大钱,一贯半在钱袋子中。还有十二两的银角子,你收起来。”说着就把钱袋子给方致远推了过来。

    方致远吃惊的看着方曾,他忙说:“舅舅,我怎么能拿这银子。不说柿饼大部分都是舅舅做的,就是家里舅舅是大人,也应该是舅舅管钱啊。我年纪小,把不住钱的,还是舅舅收着。要是舅舅要给我几个大钱用用,我还是要的,可要是让我管着这么多的银钱,那就是难为我了。”说着调皮的对着他舅舅看看。

    方曾看着外甥,心中暖暖的,却是坚持道:“虎子,听话!这钱你就收着,你以后总要撑门立户的,手上没钱怎么行。我们舅甥是无所谓,可要是以后舅舅娶了舅么,哥儿心思都爱斤斤计较。到时候要是为着银钱伤了我们舅甥之间的情谊那就太不值当了。”

    方曾看的明白,他和方致远亲,可以后方致远和他成家立业了。他能管住自己的夫郎,可要是方致远娶了个厉害的,为着这银钱有了隔阂,不如一开始就分开算。而且,他哥不在了,他也该帮着外甥攒上一份家产。省的以后外甥心中难安,他最为的知道银钱就是汉子的胆子和腰杆。

    方致远也明白方曾的担心,可他却没打算要这钱。

    ☆、热闹

    他对着方问道:“舅舅,是不是以后有了舅么你就不要我了。”

    方曾大眼一沉,大声道:“当然不是。”

    方致远又问:“那要是舅么嫌弃我,舅舅是不是也跟着嫌弃我?”

    方曾大怒道:“他敢,他要嫌弃你,我就不要这样的哥儿。没得让个没良心的哥儿让你受委屈。”

    方致远笑了,对着方曾说道:“舅舅,你看,就是以后你娶了舅么也会护着我。那你还担心什么?舅舅是一家之主,自然是要管着家中的银钱的。我拿这银钱哪是个正理,那不是让外甥难受吗。那要是舅舅真要给我钱,那就是没把我当做一家人。”

    方曾是说不过方致远的,最后钱还是留在了他的手里。但方曾还是暗自决定,这钱给方致远单独攒起来,以后等方致远再大些再给他。

    两人倒是没再说银钱的管理问题,而是说起了方致远十岁生辰的事情。乡下人们没么多做寿的习惯,只要弱冠的时候和上了五十的老人才会重视生辰。可方致远又有些不同,他今年刚好十岁。还有么孝,按说是就可以当没这回事情过去了。

    可方曾对着前些日子那些流言蜚语有些膈应,心中想着趁着外甥十岁生辰好好的去去晦气。这是方致远到方家的第一年,自然意义非凡,特别是给方致远做一下生辰也正好向村子里的人宣布一下,以后方致远就是正式的林家村人了。也好压压那些心中有心思的人,省的到时候一个村子里难看。

    要是先前,方曾还办个生辰还要有些吃力。可家里先是卖了泡菜方子和辣白菜,得了不少的进项。加上柿饼的银钱,现在办个生辰都是轻而易举了。

    方家也没多少亲戚,方曾打算趁着年前就把事情办了。主要是要换些糯米做糯米粑粑给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送去。光这一项就得一贯钱下去,所以,做生辰是个烧钱的活动。

    可方曾是铁了心要让大家好好的看看他接了他外甥回来日子过的是蒸蒸日上了。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看不成,也是亮亮底牌,无形的告诉村子里的人,他们方家就算单门独户也不是别人可以随便说道的。

    方致远也明白他舅舅的心思,也没说什么。钱挣来就是花的。要是花些钱,以后能让别人不敢小看他们舅甥两,他还是乐意的。方家没多少亲戚,林信一家还有一些方曾的朋友,一起算算也就开上三桌,也花不上多少钱。

    方致远是年前生的,正生日还要大半个月。方曾打算在正生日那天请人,他心中自从方致远被赵家私塾退了回来就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让他外甥过的不别旁人差。人家看不上他,他就得拼命给他外甥做脸,让他外甥腰杆子挺直了。

    方曾一想家里做菜要用肉,加上要过年了,就准备直接买上一头猪。自己家吃一些,陈掌柜和陈老三那儿送上一些做年礼,而林信一家也帮着他不少,也送些肉过去,孝敬孝敬他舅舅。

    而买上一头猪比在肉铺买肉划算多了,一头两三百斤的黑猪,差不多就要一贯钱。而要是光买肉,就是那五花肉也就买上一百来斤,还不算上猪肚子里的货。方家以前有林阿么在,每年都要养上两三头的黑猪,过年都卖了能换回两三贯的大钱,很是能补贴家中用度。

    可方曾一个汉子在家,别说猪这样的大牲畜了,就是鸡鸭之内的都见不着。还是方致远来着之后,方曾用野味换了四只老母和一只大公鸡,给方致远下蛋吃。家中的老母鸡也抱窝了,马上就要出小鸡崽了。

    方致远呆在家也没事做,他就让他舅舅抱了二十只小鸭和二十小鹅回来养着。而在今年,他家光买猪和猪肉用掉了一贯多钱,让他有些心疼,也下定决心来年开始养猪,把吃的猪肉钱给补回来。

    离着方致远生日还有半个月,方曾也没闲着,家中的辣白菜被卖了出去,方曾就打算再做些趁着年前给送过去。而方家的白菜已经用完了,方曾就想着和相熟的人家买些用,也不用多千把颗也就够了。

    他头一个就想到了林正,毕竟林正和他从小一块长大,感情说起来还比林信要好些。他分家出来,虽然日子过的还算可以,可也没太富裕,林正还有个哥哥,是个哥儿,嫁在了赵家村。他哥哥叫林双,人不坏可就是特别喜欢划拉娘家的东西补贴自己的小家,林诚老两口又觉得自己家的哥儿嫁的人家寒苦,自然多有补贴,甚至有时候还让他的大小儿子补贴一二。

    所以,方曾想到用白菜就想到了林正。林正家的是个能干的,地里种着不少的白菜萝卜,他要上上千颗恐怕没那么多,可要上几百颗还是行的。再说还有林信家,两家凑凑也大差不差了。

    于是,方曾就去了林正家说了这事。林正自然觉得不错,林正家的更是一个劲的说方曾的好话。第二天,就把五百颗白菜洗的干干净净的给送了过来,动作麻利的让方致远羡慕了一下。

    方曾给的价钱是一个大钱两颗白菜,这也是一半人情一半价,要是平时一个大钱能买上一篮子的白菜。方曾是想照顾照顾他兄弟才给的这个价,林正也领情,跟着夫郎忙了一天,第二天就送来了干干净净的白菜,还都洗干净带着水汽。就是想着方家没了哥儿,这么多白菜不好处理。

    方曾看着也没多说什么,给了二百五十个大钱,还包了二十个柿饼给他们带回去。林正家的看着东西有些不好意思,林正推拒了半天也没推拒掉,想想自己家三岁的小子,最后也收下了。

    方曾和方致远用了一天的时间把辣白菜给做上了。而这天晚上,林正带着他家的小子和大壮来方家串门。林正家的小子今年三岁,名字和大壮呼应就叫小壮,不过却长大白白净净的,看着就是个讨喜的胖娃娃。

    大壮很有哥哥样,照顾着小壮很是顺手。林正今天心情很是不错,他看着屋子里玩的小子们,嘴角翘了翘。用自以为小的声音,却还是能让方致远清楚的嗓音对着方曾说道:“方哥,我家里的娘家不是沈家村的吗。他家阿么昨天路过赶集路过这在我家歇了一晚上,我家的从他阿么那儿听到一个消息。”

    看着吊着自己胃口的林正,方曾却没满足他的这个调调,直接动手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你这小子,跟你方哥还要卖关子,看来是你方哥没给你上家伙,你都敢给你方哥装腔作势了。混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得磨磨蹭蹭的像个哥儿。”

    林正被这么一拍老实了,也不再敢卖关子吊人胃口。一五一十的倒豆子的就把知道的说了。

    原来,李家村因为方升的事情传开了很是丢了些人。最为要紧的是,那些外村的哥儿不愿意嫁进李家村被磋磨。而因为有了冯梅这个未婚有孕的哥儿在李家村也无形的带坏了李家村未婚哥儿的名声。

    李家村未婚汉子和哥儿也有着不少,除了一开始定下的,其他正在说的都遭到了嫌弃。要不就是抬高了聘礼,要不就是直接回绝,没几个能说成的。那些婚事上有了波折的人家,是怎么看李富一家怎么不顺眼,认为你李富自己家的家务事怎么就无辜带累了自己家。

    所以,就算李富有个做里正的大伯,村子里的怨言也不少了。有些泼辣的直接就坐到李富院子门口叫骂,让他们滚出李家村,不要带累他们的名声。人都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要时不时的踩上一脚。可一旦关乎自身利益,态度立马大转变,恨不得马上有个包青天为自己主持公道。

    李富一开始还忍忍,可看着冯梅一天天被吵的虚弱下来,拿了铁锹就出来门。扬言谁要是真敢上他门,他就不客气了。横的怕不要命的,那些泼辣的哥儿就没了声息。

    也就是这样,他们心中憋着气,不敢找李富就使劲的传方致远的坏话出气泄愤。可没想到,谣言这种东西,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们是把方致远搞臭了,可他们自己家的哥儿更难嫁了,汉子更难娶了。

    这其中,最首当其在的就是冯梅的娘家。冯梅的大哥家的哥儿本来已经定了沈家村的一户人家,因为有了冯梅这个姑爸爸闹出的丑事。沈家村的那户人家本来就有些不喜欢冯家的这个哥儿,只不过是娃娃亲,他们也不好无缘无故的退了亲。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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