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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听说你想打我 作者:西子绪

    第11节

    原飞槐道:“他拿走了王梓诏的钱,没有留下关于陈绵绵配型成功的人的信息,还想把我骗到王梓诏的床上——嗯,其实这些我都已经习惯了,可是他不该。”

    陈谋呆呆道:“不该什么。”

    原飞槐阴森道:“不该用那具身体,去吸毒。”

    陈谋看着那人,觉的那人和自己是如此的相似,却又如此的陌生,他虽然打架,但绝不会碰毒品,连试一试的兴趣都不曾有过。

    原飞槐冷冷道:“他不觉的我会找到他,真是可笑——”

    陈谋已经听傻了。

    原飞槐道:“所以我让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了,嗯,如果让谋谋知道了,他一定会怪我的。”他说到这里,露出一个忧郁又悲伤的表情,让陈谋让自己觉的恍惚中看到了那个温柔的原飞槐。

    陈谋扫视了一下周围,忽然注意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陈谋”,他说:“那……那个是怎么回事。”他指的是一个张开大腿,浑身□□,同样满脸惊恐的陈谋。

    原飞槐只看了一眼,便厌恶的收回了目光,他道:“他出轨了。”

    陈谋:“……”还好自己从来没这么想过。

    原飞槐道:“还把情人带回了家,向我示威。”

    陈谋:“……”所以死了?

    原飞槐伸手点了点下巴后,最后补充了句:“最后他把我卖给别人想3丨p的时候,被我给弄死了。”

    陈谋:“……”死的活该!

    原飞槐道:“好了,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了,我们就开始吧。”

    陈谋听了这句话,看着冷眼瞅着他的原飞槐,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道理我都懂了,可是这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从未……想过伤害你呀。

    ☆、第40章 悲惨的结局

    陈谋想要告诉原飞槐,他什么都没做,他还爱着他。

    可是原飞槐已经不愿意给陈谋时间了,或者说,他不愿意从陈谋的口中,听到更多让他觉的厌倦的谎言。

    原飞槐现在依旧记得,那些“陈谋”为了活下去,而说出的虚伪谎言,露出的丑陋面露。

    他们跪着,哭着,哀求着,想要让原飞槐放过他们。他们扯着原飞槐的裤脚,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只为了活下去。

    原飞槐一开始还会心软,后来却是不会了。因为他发现那些玩意儿根本不是他的陈谋,只是披着陈谋皮囊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他付出任何怜悯的情绪。

    眼前的陈谋也在冻结,他瞪着着双眼,眼神里全是惊愕和悲伤,似乎完全不相信原飞槐会对他做出这一切。

    原飞槐笑了笑,伸手抚上了陈谋的脸颊,那上面有他掐出来的伤口,并且永远也不会愈合了。

    陈谋挣扎的动作变得缓慢了起来,他神情眼中的哀伤逐渐淡去,变成了让人无法理解的爱意,嘴唇无力的抖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原飞槐突然觉的自己胸口痛了一下,这种感觉很久没有出现了,让他有些惊讶,他低头看着陈谋,语气低落道:“谋谋,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

    陈谋不再挣扎了,他凝固成了一尊雕像,时间彻底的冻结在了某一个瞬间。

    原飞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正准备往屋外走去的时候,带在身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眼,发现是陈致翔的电话。

    原飞槐接了起来,随口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陈致翔显得有些焦急,他道:“原飞槐,陈谋是不是在家里,快叫他接电话。”

    原飞槐道:“怎么了。”

    陈致翔道:“警察找到公司来了。”

    原飞槐道:“警察?他做了什么事?”既然已经确定了那个人不是陈谋,那这个世界之后的日子就变得没有了意义,他也懒得再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陈致翔道:“他去揍了王梓诏一顿,好像还揍的不轻。”

    原飞槐的表情僵住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你说什么?”

    陈致翔道:“我说他又跑出打架了,这次还是在人家家里,把王梓诏打了一顿,直接进医院抢救去了。”

    原飞槐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他第一次如此希望陈致翔是在骗他。

    陈致翔又道:“我晚上的时候收到了他一个短信,是和陈绵绵配型成功的人的资料,你说这件事和王梓诏被打是不是有关系?”

    原飞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致翔见原飞槐许久不说话,喂了好几声:“原飞槐?你说话啊。”

    原飞槐的手机直接落到了地上,他不敢转头去看身后凝固的陈谋,只是快步走进了黝黑的隧道之中。

    原飞槐从书房出来之后,直奔了卧室,他找到了陈谋扔在地上的那个包。

    自从陈谋离开他之后,原飞槐已经很少有这么犹豫的情绪了,他知道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再保护他,所以披荆斩棘时也显得格外无情。

    然而当坚固的盔甲皲裂开来,原飞槐只觉的自己的灵魂在一丝丝的发疼。

    沉默了许久后,原飞槐拉开了那个包的拉链,看到了里面放着的东西。

    本该是衣物和证件的包里,放着绳子和一些器具,上面还沾着一些血,原飞槐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东西用在了谁的身上。

    陈谋没有背叛他,他等了无数次,终于等到了他的爱人,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原飞槐跪坐在了地上,将额头抵在了地板上,低声的哀嚎了起来。他想起了陈谋被冻结前的眼神,他想起了陈谋挣扎的动作,他想起了陈谋欲言又止的嘴唇。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原飞槐忽然记起他是用什么换来的这一切——他最珍贵的宝物。

    原飞槐的宝物是什么呢?那便是陈谋吧。

    原飞槐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窗外射入一缕阳光,让他终于有了恢复了意识,他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走两步便险些又摔倒了地上。

    从卧室到书房,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原飞槐却走了一个多小时,他像是一台已经耗尽了电量的机器,甚至无法进行思考。

    走进书房,通过隧道,原飞槐又看到了他的爱人,他心爱的谋谋。

    原飞槐走了过去,抱住了陈谋。

    陈谋已经不会动了,他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大大的睁着眼睛,看向虚无的空中,原飞槐把头靠到陈谋的肩上,小声的叫了声:“谋谋。”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陈谋不会再回应他了。

    原飞槐低下了头,像一只垂死的天鹅,他亲亲的吻着陈谋的皮肤,神色已经哀戚到了极点。

    “谋谋”原飞槐又叫了一声,他的口中开始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地上,他说:“陈谋,我好想你。”

    可是陈谋再也不会说话,不会从前一样,吻他,拥抱他,告诉他,他爱他。

    原飞槐道:“谋谋……你再说一句话,好吗?”

    ……

    陈谋说:“好啊。”

    原飞槐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看着被他绑在床上,显然有些神色不善的陈谋,露出一个带着些许尴尬表情的笑容,他道:“谋谋,你听我解释。”

    陈谋在听完原飞槐对那些“雕像”的解释之后,迅速的朝原飞槐解释清楚了自己的情况。陈谋告诉原飞槐自己没有想逃跑,更没有想丢下陈绵绵和他。他依旧深深的爱着原飞槐,同那些陈谋完全不一样。

    原飞槐听了陈谋的解释,一开始自然是不信的,但他很快就确认了陈谋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然后就在陈谋以为他会向自己道歉的时候,原飞槐开始发呆了。

    陈谋不知道原飞槐在想些什么,他看到原飞槐露出一个极为悲伤的表情,然后又流出了几滴眼泪,就好像想到了什么悲伤又绝望的事。

    陈谋有些犹豫的看着原飞槐,他很想叫两声原飞槐,但看见原飞槐的模样,又害怕自己会打扰什么,于是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直到原飞槐说了句:“谋谋……你再说一句话,好吗?”

    陈谋自然而然的回答:“好啊。”

    原飞槐这才从他悲凉的想象中回了神,他干咳一声,道:“我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想到若是他没有听陈谋的解释,他们两人间会发生些什么。

    陈谋道:“哦。”

    原飞槐撒娇道:“谋谋,还好你还在。”

    陈谋瞅了原飞槐一眼,又瞅了自己手上的绳子一眼,最后瞅了周围无数个陈谋一眼后,才幽幽的说了句:“你和那么多的陈谋都做过了?”

    原飞槐:“?!”

    陈谋道:“你和他们都谈了十几年的恋爱?”

    原飞槐:“……”

    陈谋道:“你叫了那么多个陈谋谋谋?”

    原飞槐:“……”

    陈谋道:“你居然没能认出我?”

    原飞槐:“谋谋,你听我解释!!!!”

    陈谋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快要浮上胸口的火气,他说:“好,你解释。”

    原飞槐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故事太长太长,哪能一时间就说完呢,于是他机智的岔开了话题,他说:“谋谋,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陈谋道:“你还不准备把我从床上放下来?”

    原飞槐道:“出去再放,出去再放。”

    于是他就怎么把陈谋推进来的,再怎么推出去了,这一路上原本黑暗的隧道盈满了暖色的灯光,隧道的墙壁上甚至变成了无数可爱小动物的图案。陈谋记得,他进来的时候也依稀看见过隧道壁画的模样,他清楚的记得,那些图案是一些阴森森的图案。

    原飞槐哼着歌把陈谋从书房推到了客厅,然后把陈谋从床上放了下来,他还温柔的问了句陈谋想喝点什么。

    陈谋正想说,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喝过的红酒,他不善道:“喝完再让你把我绑在床上?”

    原飞槐道:“这不是怕你受伤嘛。”

    陈谋哼了声,显然是不满意原飞槐的回答,他在椅子上坐好,然后道:“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是什么情况了么?”

    他虽然神经很粗,可是看到了无数个自己也依旧觉的头皮发麻,他甚至清楚地记得那个浑身赤丨裸张着大腿死去的陈谋……

    原飞槐道:“谋谋,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他的脸上冷硬的表情,被一片柔和的哀伤所代替,他看着陈谋,眼里的柔情就快要溢出来。

    陈谋道:“等我?你在哪里等我?”

    原飞槐道:“你是不是还记得……你为我被车撞的事情?”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陈谋的表情。

    陈谋倒是没有觉的原飞槐有什么不对,他点了点头:“嗯……我记得。”

    原飞槐委屈道:“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过的有多惨,他们对我有多过分。”原飞槐的语气,像是个被其他人欺负了的小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帮他出气的大人,总算是可以好好告一状了。

    ☆、第41章 悲惨的结局(二)

    陈谋把他和王梓诏的事情,详细的同原飞槐说了一遍。

    原飞槐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

    陈谋说完之后,有些担忧的补充了一句:“你说我会判几年?警察已经找上门来了吧?”

    原飞槐闻言却是笑了,他道:“王梓诏……不会告你的。”

    陈谋道:“不可能。”他走之前,可是清楚的注意到了王梓诏看向他时那仇恨的眼神,被打一次就算了,可问题是王梓诏被陈谋连揍了两次。

    原飞槐道:“他有把柄在我手里,若是不想两败俱伤,自然不会动你。”这个世界的陈谋,是原飞槐唯一的软肋。

    陈谋看向原飞槐的眼神越发的不善了,他道:“所以说其实一开始你就知道王梓诏想做什么?”

    原飞槐干笑了一下,十分生硬的岔开了话题,他道:“嗯……今天绵绵在医院做了手术,很成功呢。”

    陈谋立马火了:“手术?什么手术?我怎么啥都不知道。”

    原飞槐:“……”这个话题,好像也转移的不怎么样啊。

    陈谋道:“原飞槐你可以啊,什么事情都背着我,你都不准备和我解释一下?”

    原飞槐道:“其实是这样的……”

    原飞槐粗略的描述了一下陈谋死后他们那个世界发生的事,又说自己已经替陈绵绵找到了配型成功的人,他之所以没有告诉陈谋,是想试探一下,他的爱人,是否是他想要寻找的人。

    陈谋闻言觉的肚子里全是气,但看见原飞槐的表情,又觉的有些心疼,他道:“啊……那我们去医院看看绵绵吧?”

    原飞槐点了点头,陈谋最担心陈绵绵了,想要去看看手术后的陈绵绵,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两人驱车到了医院,从电梯出来后,便直接去了陈绵绵的病房。

    这会儿陈绵绵还在重症监护室,本来陈致翔应该守在这里的,这会儿不知道是去上厕所还是干嘛去了。

    原飞槐和陈谋进了病房,见到了脸色有些苍白,但状态还算不错的陈绵绵。

    在进来之前,医生同原飞槐和陈谋说了陈绵绵的状况,说手术挺成功的,就看下面几天了,如果挺过去了,那就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陈谋总算是放下了心,他在陈绵绵出事之后,就一直很难安眠,虽然从王梓诏那里得到了配型人的信息,但他还是有很多担忧的事。现如今担心的问题已经得到了大部分的解决,接下来的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

    陈谋摸了摸陈绵绵的脸颊,然后小声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她。”

    原飞槐道:“不是有陈致翔在么?他应该是在医院啊……”

    就在两人小声交谈之际,陈致翔推门而入,他见到陈谋和原飞槐,便扬了扬下巴,示意两人出来一趟。

    陈谋和原飞槐对视一眼,知道陈致翔是有事情要说,便起身跟了出去。

    陈致翔的情绪显得不大好,他看见原飞槐便皱起了眉头:“王梓诏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管着陈谋么,这么个关键时间惹出这么一档子事。”王梓诏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陈绵绵又在生病,如果他暗中使了什么绊子,陈致翔很担心牵连到陈绵绵。

    陈谋道:“那杂种用陈绵绵威胁我,我就揍了他一顿。”

    陈致翔眉头皱的更紧了,他道:“原飞槐,你说话啊。”

    原飞槐道:“这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陈致翔道:“你想怎么处理?警察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不快点带着陈谋去警察局一趟……”

    原飞槐无所谓道:“反正都是皮外伤,他死不了,我会让他撤诉的,另外,陈致翔,你怕了王梓诏就算了,我要弄死他,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似得。”

    陈致翔显然是不太喜欢原飞槐这说话的语气,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道:“算了,我懒得管你们两个的事了,你要处理就早点处理,别陈谋走在路上还被警察抓了进去。”

    说完,他就转身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陈谋见陈致翔这幅模样,叹了口气:“也对,我们早点去把这事情解决了吧。”

    原飞槐道:“谋谋,有我在,你怕什么。”

    陈致翔听到了原飞槐的话,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扭过头看着原飞槐,道:“你说什么?”

    原飞槐道:“我没和你说话。”

    陈致翔扫视了一下四周,道:“那你是在和谁说话。”

    原飞槐道:“陈谋啊。”

    陈致翔看向原飞槐的眼神越发怪异了,他说:“……陈谋?陈谋在哪?”

    陈谋道:“我不就在你面前么!”

    陈致翔却是像是完全没听到陈谋所说的话,他走到了原飞槐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原飞槐,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原飞槐:“……一。”

    陈致翔又伸出两根手指:“这又是几?”

    原飞槐:“你有病?”

    陈致翔道:“原飞槐,你不要压力太大了,虽然最近事情多,但总会过去的。”

    原飞槐被陈致翔搞的有点烦躁,他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陈致翔道:“……陈谋站在你身边?”

    原飞槐道:“当然啊。”

    陈致翔道:“原飞槐,我没看见陈谋。”

    原飞槐:“……”他扭过头,朝着陈谋站的地方看了过去,毫不意外的看见陈谋站在那里,露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原飞槐盯着陈谋看了好久,才察觉出了什么,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道:“陈致翔,你真的看不见陈谋?”

    陈致翔叹气:“当然。”他并不知道陈绵绵骨髓配型成功,是原飞槐的功劳,所以在他的眼泪,无论是原飞槐,还是陈谋,在这件事上都有些添麻烦。在陈绵绵需要守护的时候,陈谋却还是去同王梓诏打架,而原飞槐居然没有阻止他。

    原飞槐觉的自己的头剧烈的疼痛的起来,他脸上有些发白,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靠在了墙壁上。

    陈致翔见状,急忙上前问了句怎么了,原飞槐挥了挥手,低低的说了声没事。

    陈致翔道:“脸色怎么那么差,哪里不舒服?”

    原飞槐吼出了声:“我他妈的说我没事,听不见么?”他像是一头被惹怒了却又无从发泄的狮子,眼神中尽是让人胆颤心惊的疯狂。

    陈致翔哑然,他道:“原飞槐……你怎么了?”

    原飞槐什么话也没说,踉蹡的扶着墙壁顺着楼梯走下,他的头疼的仿佛就要炸裂开,什么都无法思考。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原飞槐木然的表情恢复了一点生气——这是陈谋的铃声。然而他却很快找到了陈谋手机的来源,就在他的裤兜里。

    原飞槐拿起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个名字“王梓诏”,他按下了通话键,听到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王梓诏说:“陈谋,我他妈的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别想善了,揍我对吧?我……”

    他后面话还在嘴里,便被原飞槐打断了,原飞槐的声音又轻又柔,却没有一丝的生气,简直就像一缕幽魂,他说:“王梓诏,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梓诏一开始还没听出是原飞槐的声音,愣了几秒后,倒是反应过来了,他尖锐的笑了一声道:“你是原飞槐吧?哈哈哈,我死无葬身之地,就凭你?”

    原飞槐没有多浪费口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面色冷漠的走向了停车场。

    那个陈谋依旧跟在他的身后,他聒噪着,愤怒着,完美的配合着原飞槐的情绪,原飞槐同陈致翔争执,他便在一旁助阵,原飞槐觉的虚弱,他便要低身搀扶,原飞槐威胁王梓诏,他便在旁边怒骂。

    然而原飞槐却知道,那不是陈谋,那是他的想象,他的谋谋,没能回来。

    上了车,原飞槐的神色仿佛虚脱一般,他甚至连握住方向盘的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都逐渐被冷汗浸透了。

    聒噪的陈谋还在他耳旁说话,他说:“原飞槐开车啊,我们回家吧。”

    原飞槐不语。

    陈谋说:“原飞槐,你怎么不理我啊,你不喜欢我了么?”

    原飞槐缓缓的说:“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喜欢的,连自己都丢了。”

    陈谋继续说:“太好啦,我也喜欢你呢。”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了十几年,然而始终没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原飞槐缓慢的发动了汽车,他神色越发的恍惚,甚至于周围的景色都有些看不清了。陈谋的声音变得格外刺耳,他叫着原飞槐的名字,仿佛从原飞槐的爱人,变成了索命的厉鬼。

    原飞槐耳鸣的厉害,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凭着本能踩住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陈谋说:“飞槐,我好爱你。”

    原飞槐嘴唇抖动了几下,吐出一串根本听不见的子句,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他获得这一切,所付出的,到底是怎样的代价。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但若是还能选择,原飞槐相信,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至少,他还能告诉他的谋谋,他爱他。

    ☆、第42章 飞槐累了

    王家倒了,倒的非常突然。

    关于他们家的□□一时间被大量媒体报道了出来。贪污、受贿、走私、贩毒……太多太多的罪证被揭露,出手的人没给他们家留下一点翻盘的机会。

    想要扳倒王家的人似乎已经准备了很久,没有给王家太多反应的时间便将这棵大树连根拔起,手段狠戾的让圈内知道真相的人都有些胆寒。

    王梓诏完全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根据他调查的内容来看,原飞槐本该只是个小公司的小经理,而陈谋则更是个无足轻重的私生子。

    可惜当他知道自己家的事情是原飞槐搞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那个看起来温和优雅的青年,使出的却是雷霆般的手段,他见了王梓诏一面,直接叫王梓诏撤销关于陈谋的诉讼。

    王梓诏一开始还有些想要拿捏原飞槐,他威胁道:“原飞槐,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真以为我不敢动陈谋?”

    原飞槐坐在离王梓诏不远的黑色木桌后面,听了王梓诏的话,他没什么反应,只是随手将一叠资料扔到了王梓诏的面前。

    王梓诏虽然觉的屈辱,却还是将散落在自己面前的纸张捡起来了,可等他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王梓诏的脸色瞬间便白了。

    王梓诏说:“原飞槐,你想怎么样。”

    原飞槐不怒不笑,面无表情的模样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他说:“王梓诏,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了?”

    王梓诏突然想起那天原飞槐接起了他原本打给陈谋的电话,在电话里,原飞槐语气森冷的说了一句“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梓诏当时只觉的可笑,然而现在,他却毫不怀疑原飞槐有这个能力。

    王梓诏道:“你盯着王家几年了?”从原飞槐给他的东西看来,他原飞槐王家的敌意绝非一朝一夕,王冕说他认识原飞槐不过一两年的光景,那么原飞槐到底是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

    原飞槐还是面无表情,他并不想回答王梓诏的问题,只是凉了的说了句:“滚吧。”

    王梓诏脸涨红了,却还是没动,他说:“原飞槐,你何必逼人太甚,难道就不怕我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原飞槐冷漠的看着王梓诏,他听到王梓诏的威胁后,起身走到了王梓诏的身边。王梓诏本以为原飞槐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见原飞槐抬起脚,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

    王梓诏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连叫声都没能喊出来。

    原飞槐这一脚用了全力,似乎完全不担心把王梓诏直接踹死在他的办公室。

    王梓诏倒在地上眼前发黑,隔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他急促的喘息着,喉咙里发出呃呃的痛苦声音。

    原飞槐走过去,用脚踩住了王梓诏的脸,他低头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的人,轻轻的问了句:“王梓诏,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么?”

    王梓诏听了这句话愣了一会儿,他本来确认自己从未见过原飞槐,但现在却有些迷茫了,听原飞槐的话,他们以前似乎便是认识,自己还得罪过原飞槐?

    原飞槐轻叹一声:“算了,也就我一个人记得了。”他脚下用了些力,让王梓诏不由自主的发出惨叫。

    原飞槐说:“但是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来招惹我?这都死了多少次了,我看着你,都觉的厌烦。”

    王梓诏啊啊的叫着,他这才发现原飞槐和陈谋这对情侣都有暴力倾向,而是都是那种一言不合,便直接动手的性格。

    原飞槐很想在这里直接弄死王梓诏,但考虑到一些事情,他又没这么做。

    毕竟这个世界还是有警察的,况且王梓诏得罪了那么多的人,根本用不着他动手,就有人会咬了王梓诏的命。

    原飞槐越发觉的无趣,他收了脚,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远远的看着王梓诏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往外走。

    原飞槐用手撑着下巴,眼神显得无聊极了,他看着王梓诏走出去,还重重的带上了门。

    原飞槐没有给王梓诏太多的时间。

    一周之后,王梓诏在路上被人捅死了,捅死他的人是个失去了儿子的母亲,她的儿子本来在王氏工作,结果被王梓诏看上后搞到了手,没玩几天就腻了,随手扔到了一边。那儿子受辱不过,想不开自杀了,母亲怒极恨极,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王梓诏的身上。

    王梓诏被一刀毙命,当场死亡,连抢救的时间都省了。

    王家虽然树倒猢狲散,但墓地还是买的起的,于是王梓诏火化之后便被埋在了一块风水不错的地方,看起来结局似乎还不错。

    原飞槐还特意在他下葬的那天去看了看,看着他们家人哭着嚎着,把一罐骨灰埋了进去。原飞槐抽完一根烟就走了,临走时怀里抱了个罐子。

    离开墓地之后,原飞槐去了趟本市的垃圾场,然后在垃圾场边上把罐子打开,将里面的灰全部抖在散发着恶臭的土地上。

    原飞槐觉的自己从来都是个很守信的人,他说过要王梓诏死无葬身之地,总不能食言吧。

    当然,王家人并不知道,他们买的那块昂贵墓地里,供养的只是不知从哪里刨来的沙土。

    做完这一切,原飞槐就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保安还和原飞槐打了个招呼,问最近怎么没见到陈先生。原飞槐说他事情出去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依旧温柔,就好似他说的是真相一样。

    屋子里有些脏,挺长一段时间没有打扫。

    原飞槐辞退了来他家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和买菜阿姨,现在能进到他家屋子里的,就只有他自己。

    原飞槐进屋,换了身衣服,然后去了书房。

    书房和外面比起来,更加干净,显然是经常打扫,原飞槐走进去之后便坐到了桌子旁,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条密道自从原飞槐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他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才的睡着,却是总觉的脑子里有什么尖锐的声音在叫唤。

    原飞槐睡了一会儿没睡着,便又坐了起来,他做了片刻后,便起身从身后的书架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录像机,摆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嘟的一声,机器开了机,原飞槐靠在靠背上,盯着眼前的机器发了会儿呆后,才道:“六月十三号,我有点累了。”

    一段长长的沉默。

    原飞槐又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次等到他,我太累了。”

    没有了目标的重复变成了永恒,那即是地狱。

    原飞槐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补救。”他道,“有人说我疯了。”

    盯着录像机的红灯,原飞槐走了神,然后他慢慢的垂下了头,将头靠放在了手臂上,似乎是想睡一觉。

    原飞槐说:“我好累。”

    六月十四号,陈绵绵出院。

    今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陈绵绵恢复的很好,脸上也不像从前那样苍白,而是有了些许的血色,她笑的像朵怒放的向日葵,只是看一眼,便觉的温暖。

    陈致翔的神色也很温柔,他小心的把陈绵绵抱到了车里,更加小心的帮陈绵绵系上了安全带。

    陈绵绵说:“大哥,二哥怎么没来啊?”

    陈致翔皱了皱眉,他道:“他有事出国了……”自从那次原飞槐来看了一次陈绵绵之后,他和陈谋就彻底的消失了。

    后来陈致翔才知道陈绵绵配型这件事上,原飞槐出了大力气,也因此他对原飞槐心里面多了一些愧疚,毕竟上次他还教训原飞槐,让他管好陈谋。

    陈绵绵问:“二哥去了哪里?是什么事?”

    陈致翔坐上了驾驶室,隔了好一会儿后,才低低的说了句:“我也不清楚。”

    陈绵绵咬了咬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路过商业中心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陈绵绵吵着闹着要下车去买几件新衣服。自从生病之后,她就很久没有逛街了,现在终于从医院出来,怎么也要出去逛逛。

    陈致翔劝了陈绵绵几句,但还是没能经得住陈绵绵撒娇,她抱着陈致翔的手臂说就逛一会儿,就一会儿……

    陈致翔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同意了。

    其实陈绵绵恢复的不错,再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问题了,本来她早该出院的,但陈致翔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让她多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

    离开的时候,陈致翔还和医生确认了一下注意事项。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了,书快电子书平时要注意运动和作息时间,吃饭更是要忌口,还有定期复查……其余的,倒也没什么。

    陈绵绵和陈致翔从车里出来,刚走到中心步行街,陈绵绵却注意到了路边的一个乞丐。

    她在看到那个乞丐之后,便瞬间瞪大了眼,盯着那个乞丐看了好久,脸色也瞬间白了下来。

    陈致翔以为陈绵绵不舒服,便问了句她怎么了。

    陈绵绵嗫嚅了两句,还是没说出什么。

    结果快要进百货楼的时候,陈绵绵才小声的说了句:“大哥……刚才那个女人,好像二哥的妈妈啊。”

    陈致翔往前走的脚步顿住了。

    陈致翔语带怀疑道:“哪个?”他觉的自己理解错了陈绵绵的意思。

    陈绵绵犹疑道:“就是那个在路边的……残乞丐。”

    陈致翔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刚才那个在路边乞讨的女人,她不住的往地上磕头,满脸的油腻和脏污,让人根本不愿意多看一眼。

    陈致翔道:“绵绵……你确定?”

    陈绵绵道:“我不确定,我只是觉的……有点像。”两人都对这件事表露出了极为慎重的态度。

    陈致翔沉默片刻后道:“我们倒回去确认一下吧。”

    于是两人便转了身,又朝刚才路过那个乞丐的地方走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却是无法自欺欺人了,陈绵绵盯了那个乞丐几分钟后,便道:“真的是……她。”

    陈致翔脸色不大好看,他其实和陈谋的母亲没什么交集,甚至于面都没见过几次,可是却对这个狠心的女人很有印象。

    自从张舒雅从监狱里出来后,陈致翔还担心她会不会去找陈谋的麻烦,结果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却没想到,现在她居然在这里乞讨……

    陈绵绵道:“我们要告诉二哥么?”

    陈致翔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陈谋的号码,结果电话响了十几声,直到被挂断为止,陈谋都没有接电话。

    陈致翔道:“他没有接电话。”

    陈绵绵看了张舒雅了一会儿,才道:“哥,我不喜欢二哥的妈妈。”

    陈致翔自然也不喜欢。

    陈绵绵道:“你还记得,二哥刚来我们家的时候么……”

    陈致翔点了点头,陈谋刚来陈家那会儿,简直就可以用瘦骨嶙峋这四个字来形容,个子矮不说,身上的肋骨都能一根根的数清楚,后来才在他们家慢慢补上来的。

    陈绵绵道:“我们可以不管她么?”这若是放在从前,陈绵绵肯定会忍不住想要帮助张舒雅,可是或许是经历了死亡,这个本不太成熟的小姑娘,一下子强硬了许多,她看着张舒雅悲惨的模样,轻轻道:“这是她该得的。”

    陈致翔搂住了陈绵绵的肩膀,嗯了一声,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如果不是陈绵绵在这里,就算他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张舒雅,他估计连脚步都不会停一下。

    陈绵绵道:“哥,我们走吧。”

    陈致翔嗯了一声,但他脑子里,却多点其他的疑惑。

    张舒雅怎么会沦落到来乞讨的地步,按照这个女人贪婪又懦弱的心性,不该是死活也要粘着陈谋么……

    陈致翔皱了皱眉,总觉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对劲,自从那天原飞槐来过医院之后,就一直纠缠着陈致翔,让他十分的难受。

    ☆、第43章 如果你不能

    陈谋感到自己漂浮在空中,他远远的看到了一辆大货车,和货车之下,被压的不成人形的尸体。

    原飞槐的哭声遥遥的传来,陈谋看到原飞槐跪在一具尸体旁,绝望的抓着那具尸体。

    陈谋此时才惊觉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他回忆起,那具尸体就是陈谋——他回来了。

    原飞槐满身都是血迹,他哭泣着,沙哑了嗓子。围观的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让场面更加的混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车和交警才迟迟的赶来了,原飞槐被人拉开,失魂落魄的看着陈谋的尸体被人抬上了车,他的神色呆滞,仿佛灵魂已经从身体里脱离出去。

    陈谋被撞的不轻,连急救室都没能进去,便直接被拖到太平间了。

    接下来,便是葬礼。

    陈谋的母亲这时还在监狱里,来参加葬礼的只有陈家人和原飞槐。

    老头子身体不行了,没能到墓地来,于是陈谋骨灰下葬的时候,就只有陈绵绵、陈致翔和原飞槐。

    三人站在目前,两人流着眼泪。

    陈绵绵哭的声嘶力竭,原飞槐却是默默的流泪,他的脸色憔悴至极,显然是很久没有休息了。

    陈绵绵对着原飞槐说:“原飞槐,我哥希望你过的好好的,就算他走了,你也不要太亏待至自己。”

    原飞槐没回应,他垂着头,看上去显得奄奄一息。

    陈绵绵带着哭腔说:“我哥最喜欢你了。”

    原飞槐说:“我知道。”他的脸上还带着陈谋给他留下的伤口,青紫的眼角,破损的嘴唇,都在暴露两人不太和谐的情侣关系。

    不过虽然如此,原飞槐却还是对陈谋怀有爱意,他也相信陈谋是爱他的。

    现实证明了原飞槐的想法,陈谋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爱情。

    陈谋死了,推开了原飞槐,替他被车撞上,尸体残破不堪,原飞槐甚至都不敢去看。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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