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节
极速男神 作者:玉迩有瑕
第16节
“是是是！”夏青想起当初挑战陈墨时的情形，脸上仍不住微微发红。那时候的他，完全是一只坐在井中的青蛙。
“欣姐，谢谢你。”陈墨抱住章欣，“谢谢你不遗余力的为我们车队搞公关工作。”拍拍章欣的背，陈墨是从心里感谢章欣，当初车队那副死样子，章欣能答应做车队经纪人真的很难得，而且章欣也确实为车队做出太多贡献。
“哼！才赢下一个leg尾巴就翘上天，等你拿到本赛季的冠军再跟老娘说这些。”章欣重重拍开陈墨的手，踩着高跟鞋转身走。
“嗷呜！欣姐！我的手可是很金贵的，拍坏了咱们就得输比赛，输了比赛咱车队就得散伙了！”陈墨在章欣背后夸张的跳脚。
背对着陈墨，章欣脸上挂着个微笑。
这边陈墨一干人为胜利而欢呼，那边技师们抓紧时间对两辆车进行维修。
比赛还剩不少时间才能结束，一帮子人交代好车子也跑去大坝上头，挤在一堆记者观众中看比赛。
虽然提前勘路两次，但许多赛手仍然战战兢兢，车子在沾满泥巴的大坝阶梯上开得小心翼翼，越往后赛手们水平越不不济，有两三组业余赛手在下台阶时便一头扎下阶梯，车头插进湖底淤泥，留个屁股朝天戳着。
救援队赶紧上前拉人，至于车子，等比赛结束后再统一起吊。
看着满身泥泞爬出驾驶室的车手，陈墨抚掌大笑。
又见一辆赛车冲入湖中，被水淹得只剩下个车顶，陈墨把站在旁边的老黄肩膀拍得砰砰响，道：“黄叔，今年组委会特别坏。这么阴损的路线怎么想出来的？”
老黄有看球喜欢看球员摔跤、看比赛喜欢看对手翻车的毛病，嘴巴上吊着一根牙签，呵呵笑出一嘴黄牙。
这几辆车毫无疑问，只能退出比赛，甚至车子都得报废。
钱多多扒在大坝栏杆上，伸着个脑袋看淹在水里的车，特有成就感，一股子信心在瘦瘦小小的胸腔间蓬勃生长。
☆、第69章 老板探班，绿茶婊登场
比赛结束，所有车手都住在湖边小镇的旅馆里，为这人烟稀少的小镇增添不少生气。
洗完澡，一行人抵达统一就餐的食堂。陈墨从挨挨挤挤的不锈钢饭盒中伸出个脑袋，看一眼排成一排的菜，顿时没了吃的勇气。这菜只有更差，没有最差！
“啧！”陈墨撇着嘴，捏着鼻子，从人堆中退出来，朝站在人堆外的队友吐吐舌头。
一看陈墨表情，黄叔立马明了：“还是老样子？”
“嗯啊，酸冬瓜、烂白菜、大肥肉、没有肉的鸡。”
黄叔摇头、章欣撇嘴、夏青脸上变了颜色，技师们个个脸发白，他们跑了好些年比赛，这样的伙食吃了几年，那个味道，实在是想想就够。比赛的伙食是由组委会外包给厨师，美其名曰吃得放心。各人都想挣钱，一层层盘剥下来，最后的菜是什么模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黄提议：“咱们出去吃吧？”
“别，先忍着，晚上有人带好吃的来。”陈墨信心满满一挥手，“走，回宿舍打牌。”
一群人浩浩荡荡杀上街，买了扑克麻将、瓜子饮料，回宿舍围成两桌，打麻将的打麻将，斗地主的斗地主，买马的买马。
陈墨不打牌，坐在烟熏雾缭的房间里眯着眼睛一边看电视一边急，看一会儿电视瞄一眼手表，听一听外面的动静。
一群人饮料喝得肚子撑死，瓜子嗑得嘴巴干死，承诺的好吃的也没来，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越来越没有耐心，个个脸上颜色都不怎么好看。唯独钱多多那小家伙风头无两，赢了一堆零钞，笑成朵花儿。
看着越来越黑的天，陈墨急得要死，偏偏越急越饿，越饿越急，嘴里啧啧啧咂个不停，看一次表啧一次，看一眼外面的天啧一次，平均三分钟啧两次。
收拾好手里的资料，李明清拿起西装，答应过小家伙要给他送吃的去，恐怕现在正拉着全车队的人巴巴等着。大步往外走，想着陈墨此时的模样，李明清嘴角露出个微笑。
透过suit大厅顶部的玻璃天顶，李明清看一眼天上的月亮，心里明白自己这么晚才去车队，陈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恐怕能冲上来咬他两口。他也很想早点去，但lp原型车的制造非常麻烦，24heuresduans对赛车性能要求十分高，要求兼具速度和稳定性，同时还要尽量省油。
为了调适各种配件数据，这两个月来it全员通宵加班也是常有的事。身为最高领导和实际掌权者，李明清自然不能懈怠。
分店经理一溜儿小跑过来，递过来个超大号保暖食盒：“老板，这是您要的东西。”
“嗯。”李明清接过食盒，大步往suit的停机坪走。
“老板！”分店经理站在后方，大声叫住李明清。
李明清转身，皱着眉头：“还有什么事？”
“今天下午，有位小姐过来，说要找您，说是老、陈墨大神的妹妹。我看您工作繁忙没敢来通报，所以……”分店经理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我让她过几天再来，她不肯，现在还在接待处。”
“赶出去。”李明清脸上神情冷清如常，声音冰冷。
“是！”分店经理站直身体，不自觉的行了一个军礼，蹦跳着去执行命令，身上肥肉波浪荡漾。今天被声称是大神妹妹的女人烦了一下午，碍于老板任何人不见的命令，他不得不和对方周旋一下午，累死了烦透了，现在老板命令一下，分店经理胸中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来。
直升机起飞，直飞向目的地。
“啧！”陈墨从椅子上站起来，怒容满面：“出去吃东西！”
“哦！”钱多多第一个回应，搂着一堆零钞往怀里揣。
一帮人前呼后拥走出宿舍，一架直升机由远而近，轰隆隆响着落在宿舍前的大空地上。李明清拎着食盒下舷梯。
见到李明清，陈墨把头别到一边。
见小兔子这般表情，李明清尽量摆出笑容，拎着食盒过来。
“走，吃牛肉面去。”陈墨拉着钱多多大步朝街上走。
拎着食盒，李明清面上不动声色：“有黑椒牛排、龙虾。”
钱多多走不动了，脚定在地上，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盯着陈墨，光芒闪闪，一脸祈求。
“好吧。”陈墨缴械投降，他一人怄气不能拉上全车队，再说怄气这种事，稍微意思一下就行，怄过头惹人讨厌。钱多多想吃，给他制造了借坡下驴的机会。
一帮人又杀回宿舍，在大厅站住，围了一张接待用的桌子，拿筷子的拿筷子，拿刀叉的拿刀叉，钱多多更是十只爪子上，抓起龙虾就往嘴里塞。
“看你那吃相，跟青春期没过完似的。”陈墨一个暴栗凿在钱多多脑袋上，递给钱多多一双筷子，“拿去！”
其他人虽说没钱多多那么夸张，也是饿慌了。一群大男人凑一块儿，三下五除二，七八道菜一扫空，只留下些汤汤水水。
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沙发里，李明清漫不经心翻看着书报架上的过期报纸。
吃完东西，章欣把一片狼藉的食具收好放进食盒中，拎着食盒，左看右看，最后目光落在李明清身上。
李明清抬起头：“送上飞机。”
夏青见状，从章欣手里接过食盒往外走。
钱多多目送夏青离去，眼睛里那点寂寞终究没再加深。
打扫好桌子，一群人散去，只留下陈墨和李明清二人。
李明清合上报纸，拍拍陈墨的头：“生气了？”
“没！”陈墨一撇嘴。
李明清从后面环住陈墨的腰，下巴搁在陈墨肩膀上一下一下磨着：“还说没，嘴都噘上了天。”
“哼！”陈墨鼻子里喷出一股子气。
李明清笑笑，张嘴咬住陈墨耳朵，轻轻啃着。
耳朵上阵阵酥痒，陈墨推着李明清的头：“别，这里记者多，被拍到不是好玩的。”
李明清毫无停手的意思，鼻子里哼出个笑：“不怕。”
好多天不在一块儿，被李明清一挑逗，陈墨也心痒难耐，小声道：“要做回房做，还有，要轻些。”
“嗯。”李明清点头，放开陈墨，两人肩并肩走上楼梯。
转角处，一名半夜起来上厕所的王者随队记者，抓着相机，笑眯了眼睛。能拍到这难得的画面，他忍不住想称赞那只适时胀起来的膀胱干得好。原本只是注意到直升机声音过来看看动静，记者的职业敏感性让他揣上相机，不曾想收获颇丰呐！
待两人回到宿舍，记者握着鼠标上传照片，配上文字。
这种新闻对车队来说可以说是新闻也可以说不是新闻，因为他归属正规汽车报，这种新闻虽然抓人眼球，但是主编那儿首先就过不去，因此遇上这种新闻，他们都是和网站暗中合作，上传照片，按点击领钱。
虽然有钱赚，但终究只是挣点小钱，对自己的记者生涯一点帮助也没有，实在是可惜呐。
天还蒙蒙亮，李明清乘坐直升机回了suit，一进办公室便见郎彦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在电脑上搞些什么。
李明清脱下西装往衣架上挂。
郎彦细长的眼睛里全是戏谑的笑：“半夜去探班还搞得那么激烈，不怕今天输比赛？”
“无碍。”李明清撸撸衬衣袖子，走到咖啡机边给自己煮咖啡。
“网上炸了锅。”郎彦笑眯眯把电脑屏幕转向李明清方向。
李明清扫一眼，上头都是昨晚两人在大厅亲密的图片，各大网站也纷纷转载，一时间，与汽车有关的网站上头，两人的照片铺天盖地，哪儿都是。
“无妨。”李明清在沙发上坐下，拿起当天的财经报纸，“我要收拾君豪，这条消息正好帮上忙。”
郎彦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存储盘，抛向李明清：“你打算公开这些东西？”
李明清接住，看一眼放进一旁的文件柜：“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多考虑考虑，一旦爆出来影响不小。”
李明清道：“我有一流的公关团队。”
“不是那个问题，而是陈墨那边，你能肯定你的做法不会惹恼他？”
郎彦的担心他何尝不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如今只能棋行险招，冒一次险。
躲在门外，陈菲手里拎着高跟鞋蹑手蹑脚退走，一路躲躲闪闪走进卫生间。陈菲对着镜子三两把薅乱头发，再用手指把嘴巴上猩红的口红往唇线外擦擦，穿好鞋子往李明清办公室跑。
她昨天缠了那胖子一下午都没被允许进来，今天一大早她混进来，没想到看到这一幕。里面那名质量超高的男人她不认识，但她知道李明清收进文件柜的东西不简单。陈菲的直觉告诉她这也许是个可以利用的好东西。
跑到李明清办公室，那名高高帅帅的男人已经离开，李明清坐在桌前处理事务，身边站着一名身材苗条高挑的干练女子。
“姐夫！”陈菲噘着猩红的嘴，闯进办公室。
李明清抬头，用手指捏捏眉心。
陈菲冲到李明清身边，抱住李明清胳膊，嘤嘤假哭：“昨天我来找姐夫，那死胖子不让我进来。身上一分钱没有，我没办法，在大门外睡了一晚上。姐夫你看，我这头发也睡乱了，妆也睡花了。姐夫，你可不要赶我走啊！”
陈婷婷一听这话，忍不住捂住嘴巴无声笑，感情她也知道自己是被赶出去的，现在竟然还有脸进来，还演得挺那啥。
陈菲抹着脸上压根儿没有的眼泪：“我被关正阳甩了，工作也丢了，不得已来投靠姐夫。姐夫，你就收留我吧。”
“噗嗤！”陈婷婷站在一旁，对比着陈菲夸张的表演和李明清的面无表情，笑出声。
李明清推开八爪鱼一般挂在他身上的陈菲，扫一眼陈婷婷，目光犀利：“叫分店经理过来。”
☆、第70章 菊花残落满地
一大早，接到陈婷婷电话，分店经理还没来得急吃早餐。挂上电话，饿着肚子，开车就往店里奔，恨不能给汽车插上两翅膀，装上个推进器，哪怕是陈墨大神附体也成。分店经理停好车一溜儿小跑抵达老板办公室，看到坐在沙发上拿着块镜子补妆的陈菲，胖脸都变绿色儿的了。
听到分店经理那颇有分量的脚步声，李明清抬头不咸不淡道：“给她安排个工作。”
“是！”分店经理掏出块手帕擦汗。今天出的汗特别多，光用手指头擦完全无法解决问题。
“陈小姐，请这边来。”分店经理抬手示意陈菲。
陈菲傲然一抬尖尖的下巴，双眼挑起：“叫我大小姐。”
分店经理恭敬点头：“是，大小姐，请跟我来。”
压住分店经理，陈菲洋洋得意，翘着个下巴，眼角挑得更高。
李明清突然道：“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xx职业技术学校，酒店管理专业。”陈菲报出自己的学校。
李明清转头看向分店经理，这学校他完全没听说过。看出老板的意思，分店经理附在李明清耳边耳语几句。李明清转头上下打量着陈菲，目光清冷犀利，看得陈菲心里直发毛。片刻后，李明清吩咐分店经理：“安排个车模的工作给她做。”
“是。”分店经理松了一口气。车模这个工作，只要你身材好，颜值高，往那一站会搔首弄姿的笑着摆几个前凸后翘的pose就行。
“姐夫~”陈菲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打着弯儿，听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陈菲重新挂在李明清身上：“车模这个工作太累了，站一天脚又酸又疼又胀，还要给那些臭男人看，给我安排个体面一点的工作嘛。”陈菲手指在李明清手背上画圈圈，画完指着陈婷婷：“像她那样的。”
李明清斜眼看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婷婷，淡然道：“她是哈佛商学院毕业，精通英语、德语、韩语、日语，你觉得她能处理的工作你有能力处理？”
“我可以跟着她学习呀。”陈菲面不红心不跳。
“你先做好车模的工作再谈别的。”李明清站起身，招呼陈婷婷，“把lp原型车合作厂商的谈判预案整理好，三十分钟后出发前往本部。我先去吃个饭。”
“是，老板。”陈婷婷坐上李明清的位置，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叹一口气，老板的工作效率实在令人佩服，只是这样干下去，身体能吃得消吗？
盯着李明清走出去的背影，陈菲嘟起嘴巴，狠狠跺一脚。
“赶紧出去。这个办公室普通员工免进。”陈婷婷瞥一眼陈菲，语气清冷。
陈菲甩给陈婷婷一个白眼：“我才不是什么普通员工，陈墨是我哥，我哥，懂么？哼！”
陈婷婷不愧是李明清的得力助手，李明清的意思她一清二楚，不理会陈菲，陈婷婷朝站在一旁的分店经理道：“带她去培训，我们suit的车模档次要高，她这种货色，必须回炉重造。三个月后达不到标准让她走人。”
“是。”分店经理微微鞠躬后发现陈菲面有怒容，只得朝陈菲猛使眼色。女人撕逼神马的最是香艳刺激，还是两个身材爆好的大美女，分店经理也想看两人撕逼，最好上升到互相撕衣服神马的，无奈他还得在陈婷婷手下吃饭。撕逼大战好看，但自己顶头上司和分管下属展开撕逼大战，吃亏的绝对是他这个夹心饼干。
分店经理丢眼色丢得眼仁儿快藏进浮肿的眼皮子里，陈菲还想赖着不走，见陈婷婷面色不善，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只好站起来扭着屁股离开。
三菱赛车在山路间蹦蹦跳跳前进，坐在车中，陈墨龇牙咧嘴，心说他娘的，真他妈的疼！虽说菊花是个神奇的东西，弹性好，恢复力好，适应能力强，这次远远没有刚开始时候那种疼得要老命的程度，但这段赛道毕竟是十分颠簸的野路，还人为挖出不少大坑，时不时得来个飞跃，车轮每一次触地，后面就火辣辣疼一下。这一阵疼要好几分钟才能散去，刚散去，又是一个坑儿，陈墨心里把制定赛段的几个老家伙骂了个透。
钱多多善解人意，临时调整线位，尽量让陈墨少受颠簸之苦，但这样一来，线位便变得不那么科学，浪费了不少时间。第二天比赛结束，几个ss赛段跑完，陈墨被战乐逸反超，巅峰的积分瞬间掉到第二位不说差距还被拉得挺大。
好不容易熬到比赛结束，后头痛得比早上还厉害，把车停进维修区，陈墨打开车门跳下车，边走边在心里问候李明清，明知道第二天要比赛，昨晚送东西来后就该马上走啊，难道连血气方刚、的道理都不懂么，还挑逗、挑逗！这下好咯，冠军的位置岌岌可危了吧？
“小墨，你这都是老车手了，老车手就得有老车手的觉悟，看你这弄的。”老黄摇头叹气，恨铁不成钢，“现在给老子回宿舍好好躺着！明天拿不到好成绩，这站比赛结束看我不来次高强度集训，累得你爬不起来。”
“黄法西斯！你以为我想么？不顺他意就整夜整夜骚扰你，我还要不要睡觉？要不换您老去试试？看您老可能睡着？”陈墨嘟囔着，拖把折叠椅过来一屁股坐下。被老黄质疑自己作为赛车手的觉悟，陈墨心里有气，坐的时候使了几分力，屁股和椅子面儿接触的时候气势猛了点，疼得陈墨龇牙咧嘴猛吸气。坐了一会儿，陈墨爬起来往正维修的赛车旁走。
“……菊花残落满地。”刚走到车旁，钱多多的手机响了。钱多多的手机乃山寨手机知名品牌，优点就是喇叭响声音大，这下子铃声传遍整个维修区。
《皇上不可以》的铃声一响，听到这声菊花残落满地，再看陈墨今天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围在一块儿正抓紧时间检修赛车的技师们个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陈墨脸上挂不住，揪住钱多多就是一通捶打，爆栗子一个接一个凿在钱多多头上，速度快得跟加持加速buff似的，直凿得钱多多嗷嗷叫着抱头鼠窜。
陈墨边追钱多多边想特么的自己是个弯的还怕别人不知道？非得昭告天下心里才舒坦么？
陈墨凿着追了几步，后头实在不怎么爽利，只得放弃钱多多坐折叠梯上瞪眼睛，那犀利的目光跟甩飞刀似的，嗖嗖嗖，把钱多多扎成个稻草人儿。
回到组委会安排的住处，吃点东西，陈墨果断躺上床，心说特么的明天一定要跑出历史最好成绩，挽回点面子，要不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太平洋。
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门响，爬起来看，钱多多两只爪子扒着门，露出个脑袋探头探脑，一只爪子里捏着管药膏。
“干嘛？”陈墨没好气。
钱多多怯怯道：“给你买了管痔疮膏。”
“我又没痔疮。”陈墨心说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什么时候听说我得痔疮的？像我这般勤于锻炼，每早跑上好几里，吃得下排得出的人会得那丢人的劳什子病么？
钱多多晃晃手里的马应龙：“这东西清热燥湿，活血消肿，去腐生肌，用于外痔和肛裂，受受必备。要不要我牺牲一下，帮你……”
“滚滚滚滚滚！”没等钱多多说完，陈墨操起枕头丢过去，钱多多落荒而逃。
钱多多逃了，马应龙落下了，陈墨躺了会儿，总觉得后面湿湿润润的，不怎么干燥，还有点丝丝拉拉的疼，疼又疼得不那么干脆，烦死个人。陈墨从床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马应龙，自己擦上。一擦上，嘿！别说，这清清凉凉的还真舒服。
后面清爽了，身上顿觉轻松，陈墨很快进入梦乡，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从床上爬起来，觉得浑身舒坦。陈墨用屁股在床上蹦了两下子，眉开眼笑：嘿嘿，老子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洗漱好走进餐厅，今天的早饭还过得去，包子馒头稀饭，陈墨拿上早餐，找个座位坐下。
“喂喂喂，你们看这条新闻。”身后，一名业余车手拿着手机凑到别人跟前儿，“陈墨真的被suit老板包养了。”
“这还用说？你见过suit在哪个国家投资过车队？只有他们本部一支而已。”
“好像不是包养，你看这老板的表情多投入，多温柔。”
“不是包养才怪，有钱人有几个是认谈恋爱真的？”
“你们看，你们看it给巅峰车队买了块地，准备建新队舍。”
“什么？给我看看！”陈墨跳起来，转过身从几人手里抓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划划，一目十行，把几条关联新闻统统看完，脸上绷得像寒冬腊月结冰的河面儿。修队舍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和我商量商量，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巅峰车队的队长放在眼里？把手机丢给那人，陈墨心里老大不爽。
心里不爽没几秒，陈墨再转念一想，管他的，投资投资，不拿钱出来怎么叫投资？把他的行为理解为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好了。
“战老弟，我看今年你拿下冠军的可能性很大呀。昨天陈墨那表现实在是，太难看了。那成绩，哪儿像黄金赛手应有的水平？”
“就是就是，拿下冠军要请我们吃饭哦。”
“不只战老弟，安和小兄弟也是一把好手，我看今年王者一定能拿下全赛季冠军。”
饭厅一角，一群人围着王者一席战乐逸和二席安和拍着马屁。
嘿嘿，马屁拍得再响亮，你能沾上人王者一点光？人王者的荣誉能分你们一丁点儿？端着碗，陈墨嘴撇得像个歪把子瓢儿。
☆、第71章 男神狠踩长舌男
呼噜呼噜喝完稀饭，陈墨丢下碗走向宿舍。饭厅里一个巅峰的成员都没看到，莫非是这两天比赛太累，超出身体负担，统统倒下了？这般高强度的赛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其他成员可不是。往届比赛无论是夏青还是原赤城的技术团队都属于露个脸就嗝屁的那类，年年打酱油，突然这么劳累，陈墨有些担心。
“你们乱讲！”尚未转过走廊转角，陈墨听见钱多多尖细的声音。陈墨不禁皱眉，是谁惹了这小东西？
“乱讲？你看这新闻上头都写着。你们巅峰的陈墨，不就是个卖菊花换钱拉车队的么？”听见陌生男人提到自己，陈墨在转角处站住脚，抱着胳膊看好戏。
“就是就是，得瑟什么呀？”
“水平下降被逐出君豪，被人刘鑫取代，就去傍上个大款儿，弄出个车队，连你们这些阿猫阿狗都跟着沾光。”
“你放屁！”钱多多声音更尖更细，嗓门儿更高，还带着点儿破音。
“嘿嘿，前晚开直升机送吃的，你们陈墨还用身体回报那款爷了吧？昨天那成绩跑得，啧啧啧，我们看了都替他脸红，那菊花疼得坐不住吧？”
“我咬死你们！”陈墨听钱多多带着哭腔，赶紧提脚转过转角就见钱多多张牙舞爪，朝一名身穿车手专业内衣的男人身上脸上招呼，又是抓又是踢，还咬人，发怒的猫儿似的，四五个男人愣是按不住。
“多多！”陈墨上前抓住钱多多的两只手，举在胸前。
钱多多回过头，一脸泪痕，抽抽噎噎：“他们、他们说你坏话。”
“嘿嘿，说就说咯，咱们是车手，车手追求的是赛道见真章。”陈墨拖着钱多多就走，“这些人开车不行，不就只能在嘴巴上耍功夫嘛？一堆长舌男，妒妇，你理他们干嘛？咬人的狗不叫，汪汪瞎吠的狗不咬人，你跟他们一般见识，浪费口水。”
望着陈墨风骚离去的背影，被钱多多抓得一脸印子的男人勃然大怒，冲上去拦住陈墨，揪住他领口提起拳头，朝陈墨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就揍下去。
陈墨敏捷捉住对方拳头，双眼微眯，一扫吊儿郎当的气息：“想打架？”
自己用力一击，被陈墨轻松捉住，男人脸上有些尴尬，心中有几分发虚，喏喏道：“我……”
陈墨丢开对方拳头，把身上防火内衣的袖子往上撸几撸，一直撸到手肘上，摆好架势：“几个人欺负我的领航员，想打架？我奉陪。”
刚摆好架势，几名老头子挺着大肚子走过转角。为首一人一见这场面，老脸往下一拉，声音威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组委会这几张老脸，陈墨这根老油条熟得不能再熟，几百米开外都能认得清清楚楚。陈墨收起架势，甩动两只胳膊，做扩胸运动，东张西望，装模作样：“没什么没什么，早晨起来吃不下饭，晨练晨练，消化消化，好吃饭。对吧？多多。”
挂着两行眼泪，钱多多无语。
“那他脸上是怎么回事？”
“被猫抓了哈？被猫抓了。”陈墨朝男人猛丢眼色，被组委会的老家伙们逮住比赛期间打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男人讪讪的摸摸脸上乱七八糟纵横的伤口，忙不迭点头附和：“对对对，被猫抓的，猫抓的。”
老人摇摇头，从七八岁看到二十三，陈墨这家伙的秉性他可是一清二楚，猫抓的？这哪儿来的猫？不过对方既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车手，又自己主动承认是猫抓的，那就当是猫抓的吧。何况陈墨的后台又是本次比赛最大的赞助商suit，不看僧面看佛面，太死板弄僵了大家面上都不好过。
想到这，老人挥挥手：“走吧走吧，都回去做做准备，一会儿好好跑。”
“遵命！”陈墨一手抬起朝老人行个军礼，一手拖着钱多多一溜烟儿跑走，屁股后头装马达一般，余下欺负钱多多的几人。
几人面面相觑，见陈墨跑走也准备走，被老人叫住。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们心知肚明，没事干把技术练练，别在这里胡乱搅和。”老人说这话时完全没有面对陈墨时的和蔼，几人弓腰应后赶紧离开，跑得飞快。不跑怎么办？被取消比赛资格比输了比赛更丢人。
一通乱糟糟后，车手们已经各自将赛车从封闭区提出来，陈墨开着车从方才那几名车手跟前经过，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吹个响亮的口哨，做个拇指向下的动作。口哨拐着弯儿，和他甩动的车屁股一般。
陈墨这公然挑衅的动作让几人不敢言更不敢怒，你敢怒个试试？有人说得好：人生就像猴爬树，从下往上看，一溜红屁股，从上往下看，一排笑脸。这个社会就是个看钱看势力看脸的社会，这话说出来不好听，但由不得你不承认。
陈墨把车开到维修区加好油，换防火赛服。
穿好衣服，陈墨拍拍费力的穿着赛服的钱多多白皙的包子脸：“多多，你是我陈墨的领航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没那个能力，管你什么来头，我都不会鸟你，懂吗？”
钱多多挥手抹掉脸上密密实实的晶莹汗珠，点点头：“懂了。”
“懂了那就走，今天的赛段是你最擅长的，咱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嗯！”钱多多脸上绽放出灿烂微笑。
n城战第三leg开赛，陈墨第一个发车，冲上柏油马路，其势不可挡。
第一个ss赛段是段有不少急转弯的柏油路，虽然弯很急，但很平坦，对陈墨和战乐逸这样的赛手来说，基本没什么挑战可言，第一个ss赛段结束，陈墨和战乐逸耗时相差不足1秒。
两人经过一段平直的rs赛段后进入第二个ss赛段。
这个赛段比较奇特，是一座巨大的立交桥，不仅大而且复杂，这是中国城市立交的一大特色。而这个特色又被组委会充分利用，制定了与平时交规完全不同的上桥和下桥路线。车手们要驾车沿着这别扭的路线前进，在桥上绕上几十个十分复杂的迷宫一般的圈子。这些圈子又是大圈子套小圈子，小圈子交叉着大圈子，靠方向感还不行，光看路书上那些魔法阵一般的线位就能让人头大。
陈墨冲上桥，从腿上拿起路书，钱多多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没办法，谁叫他天生方位感极强悍呢？
&”钱多多发着指令，陈墨按照钱多多的指令一个弯一个弯的转，十分轻松。往年他和邢益民为了这样的赛段总是伤透神，两人想了个办法，跑过的路用笔勾出来，结果勾着勾着发现路书完全被涂成个乌漆麻黑的魔法阵，再也没法用。一个赛段跑下来，跑不少冤枉路，自然浪费不少时间。
陈墨一直觉得，这种立交桥赛段是组委会老头儿们的恶作剧。
跑着跑着，陈墨和战乐逸两车对穿，虽然隔着头盔，陈墨也能想象出战乐逸此时的表情。不畏惧这种赛道的领航员，他到现在还没见过！不对，见过，现在就坐在他身边。
跑完光看都让人头晕的圈子，陈墨驶进维修区。维修进行5分钟后，战乐逸的polo才开进来。摘下头盔，战乐逸的脸一阵儿白一阵儿红一阵儿绿，光这一个ss赛段，他就落后陈墨整整两分钟！
看着战乐逸脸上调色盘一般的颜色，陈墨裂开嘴笑，昨天失去的时间他今天找回来不说，还起码比战乐逸超前一分多钟！
做好维护，陈墨和钱多多上车，此时不少车手驶进维修区，个个脸上都不好看，还有几个身体素质不好的趴在维修区栏杆上大吐特吐，只差没吐出胆汁。从赛前那几名长舌男身边经过，陈墨伸出个大拇指用力朝地上点点后扬长而去。
一上午被陈墨做了两回手势，几人怒火冲心还不得不费力压着。
接下来的比赛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几个ss赛段下来，陈墨始终比战乐逸耗时少些。安和最后一批发车，其中一个赛段遇上一辆车坏路上，堵住狭窄的去路，等待拖车拖走期间多等了一会儿，虽然时间被掐去，但破坏了节奏，跑下来比夏青还多花了几秒。
陈墨和夏青两人综合，领先王者一大截。
第三leg结束，搂着钱多多，陈墨仰头望成绩牌，脸上笑成朵花儿，心说这真是天助我也！
搂着钱多多，陈墨赖在成绩牌下不走，每过来一个车手，都送人家注目礼，一直等到早晨那几人过来。
“你，你，你，你，还有你，报上车队和名字。”陈墨伸手在挤在一堆的车手里点啊点，点出来几个。
知道陈墨的用意，几人胸中的怒火又蹭蹭蹭往上蹿。
“不肯报啊？我来。”陈墨扫一眼几人的赛服，斜着眼睛一一对着成绩，点着对方，“你，落后我5分钟，你落后我5分10秒，你，落后我6分多，至于你，啧啧啧，8分钟啊8分钟，还跑什么赛车？路上骑三轮车的老婆婆都比你跑得快好不？”
几人被陈墨一一点出成绩，脸上挂不住，个个垂着头。
陈墨叉腰仰头，下巴朝着天：“嘿嘿，赛手要用实力说话，别没事瞎嚷嚷。谁被包养了？谁特么被包养了？谁敢说我被包养的站出来！我们来场单挑，输的在地上爬三圈学狗叫。”
钱多多仗着陈墨的气势附和：“对！来单挑！输了的生女儿没屁眼，生儿子没jj！”
围在成绩牌下面的车手们心说当真是什么样的车手搭什么样的领航员么？这睚眦必报的个性都一模一样。
陈墨继续翘着下巴喊：“谁来？谁来？你们谁来？”
比赛期间私下赛车可不是闹着玩的，车手们个个不愿趟浑水，三三两两散去。几人也夹在人堆中溜走。
看着散去的人群，陈墨无比满意，心说看谁以后谁还在我背后瞎嚷嚷。人群散去，陈墨洋洋得意拖着钱多多往赛车那边走，想着钱多多这小家伙终于有归属感了。
☆、第72章 过去与现在
n城站比赛结束，各车队散去，开始休整。
各个ss赛段精彩镜头也由汽联官网剪辑整理好，制作节目，由谢益云讲解，还请了几个老车手做嘉宾，点评各个赛区各位车手的精彩表现，有点评有讨论有争议，弄得挺热烈，其中陈墨立交桥一役获得一致好评。
这段视频由组委会租赁的直升机拍摄，居高临下的视角中，陈墨的三菱保持接近132公里每小时的赛道最高时速在立交桥上毫不犹豫的转弯，精确的沿着线位前进。这样的表现历届赛事均没出现过，也被评为陈墨表现最好的赛段之一。
网上也很热闹，和官方评论不同，大多集中在陈墨和李明清两人的关系上头，去年好不容易平息的包养事件又被翻出来炒。窝在车队，陈墨翻着帖子，心说人心不古，怎么老喜欢把人往坏的方面想呢？你们就不能想象我们是那种关系么？
原本章欣提议大家出去热闹热闹，但一帮子人都累得够呛，特别是夏青，他第一次和人展开这么激烈的竞争，更是累得只想睡觉。于是，一群人决定，今晚先蒙头大睡，明天全队睡到自然醒，谁也别叫谁起床，等大家都睡醒了，养好精神再集体出去happy，嗨爽了再回。
说好了早睡，结果躺床上又睡不着，陈墨翻来翻去，两眼炯炯，总觉得身边空荡荡。比赛时住在外面还不觉得，这一回车队，这种寂寞的感觉更加明显。一直翻到半夜，睡不着，陈墨翻身起来，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开机，登上好久不上的企鹅号，那个三七开老土鳖头像居然亮着。
吃胡萝卜小兔：叔，还在？
明清：嗯，叔还在。
吃胡萝卜小兔：嘿嘿。
明清：傻笑什么？
吃胡萝卜小兔：我们好久没这么聊天，感觉好怪异。
明清：嗯。
现在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他习惯了现实中的明清，现在面对自己早前臆想出来的明清，一时间，陈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几分钟后，三七开土鳖头像跳起来。
早点睡吧。明清说。
嗯。陈墨答。
明清不再回复消息，陈墨继续看着手机屏幕发呆。以前，明清也是这般，知道明清很忙，他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是现在，却有一种寂寞的情绪在心里发酵，寂寞推动着思念，如潮水在心里奔涌。
陈墨手指点点屏幕，道：我想你了。
嗯，知道。李明清回复。
陈墨鼻子有点酸酸，心说老子难得拉下脸说想你，你就这么回答啊。心里这般说着，手指却耐不住寂寞，戳戳屏幕。
吃胡萝卜小兔：那你也早点睡。
丢开手机，陈墨觉得自己有点无话找话说的意思。
手机响起，陈墨摸过来一看，上头一行字：傻瓜，我这里是白天，正在开会，乖乖在家等我忙完回来。
暖暖的感觉驱散鼻子里那股酸酸的意思，陈墨扯起嘴唇笑，把手机放好，拖过残留着李明清味道的枕头抱在怀里，拉起被子蒙住头。
本打算一觉睡到自然醒，不到七点就再也睡不着，陈墨洗漱好下楼准备晨练，没想走到接待室一看，除了郎彦，大家竟然都齐刷刷坐在沙发上，连黄叔也在。
“早啊，黄叔。”陈墨打招呼。
“嗯，大家都睡不着，我们就来上上课吧。”黄叔示意章欣开电脑做准备。
“不会吧！叔！”陈墨大惊，他还准备今天好好放松放松呢。
黄叔一翻白眼：“叫什么叫？你以为你稳拿冠军？后面还好几站比赛，你不把和战乐逸之间的差距尽量拉大，我看拿冠军难！”
夏青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黄叔的意思他懂。他不是个好车手，他已经跑了好些年拉力赛，潜能已经挖到极限，而安和不一样，新的比赛形式，新的比赛节奏，新的赛道，这些都制约着安和的发挥。但安和是个好车手，一旦他习惯了这样的比赛，找准节奏，就再不是夏青能追逐的人物。这个时候，就得陈墨尽量领先，给初出茅庐的安和制造压力，尽量拖延他适应比赛的时机。
“总得吃饭吧！”陈墨抗议。
黄叔从身后拖出个塑料袋：“拿去！”
陈墨接过来，里面是打包好的牛肉面。陈墨看众人面色淡然，钱多多唇边油光光，知道众人已经在黄叔的监督下吃完早餐，只好掰开筷子边吃边听黄叔分析他在比赛的时候有哪些不足，该如何改进。
黄叔用射线笔在大屏幕上点啊点：“你看啊，这个转弯，急躁了点。如果是邢益民，这个弯这么转一点问题没有，关键是多多。多多是初阵，你得照顾照顾他。还有湖边下台阶这里，车头车尾颠簸得太厉害，容易磕着，下去的时候要抓住时机，要平滑，这台阶再高点你就得给老子弄伤悬挂……”
陈墨把这些东西一一记在心里，转头一看钱多多抓着支笔奋笔疾书，心里涌过一丝感动。
这小东西，终于成熟了。
同时，君豪车队会议室，老雷瞪着一双大鼓眼，刘鑫面上有些红。
君豪首站失利，刘鑫没踩准节奏，君豪积分虽然排在分赛区第一位，但和分布在其他赛区的十二明星赛队一比，高下立现。
“刘鑫，益民是个好领航员，你得多听听他的意见。陈墨能成为黄金赛手第一位的车手，益民功不可没。新搭档要磨合，所谓磨合就是要相互调整节奏。你看同样是新搭档，陈墨和钱多多就比你做得好。”教练把大屏幕一切，上头是陈墨车尾差点撞树的那个过弯，“你看这个过弯，陈墨过弯太急，领航员发出警告时间太晚，但陈墨对这种情况也早有准备，救车动作才能这么及时漂亮。”
听着教练的话，刘鑫心里很不以为然，心中更多的是对陈墨的怨恨。这个陈墨，就算离开君豪，他对君豪的影响力仍然比自己大。
“你再看这几个飞跃。第一处第二处第三处，明显一个比一个线位科学，时机到位。这说明他的新领航员在不断调整自己。这个领航员成长迅速，现在这个领航员缺乏经验，很多地方处理不到位，如果等待他完全成熟，我敢肯定，陈墨一定会比和益民搭档时更可怕。”教练转向邢益民，“这就需要你不懈努力，提升自己，帮助刘鑫找准自己的节奏。”
邢益民点点头。陈墨立交桥一役，真心漂亮，如果换做是他坐在陈墨身边，他一定做不到如此自信而精准的指示车手在迷宫一般的赛道上毫不犹豫的前进。这一赛段，他充分认识到钱多多的可怕之处。
教练继续点评，刘鑫心不在焉，心里想刚结束的这场比赛是他的首战，会出现各种问题是难免的嘛，多给他点时间，多跑跑，磨合磨合，一定没有问题。和巅峰遭遇要到下半年，那会儿他和邢益民之间还不能磨合好？再说他的领航员可比钱多多厉害多了，全国排名第一的领航员，还怕那初出茅庐的小孩子？
顾申看着刘鑫，隐隐担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陈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握住方向盘奔驰在赛道上的陈墨多么难以超越，多么难以掌控，那是一只在原野上享受奔跑的猎豹。而且，他顾申的对手是夏青，从n城站比赛来看，夏青成长速度也是十分惊人。顾申明白，这才是夏青的真正水平。在赛车上有悟性却得不到高人指点而埋没的赛手很多，夏青便属于这一类，如果夏青以目前的速度成长下去，他将不再是夏青的对手。
虽然他觉得君豪一定会输给巅峰，但作为老赛手的自尊却让他不愿看到君豪从十二明星车队的位置上跌下来。
会议结束，顾申有意无意跟在刘鑫身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叫住刘鑫道：“小刘，你是个有前途的车手，陈墨也是个好车手，如果你不重视……”
未等顾申说完，刘鑫挑起眉毛：“顾哥，我很感谢你从陈哥那儿套技术要点，没有顾哥就没有今天的刘鑫。但是顾哥，你别忘了，我才是君豪一席。”刘鑫说完傲然离去，留下顾申尴尬不已。
看着刘鑫背影，顾申心里堵得慌，他想起五年前，陈墨也是十八岁，也是刚入君豪，那时候的陈墨哪有刘鑫这般傲气？完全不用人提点，自己知道反省找问题，捉着人问，车队的技师也常常被他问得头疼不已。
想着十八岁时陈墨灿烂的笑脸，顾申唇角露出个微笑。这个微笑倏忽即逝，他想起，自从他订婚后，除了在他面前，陈墨很少真心的笑。那职业化的笑容，虽然灿如春风，但陈墨的眼睛没笑。
陈墨变化的原因，他一清二楚。那天晚上陈墨喝了很多酒，虽然笑着，眼睛里却带着泪。在未婚妻面前，他无法对陈墨表露关心。送走未婚妻回到住处，陈墨蹲在他家大门口，眼睛红彤彤，见到他回来，扑过来抱住他一顿猛啃。
那一刻，即使他再迟钝他也明白了陈墨只在他面前笑的原因。
陈墨真的是个gay。
陈墨喜欢他。
但是，他却不能回应。
他有翘首期盼抱孙子的老母亲。
当年他还是业余车手时，一直是母亲支持着他。本已退休的母亲，本该在家颐养天年的母亲，穿上黄马甲，拿上扫把，每天凌晨走上大街，一扫把一扫把，只为多挣点钱，帮衬帮衬他。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母亲也从没有说过一句让他放弃赛车的话，他实在不忍心拂逆母亲，让老人家伤心。
那件事后，顾申小心翼翼与陈墨相处，陈墨也不再表露出对他的感情。这样的生活也没有维持多久，他犯了错，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顾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那个已经快半年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开完会，陈墨夹在一堆人中往车队大院走。说好了的，今天要出去狠狠嗨，不爽不归。走了没几步，手机在兜里一劲儿跳，陈墨摸出来，是那个即使从通讯录里删掉也仿佛烙印般刻在脑海中的号码。
不落痕迹的落在后头，陈墨按下通话键：“顾哥，什么事？”
电话彼端，顾申听着陈墨元气满满的声音，鼻头不由得一酸，心里涌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感觉。
“小墨……”话一出口，顾申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是问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还是恭喜他？
网络八卦新闻图片上头，那名气度不凡的男子、suit的老板从背后拥着陈墨时的深情款款，透过图片，顾申也能感受到。无论从哪个角度衡量，小墨现在都比在君豪时过得好。恭喜他首战获胜？从君豪出去后，小墨可能会遇上哪些困难，顾申感同身受。不！小墨遇到的困难更多更难解决。他顾申只不过朝着一名职业车手的目标在努力便已拼尽全力，小墨拉起的却是一支车队。
“顾哥，我和兄弟们要出去嗨，改天有空再打给你，就酱紫，拜拜！”
电话被挂断，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顾申心里十分复杂，这些复杂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喉头，喉咙有些发紧。
是啊，他是小墨离开君豪的罪魁祸首，以小墨的性格，不可能不恨他。
小墨离开了君豪，遇上爱他的人，有围在他身边的兄弟，他顾申已经完全退出小墨的生活，现在再打电话过去有什么意义呢？
思及此，顾申苦笑着收起电话。
“陈墨！搞什么？快走快走！”章欣从车窗里伸出个脑袋，催催。
陈墨摆出个灿烂的笑容朝众人挥着手追过去：“喂喂喂！你们别把我丢下啊，丢下我没人买单啊！”
☆、第73章 不走寻常路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比赛一站一站结束，和陈墨所在的赛区相比，其他赛区简直没什么看头。余下的十一支明星车队都是随便跑跑就能拉下其他车队一大截，车手们毫无干劲，车迷们也毫不关心，毕竟十二明星车队的角逐要到下半年，精彩还在后头。
因此，媒体和民间的视线都落在了巅峰和王者这边。
车手冠军当然始终是陈墨占据着，但车队冠军还不知花落谁家。巅峰和王者，在积分上展开拉锯战，这站你领先，下站我追上，战得相当激烈，比赛一站比一站精彩，即使领先也是以小积分占优势，这比赛真个是扣人心弦。巅峰战得如此辛苦，究其原因还是在夏青身上，不是夏青不努力，毕竟他面对的是安和。
他和安和不一样，一个是走野路子出身，一个是从小接受正规训练，孰优孰劣根本无需比较。好在安和还是个新手，调整状态、抓节奏上头不如夏青老练，遇上点比较个性的道路便手忙脚乱。
与愈发激烈的比赛同时升温的还有气温。
3月的n城就已经很热，何况比赛进入尾声的5月下旬。每天太阳都火辣辣的在头顶晒着，捂在防火赛服里的日子简直不要太难过，好在车子装了空调，不过技师团队就不那么幸福了，需要维护的车辆数量庞大，大多数时间都在露天维修区搞维护，三个月下来，个个晒成烤鸭，黑黑亮亮，拿刀片成片儿可装盘。
气温一天一天高上去，比赛一天一天激烈，还在赛道上坚挺的赛车却是一站一站减少，业余赛队和大多数小车队都因为各种原因陆陆续续退出比赛。很快，上半年分赛区预选赛只余下最后一站最后一个leg，而参赛的车手也仅剩不足20名，各种复杂的路段，各种意外，将车手淘汰掉一大半。
这站需要翻越一座大山再穿过n城附近最大的湖然后回到n城，最后抵达终点完成整个预选赛。从赛道情况来看，这最后一站没什么难度，许多车手暗自窃喜，但人算不如天算，各就各位，还没发车，不曾想天公不作美，下起暴雨，大雨如瓢泼，淋得人睁不开眼，还伴随着阵阵大风。
早晨下暴雨，这在夏天的n城地区不是什么稀奇事，对车手来说却大为不利。
首先，第一个ss赛段是山路行车，上山倒还罢了，下山的难度增加不少。下雨天，轮胎抓地力受到影响，雨幕遮挡视线，比赛难度大大提升。
其次，下山后第二个ss路段需要经过一段湖坝，前几天已然下过几天大雨，湖里水位上升，看这雨势，只担心湖水漫过大坝。
第三，进入n城的那段rs路段也颇有难度，如果是在晴天，这只是一截平平常常的国道，但在汛期却是不同，众所周知，我国城市汛期最大的弊端便是那名存实亡的地下排水系统，一旦雨大，遍地开启看海模式，出个门，头上要打伞，脚下要划船，手上拎个兜子，还能抓点鱼啊龙虾啊啥的回家加菜。加菜是好事，但下雨涨水对陈墨这些车手来说却是连头皮都在痛。
最后，如此暴雨给车辆维护增加不少难度，不过赛手的淘汰倒是给维修区吞吐量减轻不少负担，估计各车队应该能想到办法解决。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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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是是是！”夏青想起当初挑战陈墨时的情形，脸上仍不住微微发红。那时候的他，完全是一只坐在井中的青蛙。
“欣姐，谢谢你。”陈墨抱住章欣，“谢谢你不遗余力的为我们车队搞公关工作。”拍拍章欣的背，陈墨是从心里感谢章欣，当初车队那副死样子，章欣能答应做车队经纪人真的很难得，而且章欣也确实为车队做出太多贡献。
“哼！才赢下一个leg尾巴就翘上天，等你拿到本赛季的冠军再跟老娘说这些。”章欣重重拍开陈墨的手，踩着高跟鞋转身走。
“嗷呜！欣姐！我的手可是很金贵的，拍坏了咱们就得输比赛，输了比赛咱车队就得散伙了！”陈墨在章欣背后夸张的跳脚。
背对着陈墨，章欣脸上挂着个微笑。
这边陈墨一干人为胜利而欢呼，那边技师们抓紧时间对两辆车进行维修。
比赛还剩不少时间才能结束，一帮子人交代好车子也跑去大坝上头，挤在一堆记者观众中看比赛。
虽然提前勘路两次，但许多赛手仍然战战兢兢，车子在沾满泥巴的大坝阶梯上开得小心翼翼，越往后赛手们水平越不不济，有两三组业余赛手在下台阶时便一头扎下阶梯，车头插进湖底淤泥，留个屁股朝天戳着。
救援队赶紧上前拉人，至于车子，等比赛结束后再统一起吊。
看着满身泥泞爬出驾驶室的车手，陈墨抚掌大笑。
又见一辆赛车冲入湖中，被水淹得只剩下个车顶，陈墨把站在旁边的老黄肩膀拍得砰砰响，道：“黄叔，今年组委会特别坏。这么阴损的路线怎么想出来的？”
老黄有看球喜欢看球员摔跤、看比赛喜欢看对手翻车的毛病，嘴巴上吊着一根牙签，呵呵笑出一嘴黄牙。
这几辆车毫无疑问，只能退出比赛，甚至车子都得报废。
钱多多扒在大坝栏杆上，伸着个脑袋看淹在水里的车，特有成就感，一股子信心在瘦瘦小小的胸腔间蓬勃生长。
☆、第69章 老板探班，绿茶婊登场
比赛结束，所有车手都住在湖边小镇的旅馆里，为这人烟稀少的小镇增添不少生气。
洗完澡，一行人抵达统一就餐的食堂。陈墨从挨挨挤挤的不锈钢饭盒中伸出个脑袋，看一眼排成一排的菜，顿时没了吃的勇气。这菜只有更差，没有最差！
“啧！”陈墨撇着嘴，捏着鼻子，从人堆中退出来，朝站在人堆外的队友吐吐舌头。
一看陈墨表情，黄叔立马明了：“还是老样子？”
“嗯啊，酸冬瓜、烂白菜、大肥肉、没有肉的鸡。”
黄叔摇头、章欣撇嘴、夏青脸上变了颜色，技师们个个脸发白，他们跑了好些年比赛，这样的伙食吃了几年，那个味道，实在是想想就够。比赛的伙食是由组委会外包给厨师，美其名曰吃得放心。各人都想挣钱，一层层盘剥下来，最后的菜是什么模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黄提议：“咱们出去吃吧？”
“别，先忍着，晚上有人带好吃的来。”陈墨信心满满一挥手，“走，回宿舍打牌。”
一群人浩浩荡荡杀上街，买了扑克麻将、瓜子饮料，回宿舍围成两桌，打麻将的打麻将，斗地主的斗地主，买马的买马。
陈墨不打牌，坐在烟熏雾缭的房间里眯着眼睛一边看电视一边急，看一会儿电视瞄一眼手表，听一听外面的动静。
一群人饮料喝得肚子撑死，瓜子嗑得嘴巴干死，承诺的好吃的也没来，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越来越没有耐心，个个脸上颜色都不怎么好看。唯独钱多多那小家伙风头无两，赢了一堆零钞，笑成朵花儿。
看着越来越黑的天，陈墨急得要死，偏偏越急越饿，越饿越急，嘴里啧啧啧咂个不停，看一次表啧一次，看一眼外面的天啧一次，平均三分钟啧两次。
收拾好手里的资料，李明清拿起西装，答应过小家伙要给他送吃的去，恐怕现在正拉着全车队的人巴巴等着。大步往外走，想着陈墨此时的模样，李明清嘴角露出个微笑。
透过suit大厅顶部的玻璃天顶，李明清看一眼天上的月亮，心里明白自己这么晚才去车队，陈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恐怕能冲上来咬他两口。他也很想早点去，但lp原型车的制造非常麻烦，24heuresduans对赛车性能要求十分高，要求兼具速度和稳定性，同时还要尽量省油。
为了调适各种配件数据，这两个月来it全员通宵加班也是常有的事。身为最高领导和实际掌权者，李明清自然不能懈怠。
分店经理一溜儿小跑过来，递过来个超大号保暖食盒：“老板，这是您要的东西。”
“嗯。”李明清接过食盒，大步往suit的停机坪走。
“老板！”分店经理站在后方，大声叫住李明清。
李明清转身，皱着眉头：“还有什么事？”
“今天下午，有位小姐过来，说要找您，说是老、陈墨大神的妹妹。我看您工作繁忙没敢来通报，所以……”分店经理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我让她过几天再来，她不肯，现在还在接待处。”
“赶出去。”李明清脸上神情冷清如常，声音冰冷。
“是！”分店经理站直身体，不自觉的行了一个军礼，蹦跳着去执行命令，身上肥肉波浪荡漾。今天被声称是大神妹妹的女人烦了一下午，碍于老板任何人不见的命令，他不得不和对方周旋一下午，累死了烦透了，现在老板命令一下，分店经理胸中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来。
直升机起飞，直飞向目的地。
“啧！”陈墨从椅子上站起来，怒容满面：“出去吃东西！”
“哦！”钱多多第一个回应，搂着一堆零钞往怀里揣。
一帮人前呼后拥走出宿舍，一架直升机由远而近，轰隆隆响着落在宿舍前的大空地上。李明清拎着食盒下舷梯。
见到李明清，陈墨把头别到一边。
见小兔子这般表情，李明清尽量摆出笑容，拎着食盒过来。
“走，吃牛肉面去。”陈墨拉着钱多多大步朝街上走。
拎着食盒，李明清面上不动声色：“有黑椒牛排、龙虾。”
钱多多走不动了，脚定在地上，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盯着陈墨，光芒闪闪，一脸祈求。
“好吧。”陈墨缴械投降，他一人怄气不能拉上全车队，再说怄气这种事，稍微意思一下就行，怄过头惹人讨厌。钱多多想吃，给他制造了借坡下驴的机会。
一帮人又杀回宿舍，在大厅站住，围了一张接待用的桌子，拿筷子的拿筷子，拿刀叉的拿刀叉，钱多多更是十只爪子上，抓起龙虾就往嘴里塞。
“看你那吃相，跟青春期没过完似的。”陈墨一个暴栗凿在钱多多脑袋上，递给钱多多一双筷子，“拿去！”
其他人虽说没钱多多那么夸张，也是饿慌了。一群大男人凑一块儿，三下五除二，七八道菜一扫空，只留下些汤汤水水。
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沙发里，李明清漫不经心翻看着书报架上的过期报纸。
吃完东西，章欣把一片狼藉的食具收好放进食盒中，拎着食盒，左看右看，最后目光落在李明清身上。
李明清抬起头：“送上飞机。”
夏青见状，从章欣手里接过食盒往外走。
钱多多目送夏青离去，眼睛里那点寂寞终究没再加深。
打扫好桌子，一群人散去，只留下陈墨和李明清二人。
李明清合上报纸，拍拍陈墨的头：“生气了？”
“没！”陈墨一撇嘴。
李明清从后面环住陈墨的腰，下巴搁在陈墨肩膀上一下一下磨着：“还说没，嘴都噘上了天。”
“哼！”陈墨鼻子里喷出一股子气。
李明清笑笑，张嘴咬住陈墨耳朵，轻轻啃着。
耳朵上阵阵酥痒，陈墨推着李明清的头：“别，这里记者多，被拍到不是好玩的。”
李明清毫无停手的意思，鼻子里哼出个笑：“不怕。”
好多天不在一块儿，被李明清一挑逗，陈墨也心痒难耐，小声道：“要做回房做，还有，要轻些。”
“嗯。”李明清点头，放开陈墨，两人肩并肩走上楼梯。
转角处，一名半夜起来上厕所的王者随队记者，抓着相机，笑眯了眼睛。能拍到这难得的画面，他忍不住想称赞那只适时胀起来的膀胱干得好。原本只是注意到直升机声音过来看看动静，记者的职业敏感性让他揣上相机，不曾想收获颇丰呐！
待两人回到宿舍，记者握着鼠标上传照片，配上文字。
这种新闻对车队来说可以说是新闻也可以说不是新闻，因为他归属正规汽车报，这种新闻虽然抓人眼球，但是主编那儿首先就过不去，因此遇上这种新闻，他们都是和网站暗中合作，上传照片，按点击领钱。
虽然有钱赚，但终究只是挣点小钱，对自己的记者生涯一点帮助也没有，实在是可惜呐。
天还蒙蒙亮，李明清乘坐直升机回了suit，一进办公室便见郎彦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在电脑上搞些什么。
李明清脱下西装往衣架上挂。
郎彦细长的眼睛里全是戏谑的笑：“半夜去探班还搞得那么激烈，不怕今天输比赛？”
“无碍。”李明清撸撸衬衣袖子，走到咖啡机边给自己煮咖啡。
“网上炸了锅。”郎彦笑眯眯把电脑屏幕转向李明清方向。
李明清扫一眼，上头都是昨晚两人在大厅亲密的图片，各大网站也纷纷转载，一时间，与汽车有关的网站上头，两人的照片铺天盖地，哪儿都是。
“无妨。”李明清在沙发上坐下，拿起当天的财经报纸，“我要收拾君豪，这条消息正好帮上忙。”
郎彦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存储盘，抛向李明清：“你打算公开这些东西？”
李明清接住，看一眼放进一旁的文件柜：“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多考虑考虑，一旦爆出来影响不小。”
李明清道：“我有一流的公关团队。”
“不是那个问题，而是陈墨那边，你能肯定你的做法不会惹恼他？”
郎彦的担心他何尝不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如今只能棋行险招，冒一次险。
躲在门外，陈菲手里拎着高跟鞋蹑手蹑脚退走，一路躲躲闪闪走进卫生间。陈菲对着镜子三两把薅乱头发，再用手指把嘴巴上猩红的口红往唇线外擦擦，穿好鞋子往李明清办公室跑。
她昨天缠了那胖子一下午都没被允许进来，今天一大早她混进来，没想到看到这一幕。里面那名质量超高的男人她不认识，但她知道李明清收进文件柜的东西不简单。陈菲的直觉告诉她这也许是个可以利用的好东西。
跑到李明清办公室，那名高高帅帅的男人已经离开，李明清坐在桌前处理事务，身边站着一名身材苗条高挑的干练女子。
“姐夫！”陈菲噘着猩红的嘴，闯进办公室。
李明清抬头，用手指捏捏眉心。
陈菲冲到李明清身边，抱住李明清胳膊，嘤嘤假哭：“昨天我来找姐夫，那死胖子不让我进来。身上一分钱没有，我没办法，在大门外睡了一晚上。姐夫你看，我这头发也睡乱了，妆也睡花了。姐夫，你可不要赶我走啊！”
陈婷婷一听这话，忍不住捂住嘴巴无声笑，感情她也知道自己是被赶出去的，现在竟然还有脸进来，还演得挺那啥。
陈菲抹着脸上压根儿没有的眼泪：“我被关正阳甩了，工作也丢了，不得已来投靠姐夫。姐夫，你就收留我吧。”
“噗嗤！”陈婷婷站在一旁，对比着陈菲夸张的表演和李明清的面无表情，笑出声。
李明清推开八爪鱼一般挂在他身上的陈菲，扫一眼陈婷婷，目光犀利：“叫分店经理过来。”
☆、第70章 菊花残落满地
一大早，接到陈婷婷电话，分店经理还没来得急吃早餐。挂上电话，饿着肚子，开车就往店里奔，恨不能给汽车插上两翅膀，装上个推进器，哪怕是陈墨大神附体也成。分店经理停好车一溜儿小跑抵达老板办公室，看到坐在沙发上拿着块镜子补妆的陈菲，胖脸都变绿色儿的了。
听到分店经理那颇有分量的脚步声，李明清抬头不咸不淡道：“给她安排个工作。”
“是！”分店经理掏出块手帕擦汗。今天出的汗特别多，光用手指头擦完全无法解决问题。
“陈小姐，请这边来。”分店经理抬手示意陈菲。
陈菲傲然一抬尖尖的下巴，双眼挑起：“叫我大小姐。”
分店经理恭敬点头：“是，大小姐，请跟我来。”
压住分店经理，陈菲洋洋得意，翘着个下巴，眼角挑得更高。
李明清突然道：“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xx职业技术学校，酒店管理专业。”陈菲报出自己的学校。
李明清转头看向分店经理，这学校他完全没听说过。看出老板的意思，分店经理附在李明清耳边耳语几句。李明清转头上下打量着陈菲，目光清冷犀利，看得陈菲心里直发毛。片刻后，李明清吩咐分店经理：“安排个车模的工作给她做。”
“是。”分店经理松了一口气。车模这个工作，只要你身材好，颜值高，往那一站会搔首弄姿的笑着摆几个前凸后翘的pose就行。
“姐夫~”陈菲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打着弯儿，听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陈菲重新挂在李明清身上：“车模这个工作太累了，站一天脚又酸又疼又胀，还要给那些臭男人看，给我安排个体面一点的工作嘛。”陈菲手指在李明清手背上画圈圈，画完指着陈婷婷：“像她那样的。”
李明清斜眼看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婷婷，淡然道：“她是哈佛商学院毕业，精通英语、德语、韩语、日语，你觉得她能处理的工作你有能力处理？”
“我可以跟着她学习呀。”陈菲面不红心不跳。
“你先做好车模的工作再谈别的。”李明清站起身，招呼陈婷婷，“把lp原型车合作厂商的谈判预案整理好，三十分钟后出发前往本部。我先去吃个饭。”
“是，老板。”陈婷婷坐上李明清的位置，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叹一口气，老板的工作效率实在令人佩服，只是这样干下去，身体能吃得消吗？
盯着李明清走出去的背影，陈菲嘟起嘴巴，狠狠跺一脚。
“赶紧出去。这个办公室普通员工免进。”陈婷婷瞥一眼陈菲，语气清冷。
陈菲甩给陈婷婷一个白眼：“我才不是什么普通员工，陈墨是我哥，我哥，懂么？哼！”
陈婷婷不愧是李明清的得力助手，李明清的意思她一清二楚，不理会陈菲，陈婷婷朝站在一旁的分店经理道：“带她去培训，我们suit的车模档次要高，她这种货色，必须回炉重造。三个月后达不到标准让她走人。”
“是。”分店经理微微鞠躬后发现陈菲面有怒容，只得朝陈菲猛使眼色。女人撕逼神马的最是香艳刺激，还是两个身材爆好的大美女，分店经理也想看两人撕逼，最好上升到互相撕衣服神马的，无奈他还得在陈婷婷手下吃饭。撕逼大战好看，但自己顶头上司和分管下属展开撕逼大战，吃亏的绝对是他这个夹心饼干。
分店经理丢眼色丢得眼仁儿快藏进浮肿的眼皮子里，陈菲还想赖着不走，见陈婷婷面色不善，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只好站起来扭着屁股离开。
三菱赛车在山路间蹦蹦跳跳前进，坐在车中，陈墨龇牙咧嘴，心说他娘的，真他妈的疼！虽说菊花是个神奇的东西，弹性好，恢复力好，适应能力强，这次远远没有刚开始时候那种疼得要老命的程度，但这段赛道毕竟是十分颠簸的野路，还人为挖出不少大坑，时不时得来个飞跃，车轮每一次触地，后面就火辣辣疼一下。这一阵疼要好几分钟才能散去，刚散去，又是一个坑儿，陈墨心里把制定赛段的几个老家伙骂了个透。
钱多多善解人意，临时调整线位，尽量让陈墨少受颠簸之苦，但这样一来，线位便变得不那么科学，浪费了不少时间。第二天比赛结束，几个ss赛段跑完，陈墨被战乐逸反超，巅峰的积分瞬间掉到第二位不说差距还被拉得挺大。
好不容易熬到比赛结束，后头痛得比早上还厉害，把车停进维修区，陈墨打开车门跳下车，边走边在心里问候李明清，明知道第二天要比赛，昨晚送东西来后就该马上走啊，难道连血气方刚、的道理都不懂么，还挑逗、挑逗！这下好咯，冠军的位置岌岌可危了吧？
“小墨，你这都是老车手了，老车手就得有老车手的觉悟，看你这弄的。”老黄摇头叹气，恨铁不成钢，“现在给老子回宿舍好好躺着！明天拿不到好成绩，这站比赛结束看我不来次高强度集训，累得你爬不起来。”
“黄法西斯！你以为我想么？不顺他意就整夜整夜骚扰你，我还要不要睡觉？要不换您老去试试？看您老可能睡着？”陈墨嘟囔着，拖把折叠椅过来一屁股坐下。被老黄质疑自己作为赛车手的觉悟，陈墨心里有气，坐的时候使了几分力，屁股和椅子面儿接触的时候气势猛了点，疼得陈墨龇牙咧嘴猛吸气。坐了一会儿，陈墨爬起来往正维修的赛车旁走。
“……菊花残落满地。”刚走到车旁，钱多多的手机响了。钱多多的手机乃山寨手机知名品牌，优点就是喇叭响声音大，这下子铃声传遍整个维修区。
《皇上不可以》的铃声一响，听到这声菊花残落满地，再看陈墨今天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围在一块儿正抓紧时间检修赛车的技师们个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陈墨脸上挂不住，揪住钱多多就是一通捶打，爆栗子一个接一个凿在钱多多头上，速度快得跟加持加速buff似的，直凿得钱多多嗷嗷叫着抱头鼠窜。
陈墨边追钱多多边想特么的自己是个弯的还怕别人不知道？非得昭告天下心里才舒坦么？
陈墨凿着追了几步，后头实在不怎么爽利，只得放弃钱多多坐折叠梯上瞪眼睛，那犀利的目光跟甩飞刀似的，嗖嗖嗖，把钱多多扎成个稻草人儿。
回到组委会安排的住处，吃点东西，陈墨果断躺上床，心说特么的明天一定要跑出历史最好成绩，挽回点面子，要不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太平洋。
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门响，爬起来看，钱多多两只爪子扒着门，露出个脑袋探头探脑，一只爪子里捏着管药膏。
“干嘛？”陈墨没好气。
钱多多怯怯道：“给你买了管痔疮膏。”
“我又没痔疮。”陈墨心说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什么时候听说我得痔疮的？像我这般勤于锻炼，每早跑上好几里，吃得下排得出的人会得那丢人的劳什子病么？
钱多多晃晃手里的马应龙：“这东西清热燥湿，活血消肿，去腐生肌，用于外痔和肛裂，受受必备。要不要我牺牲一下，帮你……”
“滚滚滚滚滚！”没等钱多多说完，陈墨操起枕头丢过去，钱多多落荒而逃。
钱多多逃了，马应龙落下了，陈墨躺了会儿，总觉得后面湿湿润润的，不怎么干燥，还有点丝丝拉拉的疼，疼又疼得不那么干脆，烦死个人。陈墨从床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马应龙，自己擦上。一擦上，嘿！别说，这清清凉凉的还真舒服。
后面清爽了，身上顿觉轻松，陈墨很快进入梦乡，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从床上爬起来，觉得浑身舒坦。陈墨用屁股在床上蹦了两下子，眉开眼笑：嘿嘿，老子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洗漱好走进餐厅，今天的早饭还过得去，包子馒头稀饭，陈墨拿上早餐，找个座位坐下。
“喂喂喂，你们看这条新闻。”身后，一名业余车手拿着手机凑到别人跟前儿，“陈墨真的被suit老板包养了。”
“这还用说？你见过suit在哪个国家投资过车队？只有他们本部一支而已。”
“好像不是包养，你看这老板的表情多投入，多温柔。”
“不是包养才怪，有钱人有几个是认谈恋爱真的？”
“你们看，你们看it给巅峰车队买了块地，准备建新队舍。”
“什么？给我看看！”陈墨跳起来，转过身从几人手里抓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划划，一目十行，把几条关联新闻统统看完，脸上绷得像寒冬腊月结冰的河面儿。修队舍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和我商量商量，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巅峰车队的队长放在眼里？把手机丢给那人，陈墨心里老大不爽。
心里不爽没几秒，陈墨再转念一想，管他的，投资投资，不拿钱出来怎么叫投资？把他的行为理解为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好了。
“战老弟，我看今年你拿下冠军的可能性很大呀。昨天陈墨那表现实在是，太难看了。那成绩，哪儿像黄金赛手应有的水平？”
“就是就是，拿下冠军要请我们吃饭哦。”
“不只战老弟，安和小兄弟也是一把好手，我看今年王者一定能拿下全赛季冠军。”
饭厅一角，一群人围着王者一席战乐逸和二席安和拍着马屁。
嘿嘿，马屁拍得再响亮，你能沾上人王者一点光？人王者的荣誉能分你们一丁点儿？端着碗，陈墨嘴撇得像个歪把子瓢儿。
☆、第71章 男神狠踩长舌男
呼噜呼噜喝完稀饭，陈墨丢下碗走向宿舍。饭厅里一个巅峰的成员都没看到，莫非是这两天比赛太累，超出身体负担，统统倒下了？这般高强度的赛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其他成员可不是。往届比赛无论是夏青还是原赤城的技术团队都属于露个脸就嗝屁的那类，年年打酱油，突然这么劳累，陈墨有些担心。
“你们乱讲！”尚未转过走廊转角，陈墨听见钱多多尖细的声音。陈墨不禁皱眉，是谁惹了这小东西？
“乱讲？你看这新闻上头都写着。你们巅峰的陈墨，不就是个卖菊花换钱拉车队的么？”听见陌生男人提到自己，陈墨在转角处站住脚，抱着胳膊看好戏。
“就是就是，得瑟什么呀？”
“水平下降被逐出君豪，被人刘鑫取代，就去傍上个大款儿，弄出个车队，连你们这些阿猫阿狗都跟着沾光。”
“你放屁！”钱多多声音更尖更细，嗓门儿更高，还带着点儿破音。
“嘿嘿，前晚开直升机送吃的，你们陈墨还用身体回报那款爷了吧？昨天那成绩跑得，啧啧啧，我们看了都替他脸红，那菊花疼得坐不住吧？”
“我咬死你们！”陈墨听钱多多带着哭腔，赶紧提脚转过转角就见钱多多张牙舞爪，朝一名身穿车手专业内衣的男人身上脸上招呼，又是抓又是踢，还咬人，发怒的猫儿似的，四五个男人愣是按不住。
“多多！”陈墨上前抓住钱多多的两只手，举在胸前。
钱多多回过头，一脸泪痕，抽抽噎噎：“他们、他们说你坏话。”
“嘿嘿，说就说咯，咱们是车手，车手追求的是赛道见真章。”陈墨拖着钱多多就走，“这些人开车不行，不就只能在嘴巴上耍功夫嘛？一堆长舌男，妒妇，你理他们干嘛？咬人的狗不叫，汪汪瞎吠的狗不咬人，你跟他们一般见识，浪费口水。”
望着陈墨风骚离去的背影，被钱多多抓得一脸印子的男人勃然大怒，冲上去拦住陈墨，揪住他领口提起拳头，朝陈墨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就揍下去。
陈墨敏捷捉住对方拳头，双眼微眯，一扫吊儿郎当的气息：“想打架？”
自己用力一击，被陈墨轻松捉住，男人脸上有些尴尬，心中有几分发虚，喏喏道：“我……”
陈墨丢开对方拳头，把身上防火内衣的袖子往上撸几撸，一直撸到手肘上，摆好架势：“几个人欺负我的领航员，想打架？我奉陪。”
刚摆好架势，几名老头子挺着大肚子走过转角。为首一人一见这场面，老脸往下一拉，声音威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组委会这几张老脸，陈墨这根老油条熟得不能再熟，几百米开外都能认得清清楚楚。陈墨收起架势，甩动两只胳膊，做扩胸运动，东张西望，装模作样：“没什么没什么，早晨起来吃不下饭，晨练晨练，消化消化，好吃饭。对吧？多多。”
挂着两行眼泪，钱多多无语。
“那他脸上是怎么回事？”
“被猫抓了哈？被猫抓了。”陈墨朝男人猛丢眼色，被组委会的老家伙们逮住比赛期间打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男人讪讪的摸摸脸上乱七八糟纵横的伤口，忙不迭点头附和：“对对对，被猫抓的，猫抓的。”
老人摇摇头，从七八岁看到二十三，陈墨这家伙的秉性他可是一清二楚，猫抓的？这哪儿来的猫？不过对方既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车手，又自己主动承认是猫抓的，那就当是猫抓的吧。何况陈墨的后台又是本次比赛最大的赞助商suit，不看僧面看佛面，太死板弄僵了大家面上都不好过。
想到这，老人挥挥手：“走吧走吧，都回去做做准备，一会儿好好跑。”
“遵命！”陈墨一手抬起朝老人行个军礼，一手拖着钱多多一溜烟儿跑走，屁股后头装马达一般，余下欺负钱多多的几人。
几人面面相觑，见陈墨跑走也准备走，被老人叫住。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们心知肚明，没事干把技术练练，别在这里胡乱搅和。”老人说这话时完全没有面对陈墨时的和蔼，几人弓腰应后赶紧离开，跑得飞快。不跑怎么办？被取消比赛资格比输了比赛更丢人。
一通乱糟糟后，车手们已经各自将赛车从封闭区提出来，陈墨开着车从方才那几名车手跟前经过，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吹个响亮的口哨，做个拇指向下的动作。口哨拐着弯儿，和他甩动的车屁股一般。
陈墨这公然挑衅的动作让几人不敢言更不敢怒，你敢怒个试试？有人说得好：人生就像猴爬树，从下往上看，一溜红屁股，从上往下看，一排笑脸。这个社会就是个看钱看势力看脸的社会，这话说出来不好听，但由不得你不承认。
陈墨把车开到维修区加好油，换防火赛服。
穿好衣服，陈墨拍拍费力的穿着赛服的钱多多白皙的包子脸：“多多，你是我陈墨的领航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没那个能力，管你什么来头，我都不会鸟你，懂吗？”
钱多多挥手抹掉脸上密密实实的晶莹汗珠，点点头：“懂了。”
“懂了那就走，今天的赛段是你最擅长的，咱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嗯！”钱多多脸上绽放出灿烂微笑。
n城战第三leg开赛，陈墨第一个发车，冲上柏油马路，其势不可挡。
第一个ss赛段是段有不少急转弯的柏油路，虽然弯很急，但很平坦，对陈墨和战乐逸这样的赛手来说，基本没什么挑战可言，第一个ss赛段结束，陈墨和战乐逸耗时相差不足1秒。
两人经过一段平直的rs赛段后进入第二个ss赛段。
这个赛段比较奇特，是一座巨大的立交桥，不仅大而且复杂，这是中国城市立交的一大特色。而这个特色又被组委会充分利用，制定了与平时交规完全不同的上桥和下桥路线。车手们要驾车沿着这别扭的路线前进，在桥上绕上几十个十分复杂的迷宫一般的圈子。这些圈子又是大圈子套小圈子，小圈子交叉着大圈子，靠方向感还不行，光看路书上那些魔法阵一般的线位就能让人头大。
陈墨冲上桥，从腿上拿起路书，钱多多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没办法，谁叫他天生方位感极强悍呢？
&”钱多多发着指令，陈墨按照钱多多的指令一个弯一个弯的转，十分轻松。往年他和邢益民为了这样的赛段总是伤透神，两人想了个办法，跑过的路用笔勾出来，结果勾着勾着发现路书完全被涂成个乌漆麻黑的魔法阵，再也没法用。一个赛段跑下来，跑不少冤枉路，自然浪费不少时间。
陈墨一直觉得，这种立交桥赛段是组委会老头儿们的恶作剧。
跑着跑着，陈墨和战乐逸两车对穿，虽然隔着头盔，陈墨也能想象出战乐逸此时的表情。不畏惧这种赛道的领航员，他到现在还没见过！不对，见过，现在就坐在他身边。
跑完光看都让人头晕的圈子，陈墨驶进维修区。维修进行5分钟后，战乐逸的polo才开进来。摘下头盔，战乐逸的脸一阵儿白一阵儿红一阵儿绿，光这一个ss赛段，他就落后陈墨整整两分钟！
看着战乐逸脸上调色盘一般的颜色，陈墨裂开嘴笑，昨天失去的时间他今天找回来不说，还起码比战乐逸超前一分多钟！
做好维护，陈墨和钱多多上车，此时不少车手驶进维修区，个个脸上都不好看，还有几个身体素质不好的趴在维修区栏杆上大吐特吐，只差没吐出胆汁。从赛前那几名长舌男身边经过，陈墨伸出个大拇指用力朝地上点点后扬长而去。
一上午被陈墨做了两回手势，几人怒火冲心还不得不费力压着。
接下来的比赛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几个ss赛段下来，陈墨始终比战乐逸耗时少些。安和最后一批发车，其中一个赛段遇上一辆车坏路上，堵住狭窄的去路，等待拖车拖走期间多等了一会儿，虽然时间被掐去，但破坏了节奏，跑下来比夏青还多花了几秒。
陈墨和夏青两人综合，领先王者一大截。
第三leg结束，搂着钱多多，陈墨仰头望成绩牌，脸上笑成朵花儿，心说这真是天助我也！
搂着钱多多，陈墨赖在成绩牌下不走，每过来一个车手，都送人家注目礼，一直等到早晨那几人过来。
“你，你，你，你，还有你，报上车队和名字。”陈墨伸手在挤在一堆的车手里点啊点，点出来几个。
知道陈墨的用意，几人胸中的怒火又蹭蹭蹭往上蹿。
“不肯报啊？我来。”陈墨扫一眼几人的赛服，斜着眼睛一一对着成绩，点着对方，“你，落后我5分钟，你落后我5分10秒，你，落后我6分多，至于你，啧啧啧，8分钟啊8分钟，还跑什么赛车？路上骑三轮车的老婆婆都比你跑得快好不？”
几人被陈墨一一点出成绩，脸上挂不住，个个垂着头。
陈墨叉腰仰头，下巴朝着天：“嘿嘿，赛手要用实力说话，别没事瞎嚷嚷。谁被包养了？谁特么被包养了？谁敢说我被包养的站出来！我们来场单挑，输的在地上爬三圈学狗叫。”
钱多多仗着陈墨的气势附和：“对！来单挑！输了的生女儿没屁眼，生儿子没jj！”
围在成绩牌下面的车手们心说当真是什么样的车手搭什么样的领航员么？这睚眦必报的个性都一模一样。
陈墨继续翘着下巴喊：“谁来？谁来？你们谁来？”
比赛期间私下赛车可不是闹着玩的，车手们个个不愿趟浑水，三三两两散去。几人也夹在人堆中溜走。
看着散去的人群，陈墨无比满意，心说看谁以后谁还在我背后瞎嚷嚷。人群散去，陈墨洋洋得意拖着钱多多往赛车那边走，想着钱多多这小家伙终于有归属感了。
☆、第72章 过去与现在
n城站比赛结束，各车队散去，开始休整。
各个ss赛段精彩镜头也由汽联官网剪辑整理好，制作节目，由谢益云讲解，还请了几个老车手做嘉宾，点评各个赛区各位车手的精彩表现，有点评有讨论有争议，弄得挺热烈，其中陈墨立交桥一役获得一致好评。
这段视频由组委会租赁的直升机拍摄，居高临下的视角中，陈墨的三菱保持接近132公里每小时的赛道最高时速在立交桥上毫不犹豫的转弯，精确的沿着线位前进。这样的表现历届赛事均没出现过，也被评为陈墨表现最好的赛段之一。
网上也很热闹，和官方评论不同，大多集中在陈墨和李明清两人的关系上头，去年好不容易平息的包养事件又被翻出来炒。窝在车队，陈墨翻着帖子，心说人心不古，怎么老喜欢把人往坏的方面想呢？你们就不能想象我们是那种关系么？
原本章欣提议大家出去热闹热闹，但一帮子人都累得够呛，特别是夏青，他第一次和人展开这么激烈的竞争，更是累得只想睡觉。于是，一群人决定，今晚先蒙头大睡，明天全队睡到自然醒，谁也别叫谁起床，等大家都睡醒了，养好精神再集体出去happy，嗨爽了再回。
说好了早睡，结果躺床上又睡不着，陈墨翻来翻去，两眼炯炯，总觉得身边空荡荡。比赛时住在外面还不觉得，这一回车队，这种寂寞的感觉更加明显。一直翻到半夜，睡不着，陈墨翻身起来，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开机，登上好久不上的企鹅号，那个三七开老土鳖头像居然亮着。
吃胡萝卜小兔：叔，还在？
明清：嗯，叔还在。
吃胡萝卜小兔：嘿嘿。
明清：傻笑什么？
吃胡萝卜小兔：我们好久没这么聊天，感觉好怪异。
明清：嗯。
现在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他习惯了现实中的明清，现在面对自己早前臆想出来的明清，一时间，陈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几分钟后，三七开土鳖头像跳起来。
早点睡吧。明清说。
嗯。陈墨答。
明清不再回复消息，陈墨继续看着手机屏幕发呆。以前，明清也是这般，知道明清很忙，他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是现在，却有一种寂寞的情绪在心里发酵，寂寞推动着思念，如潮水在心里奔涌。
陈墨手指点点屏幕，道：我想你了。
嗯，知道。李明清回复。
陈墨鼻子有点酸酸，心说老子难得拉下脸说想你，你就这么回答啊。心里这般说着，手指却耐不住寂寞，戳戳屏幕。
吃胡萝卜小兔：那你也早点睡。
丢开手机，陈墨觉得自己有点无话找话说的意思。
手机响起，陈墨摸过来一看，上头一行字：傻瓜，我这里是白天，正在开会，乖乖在家等我忙完回来。
暖暖的感觉驱散鼻子里那股酸酸的意思，陈墨扯起嘴唇笑，把手机放好，拖过残留着李明清味道的枕头抱在怀里，拉起被子蒙住头。
本打算一觉睡到自然醒，不到七点就再也睡不着，陈墨洗漱好下楼准备晨练，没想走到接待室一看，除了郎彦，大家竟然都齐刷刷坐在沙发上，连黄叔也在。
“早啊，黄叔。”陈墨打招呼。
“嗯，大家都睡不着，我们就来上上课吧。”黄叔示意章欣开电脑做准备。
“不会吧！叔！”陈墨大惊，他还准备今天好好放松放松呢。
黄叔一翻白眼：“叫什么叫？你以为你稳拿冠军？后面还好几站比赛，你不把和战乐逸之间的差距尽量拉大，我看拿冠军难！”
夏青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黄叔的意思他懂。他不是个好车手，他已经跑了好些年拉力赛，潜能已经挖到极限，而安和不一样，新的比赛形式，新的比赛节奏，新的赛道，这些都制约着安和的发挥。但安和是个好车手，一旦他习惯了这样的比赛，找准节奏，就再不是夏青能追逐的人物。这个时候，就得陈墨尽量领先，给初出茅庐的安和制造压力，尽量拖延他适应比赛的时机。
“总得吃饭吧！”陈墨抗议。
黄叔从身后拖出个塑料袋：“拿去！”
陈墨接过来，里面是打包好的牛肉面。陈墨看众人面色淡然，钱多多唇边油光光，知道众人已经在黄叔的监督下吃完早餐，只好掰开筷子边吃边听黄叔分析他在比赛的时候有哪些不足，该如何改进。
黄叔用射线笔在大屏幕上点啊点：“你看啊，这个转弯，急躁了点。如果是邢益民，这个弯这么转一点问题没有，关键是多多。多多是初阵，你得照顾照顾他。还有湖边下台阶这里，车头车尾颠簸得太厉害，容易磕着，下去的时候要抓住时机，要平滑，这台阶再高点你就得给老子弄伤悬挂……”
陈墨把这些东西一一记在心里，转头一看钱多多抓着支笔奋笔疾书，心里涌过一丝感动。
这小东西，终于成熟了。
同时，君豪车队会议室，老雷瞪着一双大鼓眼，刘鑫面上有些红。
君豪首站失利，刘鑫没踩准节奏，君豪积分虽然排在分赛区第一位，但和分布在其他赛区的十二明星赛队一比，高下立现。
“刘鑫，益民是个好领航员，你得多听听他的意见。陈墨能成为黄金赛手第一位的车手，益民功不可没。新搭档要磨合，所谓磨合就是要相互调整节奏。你看同样是新搭档，陈墨和钱多多就比你做得好。”教练把大屏幕一切，上头是陈墨车尾差点撞树的那个过弯，“你看这个过弯，陈墨过弯太急，领航员发出警告时间太晚，但陈墨对这种情况也早有准备，救车动作才能这么及时漂亮。”
听着教练的话，刘鑫心里很不以为然，心中更多的是对陈墨的怨恨。这个陈墨，就算离开君豪，他对君豪的影响力仍然比自己大。
“你再看这几个飞跃。第一处第二处第三处，明显一个比一个线位科学，时机到位。这说明他的新领航员在不断调整自己。这个领航员成长迅速，现在这个领航员缺乏经验，很多地方处理不到位，如果等待他完全成熟，我敢肯定，陈墨一定会比和益民搭档时更可怕。”教练转向邢益民，“这就需要你不懈努力，提升自己，帮助刘鑫找准自己的节奏。”
邢益民点点头。陈墨立交桥一役，真心漂亮，如果换做是他坐在陈墨身边，他一定做不到如此自信而精准的指示车手在迷宫一般的赛道上毫不犹豫的前进。这一赛段，他充分认识到钱多多的可怕之处。
教练继续点评，刘鑫心不在焉，心里想刚结束的这场比赛是他的首战，会出现各种问题是难免的嘛，多给他点时间，多跑跑，磨合磨合，一定没有问题。和巅峰遭遇要到下半年，那会儿他和邢益民之间还不能磨合好？再说他的领航员可比钱多多厉害多了，全国排名第一的领航员，还怕那初出茅庐的小孩子？
顾申看着刘鑫，隐隐担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陈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握住方向盘奔驰在赛道上的陈墨多么难以超越，多么难以掌控，那是一只在原野上享受奔跑的猎豹。而且，他顾申的对手是夏青，从n城站比赛来看，夏青成长速度也是十分惊人。顾申明白，这才是夏青的真正水平。在赛车上有悟性却得不到高人指点而埋没的赛手很多，夏青便属于这一类，如果夏青以目前的速度成长下去，他将不再是夏青的对手。
虽然他觉得君豪一定会输给巅峰，但作为老赛手的自尊却让他不愿看到君豪从十二明星车队的位置上跌下来。
会议结束，顾申有意无意跟在刘鑫身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叫住刘鑫道：“小刘，你是个有前途的车手，陈墨也是个好车手，如果你不重视……”
未等顾申说完，刘鑫挑起眉毛：“顾哥，我很感谢你从陈哥那儿套技术要点，没有顾哥就没有今天的刘鑫。但是顾哥，你别忘了，我才是君豪一席。”刘鑫说完傲然离去，留下顾申尴尬不已。
看着刘鑫背影，顾申心里堵得慌，他想起五年前，陈墨也是十八岁，也是刚入君豪，那时候的陈墨哪有刘鑫这般傲气？完全不用人提点，自己知道反省找问题，捉着人问，车队的技师也常常被他问得头疼不已。
想着十八岁时陈墨灿烂的笑脸，顾申唇角露出个微笑。这个微笑倏忽即逝，他想起，自从他订婚后，除了在他面前，陈墨很少真心的笑。那职业化的笑容，虽然灿如春风，但陈墨的眼睛没笑。
陈墨变化的原因，他一清二楚。那天晚上陈墨喝了很多酒，虽然笑着，眼睛里却带着泪。在未婚妻面前，他无法对陈墨表露关心。送走未婚妻回到住处，陈墨蹲在他家大门口，眼睛红彤彤，见到他回来，扑过来抱住他一顿猛啃。
那一刻，即使他再迟钝他也明白了陈墨只在他面前笑的原因。
陈墨真的是个gay。
陈墨喜欢他。
但是，他却不能回应。
他有翘首期盼抱孙子的老母亲。
当年他还是业余车手时，一直是母亲支持着他。本已退休的母亲，本该在家颐养天年的母亲，穿上黄马甲，拿上扫把，每天凌晨走上大街，一扫把一扫把，只为多挣点钱，帮衬帮衬他。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母亲也从没有说过一句让他放弃赛车的话，他实在不忍心拂逆母亲，让老人家伤心。
那件事后，顾申小心翼翼与陈墨相处，陈墨也不再表露出对他的感情。这样的生活也没有维持多久，他犯了错，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顾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那个已经快半年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开完会，陈墨夹在一堆人中往车队大院走。说好了的，今天要出去狠狠嗨，不爽不归。走了没几步，手机在兜里一劲儿跳，陈墨摸出来，是那个即使从通讯录里删掉也仿佛烙印般刻在脑海中的号码。
不落痕迹的落在后头，陈墨按下通话键：“顾哥，什么事？”
电话彼端，顾申听着陈墨元气满满的声音，鼻头不由得一酸，心里涌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感觉。
“小墨……”话一出口，顾申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是问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还是恭喜他？
网络八卦新闻图片上头，那名气度不凡的男子、suit的老板从背后拥着陈墨时的深情款款，透过图片，顾申也能感受到。无论从哪个角度衡量，小墨现在都比在君豪时过得好。恭喜他首战获胜？从君豪出去后，小墨可能会遇上哪些困难，顾申感同身受。不！小墨遇到的困难更多更难解决。他顾申只不过朝着一名职业车手的目标在努力便已拼尽全力，小墨拉起的却是一支车队。
“顾哥，我和兄弟们要出去嗨，改天有空再打给你，就酱紫，拜拜！”
电话被挂断，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顾申心里十分复杂，这些复杂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喉头，喉咙有些发紧。
是啊，他是小墨离开君豪的罪魁祸首，以小墨的性格，不可能不恨他。
小墨离开了君豪，遇上爱他的人，有围在他身边的兄弟，他顾申已经完全退出小墨的生活，现在再打电话过去有什么意义呢？
思及此，顾申苦笑着收起电话。
“陈墨！搞什么？快走快走！”章欣从车窗里伸出个脑袋，催催。
陈墨摆出个灿烂的笑容朝众人挥着手追过去：“喂喂喂！你们别把我丢下啊，丢下我没人买单啊！”
☆、第73章 不走寻常路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比赛一站一站结束，和陈墨所在的赛区相比，其他赛区简直没什么看头。余下的十一支明星车队都是随便跑跑就能拉下其他车队一大截，车手们毫无干劲，车迷们也毫不关心，毕竟十二明星车队的角逐要到下半年，精彩还在后头。
因此，媒体和民间的视线都落在了巅峰和王者这边。
车手冠军当然始终是陈墨占据着，但车队冠军还不知花落谁家。巅峰和王者，在积分上展开拉锯战，这站你领先，下站我追上，战得相当激烈，比赛一站比一站精彩，即使领先也是以小积分占优势，这比赛真个是扣人心弦。巅峰战得如此辛苦，究其原因还是在夏青身上，不是夏青不努力，毕竟他面对的是安和。
他和安和不一样，一个是走野路子出身，一个是从小接受正规训练，孰优孰劣根本无需比较。好在安和还是个新手，调整状态、抓节奏上头不如夏青老练，遇上点比较个性的道路便手忙脚乱。
与愈发激烈的比赛同时升温的还有气温。
3月的n城就已经很热，何况比赛进入尾声的5月下旬。每天太阳都火辣辣的在头顶晒着，捂在防火赛服里的日子简直不要太难过，好在车子装了空调，不过技师团队就不那么幸福了，需要维护的车辆数量庞大，大多数时间都在露天维修区搞维护，三个月下来，个个晒成烤鸭，黑黑亮亮，拿刀片成片儿可装盘。
气温一天一天高上去，比赛一天一天激烈，还在赛道上坚挺的赛车却是一站一站减少，业余赛队和大多数小车队都因为各种原因陆陆续续退出比赛。很快，上半年分赛区预选赛只余下最后一站最后一个leg，而参赛的车手也仅剩不足20名，各种复杂的路段，各种意外，将车手淘汰掉一大半。
这站需要翻越一座大山再穿过n城附近最大的湖然后回到n城，最后抵达终点完成整个预选赛。从赛道情况来看，这最后一站没什么难度，许多车手暗自窃喜，但人算不如天算，各就各位，还没发车，不曾想天公不作美，下起暴雨，大雨如瓢泼，淋得人睁不开眼，还伴随着阵阵大风。
早晨下暴雨，这在夏天的n城地区不是什么稀奇事，对车手来说却大为不利。
首先，第一个ss赛段是山路行车，上山倒还罢了，下山的难度增加不少。下雨天，轮胎抓地力受到影响，雨幕遮挡视线，比赛难度大大提升。
其次，下山后第二个ss路段需要经过一段湖坝，前几天已然下过几天大雨，湖里水位上升，看这雨势，只担心湖水漫过大坝。
第三，进入n城的那段rs路段也颇有难度，如果是在晴天，这只是一截平平常常的国道，但在汛期却是不同，众所周知，我国城市汛期最大的弊端便是那名存实亡的地下排水系统，一旦雨大，遍地开启看海模式，出个门，头上要打伞，脚下要划船，手上拎个兜子，还能抓点鱼啊龙虾啊啥的回家加菜。加菜是好事，但下雨涨水对陈墨这些车手来说却是连头皮都在痛。
最后，如此暴雨给车辆维护增加不少难度，不过赛手的淘汰倒是给维修区吞吐量减轻不少负担，估计各车队应该能想到办法解决。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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