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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黑哥哥控妹记 作者:维生素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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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毒

    回来的时候章剑已经坐在沙发上了,脸色并不好看。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猝了毒的暗箭,巴不得把她戳得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章姑姑和柳妈妈她们在一起打牌,王岩岩看到她回来立马凑了过来品头论足:“花花今天倒是挺有品位的嘛,裸色雪纺,倒是勾搭帅哥的必备武器呢。”

    话一说完章剑的脸立马又黑了一个指数级。

    “咦?胸前那是一点什么啊?黄腻腻的,不会是什么油渍吧?”王岩岩的眼睛里全是属于富家千金独有的居高临下的不屑。

    “……表姐真是眼尖,不小心蹭上去的。我先去换个衣服再下来。”她仓皇败北而逃。

    章剑从来都看不惯这个嚣张跋扈的表妹,更兼当下护崽心切,更加没好脸色:“别这么绵里藏针话里带刺,先自己检讨自己吧。”

    它本来就音质偏冷,现在心情不好,说出的话虽然举重若轻,但愣生生让王岩岩打了个寒颤,无端觉得后背生寒。脸上有些后怕,讪讪地走开了。

    章剑说完就上楼了。

    柳浣花正在衣橱前踟蹰难选,到底穿什么进餐这真是考人脑筋的事情。不能重了以前的款式,不能显得太随意,不能太不大方……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以为是柳妈妈,只是扬起声音应答着:“来了……”

    一开门就傻眼了,章剑站在门口,脸黑得跟挖煤采石油刚回来似的。

    “哥,有事吗?”她想起昨晚上的电话和今天被盯梢的事情,心里不痛快,亦是语气不善。

    章剑见她这样语气生硬,更加心里起火。侧身就挤了进来,覆上她的手关上门。

    柳浣花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这可是在家里,下面来往的都是人,要让人知道他们这乱仑的行为,可是要浸猪笼的。

    章剑也不强迫,自己进去坐在床上,斜睨着她:“今天中午干嘛去了?”

    “我去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章总,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有什么能够逃得过你的法眼吗?”她越来越没好气,反讽道。

    章剑哪里受得了她这样的冷嘲热讽,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几乎吞噬理智。一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肩膀:“恩?怎么?趁我不在就外出相亲,就迫不及待去勾引别的男人?”

    话说得极其粗糙而混账。

    柳浣花都快气得哭了,不想他竟然如此禽兽如此恶劣,像个魔鬼。手臂几乎被他的力道折断,她宁死不屈:“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他怒极反笑,表情有些狰狞:“怎么?需要我今晚上宣布我们俩的关系?你才肯安心待在我身边?”

    柳浣花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只是恨恨地看着他:“你到底要怎么

    31、无爱不毒

    样?”

    看到她的示弱他才有些松动,勾过她的脑袋,在柔软的嘴唇上辗转许久才放开。手指带着似有若无的力道抚摸过不小心滴上烤肉汁的油渍处,声音带着不可一世的玩味和势在必得。

    只听得“嘶……”的绵长一声,她才穿一天的衣服已经化作他手下两半碎布亡魂,已然失了本身的价值和高贵。柳浣花只是身着抹胸,顿时羞愤又害怕,快要哭出来了。

    “我只要你,安分地待在我身边,而已。”

    “否则,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布。”

    她无比挫败,跌坐在大床上,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那么高大,又是那么邪恶……

    自己还不是在外国眠花宿柳,花前月下,把酒言欢的。自己不过是打着相亲的幌子跟老朋友吃顿西餐麻辣烫都要监视都要盯梢……

    这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有的人轻易就君临天下,千军万马尽数在握;有的人汲汲营营只能寄人篱下受人脸色,永世不能翻身……

    宴会照样热闹非凡,屋顶的宫廷式水晶灯坠刺得人眼花缭乱,柳浣花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柳妈妈拉到角落问她:“怎么样?跟江家公子相处得怎么样?你们是一个学校的,也算是校友了,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吧?”

    她微一抬眼就看得到章剑着装得体,笑容深意地端着香槟,远远地向她举起杯来。明显眼神里带着威胁。

    她暗骂了句斯文败类,便如实相告:“妈,我们其实之前认识,可是我宿舍里一个好朋友喜欢他。难道你让我去当小三挖墙脚?”

    柳妈妈满脸怅然若失,但也表示理解:“这么大好的青年,可惜了。”

    她识趣地不插嘴。

    “我看你们学校的男生还不错嘛,你赶紧找个啊,别再这么耽搁下去了。你瞧瞧那个小阮孩子都出世了。”柳妈妈例行唠叨了起来。

    小阮是她小学同学,初中毕业就在外打工,早婚早育,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偏偏柳妈妈总是拿她当榜样,盼望着柳浣花赶快向她靠拢……

    “哦。”她敷衍了一句就趁机溜了。

    柳妈妈恨铁不成钢恨女嫁不掉的愁苦心情哟……

    柳浣花就这样抱着糊里糊涂能避则避得过且过的态度从仲春混到了春天的尾巴夏天的脑袋……

    明天是章剑的最后一节课,她隐隐有些兴奋,以后至少不会有让人在课堂上看出端倪的可能了。

    整理了邮件之后她终于抻了个懒腰,准备睡觉的时候,新邮件提醒了起来。

    照旧是一句话:到书房来。

    她心里惴惴不安的,刚刚核查得很详细啊。现在经验十足,已经能够基本过滤那些没营养的问题,节省

    31、无爱不毒

    他很多精力了。

    一进门就被他捞到怀里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指使人:“帮我回邮件。”

    “……”她红着脸无语。

    “发达国家会计实务的差异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他双手只是松松地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怀里,嘴里喷出的热气全数打在她的脖子里,惹得她坐立难安,常常打错字……

    “还是你来吧,我很慢……”

    “我累了……”他只是简单的一句话。

    柳浣花又只能乖乖地照他给出的答案一个个回邮件。想着明天是最后一节课,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明天的结业考试是闭卷。”他突然爆出猛料。

    柳浣花打字的手指头瞬间僵硬,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

    “如果你贿赂一下,我就考虑透漏点考试信息……”他诱惑着。

    本来作为堂堂一个有骨气有道德的社会主义栋梁不应该被这些小荆小棘阻挡住前进的脚步的……可是她因为上课频频走神,根本就笔记寥寥,插科打诨而已。现在闭卷的话,基本结果就是“柳

    浣花=零分”……

    她稍稍思索了一下,两害相衡取其轻,低着头讷讷地问道:“那你要我怎么样?”

    说道后来自己都脸红不已,因为他的强取豪夺,现在已然被他拖曳同化到不纯洁的思维领域去了……

    章剑仿佛就等这句话了,随手打开了一个网页:“自己选择吧。”

    柳浣花一看网页标题,脸突然就红到自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哟哟哟。。。介素多么别扭滴一对儿啊。。。

    ps:维维吃多鸟草莓坏了肚子还坚持更新着。。。介素神马样滴精神啊。。。。打滚求表扬,求花儿求 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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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没有你(上)

    血红的二号加粗字体,明晃晃地写着:如何技巧性勾引男人……

    内容无非是某深闺怨妇猛地发现本身魅力突减,丈夫有一枝红杏出墙去的势头。本着治标又治本的原则,她决定发挥自己的人格魅力和那啥魅力将自家夫君从悬崖旁边拉过来,让他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下面凑热闹的歪楼的剑走偏锋兵出奇招的比比皆是……

    接着楼主很河蟹地总结了一下整个主题里较为鲜明的办法……

    no 1 扮清纯穿镂空勾引战术……

    no 2美人出浴投怀送抱战术……

    ……

    越到后面越是让人鼻血狂流的招数,柳浣花不忍看下去了,只能闭着眼,羞得脸红道:“我不会……”

    章剑邪恶地笑出声:“当然知道你不会,那就一个吻吧。我满意了就给你过。”他一点徇私枉法的羞愧之情都没有。

    柳浣花矫情扭捏了半天,终于臣服于学分的脚下,攀着他的手臂转过头准确地吻了上去……

    她第一次主动吻一个人,还是应该亲密无间的哥哥,应该敬重有加的老师……这么多纠结的关系让她的吻滋味变得有些微妙而复杂。

    柳浣花思绪打结,陷入了死循环境地,只是靠着本能吻下去……

    章剑终于受不了她不得其法的笨拙生涩,强制性地固定住她的头,霸道地加深了这个吻。舌头扫过每一个柔软滚烫的角落,攻城略地的姿势专横跋扈,叫人避无可避。

    柳浣花被吮吸得舌头感觉又麻又痛,眼泪都逼上眸间,只是莹然欲泣地承受着这狂风暴雨摧枯拉朽的进攻……

    最后被放开的时候柳浣花双颊绯红地仓皇逃回房间,心口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地供氧不足还是别的原因,一直砰砰地跳个不停,安分不下来。

    她躺在床上,想起章剑放开她时候咂嘴的样子,嘴角晶晶亮的是两人相濡以沫的口水……

    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惊艳呢?

    窦小妮说过,如果一个人对你再恶劣,你还是会原谅他。

    那么,你大概就是动心了。

    柳浣花对照比较着,章剑从初遇到现在,无一不是强取豪夺威逼利诱,可是怎么到现在,她都没

    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呢?

    难道……?

    她心里害怕,使劲摇摇头,想要摆脱这样罪恶又荒谬的结论,怎么会呢?她对他躲之唯恐不及,哪里会有半点喜欢的意思啊?

    她不计较主要是她大度,绝对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对,一定就是这样了!

    她握着拳头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章剑这样禽兽不如难道她也要跟着学坏吗?

    绝对不行!

    “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她在睡梦中都不忘记自我催眠,坚定自己的立场,表明自己的心迹。

    第二天上课她就立时觉得自己气得七窍生烟魂断天桥了。

    章剑的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她,唇角带着万人迷的笑容,轻声宣布:“这门专选课不用课堂考试,大家写三千字论文就行。不要打印稿,不要各大文库的现成文,两周内交给课代表。”

    柳浣花:“……”

    李向南推推她:“你不是说要闭卷考吗?害得我一大早就狂背了几个小时的笔记!”

    柳浣花泪眼婆娑地望着:“我的损失铁定比你的大……”

    这是逼得她咬牙切齿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出生就没有脸的!!!

    为了避嫌也是气得发慌,她拒绝了跟章剑同乘一辆车的“邀请”。一个人气闷地留在教室里自习,做六级英语试卷。

    章剑随她去了,刚上教务处去了趟出来就看到校园里乱作一团了。

    大批的同学蜂拥着像一个方向,他顺着看过去,参天的树木和高耸的教学楼掩映住的后面竟然升起浓烟滚滚,乌蓬蓬的烟气像是原子弹爆炸一样升腾了起来……

    他忽然就觉得心里一紧,被钢丝紧紧勒住的酸涩与苦痛……

    拉住一个慌慌张张埋头冲的同学问道:“同学,出什么事了?”

    那人难得眼尖,看出他是老师:“老师,那边七教起火了,好多同学都困在教室里呢。”

    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好似飘渺了起来……

    他清楚的记得刚刚柳浣花发过来的短信息,每一个字都清晰明了,作风端正:章老师,我先不回去了,留在教室里写一套英语六级训练题。柳浣花留。

    他亦是清清楚楚记得,上课的教室就是在十七教,六楼最东边的阶梯教室,因为构造奇特而深陷在走廊尽头,下楼梯还有很长一段路……

    他下意识地往那个地方看去,除了浓烟,哪里还看得到什么……

    柳浣花在教室里塞着耳机听听力,对外界的声音几乎屏蔽。

    教室里开始有几个人一起自习,听到外面的骚动就去看看热闹了。发现楼层着火的时候已经惊慌得人事不知了,连留在教室里的自习书本都顾不上,赶紧亡命似的往下面冲了去……

    这样,等到柳浣花闻到不对劲的味道时候已然为时已晚。

    她一开门就被一大股浓烟呛得退了好几步,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手机也是跟着咆哮了起来。

    “在哪里?啊?”是章剑,紧张得几乎吼叫了起来。

    让柳浣花吓了一跳:“我还在教室啊,一开门就一股黑烟,这是怎么了?”

    章剑心提到半空,呼吸都不顺畅了:“你别激动,外面起火了。乖,关上门,紧紧关上,直到我上来敲门之前,不要开门,尽量找东西把门缝塞住……”

    那边很嘈杂,可是柳浣花终于听懂了。

    巨大的恐惧涌了上来,她急急忙忙地锁上门,将几个同学留下来的书本将底下的门缝塞住……

    可哪里管用?门上方的天窗是敞开着的,教室里的桌椅都是连接固定在地上的,根本就无法挪动。关上门上方的窗户几率完全是零。

    教室因为隐蔽,又是高科技设计,通风窗户都是自动钢化玻璃设置,她根本就没注意过,不知道怎么使用。现在只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她躲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着屋子里渐渐聚起的烟雾,教室里的可见度越来越小,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恐慌里……

    章剑的敲门声迟迟没有想响起来,她变得有些昏昏沉沉了,鼻子里呼吸越来越沉重,听着尖锐的消防鸣笛声渐渐靠近。只是细细地喃着:“哥……哥……”

    章剑就近进了一楼楼管大叔的房间里,胡乱捞起叠在床上的被子,抖开放在水龙头下面。被子并不是那种吸水很快的质地,他整个人焦躁得像是一团火,脸色凝起来,像是末日的魔头,眼里只余嗜血的愤怒。

    领导也在下面干着急,消防人员疏通人群,一边往上爬一边顺道:“同学们不要急,慢慢来,都从右边依次下来,不要急。”

    章剑挺得眼睛冒火,还不急?!

    作势要冲上去的时候被一个消防员拉住:“我们的同事已经上去解救了,您上去会有危险。请相信我们的专业能力。”

    校领导已经认出他来,也是拉着他安慰道:“章老师不要着急,已经有人上去了,”

    他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一把甩开拉住他的手,发火道:“都他妈给我闭嘴,里面的是谁你他妈知道吗?!对我有多重要你他妈知道吗?!”

    那些人断然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财神爷,驰骋商场的商业奇才竟然还会有这样不淡定这样暴躁的时刻,一个个被震惊得噤声不语,心里竟然有点不敢惹的后怕。

    这个时刻电梯早就停用了,章剑顶着湿棉被在楼梯上横冲直撞。顾不得其他了,心里唯一的信念就是柳浣花,哪怕是天灾大火,也没办法夺走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33

    不能没有你(下)

    十七教的的设计者是设计学院02级的毕业生,因为其突出的设计概念和充分的容积率以及良好的外观当之无愧成为那一年全国建筑设计大赛夺魁的作品。

    章氏全权投资建造,世界顶级设计师润笔修改,一度将这座建筑标榜为艺术界和建筑界的奇葩,各大城市争相竞仿,风头一时无两风靡全球。

    可章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憎恨这座教学楼的标新立异和光怪陆离。

    五楼已经面目全非辨不出物件的原来形状,东南面的楼梯扶手已然是熊熊烈焰,像是守护着灵芝的千年毒蛇,虎视眈眈地对着企图闯入禁地的人。

    可他已经来不及换到火势未知的西北面楼梯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抖,身在火中却冰冷如雪,没有丝毫的温度。

    顾不上汹汹来势的火舌和滚滚铺面的浓烟,他一往无前地冲了上去……

    那一刻,支撑他的,原来不过是最简单最纯净的感情而已,却坚韧得像是峭壁上开出的山花,能够无视一切狂风暴雨的摧毁打击。

    柳浣花神智已失,不断地有乌烟呛入肺腑,她连咳嗽的劲儿都没有了。眼前几乎是五彩的幻觉,彩虹成桥,弯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章剑微笑,恰到好处的角度像是柳妈妈亲手包的饺子……

    他们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使劲伸手,却怎么也够不着……

    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竟是微微一声叹息,像是老马断气的瞬间悔恨不能多跑一公里,她只是叹息,这辈子,大概就要失去了……

    隐约传来敲击声的时候她心里涌现出太古死灭那一瞬间的回光返照,仿佛是最璀璨的幻觉。本能地想要动一下,可是全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像是看见浮木的溺水者,明明知道美好那么靠近,希望近在眼前,却毫无生还的能力……

    章剑敲了两下门没人应答的时候心提到嗓子眼上了,纠作一团,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全身被火焰的温度灼烧到几乎麻痹,不痛不痒。唯一有感觉的地方不断地鼓励着他,前进,继续前进……

    门终于撞开……

    在某一个微妙的瞬间,她感觉茫茫无际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结实有力的双臂,散发着安心得叫人沉溺的力量,将自己托了起来,将自己救赎,将自己带离这汪洋的火海。

    柳浣花看了很多穿越小说并且一度疯狂迷恋,所以在她醒来的一瞬间错觉地以为自己真的穿越了……

    可是眼珠子一转就发觉不对劲了,除了白色就是白色……

    护士发现她醒了,惊喜不已:“你终于醒了,可把你妈妈急死了。”

    她一动便只觉得头痛难当:“我妈妈呢?”

    “哦,他们去看你哥哥了,他伤得很严重。”护士说得犹如秋风过耳,却在她心上激起千层浪。

    “我哥怎么了?”

    “他为了救你出火海啊,最后让火烧到背部了,好像是木质楼梯的一节扶手掉下来砸到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顿时如遭雷劈,心里巨浪滔天,只是强忍着心里的激荡,轻声问了句:“那他现在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这个病房的而已,刚刚是听别的护士说的。你不要乱动啊,我去叫医生,还要进行雾化吸入和静脉注射。”她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柳浣花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半天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连心跳的声音都渐渐远离。

    眼泪不受控制一般,簌簌地落了下来,氤氲在白色的床单上,像是开出的大朵芍药花。她只觉得一片模糊,心里也是乱的一塌糊涂。

    胡乱穿上鞋子就急急往外冲去,随便拉了位护士询问了方向就直直冲了过去,仿佛只是凭着本能。

    仿佛终于找到唯一的归宿。

    站在病房门口,她听到妈妈哽咽的声音:“小剑,谢谢你。”

    而他的声音还是像以往像平时一样,带着春寒料峭的冷清:“这是应该的。”

    她突然就觉得双腿有千万斤重,再也提不起来。她绝望地陷入黑暗得时候心里的念头,全部都是

    关于他,很久以前她放学的路上初潮忽至时的尴尬无措,他虽然皱着眉很嫌弃,还是脱下长长的外套罩在她身上,就着她的步子回家,落日将他的影子拉成现状,却依旧是玉树之姿;他还是会在她赶作业忘了时间的时候去教室门口喊她赶紧回家吃饭,语气生硬眼神冷漠却执意等到她点头为止。

    相处的时光那样短,总是叫人一不小心就忽略了里面的美好……

    他带她去骑马,虽然逗她,但是不会松开揽在腰际的大掌;带她去吃饭,总是点最可口最符合她口味的菜肴;会因为她的腿受伤而考虑不穿高跟鞋;会因为她被鱼刺卡到急急送她去医院;会在大火里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救出……

    人,尤其是女人,总是让感官情绪主宰一切。轻易的就让本能的情绪模糊了自己的眼睛,模糊了自己的心。

    她忽然觉得,耳朵边,心里面,此刻,像是有一朵花,在轻悄悄地开放……

    砰啪地轻音,只是钢琴键上最低的音符,却春风扶柳般给人心带来无尽涟漪。

    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下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浇灌阳光雨露,不知道什么时候破土而出的,只是现在,终于盛开……

    医院里难闻的药水味,在这一刻,化作春日里济济的花香,扑鼻而来。

    后面有护士急匆匆地过来指责:“让你不要乱跑的,你现在情况还没稳定,不能随便乱跑的。”

    柳妈妈红着眼睛出来,激动得抱住她:“醒了?乖,听护士的话,回病房去躺着,妈妈给你做你最爱的芙蓉蛋去。”章叔叔在身后扶着她:“花花,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只是固执地站在门口:“我想进去看看哥哥。”

    章剑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他趴在病床上,整个背部□在外,上面涂了厚厚一层恶心的黄色透明膏药。已经看不出下面地伤口了。

    她却觉得这像是一种纹身一种图腾,叫她终于清楚,清楚自己在命运的浓雾里颠仆的心,让她清楚自己向往的路……

    她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心里发疼,只是手足无措地站在病床旁边哭,仿佛眼泪就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治愈他所有的伤痕疼痛。

    可是适得其反,章剑很少见到她哭,更何况现在是为了自己哭,更加觉得头疼:“伤在我身上你哭就能哭好啊?”

    柳浣花一言不发,听到他这样毫不在乎的语气眼泪更加汹涌,有点不哭倒长城不罢休的架势。

    章剑只有强撑着背上针扎的刺痛起身,搂着她:“好了好了,哭什么?这不是没事吗?涂了药过两天就好了。就药味难闻点。你呢,还难受吗?”

    她摇摇头,声音断断续续:“你还是趴着吧,我回房去了。”

    他吻了下她的额头:“恩,乖,好好检查下,听医生护士的话。”

    她低眉顺眼地答应了,回到房间又一头栽倒床上继续刚才未完成地哭泣了……

    后面的小护士面部抽搐了起来,心里思索,她见过的病人真不少,没见过这样劫后逢生还大哭不止的爱哭鬼。。。

    两人第二天就都出院了,章剑只是2级小面积轻度烧伤,并不需要植皮手术,只是注意敷药防感染就行。

    章父和柳妈妈坚持让她们会家里住,每天让司机送去上学上班。两人皆是无力辩驳,全数接受。

    只是每天晚上是最难熬的时候,她隔着一面墙寝食难安,给他发短信:“哥,你现在好点了吗?还很疼吗?”她刚刚分明听到家庭医生上药的时候他吸气的声音,心都揪起来了。

    章剑嘴角闪过意味不明的笑容,上药的时候他故意制造的声音虽然遭到医生的鄙视,属于掺大量水分夸大其词的表现,可是很明显,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不是?

    “疼,有人过来嘘寒问暖就好了。”他难得耍无赖了起来。

    柳浣花自然知道,还是忍不住,蹑手蹑脚地溜进他的房间。

    然后就是伺候皇帝老佛爷了……

    “切得太粗了。”他只是皱着眉嫌弃。

    柳浣花很无语,刚刚是谁嫌切得太细了滴说。

    “你是故意找茬的!”

    他不置可否,只是盯着她手上苹果一言不发。

    柳浣花见不得他这副小孩子闹别扭的模样,更何况因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到底于心不忍,又不厌其烦地重新切了一块,递给他。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吃掉,语气还是拽到天上去了:“勉勉强强凑合。”

    “……”

    她很想问为什么他这样貌似冲进火海里就她出来,可是支支吾吾半天,只是依依不舍告了个别,起身回房了。

    34

    暗香襟里(上)

    第二天专程去看了那已经被烧得千疮百孔的教学楼。

    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看什么东西都好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学校对外数据是死亡一人,烧伤十人,可柳浣花知道当日自己的绝望和火势的强烈。学校的数据自是值得推敲。

    可是没有人关注,李向南一看到她到学校就抱着不撒手,她差点感动得流泪就听到她说:“章老师太帅了,现在简直是我们学校的英雄人物啊。你真是幸福得像公主一样啊。”

    她脸上一红,没有说话。

    江洪波的慰问电话只是敷衍了几句,林嘉桦现在因为误会见她还是有些尴尬,只是一笔带过地问了好,恍如陌生人一般。

    不是不心酸,只是因为有时候利益面前感情容易变得模糊不清无足轻重,她知道回不去从前,还能怎样?

    她坐在教学楼前面的花坛上仰头看着接天连霄的教学楼,像是一个烧糊了的饼,完全破坏了以前举世闻名的美感了。

    她想,如果没有章剑,她还会有机会坐在这里吗?会不会死亡人数是两人?会不会再也看不到这不甚清明的天空?会不会再也没有机会为柳妈妈捶腿逗乐?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最迷人的侧脸?……

    她突然觉得那样,会是多么可怕……

    比现在让众人白眼可怕,比让人唾弃她攀高枝处心积虑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可怕,比外界舆论指责他们鲜廉寡耻不顾伦理道德师生兄妹可怕……

    比活着要面对的一切都可怕。

    有个成语叫做“生死暌违,阴阳相隔”,柳浣花看着地上斑斓的光点缓慢地跳动着,暗暗心想:我总算没有摊上个红颜薄命争教两处青衫湿遍的境地。

    李向南绕过来的时候就正看到她蹙眉凝神作深思状。

    “怎么?还惦记着这差点让你羽化登仙奈何相见的破楼呢?”

    她摇摇头:“我确实感激它,这场大火或者就是前世就已经注定了的。”

    “嘿嘿,这种论调我倒是头一次听。怎么个前世注定法啊?你倒是解析解析。”

    她觉得有点对她不起,闺蜜这种东西就是用来吐一切槽掏心挖肺一字不落地把自己的苦闷以及幸福晒出来抖落开的对象。可是她不得不违背社会自然关系学说地对她心存保留:“没事,就有感而发,对了,起火原因找到没?”

    “恩,据说是因为哪个教室开会多媒体短路引起的,真惨,有个女孩子被拥挤的人群踩在脚下,就再也没起来了。”

    两人俱是一阵唏嘘,一场大火,映射了多少人性?不是死于火灾,而是人性的自私冷漠……

    “花花,我很幸运。”李向南开口道。

    柳浣花疑惑不已:“死里逃生的是我,怎么你很幸运呢?哦,以前你总是在那里自习是吧?确实是幸运了,大概老天爷看你是个人才,不舍得你这样无所成就就薄命奈何了吧?”她笑笑。

    李向南揽过她的肩膀:“不是这个,我只是幸运,我总算没有失去你……”

    这样煽情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百年奇遇,柳浣花毫不迟疑地就红了眼睛,点点头:“跟你的情况恰好相反,老天爷是不想让我扰他清净,拒不收魂的。”

    学校以此为鉴,校领导紧急开大会对此事相关人员进行严厉的处罚,在全体学生面前打包票这种

    事情以后杜绝发生。并速速制订了一系列的火灾逃生演习,并强烈声明人人参与。柳浣花有些伤感,这样的事后诸葛亮亡羊补牢于那位真的已经到另一个世界的女孩子来说,又是多么讽刺,像是一个笑话。

    她思维在泱泱大众之中总是显得有些特立独行,就好比别人吃水挖井是直直挖下去,她总是永无止境地像各个方面扩散路线开挖,将整个地下折腾得惨不忍睹七零八落。

    比如现在,周边的人都对下周的大规模演习跃跃欲试,她只是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想,那个女孩子,在最后一秒的时候肯定眼前是一片灰败,对这个世界的心灰意冷,对于离开,未必不是种解脱。

    如果她没有错过最佳撤离时间,也像这样沦为万人脚底下的铺垫,自然会是虽生犹死的。

    窦小妮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有些不知何味,对比窦小妮以前和章剑的关系,现在自己和章剑的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窦小妮本着手足爱来请她吃压惊饭,却在饭店对着提供的财经杂志封面上的面目冷峻的马思芹指手画脚杂志上对她冰冷无情的手段大肆渲染,铁血政策,枪杆子政权……

    “瞅瞅她的模样,活像是一年大姨妈拜访三次,一次四个月似的。直接导致气血不足肝火旺盛,再憋屈着会出人命的。”

    柳浣花不敢喝水,只是问道:“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啊?”

    “生化啊,怎么?”她翻着杂志漫不经心。

    “你们院最欣慰的事情应该就是把你的嘴巴顺利成功变成生化武器了!”她肯定地说道。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柳浣花,眼神很明显:你和我完全是一个段位的。

    ……

    柳浣花想起心里的疙瘩,试探性地问道:“小妮姐,你当初是怎么跟我哥开始的啊?”她其实也

    不想揭人家伤疤的,可是心里一百只小猫儿正在上蹿下跳地挠着,叫人七上八下。

    谁知窦小妮一点都不避讳:“就是我在进校的时候跟他擦肩而过对他一见钟情了,然后用了最烂俗的方式半路拦截告白了。”

    “哈?”柳浣花愣不过神来,这跟当初自己跟同桌的恶作剧怎么如此雷同如此狗血呢?

    “很不可思议是吧?当时我都有些诧异来着,他走过去了才有人摇醒我说他答应了,当时我整个人都傻了。同学都说我是走了狗屎运的,那之前大票的如花美眷对着他轮番轰击车轮战都没能攻下这座冰雕城堡的。他可是留学生群里的风云人物,不过之前传他是同性恋,可还是有不死心的人前仆后继地喜欢他。”

    “没人想到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格调被我打破了……”她似乎有些怅然还有些怀念。

    “我好几天之后才接受现实,跑去找他,结果他还是跟对待每个人一样不冷不热的……后来我受不了,提出分手,他顺水推舟就答应了,好像就等着这句话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就是当炮灰当幌子我也心甘情愿啊。”她眼神迷离:“《游园惊梦》里的炮灰吴彦祖还不是六块腹肌颠倒众生的?”

    柳浣花嘴巴张了张,半天不能言语,心里有些震撼,有些说不清楚的喜悦。

    章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两人正享用着饭后甜点,窦小妮在采访她劫后余生的感想。她思忖了半天,只冒出一句实在又贴切的话:跟裴多菲先生的观点正好相反,只觉得活着就好。(神马?裴多菲是谁?……自己度娘去!)

    顾忌到现场聆听的窦小妮同志,她尽量压低声音,语言支吾“嗯嗯啊啊”之类的。

    窦小妮斜眼坏笑着:“这语气像是当着老婆的面接情妇的电话……”

    “……相信我,我这样有所保留完全是为你好。”她用眼神告诉她。

    岂料学生化的高材生领悟力不佳,会错了意,直摆手:“甭用那琼瑶剧的苦情眼神看着我,要约会要偷情赶紧去。”

    “……”柳浣花一边抱头鼠窜猥琐状地撤离一边心里惊叹她bh的yy能力。。。

    其实是章剑打肿脸充胖子,身残志坚地披挂上阵地上班去了。现在皇上发威,一边吩咐小柳子挑哪套衣服,去哪里买午餐……

    真是种让人咬牙切齿的幸福……

    柳浣花翻衣柜的时候心想。

    结果家庭医生就在楼下等着她,她一眼明了,这是咱们的boss让一干人等随时待命呢。

    便搭着他的车去了趟靖西斋买他最爱的西湖牛肉粥和午餐肉。

    靖西斋的老板是章父的老友,对他们自是极为熟稔,早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人取了。递过来的时候笑眼眯眯的:“花花真是个好娃儿啊。”

    那语气像是在表达:真适合做儿媳妇儿啊!

    她小脸又是一红,急忙道谢。

    家庭医生搭讪道:“小剑待你真不错。”

    殊不知这句话完全将气氛推入南极冰窟,柳浣花自己想歪了,又怕他跟着想歪,辩解又无从说起,真是窘迫与甜蜜齐飞,脸颊共霞光一色。

    “他那时候背上烫得都狰狞可怖了,还死守着你的病房,等医生出来宣布你已无大碍才安分地让医生看呢。”

    她心里只骂他笨,却又觉得是在云端的感受。

    秘书小姐看到她的时候仿佛很吃惊,她低头审视了一下,虽然牛仔裤和七分袖的格子衬衣是有点点幼稚,可是也不至于让人瞠目结舌吧?

    果然有鬼,她颤巍巍地询问:“请问您是来找总裁的吗?”

    柳浣花扬了扬手上的外卖和装衣服的袋子,用眼神示意:“怎么一路都没卡连个红灯都没遇到反倒到了门口就被拦住了呢?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风大浪都过去了阴沟里翻船了?”

    秘书小姐这才脸上青白不定,跟玄幻电视剧里仙妖两气萦绕的无辜凡人似的道歉:“不好意思,我这就带您去。”

    开了门她才明白这秘书小姐究竟是在纠结什么玩意儿了……

    章剑背对着她坐在办公桌上,马思芹长臂如玉,轻佻地勾搭在章剑的脖子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亲密无比……

    她秀颊潋滟,不同于杂志或者镜头前那般冷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魅惑和万种风情。她正低低地在章剑的耳朵旁边说着什么,眼睛撇到门口的情况,却不动声色,依旧言笑晏晏。

    柳浣花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心里升腾起大雨滂沱之前的气闷,像是被低气压的空气呛着了,眼里涩涩地发疼。感觉是刚知道自己中了五百万的彩票来着,兴冲冲去兑奖人家不甚热情地浇了盆冰水:该奖票已过期……

    她只是本能地觉得全身哪里都不对劲,整个世界都是山摇地动的,胸腔里泛滥起洪水一样的酸意,喷薄叫嚣。

    35

    暗香襟里(中)

    她只是赌气地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全塞给帮忙开门的秘书小姐,就反身往外走去,心里的感觉比小时候让别人抢了功劳还难受。

    “诶ap;ap;ap;quot;秘书小姐徒劳地扬手,妄图阻止她的脚步。

    章剑面对马思芹的时候脸色本来就不太好,跟她的笑靥如花是反面的,这会儿听见动静终于转身,脸色更是一沉,摊开马思芹搭在肩上的手:“马小姐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便撂下挑子追了出去。

    马思芹眼神里已然有什么变得清晰明了,嘴角拉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五岳的a市已经迫不及待地入夏了,骄阳似火。

    柳浣花觉得一到阳光底下就有些头晕,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刚迈步就被人拽住胳膊。

    她转身就看到章剑略带怒气的模样,他语气里有些气愤:“跑那么快干什么?!”

    柳浣花被他提起的语调挑起了脾气,还真没见过被这样当场捉奸还能倒打一把反咬一口的,就好像被妻子当场捉住的奸夫,理直气壮地指责:你咋不挑个优雅的姿势撒泼呢?

    章剑其实心里隐隐有些高兴的,他这么多年浸淫辗转在各大声色犬马的场所,见惯各式各样或明码标价或虚情假意或至死不渝或你死我活的爱情,千百种形状。当然知道柳浣花是看到那一幕才不痛快,更加知道她为什么不痛快了

    这个认知让他又觉得甜又觉得涩,甜的是这个傻妞终于开窍,涩的是她对他的信任竟然这么少,这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怅然啊

    不过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现在依然有些甜头了,让他放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前面有猛虎恶狼等着,有刀山火海等着,只要你在,又有何惧?

    “我只是奉旨来送外卖而已,现在送到了,自然就要退场了,难不成看着郎情妾意的男女主角脉脉含情地对望着还不识趣地插上一脚?”她辩驳道。

    “就跟我吵架时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了,你哪里又看到我跟她郎情妾意脉脉含情了?”他强行揽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大太阳底下带回来。

    “勾肩搭背还不算?低声细语还不算?”她语气里无处不是酸溜溜的气息,熨帖得章剑心肺都舒展而喜悦了起来。

    “你仅仅说的是妾意吧?我一没回应而没主动怎么就被你判了死刑呢?”他拥着她进了专用电梯,刚刚回来的前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高跟鞋都快踩断了,这还是那个天天绷着一张脸的冷酷boss?怎么突然这么春风和煦地哄着女孩子?

    “可是你也没拒绝啊。”她极力反驳。

    “你怎么知道我没拒绝?你总是这样冲动,一次都不给我机会。”他一进电梯就不安分,压住她的嘴巴道。

    总是?一次都不?这怨妇似的语气又是哪跟哪啊?

    柳浣花背贴着电梯光滑镜面,嘴巴被他狠狠咬着,悲愤交加,只是赌气似的反咬他。

    章剑吃痛放开她,狠狠地瞪着她。

    其实也不是瞪着,只是脸色严肃,柳浣花看惯了,从以前就将这个招牌表情理解为对其不满的瞪

    “那你解释吧,我听着呢。”她尤不解气,嘟着嘴别过头不看他。

    可此时此刻的章剑看着她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嘴唇上是接吻之后俩人口水亮晶晶的璀璨。偏偏嘟着嘴,一抹娇羞上粉腮的模样,竟然叫人想起玉人秋葵这样的词语。

    看他半天不吭声,柳浣花更加火大:“理屈了?为什么不解释?”

    他终于笑出声:“解释什么?”

    她几乎气得跳脚:“你还想赖掉是吧?你刚刚跟马小姐孤男寡女待在办公室是在干嘛啊?谈人生谈理想?谈对冲基金还是市盈率啊?”

    “为什么要解释啊?”他一步步挖陷阱,等着她送入虎口。

    果然中计。

    “你都是我男朋友了还跟别的女人这么亲热,不应该给个解释吗?你是不是留学把道德品行都留学校了?”她看似气势汹汹实则色厉内荏。

    看到他笑得有些深意她才意会过来自己脱口而出说的是什么,顿时连脚趾头都羞得通红,扒着鞋底蜷缩了起来。

    章剑终于心满意足的搂着她:“你没说错,我们只是在谈一桩交易而已,关于市盈率,关于对冲基金”他眼里是深藏不漏的心思,只愿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他们到底进行了什么交易。

    柳浣花就是犯矫情,其实心底里还是相信他的。只是像千千万万个幼稚少女谈恋爱一样需要诺言而已。

    安心地在他怀里,听得见最近的心跳,就是幸福了。

    电梯开门的时候她速度从他怀里跳开,正儿八经的红着脸朝秘书笑,仿佛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急急上去低声解释:“我刚刚就是有些内急”

    连刚刚走过来的何意都是“噗嗤”一声,用眼神像某人示意:你媳妇很极品滴说

    章剑这时候也觉得这句话是夸奖,受之无愧地挺胸回视:那是,也不看看挂着谁的牌子!

    外卖已经在俩人琼瑶似煽情剧情播放之时彻底冷掉了,柳浣花帮他正用微波炉加热,不敢看他的伤口,头也没回,“大概没有第一次好吃了,你将就下吧。”

    家庭医生正在给他换药,冷沁沁的药膏涂在身上,任是叫人从里到外的舒坦。

    他难得眉眼柔滑了下来,看看她工秀纤丽的身影,觉得这样的时光真是连鸳鸯都该嫉妒了。

    未必潇洒如风的人就是真让人羡慕,有时候一份牵挂一份枷锁有一份顾盼,只要是自己心甘情愿套在这个围城里,就在怎么样都是幸福。

    虽然两人算是确立了关系,可是柳浣花始终因为两人的关系有些别扭,总有疙瘩过不去。尤其有外人在场,她总是能躲则躲,不能躲也不会硬着头皮上,只是装迷糊。

    比如现在,章剑只是用眼神示意:“我不方便,要你用喂的。”

    她脸红红的看了眼老实巴交的医生,故作没理解他的意思:“反正很烫,放这儿凉一下再吃吧。”

    说完立马闪出八丈远,唯恐俩人偶尔不经意的火热眼神叫人看出端倪来。

    章剑心理忒不爽,辛辛苦苦奋斗这么多年,就落得个见不人的下场?

    医生收拾东西走了之后章剑脸色臭臭的,一个人背对着她吃着牛肉粥午餐肉。柳浣花刚刚跟窦小妮吃的西餐,她压根就是个半饱半饱,现在被香味一勾引,又觉得肚子饿了。

    而且刚刚她看靖西斋的大师傅给的量十分的足嘛

    章剑对踱步移过来的阴影视而不见。

    “哥,着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边说边舔了下嘴唇。

    章剑点头,心想你看起来更好吃

    “我也尝尝吧,你看你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她有点不好意思,跟个病人起哄抢食,这完全像是天桥底下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行为嘛。

    谁知他眼底饱含深意,慷慨大方往她面前一堆:“吃吧吃吧。”

    你吃完了我再吃你也是一样的

    这句心里话他到底藏了起来,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笑颜如月

    36

    暗里襟香 (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h

    何意毫无自觉地进了办公室,打断了猛老虎对正嚼着午餐肉的小白兔垂涎三尺

    “我几时给了你进门不用敲门的专利的?”他觉得打断别人的好事,哪怕只是打断别人得到yy也是第三者的不厚道行为,因此朝着连续加班了一周的史上苦之最的何意撒火。

    何意有口难言,只是在心里咬牙切齿:等到老子赚足了钱娶媳妇儿一定炒丫鱿鱼!

    “这是份急签文件,就耽误一分钟。”他递过手上的文件夹,心里极不平衡。为什么桌上文件堆积成山的我只能吃食堂的酸辣秋白菜和肥肉土豆丝,而桌上除了电脑电话之外啥都没有的人可以享受牛肉粥啊!!

    再看一下经典的靖西斋logo,更加悲愤了,那是每天限量供应啊限量供应

    柳浣花终于困难地从美食里抬起头,冲章剑一笑:“你处理公事吧,我去那边沙发上吃。”

    你朝我甜甜的笑了,仿佛连空气都掺着香气。

    章剑难抵她明媚的杀伤力,只是温柔了起来,笑着点头。

    然后,何意终于半石化半僵硬地跟他报告各大主要的次要的事情,声音也是毫无感情,那一刻柳浣花转身看了他一眼,觉得这真是个称职的机器人秘书

    学校教务处重新公布了章氏的实习名单,并且将上次的事故解释为系统故障所致。

    李向南嗤之以鼻:“学校这样大包大揽肯定是收了不少好处。”

    柳浣花没做声。

    林嘉桦知道之后也没太喜悦,只是跟她到了谢。整个人变得有些冷了起来。

    李向南半是唏嘘半是惆怅:“自拟走后夜不眠啊,晚上跟小林基本属于相顾无言,她真是叫我不太认得了。”

    柳浣花继续不做声。

    “难道你不觉得憋屈吗?她为了挖墙脚对江洪波造谣,现在工作被你挖了墙角还哭哭啼啼恨不得申诉你一天能个,你不憋闷吗?”李向南这回倒是说了实在话。

    柳浣花摇头:“我没啥感觉”或者说当初最失望最难过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该不会那场大火给你照成的后一这个就是脑坏死吧?”

    “”或者就是那场大火,让她明白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什么才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在乎的了。

    周五晚上收到机密周末行程事项的时候何意有些辞呈的冲动了凭什么他就能去度假而自己苦逼地赶飞机去出差米天理啊米天理

    看完密密麻麻的执行文件脸瞬间就僵住了,只能冻得咋舌:这样腹黑这样暗黑的总裁,还是不惹的好

    周末的时候柳浣花又是一大早就被敲醒了,她睡眼惺忪地坐上章剑的车子,连声问好的时间都没醒过。

    直到脖子歪酸了她才朦胧转醒,看看窗外清华疏旷绿意层层的田园,困难地转过脖子哦询问:“哥,这是去哪啊?”

    章剑并没有多说:“到了就知道了。”

    她便没有在说话,没吃早餐肚子饿得呱呱叫。她掏出常常储备在背包里的牛肉干,撕了一块递到他嘴边:“空腹开车容易车祸。”

    语气较真而诚挚,叫章剑差点握不住方向盘。他若无其事地叼住了干涩的肉块:“这是哪里听来的?”

    “我们老师说的啊,尤其是早晨,不吃饭久容易低血糖,低血糖就容易头晕,头晕就容易车祸嘛。”

    。。。。也不无道理。

    结果越来越远离城区的路线叫她慌了,章剑的品行虽不至于荒郊杀人毁尸灭迹,但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这到底是去哪儿啊?怎么像是那些从人贩子手里讨回来的妇孺描述的路线啊”

    章剑眉眼有些舒展开来:“卖掉你?还得倒贴”

    “去死!”她拿着吃完了的空袋子往他身上惯,一点力道都没有。

    车子一直停在海边,她有些奇怪。a市就数海岸线长了,绵延几十公里,他们住的房子临北便海岸线,现在一路驶到南海岸线

    “这是开车晨练吗?”她很无语。

    章剑并不答话,只是看着碧蓝的海面,脸色是一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乐。

    她觉得猜他的心思比当初高数搞定傅里叶函数还要深奥,索性不去想,只是安静的跟着他欣赏旭日初升的海面。

    这个时候的太阳就像个调皮的小子,精力充沛,红彤彤的脸颊像是鸭蛋黄。整个画面呈现一种印象派的朦胧,云翳有些稀薄,挡不住万丈光芒,就像黑暗挡不住希望一样,叫人无端生出喜悦。

    视野里白色游轮十斤的时候她才吓了一跳:“这是海军的巡逻游艇吗?好想看看帅气的兵哥哥啊,穿白色制服铁定腰杆笔直,帅的一塌糊涂”她做星星眼状自从李向南有一段时间迷上兵哥哥系列枕美闻之后搜集了不少让人口水的图片,柳浣花毫不犹豫地跟着沦为制服控了

    章剑脸色不变,也不屑于解释,只是简单发言:“下车吧。”

    一直上了游艇她还是迷迷糊糊的,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务必烧钱的私家游轮???

    口胡!章剑你是有多败家啊?!她心里腹诽,章叔叔挣了一辈子的钱,都让他挥霍了。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就是那种公主举行婚礼的华丽游轮啊。她当初看电影《茜茜公主》的时候为了她白纱如仙站在游艇上招手微笑的镜头神魂颠倒,当下立誓以后嫁人当嫁游艇主了

    “这是谁的啊?”她忍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手紧紧捉着栏杆,压抑着狂喜问道。

    他淡定无比地笑了笑:“你以为呢?”

    “难道难道这是你的?”她觉得兴奋得有点晕船了。

    “当然”他乐意看到她亮晶晶如星字闪耀的眼睛,总是带着湿意,像是夏日暴雨之后油亮的绿叶,盎然的都是生命的搏动。

    “不是”果然,看到一瞬间的光亮的明灭,简直是盏接触不良的灯泡儿。

    “别人的。”他终于说完,忍不住抵着嘴笑了出来。

    柳浣花不过在几秒钟内就经历了狂喜失望再到峰回路转的情绪里,不可谓不精彩。只是鼓着眼睛瞪着他:“你你又不是结巴,干嘛七个字断三次句?”

    他揉揉她已经被海风扬起的头发,笑的无害:“急什么,有没人抢我的话头。”

    口胡!这真不是神马好男银!柳浣花鉴定完毕,愤愤转过头欣赏海景。

    她发质柔软,天生的自然卷让稍稍带点娃娃脸的她添了点成熟与妩媚。海风其实是咸腥的气味,并不好闻。可是章剑感受着夹杂着她发香的空气,突然觉得甜腻了起来。暗香细生的头发,调皮的扫在他的脸颊,他终于按捺不住,将她拥进怀里。

    柳浣花虽然被海风吹得极为舒服,也扛不住他的突然袭击,只是轻轻地“啊”了一声就脸红了

    “去参观参观吧?”她害怕叫那些游艇工作人员看到,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开口。

    章剑哪里懂得体谅她的心思,换成手牵着手、径直朝船舱里走去。

    柳浣花小手包裹在他干燥而温暖的大手里,觉得哪里哪里都发烧了

    驾驶舱很大,可是只有两个驾驶员,因为正在工作,柳浣花没敢细细询问这个操作杆是干什么那个显示又表示什么意思。

    只是对着章剑感叹:“我觉得会开船会开飞机的人都是大神!”

    章剑轻笑了下:“恩。ap;ap;ap;quot;表示赞同,只是在心里喟叹当初拼死考了个飞行员驾驶证总算不是百无一用了(表考虑实际问题,俺们楠竹就素要强大到让乃们⊙﹏⊙b汗)

    一直开到一座树木蓊郁的小岛上。

    柳浣花又一次震惊到了:“这不会又是你的吧?”要真是的话她就真要怀疑章氏企业的负债额度了

    当然不是,这是国家的。”他一本正经地答道。

    37

    一床之好 (上)

    岛上热带树枝比鳞次,竟然有现成修好的环岛公路,俩旁都是十米到三十米不等的绿色乔木,仿佛一直延伸到天堂

    她觉得高兴,以前一直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竟像是黄药师那桃花岛一样的存在。隔绝了整个城市的尘嚣和繁华,听着树上雀跃的鸟鸣,只是返璞归真一样的感觉叫人惊叹得合不拢嘴回不了神。

    可是也只有这些了,没有了阡陌交通,鸡鸣狗叫,黄发垂髻的场景。

    缓缓驶入一座白色宫殿的地下停车场。

    巴洛克风格的圆顶叫它看起来更显气势,柳浣花去过一次意大利罗马,特地去看过圣安德瑞和圣卡罗大教堂,虽然对这个建筑文化了解的并不深刻,确实一眼就喜欢上那种讲富丽堂皇和神秘莫测结合起来的玄妙感。

    柳浣花偏着头想了一下,兀自笑了起来。

    章剑看着她的傻样,觉得心里有风吹过:“傻笑什么呢?”

    “我当初跟妈妈和章叔叔一起去意大利罗马的时候看到这种风格的教堂时候觉得像是一种特质,那时候我分辨不出来。”

    “哦?什么特质?”他好整以暇等着答案。

    我觉得它们熟悉,就像你一样,有着宽阔的霸气,又有很多内敛神秘的心思,华丽繁复又韵味天成,是一种很别扭的平衡”说道后来有些羞涩。

    章剑笑了起来,仿佛心情和好:“我很少有听说用一种建筑风格形容认得。确实新颖别致。”

    柳浣花见状,也咧着嘴傻笑了起来。那个时候她觉得莫名其妙的熟悉,像是一见如故的归属感,原来早已注定。

    接待的服务生亦是衣装笔挺的绅士,弯腰微笑,分寸拿捏得当,像是专业级别训练出来的人才。

    直接撑着金碧辉煌的电梯直达顶楼的总统套房,柳浣花已记录就迭声叫嚷:“竟然有室内游泳池!”

    游泳池是脚丫子得形状,设计十分可爱,清澈见底的蓝色水层让人想起蓝宝石,静静躺在与世隔绝的古典宝盒里,无缘触碰。

    服务生离开之前很体贴很周到地解释:“章总,这里的水是早晨新换的。”

    她其实很想游泳来着,可是柳妈妈死活不让她下水,仿佛水底下就有一只水鬼等着拉住她的脚踝,让她溺毙似的。

    所以时至今日,仍是远观而不能近玩的旱鸭子。

    “不会?”他一边解着扣子一边问。

    柳浣花只顾盯着一汪蓝幽幽的水池,频频点头。

    章剑递仍进去一只刚刚在手上摩挲了一阵的游泳圈:“自己下去玩吧。”他用眼神鼓励。

    水其实并不深,但是对于从未下过水的旱鸭子而言就是万年大坑了。

    她紧紧的攀着救生圈,在滢蓝的水里洗起了脚丫子

    章剑无视她,直接到旁边的房间里换衣服去了,只是嘴角边始终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终于预期所料

    “啊哥哥救我”柳浣花迟钝地发觉游泳圈竟然漏气,慢慢地瘪了下去

    她像头一次下水就溺水的孩子,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四肢在水里胡乱噗通,嘴里胡乱地喊着,整个人浮浮沉沉,像只落在蜘蛛网上的虫子。

    章剑嘴角的笑容终于弯成计谋得逞的形状,状似焦急地走出来跳了进去将她圈住

    柳浣花这一刻觉得章剑再一次成为拯救自己的天使,模糊了他所有的恶魔历史,只是惜命地紧紧攀着他。心理满满的都是无比放松的安心和信任。

    渐渐的,她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她今天早上急匆匆只是穿了件米色棉质衬衫,一入水就变成了透明的效果了,加之他处于情况紧急,只是赤裸着上半身就跳下来将她捞住

    空气里似乎有一堆干柴在缓缓燃烧,将温度直直送到了熨烫人心的高度

    柳浣花脸上已是火烧云一样的羞怯,攀在他肩膀上的手触感是光滑而坚实的。两人身体因为在水里紧紧相贴,她身上唯一的热源就是他赤裸的身体,她似乎还感受到某人腹部胸部结实肌肉的轮廓

    她一想到这里,又觉得罪恶又是觉得口干舌燥,只能避开他妄图再添一把柴的火热眼神。

    章剑生理上心理上的忍耐都已经到了极限,他过来的一瞬间就看到她透明衣物下叫人热血的身材,脸上惹人怜爱的表情,微微瘪着的红唇都像是烈焰一样一股脑儿向他袭来,哪里招架得住?

    他们已经接吻次了,柳浣花依旧没有习惯,或者是心理上有一道属于自我准则的坎儿,始终跨不过去。

    章剑慢慢缓下速度,让她有呼吸的余地,在她口腔里处处扫荡,片甲不留。

    柳浣花一如既往地弃械投降,神志不清地抓着他滑溜溜的手臂,半漂浮在水里,半压在他怀中

    章剑已然人情楚事实,等着她主动无异于一个等待戈多等待房价下调等待拉登重生,所以计不旋踵地决定今天能吃到嘴的,就坚决不能留到明天了

    柳浣花被他抱起来,眸子里如雨,声音哑哑的:“哥,放我下来吧我去换衣服”

    他满脸促狭,邪气地拉出一个笑容:“现在不用换了”

    柳浣花还来不及再开口询问已经被他扬了起来,扔进柔软如棉的大床上,一蹦三尺高。

    即他高大的身影覆了上来,柳浣花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佯装淡定,屏气凝神地问他:“哥,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让开”

    声音里时彰明较著的颤抖,泄露了她的心思。

    章剑已经感觉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势在必得地揭露现实:“乖,等下就没你说话的机会了”

    伴随着字正腔圆的话语砸过来的是他炽热纠缠的吻,柳浣花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中高手,屡屡战胜,总是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就让她不可自拔地沉溺进去,分不清西北。

    章剑完全不满足,一只手伸到湿答答的衣摆下去,沿着她的优雅的曲线,带出一路的火花和颤栗

    柳浣花心里时集害怕紧张和兴奋于一身的复杂的感觉,只是一个劲地扭动身子,试图办妥他四下乱窜的手。

    “别动”他的嗓音不是平常一贯的冷清,染上了室内的热空气,变得有些嘶哑低沉,包含着压抑不住的情欲,身下的某物更加嚣张跋扈了起来,绷得紧紧

    柳浣花怎会不知情状,不敢再乱动,只是一双无辜的水眸望着他,祈求他停下来,不要再擦枪走火下去了

    此刻的柳浣花双眸泛着盈盈的光芒,小嘴是魅惑的嫣红,颊上亦是两朵红云飘摇,身下的身体曲线毕露,在他手底下的肌肤完全是肤如凝脂滑腻如水

    他觉得现在能够停下来的人,除了柳下惠就是ed者乐

    他决定不恤人言,将无耻进行到底了。

    在她身上游弋的手技巧更加娴熟而花样百出,柳浣花无力招架,已经变得惶惶忽忽

    直到

    “哥,不要”她感觉到他手变得更加不安分,她上衣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剥下来。两人赤裸相对,两句火热的躯体互相摩擦着

    柳浣花觉得难受,又抑制不住地颤抖

    章剑哪里肯放过她,发狠地撕下她身上仅剩下的内衣,将手覆盖了上去

    柳浣花受不了这份刺激,眼泪差点出来,只是低低哀求:“哥停下来求你停下来”

    双手被他一只手固定在头上方,无法运力。双腿已被他压制住,毫无翻身余地。

    这时候平时君子一般的章剑脱下了衣冠楚楚的外衣,露出猛兽出闸的面目,只想把她揉进身体里,交融而生,再不分开

    38

    一床之好 (下)

    柳浣花毕竟初经人事,被猛地撞入的时候只觉得漫无边际的疼痛像是潮水一样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一个又一个的大浪拍打了过来。整个人被撕裂成两片的疼痛终于叫死死地攀住他手臂的她哭了出来。

    章剑也疼,进出两难,只有耐着性子哄她:“乖,等一下就不疼了。”一边用声音抚慰一边吻上她的嘴唇,试图分散她的痛苦。这简直比融资案谈判或者对冲基金操盘要困难得多

    两人的额头解释大汗淋漓,刺激而矛盾的感官感受一脉一脉的冲撞进她的脑袋里,叫她思考不得,只余下强烈而震撼的本能。

    章剑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仿佛终于等的不耐烦了,决定开始进攻。

    柳浣花还是疼得咝咝吸气,可是又不光只是疼痛,似乎有种不可言喻的深层次的愉悦,渐渐地舒展开来,缓慢而柔软地抱住她

    章剑也深有此感,变得狂猛而肆意了起来只一下下撞进更深的悬渊,像是那里有最耀眼最珍贵的丽珠。

    高潮的时候柳浣花眼前一片白光闪过,终于叫了出来,仿佛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房间里明白色的窗帘随着四季不停的海风飞扬了起来,像是巨大的羽翼。拢着这个房间里的春宵帐暖

    他的姿态是豺虎肆虐,她的状态是逆来顺受

    所以在这场力量拉锯战中高下立现胜败内定。柳浣花满头大汗晕过去的时候章剑眼里全是餍足的满意。

    剥肤椎髓的动作让柳浣花筋疲力尽,这一觉睡得极为深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身上一丝不挂,摩挲着鸭绒薄被的腿上都是酸痛和麻涨,说不出的难受。

    她脑子里从空白转换成密密麻麻的行文,终于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是愤怒,是羞愧,是罪恶,大部分竟仍然是隐隐的兴奋,像是血液里一部分阴暗的不安分的因子蠢蠢骚动着,叫嚣着,着

    身体上的疼痛和痕迹都昭示着刚刚的肉搏战打得多么激烈,平津战役淮海战役算个毛啊?

    她好不容易撑起来章剑正好推门进房,她吓了一跳,立马把被子扯过来披在身上,一脸戒备: “你进来干嘛?”

    双眼射出的都是猝了毒的三味真火,想把眼前的坏蛋烧得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你这是干什么?现在遮着有些晚了吧?”语气里都是调笑。

    柳浣花脸都气红了,含冤带屈地控诉:“还不是你荤腥不忌罔顾礼法霸王硬上弓做出的不知廉耻的行为!!!”

    章剑不以为然,说出的话越发放肆:“我是有点荤腥不忌的意思,大概是禁欲太久了。”

    柳浣花以为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刚想表达一下来着。

    只听得他紧随其后的一句:“像你这样呃‘坦荡如砥’的荤腥,我怎么就来者不拒了呢?”

    他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自己偏离常规的原因,眼神扫在她身上某个“坦荡如砥”的地方。

    柳浣花七窍生烟地冲到浴室里,“砰”地大力关上门,嘴里咒骂:“去死去死去死!!!没见过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禽兽!”

    把自己沉进扑了一层花瓣的温水里,呼吸吐纳的泡泡咕噜咕噜地再水面开出花来。她觉得脑袋就是一锅粥,杂乱无章的思想就像是各种材料,煮的糊糊黏黏,编不出原材料了

    章剑在外面敲门:“洗快点,出来吃饭。”

    “不要”她在浴缸里委委屈屈地发声。

    “我完全不介意进来帮个小忙。”他在外面耍无赖。

    柳浣花手忙脚乱:“快了快了ap;ap;ap;quot;

    白色的浴袍将身上所有的草莓樱桃状各种青紫指印痕迹遮得严严实实,她的脸被热腾腾的蒸汽熏得有些水嫩红晕。

    章剑一不小心又动了邪念,想起她刚刚弱不禁风的表现,只得喟叹作罢。

    只是下决定要把她的身体素质培养起来了(维斜眼:小剑,你这样处心积虑关心她的身体怀了好意么么么~~~)

    他叫的是清蒸灰鼠斑,干炸桂花鱼,烤扇贝以及极为稀有的刀鱼汁面,甜点是红酒炖梨,饭后茶即为薄荷茉莉茶。柳浣花咋舌:“这是喂猪吗?”

    章剑仿佛听不出她的吃惊,不以为然:”我倒不觉得有这么爱吃鱼的猪。”

    “”她当然知道。她喜欢吃鱼,虽然被卡住过,亦是百折不挠,各种鱼都趋之若鹜,极像一只馋嘴的猫儿。

    刀鱼多刺,其实淡水鱼,每年就那么几天能够捕获。柳浣花小时候其实吃过很多,只是现在越来越稀少,迟到嘴里还有隐隐有股蒜香,带着昔日陈年的味道叫她心里生出藤缠枝的缱绻之情。

    稀薄了两人之间某些不清不楚的尴尬。

    天气黑透之后的海岛上只剩下璀璨的灯火,海边的躺椅上三两人只是在吹海风聊着天。

    章剑强行拉着柳浣花做环岛散步消食,她现在手背他攥着,心里七上八下,像是第一次做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一样。那时候她羡慕隔壁的小孩子漂亮的米老鼠橡皮擦,趁着周末卫生值日月黑风高没人知晓顺手牵羊拿走了。之后被妈妈知道了之后好打了一顿

    她看着拖着她的某人后脑勺,想着要是柳妈妈发现他们大逆不道的事,已经不只是好打一顿的地步了,连逐出家门这种事都有可能的

    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浑身吓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怎么?冷?”章剑转过头,眉目柔和。

    她摇摇头,有些取舍不得:“哥,我们的是不要让我妈妈和章叔叔他们知道好吗?”

    章剑以为她只是害羞:“这个我负责宣布,你不用操心。”

    她吓得在原地不动了,只是抓着他的手,脱口而出:“不要!”

    “为什么?不是说了吗?我们又不是亲兄妹。”

    “不是这个总之你不要宣布,我想晚些再让他们知道”她仰望着他,语气里全是央求,章剑无法,只能点头承诺:“好,缓一缓再说吧。”

    她这才松了口气。

    真正是月色溶溶夜,远处的天际隐隐有些深紫色的光晕,海面有些微微的波涛,初夏的海风并不显得奥热,反倒是凉爽的熨帖。柳浣花和章剑两人并排着沿着路灯往前走,走出一个圆环,终觉得完美。

    她一向脾气如夏日的阵雨,来得快去得快,现在已经没剩下多少生气了。

    只觉得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岛上,一颗宁静的心,像是深春开在山里的一束野花,不被万众瞩目,却有自己的精彩。

    她环着章剑的手臂,声音软软的:“哥,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啊?既然开发了,政府为什么不对外开放呢?”

    章剑抽出手,搂了她的腰,将她换到里侧,为她挡住海风:“傻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现在50年内是属于私人领域。”

    “哦,谁这么有钱啊?”柳浣花嘴巴张成o型。

    “你不认识,是个低调的富豪。”他并不打算深入。

    柳浣花早晨转醒的时候,阳光以近乎渗入白色的窗帘,屋子里有些亮堂堂的。

    她感受到旁边的呼吸,脸色发红。依旧不习惯在他身边醒来,就像初初转入一所新学校,顿觉格格不入的疏离。

    章剑还睡着个,神情柔和,像是做着好梦,嘴角是微微勾起的。他是桃花眉,闭起眼睛的时候更显得纤长几乎飞入发髻,皮肤是带着小麦色的光泽,五官深刻刚硬却不强势过分,鼻翼随着呼吸微微地耸动着。

    柳浣花几乎看得痴迷了,这样近距离观察,他亦是像小时候梦里的王子,踱着金色的光芒,款款而来,全世界黯然失色,沦为陪衬

    他好似没察觉到她的目光,兀自睡得香甜,嘴角带笑,转身的时候柳浣花倒吸了一口气。

    他背上是烫伤留下的疤痕,虽然医生说可以痊愈,可现在看来,像是a市粗综复杂的道路,狰狞而又蜿蜒。柳浣花忽然就觉得心酸,那天他要是不赌气直接跟着他回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杯具了

    这样想着愈发的自责,手不由自主就伸上去了,抚摸着他背后峥嵘的突起纹路

    背对着他的章剑攸地睁开眼,抓住她胡乱骚扰的手,叫她吓得心脏停跳。

    柳浣花还在被当场抓获的窘境中就被他拉到怀里。

    两人大眼对小眼,面面相觑中

    39

    围城迷雾(上)

    柳浣花窘迫地很,只是讪讪问道:“还疼吗?”

    章剑戏谑:“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她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又是红白不定,撑在他胸口的手不安分了起来,作势要起来。

    章剑微一使力就将她压在身下,腾出一只手摩挲她依旧柔嫩红润的脸颊:“生日快乐。”

    嘎?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果然就是她生日,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喜悦,只是噘着嘴:“连礼物都没有”

    他不知打哪儿变魔术似的就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拆开看看。”

    两人呼吸相闻,她呼出吸入的皆是一样滚烫的空气,五脏六腑几乎燃烧了起来,只是挣扎:“你不让开我怎么拆?”

    盒子上的包装纸是米色的,上面金粉淋漓的是玲珑脱俗的银色缠枝牡丹,格外的显得华贵。

    蝴蝶结是薰衣草的颜色,打出的蝴蝶结几欲展翅飞离。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她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激动。拆礼物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着。

    心形卡片首先映入眼帘,下面是快净度很高的海蓝色的宝石

    宝石是六角形,像是冬天里优雅坠落的雪花,又像是冷清季节里绽放的意雏浅色梅朵。镶托是铂金制品,呈对开叶片状,倒影出她嫣红的脸色。

    她有些失望,这样完美切割的宝石不过是橱窗里的精品,只要拿的出钱,哪有什么稀罕。不过做人要知足,他第一次就愿意送这么珍贵的宝石,总也是存了心思的。

    扯出笑容:“谢谢,真好看。”她只有一边有个酒窝,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一枚银杏,娟秀得很。

    章剑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拿起项链给她戴上,冰冷的触感和沉重的感觉叫她终于觉得这块宝石大概真的属于稀释珍品了。

    “这是我大二的时候跟同学去巴西淘出来的原石,为了这块石头,我可是差点把命都搭上了。”他慢慢解释娓娓道来。

    柳浣花忽然失语,觉得脖子上的宝石承载着千斤重的情谊,她握在手里对着窗外明亮的光线,折射出的是毫无杂质的蓝光纤毫毕现的完美细节处理亦是这块宝石的亮点。

    “一开始的时候就这么漂亮?”

    “你倒是天真的很。原石很粗糙的,最后送到比利时,我亲自监工设计,出来才这样天衣无缝的。”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蓝宝石是你的幸运石,以后不要随便拿下来。”他在耳边的呼吸轻盈得像是蝴蝶的触须,挠得她鼻头酸酸的。

    “你还学过设计啊?”她好奇问道,简直是觉得他全能得像是个异世界的存在。

    “那倒没有,只是看了些相关书籍。”他掐了掐她嫩的出水的脸颊,笑的云淡风轻,仿佛当初为了这个设计忙得晨昏颠倒黑眼圈赶超熊猫的是别人。

    “谢谢你。”她靠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哽咽。

    人们总是苦苦追求童话,追求完美,总是不懂得,回头才发现,幸福就绑在自己的尾巴上。从来,都没离开过

    章剑煽情到位了,现在准备连本带利都讨回来。

    翻过身就将她再次制服在身下:“那就好好谢谢我吧。”

    柳浣花此刻幸福甜蜜得一塌糊涂,只是搂着她的脖子,泪眼朦胧:“哥,我爱你”

    这句话无疑是春药一样的存在,瞬间让某人变身。

    柳浣花的衣服被他三下五除二就扯掉,全身暴露在他眼前的时候她羞涩得一直往后。这样的反应在他看来纯粹属于欲拒还迎,只出一只手就掐住她的腰,固定住

    嘴被堵住了,柳浣花细细的呻吟像是断弦的乐器弹出的音符,一一溜了出来。

    章剑在床上就特别野兽特别没人性,掐的她的腰几乎要骨折断掉。另一只手在四下作祟,让她避无可避,只能承受这狂风暴雨的折磨

    巨大进入的时候总算没有上一次那样疼得地心裂肺,但也不是很舒服的感觉。她微微向后瑟缩了一段,章剑任她退缩,等她退到一半的时候终于施力将她猛的往下一拉

    柳浣花嗷呜了起来,体内尖锐的刺激叫人有些难以承受。

    到最后她终于觉得身体里缓缓堆积起一股浓烟般的急切感和巨大的愉悦取代了之前尽是麻酥和酸涩的感觉。

    她终于尖叫了起来,声音一反常态,像是裹夹着糖的锋利武器,划破了整个房间。

    章剑几乎溺毙,或者说是希望溺毙

    柳浣花累得脱力,只是抓着他的手臂软软求饶:“哥你慢点轻点嘛啊”

    嫣然百媚的声音此刻更是风情万种,章剑更加禽兽了起来,变本加厉的频率和力道,虎踞鲸吞的架势将她折磨得连连求饶

    最后的最后,柳浣花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少次,眼前多少次一片白花,一片漆黑。只是发誓,以后坚决不会再在床上跟他表白了

    那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离开岛屿的时候她留恋不已,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心里百感交集,像是暂时找到遮风避雨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空的世外桃源,在这里她被交付出了自己,却没有太多后悔

    香港的沦陷成全了白流苏和范柳源,那是不是这座弹丸之地的无名小岛,就见证了他们两人不被世人承认的爱情呢?

    “这个岛叫什么名字啊?”

    “迷央岛。”

    “不好听,我决定擅自给它改名,叫做西洲岛。”

    柳浣花有些矫情,只觉得这里短暂的时光是这辈子那什么都无法交换的记忆,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南风知我意,梦吹到西洲。

    章剑自然是看过《西洲曲》,微微笑出声来,故意问道:“为什么?”

    以后还能来吗?”她红着脸转移话题问道。

    他揽着她,答得心不在焉:“随时。”

    她终于放下心,就像是确定,这个神圣的地方,这个埋藏着他们无可取代的第一场的地方,是真的不会长着翅膀飞走。

    车子一路飞奔,两人赶着回家吃晚饭。

    柳浣花刚进门迎面而来的竟然是家里那藻色大理石的烟灰缸,吓得一瞬间就傻愣在原地了,斗鸡眼似的眼直了。章剑眼疾手快,将她往怀里一拉,两人堪堪避过劫难。烟灰缸砸在红色实木门槛上,又落到地上,发出沉闷厚重的声音之后唧唧歪歪滚出去老远。

    柳妈妈也是提了一口气吓得不轻,连连将还愣在章剑怀里的柳浣花拉着往房里躲。

    只听到外面章叔叔暴跳如雷的震天吼声:“翅膀硬了是吧?不把我的话放心上了是吧?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柳浣花拍了拍胸口,舒缓了一下紧张,却依旧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了:“妈?出什么事了?章叔叔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啊?”

    柳妈妈也不是很清楚:“马氏在x市传出产品中滥用国家禁用的添加剂,相关部门还检测出超标使用有毒色素,这两天股市都疯了,连续两跌停板了。”

    “你哥哥顶风做案,花了三十个亿盘下马氏最近在政府投标里中标的土地呢。”

    柳浣花对此事稍有耳闻,好像竞争者还有江洪波他们家的企业。那块地在郊外,离着市区山长水远万里迢迢,不适合做房地产开发,相反,因为地址荒僻周围绿化度高,还有环溪绕流,投资建厂可以获益不少。

    当初中标的价格是三十五亿,现在章剑这样

    真有点吃力不讨好的意思。

    “本来你章叔叔想让他们联姻达到两家和平共处共同进步的,可是小剑态度坚决。现在有这样冒着公司资金周转困难的风险,患难中拉他们一把”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剑想开了,其实那马小姐我见过,可是个标致的美人胚子呢。”柳妈妈唏嘘不已。

    柳浣花自然知道她国色天香,心里不怎么痛快,瘪着嘴撒娇:“难道你女儿我就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的女儿,那可是国色天香,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她宠溺地抚摸柳浣花的脸颊:“幸好当初你没牵扯进来,食品业为此遭受重创,连江家也是被殃及池鱼了啊。”

    柳浣花埋头不语,这早就已经纠缠不清了

    客厅里,丈夫双眼冒火,额上青筋突出:“你这是想干什么?施仁德做雷锋?当初是你口口声声坚定立场绝不跟马氏沾上一点关系的!现在倒好,这么快人憎狗嫌的鸡肋之地,你准备来干嘛?!三十亿是个小数目吗?!章氏是经得起你挥霍的吗?”

    章剑不卑不亢,不急不缓:“你别着急,这事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有什么数?你要这块闲地干嘛?炒地皮还是盖高楼啊?!”他几乎冒烟了。

    章剑依旧不动声色:“我饿了。”

    章父愤愤的甩袖而去,叹出的气一声比一声浊。

    客厅里留他一人孑介独立,柳浣花透过门缝看到地毯上拉长的影子,心里有些难受。

    刚刚那么一下子,是章叔叔气极了吧,他一向温和慈爱,印象中都不曾凶过她和柳妈妈。他发那么大的火生这么大的气,自然是有道理的。

    虽然是经管学,她对这些商场的事情还只是一知半解。

    可是柳浣花还是无条件决定相信他,相信章剑不是在挥霍,相信他真如自己所说心中有数。

    40

    围城迷雾(中)

    柳浣花也没吃多少,气氛不对头,叫人连失语都提不起来。

    吃完后就灰溜溜的随着章剑离开。

    “哥,这事儿连我这个外行也知道你干得不漂亮。”柳浣花不想在火上浇油,可是半天没忍住,算是代替章叔叔或者大惑不解的柳妈妈询问一下吧。

    章剑脸色并没有多少乌云,只是轻轻说了句:“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柳浣花立马举双手表态:“相信相信,你是巴菲特第二!能够扭转乾坤挽救大局。”

    他笑出声来:“我才不要做第二。”

    柳浣花拿到报纸才知道事情是真的大条了。

    马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食品行业的巨头公司,涉及的种类繁多而面广。x市是大本营之地,现在主攻投资a市,前些天因为如火如荼的大手笔,股价一路飙升,几乎要证监会出面干涉了。风头之盛一时无两,马思芹亦是踌躇满志准备在a市大展拳脚,继而以a市为跳板开拓国际市场。

    红字醒目标题醒目刺眼,右下角附上的马氏负责人召开的记者招待会的申明和道歉以及通报事实和采取的措施,可是就像大海里一条小鱼的求救,一个大浪翻过来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照片拍得清晰,马思芹眼角的细纹都纤毫毕现,侧脸虽然是佯装淡定从容的微笑,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多苍凉和牵强,带着无尽的疲惫

    她终归只是个需要保护需要捧在手上宠在心上的女人而已。

    柳浣花觉得她有些可怜的很,这些商人都是这样将自己至于封口浪尖上,一有风吹草动就被四面八方的压力打得趴下。

    这食品添加剂说到底只是全中国的通病,只是有权有势的好事者提出来严加指责了,再想蒙混过关实属困难重重。而那个远在x市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这事到底是谁搞的鬼搅浑的水已经没有人去关心了。

    她虽然是念会计专业,但是对做生意一点好感都没有。路上你与我诈,荆棘蔓生,颠覆,倾轧,艰险异常只有章剑这样的天才运营者才能操控。

    故事跌停板,消费者信心受挫,资金链断裂,融资困难

    她觉得章剑这样做,于情于理算是积德行善了。

    可是还顶着鱼泡眼兼黑眼圈的何意还在公司白炽灯下奋斗得几乎抓狂。

    ap;ap;ap;quot;boss啊,我已经连续四天工作超过十六个小时了,现在申请休假,休年假!”他终于拿出详细修改之后的计划书向大boss挑战。

    章剑头也没抬:“年假?那是什么东西?”

    “”遇到不讲理的boss真让人抓狂。

    “找一家可靠的建筑公司在最快的时间里建起质量可靠的仓库,帮我约汪董吃顿便饭,记得去酒庄取瓶83年的拉菲出来。”章剑哪里顾及到他一个小职员的生死存亡,嘴里只是绕口令一样念念有词地吩咐。

    “还有,财政报表加班完成,每人加班费涨一倍,周末之前要透漏给证券日报。”

    “ 定直飞纽约和纽约飞拉斯维加斯的机票,就这两天的。”

    “关于迷央岛的使用权让渡书你去出席签约。”

    “还有,迷央岛回来了就改名。”

    “改成什么?”

    “西洲岛。”他终于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睛,闪烁着璀璨的笑意。

    戳瞎了何意的眼睛,在剩男面前秀恩爱神马的最讨厌了!

    “明天晚上约马思芹吃顿晚饭,叫上两个熟悉的记者,选好角度,抓拍两张照片,后天早报上我要见到。

    何意手在发抖,跟着他的时间也不算短,可是他就是有让你无论如何都参不透的本事。静水深流,高深莫测,这所有商人应该具备的品质他一样都没有落下。

    如果将来回顾历史,他一定就是彪炳于史空前绝后的将相奇才。

    何意比谁都清楚,他这样大手一挥,看似是拯救马氏于危难之中,实际上是一石多鸟之计。

    实际上那三十个亿哪里只是一块贫瘠的不毛之地?加上秘而不宣的迷央岛的五十年的使用权,说是趁火打劫都不为过。

    可是现在马氏难保,宁可送过来挨打而已

    只是他不明白,亦是不知道,那份他周五交代一定亲手交到某中央领导手里的材料到底是什么?

    何意觉得如果要写一份名人传或者商业奇才成功史,章剑的起码是上中下三本才够本,还是类似于康熙大字典那种厚度才能言尽意穷。

    而且不会对任何人有积极向上的启发作用。

    向他这样的天才本领真的像是上辈子带过来的。

    柳浣花这两天没见到章剑,老觉得心里觉得是失落落的,干什么都没劲儿。

    李向南笑她是不是剩女怀春的时候她脸色一红,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要是让人知道跟自己的哥哥发生这种禁忌之恋,那是怎样一场无法预料的轩然大波啊。

    窦小妮又打电话吐槽:“马思芹可真是霜来露往坚持不懈地损人利己啊!”

    “还有你哥真的是想要跟马氏联姻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吗?你看看这些记者多没有眼力劲儿,还用上良缘夙啼,佳偶天成这样的词儿”她在那边啧啧有声。

    柳浣花心里不好受,只是安静的听着。

    ”还有你看今天的报纸没?那个记者抓拍的角度可真是匠心独运得天独厚啊!这完全将商务版局朦胧雾化成情侣约会了嘛。这张照片运用了进士款编辑软件啊。“窦小妮叽叽喳喳着。

    柳浣花前面摊开的彩色报纸上,语气强装漫不经心:”这年头,摄影记者都有将猪上树的形状

    拍出蝶恋花的情态的本事,有什么好稀奇的?”

    男的言笑晏晏,眉目柔和,正俯身靠近环资艳溢的女子。

    仿佛在她耳边讲了绝世情话,逗得红颜美人,倾城一笑,桌上鲜艳欲滴风姿卓卓的红玫瑰都瞬间失色。

    已然没有了前些天面对镜头的苍白失色,整个人像是沉在热恋中的小女子,娇羞毕现。

    记者编辑文采斐然,将内容写得如食哀一字一珠含蓄流利,无一不是各方对两人漫天风传猜测。还神秘兮兮地加上所谓的据小道消息或者坊间流传这种迷惑人心的字眼。

    坊间相传章剑暗恋马氏千金数年未果,现在危难之中仗义援助终于抱得美人归云云

    她撇撇嘴不以为然,心里却堵得慌,空气里有着盛夏之际的闷奥。

    前两天还觉得他这样做事同商行商,这样互帮互利就像同学之间的友谊一样。

    可是现在,她都有点恍惚了,这件事,真的就只是单单的要帮助马氏度难而已吗?

    资深记者放出话来,传闻章氏曾经趁低价暗地里大量吸收马氏股票,企图挽救这崩盘的情况,所以周一停盘一整天之后的周二,。马氏股票虽然没有多大的起色,但已经远远好过急速跌停板得命运了。

    蓝宝石贴着心口,仿佛缓缓注入奇妙的力量,叫她安心再安心。

    可是柳浣花心里依然惴惴不安,酸酸苦苦的,像是吃到了过期的酸奶。

    跟着肖阿姨炖鸡汤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啊!”她终于精神聚集了起来,大叫了一声。

    肖阿姨吓得不轻,才去一趟超市回来就听见她哇哇大叫:“怎么了?”

    柳浣花捂着手,没作声,蹲在地上掉眼泪,低低地呜咽着,像只委屈的小猫儿。

    “是不是烫到了?来,让我看看”肖阿姨将她拉到水龙头下,冲了一番。

    原来是叫煲得滚烫的鸡汤溅出来烫红了手背。

    “涂点药酒就没事了,别哭啊。”肖阿姨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给她人、涂着清凉的药膏,一直凉到了心里。

    章剑晚上跟马思芹吃完浪漫的西餐之后直飞美国,连个电话都没留给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叫她无限委屈。

    客厅里万年安静的电话很幼稚的唱起了《嫁人当嫁灰太狼》的时候她正红着两泡眼睛在看着电视里逗乐的相亲节目。那时候她固执地换了这个铃声还叫他好一顿嘲笑。

    “喂?你好。”

    “吃饭了吗?”声音穿越了整个太平洋的海底光纤,似乎变得更加低沉温柔性感,像是夜晚波光粼粼的海面。

    她算了算,美国现在还只是很早的早晨:“有事吗?”声音里是硬邦邦糅合着刚刚哭过的嘶哑。

    一丝不漏地传递了过去:“怎么了?”

    她愣了半天,回答:“没事儿,晚上自己学着做饭,就咸了。”

    碰巧肖阿姨不明情况,在厨房喊道:“记得晚上洗澡的时候千万不要沾到水,最好带上手套洗啊。”

    又被他听到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烫到了?”

    柳浣花这才吃惊的很:“你怎么知道?”

    章剑刚下飞机,整个人疲惫不堪,已经饿得饥肠辘辘,还得打叠精神给她打电话嘱咐她好好吃饭。此刻忍不住脾气就上来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不会就不要瞎凑热闹,厨房是你待得地方吗?画虎不成反类犬!”

    柳浣花一瞬间刚刚忍住的眼泪忍不住又飚了出来了,二话不说赌气似的“啪”一声晾了电话。

    41

    围城迷雾(下)

    章剑也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了,准备拨回去结果手机自动断电,换了手机踌躇了一下只是作罢,只是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助理见此,十分之心惊担颤,何秘书交代过,这个时候的boss不要惹,千万不要,因为没人惹得起

    柳浣花泪眼模糊地抽泣着,声音不绝。

    肖阿姨不知道情况,只是抱着她:“怎么?受委屈了?被哥哥骂了?”

    “肖阿姨,大哥是混蛋,大混蛋。”她泣不成声,扮酷办是气地骂着。

    等了好久,终于气性全被逼上来了,一气之下拔了电话线,关了手机上床睡觉了。

    章剑回酒店打电话的时候听着国际女声流利的声音时突然归心似箭了,突然就想把那个调皮任性的人儿好生折腾一番

    他这样忙碌奔波为了谁?还耍小孩子脾气!

    助理毕恭毕敬地禀告:“已经找到他的地址,只是,这件事章总您就不用亲自出马了,我去就能搞定。”

    “不,我得亲自去见见他。”他眼里闪过暗晦不明的光。

    章剑上次来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是07年,开车从纽约到这里,花了接近四天的时间。那时候他已经在华尔街小试牛刀了一手,口袋里的资金已经足够盘下半个赌场了。那时候赌场里很多都是一睹为快的老头老太太,趁着周末飞来小赌怡情。一掷千金亦是不难见到。那个时候拉斯维加斯趋于鼎盛时期,就像一个臂力过人的青壮人,也像是一头永不餍足的巨兽,血盆大口张开着,想要吞噬所有贪婪者口袋里的绵薄财产。

    只是今非昔比,酒店前面的活火山模型依旧一刻钟周而复始地喷发出熊熊烈焰,却远没有当初那些尖叫的群众。

    相反,那些食肆取而代之变得成为急剧减少的游客们的重头戏了。

    映月挂梧桐,凄清照鬓发。

    这是章剑见到这位老者的第一印象。

    是难得的日式餐馆,并不是随处可见。

    清酒倒进精致的花纹杯里时清单如花的香气,仿佛是桂花香,又仿佛不是。只是掺杂的年岁的温润,入嘴淡却味长,像是一首席慕容的诗歌。

    这么多年,已经把母语忘得差不多了,介不介意讲英语?“他似乎教养很好,跪起身给章剑添酒,微微笑着,眼角的鱼尾纹像是投石入湖之后的轮纹,并不是格外深刻。

    章剑这才发现他与她还是有些相似的,鼻梁都挺翘而显得娇小,脸型相似。

    可以想得到他年轻时候的风姿俊朗,必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前仆后继趋之若鹜的类型。

    这个认知突地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借着饮酒的时刻,微微皱了下眉头,仿佛对这壶酒意见不小。

    老者笑了笑:“中国有位作家叫做余秋雨是吧,他曾经说过,善饮者需要一举杯稳,二双眉平,三下口深。章总课时心里藏着心事?”

    实不相瞒,在下前来,确实有事询问。”章剑无意惊叹他虽身在国外,翻译水平竟然到了专业水准的原因,开门见山。

    “请说。”他像是一位谦谦君子,礼仪周到,大有春秋遗风。

    “不知老先生可认得照片里的两位女子?”他将照片对着他,缓慢地一道他的眼前。

    果然。老者动容,却并未失态,只是眉峰乍然收拢,继而被一阵风吹散一样稍纵即逝。

    章剑心里了然,未等他开口便说道:“晚辈今日来并不是为了滋事,只是想要老先生认清楚。无论做什么,都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章剑没有对自己的犀利言辞失望,因此并不急着离开,只是慢条斯理地吃了日式鳗鱼,这样大老远空运过来,浪费了着实可惜。

    老者似乎隐隐有些怒气,声音带上了深沉的捩气,显得暗流汹涌:“年轻人,做事不要冲动,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放过她。”

    “这完全取决于老先生的意思,晚辈只希望和在乎的人能够安定一生,所有的前尘恩怨都不要牵涉进来。否则,你整个窦氏,我又有何惧?”他轻描淡写留下这句话,优雅站起身,从容地离开

    白发苍苍的老者,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柳浣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堵着气睡不着,握着已经关机的手机不撒手。

    经不住黑夜的跳投,自然而然就乱想了起来。

    爱情就像是投注彩票,没中的时候天天唉声叹气沮丧无比,对别人眼红不已,各种羡慕嫉妒恨;中了之后却又不能寐如履薄冰害怕失去害怕是虚空,更加是整日你忐忑不安,防贼防盗,如此看来,竟是没中的好。

    忍了忍打开了手机,直到屏幕晾了起来,显示几通未接电话才甜甜地笑着进入梦乡。

    章剑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转了两趟飞机回到家的时候又是一个傍晚。这几天没有一刻钟放下这夕阳斜照的屋子,并不是布置得多豪华多精致,只是知道,有一个人,在这儿等着自己。

    这是一股未知的力量,能让人虽死不悔的力量。

    他有一个美丽又邪恶的名字,叫莋爱情。

    夕阳何处近黄昏,不道人间离别苦。

    ……

    柳浣花并不知道章剑几时回来,只是像模像样系着围裙,跟着肖阿姨屁股后面学习打下手,恨不得立马就一技傍身到时候在章剑面前小露一手给他个惊喜。需哦天的烫伤已经没了感觉,她就是这样,一朝被蛇咬,偏向虎山行……

    章剑看她尝了汤水之后满足地舔舔嘴,意犹未尽地微笑着的侧脸,顿时就觉得这连日里的奔波操劳,顿时烟消云散。

    他轻轻咳了一声,柳浣花心里一喜,转过偷的模样像是惊鸿仙子,万物失色。

    她心里着实惊喜,好几天不见他,只是在新闻报纸上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严苛的侧脸,举得有些疏远。

    一喜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控制不住她就拔腿冲到他面前,箍着他精瘦的腰身,脑袋埋在他的胸膛撒娇:“你这怎么现在才回来?”

    章剑觉得馨香满怀的感觉真是爽毙了,一只手摩挲这她的头发,一只手揽着她娇小的身子,笑的宠溺:“怎么?想我了?”

    柳浣花经不得一逗,脸上里面就一阵红晕,没作声。整个人像是沉在蜜里的甜意深深。

    “手上的伤给我看看。”他腾出一只手,想要翻看她环在背后的手。

    柳浣花不依,紧紧抱着不放,瓮着声音回答:“不用了,已经没事了。”

    肖阿姨早已心知肚明,看着这两孩子如今修成正果顿时有种羽化登仙的喜悦。她照顾着章剑这么些年,完全拿他当亲儿子看待。对于她的心思,又怎么会一丝都不察觉。

    你侬我侬中的柳浣花此刻忘了周身的一切,只是用力嗅着他风尘仆仆的气味,舍不得放开。

    章剑亦是忍不住思念,只能开口:“我去洗个澡,你和肖阿姨赶紧把晚饭弄熟了。”

    她这才知道肖阿姨在场,顿时撒手跳出老远。脸上羞得媚红,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跟肖阿姨解释:“不是,我就是有点激动了…”越说越觉得囧,就差钻到地缝里去了。

    肖阿姨晚上离开,空间留给他们兄妹二人。

    柳浣花一直没缓过劲儿来,觉得被小阿姨看到了实在不妙,万一她告诉了柳妈妈和章叔叔,那岂不是……

    简直不敢想象,她皱着一张小脸,茶饭不思的模样逗得章剑笑了起来:“不用担心了,肖阿姨早就知道了,她不会告诉你妈妈的。”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有些好奇,按理说两人还算隐秘的啊?

    章剑不欲多言:“比你知道的还要早。”

    她并没有细细琢磨这句话的深意,只是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复又喜悦了起来,觉得跟章剑一起吃一顿自己打下手做出的晚餐是极为幸福的事情……

    只是,如果插曲太火热的话……

    42

    醉里相媚好(上)

    所谓小别胜新婚,章剑的进攻来势汹汹,她无法招架,只是挣扎:“哥,饭后不适宜……嗯……做剧烈运动……

    章剑变身野兽,哪里听得懂人话,只想着怎么把她拆骨入腹大战三百个回合。

    不消几秒钟边脱下她的衣服,章剑整个人是出于一种急切的状态,这让柳浣花觉得害怕有刺激,羞愧脸红又兴奋难当。

    脱衣服他反倒不急了,一只手将他双手反剪在头顶,另一只手像是一条火热而灵活的蛇,慢条斯里地在她敏感的地方摩挲挑的,缓慢而邪恶地折磨她,叫她忍不住喊了出来。

    她的反应真的像是还没成熟的杏子一样生涩,呻吟亦不是那些可以带着媚态的娇哼,而是夹杂着尖声利气的呼喊。像是小时候极其迷恋的拉丝糖,褐黄色的糖汁拉得细长而又婉转,飞龙舞凤,在这一路的欢欣。

    这些无端的思想更加叫他狂妄而无理了起来。

    柳浣花只觉得眼前是五彩缤纷的星星一般头昏眼花,筋疲力尽地抓着他的背,碰到凹凸处有一瞬间的怔忪,想起他拼死将她从火里救出的丰功伟绩,心里越发的甜蜜蜜了起来。

    很明显某人对她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走神很是气愤,觉得的像是侮辱了自己的能力,便越发狠了起来,直直撞到她身体里去,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柳浣花受不了,只能呜呜咽咽地哭着求饶,像个可怜的猫咪。

    章剑惦记了好几天,哪里肯这样放过她,埋头苦干像是田间的老黄牛……

    柳浣花终于眼前一片白花,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只是她动作一大,章剑眼神便又幽深了起来,像是茂密的竹林,冒着幽幽的绿光,却看不到深处。

    他只是讨饶:“哥……我很累……”

    这时候的柳浣花脸颊红彤彤粉嫩嫩的,被他折磨过特有的娇态。

    这引得他又是一顿兽性大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呃……哥……不要了……”

    “你慢点啊……呜呜……轻点嘛~~~”

    夜已深沉。

    客厅里的来不及关掉的灯光亮如白昼,桌上的残羹冷炙也是孤碗对寡筷,觑着眼睛偷看房间的门隙,好生羡慕……

    章剑看着她睡着了还微微哼着的容颜,真是觉得,这样活着,已经是一种极致的幸福了。

    柳浣花嘴巴微微张着,含糊不清地喊着“哥哥”,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腰间,是一种极度依赖的姿势。

    那样七月的残风晓月,寒更雨歇的孤清;那样费尽心思将她守护;那样苦心孤诣为她造一片安宁,是一种最奢侈的值得。

    心期终归,联营谁摇,醉里相媚好。

    柳浣花是在他怀里醒来的,带着一室安心和甜蜜。

    他还沉沉的睡着,柳浣花看得到他眼底的一片乌青,心里极为心疼,可是一想到他昨晚上的索求无度,顿时又觉得他完全属于活该。

    到底还是心疼占大部分的,她强忍着腰酸背痛轻手轻脚地去外间公共卫生间冲了澡,将桌子收拾了一遍又烤好了土司,才过来喊他起床。

    岂料床上已经不见踪影,她刚要喊出声背后就伸出一双长臂见她老进火热的胸膛……

    柳浣花有没有出现地脸红了:“哥,你醒了就赶紧出来吃早餐吧,我去煎鸡蛋……”

    他手臂健硕有力,哪里有半点松开的迹象。滚烫的呼吸在她耳边叫嚣:“我想先吃你……”

    柳浣花瞬间就腿软了:“不要啊……我第二节还有课……”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全身无力刚刚开个冰箱都觉得困难啊……

    章剑发挥他作为渣攻的本性,将不要脸随时随地都想扑倒发挥到了极致。

    一只手就将她抡到床上了……

    紧迫逼人地上下其手了起来……

    如果说昨天柳浣花微微反抗了的话那今天就真的沦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了,任他予取予求,连个呻吟都变得娇软无力,糯懦的是最甜美的滋味。

    他越来越肆无忌惮,动作深重而夸张,叫她频频尖叫,在感官的愉悦里,死去活来。

    章剑是一头永不餍足的猛兽,终于将她蚕食的渣都不剩……

    第二节是必修课,临近考试,她一点逃课的意思都不敢有,唯恐错过老师划得哪个知识点。否则期末考试凭她接近秀逗的脑子,完全是将自己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景色确实怡人,可是沦落到成绩单上,还是算了……

    章剑拗不过她,只得开车送每次双眼眼皮阖上的时间是睁开的十倍的柳浣花直接到教学楼底下。

    正巧李向南抱着书嚼着口香糖往这里走,看到章剑一本正经打招呼:“章老师好。”

    他不经意的点了点头,抹了抹柳浣花的头:“乖乖听讲,中午来接你去吃饭。”

    新买的黑色保时捷绝尘而去的时侯李向南瞻仰它屁股尾气很久:“花花,我突然觉得你哥哥有些妖孽气质了,还是可攻可受的万能型的。”

    “……”可受吗?不觉得……纯攻,霸强攻,渣攻,无良攻,各种攻……

    “话说他对你这个继妹可真是体贴入微啊,还亲自开车送你上学,吃浪漫午餐,有这样的哥哥你以前还唉声叹气避若蛇蝎,你简直就是抱着金子当地雷……”

    “……”好毛啊?要不是今天早晨太兽性大发她至于到现在都跟做了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俯卧撑一样痛苦?

    何意看到大boss风采焕发地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下巴几乎掉了出来,他从助理那里知道这两天两人拼了命的劲头,很是体贴地放了助理两天假倒时差……

    可是……

    “老板,你是八核的吗?”大脑皮层神经中枢cpu简直强大到变态嘛。

    章剑啥都没反驳:“最近的报纸,做好的财务报表拿给我就好。其余的事情一概不要来烦我。”

    “……”一个吃饱餍足的上司怎么还是这么气场凛冽啊?

    报表一直搁在桌上没动,章剑盯着报纸皱眉头:“这角度,有点过了吧?”

    何意撇撇嘴:“还好吧,恰到好处的暧昧和朦胧,真的是诗情画意,境界横生啊。”

    “这记者就是你那小情人吧?”

    何意脸一下子爆红,急急否认:“才没有!我,我取向没有问题,不会屈服的。”

    章剑无意多言,只是不经意问了问:“那块地怎么样了?“

    “已经跟兴华建筑谈妥了,设计图已经出来了,即日开始动工。对了,设计图发到你邮箱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这是全权交给你负责了,出纰漏了提头来见。”

    ap;ap;ap;gt;_ap;ap;ap;何意哭丧着脸躬身退下,伴君如伴虎神马的最可怕了……

    看了看自家躬身稍显动荡的股市,他轻轻的笑了。

    在公司只是带了短短一个小时他便由开车出去了。

    何意看着滑进车流里的保时捷,一双手一直在挠玻璃墙:“凭什么老板就能随意旷工,凭什么老板就能够恋爱大过天,秘书就得肝脑涂鸦地死呢……”

    身后想起了好听磁性的声音:“何秘书这是在做运动吗?”

    他立马全身僵直,笑容牵强转身:“你来干什么?”

    男人一身灰色衬衣,整个人挺拔高大,像一棵沙漠里的白杨树,笑得不甚明显:“自然是找何秘书兑现承诺的。’

    ……为毛他觉得比大boss还要恐怖呢……

    43

    醉里相媚好(中)

    章剑到学校的时候刚好放学,人流如潮,他只好将车子停在校门外,长身玉立地走了下去。

    立刻吸引周围一片目光,他本来就身量均匀挺拔,穿着深蓝色丝质衬衫,脸蛋堪称完美无缺,时下流行的稍显冷清的气质此刻暴露无遗……

    简直拥有一切值得人群迷恋的鳌头和资本。

    柳浣花以为会看到锃亮的保时捷,正引劲左顾右盼时就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到他了。

    周围的一切都会在他强大的气场里沦为模糊的背景,他像是暗夜里的流光璀璨,叫人移不开视线。

    她突然讨厌起他这样勾魂摄魄招蜂引蝶的姿势和周围五彩缤纷其意深深的眼神。快速地走到他身边催促:“快点,我饿了。”

    吃的是正宗的潮汕菜,百合海参阿胶汤,红焖鹅翅,脆皮炸猪肠,冰梅子蒸海鲈鱼,南瓜芋泥。柳浣花对什么都不挑,虽然是个吃货,除了西餐,对其余的食物也不夹细拿粗,只要端到面前,照吃不误。基本属于那种传说中的“有毛的不吃掸子,有腿的不吃凳子,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这种类型的强人。

    更何况这里的滋鲜味美,她吃得更是不亦乐乎,脸上一直有抹不开的笑容和满足。

    章剑见状,知道她没把报纸上的事儿放在心上,顿时心里反倒有些空落落的。这丫头,这么些年了,还是照旧粗线条着。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一边宠溺地替她擦去嘴角挂的油渍,一边温声说道。

    柳浣花坐在他旁边,这样几乎是被半揽在他怀里吃东西,意识到这点后又觉得脸红心跳,支支吾吾:“哦

    ……哦。”

    他爱极了她被他调戏时语无伦次的模样,低下头在她红唇上攫取了一份甜蜜。这才放开,拿着勺子舀起海参汤:“来,多喝点这个。”

    她并不知道海参的作用,只是觉得这样子依偎在他怀里便是吃着食堂的包子,已经是人间极品美味了,更遑论本来就是人间极品的海参。只是机械的吞咽着一勺勺甜到心里的汤水。

    “好吃吗?”他在耳边问道,顺便揩走一个香吻。

    柳浣花通红着脸点头。

    “我带你来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不打算回报点什么?”

    “……”柳浣花总算识破他埋伏千里的险恶用心,只得说好话:“哥,今晚上不要好不好?我,我有点受不了……”说到后面羞愧欲死。

    章剑笑得深邃:“哦?我还没说要什么回报呢你就这么着急地代入了,是不是很想?嗯?”

    “……”柳浣花实在斗不过他无下限的脸皮厚度,只能继续埋着头吃梅子。

    期末考试临近的时候柳浣花每次回家都带上一大摞打印好的讲义以及书本重点,泡上一大杯巧克力坐在章剑书桌对面埋头狂啃。

    她脑筋不及李向南她们,只能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了。

    电算化会计和审计学考试时间间隔不远,她一看密密麻麻的讲义就犯晕,一发晕就没完没了的紧张,一紧张就不断的喝巧克力,不断地上厕所……

    所以本来算得上一室温馨的场景,被她不断进出的动作搅得一团糟。

    章剑趁她又去泡可可的时候将她的一大叠讲义拿过来看了看,随手拿笔圈圈点点了一下。柳浣花用托盘端着一杯热可可和一杯给他准备的咖啡刚进门,就看到他在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笔记上乱涂乱画,顿时急得不行,慌慌张张放下饮料就夺了过来:“你干嘛?我好不容易从同学那里拷过来的私家笔记,不外流的。”

    “嗯哼?”他表示疑问。

    “你现在是我们院得老师,谁知道你会不会去跟朱老师告密啊?万一他刻意避开了这上面的知识点,我岂不是白复习了?她理直气壮。

    “你准备把这72页得知识点都背下来应付考试?”

    “呃……”虽然听起来是有点让人恐慌,让人双脚打颤,可是这不是愚人无捷径,只能移山而行嘛。

    “临时抱佛脚也要抱佛脚啊,你这样囫囵吞枣将整个都抱住了会贪多嚼不烂的。”章剑谆谆教导着。

    “那不然还能怎么办?学电影里去偷试卷?”

    “过来。”他只是勾勾手。

    她屁颠屁颠依偎进他怀里:“难道你有什么绝妙的方法?”

    “嗯。”他语焉不详地答道。

    “那赶紧告诉我吧,要不难道你知道考试重点?这个朱老师一向古板苛刻,竟然说他讲的全部都是重点……”

    “你知道,我不是个喜欢做挑雪填井的人。”他倒是很坦诚。

    柳浣花气极了,他这样锱铢必较,哪里有一点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爱的架势?怎么跟那些小说里完全不沾边?难道那些作者真的都是臆想症太严重了?

    可是她现在有求于人,只能舔着脸委下身段取悦眼前这个能够救她趟过期末考试这条深水河的救命恩人了。

    她转过身吻上他,试图在他嘴巴里面摸索,就像他平时在她嘴里攻城略池,放火烧山一样。可是不怎么得要领,两人亚此重重地磕到了一起……

    她泪眼汪汪地控诉着:“你的牙齿怎么跟金刚石一样硬啊?”

    他吻着她柔软并且已经烧得通透红润的耳垂:“我还有地方更硬呢?要不要试试?”

    怎么会有这样每天百吃不厌的渣人啊~~~~柳浣花无处可逃的时候欲哭无泪地在内心咆哮…

    “呃……我们……去房间吧?”她的语气已经不甚连贯了,气喘吁吁地建议道。

    他一点都没有采纳她的意思,将她剥得精光,压在雪白的澳大利亚羊毛毯上,笑得邪气:“为什么?”

    “呃……这里是书房……不合适……”她弱弱的声音反倒催发了他无尽的欲望,叫他更加虎猛了起来:“不会,我不过是给你普及等价交易的知识点而已。”

    “……”她再次失语,一是因为他狂猛的动作,一是因为他的脸皮……

    果然,一个晚上就这样白白浪费在他无止境榨取她剩余价值的过程里了……

    柳浣花呜呜地哭着,委屈地捶着他的胸肌喷薄的胸膛。不敢用大力气,因为他坚如磐石的肌肉会让你充分领悟到神马叫做物体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你说要帮我忙的,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呜呜……你还浪费我一整晚上……呜呜……”

    还是一整晚都在长毛地毯上进行的重口味运动……偏偏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变得急切而放浪……

    她一想到他换下它时雪白的地毯上斑驳的痕迹就羞得无地自容……

    章剑抚了抚额头,承认自己昨晚上没有控制好,将她榨干了。熟手捎过来她的讲义,唰唰地划了几页:“这几个知识点是必考的,你记下就行了。”

    她的眼泪骤然止住,颤巍巍接过讲义本:“你怎么知道?”

    他不以为然:“我参加过的考试,比你看的小说还要多。”

    柳浣花心里一慌,他不是知道了自己常常在朱老师昏昏欲睡的讲堂上偷看手机电子?

    ……

    不管怎样,柳浣花对于章剑,还是抱着十二分的相信的,她将这些知识点用记号笔重点圈住,整日里在下课或者放学时间的间隙里唧唧哇哇……

    章剑来学校转了转,进了管院行政楼302的朱老师的办公室了。

    “章老师?你怎么来了?”朱老师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同为老师,两人的级别可是判若云泥。一个是在学校拿着微薄薪水和年终奖金的普通教职工,一个可是一年为学校捐几千万的股东教授。

    “恩,朱老师的试卷出得怎么样了?”他貌似不经意地瞄了瞄,貌似不经意地问了问。

    朱老师心里一惊,以为他是来视察工作,脸色严肃认真了起来:“章老师请过目,这些题目跟去年的重复点不超过百分之十,ab卷相似度不超过百分之二十。”

    章剑点了点头,扫了几眼,皱了皱眉头:“这个知识点对同学来说华而不实,有些太深,不宜考核。还有上一届的试卷其实水平还行,好几题算得上是经典。重复固然不可取,可是重要必须的知识点,让同学们引起重视才好啊。”

    他并没有说得多深,仿佛点到为止。

    朱老师抹了一脑门子汗,唯唯诺诺:“章老师真是真知灼见,我正想修改修改呢,这样生僻的观点对他们毫无用处,是我疏忽了。”

    “那就辛苦朱老师了。”

    “应该的应该的。”他恭敬地将章老师送出办公室,埋起头兢兢业业改起了刚刚打印出来油墨未干的试卷……

    “对了,教审计的蒋老师在哪个办公室啊?”他走到门口忽然觉得一并解决算了。

    “哦,她在楼上,406”朱老师答道,心里豆大的汗滴往下流啊,果然是来视察的……

    44

    醉里相媚好(下)

    柳浣花从考场里出来的时候几乎瞠目结舌。

    李向南尾随其后也是纳闷得很:“朱老师怎么搞的?不是说不能跟上一届的试题重复吗?怎么尽是原来的知识点,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柳浣花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是对自家大哥的钦佩的崇拜达到了史上最高点。

    这样每个计算题和论述题都能够抓住,一条漏网之鱼都没有的大神真的是章剑哪个渣哥哥吗……

    柳浣花看着审计课本上章剑随手涂鸦似地划上的重点标记,表示万分怀疑……

    这些,老师讲的时候有些都是一笔带过滴说……

    可是,不期然的,跟试卷上的题目还真是撞上了……

    李向南一脸狐疑:“这两次考试怎么都这么诡异啊?朱老师大量重复考题,蒋老师更极品,都是这么生涩的考点,她上课的时候基本是一笔带过的啊?”

    “搞不好是老太太更年期复发了。“柳浣花无端觉得心里有些虚虚的,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窃喜,也有疑惑。

    “有可能……”李向南点头“你考得怎么样?不会交白卷了吧?我还有两题没写呢。”

    “……”要是她说她全答满了会不会被揍扁的?

    “走吧,为了祭奠我们老师集体抽风和我们史上最差的分数,去食堂吃红烧排骨去。”她大手一挥。

    柳浣花直直摇头:“我要回家吃饭……”其实是做饭……

    “没钱了?姐姐这次慷慨解囊了,请你吃去。”

    “不是……”她怯懦懦地摇头,怕被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考得不好不是还有补考重修嘛,急什么?咦?你脖子上怎么了?”李向南一只魔手就要伸过来了。

    柳浣花大叫一声,跳出老远:“大概……是过敏吧?”

    “过敏怎么这么大块的痕迹,不是应该是小红点吗?怎么有草莓大?”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不是,我跟别人情况不一样……我先走了,肚子很饿……”她落荒而逃。

    李向南看着她望风而逃的背影撇撇嘴,估计这丫头真是交白卷了……

    柳浣花站在镜子前看着摊开衣领只有的景象就要血溅三丈了,今天早晨看起来还只是浅浅的粉色,像是抓挠过的痕迹,还可以解释为昨晚让蚊子咬了……

    可是现在已经深得滴血……有这么狠厉的极品蚊子么……

    跺脚将他从头到脚骂了一通,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上高领t恤衫,苦逼地准备下楼买菜……

    昨晚上,他已经将安踏的广告词“永不止步”实践了,不再满足只把她吃干抹净,还得外加上她洗手作羹汤……这简直是人心不足吞蛇象……这简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这简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迷明知道她还在跟肖阿姨学习当中,离出师还很远。他施施然打电话让肖阿姨今天不用过来,断了她后路将她逼上梁山之后,摆出一副“我很仁慈”的嘴脸道:“不用太复杂,就四菜一汤就行。”

    天知道她从小到大虽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也属于捧在手心里的角色啊,漫漫二十一年,也只会黑乎乎的鸡蛋炒饭而已啊……

    她想反抗来着,可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我不介意告诉柳阿姨你脖子上的草莓是谁种的……”

    ……恶人,大恶人!柳浣花现在想到还是忍不住愤恨得咬牙切齿,这七年肯定是去恶人谷留学的!

    人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倒好,上次的痕迹还没消掉,新的络绎不绝地来凑热闹了……

    她毫不怀疑她身上的草莓要是算起来称重的话,可以卖不少钱的……

    章剑刚好出来:“去干嘛?”

    “……去超市卖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知道不?更何况拙妇,哦,是笨女孩……

    “你要干嘛?”她见他放下文件,取下无框眼镜,问道。

    “去超市啊。”

    果然,到超市柳浣花就觉得暗无天日。瞧瞧两人的姿势。

    章剑两手推着购物车,这很正常,她被挟着往前走,这在拥挤的超市里也算是常见的了……可关键是,为啥她要站在他和购物车之间?

    为啥看起来像是害怕小孩子走丢了父母的行为?

    她红着脸挣扎:“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怎么了?”他不以为耻反问道?

    “哪有兄妹这样购物的……”

    “我们还是兄妹吗?”他挑了挑眉毛,表情很淡,可柳浣花觉得他周身的气场无处不散发着很暴力很直白类似于“你敢答是我就像小时候捏死毛毛虫一样捏死你”的气息。

    “……”于是他很实务地闭嘴了。

    柳浣花只是跟着肖阿姨学了半个多月,但是大部分菜式都见过,没有实践的经验叫她还是有些瑟瑟的,选了几道比较容易的来烧:盐酥鸡块,西兰花大龙虾,番茄拌豆腐,芥蓝牛肉和苦瓜甘草汤。

    她每拿起一样都习惯性头一偏,问身后的人:“这种好不好?”

    “这苦瓜已经失水了,不新鲜了,换一盒。”他临阵指挥。

    “这种牛肉味道不好,拿左手边的绿色气调包装的一盒。”

    “可是那个价格是这个的四倍!”她觉得500克牛肉卖560块钱简直等于打劫。

    “可是它是不掺杂牛肉膏的。”

    “……”

    两人像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夫妻,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拌嘴吵架。

    章剑头一次完全没有了密集恐惧症的感觉了。

    “这个虾子好漂亮啊,你看,青青的,好像还瞪着我呢。我们就买这个吧,我要征服它。”

    柳浣花兴致勃勃,眼神里是星光璀璨,盯着清水里的活虾兴奋不已。

    “你能处理好?”他漫不经心一桶泼水,然后闲闲然从旁边货架上拿下一盒iqf速冻开背虾放进购物车里。

    “……”她认命地被推着往前走:“我是不是不适合做家庭主妇啊?”

    其实做家庭主妇是她从小的愿望,她一直觉得爸爸的离开,是因为妈妈不关心他,平时只是在武术学校打转转,心里完全没有家。

    所以她握着只有肉丸子大的拳头天真地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守护自己爱的人。

    更何况做家庭主妇最有时间看小说和围观八卦了。

    “你又想宅着?”他颇为不屑,。每次强行拉着她去散步消食的时候她总是苦着脸郁结不已,

    “没有人天生就是家庭主妇。”他淡淡的总结了此次谈话,并且掏出钱包准备排队付账去了。

    “等等。”柳浣花眼睛瞄到超市离柜台不远处的盆景区,一盆耀眼的白花正是鹤立鸡群玉树临风地站在形形色色的花草之间。吸引了她全部视线:“请问,这是什么花啊?像是白玫瑰吗?”

    “这种是月季,不是玫瑰,不过也称中国玫瑰。”那人好意解释。

    她眨巴着星星眼望着章剑,一双漆黑的珠子闪耀着“我想要我很想要”的意思。

    哪知道章剑此刻冷血的很:“东西拿不了了。”

    它垂头丧气地提着不忍舍弃的零食,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正怒放着的白色月季。

    “很喜欢?”他试着问道。

    “呃,也还好,只是我喜欢一切白色的花朵。”用李向南的话说她是个十足的白花控……

    虽然有些遗憾没有搬回那盆月季,但她还是全身心投入到这场处女厨艺秀中。

    可是,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发现,落花流水,弃甲拽兵,全军覆没这些词语都是写实派的……

    章剑将她从烟熏火燎的厨房里拉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大花脸,颇有点京剧里的黑脸涂抹了浓墨重彩的油彩或是贴片之后的喜剧效果。

    “呜呜,我的西兰花龙虾……”她手上还拿着白瓷盘,里面已然面目全非辨不出原材料了。

    章剑几乎要长歌当哭了,只能在心里叹气:“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出去吃。”

    “可是别的我还没开始呢?还有芥蓝牛肉……”

    “你确定你那不是在浪费食材?你确定黑霍霍的厨房你还认得出油盐酱醋?”

    “……”

    45

    风雨楼头(上)

    第二天章剑接她回家的时候有些春风得意马蹄急的意味,柳浣花好奇死了:“哥,难道你公司发大财了?”

    “你别推挤推人了,我天天都发大财呢。习惯了。”

    他语气几乎要飞了起来了。

    “……”

    两人去的是已经预定好的客家菜馆,柳浣花吃得胃里发撑,还舍不得菜馆提供的雕花西瓜,只依依不舍念叨着下回还要再来。

    章剑不由分说将她强硬地拽了出来:“晚上吃那么多干什么?!”

    门一打开她就闻到熟悉的香味,像是久久迷路的人终于看到指引着回家的导航灯。

    表情惊喜不已:“现在橘子花就开了?”

    他笑着瞅了瞅她精致的鼻头:“就属你狗鼻子最灵了,在阳台呢,自己去看。”

    她鞋子都来不及换冲到阳台,然后彻底地呆若木鸡。

    阳台原来有二十几平米的大小,是全开放式的,所以显得空旷而寥落。现在却摆着形形色色的花盆……

    最中央的是含苞待放的橘子花,腹瓣花苞硕大而臃肿,像是个紫色过人的怀孕少妇,还带着无尽的清纯和魅惑。盛开的不过只有寥寥几朵,却浓香袭人,总显得太霸道,如母仪天下的皇后,盖住了其余的花香。

    令箭荷花放在了窗台上,自然垂坠的条叶优雅而沉静,白色的花朵亦是绽放得安静而素雅,像是明国的小家碧玉,端秀的旗袍穿在身上,清淡又夹杂着娇羞。

    她也只认得这两样。

    “这个就是昨天的那种月季吗?”柳浣花拿不准,指着花朵最耀眼的问道。

    “白玫瑰。”章剑只是言简意赅地回道。

    风姿卓越,迎风微白。柳浣花惊呼到:“怎么现在还有玫瑰花?”

    “今早上从国外空运过来 的。”他亦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柳浣花感动得几欲落泪,反身抱住他:“谢谢你。”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一刻万籁无声,只余她滔滔江水一样的情绪,找不到疏泄的闸口,憋得几乎心房里生疼。

    “那两盆绿色的是什么花啊?怎么还不开?”她感觉到鼻头发酸只得转移话题,在他怀里嗡嗡地问着。他轻轻地解惑:“一盆是昙花,一盘是晚香玉。都是晚上才开的。”

    “嗯,那我今天晚上就要等着他们开花!我从来没见过昙花呢。真是此生大憾。”柳浣花信誓旦旦。

    “乖,离花开还有好久,我们先干点别的事……”

    “呜……嗯……”她所有的抗议都被他吃进嘴里了……

    章剑嘴巴往下的时候她一边抓着他颤抖不已一边开口:“不要……在这里……”

    外面是对着碧海蓝天哪……太宽敞太开放的地方让她觉得太羞耻太刺激。

    章剑百忙之中抽空含糊地安慰她:“别怕,没人看得到……”

    “呜呜……”

    昙花开的时候她坐在章剑的怀里,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

    其实旁边放着自动摄影机,可以拍到花开的全过程的。可她虽然被压榨得全身乏力,也不愿错过着流星一样短暂的花期。

    柳浣花几乎在这一瞬间爱上了昙花,眼眶里莫名其妙的就湿润了。

    错觉像是听到了一声声轻缓若无的“嘭”,原来这就是花开的声音。

    就像她爱上他得那一瞬间。

    她脖子都快僵了,终于用头蹭了蹭他:“哥,我爱你,就像是昙花爱夜晚。”

    所以,我只为你而绽放。

    她在心里补了说不出口的一句,终于阖上已经强打起精神撑了很久的眼皮子。

    章剑眼珠如墨,带着亮烈的光芒,堪比星子。注视着怀里脸色红润,微微嘟着嘴的女子,仿佛若她是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脸上的笑容终于像昙花一样缓缓绽放,披上了夜色温柔而迷蒙的纱衣。

    财经频道的股票分析师长着一副让人无条件信服的慈眉善目模样,煞有介事地在先打出万能广告语“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之后对沪深指数,港股等各种股票今日走势进行了一系列的专业性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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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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