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解癖专院 作者:三言君
第4节
“闭嘴！”姜岩捂上洞洞狗的嘴，“现在不准说话，转身出门回屋反省！在看到你犯蠢明天就别出去了！”
洞洞狗点头点头点头，他也只能点头。
即使他走出了院长办公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错了什么。
姜岩低头看了一眼还放在桌子上的地图，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在那不管，决定思考一下那个东庙吉祥物被他放在了什么地方吃灰。在洞洞狗说完之后这个早就被他忘了的三角小金片的存在感突然就加重了。
毕竟是金的……
“啪！”姜岩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这才和楚绅认识一个多月！喜欢金子还能传染？
前两年他去东庙的时候，解癖专院才刚刚建立了雏形，他那时候是挺唐尧那个不靠谱的说，这种动土的活最好去庙里面求个吉祥物，说不定还能添添财气涨涨生意。
东庙是整个卡贝城唯一的一所可以求吉祥物的寺庙，哪怕它的实质上小的可怜也挡不住人潮涌动。
姜岩现在用普通人的大脑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哪个怪老头塞给他一个金片吉祥物了，那东西在当时视金钱如粪土的他心里恐怕回来就扔在屋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他平时扔东西的习惯应该就是抽屉里，枕头下面，和沙发底下。
“傻了。”姜岩起身决定搬沙发的时候低声笑着说。
“姜岩院长！”姜岩刚把沙发挪了一个角之后，就听到了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的楚绅在门口喊，还意思一下敲了门，“门没锁，我就进来了？”
……你妈叫你疑问句是这么用的吗？
姜岩刚准备发沙发角放下，就看到了在抬起来的这个沙发角下，还真的是一个金光闪闪的三角小金片！
“做运动啊！”楚绅笑着走进来，即使没有那颗小碎钻，他的那口大白牙还是闪瞎人眼。“我是过来和你说我们明天……”
“先别说。”姜岩的声音有点儿咬牙切齿，“搭把手！”
“怎么了？”楚绅靠近，十分敷衍地用一只手抬着沙发，“我觉得我的身材还不需要锻炼的地步，还挺不错的。”
姜岩觉得自己快发狂了：“锻炼个鬼！要快压到我的脚趾头了！……别笑了！你整个不需要锻炼的身体都快靠在沙发上了！”
和楚绅合力把沙发抬到一边的时候，楚绅还在笑个不停。姜岩低头把那个金三角捡起来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没在楚绅脚上踩一脚。
或许是关系还没好到让他肆无忌惮的地步？
总之不可能是因为那双鞋擦得和新的没有两样，还反着光。
“你费了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那么一个镀金小铁片？”楚绅看了一眼姜岩手上的金三角，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开口说，“哎，这东西看着有点儿眼熟……”
后面那句他说的声音轻，姜岩没怎么听清，倒是前面那句说的让他整个人都盯着手上落灰的金三角仔细看了两眼。
……还真是镀金的，边角处都褪色了……
傻了。
傻到家了。
姜岩随手把那个镀金三角扔在桌子上，“你来找我什么事？”
“哦，我来说一下我房间的天花板，”楚绅看了一眼沙发，犹豫一下还是在姜岩的桌子角上搭了一个边，“那个向日葵……是不是画的有点儿不太对劲？”
“你确定你刚才想跟我说的这个？”姜岩用脚踹了两下沙发，给它推回原地。“我刚才听见你不是说明天什么的？”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我现在顶着那个天花板睡不着觉。”楚绅纠结了一下，还是受不了开口，“你就不能把沙发底下扫一扫拖一拖再推进去吗？”
“你处女座强迫症犯了吧！”姜岩挥挥手，“走了，我去看看你的那个向日葵是多么惨不忍睹到让你睡不着觉。”
“你管着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就不能注意一点儿形象？”楚绅快走两步先离开了院长办公室，“算了，我还是回去洗手好了。”
真想把他扔游泳池里！
姜岩站在楚绅门口的时候这个想法已经快把他的理智淹没了。
楚绅的房间门依旧是大开着，一眼看到的依旧是快要闪瞎他眼的发光的金色。
“抬头看天花板。”楚绅先走到浴室去洗手，“院长，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能不能别站在我房间门口就像是土包子进城一样？”
“我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姜岩走进去，说起来自从找来的壁画大师离开之后，他还没来仔细检查楚绅这个土豪金房间的天花板……
“这个向日葵，画得明明就是很不错啊！”姜岩一本正经地掩饰着自己眼里的笑意评论，“不愧是大师级别的画家，这个笔触明显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家的向日葵和菊花长的一模一样也是不容易。”楚绅拿着手巾走出来摇摇头，“你能不能说实话？来说出你的眼睛告诉你的真相！”
“这明明就是向日葵！”姜岩冷静脸。
楚绅好笑地坐在床上，“院长你真是火眼金睛。”
“那你打算怎么办？重新涂掉重新画？”想到这么一来一回的装修费，姜岩觉得自己特意强调让那个著名画家把向日葵化成菊花，也真是只玩了一个爽快。
“重新画什么？”楚绅翻了个身躺在床上，随手拿起一本放在枕头边上的书翻着，“院长都说这是向日葵了，那我就只能慢慢习惯这种像是菊花的向日葵。”
姜岩刚想笑，却无意间看了一眼楚绅翻看的那本书，“……你在看什么？”
“就是以前记……”楚绅随口说了两个字以后，立刻闭上嘴，迅速把那本书一样的小册子塞回枕头下面，再用那个金子抱枕压在上面，这么一套动作加起来的时间只不过就是几秒钟。
做完了这一切他就恢复懒洋洋的表情，“什么？我刚才看什么了？”
快被楚绅这么一套动作无言以对的姜岩：“……你是傻吗？”
“这不是学院长你吗？”楚绅眨眨眼睛，“睁眼说瞎话。”
☆、多重人格（5）
姜岩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钟，一句话都没说离开的。
楚绅看着他走进了电梯，看样子要下楼。才翻身把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用手在枕头下面把那本小册子抽出来。
那是一个酷似书封面的笔记本，里面都是楚绅这几年随手记得日记，他不知道姜岩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不过这里面记录的都是他这几年跟着姜岩到处走来走去记录的东西。差不多每三句话就能看到姜岩的名字。
他到底是有多傻！日记里面记人名有什么用！为什么当初不写代号！
楚绅叹气，把日记本翻开，翻开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什么巧合，就是前两年姜岩去东庙求幸运符的时候。
“那么一个不过三十平米的小破庙人倒是快赶上一个城了，挤得浑身都是汗。不过姜岩今天穿了一件荧光黄衣服，倒是挺好找的。反正不知道他在庙里面又做了什么无用功，出来的时候一个猥琐胖老头倒是拉住了他的手，这个场景简直让我不忍直视。一想到我之后还去找那个胖老头去威逼利诱一个镀金不值钱的吉祥物，算了，我一定是热的头脑不清醒了。”
……他现在也一定是太阳晒多了，疯了才会把这东西在姜岩面前看。
也不知道现在扑过去继续说他是院长的脑残粉还有没有用？
但是事实上，姜岩还真是只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对于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看起来似乎是楚绅的日记里。排除了楚绅对自己爱的深沉之外，得到的答案明显让他有点儿不舒服。
楚绅大概是在跟踪或者记录他。
这种方式很难不让他想到是对待心理疾病病人。
观察记录一个人的生活方式，通过他的行为来确定他的性格习惯。
“院长。”电梯停在了十二楼，艾拉站在外面看着姜岩，“院长是刚从楚绅的房间里面出来的吗？”
“嗯。”姜岩点头，心里面却是有点儿惊愕。
艾拉不对劲。
他把自己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边，对着这个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性格的艾拉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并让出电梯门口的位置，“下楼吗？”
“院长，我不喜欢那个楚绅。”艾拉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是少女的声音，但是听起来似乎是比艾拉的声音略微成熟一点儿，“他让我不舒服。”
“艾拉。”姜岩看着对于这个称呼丝毫没有一点儿表情变化的艾拉，心底慢慢沉下去，“楚绅他……他是过来帮我的，所以没关系，他不会伤害你。”
电梯门即将关上，姜岩按住了打开键。
艾拉不准备进入电梯，这一点儿他已经看出来了。
“他不会伤害艾拉，但是他会让我们全部都消失。”艾拉看着姜岩说，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悲伤的感觉，反而是一种麻木，“就像是在那场大火里，再一次把我们抛弃。”
“再一次。”艾拉转头，不再看姜岩。回到了属于艾拉的房间。
姜岩沉浸在了艾拉说的那最后一句话带来的错愕里，这个女孩，不是真正的艾拉。但是却是在那次火灾中身亡的学生之一。
“唐尧！”姜岩在电梯停下之后快步走出去，接通了唐尧的通讯，他知道唐尧今天休息。
“帮我调查一下三年前那次有关艾拉的火灾，在现场当场死亡的几位□□，详细的。最好看看有没有当时纵火犯的纵火原因。”
“那是军区机密。”唐尧在对面大呼小叫，“要是被发现我恐怕就要辞职了！”
“我相信你。”姜岩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安抚他了，“这很重要。麻烦你了。”
“……你突然这么客气，我有种为你赴汤蹈火都没有问题的错觉。”唐尧任命点头，“我明天把资料发给你。”
“对了，把资料……”姜岩微微停顿一下，“发在我的私人信箱里面，别用我们之前经常联系的那个邮箱。”
“懂。”唐尧那边已经传来敲键盘的声音了，“好了，你不要说要请我吃你们食堂了，我这是义务劳动，你就自己在心里愧疚去吧。”
“上房揭瓦了你。”姜岩笑着说，“挂了。”
挂了通讯之后，刚才好容易带点儿的笑容立刻就塌了。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艾拉分裂出来的人格是在那场火灾中死去的同学，那样到底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艾拉有这种人格分裂？
“还是艾拉的事情？”蓝本站在大厅里，他在房间的时间一直都很短，姜岩更多的时候能在解癖专院里面的各种地方看到他，“她会出院吗？”
“痊愈了，恐怕就能出院了。”姜岩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舍不得？”
蓝本轻笑，“如果，我是说如果，艾拉出院了，你下次的病人能不能去找一个女人？”
“女人？这种问题能是我控制的吗？现在已经好久没有病人联系我了，恐怕再过一阵子，解癖专院就要穷到让你去卖笑了。”
“求之不得。”蓝本也学着楚绅的样子露出大白牙齿笑，“我上去看看艾拉，也算是在小丫头面前刷刷脸，说不定她长大之后还能记得我呢。”
姜岩挥挥手，让蓝本快走快走。
……
一晚上都在思考艾拉现在的分裂人格，姜岩起床的时候觉得头疼得要炸开了。
尤其是一睁开眼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洞洞狗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看。
“你又搞什么鬼？”姜岩拍了洞洞狗脑袋以下，“现在几点了？”
“八点二十七，院长，你马上就要错过早餐时间了。”洞洞狗哀怨地说，“所有人都在等着你。”
姜岩不太清醒地随口问：“所有人？还有谁？”
“楚先生，小金，还有金金。”洞洞狗掰着手指头数，“然后艾拉也在餐厅等着你呢。”
“金金是谁？”姜岩现在才想起来今天原本和楚绅说好要一起出门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让他记忆莫名其妙有点儿混乱。
“金金是楚先生养的那条蛇啊。”洞洞狗一本正经的说，“不咬人，而且特别可爱。”
楚绅养的那条蛇叫金金吗？算了，想不起来了。
但是——
姜岩猛转头：“他把那条蛇带到屋里面了！！”
“没有啊。”洞洞狗配合姜岩的动作猛摇头，“院长害怕爬行动物这件事情我是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姜岩给了洞洞狗一脚，他这句话说出来就是欠揍意味十足。“闭嘴，老老实实出去自己玩！我一会儿就出去了。”
看着洞洞狗乐颠颠地跑出去，姜岩觉得自己现在的智商拉低平均线也一定是因为养了这么一个玩意。
再想到一会儿还要面对楚绅和那条爬行动物，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要不就当面质问一下楚绅这个行为的目的算了，他自己在这纠结一辈子估计都没有一个答案，还让自己白白闹心。
走出了房间门之后，姜岩又犹豫了。如果楚绅恼羞成怒了直接退房离院怎么办？他现在差不多全院的生计都维持在那一个人身上。
烦死了，当个一家之主真是累成狗！
“院长！”哪知道姜岩下了电梯就迎来了楚绅热情的笑脸，“你终于睡醒了，今天餐厅有糖醋排骨，我帮你抢了一份。”
完全被楚绅的态度吓到了状态外的姜岩低声说：“哦……哦。”
“快去吃饭！我们都已经准备出发了！”楚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了一张纸，“今天的行程我都记录下来了！”
“这是准备求表扬吗？”姜岩看着楚绅这个样子，突然觉得纠结了半天的自己还真是挺好笑的。“我先去吃饭，还有什么准备你看着办吧。”
看着姜岩没变脸，楚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站在他身边的小金有些疑惑：“院长生你气了吗？”
“没有，我担心他生我气。”楚绅随口说。
“为什么？”小金有点儿纠结，“主人，你是喜欢院长吗？所以担心院长生气把你赶出去？”
楚绅狠狠揉了一把小金的头发，“你最近是和洞洞狗在一起时间太长了，脑洞都养成黑洞那么大了。”
“搞不懂你们再想什么。”小金想了想低声补充了一句，“搞不懂主人你连续七年观察院长到底是个什么心理。我去找洞洞狗，没有人看着他能把飞船给拆了！”
“真是……养大了的儿子就这么一个月都不听话了。”楚绅现在算是深深感受到了姜岩想把洞洞狗卖掉的心情，“脑洞这么大说得我都觉得是真的了。”
不过如果真的开始追院长的话，把这七年的历史说出来，一般人都会感动得稀里哗啦然后扑倒在怀里吧……
完蛋了，他一定是生病了。大概是帮姜岩搬沙发吸入了院长办公室的灰尘，中毒了。
☆、多重人格（6）
小金的飞船驾驶技术一如从前的稳，洞洞狗一如从前的多动症蠢萌，那条叫什么金金的蛇一如从前离姜岩一个对角线的距离盘成一坨，楚绅一如从前……啊不对，他坐在了姜岩身边，嘘寒问暖，体贴的让姜岩两分钟不到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们第一站就先去火灾发生的学校。”楚绅低头看着计划表，“然后去商场，再去艾拉的家，怎么样？”
“我没意见。”姜岩半听不听，“好了，这么热你挨着我坐舒服吗？”
“挨着金金更不舒服。”楚绅头也不抬地说。
莫名其妙躺枪的金金把头更低了一些，都快要趴在地上了。这幅模样让害怕爬行动物综合症的姜岩看着都觉得可怜。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改变在飞船停下来的时候，他是第一个迈出去的。
“这个地方到现在还没有装修啊？”楚绅紧跟在他身后出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姜岩的害怕爬行动物综合症，“看起来还真是阴森恐怖。”
“大概是想要保留证据？或者是因为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校长老师引咎辞职，这里已经没有人愿意接管了。”姜岩踏着砖瓦的碎片走进去，“有的地方土块有松动 你自己注意一点儿。”
楚绅在后面应了一声。
艾拉当时所在的班级是高一a班，在上了二楼的正对的班级，大概也是因为这样，这里才会被作为纵火犯的第一个目标。这个班级很好找，在上楼之后那个被烧的漆黑的教室就是了。
“不太对吧。”楚绅跟在姜岩身后上来，他不知道从哪里还带了一副口罩，然而这个情况下，看着楚绅严肃的表情，姜岩也没有了吐槽的心思。“你还记得资料上说艾米在火灾之后的情况吗？”
“被弟弟护住，躲在角落的位置上，在坍塌的时候……”姜岩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
楚绅了然点头，“就是这里，艾拉他们的教室在顶楼，有坍塌而底层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完全说的过去，但是她们的教室在二楼，而整栋教学楼一共有五层。如果你的资料来源没有问题的话，又有哪个纵火犯会舍近求远走到五楼？或者说艾拉她们当时为什么会在五楼？”
“先进去看看。”姜岩表情难得严肃下来，抿着嘴唇。“这里被烧毁的痕迹明显严重，里面总是会有其他的线索。”
“如果这里面的毁坏痕迹严重……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就是后面有人特意掩饰。”戴口罩的楚绅声音闷闷的，“突然觉得我们这是开始做侦探系列吗？”
“你想做鬼屋系列吗？”姜岩低头走进去，教室里面和他预料中的差不多，桌椅都没有完整的，整间屋子被熏得漆黑一片，不过和楚绅想的一样，这里面的确是没有丝毫的坍塌痕迹。
“差不多上楼去吧。”楚绅在门口没有进去，“一片漆黑有什么好看的，你还真以为自己头上挂着警徽啊。”
……好吧，虽然极度不想承认，但是楚绅说的很对。
“那就上楼。”姜岩站在他资料中照片上面的位置，和现在二楼这个相同位置对比，乍眼一看是大致不差。不知道楼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楚绅是先上楼的，姜岩还没来得及等上五楼的楼梯就听到了头顶上‘咣！’的一声，心里一惊，剩下的那几步就直接一步跨三级台阶上去。
“怎么了！”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跑出来一地灰。”楚绅把手上已经断成两截的木棍扔到一边，“脏死了。五楼的这间教室是锁着的。”
而现在那个锁被楚绅硬生生砸开了。
“突然觉得很有探险的味道。”楚绅用脚尖踢在门上，“这气氛配点儿声效就完美了。”
“你家脑洞是呈蜂窝煤的趋势长的吧？”姜岩随口说了一句，直接就推开了那扇被楚绅嫌弃地根本就不想碰的门。
楚绅跟在他身后笑的一脸灿烂，在昏暗的环境中那一口大白牙异常善良，“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吐槽我，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对待客人都是如春风般温暖。”
“你这还附带抖属性，你喜欢以后……”姜岩含着笑意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教室里的一切吓回去了。
楚绅在他身后偏头露出来半个脑袋，沉默两秒才开口，“墙角那个坍塌，应该不是火灾造成的吧。”
和二楼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只不过多了一块墙角的坍塌，或者说那并不是坍塌，而是有人用重物撞击之后导致的墙皮脱落。
在一群孩子之中，那一场火灾到底是什么原因？
“艾拉还能说出来那场火灾中发生的事情吗？”姜岩没有回答楚绅的这个问题，楚绅只好换了一个说法，“或者是艾伦，我觉得艾伦应该是有这段火灾的记忆。”
“让他回忆起自己被烧焦的模样吗？”姜岩转身离开，“我还没冷漠到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情。”
“院长你这么善良，”楚绅跟在他身后，故意贴近他的肩膀，“我都快心动了。”
“……你之前心难道是停止的？”姜岩推着他的脑袋让他一边去，“去看病吧。”
……
“蓝本哥哥。”艾拉站在蓝本房门门口，“你能陪我一会儿吗？我觉得房间里面有点儿不太对劲，我能听到有好多人在说话。”
蓝本站在门口，并没有让艾拉进去，反而是拉着她的手，“那我回房间陪你好不好？”
“谢谢蓝本哥哥。”艾拉穿着小红鞋蹦蹦跳跳，“我最近好像记忆力有点儿差。那天做梦看到了陌生的男人想要叫爸爸。”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蓝本微微低头看着她，“可能是天气太热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断断续续的，可能是没睡好。”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弟弟这两天总是不知道和谁吵吵闹闹，大半夜我都睡不好。”
“艾伦是为你好。”蓝本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重复一遍。“他是为你好。”
……
“你确定是这个地址？”楚绅看着面前一片杂草，“院长？来这地方我们要见的是人是鬼你就直说吧。我也好有个准备。”
“资料上……”姜岩拿出通讯地图准备确定一下，却是发现唐尧已经把他上次要的资料发给他了。“我先看份东西。”
唐尧这一次的资料没有姜岩以为的那么多，但是里面每一个字都让他的表情越来越震惊。他甚至顾不上看完就拨通了唐尧的通讯。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唐尧在那边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我帮你整理这些机密资料整理了一夜，你也不给我点儿感谢？”
“那些资料……当初送到解癖专院的人，登记姓名是艾拉。”姜岩现在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现在告诉我，送来解癖专院的是叫做朱晓蕊的，你在逗我？”
“说什么呢？”唐尧那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不可能，艾拉是被她弟弟救了，但是没过多久就在医院经抢救失败死亡，解癖专院那个人叫朱晓蕊，是唯一的幸存者，怎么可能登记……等下，登记的时候是谁去的？”
“登记的时候……”时间太久了，姜岩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一点儿都想不来艾拉来登记那天的场景，他记得洞洞狗在他的身边，蓝本那时候应该也靠在一边喝咖啡……等等他为什么会记得蓝本在喝咖啡？
楚绅抢过来姜岩的通讯器，对着对面随口说了这么一句：“麻烦你了。”
然后就直接挂断了，顺手拍了拍姜岩的肩膀。
“别想太多，你本来就不聪明，想太多头疼我多心疼。”
姜岩并没听进去他的这句话，“你之前导入艾拉资料的时候，姓名是艾拉对吗？”
“不是艾拉我怎么导出来？”楚绅低头，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握住了姜岩的手，“你给自己点儿信心。我看资料当时看的断断续续的，不过介绍应该是艾拉没错。我们是现在回去还是去看一下朱晓蕊的家。”
这句话就像是个了姜岩一个强心针，他定了定心。“去看一下朱晓蕊。”
还没到朱晓蕊家，周围熟悉的场景就让姜岩有点儿恍然，“我来过这里，不过在我的记忆里，这应该是艾拉的家。”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和姜岩比起来，楚绅要镇定的多。他握着姜岩的手一直都没放，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心情。“或许是人名登陆的时候出错了，有可能艾拉就是朱晓蕊分裂出来的人格，并且在那个时候艾拉的人格已经掌握了身体的所有权。”
楚绅说的这个理由现在恐怕是可能性最大的。
“艾拉家在三楼。”他对着手中朱晓蕊的资料，三楼b号。
这已经不能被称作是巧合了。姜岩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走到了三楼。
“我去敲门。”楚绅先一步走过去，“你乖乖站稳。”
姜岩反倒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摔不下去，你放一万个心。”
门过了很久才打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门口小心翼翼开口：“你们是……姜岩院长？”
和记忆中没有太大区别的女人，却又是满满的违和感。
“艾……朱晓蕊的母亲是吗？”
女人的表情在瞬间有些呆愣，姜岩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她站在门口，双手紧紧握着门把手，竟然哭了。
但是嘴角上却是有抹都抹不去的笑容，属于母亲的笑容，“我家……小蕊她……她恢复健康了吗？”
并没有。
这三个字在面对这个已经怀孕的女人，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似乎是注意到了姜岩的沉默，女人的笑容一点点儿的收起来，反而带上了一种慌张，“是小蕊她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是不是不是。”楚绅站在姜岩的身边帮他解围，“朱晓蕊很好，不过她现在还没有彻底恢复健康。不好意思，如果方便的话，我们现在能进去坐一下吗？”
真正的朱晓蕊家在姜岩的记忆中并不明显，或者是这两年这家又重新装修了一遍。
“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姜岩并没有让朱晓蕊的母亲替他们准备什么，他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少见的严肃，“为什么当初登记的时候，朱晓蕊的名字登记的是艾拉？你们是她的父母，却是在这种重大问题上做出欺瞒医生的行为，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一连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逼问的语气，让女人脸色苍白。
“你们没有孩子，自然是想不到自己的孩子，在经历了那种危险的事情之后，一觉醒来却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你看着自己的孩子说她叫艾拉，哪怕她依旧管自己叫父母，却是一点儿亲情的滋味都没有，更多的时候，她反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她那个并不存在的弟弟低声说话。”女人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想要我的女儿回来，一个母亲，想要自己的亲生女儿回来又有什么错？我那段时间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看着自己的女儿做出一系列并不属于她习惯的事情，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后来才想到了你，想到了解癖专院。”
姜岩从桌子上扯几张纸巾递过去，“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说谎？”
“登记的时候，是她自己登记的。”女人并没有去看姜岩的表情，“哪怕她忘记了一切，哪怕她的人格并不是我的女儿，她也还是一个孩子。她认真的表情，在那一个瞬间，我甚至想到，如果她真的这一辈子都是艾拉，那也没关系。”
“她始终都是我的女儿。”
☆、多重人格（7）
漏洞百出。
他甚至不想去一个一个挑出这其中不合逻辑的部分。
姜岩只知道他被骗了，而且还傻呵呵的被骗了很长一段时间。
“好的，院里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姜岩起身，他甚至连客气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最后还是楚绅拉住他，微笑着对着这个女人说：“看起来快要生了吧？好好养胎，注意身体。啊差点儿忘了！不知道我们能去看一下朱晓蕊的房间吗？”
“可以。最左边的房间就是，房间的门没有锁。”女人似乎有点儿累了，“我有点儿累，就不陪你们过去了。”
“没关系没关系，孕妇最大。”楚绅摆摆手，拉着姜岩就直接向那个房间走过去，在确定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才小声说，“我的院长啊，你的冷静和理智呢？我们是来这里找线索的，不是吵架的。”
“你神逻辑吗？我没事和孕妇吵什么？说她是不是想要抛弃自己的的女儿了？”姜岩不耐烦地推开最左边房间的门，“我们又不是侦探，看一个女孩子房间有什么用？”
楚绅松开手，很轻易的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看来你真是忘性大了，你忘了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
楚绅手上拿着的是艾拉来之前请求他们帮忙带回去的小熊玩偶，米白色因为时间太久了，看起来有点儿像是米黄色。这样一个玩偶一定不是最近几年才买的。
“你应该能猜到。”楚绅晃了晃手上的小熊玩偶，“艾拉和朱晓蕊的人格已经有融合趋势了。”
离开了朱晓蕊家，姜岩觉得自己满脑袋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挤成一团，挤得他脑袋疼。楚绅三次要和他说话都被他给忽视过去，最后实在是不耐烦了才扯着姜岩的肩膀，“我带你去放松一下。”
姜岩紧皱着眉头摆摆手，“我现在只想要静一静。”
“没什么可静的，你把你脑袋里面那些东西放空几个小时，我会帮你记得的。”楚绅往飞行器走的脚步停下来，“我们现在先去给艾拉买裙子，都答应了小丫头了，也不能说话不算话。”
姜岩无所谓地任由他扯着自己走，脑袋里面却是在想着有人让那个小丫头以艾拉的身份住在解癖专院里面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如果不是他突然就想要解决艾拉多重人格这个问题，这件事情恐怕还会继续隐藏下去。
不过也藏不了多久，艾拉的人格分裂情况越来越严重，他早晚会开始调查。
但是最开始他为什么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治疗艾拉的多重人格，反而拖到了现在？
好像是因为艾拉的父亲，或者是朱晓蕊的父亲。
当时那个男人应该是对他说了些什么……
“这件怎么样？”楚绅拿起一件红裙子在姜岩眼前不停晃来晃去，“怎么样？”
“啊？好看。”姜岩随口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楚绅看了一圈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偷偷笑着的店员，有些无可奈何。“……院长你对我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赞美，我惊喜的快要晕倒了。”
被楚绅用那种表情说出的这句话逗笑了，姜岩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放松下来，或许就像是楚绅说的那样，资料都在纸上记录着，记忆都在他的脑子里面，有什么好着急的。
他情绪上的改变自然而然的被楚绅注意到，楚绅好笑的让店员把那条红裙子装起来，故意调侃着说：“早知道这么轻易就能让放松，我就直接试条裙子好了。”
“原来你是有变装癖？”姜岩恍然，“回去之后帮你治疗一下。”
“果然心情好了一点儿，那张嘴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了。”楚绅耸耸肩膀，“心情好了，一起出去放松一下？我几个朋友约我出去聚一下，一起。”
“都是你朋友我去凑什么热闹，”姜岩从店员手中接过来裙子，包装打得很漂亮，上面还有一个亮红色的大蝴蝶结，“我们本来也没有那么熟。”
楚绅叹气，“我以为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相处，我们已经心照不宣的成立了革命友谊，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也亏我原本还想介绍几个心理医生认识一下……”
姜岩走出商场的一只脚收了回来，他看着楚绅在身后假装抹眼泪实际上笑容藏都藏不起来，有点儿无可奈何，还有点儿好笑。“走吧，去哪？”
“我家。”楚绅快走两步跟上来，“现在已经被别人占领了。”
想到楚绅第一次来到解癖专院的时候，他也是说着因为家里被朋友占了，才被迫住进来。说实话，姜岩一直都以为那都是胡扯出来的借口。倒是没想过那些事情还真是有可能是真的。
楚绅上了飞船之后，对着正在和洞洞狗猜拳的小金说了一声回家。也不知道这两个字get到了飞船里面那条蛇的什么点，它兴奋地直起身子，然后三角的脑袋猛地撞到了飞船顶，那个身子紧接着就砸到了地上。
这一声，姜岩都替他疼。
“这次回家就正好把金金送回去，”楚绅坐在姜岩身边低声说，“它以前在后院到处撒欢，这一个月算是把它憋死了。”
好！姜岩差点就忍不住支持楚绅这个决定。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得意个什么。
楚绅家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反正小金驾驶着飞船左拐右拐，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十八弯，速度才终于慢下来。在飞船没有完全停止之前，姜岩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难得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你家？”
“家族产业！”楚绅趴在他身后看了一眼，一眼望过去全是果树，正好是丰收季，离远看过去一片绿色中星星点点红色黄色，倒是挺好看。“估计我祖上应该是种地的。”
“你现在说你祖上是卖地的我信。”姜岩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不过看着这一片果树，要到天那边才能隐约看到高耸的建筑物，“这一片地都是你的？”
“有一小块葡萄架卖给了一个酒庄，”楚绅指了指，反正姜岩是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指着什么方向。“剩下的大部分都被租出去了，我应该算是卡贝星球每年最大的蔬果进出口商了。当然大多的时候都是唯一出口商。你别这么仇富眼神看着我。”楚绅把姜岩的头转过去，“都说了是家族产业，顶多算是投胎的比较好。”
简直太不要脸了！这种类似全球首富的
“到了！”
楚绅握住姜岩的手指了指前面，“我家。”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姜岩还是被那个金色的二层小别墅闪瞎了眼。在万千的绿色中，这个金色简直刷足了存在感。
“你是放在这等着被抢吗？”对金色控土豪，姜岩觉得这个疯狂的世界他已经完全不理解了。“你土豪到这种地步也太夸张了吧！”
“我这是有全球最棒的保安防盗系统，再说了，这种地方一般都没有人经过，私人领域，有自己一套行事准则的贼长脑子的都不会过来。”飞船停在金别墅门口，颜色倒是相得益彰。楚绅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示意姜岩先下。
不得不说楚绅某些地方的行为看起来的确是很绅士，虽然他绅士这方面用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怪怪的。
“我把金金拽出来，你直接进屋就好。”
直接进屋？姜岩站在门口，身后是洞洞狗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你说我要不要先敲门？”毕竟楚绅他朋友似乎是在家，这样贸然闯进去不太好吧。
洞洞狗抓了抓头发不说话。
看到他这个动作，姜岩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是问了某蠢货一个更加蠢的问题。
他按在门把手上，轻轻向下压。和预料的不错，门并没有锁，只要轻轻一推……
——就被从头到脚淋了一个透心凉。
“真假？！真成功了！”姜岩闭着眼睛咬牙，听到一个有点儿怀疑的声音说。“老罗你行啊！楚绅这么容易就被上当了！”
“劳驾。”姜岩摸了一把脸，强迫自己冷静并且理智一点儿。他该庆幸这浇下来的的确是水，虽然是加冰的，“能给我件干净衣服吗？”
他话音刚落，房间里三个男人都愣住了。
“这谁？”
你爹。
“不认识。”
我擦，你们的反射弧是成光年长的吗？
“院长！”楚绅站在门口一愣，马上走进来扯着他的手臂往房间走，“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找两件干净衣服，他们平时闹惯了，没事吧？”
姜岩扯着楚绅递给他的干毛巾擦擦头发，中间打了个喷嚏，“我说，你是不是故意和这些人做朋友，靠这几个蠢货来见证你智商上对他们的碾压。”
“等你洗完澡了，我帮你在碾压一下他们。”楚绅进浴室先去调了一下水温。“可以了……你脱得这么利落干什么？”
☆、多重人格（8）
“你洗澡穿衣服洗？再说我又没脱光。”姜岩把脱下来的上衣拿在手里，还向下滴着水，“洗衣机在哪？”
“放门口的竹筐里就好，洗衣机在隔壁房间。”楚绅也不知道自己嗓子干哑是个什么情况，这种视觉上毫无准备的冲击让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我去帮你找衣服。”
姜岩把上衣扔在竹筐里，低头解着皮带，听到楚绅说的话也只是下意识用鼻音应了一声。
这一身倒是让楚绅转头的动作有点儿僵硬。他有些挪不开视线的看着姜岩的动作。
姜岩上半身的身材，非常完美。
上一次在游泳池旁边他也只是隔着衣服触碰了一下姜岩的腰，和他预想的差不多，或者是比他预想的都要优秀。腹部整齐排列的六块腹肌并不夸张，甚至每一块略微起伏的角度都恰到好处，姜岩的胸肌看起来倒是发达一点儿，随着呼吸上下动作，让人莫名其妙就想要去咬一口。微微有点儿偏向小麦色的肌肤上还带有刚才恶作剧留下的水珠。顺着脖颈处滑到锁骨的位置，再一点点儿向下……
“我要脱裤子，你能不能回避一下？”皮带已经被解开，姜岩的手放在微微拉开的拉链处，看着好像是正在发呆的楚绅，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好看？”
“好……啊啊我去给你找衣服！”说是要去找衣服，楚绅也只不过就是背对着姜岩在柜子里面翻找什么，“我看起来我们的身材应该差不多，我的衣服你差不多就能穿。”
把牛仔裤扔在竹筐里，姜岩走进浴室之前看了一眼楚绅，事实上他对楚绅这句话有点儿怀疑。毕竟怎么看起来，除了身高之外，楚绅似乎都要比他瘦一点儿。
并且他十分怀疑楚绅到底是有没有肌肉。
听到后面传来的关门声，楚绅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拿着两个新内裤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上一次在游泳池姜岩是因为喝多了莫名其妙让他产生了一点儿执念，那这一次那点儿执念纯粹就是点了一把火，烧得他整个人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不是没有见过裸体的男人或女人，身材让人赞叹的也不是没有，他看着的确是喜欢，但是却是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带来像是刚才那种感觉。
想上去咬两口，摸一摸，亲一亲……做些听起来有点儿变态的事情。
这他妈还只是一个上半身！
“你追了他七年，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这句话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脑袋里，让他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去向着这方面想一想。他放着好好的家不住跑去那么远的解癖专院，是真的抱着一个看热闹的心态？还是想从这种自己单方面看着照片偷偷观察的幕后角度走上台前？
为什么这么有暗恋太久突然想要站上来表白的感觉？
感觉自己好像是找到真相的楚绅惊悚了一下。
“衣服！”隔着浴室门，姜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闷闷的，楚绅浑浑噩噩地敲了敲门，把手上的内裤顺着打开的门缝递过去。
“……然后？”擦干净身体，穿上内裤之后姜岩无可奈何地继续求衣服，“你这是让我就这么走出去自己找衣服穿吗？”
一条牛仔裤递进来，楚绅看了一眼姜岩的手，突然发现姜岩的手指很长，很漂亮。
真是够了，他为什么现在看姜岩满满的都是完美？
“你怎么了？”楚绅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正正好好，姜岩对于这一点儿还是有点儿意外，“想你那些朋友？放心，我知道他们这么做完全是为你准备的，我要是真想收拾他们第一个就应该收拾你。”
没得到楚绅所谓革命友谊的回答，姜岩有点儿纳闷。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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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闭嘴！”姜岩捂上洞洞狗的嘴，“现在不准说话，转身出门回屋反省！在看到你犯蠢明天就别出去了！”
洞洞狗点头点头点头，他也只能点头。
即使他走出了院长办公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错了什么。
姜岩低头看了一眼还放在桌子上的地图，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在那不管，决定思考一下那个东庙吉祥物被他放在了什么地方吃灰。在洞洞狗说完之后这个早就被他忘了的三角小金片的存在感突然就加重了。
毕竟是金的……
“啪！”姜岩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这才和楚绅认识一个多月！喜欢金子还能传染？
前两年他去东庙的时候，解癖专院才刚刚建立了雏形，他那时候是挺唐尧那个不靠谱的说，这种动土的活最好去庙里面求个吉祥物，说不定还能添添财气涨涨生意。
东庙是整个卡贝城唯一的一所可以求吉祥物的寺庙，哪怕它的实质上小的可怜也挡不住人潮涌动。
姜岩现在用普通人的大脑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哪个怪老头塞给他一个金片吉祥物了，那东西在当时视金钱如粪土的他心里恐怕回来就扔在屋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他平时扔东西的习惯应该就是抽屉里，枕头下面，和沙发底下。
“傻了。”姜岩起身决定搬沙发的时候低声笑着说。
“姜岩院长！”姜岩刚把沙发挪了一个角之后，就听到了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的楚绅在门口喊，还意思一下敲了门，“门没锁，我就进来了？”
……你妈叫你疑问句是这么用的吗？
姜岩刚准备发沙发角放下，就看到了在抬起来的这个沙发角下，还真的是一个金光闪闪的三角小金片！
“做运动啊！”楚绅笑着走进来，即使没有那颗小碎钻，他的那口大白牙还是闪瞎人眼。“我是过来和你说我们明天……”
“先别说。”姜岩的声音有点儿咬牙切齿，“搭把手！”
“怎么了？”楚绅靠近，十分敷衍地用一只手抬着沙发，“我觉得我的身材还不需要锻炼的地步，还挺不错的。”
姜岩觉得自己快发狂了：“锻炼个鬼！要快压到我的脚趾头了！……别笑了！你整个不需要锻炼的身体都快靠在沙发上了！”
和楚绅合力把沙发抬到一边的时候，楚绅还在笑个不停。姜岩低头把那个金三角捡起来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没在楚绅脚上踩一脚。
或许是关系还没好到让他肆无忌惮的地步？
总之不可能是因为那双鞋擦得和新的没有两样，还反着光。
“你费了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那么一个镀金小铁片？”楚绅看了一眼姜岩手上的金三角，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开口说，“哎，这东西看着有点儿眼熟……”
后面那句他说的声音轻，姜岩没怎么听清，倒是前面那句说的让他整个人都盯着手上落灰的金三角仔细看了两眼。
……还真是镀金的，边角处都褪色了……
傻了。
傻到家了。
姜岩随手把那个镀金三角扔在桌子上，“你来找我什么事？”
“哦，我来说一下我房间的天花板，”楚绅看了一眼沙发，犹豫一下还是在姜岩的桌子角上搭了一个边，“那个向日葵……是不是画的有点儿不太对劲？”
“你确定你刚才想跟我说的这个？”姜岩用脚踹了两下沙发，给它推回原地。“我刚才听见你不是说明天什么的？”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我现在顶着那个天花板睡不着觉。”楚绅纠结了一下，还是受不了开口，“你就不能把沙发底下扫一扫拖一拖再推进去吗？”
“你处女座强迫症犯了吧！”姜岩挥挥手，“走了，我去看看你的那个向日葵是多么惨不忍睹到让你睡不着觉。”
“你管着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就不能注意一点儿形象？”楚绅快走两步先离开了院长办公室，“算了，我还是回去洗手好了。”
真想把他扔游泳池里！
姜岩站在楚绅门口的时候这个想法已经快把他的理智淹没了。
楚绅的房间门依旧是大开着，一眼看到的依旧是快要闪瞎他眼的发光的金色。
“抬头看天花板。”楚绅先走到浴室去洗手，“院长，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能不能别站在我房间门口就像是土包子进城一样？”
“我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姜岩走进去，说起来自从找来的壁画大师离开之后，他还没来仔细检查楚绅这个土豪金房间的天花板……
“这个向日葵，画得明明就是很不错啊！”姜岩一本正经地掩饰着自己眼里的笑意评论，“不愧是大师级别的画家，这个笔触明显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家的向日葵和菊花长的一模一样也是不容易。”楚绅拿着手巾走出来摇摇头，“你能不能说实话？来说出你的眼睛告诉你的真相！”
“这明明就是向日葵！”姜岩冷静脸。
楚绅好笑地坐在床上，“院长你真是火眼金睛。”
“那你打算怎么办？重新涂掉重新画？”想到这么一来一回的装修费，姜岩觉得自己特意强调让那个著名画家把向日葵化成菊花，也真是只玩了一个爽快。
“重新画什么？”楚绅翻了个身躺在床上，随手拿起一本放在枕头边上的书翻着，“院长都说这是向日葵了，那我就只能慢慢习惯这种像是菊花的向日葵。”
姜岩刚想笑，却无意间看了一眼楚绅翻看的那本书，“……你在看什么？”
“就是以前记……”楚绅随口说了两个字以后，立刻闭上嘴，迅速把那本书一样的小册子塞回枕头下面，再用那个金子抱枕压在上面，这么一套动作加起来的时间只不过就是几秒钟。
做完了这一切他就恢复懒洋洋的表情，“什么？我刚才看什么了？”
快被楚绅这么一套动作无言以对的姜岩：“……你是傻吗？”
“这不是学院长你吗？”楚绅眨眨眼睛，“睁眼说瞎话。”
☆、多重人格（5）
姜岩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钟，一句话都没说离开的。
楚绅看着他走进了电梯，看样子要下楼。才翻身把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用手在枕头下面把那本小册子抽出来。
那是一个酷似书封面的笔记本，里面都是楚绅这几年随手记得日记，他不知道姜岩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不过这里面记录的都是他这几年跟着姜岩到处走来走去记录的东西。差不多每三句话就能看到姜岩的名字。
他到底是有多傻！日记里面记人名有什么用！为什么当初不写代号！
楚绅叹气，把日记本翻开，翻开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什么巧合，就是前两年姜岩去东庙求幸运符的时候。
“那么一个不过三十平米的小破庙人倒是快赶上一个城了，挤得浑身都是汗。不过姜岩今天穿了一件荧光黄衣服，倒是挺好找的。反正不知道他在庙里面又做了什么无用功，出来的时候一个猥琐胖老头倒是拉住了他的手，这个场景简直让我不忍直视。一想到我之后还去找那个胖老头去威逼利诱一个镀金不值钱的吉祥物，算了，我一定是热的头脑不清醒了。”
……他现在也一定是太阳晒多了，疯了才会把这东西在姜岩面前看。
也不知道现在扑过去继续说他是院长的脑残粉还有没有用？
但是事实上，姜岩还真是只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对于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看起来似乎是楚绅的日记里。排除了楚绅对自己爱的深沉之外，得到的答案明显让他有点儿不舒服。
楚绅大概是在跟踪或者记录他。
这种方式很难不让他想到是对待心理疾病病人。
观察记录一个人的生活方式，通过他的行为来确定他的性格习惯。
“院长。”电梯停在了十二楼，艾拉站在外面看着姜岩，“院长是刚从楚绅的房间里面出来的吗？”
“嗯。”姜岩点头，心里面却是有点儿惊愕。
艾拉不对劲。
他把自己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边，对着这个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性格的艾拉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并让出电梯门口的位置，“下楼吗？”
“院长，我不喜欢那个楚绅。”艾拉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是少女的声音，但是听起来似乎是比艾拉的声音略微成熟一点儿，“他让我不舒服。”
“艾拉。”姜岩看着对于这个称呼丝毫没有一点儿表情变化的艾拉，心底慢慢沉下去，“楚绅他……他是过来帮我的，所以没关系，他不会伤害你。”
电梯门即将关上，姜岩按住了打开键。
艾拉不准备进入电梯，这一点儿他已经看出来了。
“他不会伤害艾拉，但是他会让我们全部都消失。”艾拉看着姜岩说，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悲伤的感觉，反而是一种麻木，“就像是在那场大火里，再一次把我们抛弃。”
“再一次。”艾拉转头，不再看姜岩。回到了属于艾拉的房间。
姜岩沉浸在了艾拉说的那最后一句话带来的错愕里，这个女孩，不是真正的艾拉。但是却是在那次火灾中身亡的学生之一。
“唐尧！”姜岩在电梯停下之后快步走出去，接通了唐尧的通讯，他知道唐尧今天休息。
“帮我调查一下三年前那次有关艾拉的火灾，在现场当场死亡的几位□□，详细的。最好看看有没有当时纵火犯的纵火原因。”
“那是军区机密。”唐尧在对面大呼小叫，“要是被发现我恐怕就要辞职了！”
“我相信你。”姜岩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安抚他了，“这很重要。麻烦你了。”
“……你突然这么客气，我有种为你赴汤蹈火都没有问题的错觉。”唐尧任命点头，“我明天把资料发给你。”
“对了，把资料……”姜岩微微停顿一下，“发在我的私人信箱里面，别用我们之前经常联系的那个邮箱。”
“懂。”唐尧那边已经传来敲键盘的声音了，“好了，你不要说要请我吃你们食堂了，我这是义务劳动，你就自己在心里愧疚去吧。”
“上房揭瓦了你。”姜岩笑着说，“挂了。”
挂了通讯之后，刚才好容易带点儿的笑容立刻就塌了。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艾拉分裂出来的人格是在那场火灾中死去的同学，那样到底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艾拉有这种人格分裂？
“还是艾拉的事情？”蓝本站在大厅里，他在房间的时间一直都很短，姜岩更多的时候能在解癖专院里面的各种地方看到他，“她会出院吗？”
“痊愈了，恐怕就能出院了。”姜岩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舍不得？”
蓝本轻笑，“如果，我是说如果，艾拉出院了，你下次的病人能不能去找一个女人？”
“女人？这种问题能是我控制的吗？现在已经好久没有病人联系我了，恐怕再过一阵子，解癖专院就要穷到让你去卖笑了。”
“求之不得。”蓝本也学着楚绅的样子露出大白牙齿笑，“我上去看看艾拉，也算是在小丫头面前刷刷脸，说不定她长大之后还能记得我呢。”
姜岩挥挥手，让蓝本快走快走。
……
一晚上都在思考艾拉现在的分裂人格，姜岩起床的时候觉得头疼得要炸开了。
尤其是一睁开眼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洞洞狗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看。
“你又搞什么鬼？”姜岩拍了洞洞狗脑袋以下，“现在几点了？”
“八点二十七，院长，你马上就要错过早餐时间了。”洞洞狗哀怨地说，“所有人都在等着你。”
姜岩不太清醒地随口问：“所有人？还有谁？”
“楚先生，小金，还有金金。”洞洞狗掰着手指头数，“然后艾拉也在餐厅等着你呢。”
“金金是谁？”姜岩现在才想起来今天原本和楚绅说好要一起出门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让他记忆莫名其妙有点儿混乱。
“金金是楚先生养的那条蛇啊。”洞洞狗一本正经的说，“不咬人，而且特别可爱。”
楚绅养的那条蛇叫金金吗？算了，想不起来了。
但是——
姜岩猛转头：“他把那条蛇带到屋里面了！！”
“没有啊。”洞洞狗配合姜岩的动作猛摇头，“院长害怕爬行动物这件事情我是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姜岩给了洞洞狗一脚，他这句话说出来就是欠揍意味十足。“闭嘴，老老实实出去自己玩！我一会儿就出去了。”
看着洞洞狗乐颠颠地跑出去，姜岩觉得自己现在的智商拉低平均线也一定是因为养了这么一个玩意。
再想到一会儿还要面对楚绅和那条爬行动物，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要不就当面质问一下楚绅这个行为的目的算了，他自己在这纠结一辈子估计都没有一个答案，还让自己白白闹心。
走出了房间门之后，姜岩又犹豫了。如果楚绅恼羞成怒了直接退房离院怎么办？他现在差不多全院的生计都维持在那一个人身上。
烦死了，当个一家之主真是累成狗！
“院长！”哪知道姜岩下了电梯就迎来了楚绅热情的笑脸，“你终于睡醒了，今天餐厅有糖醋排骨，我帮你抢了一份。”
完全被楚绅的态度吓到了状态外的姜岩低声说：“哦……哦。”
“快去吃饭！我们都已经准备出发了！”楚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了一张纸，“今天的行程我都记录下来了！”
“这是准备求表扬吗？”姜岩看着楚绅这个样子，突然觉得纠结了半天的自己还真是挺好笑的。“我先去吃饭，还有什么准备你看着办吧。”
看着姜岩没变脸，楚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站在他身边的小金有些疑惑：“院长生你气了吗？”
“没有，我担心他生我气。”楚绅随口说。
“为什么？”小金有点儿纠结，“主人，你是喜欢院长吗？所以担心院长生气把你赶出去？”
楚绅狠狠揉了一把小金的头发，“你最近是和洞洞狗在一起时间太长了，脑洞都养成黑洞那么大了。”
“搞不懂你们再想什么。”小金想了想低声补充了一句，“搞不懂主人你连续七年观察院长到底是个什么心理。我去找洞洞狗，没有人看着他能把飞船给拆了！”
“真是……养大了的儿子就这么一个月都不听话了。”楚绅现在算是深深感受到了姜岩想把洞洞狗卖掉的心情，“脑洞这么大说得我都觉得是真的了。”
不过如果真的开始追院长的话，把这七年的历史说出来，一般人都会感动得稀里哗啦然后扑倒在怀里吧……
完蛋了，他一定是生病了。大概是帮姜岩搬沙发吸入了院长办公室的灰尘，中毒了。
☆、多重人格（6）
小金的飞船驾驶技术一如从前的稳，洞洞狗一如从前的多动症蠢萌，那条叫什么金金的蛇一如从前离姜岩一个对角线的距离盘成一坨，楚绅一如从前……啊不对，他坐在了姜岩身边，嘘寒问暖，体贴的让姜岩两分钟不到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们第一站就先去火灾发生的学校。”楚绅低头看着计划表，“然后去商场，再去艾拉的家，怎么样？”
“我没意见。”姜岩半听不听，“好了，这么热你挨着我坐舒服吗？”
“挨着金金更不舒服。”楚绅头也不抬地说。
莫名其妙躺枪的金金把头更低了一些，都快要趴在地上了。这幅模样让害怕爬行动物综合症的姜岩看着都觉得可怜。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改变在飞船停下来的时候，他是第一个迈出去的。
“这个地方到现在还没有装修啊？”楚绅紧跟在他身后出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姜岩的害怕爬行动物综合症，“看起来还真是阴森恐怖。”
“大概是想要保留证据？或者是因为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校长老师引咎辞职，这里已经没有人愿意接管了。”姜岩踏着砖瓦的碎片走进去，“有的地方土块有松动 你自己注意一点儿。”
楚绅在后面应了一声。
艾拉当时所在的班级是高一a班，在上了二楼的正对的班级，大概也是因为这样，这里才会被作为纵火犯的第一个目标。这个班级很好找，在上楼之后那个被烧的漆黑的教室就是了。
“不太对吧。”楚绅跟在姜岩身后上来，他不知道从哪里还带了一副口罩，然而这个情况下，看着楚绅严肃的表情，姜岩也没有了吐槽的心思。“你还记得资料上说艾米在火灾之后的情况吗？”
“被弟弟护住，躲在角落的位置上，在坍塌的时候……”姜岩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
楚绅了然点头，“就是这里，艾拉他们的教室在顶楼，有坍塌而底层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完全说的过去，但是她们的教室在二楼，而整栋教学楼一共有五层。如果你的资料来源没有问题的话，又有哪个纵火犯会舍近求远走到五楼？或者说艾拉她们当时为什么会在五楼？”
“先进去看看。”姜岩表情难得严肃下来，抿着嘴唇。“这里被烧毁的痕迹明显严重，里面总是会有其他的线索。”
“如果这里面的毁坏痕迹严重……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就是后面有人特意掩饰。”戴口罩的楚绅声音闷闷的，“突然觉得我们这是开始做侦探系列吗？”
“你想做鬼屋系列吗？”姜岩低头走进去，教室里面和他预料中的差不多，桌椅都没有完整的，整间屋子被熏得漆黑一片，不过和楚绅想的一样，这里面的确是没有丝毫的坍塌痕迹。
“差不多上楼去吧。”楚绅在门口没有进去，“一片漆黑有什么好看的，你还真以为自己头上挂着警徽啊。”
……好吧，虽然极度不想承认，但是楚绅说的很对。
“那就上楼。”姜岩站在他资料中照片上面的位置，和现在二楼这个相同位置对比，乍眼一看是大致不差。不知道楼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楚绅是先上楼的，姜岩还没来得及等上五楼的楼梯就听到了头顶上‘咣！’的一声，心里一惊，剩下的那几步就直接一步跨三级台阶上去。
“怎么了！”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跑出来一地灰。”楚绅把手上已经断成两截的木棍扔到一边，“脏死了。五楼的这间教室是锁着的。”
而现在那个锁被楚绅硬生生砸开了。
“突然觉得很有探险的味道。”楚绅用脚尖踢在门上，“这气氛配点儿声效就完美了。”
“你家脑洞是呈蜂窝煤的趋势长的吧？”姜岩随口说了一句，直接就推开了那扇被楚绅嫌弃地根本就不想碰的门。
楚绅跟在他身后笑的一脸灿烂，在昏暗的环境中那一口大白牙异常善良，“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吐槽我，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对待客人都是如春风般温暖。”
“你这还附带抖属性，你喜欢以后……”姜岩含着笑意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教室里的一切吓回去了。
楚绅在他身后偏头露出来半个脑袋，沉默两秒才开口，“墙角那个坍塌，应该不是火灾造成的吧。”
和二楼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只不过多了一块墙角的坍塌，或者说那并不是坍塌，而是有人用重物撞击之后导致的墙皮脱落。
在一群孩子之中，那一场火灾到底是什么原因？
“艾拉还能说出来那场火灾中发生的事情吗？”姜岩没有回答楚绅的这个问题，楚绅只好换了一个说法，“或者是艾伦，我觉得艾伦应该是有这段火灾的记忆。”
“让他回忆起自己被烧焦的模样吗？”姜岩转身离开，“我还没冷漠到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情。”
“院长你这么善良，”楚绅跟在他身后，故意贴近他的肩膀，“我都快心动了。”
“……你之前心难道是停止的？”姜岩推着他的脑袋让他一边去，“去看病吧。”
……
“蓝本哥哥。”艾拉站在蓝本房门门口，“你能陪我一会儿吗？我觉得房间里面有点儿不太对劲，我能听到有好多人在说话。”
蓝本站在门口，并没有让艾拉进去，反而是拉着她的手，“那我回房间陪你好不好？”
“谢谢蓝本哥哥。”艾拉穿着小红鞋蹦蹦跳跳，“我最近好像记忆力有点儿差。那天做梦看到了陌生的男人想要叫爸爸。”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蓝本微微低头看着她，“可能是天气太热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断断续续的，可能是没睡好。”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弟弟这两天总是不知道和谁吵吵闹闹，大半夜我都睡不好。”
“艾伦是为你好。”蓝本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重复一遍。“他是为你好。”
……
“你确定是这个地址？”楚绅看着面前一片杂草，“院长？来这地方我们要见的是人是鬼你就直说吧。我也好有个准备。”
“资料上……”姜岩拿出通讯地图准备确定一下，却是发现唐尧已经把他上次要的资料发给他了。“我先看份东西。”
唐尧这一次的资料没有姜岩以为的那么多，但是里面每一个字都让他的表情越来越震惊。他甚至顾不上看完就拨通了唐尧的通讯。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唐尧在那边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我帮你整理这些机密资料整理了一夜，你也不给我点儿感谢？”
“那些资料……当初送到解癖专院的人，登记姓名是艾拉。”姜岩现在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现在告诉我，送来解癖专院的是叫做朱晓蕊的，你在逗我？”
“说什么呢？”唐尧那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不可能，艾拉是被她弟弟救了，但是没过多久就在医院经抢救失败死亡，解癖专院那个人叫朱晓蕊，是唯一的幸存者，怎么可能登记……等下，登记的时候是谁去的？”
“登记的时候……”时间太久了，姜岩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一点儿都想不来艾拉来登记那天的场景，他记得洞洞狗在他的身边，蓝本那时候应该也靠在一边喝咖啡……等等他为什么会记得蓝本在喝咖啡？
楚绅抢过来姜岩的通讯器，对着对面随口说了这么一句：“麻烦你了。”
然后就直接挂断了，顺手拍了拍姜岩的肩膀。
“别想太多，你本来就不聪明，想太多头疼我多心疼。”
姜岩并没听进去他的这句话，“你之前导入艾拉资料的时候，姓名是艾拉对吗？”
“不是艾拉我怎么导出来？”楚绅低头，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握住了姜岩的手，“你给自己点儿信心。我看资料当时看的断断续续的，不过介绍应该是艾拉没错。我们是现在回去还是去看一下朱晓蕊的家。”
这句话就像是个了姜岩一个强心针，他定了定心。“去看一下朱晓蕊。”
还没到朱晓蕊家，周围熟悉的场景就让姜岩有点儿恍然，“我来过这里，不过在我的记忆里，这应该是艾拉的家。”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和姜岩比起来，楚绅要镇定的多。他握着姜岩的手一直都没放，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心情。“或许是人名登陆的时候出错了，有可能艾拉就是朱晓蕊分裂出来的人格，并且在那个时候艾拉的人格已经掌握了身体的所有权。”
楚绅说的这个理由现在恐怕是可能性最大的。
“艾拉家在三楼。”他对着手中朱晓蕊的资料，三楼b号。
这已经不能被称作是巧合了。姜岩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走到了三楼。
“我去敲门。”楚绅先一步走过去，“你乖乖站稳。”
姜岩反倒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摔不下去，你放一万个心。”
门过了很久才打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门口小心翼翼开口：“你们是……姜岩院长？”
和记忆中没有太大区别的女人，却又是满满的违和感。
“艾……朱晓蕊的母亲是吗？”
女人的表情在瞬间有些呆愣，姜岩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她站在门口，双手紧紧握着门把手，竟然哭了。
但是嘴角上却是有抹都抹不去的笑容，属于母亲的笑容，“我家……小蕊她……她恢复健康了吗？”
并没有。
这三个字在面对这个已经怀孕的女人，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似乎是注意到了姜岩的沉默，女人的笑容一点点儿的收起来，反而带上了一种慌张，“是小蕊她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是不是不是。”楚绅站在姜岩的身边帮他解围，“朱晓蕊很好，不过她现在还没有彻底恢复健康。不好意思，如果方便的话，我们现在能进去坐一下吗？”
真正的朱晓蕊家在姜岩的记忆中并不明显，或者是这两年这家又重新装修了一遍。
“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姜岩并没有让朱晓蕊的母亲替他们准备什么，他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少见的严肃，“为什么当初登记的时候，朱晓蕊的名字登记的是艾拉？你们是她的父母，却是在这种重大问题上做出欺瞒医生的行为，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一连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逼问的语气，让女人脸色苍白。
“你们没有孩子，自然是想不到自己的孩子，在经历了那种危险的事情之后，一觉醒来却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你看着自己的孩子说她叫艾拉，哪怕她依旧管自己叫父母，却是一点儿亲情的滋味都没有，更多的时候，她反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她那个并不存在的弟弟低声说话。”女人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想要我的女儿回来，一个母亲，想要自己的亲生女儿回来又有什么错？我那段时间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看着自己的女儿做出一系列并不属于她习惯的事情，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后来才想到了你，想到了解癖专院。”
姜岩从桌子上扯几张纸巾递过去，“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说谎？”
“登记的时候，是她自己登记的。”女人并没有去看姜岩的表情，“哪怕她忘记了一切，哪怕她的人格并不是我的女儿，她也还是一个孩子。她认真的表情，在那一个瞬间，我甚至想到，如果她真的这一辈子都是艾拉，那也没关系。”
“她始终都是我的女儿。”
☆、多重人格（7）
漏洞百出。
他甚至不想去一个一个挑出这其中不合逻辑的部分。
姜岩只知道他被骗了，而且还傻呵呵的被骗了很长一段时间。
“好的，院里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姜岩起身，他甚至连客气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最后还是楚绅拉住他，微笑着对着这个女人说：“看起来快要生了吧？好好养胎，注意身体。啊差点儿忘了！不知道我们能去看一下朱晓蕊的房间吗？”
“可以。最左边的房间就是，房间的门没有锁。”女人似乎有点儿累了，“我有点儿累，就不陪你们过去了。”
“没关系没关系，孕妇最大。”楚绅摆摆手，拉着姜岩就直接向那个房间走过去，在确定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才小声说，“我的院长啊，你的冷静和理智呢？我们是来这里找线索的，不是吵架的。”
“你神逻辑吗？我没事和孕妇吵什么？说她是不是想要抛弃自己的的女儿了？”姜岩不耐烦地推开最左边房间的门，“我们又不是侦探，看一个女孩子房间有什么用？”
楚绅松开手，很轻易的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看来你真是忘性大了，你忘了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
楚绅手上拿着的是艾拉来之前请求他们帮忙带回去的小熊玩偶，米白色因为时间太久了，看起来有点儿像是米黄色。这样一个玩偶一定不是最近几年才买的。
“你应该能猜到。”楚绅晃了晃手上的小熊玩偶，“艾拉和朱晓蕊的人格已经有融合趋势了。”
离开了朱晓蕊家，姜岩觉得自己满脑袋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挤成一团，挤得他脑袋疼。楚绅三次要和他说话都被他给忽视过去，最后实在是不耐烦了才扯着姜岩的肩膀，“我带你去放松一下。”
姜岩紧皱着眉头摆摆手，“我现在只想要静一静。”
“没什么可静的，你把你脑袋里面那些东西放空几个小时，我会帮你记得的。”楚绅往飞行器走的脚步停下来，“我们现在先去给艾拉买裙子，都答应了小丫头了，也不能说话不算话。”
姜岩无所谓地任由他扯着自己走，脑袋里面却是在想着有人让那个小丫头以艾拉的身份住在解癖专院里面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如果不是他突然就想要解决艾拉多重人格这个问题，这件事情恐怕还会继续隐藏下去。
不过也藏不了多久，艾拉的人格分裂情况越来越严重，他早晚会开始调查。
但是最开始他为什么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治疗艾拉的多重人格，反而拖到了现在？
好像是因为艾拉的父亲，或者是朱晓蕊的父亲。
当时那个男人应该是对他说了些什么……
“这件怎么样？”楚绅拿起一件红裙子在姜岩眼前不停晃来晃去，“怎么样？”
“啊？好看。”姜岩随口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楚绅看了一圈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偷偷笑着的店员，有些无可奈何。“……院长你对我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赞美，我惊喜的快要晕倒了。”
被楚绅用那种表情说出的这句话逗笑了，姜岩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放松下来，或许就像是楚绅说的那样，资料都在纸上记录着，记忆都在他的脑子里面，有什么好着急的。
他情绪上的改变自然而然的被楚绅注意到，楚绅好笑的让店员把那条红裙子装起来，故意调侃着说：“早知道这么轻易就能让放松，我就直接试条裙子好了。”
“原来你是有变装癖？”姜岩恍然，“回去之后帮你治疗一下。”
“果然心情好了一点儿，那张嘴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了。”楚绅耸耸肩膀，“心情好了，一起出去放松一下？我几个朋友约我出去聚一下，一起。”
“都是你朋友我去凑什么热闹，”姜岩从店员手中接过来裙子，包装打得很漂亮，上面还有一个亮红色的大蝴蝶结，“我们本来也没有那么熟。”
楚绅叹气，“我以为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相处，我们已经心照不宣的成立了革命友谊，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也亏我原本还想介绍几个心理医生认识一下……”
姜岩走出商场的一只脚收了回来，他看着楚绅在身后假装抹眼泪实际上笑容藏都藏不起来，有点儿无可奈何，还有点儿好笑。“走吧，去哪？”
“我家。”楚绅快走两步跟上来，“现在已经被别人占领了。”
想到楚绅第一次来到解癖专院的时候，他也是说着因为家里被朋友占了，才被迫住进来。说实话，姜岩一直都以为那都是胡扯出来的借口。倒是没想过那些事情还真是有可能是真的。
楚绅上了飞船之后，对着正在和洞洞狗猜拳的小金说了一声回家。也不知道这两个字get到了飞船里面那条蛇的什么点，它兴奋地直起身子，然后三角的脑袋猛地撞到了飞船顶，那个身子紧接着就砸到了地上。
这一声，姜岩都替他疼。
“这次回家就正好把金金送回去，”楚绅坐在姜岩身边低声说，“它以前在后院到处撒欢，这一个月算是把它憋死了。”
好！姜岩差点就忍不住支持楚绅这个决定。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得意个什么。
楚绅家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反正小金驾驶着飞船左拐右拐，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十八弯，速度才终于慢下来。在飞船没有完全停止之前，姜岩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难得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你家？”
“家族产业！”楚绅趴在他身后看了一眼，一眼望过去全是果树，正好是丰收季，离远看过去一片绿色中星星点点红色黄色，倒是挺好看。“估计我祖上应该是种地的。”
“你现在说你祖上是卖地的我信。”姜岩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不过看着这一片果树，要到天那边才能隐约看到高耸的建筑物，“这一片地都是你的？”
“有一小块葡萄架卖给了一个酒庄，”楚绅指了指，反正姜岩是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指着什么方向。“剩下的大部分都被租出去了，我应该算是卡贝星球每年最大的蔬果进出口商了。当然大多的时候都是唯一出口商。你别这么仇富眼神看着我。”楚绅把姜岩的头转过去，“都说了是家族产业，顶多算是投胎的比较好。”
简直太不要脸了！这种类似全球首富的
“到了！”
楚绅握住姜岩的手指了指前面，“我家。”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姜岩还是被那个金色的二层小别墅闪瞎了眼。在万千的绿色中，这个金色简直刷足了存在感。
“你是放在这等着被抢吗？”对金色控土豪，姜岩觉得这个疯狂的世界他已经完全不理解了。“你土豪到这种地步也太夸张了吧！”
“我这是有全球最棒的保安防盗系统，再说了，这种地方一般都没有人经过，私人领域，有自己一套行事准则的贼长脑子的都不会过来。”飞船停在金别墅门口，颜色倒是相得益彰。楚绅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示意姜岩先下。
不得不说楚绅某些地方的行为看起来的确是很绅士，虽然他绅士这方面用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怪怪的。
“我把金金拽出来，你直接进屋就好。”
直接进屋？姜岩站在门口，身后是洞洞狗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你说我要不要先敲门？”毕竟楚绅他朋友似乎是在家，这样贸然闯进去不太好吧。
洞洞狗抓了抓头发不说话。
看到他这个动作，姜岩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是问了某蠢货一个更加蠢的问题。
他按在门把手上，轻轻向下压。和预料的不错，门并没有锁，只要轻轻一推……
——就被从头到脚淋了一个透心凉。
“真假？！真成功了！”姜岩闭着眼睛咬牙，听到一个有点儿怀疑的声音说。“老罗你行啊！楚绅这么容易就被上当了！”
“劳驾。”姜岩摸了一把脸，强迫自己冷静并且理智一点儿。他该庆幸这浇下来的的确是水，虽然是加冰的，“能给我件干净衣服吗？”
他话音刚落，房间里三个男人都愣住了。
“这谁？”
你爹。
“不认识。”
我擦，你们的反射弧是成光年长的吗？
“院长！”楚绅站在门口一愣，马上走进来扯着他的手臂往房间走，“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找两件干净衣服，他们平时闹惯了，没事吧？”
姜岩扯着楚绅递给他的干毛巾擦擦头发，中间打了个喷嚏，“我说，你是不是故意和这些人做朋友，靠这几个蠢货来见证你智商上对他们的碾压。”
“等你洗完澡了，我帮你在碾压一下他们。”楚绅进浴室先去调了一下水温。“可以了……你脱得这么利落干什么？”
☆、多重人格（8）
“你洗澡穿衣服洗？再说我又没脱光。”姜岩把脱下来的上衣拿在手里，还向下滴着水，“洗衣机在哪？”
“放门口的竹筐里就好，洗衣机在隔壁房间。”楚绅也不知道自己嗓子干哑是个什么情况，这种视觉上毫无准备的冲击让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我去帮你找衣服。”
姜岩把上衣扔在竹筐里，低头解着皮带，听到楚绅说的话也只是下意识用鼻音应了一声。
这一身倒是让楚绅转头的动作有点儿僵硬。他有些挪不开视线的看着姜岩的动作。
姜岩上半身的身材，非常完美。
上一次在游泳池旁边他也只是隔着衣服触碰了一下姜岩的腰，和他预想的差不多，或者是比他预想的都要优秀。腹部整齐排列的六块腹肌并不夸张，甚至每一块略微起伏的角度都恰到好处，姜岩的胸肌看起来倒是发达一点儿，随着呼吸上下动作，让人莫名其妙就想要去咬一口。微微有点儿偏向小麦色的肌肤上还带有刚才恶作剧留下的水珠。顺着脖颈处滑到锁骨的位置，再一点点儿向下……
“我要脱裤子，你能不能回避一下？”皮带已经被解开，姜岩的手放在微微拉开的拉链处，看着好像是正在发呆的楚绅，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好看？”
“好……啊啊我去给你找衣服！”说是要去找衣服，楚绅也只不过就是背对着姜岩在柜子里面翻找什么，“我看起来我们的身材应该差不多，我的衣服你差不多就能穿。”
把牛仔裤扔在竹筐里，姜岩走进浴室之前看了一眼楚绅，事实上他对楚绅这句话有点儿怀疑。毕竟怎么看起来，除了身高之外，楚绅似乎都要比他瘦一点儿。
并且他十分怀疑楚绅到底是有没有肌肉。
听到后面传来的关门声，楚绅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拿着两个新内裤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上一次在游泳池姜岩是因为喝多了莫名其妙让他产生了一点儿执念，那这一次那点儿执念纯粹就是点了一把火，烧得他整个人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不是没有见过裸体的男人或女人，身材让人赞叹的也不是没有，他看着的确是喜欢，但是却是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带来像是刚才那种感觉。
想上去咬两口，摸一摸，亲一亲……做些听起来有点儿变态的事情。
这他妈还只是一个上半身！
“你追了他七年，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这句话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脑袋里，让他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去向着这方面想一想。他放着好好的家不住跑去那么远的解癖专院，是真的抱着一个看热闹的心态？还是想从这种自己单方面看着照片偷偷观察的幕后角度走上台前？
为什么这么有暗恋太久突然想要站上来表白的感觉？
感觉自己好像是找到真相的楚绅惊悚了一下。
“衣服！”隔着浴室门，姜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闷闷的，楚绅浑浑噩噩地敲了敲门，把手上的内裤顺着打开的门缝递过去。
“……然后？”擦干净身体，穿上内裤之后姜岩无可奈何地继续求衣服，“你这是让我就这么走出去自己找衣服穿吗？”
一条牛仔裤递进来，楚绅看了一眼姜岩的手，突然发现姜岩的手指很长，很漂亮。
真是够了，他为什么现在看姜岩满满的都是完美？
“你怎么了？”楚绅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正正好好，姜岩对于这一点儿还是有点儿意外，“想你那些朋友？放心，我知道他们这么做完全是为你准备的，我要是真想收拾他们第一个就应该收拾你。”
没得到楚绅所谓革命友谊的回答，姜岩有点儿纳闷。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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