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节
[剑三]进击的少谷主 作者:萧泠风
第14节
忽然觉得自己的地位在徒弟心中比那莫疯子低了不知几个位置，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的谢渊当即冷哼一声，转身大步朝着浩气盟的阵营走去。
目送着穆玄英离开，莫雨自然没有漏看那些浩气盟中人隐晦打量的视线，那满怀警惕和纠结的情绪，隔了老远莫雨都能够感觉到。莫雨拢了拢身上的蓝色外衫，心中不屑——不就是一件外衫吗，至于如此吗？若是日后他将毛毛娶回恶人谷，那些浩气盟的人还不得撞死在谷外啊！
根本就没去看那些面色同样扭曲的恶人谷中人盯着他的衣裳所露出的纠结神情，莫雨猛地甩袖，大步走出了南诏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跪地，入v 的活不好干，没有存稿的人默默内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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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外，恶人谷谷主负手而立,足下是巨大的佛陀石像。他的神情淡淡,周身的气质飘渺至极,仿佛下一瞬便会乘风而去。
莫雨的脚步微顿,看向自家师父的目光既有些了然又难掩震惊。
气息圆融,剑道大成,红尘一脉的当代传人便在今日成就无上剑道。
只是,他悟出的竟是至情剑道,而非忘情。
莫雨知道,纵是文小月已经身死，纵是她的面容已经在他记忆中变得模糊，他的师父亦是准备用余下的一生去怀念她。
从前的他不懂,不懂这个逝去多年的人在他师父心中几成执念，令他一生不得展颜，于武功上亦有妨碍。而如今他才明白，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值得他所有的好，一旦失去，活着仅是活着，如是而已。
文小月死去的时候，已经带走了一个王遗风，活着的，不过是恶人谷的谷主。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王遗风转过身，一双本来就通透的眼眸在忘情剑意大成之后更有一种直视人灵魂深处、令人心生战栗之感。但莫雨却是不惧，只平静地回望他。
王遗风静静地看着即将继承他衣钵的弟子，微微动了动唇，声音凝成一线在莫雨耳畔响起，道：“可即刻回谷？”
莫雨一怔，有些犹豫地向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道：“毛毛因为我的缘故会受一些非议，而且他的状况不太好……”想到他时不时晃神的模样，万一那些自恃正义的武林人士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怎么办！虽然谢渊不会眼见着那些事情发生，但莫雨仍是不敢放心。
他已经受够了种种变数！
他本想着让穆玄英一生无忧、平安喜乐。他千方百计不让他接触到浩气盟，甚至因此也不去接触身在恶人谷的师父，但一次踏青哪里竟会变成如此。他费心心思，除去一个聚贤庄，但出现了一个红衣教，前生经脉尽断就几近成了莫雨的心结，此生毛毛还被沙利亚那个贱人折磨，断了四肢，废了气海，险些身死！到底，他还是浩气盟谢渊的弟子，与他这恶人谷雪魔弟子分属两个阵营，势不两立。
他本想着此一生能与穆玄英摒除正邪之见而携手便是最大的幸福，那些曾经满怀痛苦与愧疚的过往便由他一人承担便可。然而，他的毛毛却忆起那些过往，那些曾经满怀伤痛的过往。
莫非，冥冥中真的有所谓天意？
莫雨的目光蓦然冷了下来，纵是天意早定如何！他莫雨，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感觉到自家弟子身上四溢的杀意，王遗风微微挑眉，道：“武艺一夕大进，却是福祸难料。”王遗风何其聪明，结合莫雨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已然猜出眼下穆玄英的不对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王遗风缓缓念出曾经那个双目虽盲却依旧澄澈的女子含着笑意的低语。他微微阖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已是一片平静。
“也罢！”王遗风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道：“善恶本是同源之水，终有汇聚之时，只是，莫雨你仍需记得当初承诺。”
闻言，莫雨嘴角一抽——果然即使善恶汇聚，也要分一个上下吗！
…………
恶人谷这边，莫雨与自家师父的谈话倒也算其乐融融，但浩气盟这边的气氛却是冷凝。
谢渊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唯一的徒弟，深吸了一口气，道：“玄英，你即刻与那小疯子断了来往！”
“师父！”穆玄英瞪大了眼睛。
“那小疯子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地待他？！”谢渊真恨不能劈开他徒弟的脑袋将那个莫疯子狠狠地丢出去，“江湖上的累累血案之真相或许仍需定论，但他入恶人谷五年，手上沾染无数我浩气侠士的鲜血却是不争的事实！你身为浩气盟弟子，怎能继续和他来往？！你究竟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入浩气盟的时候说过些什么！”
“……我记得……”穆玄英以着极轻的音量缓缓道：“‘入我浩气盟，便要以手中长剑荡尽世间不平之事，惩恶扬善，扬我浩气之威’，这是我说过的。”
谢渊明显松了口气，道：“既如此……”
“可是叔父！”穆玄英的声音猛地提高，掷地有声地道：“我更记得当初习武的初衷！”
穆玄英目光灼然地看向谢渊，一字一句道：“‘我要变得很厉害，今后由我来保护小雨哥哥’这也是我说过的……我习武的初衷，明明是要保护小雨哥哥……”
穆玄英垂下眼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这上面曾经沾满了他发誓要保护的那人的鲜血，灼热得几乎烫伤人的温度逐渐变得冰冷，无论他怎样哀求都无法挽回半点温度。
那莫疯子哪里需要别人保护！谢渊气得要死，刚想再劝就听到自己的徒弟低低地道：“我知道我这样有些可笑，小雨哥哥那么厉害，哪里需要我保护，我不成累赘已经很好了……”
谢渊立刻不满，道：“什么累赘，胡说八道！”
穆玄英勉强一笑，即使萧沙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但记忆中不断翻腾的画面仍是挥之不去，时时刻刻提醒他——若非他的拖累，莫雨不会再那么年轻的时候便死去。
那是他恨不能以身相待的痛楚。
穆玄英抬起头，看着谢渊微微地笑开来，道：“叔父，这世上总有人比我自己还要重要，重要到……能拿我的命去换。”
谢渊本想着狠狠地骂醒这个徒弟，但是，一触即对方的笑容，他竟什么都说不出来——他那打小就乖巧懂事的徒弟，如今竟笑得那样惨然，令他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可是……
谢渊忍不住叹息，放缓声音道：“为师知你与那莫、莫雨关系亲厚，可是……你可知因你与他的关系，盟中有多少弟子会心生不满？”他的目光忍不住变得疲惫，“浩气盟并非一块铁板，总有人想着借浩气盟扬名，为师……我实在不愿你成为第二个雨卓承。”
谢渊抬手轻轻按在穆玄英的肩膀上，道：“天磊是我最好的兄弟，是我的恩人，你是他的孩子，我怎么能……怎么能看你落到那个地步……怎么能……”
五年前，纯阳未来的掌教，浩气盟内定的七星之一雨卓承与恶人谷黑鸦陶寒亭之女楚霞影私奔，黑白两道尽皆追杀他们二人。雨卓承本来光明无限的未来，硬生生变作如丧家之犬一般，更是在几个白道世家的联手下失踪，生死不知！
谢渊无论如何也不愿自己的徒弟成为下一个雨卓承。
穆玄英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向大门的方向，半晌，他又笑了一下，道：“叔父，您别看雨哥他那个人动起手来不管不顾的样子，其实他最爱干净的，衣裳脏一点都要扔掉。”
“……”谢渊默然，他这苦口婆心地劝着他的徒弟，怎么玄英又提起那个小疯子了？
穆玄英渐渐弯起的眉眼染上暖意，轻声道：“当初黑龙沼中，有一个村子因为天一教的蛊毒而染上疫病，整个村子都散发着尸臭味，远远看去连个人都没有，我们在路过那里的时候雨哥当即就要绕路走呢。”
谢渊微征，他隐约明白穆玄英要说什么了。
“但因为我说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幸存者，就因为我想看一看，雨哥二话没说就进到村子里，还不许我进去。”穆玄英的眼中淬着笑意，喃喃道：“染病的人真的很可怕，满身脓疮，连话都说不出来……可就因为我说他们很可怜，雨哥就开始救人，坦白说，当雨哥的手指碰触到那个身上的脓疮时，我真的害怕了——万一，雨哥也染上了病症，怎么办？”
“明明，雨哥要比那个村子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重要……”
“玄英……”
“叔父！”穆玄英认真地看向谢渊，一字一句道：“我从不认为我与雨哥之间的感情见不得光！他是我此生最为重要之人，无论是谁来问，来问多少遍，这个答案，都不会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切还在的筒子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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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恶人谷之中。
莫蓉蓉鬼鬼祟祟地拉着莫杀来到烈风集莫少谷主的院子中。
此时的莫杀仍是一副迷惑的模样,他一个胳膊上挎着个篮子。这是前些日子他托出谷的兄弟代为买来的,他也给了那人五两银子作为代买的中介费——这在恶人谷中是极为寻常的事情——但莫杀弄不明白那人的眼神,好像见鬼了似的。
莫杀默默看着如今正盖着一块白布的篮子,喃喃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只是负责将莫蓉蓉写的条子交给那个兄弟并且十分守信用地没有偷看,一开始他以以为那是些小女孩喜欢的东西,但回想一下那代买之人的眼神,莫杀深深地以为里面绝对有大文章。
“要你管！”莫蓉蓉翻了个白眼,直接在莫杀的后背一推,莫杀踉跄着就撞开了房门。
莫雨的屋子极为干净，虽然此处为恶人谷的禁地，但如他们这些莫雨的心腹还是允许进入此处并为之打扫的,只是他们需得在退去的时候将自己来时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今日卯时，正是莫蓉蓉前来打扫的。
不由自主地撞开了莫雨的屋子，莫杀默默看着地面上那个硕大的泥脚印，心底莫名一突，忍不住颤声道：“我说蓉姑娘喂，你究竟有什么事一定要来主子这里啊，若是要主子知道了咱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少废话！”莫蓉蓉也有些不安，但想到他们那少谷主和少谷主夫人的事情曝光之后可能造成的影响，莫蓉蓉深以为，她得自救！
以她身为女人的直觉，她家主人绝对没有把人吃尽肚子里呢，要是能够帮一把手，主子怎么说都得记她一功，她也不求其他，只要少夫人事件曝光之后能将她一起摘出去就成了！
短短数日，莫蓉蓉已经放弃游说谷中的大伙要一起让少夫人感受到恶人谷的友好，进而留在恶人谷和主子相亲相爱了！那些个榆木疙瘩，要是按着他们的法子，比如说泼脏水让那穆玄英回不了浩气盟——不说主子能生撕了他们，那穆玄英好歹也是谢渊那老家伙的徒弟，浩气盟的少盟主，不一“十煌龙影剑”劈了他们就怪了！
想到那些人不以为意的模样，莫蓉蓉真切感受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痛苦。
果断地收回思绪，莫蓉蓉蹑手蹑脚地走进莫雨的屋子里。
她先是在摸着下颌打量着这间干净的屋子，随即向莫杀招了招手。莫雨叹了口气，将挎着篮子的胳膊伸了出去。
莫蓉蓉将手伸进篮子里摸索了一阵，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玉盒。莫杀有些好奇地凑过去——放在篮子里不让翻，那现在拿出来就能看了吧——只可惜玉盒上面刻着着菊花虽看上去精致，但也没有标明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莫蓉蓉没好气地推开莫杀的脑袋，随即小心翼翼地抬起莫雨榻上的枕头，将那玉盒放在了下面。
莫杀：“……”
然后他看着小姑娘像是过冬的小仓鼠似的，一会儿拿出个瓷瓶塞在床边的柜上，一会儿拿着本书放在他们主子的桌案上……总之，篮子里面的东西都被这姑娘分而化之放进了莫雨的卧室内。
莫杀皱着眉，在莫蓉蓉往桌案上放置香料盒的时候将桌案上的那本书拿起来，空白的书皮，掂着还有些份量。莫杀看了一眼忙得团团转的莫蓉蓉，抬手翻开了那本书。
莫杀：“！！！”
只一眼，莫杀手中的书册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嘴巴慢慢地张大。
莫蓉蓉循声回头，一眼就看到地上的书，顿时恼了，气呼呼地一跺脚，嗔道：“莫杀你怎么笨手笨脚的！”说完就小跑过来捡起书，那袖子蹭了蹭又放在桌案上。
莫杀如梦初醒一般，猛地跳了起来，一脸惊慌，颤声道：“不、不能放！”莫杀的脸煞白煞白，一把抓住莫蓉蓉要放书的手，抖着声音道：“小姑奶奶喂，你怎么能将这样的东西放在主子这里啊！！”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这本书是春宫图啊，不仅是春宫图，还是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春宫图！他们主子长相本就昳丽非常，年少时更是雌雄莫辩，谷中那些个恶人哪里管男女之别，因这样貌觊觎他们主子的还少吗！想到那些个硬是被主子命人废了孽根丢出谷喂狼的恶人，莫杀就觉得下面凉飕飕的。
“你懂什么？！”莫蓉蓉白了莫杀一眼，但见着莫杀脸色刷白的模样着实可怜，忍不住放缓声音道：“主子不会生气的。”要是事情顺利的话，莫蓉蓉深深觉得自己值得一个漫长的休沐。
猛然想到什么，莫杀不敢置信地看着莫蓉蓉，他哆哆嗦嗦地看着她，道：“你……蓉姑娘你写的那张条子上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不会……的……吧……”
莫蓉蓉有些心虚地扭头，但她很快就将那点子内疚抛之脑后，信誓旦旦地道：“那时候主子有奖赏的时候，蓉蓉一定不会忘记大叔的！”
莫杀脸色灰白：“……”这是威胁吗？
莫蓉蓉一脸无辜，她是真的准备帮着莫杀邀功的。
半晌，莫杀气若游丝地道：“那些……都是什么……”
莫蓉蓉面上先是一红，嘟囔道：“我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莫大叔你怎么能这样！”
莫杀都要跪了，他还是云英未娶的大男人呢！那天他怎么就觉得这小姑娘失魂落魄的样子很可怜，他根本就是瞎了眼！
莫蓉蓉扭捏了一阵，也就大大方方地放开说了。
闻言，莫杀的脸色已经愈发像非人靠近了——听听都是些什么东西？润滑的药膏，略带催情效果的香料，龙阳十八式珍藏版……
这妥妥就是要激怒主子的前奏啊！
他真的还没有活够呢！
“不行不行！”莫杀猛地跳了起来，直接扑到床上要将那盒据说是从洛阳最大的烟花之地买来的一品润滑药膏拿出来毁尸灭迹。莫蓉蓉一见，急了，忙伸手去拦，一叠声地道：“别别，这些东西都贵着呢，为了买它们我连嫁妆本都出了，莫杀你要是敢对这些东西动手，我、我跟你没完！”
“没完总比没命的好！”莫杀仗着武力值高于莫蓉蓉，在一把将那个玉盒抢在手中后又摸向衣橱里，他记得那姑娘往这里塞了个盒子。
“住手住手！”莫蓉蓉气得跺脚，脱口道：“要是因为你少爷没能和少夫人洞房，我看你有几条命！”
屋子一瞬间静极。
半晌，莫杀的脑袋像是生锈的机器一般僵硬无比地转过头，眼神木然，喃喃道：“少、少夫人？！”
莫蓉蓉的脸先是一白，但索性破罐子破摔，这些日子都要憋死她了！
莫蓉蓉气哼哼地夺下莫杀手中的玉盒，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随即对莫杀勾了勾手指。
莫杀立刻配合地和莫蓉蓉一起蹲在了床边。
莫蓉蓉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
……………………
南诏皇宫的后花园中，谢渊看着眼前抿着唇，一脸坚定的徒弟，头发都要愁白了。
他家的徒弟怎么这么死心眼啊！
谢渊不愿承认，在方才穆玄英的话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徒弟百死无悔的决然，像极了这孩子的父亲，“仁剑”穆天磊。只是想起了逝去多年的好兄弟，谢渊更是悲从中来。
虽然莫雨会这么痛快地救人实在是令谢渊意外，对他的印象也因此有些改观，但是！他家徒弟一头扎进名为“莫雨”的泥坑里还死活不出来的现实却令谢渊再度对莫雨恨得牙痒痒——甭管莫雨是个怎样的人，只要他还是雪魔的徒弟，恶人谷的少谷主，这就是大问题啊！
不行，不能再这么放任他与那个小疯子接触了！
谢渊决定要将穆玄英先带回落雁城——翟季真比他有办法多了，肯定有办法断了这段兄弟情谊的！
然而，穆玄英却后退了一步，道：“叔父，我就先不回浩气盟了。”
“什么？！”谢渊瞪大了眼睛，道：“玄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穆玄英有些犹豫、有些愧疚地看了谢渊一眼，道：“叔父，对不起。”
说完，穆玄英转身，足尖点地，直接运起轻功就跑、了！
看着转瞬间就消失在视线中的蓝色身影，谢渊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家徒弟就这么跑了，明明他打小就那么乖巧……一定是那个莫疯子带坏了他家徒弟！谢渊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推给一直看不顺眼的莫雨，随即难掩怒容地重重将长枪往地上一杵，厉声道：“七星卫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莫杀：那个莫蓉蓉疯了救命
谢渊：那个莫疯子拐走了我家玄英~军师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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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k扔了一颗地雷【这94传说中的包养吗(__) 】
小伙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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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英心里知道，只要他回到浩气盟里,未来一两年的时间他甭想出落雁城了。无论前生还是今世,落雁城中的大家都很照顾他,当初司空叔叔为了救他还身入皇宫盗药并为此重伤。
只是,落雁城中没有他的小雨哥哥。
穆玄英努力压下心头不断翻腾的愧疚,轻功运到极致,几息之间就出了南诏皇宫。他一眼就看到皇宫门口,那巨大的佛陀石像下的莫雨,长身而立,容颜昳丽。
石像上是恶人谷的谷主，是前生将莫雨带走却也是救了他性命的师父，是在前生他瞻前顾后、在他心中信念与内心依恋之间徘徊不定时那一双眼眸看得他几乎无处遁形的雪魔。
还是……失去了最为疼爱的弟子后,明明最为憎恶着他这个害死他徒儿的人，却顾念着莫雨，让他安然离去的人。
穆玄英的目光变得坚定，他已经，不想再后悔了。
感觉到身后有人以着极快的速度靠近，出于对那个气息的信任，莫雨没有动。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令他自己都忍不住微微吃惊。
他家的毛毛直接扑在了他的背上，紧接着莫雨就感觉到手臂处传来一个不小的力道，没有丝毫防备的莫雨直接被这股力道带了出去。
莫雨的耳畔响起的，是穆玄英隐约含着期待的声音：“小雨哥哥，我们逃家吧！”
穆玄英一夕之间武功大进，即使带了个人速度也非比一般，不过说话间，二人已经越过铁索桥，往着对面沧浪峰去了。
怔愣只是片刻，莫雨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瞥了一眼急匆匆从南诏皇宫中跑出来的浩气盟弟子和呆呆地看向他们的恶人谷众人，莫雨不自觉上扬的唇角弧度越发大了起来。
莫雨长笑一声，足尖凌空虚点，身形骤然拔高了半丈。随即他身形一错，直接化被动为主动。穆玄英只觉得腰上一紧，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痒痒的，令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他听到他的小雨哥哥带着笑意的声音，如是说道：“固所愿尔，岂敢不从！”
于是，继正邪两大阵营的未来统领在携手在烛龙殿救出六大派掌门，又在南诏斩杀了作恶多端的血眼龙王之后，摈弃门户之见，光明之大地……逃之夭夭了。
不仅是尚未散去的中原侠士们看得呆住了，奉命请少盟主务必回落雁城的浩气侠士和站在不远处待命的恶人们都懵了——
恶人谷：“！！！”少谷主被那只耗子掳走了！
浩气盟：“！！！”少盟主被那只恶狗拐跑了！
中原侠士：“……”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谢渊：“玄英！”徒弟跑了，谢盟主出离愤怒起来。他瞪向佛陀石像上面的王遗风，刚想开口，就听到这位如今看来愈加仙风道骨的恶人谷谷主平平淡淡地道：“谢盟主，令徒如今掳走了我那可怜的徒儿，不知所为何事？”
谢渊质问的话被噎在喉咙中。
只听到王遗风幽幽叹气道：“可怜吾那徒儿，就因为他那红尘派传人的身份被那萧匹夫所嫉恨，伤势本就不轻，吾本打算带他回恶人谷养伤的。”
谢渊：“……明、明、是、你、徒、弟、拐、走、了、玄、英！”
王遗风纯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谢渊，道：“不若谢盟主问一问在场的诸位侠士，究竟是我那徒儿拐走了你的徒弟，还是你那徒弟掳走了我那身受重伤的弟子？”
“王遗风你！！”
众人：“……”虽然不想说……但是，真相明明就是两位少爷携手逃家好不好！您两位究竟在争些什么东西啊！
……………………
不要看往日里穆玄英行事还算稳重，事实上，这个打从孩童时期就被莫雨戏称为“哭包”的少盟主其实一个很容易冲动的人。
倒不是说穆玄英后悔对自己师父坦诚莫雨对他的重要性甚至拉着他雨哥一同跑路，问题是……
帮会领地中，穆玄英默默地蹲在台阶上，有些不安地道：“雨哥，方才我就这么拉着你跑了，是不是有些……太张狂了？”
年少武功高强又是盟主高徒，这样的身份能在浩气盟中深受大家的喜爱，和他温和谦虚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闻言，莫雨心底有些不以为意，但见着自家孩子连马尾都耷拉了下来，只挑眉道：“后悔了？”
“当然不！”穆玄英立刻道，他家雨哥是多爱胡思乱想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万一想多了怎么办！
仿佛感觉到穆玄英心底的小紧张，莫雨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低声道：“傻毛毛。”
穆玄英却是微微怔住，随即他垂下眼，唇角轻轻上扬，轻声呢喃道：“真好……”
莫雨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穆玄英站起身，用手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即抬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道：“雨哥。”
“嗯？”
下一刻，莫雨整个人被穆玄英按倒在地上。
莫雨无奈又宠溺地看着窝在自己的怀里，从他的角度仅能够看到发顶的穆玄英。此刻穆玄英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脑袋枕在他胸口处，颇有种夜里鬼压床的错觉。但感觉到腰上紧紧缠绕的手臂以及拂在他胸膛上的温热呼吸，莫雨垂下眼，手轻轻抚摸着穆玄英的背脊。
穆玄英僵直的背脊渐渐放松下来。
穆玄英的声音闷闷地传来：“雨哥，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嗯。”
“梦里……我和雨哥流浪了十年，无处可依，明明雨哥病得很重，但还是得护着我，受了很多伤。”
“……嗯。”
“后来我还刺伤了雨哥，流了好多的血……我把会杀了雨哥的萧沙杀掉了以后雨哥就安全了……”
穆玄英语无伦次地说着那些曾经的过往，莫雨恍然意识到，他的毛毛所恢复的记忆并不完全。
他只记得一切与莫雨相关的过往。
他不记得自己当初是为了护着月弄痕而刺伤了他，只记得他的剑曾经刺进了莫雨的身体，剑气四溢，鲜血淋漓。
他不记得那场绵延了八年的战火，只记得血眼龙王的金轮贯穿了莫雨的身体，染红了他的双手，他拼命求别人救他却看到一张张写满遗憾的脸。
末了，穆玄英轻声道：“雨哥……那不是梦，对吗？”
如果那是梦，他不会这么绝望。
莫雨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穆玄英的发顶，低声道：“不过前尘如梦，如是而已。”
或许他对穆玄英仍有隐瞒，但决计不会欺骗于他。
“那……雨哥，你也有那些记忆吗？”长久的沉默之后，是穆玄英微微颤抖的声音。
“……嗯。”莫雨仰躺在地上，入眼是帮会领地中依旧湛蓝的天空，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穆玄英的发带，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慢慢地理顺他有些凌乱的长发。
“雨哥你……你那时是不是……是不是……很讨厌我……”穆玄英咬住唇，低声道。
闻言，莫雨失笑，道：“想什么呢，傻毛毛，我怎么可能讨厌你！”莫雨的目光变得悠远，声音里带着叹息的意味，“我那时初窥忘情剑门径，感情被剑意压抑到了极致而已。”
顿了顿，莫雨揉了揉穆玄英的头发，道：“人死如灯灭，只一个睁眼便是另一段人生，能够重来一次，挽回那些曾经的遗憾，纵是人力终究难以改变所有……但已是幸事。”
“毛毛，我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论起行动力，其实少萌主很强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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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英咬紧了唇才将那一声呜咽压在喉咙中。他紧紧闭着眼睛，不肯让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不确定莫雨有没有察觉出的异常,他只死死将头埋在莫雨的胸膛上,手臂亦是死死缠着他的腰,绝不给他任何起身的机会。
——骗人！骗人！！才没有一个睁开便是另一段人生！他记得的,有关雨哥的事情,他通通都记得！无论他那段记忆多么混乱,他始终记得灵魂仿佛被剜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明明还活着但心底空荡荡的绝望。
他记得,他死死抱着雨哥的身体不肯放手,他跪在裴元面前，他去求医圣孙思邈，他去求每一个万花的医者去救他,他甚至找到了一向与莫雨不对付的“阎王帖”肖药儿，但他们都说，莫雨已经死了。
死了……莫雨……他的雨哥怎么可能会死？！无论是年幼时总爱欺负他的小雨哥哥，还是十年流浪时总是护在他身前的莫雨哥哥，亦或是身在恶人谷之中已然位居十恶之一、武功在他看来总是无法逾越的雨哥……这样厉害的雨哥，怎么可能会死？！
一定是雨哥生他的气，不愿理他了！
于是他紧紧抱着莫雨，喃喃着求他再看他一眼，无论谁来说，无论谁来劝都不肯放手。
后来，他被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雨哥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有人对他说，雪魔已经带着莫雨的尸体回恶人谷安葬了。
穆玄英却忽然暴怒起来，他大声呵斥那人，他不允许任何人咒莫雨死。
他连夜去了恶人谷。
人生百年，不过一抔黄土。这个道理穆玄英懂，但他却无法接受那抔黄土中埋葬着他的莫雨。
他跪在那里，疯了一般用手挖开了埋葬着莫雨的黄土，震碎棺木，他看着双眸紧闭神情安然仿佛正好梦正酣的莫雨，笑了，笑得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小雨哥哥，看着毛毛为你担惊受怕，你在一旁看着其实很得意吧，太坏了……小雨哥哥是坏蛋，毛毛再也不要……真坏，小雨哥哥你是吃定了毛毛舍不得不理你吗？
他将额头抵在莫雨的额头上，喃喃自语。
他怎么舍得，不理他的莫雨哥哥。
后来，王谷主来了，他的师父也来了。
王谷主静静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硬生生让他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穆少盟主，恶人谷不欢迎你……勿要在此处扰了莫雨的安静。”
是了，勿要扰了他小雨哥哥的安静。
他看着王谷主将莫雨抱在怀里，抬手拭去他面上的尘土，忍不住泪流满面。
无论怎样挽留，那个人也不再会为他驻足，微笑着看着他，说，傻毛毛。他想，雨哥能不能再疼他一回，在奈何桥边等等他，等他报完仇后就去找他。
他再也不任性了。
他终于承认——其实离不开莫雨的人，是他。
……
在撑着最后一口气得到了王谷主的允许，会将他葬在莫雨哥哥的身边后，他终于闭上了眼睛。但穆玄英没有想到的是，他看到的不是黄泉路，而是默然伫立在他身后的莫雨。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他的莫雨哥哥来接他了吗。
然而，他却惊惶地发现，莫雨哥哥似乎看不到他。
他站在莫雨的面前拼命地叫他，但莫雨哥哥却只看着已然死去的躯壳，手指慢慢地描绘着他面上的轮廓，低声唤着“毛毛”、“毛毛”。
那是他莫雨哥哥的魂魄，原来，他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去。
他看着莫雨守在他们的墓前，一连三年，目光由当初的期待到焦急，最终化为最后的沉寂落寞。他听到莫雨哥哥宛如喟叹一般的声音低喃着说道：“真被你说着了，这样还真是寂寞……不守信用的小白眼狼。”
穆玄英从不知道，原来即使死去了，已然不会跳动的心口依旧会痛得厉害。
他想说，小雨哥哥你看看我，毛毛没有不守信用，毛毛说会一直陪着你就哪儿都不会去。
可，莫雨他依旧看不到他。
哪怕到了最后，他的莫雨哥哥靠着墓碑阖上了双眼，他也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傻毛毛就靠在他的身边，一直不曾离开。
前世的记忆太疼，哪怕仅是想一想，穆玄英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抽搐。他紧紧闭着眼，努力想要压下心底翻腾的难过——他已经不想要莫雨再为他担心了——可泪水仍是漫过他的眉睫，渐渐泅湿了莫雨的衣襟。
而莫雨只是轻轻地抚着穆玄英的后背，喃喃道：“傻毛毛……”
………………
陡然拥有了前世的记忆，穆玄英不是不恐慌的。整个人被那些绝望的情绪浸染，他几乎分不清如今的顺遂究竟是真是假。
他真的已经杀掉了害死莫雨哥哥的萧沙了吗？还是这仅仅是一个梦，梦醒了，他又回到那空空荡荡的地方，满目疮痍。
思及那些揪心的过往，穆玄英的泪水根本止不住，到最后哭得直打嗝。但他一直没有松开缠着莫雨腰部的手臂，也不肯抬头，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莫雨的衣襟，透到皮肤上的时候已经化作沁凉。
莫雨的手一直抚着穆玄英的后背，虽未言语却令穆玄英真切地意识到，莫雨如今正在他的身边。
后来，穆玄英哭累了，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这时，莫雨才伸手轻轻地抚摸穆玄英的脸颊，温热的指尖轻轻拭去他犹在腮边的泪水。
“真是个哭包。”莫雨低低地道，但语气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颤抖。看穆玄英哭成这个样子，他不是不心疼，只是，若是不发泄出来而郁积在心底，恐怕前尘过往终会成为他的心魔，于其日后心境不利。
舍不得将哭得倦极睡去的穆玄英惊醒，莫雨维持着仰面躺在地上的姿势，直接令巡逻的帮会铁卫从他的卧室中取来锦被，而后严严实实地裹在穆玄英的身上。
怀中与他紧紧相贴的是渴求了三世的人，但莫雨此时却没有半点绮丽的心思，只抬手摸索着轻轻抚平那人眉心的褶皱，满心的疼惜。
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生他的气。
当初种种，他不是不气，不是不恨，不是不怨。
莫雨打小就不是什么好气性，从来有恩必报，有仇必还。
只是……
他气、不，他恨当初的十二连环坞毁他家园令他与穆玄英流离失所，流浪江湖，他却从不认为年幼的穆玄英是他当初本就艰辛生活的累赘。
他恨浩气盟与恶人谷之间所谓的正邪之争硬生生将他们兄弟二人分开，自此穆玄英在信念与情谊之间挣扎，却从不怨他因心中正义而下意识疏远于他。
他恨谢渊在本就艰难维系的情谊上雪上加霜，从中作梗，恨当初月弄痕武功低微还要穆玄英保护。然而，即使当初穆玄英那一剑重创于他，令他心冷，他也始终不曾怨恨过穆玄英。
到底，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气他，舍不得恨他，舍不得怨他。
莫雨静静地望着穆玄英的发顶，无声叹息——果然是被你吃定了么，傻毛毛。
作者有话要说：表看上辈子少爷倒霉，少萌主也不逞多让~还有虐完这一把应该、大概、极有可能，不会虐了~~
ask扔了个地雷，朔风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小伙伴们~
另外~明天又是周三了小手绢~咱周四见吧~全勤这玩意儿果然就是浮云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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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英醒来的时候已是繁星满天。
帮会领地虽然几成另一世界，但这满天星子却是与外界并无区别。
“醒了？”耳畔响起是熟悉的声音,脸侧下的胸膛带起了微微的震动,酥麻的感觉直接递进了心底。穆玄英先是怔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慌忙坐起身。
一连被重物压在身上动弹不得近四个时辰,饶是莫雨系统化的身体也受不住！穆玄英看着身体僵直、头发上还沾着草屑,连胸口的衣襟都皱巴巴像是刚捞出来的酸菜一样,穆玄英一脸的愧疚。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莫雨,喃喃道：“小雨哥哥……”
莫雨哪里舍得生穆玄英的气,他索性也不运功来缓解四肢的僵硬,只哼哼着道：“腿麻了……”
穆玄英忙伸手在莫雨腿上的穴位按压起来，他虽然不通医术，但哪个穴位能够解乏他还是知道的。
“胳膊也麻了。”
“哦。”
“腰也好酸。”
“嗯。”
满怀愧疚的穆玄英在莫雨的指挥下按完大腿按胳膊,又是捶肩膀又是按摩腰，直忙乎得额上见汗。然而，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好转，需要按摩的地方还越来越……不小心按到某处已经变得硬热的地方，穆玄英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他恨恨地甩手，大声道：“小雨哥哥！”
莫雨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穆玄英脸皮薄，即使他想着雨哥身上有的东西他也都有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事到临头，真切地感觉到身下这人对自己的渴望，他还是会脸红。
莫雨爱极了他这样的表情，他的毛毛永远都不知道，一向最疼爱他的莫雨，最喜欢看他露出羞愤欲绝的神情，也最爱他被他欺负得泪眼婆娑的模样。
他就是这样得恶劣。
见穆玄英恼羞成怒，甩手就要将他丢在这里自己跑开，莫雨挑了挑眉，抬手就拽住了穆玄英的腰带。
穆玄英跪坐在一旁给莫雨又是按腿又是按肩的，不自觉中，他的腿其实也麻了。这不，一时未能够利落起身，穆玄英直接被莫雨拉着腰带躺倒在地上，转眼就被莫雨按在了身下。
穆玄英的脸更红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昳丽面容露出与往日温柔模样截然不同的笑容，有些邪气，眼角处说不出的风流肆意，漆黑的眼眸却满满地映着自己的倒影，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温柔情意。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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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忽然觉得自己的地位在徒弟心中比那莫疯子低了不知几个位置，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的谢渊当即冷哼一声，转身大步朝着浩气盟的阵营走去。
目送着穆玄英离开，莫雨自然没有漏看那些浩气盟中人隐晦打量的视线，那满怀警惕和纠结的情绪，隔了老远莫雨都能够感觉到。莫雨拢了拢身上的蓝色外衫，心中不屑——不就是一件外衫吗，至于如此吗？若是日后他将毛毛娶回恶人谷，那些浩气盟的人还不得撞死在谷外啊！
根本就没去看那些面色同样扭曲的恶人谷中人盯着他的衣裳所露出的纠结神情，莫雨猛地甩袖，大步走出了南诏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跪地，入v 的活不好干，没有存稿的人默默内牛
72、最新更新
皇宫外，恶人谷谷主负手而立,足下是巨大的佛陀石像。他的神情淡淡,周身的气质飘渺至极,仿佛下一瞬便会乘风而去。
莫雨的脚步微顿,看向自家师父的目光既有些了然又难掩震惊。
气息圆融,剑道大成,红尘一脉的当代传人便在今日成就无上剑道。
只是,他悟出的竟是至情剑道,而非忘情。
莫雨知道,纵是文小月已经身死，纵是她的面容已经在他记忆中变得模糊，他的师父亦是准备用余下的一生去怀念她。
从前的他不懂,不懂这个逝去多年的人在他师父心中几成执念，令他一生不得展颜，于武功上亦有妨碍。而如今他才明白，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值得他所有的好，一旦失去，活着仅是活着，如是而已。
文小月死去的时候，已经带走了一个王遗风，活着的，不过是恶人谷的谷主。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王遗风转过身，一双本来就通透的眼眸在忘情剑意大成之后更有一种直视人灵魂深处、令人心生战栗之感。但莫雨却是不惧，只平静地回望他。
王遗风静静地看着即将继承他衣钵的弟子，微微动了动唇，声音凝成一线在莫雨耳畔响起，道：“可即刻回谷？”
莫雨一怔，有些犹豫地向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道：“毛毛因为我的缘故会受一些非议，而且他的状况不太好……”想到他时不时晃神的模样，万一那些自恃正义的武林人士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怎么办！虽然谢渊不会眼见着那些事情发生，但莫雨仍是不敢放心。
他已经受够了种种变数！
他本想着让穆玄英一生无忧、平安喜乐。他千方百计不让他接触到浩气盟，甚至因此也不去接触身在恶人谷的师父，但一次踏青哪里竟会变成如此。他费心心思，除去一个聚贤庄，但出现了一个红衣教，前生经脉尽断就几近成了莫雨的心结，此生毛毛还被沙利亚那个贱人折磨，断了四肢，废了气海，险些身死！到底，他还是浩气盟谢渊的弟子，与他这恶人谷雪魔弟子分属两个阵营，势不两立。
他本想着此一生能与穆玄英摒除正邪之见而携手便是最大的幸福，那些曾经满怀痛苦与愧疚的过往便由他一人承担便可。然而，他的毛毛却忆起那些过往，那些曾经满怀伤痛的过往。
莫非，冥冥中真的有所谓天意？
莫雨的目光蓦然冷了下来，纵是天意早定如何！他莫雨，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感觉到自家弟子身上四溢的杀意，王遗风微微挑眉，道：“武艺一夕大进，却是福祸难料。”王遗风何其聪明，结合莫雨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已然猜出眼下穆玄英的不对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王遗风缓缓念出曾经那个双目虽盲却依旧澄澈的女子含着笑意的低语。他微微阖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已是一片平静。
“也罢！”王遗风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道：“善恶本是同源之水，终有汇聚之时，只是，莫雨你仍需记得当初承诺。”
闻言，莫雨嘴角一抽——果然即使善恶汇聚，也要分一个上下吗！
…………
恶人谷这边，莫雨与自家师父的谈话倒也算其乐融融，但浩气盟这边的气氛却是冷凝。
谢渊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唯一的徒弟，深吸了一口气，道：“玄英，你即刻与那小疯子断了来往！”
“师父！”穆玄英瞪大了眼睛。
“那小疯子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地待他？！”谢渊真恨不能劈开他徒弟的脑袋将那个莫疯子狠狠地丢出去，“江湖上的累累血案之真相或许仍需定论，但他入恶人谷五年，手上沾染无数我浩气侠士的鲜血却是不争的事实！你身为浩气盟弟子，怎能继续和他来往？！你究竟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入浩气盟的时候说过些什么！”
“……我记得……”穆玄英以着极轻的音量缓缓道：“‘入我浩气盟，便要以手中长剑荡尽世间不平之事，惩恶扬善，扬我浩气之威’，这是我说过的。”
谢渊明显松了口气，道：“既如此……”
“可是叔父！”穆玄英的声音猛地提高，掷地有声地道：“我更记得当初习武的初衷！”
穆玄英目光灼然地看向谢渊，一字一句道：“‘我要变得很厉害，今后由我来保护小雨哥哥’这也是我说过的……我习武的初衷，明明是要保护小雨哥哥……”
穆玄英垂下眼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这上面曾经沾满了他发誓要保护的那人的鲜血，灼热得几乎烫伤人的温度逐渐变得冰冷，无论他怎样哀求都无法挽回半点温度。
那莫疯子哪里需要别人保护！谢渊气得要死，刚想再劝就听到自己的徒弟低低地道：“我知道我这样有些可笑，小雨哥哥那么厉害，哪里需要我保护，我不成累赘已经很好了……”
谢渊立刻不满，道：“什么累赘，胡说八道！”
穆玄英勉强一笑，即使萧沙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但记忆中不断翻腾的画面仍是挥之不去，时时刻刻提醒他——若非他的拖累，莫雨不会再那么年轻的时候便死去。
那是他恨不能以身相待的痛楚。
穆玄英抬起头，看着谢渊微微地笑开来，道：“叔父，这世上总有人比我自己还要重要，重要到……能拿我的命去换。”
谢渊本想着狠狠地骂醒这个徒弟，但是，一触即对方的笑容，他竟什么都说不出来——他那打小就乖巧懂事的徒弟，如今竟笑得那样惨然，令他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可是……
谢渊忍不住叹息，放缓声音道：“为师知你与那莫、莫雨关系亲厚，可是……你可知因你与他的关系，盟中有多少弟子会心生不满？”他的目光忍不住变得疲惫，“浩气盟并非一块铁板，总有人想着借浩气盟扬名，为师……我实在不愿你成为第二个雨卓承。”
谢渊抬手轻轻按在穆玄英的肩膀上，道：“天磊是我最好的兄弟，是我的恩人，你是他的孩子，我怎么能……怎么能看你落到那个地步……怎么能……”
五年前，纯阳未来的掌教，浩气盟内定的七星之一雨卓承与恶人谷黑鸦陶寒亭之女楚霞影私奔，黑白两道尽皆追杀他们二人。雨卓承本来光明无限的未来，硬生生变作如丧家之犬一般，更是在几个白道世家的联手下失踪，生死不知！
谢渊无论如何也不愿自己的徒弟成为下一个雨卓承。
穆玄英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向大门的方向，半晌，他又笑了一下，道：“叔父，您别看雨哥他那个人动起手来不管不顾的样子，其实他最爱干净的，衣裳脏一点都要扔掉。”
“……”谢渊默然，他这苦口婆心地劝着他的徒弟，怎么玄英又提起那个小疯子了？
穆玄英渐渐弯起的眉眼染上暖意，轻声道：“当初黑龙沼中，有一个村子因为天一教的蛊毒而染上疫病，整个村子都散发着尸臭味，远远看去连个人都没有，我们在路过那里的时候雨哥当即就要绕路走呢。”
谢渊微征，他隐约明白穆玄英要说什么了。
“但因为我说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幸存者，就因为我想看一看，雨哥二话没说就进到村子里，还不许我进去。”穆玄英的眼中淬着笑意，喃喃道：“染病的人真的很可怕，满身脓疮，连话都说不出来……可就因为我说他们很可怜，雨哥就开始救人，坦白说，当雨哥的手指碰触到那个身上的脓疮时，我真的害怕了——万一，雨哥也染上了病症，怎么办？”
“明明，雨哥要比那个村子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重要……”
“玄英……”
“叔父！”穆玄英认真地看向谢渊，一字一句道：“我从不认为我与雨哥之间的感情见不得光！他是我此生最为重要之人，无论是谁来问，来问多少遍，这个答案，都不会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切还在的筒子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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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感动地看着你们~~么么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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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恶人谷之中。
莫蓉蓉鬼鬼祟祟地拉着莫杀来到烈风集莫少谷主的院子中。
此时的莫杀仍是一副迷惑的模样,他一个胳膊上挎着个篮子。这是前些日子他托出谷的兄弟代为买来的,他也给了那人五两银子作为代买的中介费——这在恶人谷中是极为寻常的事情——但莫杀弄不明白那人的眼神,好像见鬼了似的。
莫杀默默看着如今正盖着一块白布的篮子,喃喃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只是负责将莫蓉蓉写的条子交给那个兄弟并且十分守信用地没有偷看,一开始他以以为那是些小女孩喜欢的东西,但回想一下那代买之人的眼神,莫杀深深地以为里面绝对有大文章。
“要你管！”莫蓉蓉翻了个白眼,直接在莫杀的后背一推,莫杀踉跄着就撞开了房门。
莫雨的屋子极为干净，虽然此处为恶人谷的禁地，但如他们这些莫雨的心腹还是允许进入此处并为之打扫的,只是他们需得在退去的时候将自己来时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今日卯时，正是莫蓉蓉前来打扫的。
不由自主地撞开了莫雨的屋子，莫杀默默看着地面上那个硕大的泥脚印，心底莫名一突，忍不住颤声道：“我说蓉姑娘喂，你究竟有什么事一定要来主子这里啊，若是要主子知道了咱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少废话！”莫蓉蓉也有些不安，但想到他们那少谷主和少谷主夫人的事情曝光之后可能造成的影响，莫蓉蓉深以为，她得自救！
以她身为女人的直觉，她家主人绝对没有把人吃尽肚子里呢，要是能够帮一把手，主子怎么说都得记她一功，她也不求其他，只要少夫人事件曝光之后能将她一起摘出去就成了！
短短数日，莫蓉蓉已经放弃游说谷中的大伙要一起让少夫人感受到恶人谷的友好，进而留在恶人谷和主子相亲相爱了！那些个榆木疙瘩，要是按着他们的法子，比如说泼脏水让那穆玄英回不了浩气盟——不说主子能生撕了他们，那穆玄英好歹也是谢渊那老家伙的徒弟，浩气盟的少盟主，不一“十煌龙影剑”劈了他们就怪了！
想到那些人不以为意的模样，莫蓉蓉真切感受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痛苦。
果断地收回思绪，莫蓉蓉蹑手蹑脚地走进莫雨的屋子里。
她先是在摸着下颌打量着这间干净的屋子，随即向莫杀招了招手。莫雨叹了口气，将挎着篮子的胳膊伸了出去。
莫蓉蓉将手伸进篮子里摸索了一阵，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玉盒。莫杀有些好奇地凑过去——放在篮子里不让翻，那现在拿出来就能看了吧——只可惜玉盒上面刻着着菊花虽看上去精致，但也没有标明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莫蓉蓉没好气地推开莫杀的脑袋，随即小心翼翼地抬起莫雨榻上的枕头，将那玉盒放在了下面。
莫杀：“……”
然后他看着小姑娘像是过冬的小仓鼠似的，一会儿拿出个瓷瓶塞在床边的柜上，一会儿拿着本书放在他们主子的桌案上……总之，篮子里面的东西都被这姑娘分而化之放进了莫雨的卧室内。
莫杀皱着眉，在莫蓉蓉往桌案上放置香料盒的时候将桌案上的那本书拿起来，空白的书皮，掂着还有些份量。莫杀看了一眼忙得团团转的莫蓉蓉，抬手翻开了那本书。
莫杀：“！！！”
只一眼，莫杀手中的书册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嘴巴慢慢地张大。
莫蓉蓉循声回头，一眼就看到地上的书，顿时恼了，气呼呼地一跺脚，嗔道：“莫杀你怎么笨手笨脚的！”说完就小跑过来捡起书，那袖子蹭了蹭又放在桌案上。
莫杀如梦初醒一般，猛地跳了起来，一脸惊慌，颤声道：“不、不能放！”莫杀的脸煞白煞白，一把抓住莫蓉蓉要放书的手，抖着声音道：“小姑奶奶喂，你怎么能将这样的东西放在主子这里啊！！”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这本书是春宫图啊，不仅是春宫图，还是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春宫图！他们主子长相本就昳丽非常，年少时更是雌雄莫辩，谷中那些个恶人哪里管男女之别，因这样貌觊觎他们主子的还少吗！想到那些个硬是被主子命人废了孽根丢出谷喂狼的恶人，莫杀就觉得下面凉飕飕的。
“你懂什么？！”莫蓉蓉白了莫杀一眼，但见着莫杀脸色刷白的模样着实可怜，忍不住放缓声音道：“主子不会生气的。”要是事情顺利的话，莫蓉蓉深深觉得自己值得一个漫长的休沐。
猛然想到什么，莫杀不敢置信地看着莫蓉蓉，他哆哆嗦嗦地看着她，道：“你……蓉姑娘你写的那张条子上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不会……的……吧……”
莫蓉蓉有些心虚地扭头，但她很快就将那点子内疚抛之脑后，信誓旦旦地道：“那时候主子有奖赏的时候，蓉蓉一定不会忘记大叔的！”
莫杀脸色灰白：“……”这是威胁吗？
莫蓉蓉一脸无辜，她是真的准备帮着莫杀邀功的。
半晌，莫杀气若游丝地道：“那些……都是什么……”
莫蓉蓉面上先是一红，嘟囔道：“我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莫大叔你怎么能这样！”
莫杀都要跪了，他还是云英未娶的大男人呢！那天他怎么就觉得这小姑娘失魂落魄的样子很可怜，他根本就是瞎了眼！
莫蓉蓉扭捏了一阵，也就大大方方地放开说了。
闻言，莫杀的脸色已经愈发像非人靠近了——听听都是些什么东西？润滑的药膏，略带催情效果的香料，龙阳十八式珍藏版……
这妥妥就是要激怒主子的前奏啊！
他真的还没有活够呢！
“不行不行！”莫杀猛地跳了起来，直接扑到床上要将那盒据说是从洛阳最大的烟花之地买来的一品润滑药膏拿出来毁尸灭迹。莫蓉蓉一见，急了，忙伸手去拦，一叠声地道：“别别，这些东西都贵着呢，为了买它们我连嫁妆本都出了，莫杀你要是敢对这些东西动手，我、我跟你没完！”
“没完总比没命的好！”莫杀仗着武力值高于莫蓉蓉，在一把将那个玉盒抢在手中后又摸向衣橱里，他记得那姑娘往这里塞了个盒子。
“住手住手！”莫蓉蓉气得跺脚，脱口道：“要是因为你少爷没能和少夫人洞房，我看你有几条命！”
屋子一瞬间静极。
半晌，莫杀的脑袋像是生锈的机器一般僵硬无比地转过头，眼神木然，喃喃道：“少、少夫人？！”
莫蓉蓉的脸先是一白，但索性破罐子破摔，这些日子都要憋死她了！
莫蓉蓉气哼哼地夺下莫杀手中的玉盒，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随即对莫杀勾了勾手指。
莫杀立刻配合地和莫蓉蓉一起蹲在了床边。
莫蓉蓉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
……………………
南诏皇宫的后花园中，谢渊看着眼前抿着唇，一脸坚定的徒弟，头发都要愁白了。
他家的徒弟怎么这么死心眼啊！
谢渊不愿承认，在方才穆玄英的话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徒弟百死无悔的决然，像极了这孩子的父亲，“仁剑”穆天磊。只是想起了逝去多年的好兄弟，谢渊更是悲从中来。
虽然莫雨会这么痛快地救人实在是令谢渊意外，对他的印象也因此有些改观，但是！他家徒弟一头扎进名为“莫雨”的泥坑里还死活不出来的现实却令谢渊再度对莫雨恨得牙痒痒——甭管莫雨是个怎样的人，只要他还是雪魔的徒弟，恶人谷的少谷主，这就是大问题啊！
不行，不能再这么放任他与那个小疯子接触了！
谢渊决定要将穆玄英先带回落雁城——翟季真比他有办法多了，肯定有办法断了这段兄弟情谊的！
然而，穆玄英却后退了一步，道：“叔父，我就先不回浩气盟了。”
“什么？！”谢渊瞪大了眼睛，道：“玄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穆玄英有些犹豫、有些愧疚地看了谢渊一眼，道：“叔父，对不起。”
说完，穆玄英转身，足尖点地，直接运起轻功就跑、了！
看着转瞬间就消失在视线中的蓝色身影，谢渊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家徒弟就这么跑了，明明他打小就那么乖巧……一定是那个莫疯子带坏了他家徒弟！谢渊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推给一直看不顺眼的莫雨，随即难掩怒容地重重将长枪往地上一杵，厉声道：“七星卫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莫杀：那个莫蓉蓉疯了救命
谢渊：那个莫疯子拐走了我家玄英~军师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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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k扔了一颗地雷【这94传说中的包养吗(__) 】
小伙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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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英心里知道，只要他回到浩气盟里,未来一两年的时间他甭想出落雁城了。无论前生还是今世,落雁城中的大家都很照顾他,当初司空叔叔为了救他还身入皇宫盗药并为此重伤。
只是,落雁城中没有他的小雨哥哥。
穆玄英努力压下心头不断翻腾的愧疚,轻功运到极致,几息之间就出了南诏皇宫。他一眼就看到皇宫门口,那巨大的佛陀石像下的莫雨,长身而立,容颜昳丽。
石像上是恶人谷的谷主，是前生将莫雨带走却也是救了他性命的师父，是在前生他瞻前顾后、在他心中信念与内心依恋之间徘徊不定时那一双眼眸看得他几乎无处遁形的雪魔。
还是……失去了最为疼爱的弟子后,明明最为憎恶着他这个害死他徒儿的人，却顾念着莫雨，让他安然离去的人。
穆玄英的目光变得坚定，他已经，不想再后悔了。
感觉到身后有人以着极快的速度靠近，出于对那个气息的信任，莫雨没有动。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令他自己都忍不住微微吃惊。
他家的毛毛直接扑在了他的背上，紧接着莫雨就感觉到手臂处传来一个不小的力道，没有丝毫防备的莫雨直接被这股力道带了出去。
莫雨的耳畔响起的，是穆玄英隐约含着期待的声音：“小雨哥哥，我们逃家吧！”
穆玄英一夕之间武功大进，即使带了个人速度也非比一般，不过说话间，二人已经越过铁索桥，往着对面沧浪峰去了。
怔愣只是片刻，莫雨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瞥了一眼急匆匆从南诏皇宫中跑出来的浩气盟弟子和呆呆地看向他们的恶人谷众人，莫雨不自觉上扬的唇角弧度越发大了起来。
莫雨长笑一声，足尖凌空虚点，身形骤然拔高了半丈。随即他身形一错，直接化被动为主动。穆玄英只觉得腰上一紧，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痒痒的，令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他听到他的小雨哥哥带着笑意的声音，如是说道：“固所愿尔，岂敢不从！”
于是，继正邪两大阵营的未来统领在携手在烛龙殿救出六大派掌门，又在南诏斩杀了作恶多端的血眼龙王之后，摈弃门户之见，光明之大地……逃之夭夭了。
不仅是尚未散去的中原侠士们看得呆住了，奉命请少盟主务必回落雁城的浩气侠士和站在不远处待命的恶人们都懵了——
恶人谷：“！！！”少谷主被那只耗子掳走了！
浩气盟：“！！！”少盟主被那只恶狗拐跑了！
中原侠士：“……”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谢渊：“玄英！”徒弟跑了，谢盟主出离愤怒起来。他瞪向佛陀石像上面的王遗风，刚想开口，就听到这位如今看来愈加仙风道骨的恶人谷谷主平平淡淡地道：“谢盟主，令徒如今掳走了我那可怜的徒儿，不知所为何事？”
谢渊质问的话被噎在喉咙中。
只听到王遗风幽幽叹气道：“可怜吾那徒儿，就因为他那红尘派传人的身份被那萧匹夫所嫉恨，伤势本就不轻，吾本打算带他回恶人谷养伤的。”
谢渊：“……明、明、是、你、徒、弟、拐、走、了、玄、英！”
王遗风纯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谢渊，道：“不若谢盟主问一问在场的诸位侠士，究竟是我那徒儿拐走了你的徒弟，还是你那徒弟掳走了我那身受重伤的弟子？”
“王遗风你！！”
众人：“……”虽然不想说……但是，真相明明就是两位少爷携手逃家好不好！您两位究竟在争些什么东西啊！
……………………
不要看往日里穆玄英行事还算稳重，事实上，这个打从孩童时期就被莫雨戏称为“哭包”的少盟主其实一个很容易冲动的人。
倒不是说穆玄英后悔对自己师父坦诚莫雨对他的重要性甚至拉着他雨哥一同跑路，问题是……
帮会领地中，穆玄英默默地蹲在台阶上，有些不安地道：“雨哥，方才我就这么拉着你跑了，是不是有些……太张狂了？”
年少武功高强又是盟主高徒，这样的身份能在浩气盟中深受大家的喜爱，和他温和谦虚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闻言，莫雨心底有些不以为意，但见着自家孩子连马尾都耷拉了下来，只挑眉道：“后悔了？”
“当然不！”穆玄英立刻道，他家雨哥是多爱胡思乱想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万一想多了怎么办！
仿佛感觉到穆玄英心底的小紧张，莫雨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低声道：“傻毛毛。”
穆玄英却是微微怔住，随即他垂下眼，唇角轻轻上扬，轻声呢喃道：“真好……”
莫雨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穆玄英站起身，用手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即抬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道：“雨哥。”
“嗯？”
下一刻，莫雨整个人被穆玄英按倒在地上。
莫雨无奈又宠溺地看着窝在自己的怀里，从他的角度仅能够看到发顶的穆玄英。此刻穆玄英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脑袋枕在他胸口处，颇有种夜里鬼压床的错觉。但感觉到腰上紧紧缠绕的手臂以及拂在他胸膛上的温热呼吸，莫雨垂下眼，手轻轻抚摸着穆玄英的背脊。
穆玄英僵直的背脊渐渐放松下来。
穆玄英的声音闷闷地传来：“雨哥，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嗯。”
“梦里……我和雨哥流浪了十年，无处可依，明明雨哥病得很重，但还是得护着我，受了很多伤。”
“……嗯。”
“后来我还刺伤了雨哥，流了好多的血……我把会杀了雨哥的萧沙杀掉了以后雨哥就安全了……”
穆玄英语无伦次地说着那些曾经的过往，莫雨恍然意识到，他的毛毛所恢复的记忆并不完全。
他只记得一切与莫雨相关的过往。
他不记得自己当初是为了护着月弄痕而刺伤了他，只记得他的剑曾经刺进了莫雨的身体，剑气四溢，鲜血淋漓。
他不记得那场绵延了八年的战火，只记得血眼龙王的金轮贯穿了莫雨的身体，染红了他的双手，他拼命求别人救他却看到一张张写满遗憾的脸。
末了，穆玄英轻声道：“雨哥……那不是梦，对吗？”
如果那是梦，他不会这么绝望。
莫雨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穆玄英的发顶，低声道：“不过前尘如梦，如是而已。”
或许他对穆玄英仍有隐瞒，但决计不会欺骗于他。
“那……雨哥，你也有那些记忆吗？”长久的沉默之后，是穆玄英微微颤抖的声音。
“……嗯。”莫雨仰躺在地上，入眼是帮会领地中依旧湛蓝的天空，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穆玄英的发带，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慢慢地理顺他有些凌乱的长发。
“雨哥你……你那时是不是……是不是……很讨厌我……”穆玄英咬住唇，低声道。
闻言，莫雨失笑，道：“想什么呢，傻毛毛，我怎么可能讨厌你！”莫雨的目光变得悠远，声音里带着叹息的意味，“我那时初窥忘情剑门径，感情被剑意压抑到了极致而已。”
顿了顿，莫雨揉了揉穆玄英的头发，道：“人死如灯灭，只一个睁眼便是另一段人生，能够重来一次，挽回那些曾经的遗憾，纵是人力终究难以改变所有……但已是幸事。”
“毛毛，我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论起行动力，其实少萌主很强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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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么么哒~
75、最新更新
穆玄英咬紧了唇才将那一声呜咽压在喉咙中。他紧紧闭着眼睛，不肯让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不确定莫雨有没有察觉出的异常,他只死死将头埋在莫雨的胸膛上,手臂亦是死死缠着他的腰,绝不给他任何起身的机会。
——骗人！骗人！！才没有一个睁开便是另一段人生！他记得的,有关雨哥的事情,他通通都记得！无论他那段记忆多么混乱,他始终记得灵魂仿佛被剜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明明还活着但心底空荡荡的绝望。
他记得,他死死抱着雨哥的身体不肯放手,他跪在裴元面前，他去求医圣孙思邈，他去求每一个万花的医者去救他,他甚至找到了一向与莫雨不对付的“阎王帖”肖药儿，但他们都说，莫雨已经死了。
死了……莫雨……他的雨哥怎么可能会死？！无论是年幼时总爱欺负他的小雨哥哥，还是十年流浪时总是护在他身前的莫雨哥哥，亦或是身在恶人谷之中已然位居十恶之一、武功在他看来总是无法逾越的雨哥……这样厉害的雨哥，怎么可能会死？！
一定是雨哥生他的气，不愿理他了！
于是他紧紧抱着莫雨，喃喃着求他再看他一眼，无论谁来说，无论谁来劝都不肯放手。
后来，他被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雨哥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有人对他说，雪魔已经带着莫雨的尸体回恶人谷安葬了。
穆玄英却忽然暴怒起来，他大声呵斥那人，他不允许任何人咒莫雨死。
他连夜去了恶人谷。
人生百年，不过一抔黄土。这个道理穆玄英懂，但他却无法接受那抔黄土中埋葬着他的莫雨。
他跪在那里，疯了一般用手挖开了埋葬着莫雨的黄土，震碎棺木，他看着双眸紧闭神情安然仿佛正好梦正酣的莫雨，笑了，笑得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小雨哥哥，看着毛毛为你担惊受怕，你在一旁看着其实很得意吧，太坏了……小雨哥哥是坏蛋，毛毛再也不要……真坏，小雨哥哥你是吃定了毛毛舍不得不理你吗？
他将额头抵在莫雨的额头上，喃喃自语。
他怎么舍得，不理他的莫雨哥哥。
后来，王谷主来了，他的师父也来了。
王谷主静静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硬生生让他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穆少盟主，恶人谷不欢迎你……勿要在此处扰了莫雨的安静。”
是了，勿要扰了他小雨哥哥的安静。
他看着王谷主将莫雨抱在怀里，抬手拭去他面上的尘土，忍不住泪流满面。
无论怎样挽留，那个人也不再会为他驻足，微笑着看着他，说，傻毛毛。他想，雨哥能不能再疼他一回，在奈何桥边等等他，等他报完仇后就去找他。
他再也不任性了。
他终于承认——其实离不开莫雨的人，是他。
……
在撑着最后一口气得到了王谷主的允许，会将他葬在莫雨哥哥的身边后，他终于闭上了眼睛。但穆玄英没有想到的是，他看到的不是黄泉路，而是默然伫立在他身后的莫雨。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他的莫雨哥哥来接他了吗。
然而，他却惊惶地发现，莫雨哥哥似乎看不到他。
他站在莫雨的面前拼命地叫他，但莫雨哥哥却只看着已然死去的躯壳，手指慢慢地描绘着他面上的轮廓，低声唤着“毛毛”、“毛毛”。
那是他莫雨哥哥的魂魄，原来，他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去。
他看着莫雨守在他们的墓前，一连三年，目光由当初的期待到焦急，最终化为最后的沉寂落寞。他听到莫雨哥哥宛如喟叹一般的声音低喃着说道：“真被你说着了，这样还真是寂寞……不守信用的小白眼狼。”
穆玄英从不知道，原来即使死去了，已然不会跳动的心口依旧会痛得厉害。
他想说，小雨哥哥你看看我，毛毛没有不守信用，毛毛说会一直陪着你就哪儿都不会去。
可，莫雨他依旧看不到他。
哪怕到了最后，他的莫雨哥哥靠着墓碑阖上了双眼，他也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傻毛毛就靠在他的身边，一直不曾离开。
前世的记忆太疼，哪怕仅是想一想，穆玄英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抽搐。他紧紧闭着眼，努力想要压下心底翻腾的难过——他已经不想要莫雨再为他担心了——可泪水仍是漫过他的眉睫，渐渐泅湿了莫雨的衣襟。
而莫雨只是轻轻地抚着穆玄英的后背，喃喃道：“傻毛毛……”
………………
陡然拥有了前世的记忆，穆玄英不是不恐慌的。整个人被那些绝望的情绪浸染，他几乎分不清如今的顺遂究竟是真是假。
他真的已经杀掉了害死莫雨哥哥的萧沙了吗？还是这仅仅是一个梦，梦醒了，他又回到那空空荡荡的地方，满目疮痍。
思及那些揪心的过往，穆玄英的泪水根本止不住，到最后哭得直打嗝。但他一直没有松开缠着莫雨腰部的手臂，也不肯抬头，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莫雨的衣襟，透到皮肤上的时候已经化作沁凉。
莫雨的手一直抚着穆玄英的后背，虽未言语却令穆玄英真切地意识到，莫雨如今正在他的身边。
后来，穆玄英哭累了，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这时，莫雨才伸手轻轻地抚摸穆玄英的脸颊，温热的指尖轻轻拭去他犹在腮边的泪水。
“真是个哭包。”莫雨低低地道，但语气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颤抖。看穆玄英哭成这个样子，他不是不心疼，只是，若是不发泄出来而郁积在心底，恐怕前尘过往终会成为他的心魔，于其日后心境不利。
舍不得将哭得倦极睡去的穆玄英惊醒，莫雨维持着仰面躺在地上的姿势，直接令巡逻的帮会铁卫从他的卧室中取来锦被，而后严严实实地裹在穆玄英的身上。
怀中与他紧紧相贴的是渴求了三世的人，但莫雨此时却没有半点绮丽的心思，只抬手摸索着轻轻抚平那人眉心的褶皱，满心的疼惜。
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生他的气。
当初种种，他不是不气，不是不恨，不是不怨。
莫雨打小就不是什么好气性，从来有恩必报，有仇必还。
只是……
他气、不，他恨当初的十二连环坞毁他家园令他与穆玄英流离失所，流浪江湖，他却从不认为年幼的穆玄英是他当初本就艰辛生活的累赘。
他恨浩气盟与恶人谷之间所谓的正邪之争硬生生将他们兄弟二人分开，自此穆玄英在信念与情谊之间挣扎，却从不怨他因心中正义而下意识疏远于他。
他恨谢渊在本就艰难维系的情谊上雪上加霜，从中作梗，恨当初月弄痕武功低微还要穆玄英保护。然而，即使当初穆玄英那一剑重创于他，令他心冷，他也始终不曾怨恨过穆玄英。
到底，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气他，舍不得恨他，舍不得怨他。
莫雨静静地望着穆玄英的发顶，无声叹息——果然是被你吃定了么，傻毛毛。
作者有话要说：表看上辈子少爷倒霉，少萌主也不逞多让~还有虐完这一把应该、大概、极有可能，不会虐了~~
ask扔了个地雷，朔风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小伙伴们~
另外~明天又是周三了小手绢~咱周四见吧~全勤这玩意儿果然就是浮云啊qaq
76、最新更新
穆玄英醒来的时候已是繁星满天。
帮会领地虽然几成另一世界，但这满天星子却是与外界并无区别。
“醒了？”耳畔响起是熟悉的声音,脸侧下的胸膛带起了微微的震动,酥麻的感觉直接递进了心底。穆玄英先是怔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慌忙坐起身。
一连被重物压在身上动弹不得近四个时辰,饶是莫雨系统化的身体也受不住！穆玄英看着身体僵直、头发上还沾着草屑,连胸口的衣襟都皱巴巴像是刚捞出来的酸菜一样,穆玄英一脸的愧疚。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莫雨,喃喃道：“小雨哥哥……”
莫雨哪里舍得生穆玄英的气,他索性也不运功来缓解四肢的僵硬,只哼哼着道：“腿麻了……”
穆玄英忙伸手在莫雨腿上的穴位按压起来，他虽然不通医术，但哪个穴位能够解乏他还是知道的。
“胳膊也麻了。”
“哦。”
“腰也好酸。”
“嗯。”
满怀愧疚的穆玄英在莫雨的指挥下按完大腿按胳膊,又是捶肩膀又是按摩腰，直忙乎得额上见汗。然而，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好转，需要按摩的地方还越来越……不小心按到某处已经变得硬热的地方，穆玄英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他恨恨地甩手，大声道：“小雨哥哥！”
莫雨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穆玄英脸皮薄，即使他想着雨哥身上有的东西他也都有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事到临头，真切地感觉到身下这人对自己的渴望，他还是会脸红。
莫雨爱极了他这样的表情，他的毛毛永远都不知道，一向最疼爱他的莫雨，最喜欢看他露出羞愤欲绝的神情，也最爱他被他欺负得泪眼婆娑的模样。
他就是这样得恶劣。
见穆玄英恼羞成怒，甩手就要将他丢在这里自己跑开，莫雨挑了挑眉，抬手就拽住了穆玄英的腰带。
穆玄英跪坐在一旁给莫雨又是按腿又是按肩的，不自觉中，他的腿其实也麻了。这不，一时未能够利落起身，穆玄英直接被莫雨拉着腰带躺倒在地上，转眼就被莫雨按在了身下。
穆玄英的脸更红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昳丽面容露出与往日温柔模样截然不同的笑容，有些邪气，眼角处说不出的风流肆意，漆黑的眼眸却满满地映着自己的倒影，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温柔情意。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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