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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兽第3部分阅读

    半兽 作者:肉书屋

    半兽第3部分阅读

    ,秃鹰焦急的扑向她,千钧一发间,一头猛兽高高扑来,狠狠咬掉秃鹰的翅膀,秃鹰惨叫一声,旁边立即又涌上好几头猛兽,个个红着眼眶用獠牙将秃鹰撕成碎片,羽毛散落了一地。

    苏稻拼命喘气,跌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她看见没来得及逃走的约莫十来头秃鹰在百头猛兽的攻击下连尸体都没留下,血腥的一幕比电锯杀手还恐怖。

    激烈的厮杀不过在一会时间里就被平息,留下的秃鹰全部死亡,可那些猛兽们没有欢呼,他们怒吼几声,立即在头目的率领下,分出一半野兽气势汹汹朝着逃走的秃鹰方向疾驰追去。

    剩下的猛兽们望着部落里死掉的孩子和老人,悲鸣声久久回荡在大地上,一直到夜幕降临,依旧没有消散。

    昂紧紧抱着苏稻,整个下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沉默的给苏稻找来治伤的叶子,沉默的踹开破碎的木门,沉默的给她烤肉吃。闪烁的火光下,苏稻看见男人突起的肩背处,那两个硕大的包,隐隐在突突的跳动。苏稻眨眨眼,不知道那是火光闪烁的原因,还是真实。苏稻咬牙,小心翼翼探手摸上去,只触碰一下,苏稻便吓得缩回手,很诡异,那两个包很诡异。以前摸起来很光滑很硬。现在却变软了,而且中间凸起一个尖尖,一摸居然微微刺手,苏稻打个寒颤,再也不敢去碰。

    男人烤好肉递给苏稻,他站起身遥望远方,那是去追击秃鹰的族人们消失的地方,已经入夜了,他们还没回来。

    男人沉默不言,只是默默的望着月亮越来越高。

    吼,部落里一个男人怒叫一声,兽化冲出部落,随即第二头,第三头,越来越多的猛兽追了出去。苏稻注意到,那几个似乎一直没有女人,他们都是单身汉。

    剩下的男人忍耐着愤怒,但他们必修留下来守护剩下的女人和老人孩子。

    夜色深沉,苏稻独自睡在屋里,白天受惊太大,夜里睡不着,她起来几次都看见昂和其他男人整夜站在门口张望。偶尔还能听到他们带着怒气的隐忍交谈声。

    约莫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苏稻被喧哗声再次吵醒。

    苏稻忙跑到门口看,果然回来的是部落中的兽人,还有部分女人被救了回来。但是,仍有少部分女人没能回来,也许死了,也许被秃鹰带去了更远的地方。被救回来的女人们在屋前大声哭闹,她们或许在愤怒或许在宣泄恐惧,苏稻深深呼口气,她想起白天的事仍旧忍不住颤栗。

    昂终于安心的回到屋子里,他抱着苏稻嘀嘀咕咕说了一堆话,目光虔诚的吻苏稻的脚背,在苏稻困惑的注视下,男人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那个动作,莫名的冲击着苏稻的心口,她仿佛心有灵犀的感到,那是男人的宣誓,宣誓保护她永远不受伤害,永远与她相伴。

    苏稻第二天醒来,没有看见男人。她好奇的走出屋子,见其他人都没有外出,想来也是,昨天发生那种事,今天肯定不打猎。苏稻扫视一圈没见昂的影子,反而听到几声愤怒的吼叫,苏稻听出其中有昂的声音,苏稻跑过去,在河边看到了昂,昂站在水里,岸边有几个男人指着他似乎在发脾气,他们愤怒的嚎个不停,昂却立在水中一言不发。

    昂看到了不远处的苏稻,昂走到岸边想爬起来,但是昂的半只脚刚落在岸上,一个男人凶狠的将他推下水。昂怒吼一声,男人抡起拳头扑向昂,昂顿时在水中和那个男人斗成一团。

    苏稻不明白他们干什么,但是立即有几个女人冲过去将他们拉开,有人指着动手的男人说教,男人却毫不悔改的一直指着昂,他甚至换个方向跑到昂的背后,对那些女人指向昂的背后,异常激动的说了一堆话,女人们好奇的望着昂的背脊,有的惊讶不语,有的在劝慰男人。

    昂一声不吭走向苏稻,拉着苏稻回屋。

    到了屋子里,苏稻才打量男人的背脊,一夜不见,男人的背脊有了大变化,当真从肉包子上凸起两个尖尖细细的东西,被皮肤包裹尖尖长着,像骨刺。

    男人们在部落里休息了三天,第四天首领宣布轮流制,一天出去一半男人就可以。昂这天不用出去,依旧留在部落里。昂和其他男人尽职的在部落周围巡逻,一听到风吹草动就围上去。

    苏稻正和其他人编织藤草,陡然听到屋子后的吼声,女人们大惊失色抛出去,苏稻也跟上,那吼声很熟悉,不是其他种族,正是部落的男人。苏稻又看到昂被几个男人围着攻击,其中就有昨天在水边欺负昂的那个。苏稻估计是那个男人煽动其他人攻击昂,但是苏稻想不通,昂只不过长两个包而已,为什么要被其他人欺负?难道他们怀疑昂有传染病?

    苏稻看他们打成一团,昂处处落在下风,单打独斗还可以,对付好几个人当然吃力,何况昂本就比别人矮小一些。

    不一会昂就挂了彩,鼻子和嘴角渗出血,女人们恼怒的拉开他们,几个男人没消气,在女人拉了一次又一次后才终于放过昂。

    昂望着他们走远,漫不经心的擦掉嘴角的血。他看见了苏稻,但是他第一次选择了回头走开,没有走向苏稻。

    他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尽职的巡逻。

    苏稻默默的回去编织藤草,她注意到,昂被打的时候,根本没怎么还手。

    这之后的第二天,轮到昂出去打猎。昂在黄昏时回来,苏稻看见他有受了伤,这是以前很少见的,苏稻不由自主看向那个攻击昂的男人,那个男人也正好看过来,他眼神凶狠的瞪着昂,仿佛昂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昂背后的肉包子长出了肉刺,随着那个刺越来越凸起,肉包子反而慢慢消肿。但无论怎么看,昂的背很诡异。昂为此似乎很消沉,话越来越少,夜里只是紧紧抱着苏稻睡觉,根本不做其他的事。有时候苏稻有种错觉,昂似乎把她当成了所有,他抱着她的时候,世界只剩下了苏稻。

    昂经常受伤,日子却还算平静。

    只是突然的,部落里连着病死两个老人。起先大家没注意,接着又病了一个兽人孩子,孩子死的时候一个女人哭的悲天动地,孩子的兽人父亲凄凉的含着孩子的尸体走出部落,很久以后,他独自回来。

    生老病死本是自然常态,何况这里环境恶劣。

    但是,紧接着孩子死去的是孩子的母亲,那位母亲只过了六天就死了,她死的时候和孩子很像,脸皮苍白苍白的,瘦削的吓人。她的男人悲伤的仰天怒吼,之后带着女人走出部落,天黑时,他又一个人回来,孤零零的,再也没有人等他。

    苏稻在其他女人嘴里听到了愤怒的声音,她们似乎将这一切当做秃鹰带来的厄运。

    之后一个月,炎热的夏天里,部落竟然连续死去了五个人,其中大部分是女人,只有一个男子,那男子就是失去孩子和妻子的男人。

    这一切终于让部落恐慌起来,苏稻第一个想到了传染病,苏稻再也不出去跟人聚集在一起,她待在屋子里,或者单独去湖边。

    一天黄昏,苏稻独自走回部落,老远便看到昂被更多的男人围着打,那些男人同仇敌忾,将昂打得节节后退,苏稻平静的望着这一切,她目光落在男人的背后,一个月里部落中死了不少人,同样有大变化的还有这个男人,他背后肉色的东西,像软绵绵没有成熟的小翅膀。无论他变成|人形还是兽化,那双刺眼的肉色翅膀永远与他相伴,成了他突兀的象征,成了族人排斥他的原因。

    长翅膀的昂一定和他们不是同一个种族,所以他们排外,何况昂的翅膀多么怪异,那些丑陋的秃鹰他们凭着翅膀攻击他们的部落抢走他们的女人,甚至带来了疾病。长翅膀的鸟人,都是可耻的,该死的,是敌人!

    再也没有女人上前阻拦那些男人,女人们看到昂背后的翅膀,表达的愤怒比男人更明显,她们会大哭大叫冲向昂,叽里呱啦的怒骂昂,伸出手去拉扯昂的翅膀。

    昂对女人的拳打脚踢毫不还手,他由着她们打。

    吼!

    昂兽化了,围攻他的男人们也立即兽化,他们凶狠的扑向昂的翅膀,昂狼狈的躲过,昂扑向苏稻,一尾巴圈主苏稻丢上背脊,昂载着苏稻疯狂逃窜,身后越来越多的野兽追赶他们,苏稻回头望去,她心凉如水,她确定,整个部落的男人都追了出来。

    他们要杀死昂。

    昂疯狂的迈着步伐,穿过山林穿过平原,逃了很久很久却怎么也甩不掉成群的野兽们,他们越逼越近,昂低低叫了一声,苏稻感到他的悲伤。她不是昂,但是她理解被排斥的痛苦,何况那些人原本是他的族人,家人。

    越来越近的追兵逼得昂毫无去路,昂跳上了大石头,顺着大石头一路跳跃,苏稻发现这是个石头山,没多久他们逃到了山顶,那些野兽穷追不舍的追了过来,苏稻暗想他们那天追击秃鹰的时候,一定也是这个气势。但是苏稻苦笑,昂只是长了翅膀,他不是秃鹰!他没有抢他们的女人,也没有杀他们的孩子,更不可能带去疾病。

    苏稻望着咆哮扑来的野兽们,她低低呢喃:“果然……都是野兽……”

    再怎么像人,也是野兽。

    苏稻突然被昂掀翻在地上,苏稻狼狈的坐着,看着昂愤怒的冲向兽群,只一瞬间,昂便被兽群淹没,黑压压的一片,唯有他尾巴上那点金色,不时浮进苏稻的眼眸。

    苏稻静静的坐着,观看眼前血腥的一幕,群居的动物都很聪明,他们擅长一拥而上,以多欺少,他们团结一致,可以打退很多敌人。

    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昂。

    苏稻猜测昂已经被他们撕成碎片。

    但是很快苏稻听到了昂的吼叫声,她心脏一条,昂还活着?

    昂甩着金色的尾巴冲出了兽群,他向着苏稻飞奔而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数百野兽,苏稻眼中全是野兽,除了野兽只有野兽!

    向着她这个人类凶猛扑来的野兽!

    苏稻站起身,朝着另一边飞速逃窜,她不要被野兽分尸,她已经忍耐了这么久,懦弱了这么久,不甘心落得被分尸的下场,如果早料到有这么惨死的一天,她又为什么要活着?她以为自己可以融入这里,但是她发现除非她失忆。做梦总有醒来的一天,她其实也是昂,她跟昂一样,是异类。她是个异类,她不是野兽,她是人。

    苏稻狼狈的被石头绊倒,她颤抖的回头,却没有看到追赶她的兽群,她看见高高的山顶上,昂的金色尾巴在摇摆,昂朝着她悲鸣嚎叫,兽群淹没了昂,昂伴着吼声,被撞下了山。黑压压的兽群聚在山顶,摆着胜利者的姿态仰头嚎叫。

    苏稻不知哪儿不对劲,她飞快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爬到山顶,她站在兽群的身边,趴在山顶俯瞰,山的那一面,深不见底……

    昂落下去,必死无疑。

    苏稻跌坐在地上久久不动。她曾经多次想象过自己被昂吃掉的画面,但是昂没有,一次也没有对她露出獠牙。

    苏稻猛然被人拽起丢上肩头,苏稻惊愕回神,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最早排斥昂的男人。

    男人扛着苏稻飞快跑回部落,丢进自己的屋里,苏稻这才知道他以前没有女人。

    男人随即出门,苏稻听到部落里响起众人的欢呼声。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他们欢快的跳了舞蹈,拍拍手,拍拍屁股,为了庆祝,昂的死亡。

    苏稻静静听着那些声音,红了眼眶。

    09 传染病

    部落的欢乐盛宴一直持续了很久,苏稻从低落里抬起头。苏稻悄无声息的走出男人的屋子,没有人发现她,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里。

    苏稻回到昂的屋子,昂的屋子里漆黑黑一片,冰冷冰冷的,如同感受着昂再也不会回来一样,这间屋子失去了生气。

    苏稻双手飞快的将刀具装进塑胶袋,做好这一切苏稻走到门口,岂料刚一出门就碰到那个男人找来,宴会似乎散了,男人愤怒的朝她叫唤,粗鲁的拽着苏稻往后拉,苏稻一个踉跄,男人随即反去一脚踹上昂的屋墙,狠狠踹了好几下,回过头来又冲着苏稻大吼大叫,一边吼她一边推搡,几下子将苏稻推回自己屋中。

    苏稻紧紧握着塑胶袋不放,跌坐在男人的石床上一动不动。她望着渐渐靠近的那人,心中涌出无尽的愤怒,她不曾壮起胆子反抗昂,或许昂对她的体贴,让她心存懦弱的侥幸。但是眼前这个人不一样,这人不是野兽,是禽兽。他可以第一个跳起来排斥相处多年的族人,可以毫不犹豫的朝着昂挥出拳头,他敏感,聪明,暴戾,高大,粗鲁,他不是昂!

    男人扑向苏稻,苏稻气喘吁吁的握着水果刀,刀尖死死对着男人的腹部。男人一触碰到刀尖便机敏的闪开,随即反手一下便挥开苏稻的武器,愤怒的扑过来拉扯苏稻的衣服。

    苏稻嘶声尖叫,用脚踹他,指甲掐他,男人根本毫不在意,拉掉苏稻的上衣,贪婪的凑上苏稻的胸口,苏稻使劲的捶打男人的头颅,男人挨了好几下,忽然抬起头,推开苏稻。苏稻被推得一头撞到墙上,后脑勺剧痛传来,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男人愤怒的冲着苏稻咆哮,看到苏稻一直没有动静,男人闻到了血腥味。男人气匆匆的走出屋子,嚎叫几声立即引出来不少人。那些人围着男人嗷嗷嗷说了一大堆,男人女人个个面容激动,对着男人的屋子指指点点,只可惜这一切,苏稻完全不知道。

    苏稻再次醒来,依旧在那个屋子里。她后脑勺疼的厉害,不由自主伸手去摸,后面贴了桃心叶子。苏稻飞快穿上衣服,让她松口气的是昨天那个男人并没有侵犯她。这么一想苏稻觉得挺奇怪,那个男人当时忽然停下来,有点不对劲。苏稻甩甩头不想这些,忍着后脑勺的痛苦,苏稻摸到门边张望,她期望男人们白天全部出去打猎,她一定可以找机会逃走。这个部落,完全没有留下来的欲望。昂死了,传染病会继续。

    苏稻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女人的嚎啕大哭声,苏稻一僵,抬头看见几个女人围着一个孩子和一个男人大哭不止。奇怪的是在他们身边,还排排放着不少未死的女人和孩子,那些人个个面色惨白,虚弱的躺在地上,俨然是将死之人。

    苏稻心如死灰,传染病,绝对是传染病,而且已经越来越厉害。说不定,她已经染上了这种病。

    苏稻茫然的望着那些人哭泣,看见没有出去打猎的男人悲哀的守在旁边。苏稻想到昨天夜里他们为了昂的死去而狂欢,不由嘲讽一笑。

    他们估计永远不会明白,昂只是无辜的人。

    苏稻抬头看着天空,碧空如洗,明明是炎夏,这个部落里却充满阴寒死气。找不到救治的方法,最终会一个个化作尘埃,谁也逃不掉。

    “啊!”苏稻正想的出神,忽然一个哭泣的女人尖叫着扑向苏稻,苏稻毫无防备的被撞得后退,莫名其妙的看着满脸泪水的女人几乎癫狂憎恨的瞪着眼珠子看她,一张大嘴张张合合发出所有愤怒的吼声,声声刺痛苏稻的耳膜,女人一边吼叫一边拉扯苏稻的头发捶打苏稻的身体,苏稻被打懵了,苏稻艰难的扭开,伸出手飞快拿起水果刀,气势汹汹的刺向女人的肩膀,一刀刺进去,鲜血迸发出来,苏稻目瞪口呆的是女人即便被刺的鲜血淋淋,却毫无松手的意思,她眼泪哗哗落下,疯子般殴打苏稻。苏稻咬牙忍耐,一刀一刀刺进女人的伤口,她都不记得刺了多少刀,自己被女人打成了什么模样,屋外冲进来几个人拉开了女人,女人激烈的挣扎,嘶声大吼着不肯离去,充满憎恨的眼神瞪着苏稻,苏稻上气不接下气瘫坐在地上,她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恨她。如果是因为昂,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死她,根本不会将她带回来。

    疯狂的女人离去没多久,出去打猎的男人们早早回来了。

    苏稻浑身疼痛,没一处好地方。她感受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在流血,但是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她本应该首先想到去摘叶子治疗,但是此时,她却丝毫不想动,她苦笑,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她独自来到这个世界,注定孤独的死在这里。死在光裸的大地上,没有棺材,没有墓碑。

    没有人会记得她,真正的名字。

    部落里聚齐了所有男男女女,他们围着病重的族人激烈的讨论着什么,苏稻安安静静坐在屋子里,那些依旧陌生的语言无法传进她的心里,就像此时,没有人会知道她在想着什么。苏稻不懂那些人的激动,他们,也不懂苏稻的孤独。

    震耳欲聋的吼声绵延不绝,部落里有人忙碌的跑动起来,那个男人,昨夜抓住苏稻的男人魁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他沉默的走到狼狈的苏稻面前,轻而易举的将苏稻提到屋子外。

    这一瞬间,苏稻听到了响彻云霄的呐喊声。

    她被放在中间,部落里所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将她围住,苏稻默然抬头,仰视那些高高围起的人墙。他们冷漠的盯着苏稻,吆喝声一阵盖过一阵。

    年纪最大的老太婆威严的走到苏稻面前,手放在苏稻的肚子上毫不温柔的摸索一番,随即松开手高声叫喊,老太婆一叫,其他人纷纷配合起来,迎着老太婆的声音,又一波讨伐罪人的声音冲击苏稻的神经。

    苏稻是迷茫的,无辜的,她无法了解这一切。

    她看到以前住在她隔壁的女人,那个叫艾的女人,以前她觉得艾很亲切,此时的艾,愤怒的盯着苏稻,苏稻很想问:我杀了你男人还是你儿子?

    苏稻没问,她被粗鲁的绑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树干高高的竖着,她悬在半空,居高临下望着女人孩子们欢喜的抱着干柴木头往她脚下堆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希望的笑容,似乎只要多堆一点柴火,就能被神多照顾一点。

    10 愤怒的昂

    苏稻心中一片死寂。

    无法传达的语言,他们用最好的行动力告诉了苏稻。

    苏稻心如止水,原来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她都逃不过宿命,她的宿命,就是死了后,被烧成灰。文明社会还是好一点,最起码等你死了才烧,这儿的人多不讲理,非要把顺序反过来,活着把你生生烧死。结果是一样的,过程却天差地别。

    苏稻现在跟一个死刑犯毫无差别,乱糟糟的头发,破烂烂的衣服,还有在滴血的伤口。

    苏稻看见穿白兽皮的首领举着火把,仰天一声嗷叫,火把啪嗒丢在苏稻脚下成山的柴火里,刺啦啦,干枯的柴火轻易的被点燃。

    火势慢慢加剧的时候,族人们跳起了舞蹈,他们将火堆和火堆之上的苏稻围在中央,欢快的嗷嗷嚎叫,激烈的拍响手掌,微笑着拍打屁股,

    苏稻已经被烟火熏的张不开眼,灼热的火浪炕得她不停哆嗦,所有恐惧倾巢而出,苏稻闭着眼睛,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声嘶竭力的大喊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苏稻在树干上疯狂的挣扎,但是盖顶的欢呼声淹没了她的希望,苏稻激烈的咳嗽起来。脚底板在发烫,裙子在飘动,很快很快,她就会被火势包围,然后一点一点的,灼热的痛苦传遍全身,烧黑她的皮肤,烧干她的肌肉,烧光光她的头发,她会不停的感受这份烈火带来的痛苦,煎熬到死去。

    苏稻的神经几乎崩溃,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落在大火里,瞬间被蒸发的毫无痕迹。苏稻疯狂的扭动身体,赤红的双眸死死瞪着那些跳舞的人,愤怒的大吼大叫:“你们不得好死!我死了你们也不会活着,你们迟早要死光光!全部死光光!死光光!哈哈哈!”

    没有人理睬她的叫骂,火焰撩上了苏稻的脚板,苏稻惨声尖叫:“啊!放开我!杀了我吧!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啊!”

    一阵大风吹来,吹得火势往一方倾倒,差点染上跳舞的几个人,那几个人忙退开,拉成更大的圈圈。

    苏稻见状仰头大喊:“快下雨啊!下雨!”天空晴朗,连片乌云都没有。但是苏稻已经神志不清,她热切的盯着天空,歇斯底里的呼喊:“大雨快来啊,我没有罪,我不要被烧死。救救我!救救我!”泪水模糊了苏稻的双眼,她嗓子已经发痒,但是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呼喊,雨没有落下,她只是抱着最后的希望,茫然的,机械的,看着天空,祈求上天的仁慈。

    太阳刺眼的挂在高空,金灿灿的闪烁着令人绝望的光芒,苏稻终于不喊了,她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更加痛苦的咬着嘴唇,肚子剧烈的疼起来,她清晰感到有血从腿间流出,沿着大腿滚滚流下,甚至有刺鼻的血腥味在蔓延。

    跳舞的人们发现她腿上流下的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女人激动的热泪满眶,老人抱着孩子喜极而泣,男人们欣慰的站在一边,露出松口气的快感。

    苏稻没有心思注意,她疼的神智已经模糊。她隐隐感到自己很奇怪,很不妙,这跟月经不同,她不敢多想,现实的情况更不容许她多想。但是苏稻无法遏制的嚎啕大哭,哭声突兀的打断了所有人的欢笑,那些女人孩子,安静的望着哭的像个孩子似地苏稻,他们会懂她的委屈和悲伤吗?他们尝过被火烧的恐惧和痛苦吗?

    吼——

    滔天愤怒的吼声如滚滚浪潮席卷而来,带入一阵狂风,生生惊醒所有看热闹的人,苏稻不可置信的艰难扭头,满脸泪水的望着半空,那是刺目的金色阳光?那渐渐靠近的金色深深烙印在苏稻的眼瞳,她的心脏瞬间被煮沸,噗嗤噗嗤的叫嚣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肚子更痛了,血流的更多,苏稻努力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嘶竭力的冲着那抹金色大喊:“昂——”

    昂挥着灿烂的金色大翅膀如利箭般冲来,直直扑着树干上的苏稻远远落在地上,纵然昂注意了力道没伤害苏稻,但是苏稻在他扑来的瞬间已经全身放松,极大的喜悦让她疲惫的昏迷过去。昂望着遍体鳞伤的苏稻悲愤的嚎叫一声,待看到她腿下的血痕,昂浑身一怔,踌躇小心的用头颅磨蹭苏稻的小腹,昂蹭着蹭着怒红了眼眸,瞬间转身扑向最近的人群,他的眼眸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必须厮杀的猎物!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老人也好小孩也好,这一刻对昂来说根本毫无区别。

    他从出生起,就在这个部落长大,他不知道父母是什么,他孤单一人,但是不寂寞,他有朋友有族人有兄弟有伙伴,他跟着别的小孩一起摸爬滚打,有好心的女人给他喂过奶,有人为他准备食物,老人会慈祥的抱着他微笑。长大后,他跟着族人打猎,哪怕他最初一无所获,哪怕他长的瘦小,哪怕他不如别人强大,但是他喜欢这里,族人们教会他打猎,教会他建屋子,教会他爱护部落,教会他自食其力,教会他怎么对自己的女人,

    他懂得他们的语言,但是他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他不懂族人忽然的冷漠,忽然的残酷。他懊恼自己的翅膀。懊恼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懊恼面对族人的灾难无能为力。为什么他会有翅膀,如果他没有翅膀,他就不会被排斥,如果没有翅膀,他可以安心的留在这里,白天出去打猎,晚上抱着自己的女人。如果没有翅膀,他永远不会被迫离开苏。

    当他厌恶而惶急的展开翅膀飞上天空,飞出悬崖时,他看着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长翅膀。

    他有一双翅膀,为了保护一个女人而翱翔。

    那个女人会跟他到死,那个女人会成为他最亲的人,比族里的老人孩子兄弟伙伴,所有人都要亲。

    曾经族里的男人告诉他,保护自己的女人是终生的责任。

    还有人告诉他,打熊打虎打所有人,就是不能打女人。

    昂撕碎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鲜血在沸腾,心中却冰冷。他要保护的人遍体鳞伤,他期待好久的第一个孩子悄悄死去。

    血腥弥补不了他的失去,愤怒掩盖不了他的伤痛。他此时只是疯狂的野兽,张开獠牙,挥舞利爪,毁灭一切阻挡在身前的猎物。

    女人孩子在恐惧尖叫,野兽们在疯狂咆哮,鲜血飞舞,阳光明媚。

    苏稻在睡梦中疼的醒来,苏稻迷迷糊糊张眼,咬牙切齿的捂着肚子痛哼,她看不真切周围的一切,耳朵只有嗡嗡的声音,苏稻无助的扬起手,难受呻吟,低低叫唤:“昂……我疼……呜呜……”苏稻疼的打滚,揪着衣服的手指发白。

    昂迅猛的退出厮杀的兽群,爪子抓住苏稻,展翅高飞上天空,眨眼消失在一片狼藉的部落。

    昂焦急的挥着翅膀飞到树林小水潭边,轻轻放下苏稻,当即变成|人形,手忙脚乱的抓下桃心叶子,小心翼翼贴上苏稻的几处伤口,但是当目光落在苏稻的腿上时,昂的神色一痛,无比沮丧的揭开苏稻的裙子,血还没有停止,苏稻的大腿上已经鲜红一片,昂感到无力和恐惧,苏会死吗?昂惶急的抓起一把叶子放上去,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这是他唯一知道可以治伤的方法。昂用裙子盖在苏稻的肚子上,看着苏稻在发抖,昂忙将苏稻半抱起,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苏稻。

    太阳还挂在天上,苏稻的痛苦呻吟慢慢减弱,眉头逐渐舒缓,昂一直轻轻抚摸她的肚子,待看到苏稻已经停止流血,昂激动的低叫一声,抱着苏稻使劲的蹭她的脸颊。苏稻真的睡着了,靠着昂睡得很温暖。昂听着她规律的呼吸声,轻轻抚顺她乱糟糟的头发,擦去她脸上的污垢。他抱着苏稻静静坐了一夜,直到天方发白,苏稻张开眼,立即对上昂欣喜的眼神。

    这个满脸毛毛的男人,此时在苏稻眼中是最好的。看着他,就像看到所有黑暗离自己远去。她一直无法释怀的心事,在虚弱的此时,变得微不足道。记得谁说过,人最坦诚最懂得珍惜的时候,是在生病的时候。那个时候,人脆弱的不堪一击,渴望温暖渴望关心,渴望有个安心的人让她依靠。昂是野兽,也是那样一个人。

    “昂……”

    昂眨眨眼,笑嘻嘻的蹭她的脸,苏稻慢慢展开笑意,舔舔干涩的嘴唇,她嗓子干渴的厉害,口腔严重缺乏水分。

    苏稻轻轻推开昂,扬手指着小水潭,张嘴舔舌头。

    昂会意的抱她在水边,捧起水亲自喂到苏稻的嘴边,他的手很大,一捧水有不少,苏稻贪婪的喝了精光,她嘴里没味,这水原本是苦涩的,此时喝下却没什么排斥。

    喝完水以后苏稻便饿的肚子咕咕叫,昂忙摘了一堆叶片塞苏稻怀里,抱着苏稻快步离开水潭。昂一直走到他坠崖的石头山顶,展开翅膀扑哧扑哧朝着山下飞翔。

    11 小兔子

    苏稻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昂挥舞的金色翅膀飞翔,纯粹的金色,毫无杂质,苏稻很震惊,昂是纯黑的野兽,为什么会长出纯金色的翅膀,估计跟昂的父母有关。除了遗传问题,苏稻想不出别的原因。

    这种血统问题也许同族人会很在意,就好比一家都是中国人,却生出一个金发蓝眼的孩子,家人肯定会心生猜忌。但对于苏稻来说,昂只是多了一双翅膀,漂亮又实用。金色是很美好的颜色,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苏稻第一眼就喜欢上这对翅膀。它们无疑是昂全身上下最亮眼的地方。反正都是野兽一只,长对翅膀又何妨。族人排斥他,估计是认为昂跟他们不一样,根本不是同一种族。苏稻对野兽并不了解,但是老虎和狮子,肯定不能待在一个洞里生存。

    昂感受到苏稻盯着他的翅膀看,这让昂很不自在,他心跳加快了,匆匆落在地上,差点没站稳。赶紧收起翅膀贴在背后,尽可能的藏在身后,不想苏稻看。他懊恼非常,在他人形的时候,这对翅膀依旧存在,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昂把苏稻放在山谷一个石洞里,出去快速带回猎物,用石头和干柴升起火,专心的准备食物。这期间昂没有说一句话,异常的沉默。

    苏稻面色很苍白,靠着昂安静的坐着。她感觉到只要目光落在昂的翅膀上,昂就会扭捏的挪一挪,别开头有意的挡住苏稻的视线。苏稻起先以为是错觉,于是干脆坐到昂的背后去,这一下让昂激烈的站起来,惶急的坐到苏稻对面,将背后彻底掩住。他因为张开这双翅膀飞上天空,飞回部落,远远看到被绑在火堆上的女人,愤怒而庆幸的飞扑过去,如果没有翅膀,他根本赶不回来,如果没有翅膀,女人已经死了。那一刻他无比的感谢神明,他深信他的翅膀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长出来。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冷静下来,他脑中浮现族人残忍的排斥他,族里的女人哭喊着打他,她们骂他是带去厄运的魔鬼,是秃鹰的爪牙,他带去了疾病和死亡。昂很不安而且惶恐,翅膀的确长出来了,虽然和秃鹰的完全不一样。疾病也发生了,但是疾病为什么出现?跟他真的无关还是有关?

    苏稻望着昂情绪低落的盯着烤肉发呆,气氛很沉闷。苏稻叹气,以前的昂有点憨憨的,但是挺开朗。他有时候像只猴子,蹦来跳去就是不肯安静,很多动而且多话。苏稻忽然想到昂现在长出的翅膀,她不由猜测,昂是不是很年轻很年轻,甚至很年少?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到了一定年纪,绝对不会再次发育。他到这么大才长出翅膀,年纪估计很小。

    苏稻正想的出神,鼻尖闻到了焦味。苏稻惊讶的盯着烤肉,昂无动于衷的握着烤肉发呆,根本没发现肉被烤焦了。这真是头回见,稀奇事。

    苏稻慢慢起身,走到昂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腕将肉挪出火堆,昂立即清醒,瞪大眼睛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苏稻。

    苏稻指着肉失笑:“烤焦了。”

    昂注意到烤肉,发现上面焦了一片,顿时露出肉痛懊悔的表情,手足无措愧疚无比的望着苏稻,小声的嘀嘀咕咕说了什么,苏稻猜测他在认错。害怕她生气。

    苏稻身子还很虚弱,人也饿了,浑身疲乏无力。这些天一连串的事情折腾的她身心疲惫,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胡思乱想,她感到累了,依靠着昂却能安心。她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昂,就算是野兽,却永远不会吃了她。昂救了她很多次,最初她无法感激,她看着昂撕碎那些猎物救她脱离危险,她却恐惧那双利爪有天撕了自己。当她绑在火堆上,感受着死亡步步逼近,祈求了无数遍,再次救她的人,又是昂。那一刻真心充满感激,甚至有种奇怪的错觉,昂明明死了,为了她而活过来,将她彻底的救赎。

    虽然是炎夏,苏稻却很虚冷,她靠近火堆。靠近昂。苏稻伸出手,轻轻落在昂背后的翅膀上,昂浑身一颤,苏稻却固执的抚摸,很轻很柔,直到昂彻底的放松下来。语言对他们来说苍白无力,这一刻她只要如此,昂就会明白。

    昂终于扭头看苏稻,眼睛晶晶闪亮的,传达着无法言语的那种喜悦。苏稻微微一笑,用昂根本不会听懂的语言说:“我很喜欢你的翅膀。”

    语言他是听不懂的,但是他眼瞳里清晰映着苏稻的笑脸,像一幅画,刻印在瞳孔里。昂的呼吸急促起来,毛毛躁躁的动来动去,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忽然激动的拿起烤肉,几口几口咬掉焦掉的部分,将完好的地方递到苏稻嘴边,:“嗷嗷。”催促着苏稻。

    这大概是苏稻吃的最轻松的一次,劫后余生的喜悦,对昂的坦然,让她卸下了沉重的疲惫。

    如果不是肚子仍旧时不时多痛,一切就太好了。

    吃完不多久苏稻就紧锁眉头入睡,双手无意识的揪着肚子处的衣服。这山洞里空无一物,没有床没有兽皮,地面冰冷坚硬,昂便只好抱着苏稻睡,用半边大翅膀遮在苏稻身体上,可以挡住风寒。

    苏稻身体不适,睡了没多久就醒来,看见昂拿着桃心叶子放在嘴里咀嚼,绿绿的汁水沾在他的嘴上,苏稻正困惑,昂低下头,对着苏稻的嘴,强硬的将叶子抵进苏稻的嘴里。苦涩的味道在口腔急速蔓延,苏稻差点呛地吐出来,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体和叶子的药效,只好忍耐着吞了。苏稻深知,身体外面能看见的伤痕都不是问题所在,最大的问题是内伤,苏稻烦闷的不愿去想。肚子里流掉的是什么。她本来只是读大二的学生,二十岁大好年华,男朋友都没想过找一个,何况是生孩子的事。对到处可见的人流广告只能皱眉。如果只是假设,她要是不小心怀孕了,她会选择生下来也不愿意去人流。

    两人在洞里度过了两天,每天吞下的桃心叶子似乎挺有效,肚子已经不疼,就是脸色不太好。第三天太阳高照,苏稻坐在洞口享受炎夏的阳光,洞里实在有点阴冷,特别昂不在身边。

    昂一大早煮汤给苏稻吃了后就离开了这里,他挥着翅膀往上飞,苏稻猜测他又是去摘取叶子了。

    洞口前是葱绿的林子,此时盛夏,林中繁花遍地,蝴蝶飞舞,知了鸣叫,一切生机勃勃。

    苏稻静静坐了半上午,有点昏昏欲睡。

    眼睛差点瞌上时,身后洞中忽然一声巨响,震得苏稻一个激灵。苏稻愕然回头,站起身看向洞里,只见本来放在火堆旁边的汤锅子被打翻了,而不明生物被汤锅子罩了个结结实实。苏稻立即明白,肯定有什么小东西跑来偷喝她的汤,但是倒霉的被汤浇了。

    苏稻没有害怕,因为那东西太小,一条细细软软的尾巴露在外面挣扎,小家伙还发出快哭的可怜声音。

    苏稻好奇的揭开汤锅,入目的是一只狼狈的小兔子。不,只是很像兔子。兔子的尾巴不可能这么长。但是真的太像太像了。小家伙被汤锅砸的头晕眼花,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却半天没爬起来。

    苏稻伸手轻易的捉住它,慢慢走到洞外一个小水洼旁,好好的把它洗干净。特别帮它清洗了眼睛里的汤,小家伙总算眨巴着张开眼,眼眸红通通的望着苏稻。苏稻噗嗤一笑,给它擦了水,重新抱回洞里。

    幸好汤是冷的,不然小家伙一定更加凄惨。

    “你是兔子吗?”苏稻揪着小兔子的尾巴好奇自语。

    小兔子在她怀里挣扎,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苏稻放开它,以为它会离开。但是小兔子一滚到地上,在苏稻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小孩。

    苏稻揉揉眼,仔细去瞧,它真的变成了小孩子!这小孩顶多两岁,摇摇晃晃的扶着苏稻站起来,眼泪汪汪的望着地上的汤嘤嘤啼哭。

    苏稻抚额,这兔子竟然也是兽人!而且他此时光溜溜的嘤嘤哭泣,实在惹人怜爱。小兔子竟然是只柔柔弱弱的小雄性,虽然比起苏稻以前见到的兽人,他的皮肤要白皙很多,跟苏稻有的一拼。而且他是白兔,短短的头发也是白色。只有一双眼睛,亮亮的红。

    苏稻终于明白小兔子来此的原因,小孩子很瘦,肋骨都看得清。肚子扁扁的,苏稻顿时母性大发,汤已经没法喝了,苏稻便取过冷肉,往火堆里加了柴火,蹲在旁边烤肉。烤了一会闻到肉香味,小孩子立即抓着苏稻的手臂乖乖坐下,眼巴巴的望着烤肉。还没忘记擦掉自己的眼泪。苏稻对这样的兽人非常吃惊,她以为兽人都像昂那样勇猛高大,没想到有兔子这样的小家伙。很显然他一点不强壮勇猛,而且年纪太小,估计没有大人照顾,所以饿了肚子。

    苏稻将肉差不多烤熟时,又忽然想到:“兔子不吃胡萝卜吗?”算了,这里不能用常理去想问题。

    小家伙的声音很细很软,真像个姑娘家。她在苏稻烤肉

    半兽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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