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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节

    [陆小凤]花叶藏林 作者:叶藏鸦

    第29节

    同伴道:“公子的想法我们怎么会知道?别说了,快套车把他送过去吧。”

    就连大汉抓着这孩子的力气也小了很多。看着花满楼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模样,不得已,他只好把花满楼扛在肩头。两个人快步走出了破庙。不一会,庙里就又恢复了往日景象,好像刚刚的事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屋外已经大亮。大汉把花满楼丢进拴在门口的一辆运货的马车上,两个人跳上马车,赶马进城中。

    杜乐爬起来,抹了抹嘴角跟在马车后面。他虽然在公子那领着工钱,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公子。对他来说,这个从不露面的公子甚至有些“恐怖”。他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要见花满楼,只觉得这件事很让人担心。

    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个人悄悄地跟着。他们出了破庙,其中一人吹了声口哨,一只巨大的黑犬就从屋后跳了出来。

    连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已经停了。马车进了城便快了许多。天还未大亮,街上已经有一群人开始工作了。他们穿着寒衣,用各种工具在清除道路上的积雪。

    一个人用枯竹绑的笤帚扫着雪,大汉驾着马车过来,马鞭一扬抽在那人背上:“滚开!”

    那人痛呼一声,连忙爬开了。

    大汉的同伴笑道:“大年初一就这么火气大!小心公子知道了,怎么惩罚也说不定。”

    大汉冷着脸不说话。

    行了不久,马车在一个院门前停下。大汉回到车里抱着花满楼下了车,敲了敲院门。院子里种着许多花果树木,探出的枝头全被大雪覆盖,看不出什么。

    一个容貌清丽的少女打开门,对大汉冷冷地道:“进来。”

    大汉抱着花满楼进了院子,此时一点也没有在外面的蛮横样子,对少女笑道:“姑娘,新年好!公子今日可安好?”

    少女瞪了他一眼:“少啰嗦!”大汉得了个没趣,倒也没在说什么。

    少女引着大汉进了一个屋子。屋子里满是香气,暖和非常。另一个少女接过花满楼,对大汉道:“在外面的等着。”

    里间摆着一个洗澡桶,桶里已经装满了热水,上面还撒上了花瓣。大汉在外面,只透过白纱屏风,朦朦胧胧地看见几个少女替花满楼脱了衣服,把他放进木桶里。洗了一炷香的功夫,又换了桶水继续洗。大汉心里想到,再怎么洗,一个小乞丐还是小乞丐,难道还能洗成一个仙童不成?

    等换了三次水之后,少女们终于大功告成,替花满楼穿起衣服来。这房子又香又暖,大汉昏昏欲睡,却突然被人推醒。一个青衣少女厌恶地皱眉,道:“人出来了,你带着见公子吧。”

    大汉打起精神,往里一看,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在一群少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那小童与面粉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谢过帮他沐浴更衣的少女们。这群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少女竟然以袖掩唇,扮起娇俏可人来,互相挤眉弄眼,乐不可支。

    大汉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也不相信真的进去一个乞儿,出来一个仙童!那洗澡水里到底放了什么?

    少女用指尖捅捅他:“还愣着干什么?”大汉连忙应了声,带着花满楼走出了屋子。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满楼,只好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走。

    花满楼跟着他,一边看着园内景致。现在除了内力没有恢复,其余的一切已经正常了。他第一次这么惊喜于自己拥有健康的身体。

    这个院子虽然比不上花府占地广大,但是也可看出主人是个十分有生活情趣的人。阳光一照,玉树琼枝,衬着红灯朱户,小有人间仙境之感。

    大汉在一个院门前停下,早有人等在那里,令着花满楼又走进一个院落。

    敞轩里,一位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对着棋局,洁白修长的手指拈着棋子,轻轻敲着。

    “公子,花公子到了。”下人道。

    那人听报,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七公子一路辛苦了。”

    他的容貌和梁洛安十分相似,只是这位公子更华丽些。他身穿狐裘,带着金冠,身上也没有梁洛安那纤细的神经质气质。

    公子命人给花满楼看座。花满楼落座后,看了看公子,道:“阁下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公子道:“在下梁靖安,梁洛安是我的堂弟。”

    花满楼“哦”了一声,满是天真地问:“不知道梁哥哥找我来,是要做什么?”

    梁靖安笑了,把棋子放回棋盒:“无论如何,在下并没有恶意。如果下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在下替他们陪个不是。”

    花满楼:“哥哥和弟弟,连说的话都一样。”

    “洛安一生下来双腿就不良于行,性子自然偏激一些。我让他请七公子来,可没说是用这种方式请。”

    花满楼点点头:“梁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梁哥哥只是想见我一面。”

    梁靖安负手而起,点了点头:“七公子一路行来的时候,是不是见到很多乞丐?”

    花满楼道:“据说是因北方饥荒所致。”

    梁靖安道:“正是。去年秋天本就歉收,冬季又出奇的冷。加上官府不作为,乡绅横暴,很多人在自己的土地上活不下去,只好往别的地方走。他们梦想中的江南,到处都是肥沃的土壤,成片的良田,即使是收割过的土地,也能捡到一大抱的稻穗。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江南,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梦中的样子。”

    梁靖安低头,眼里闪过冷酷、嘲弄的光:“江南一样有官府,有乡绅。每一块土地都有主人,主人养着恶犬,不准这些怀抱梦想的人靠近半分。七公子,如果你是这些人,该怎么想?”

    花满楼没有回答。

    梁靖安却道:“如果我是他们,一定心存怒火,恨不得揭竿而起,到时候穷的成为富的,富的成为穷的!杜工部有一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不正是这种情形?”

    花满楼道:“或许他们只想要一口吃的,一个屋子,他们也不一定就想要造反。”

    梁靖安冷笑道:“那真是公子哥儿的想法。生在江南和生在穷乡恶壤,本就是命运的不公。所以那里的人要求命运公正一点,又有什么错呢?”

    花满楼道:“梁哥哥想要怎么办?”

    梁靖安道:“一旦有人造反,兵火一起,天下就必定会陷入战火之中。到时候生民涂炭,受苦的还是百姓。这是君子所不愿见的。所以,我把他们召集在一起,付他们工钱,让他们劳作。”

    花满楼想起路上所见的扫雪之人。梁靖安所说的,不失是一个好方法。

    不过,这个办法也意味着需要很多的钱。

    至于梁靖安其人和他的身家能不能支付得起这笔钱?

    果然,梁靖安道:“但是梁某不才,以我一人之力,却做不成这件事情。所以才想见七公子一面,想借七公子之力,来完成这件事。”

    花满楼道:“我?”

    梁靖安招了招手,两个青衣小鬟上来收拾了棋局。梁靖安掂着一颗棋子,道:“七公子可曾听说过沈浪沈大侠?”

    花满楼早已明白了梁靖安的目的。他道:“我年纪小,前辈的豪迈行迹,只是略有耳闻,并不清楚。”

    梁靖安一子落在天元:“昔日沈大侠早亡,江湖动荡,年少的沈浪散尽家财,挽救江湖与水火。”梁靖安道:“这样的英雄,岂不真正让人敬佩?”

    花满楼道:“梁哥哥,先生教我念书时曾经念过,‘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北方会饥荒,江南也会饥荒。虽然受灾的人很可怜,大家要多多帮助。可是我是个孩子,不懂为什么梁哥哥既要做好事,又要慷他人之慨呢?”

    梁靖安目光一寒。花满楼的话触动了他的痛处,手中棋子磨灭成粉,如白雪一般散落下来。

    “若说七公子还是个孩子,天下又找到几个比你更聪明、更仁义、也更富贵的?”梁靖安笑着道。

    只是他的笑容很冷,很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的主题是仇富= =不过终于快写完了!

    第46章 脱出

    梁靖安道:“看来七公子并非在下知己。”

    花满楼道:“你的计划,为什么不去找我大哥商量呢?我还是个孩子,懂的毕竟很少。”

    梁靖安道:“你的大哥太精明了,他不会同意如此冒风险的做法。”

    花满楼觉得梁靖安没有说出实情。他可不相信梁靖安千辛万苦动用这么多高手绑他来,只是为了和他谈谈!而他的计划的确有些无稽,更像空中楼阁。

    梁靖安的确不是请花满楼来聊天的。他把花满楼绑架来,只不过是为了更纯粹的目的:赎金而已。此时花满楼还不知道,段平王向整个花家提出一半地契,七千两黄金的要求。

    这怎么看也是个疯狂的数字。但是对花家来说,家庭成员永远是最重要的。如果不需要考虑别的,他们自然愿意花这么多钱去换取七童的平安。可是,地契不光代表着土地,还有在土地上生活的人们。他们怎么能轻易把这些人们送入虎口呢?

    但是梁靖安很有自信。这种自信让他看起来有一种贵族的气质,仿佛生杀万事,决于己手。

    梁靖安道:“七公子可会下棋?”

    花满楼此时又饿又累,整个人昏沉沉的,但仍打点精神,道:“跟着哥哥们学过一点。”

    “时辰尚早,不如手谈一局如何?”

    花满楼点了点头。他只能奉陪。

    然而他并不知道,今日就是梁靖安给花家的最后期限。

    杜乐远远地跟着马车,见马车停下来,大汉抱着花满楼进了院子。那院门马上就关上了。杜乐心中着急,四处望了望,见不远处有一颗大槐树。若是平时,爬上这样的树不是难事,可是这大雪天,树上满是积雪,连树干都比往常粗了一倍,哪里那么容易爬?

    杜乐急的抓耳捞腮,正在这时,却见街上跑来一群奇特的人。当先的是个六七岁的小孩,骑在一匹巨大的黑狗上,后面跟着两匹马,其中一大一下共乘一骑,另一个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眉宇间有淡淡的倦怠。

    这群人竟然在杜乐面前停住。杜乐平生最怕狗,看到那黑狗朝他吐着舌头,连忙吓得躲到了槐树后面。

    骑在狗上的孩子同情地看了杜乐一眼,摸了摸黑狗的毛道:“小黑不咬人。”

    偏偏要和孩子作对一般,那狗伏地呜咽,做扑人状。

    这是一声呼哨从马背上传来,那狗听了这呼哨,立刻乖起来。吹呼哨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看了杜乐一眼道:“花满楼是不是进了这里?”

    杜乐犹豫地点了点头,又道:“你们是谁?”

    和少年共骑的那人笑道:“放心,我们是来救他的。”

    说罢,几个人翻身下马,直朝那院子走去。

    他们竟也不敲门,那神情倦怠的公子轻轻一跃,就飞进了院子里。那个少年从腰间掏出长鞭,鞭子卷住墙头,也跟着翻了进去。倒是那位看起来很英俊很可爱的青年,和骑在狗上的孩子一起等在门外。

    门打开了,这两人才冲进去。杜乐犹豫了一会,也赶紧跟了上去。

    他从门口偷偷望里望了望,见几个青衣少女倒在地上,而她们手上都拿着兵刃。杜乐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他当然听不见院子深处不断传来的打斗深,就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往小院深处走。

    渐渐地,他胆子也大了。因为所过之处,那些拿着长剑的青衣少女全都倒在了地上,或者站着一动不动。

    杜乐终于走到了最里面,看到那奇怪的几个人站在敞轩下。他走过去,就见到花满楼坐在椅子上,手脚全被铁链绑住。那铁链从椅子里伸出来,和椅子连为一体。仔细一看,发现这椅子竟也是铁的。

    花满楼的身后,一个金冠华服的公子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架在花满楼的脖子上。

    他的神色很冷峻,道:“花无倦,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来。”

    花无倦看着他,眼神有着说不清的疲惫,道:“我本来是找不到这里的。不过,你不该杀了蒋春胜。”

    梁靖安冷哼:“那样的叛徒,留着何用?我替花府出手,你本该谢我!”

    花无倦道:“他的确该杀,但不该是你杀。”

    梁靖安:“这个人为了一个女子就背叛主人,杀害好友,这样的人,你还替他说话?”

    花无倦摇了摇头。

    梁靖安道:“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临死了,还能祸害我一把。”

    “他是临终悔悟。”

    梁靖安的笑容有些嘲弄。

    “收手吧。”花无倦道。

    梁靖安把剑往花满楼脖子前送了送,道:“花无倦,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就是你的假道学!上次若不是你,我的《兰亭序》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可惜啊可惜,你竟然把它给毁了。”

    花无倦道:“你用我的字作假,辛苦布局,不惜死人,目的不过就是让那副《兰亭序》看起来像真的。若不是那日南宫博邀我鉴赏,我又怎会想到这一切?”

    梁靖安道:“你既然已经识破,为何不来找我对质?”

    花无倦的眼神很悲凉。半晌,他道:“因为那时,我们还是朋友。”有时候朋友利用了朋友,被利用的人却并不想去对质。因为他总相信,朋友这样做是有自己的理由,而且这理由,他一定能接受。

    或者,他只是担心,如果一对质,他们的友情是不是就面临破裂?以往的一切,是不是就全成了虚假?

    梁靖安哈哈笑起来:“朋友?不错!有你花无倦做朋友,岂不知我有多快意!”

    然而,也越来越觉得痛苦。因为他总是会听到两个人被比较,而每次这个时候,花无倦的名头总是会压过梁靖安!事实上,在江湖中,花家的公子们的名头都大得很,可是他梁靖安仍旧默默无闻。

    不过那并不打紧,梁靖安心道,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有的人喜欢名扬四海,有的人喜欢隐藏与幕后,操控着这一切不是吗?况且,花无倦还把他当朋友!

    花无倦没有说话。

    梁靖安道:“若不是你这位朋友挡住了我的财路,我也不会轻易出此下招。那本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可惜,全被你打破了。所以,我损失的东西,只好从你身上找找回来了。”

    花六童冷哼道:“二哥,还和他多废话什么?”

    梁靖安笑起来:“不错!我们的确不需要再废话了!不知这次的商品,花公子可出得起价钱?”

    他指的是花满楼。而花无倦也知道,无论再快的招式,也阻止不了梁靖安放在花满楼肩上的那把剑。

    这时,屋后走出一个人来。那人影如小塔一般,脚步却十分轻巧,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这个人正是梁南山。忽然一人从侧扑出来,拥住梁南山道,道:“你终于回来了!”

    梁南山皱眉看着眼前景象,拉开荷姑的手臂,笔直地朝梁靖安走去。

    梁靖安却冷冷地道:“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梁南山一幅躬身受责的模样:“属下办事不利,半途遇到追踪,很久才摆脱他们。”

    梁靖安道:“罢了,就算你摆脱了,这边也已找上门来了。”

    荷姑却是气极,走过来道:“南哥,你为何这样听他的话?莫忘了他不过是你的侄子!”

    梁南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荷姑又道:“你的人怎么都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

    梁南山低声道:“不要这样。”

    荷姑道:“我真想不到,就算当初孩子没了你不愿意原谅我,可是,你怎么会变得这样没气势,听命与他人呢?”

    梁南山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两个人吵闹不休,梁靖安却衣服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还很享受两人的纷争。梁南山对他躬身行礼:“荷姑长于金铃之乡,不懂规矩,还请公子不要生气。”

    梁靖安道:“我不生气。”

    荷姑怒道:“梁靖安,你又是什么人?竟然对自己的叔父颐指气使?哼,我荷姑可不像他那个脓包!”

    梁靖安忽然眉头一皱,他的手腕突然觉得软弱无力,连剑都握不住。六童长鞭出手,卷向梁靖安的手腕,同时花无倦长剑闪着寒光,也直向梁靖安眉头迫来。

    荷姑冷笑到:“谁让你不答应我放了南哥?就让你知道厉害!”

    原来荷姑先把花满楼放在破庙里,就是来和梁靖安谈交易。她让梁靖安放了梁南山自由,她就说出花满楼所在的位置。梁靖安自是不愿,而荷姑哪里晓得那个破庙到处都是梁南山的人?何况花满楼还去找“青衣阎罗”看病!青衣阎罗一看就知道花满楼是易容,立刻派人通知了梁南山,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荷姑见梁靖安竟毫不费力地找到花满楼,本以为人算不如天算。但她早就在见到梁靖安时就在他身上下了毒,梁靖安也丝毫没有察觉。

    此时梁靖安忽然觉得浑身上下有如无数蚂蚁在啃食,痛苦非常,但他仍咬着牙,一声不吭。

    手腕被六童的鞭子抽出一道鲜红的血痕,长剑掉到了地上。花无倦却被梁南山迎住,梁南山一手招架花无倦,一手推来了梁靖安。

    荷姑见此,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他见梁靖安坐在地上,咬牙忍着痛苦,就走过去拿话讥讽。但无论她怎么说,梁靖安就是一个求饶都不吐露。

    荷姑倒是越来越有兴致,正准备加大药量时,却突然听梁靖安道:“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

    荷姑一怔,却马上又几欲疯狂起来,抓着他道:“我的孩子在哪?”

    “先给我解药!”

    “你在骗我?”

    梁靖安道:“你的孩子,是不是左胸前有一颗红痣?”

    荷姑呆了,这本是很少人知道的事,是不是梁南山告诉他的?

    荷姑正欲问,梁靖安道:“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你愿不愿意赌?”

    荷姑当然愿意赌。她正欲喂梁靖安吃下解药,却见花开一剑插了进来。荷姑满心烦乱,手中药粉一挥,抓着梁靖安就往后退。

    花无倦和梁南山战缠斗起来,若论内力,他根本不及梁南山,果然被梁南山几招雷霆之势强迫推开长剑。梁南山向前一跨就要抓起绑着花满楼的铁椅。外面忽然涌进一群人来,各个手里拿着笤帚木棍,大喊道:“是谁要欺负恩公?”

    这些人,都是梁靖安给予安排生活的人,他们视梁靖安为恩人,即使面对六童的长鞭也毫不退缩。而六童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绝不是一个对普通人横下杀手的人。

    局面越加混乱,韩夜心和杜乐一人抬着铁椅的一边,使劲把花满楼往外挪。但是流民越来越多,他们根本寸步难行。而花无倦也马上就要挡不住梁南山。

    这时忽然一只响箭划空而过,屋外传来一阵整齐规律而又急速的脚步声。立刻就有人喊道:“官府的人来了!”

    三童人如飞鹤,从墙头飞身而下,手中弓箭正对着梁靖安。

    而人实在太多了!他扔下弓箭,人成一道白影,就向梁靖安追过去。

    “二叔,快带我走!”身上毒药尚未完全解清的梁靖安喊道。梁南山一听,立刻舍了花无倦,化身成一道黑影,抱住梁靖安就向外跑去。

    荷姑已经和梁靖安达成了共识,此时竟愿意在二人身后断后。一时间小小的院子里呼和不断,人满为患,除了兵刃相交的声音,空中还飘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不一会,许多人就咳嗽了起来,觉得满喉咙都是虫子在爬。花开和花无倦相望一眼,立刻一人提起一边铁椅就向外冲去。

    那椅子意外地沉重,加上流民和官兵拥堵在一块,一时间竟寸步难移。不一会,门口那又冒出了浓烟。不知什么人竟点着了房子!

    花无倦和花开提着铁椅冲出了院子,花无倦又立刻回身进去!不一会韩夜心和杜乐就被他一边一个夹了出来。

    韩夜心还在不住地咳嗽,就抓着铁椅,问花满楼道:“花满楼,你有没有受伤?”

    不知为何,花满楼看到韩夜心狼狈的脸,心里竟十分柔软,也有些愉快:“没有。”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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