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 [陆小凤]花叶藏林

正文 第17节

    [陆小凤]花叶藏林 作者:叶藏鸦

    第17节

    花如海点了点头。

    “这些寒毒平时潜藏在小韩公子体内,今日乘着月光,便要出来作乱。花老板,只有您的三春心法,能稍微抑制一下这七巧仙人的冰魄寒毒了。”

    花如海点了点头,继续给韩夜心输送内力。他果然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韩夜心体内的寒气越来越重,而且那寒气十分霸道,在夜心体内冲撞,就连他的三春心法,也不能完全压制。

    渐渐地,韩夜心的头上冒出白汗。那是三春心法和冰魄寒毒在他的体内争斗,激出的寒气。可是韩夜心的唇还是越来越白,他的身上就像结了一层霜一般。

    花如海感觉到那股寒气越来越凶猛。他的三春心法十分温和,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几乎压制不住。他加大了内力的输送,同时也深知,这寒热两气越在韩夜心体内斗争,韩夜心便越受不住!

    可是只要他一撤掌,韩夜心恐怕会立刻疼地叫出来!

    花如海别无他法,即使是让他用整个内力来换取韩夜心的健康,他也毫无怨言。

    天越来越黑了。屋子里也越来越黑。即使是荷姑,也被这紧张的气氛吓住,忘了点灯。

    有人脚步一深一浅的走了进来。花满楼不用回头便知道,那是韩铁城。

    他的身上仍带着酒气。

    韩铁城走到门口,却没有进来。他自己也知道,他带着一身酒气,实在不该接近韩夜心。况且本应是他陪伴在那孩子身边,此时却是老友在拼尽全力!

    月光笼罩着庭院。四野一片寂静,只余秋虫的鸣叫之声。

    花家从来没这么静过。

    许久,花如海才走了出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见房门外的韩铁城。

    “去看看孩子吧。”花如海道:“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定很想看见你。”

    韩铁城跨进门。他的动作就像一匹受伤的狼,踟蹰地向小狼的地方走去。

    花如海休息了片刻,才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放下一杯香茶,就听花满楼说道:“爹,三哥和四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赈灾的事,我想让花开去帮忙办一下。”

    花如海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你娘这一生气,不知道要气到什么时候。”

    花如海拍了三下掌。

    不一会,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十分轻快,好像他连走路都很快乐一般。这个年轻人三步并两步地进了屋子,他朝花如海和花满楼行了个礼,道:“老爷,这大晚上的,您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花如海道:“晚上就不能找你了?越长大,越发油嘴滑舌。”

    “这可是莫须有的罪名,七公子,你给我评评理。”

    他长得身份有精神。他的样貌虽然不算十分英俊,但只要看到他的笑脸,好像谁也不愿朝他生气了。

    他的眼睛又黑又大,花满楼心想,倒有点像小夜的眼睛。

    “别啰嗦了。”花如海挥了挥手。花开是他的三个护卫之一。这三个护卫,分别叫花谢、花飞、花开。只有花开,最喜欢说话。

    花如海道:“老大那边传来讯息,要家里凑点银子粮食去北方赈灾。现在老三和老四都不在家,这件事就你去办吧。”

    花开苦着脸道:“老爷,这么久吩咐我一件差事,竟然是去大公子那儿。唉,这下子又有得挨训了。”

    “你要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老大会训你吗?”花如海哭笑不得,挥挥手道:“去吧,今天没力气和你啰嗦。”

    “是。”花开弯腰行礼,他看了看花如海的脸色,道:“老爷,要不要叫老大他们过来?”

    他们护卫的职责,本就是保护花如海。花府虽说不上固若金汤,但也从来没有人能轻易来去。而在家的时候,花如海也不喜欢有人一直跟着他。

    所以只有在花如海出门时,他们才会轮班随伺在侧。用不着跟着花如海的时候,花家的人也让他们去做一点别的事。渐渐地,他们也不光是护卫,而担负起更多的职责。

    比如说今天,他便被命令领着赈灾粮款去大公子那儿。

    不过花开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他从未见过花如海如此虚弱的时候。

    他望了望屋内。虽然听说过一点风声,但他也没想到,只是替一个孩子疗伤,竟能耗费掉花如海这么多的内力。

    花如海道:“别啰嗦了,快滚吧。”

    花开仍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出了院子。

    他一定得告诉老大。夫人、三公子和四公子都不在家,花府的高手一下子走掉三个,以前可从未有过。

    他虽然不担心花府的防卫,但是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

    如果六公子在就好了。

    花开摸着下巴,想。

    第24章 变故

    夜很凉了。放在书格里的蛐蛐的叫声越发响亮。花如海撑起身体走过去,拎起小竹筐:“七童,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玩这个?”

    七童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今天屋子里的灯光很暗。因为月亮本来就十分明亮了,而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想暗一点,安静一点。

    “是四哥给我的,以为小夜会喜欢。”

    花如海拎着笼子走出去,朝花满楼招了招手。

    花满楼跳下椅子跑过去,见花如海坐在石阶上。

    白玉石阶像冰一样冷。

    花如海把笼子放倒在地上,不一会,两个蛐蛐就爬了出来。“让他们在自由自在的地方歌唱,岂不有趣得多?”

    花满楼也坐了下来,看着两个蛐蛐犹豫地用触角互相碰了碰,好像终于确认自己爬出了笼子,发出更加欢快的鸣声。

    “七童,你听……”花如海往虚空一指,道。

    花满楼闭上眼睛。风的声音,木叶摇落的声音,秋虫鸣叫的声音,捣衣的声音,就好像连月光流淌的声音也能听到。

    花如海拍了拍竹笼:“天地万物,自成大块文章,又何必束缚于牢笼之中呢?”

    那两个蛐蛐早已爬入花丛,加入这秋之合唱中了。

    花满楼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明亮,月光入水般映照在他的眼中。他满眼的欣悦,向花如海笑道:“父亲,我懂了。”

    花如海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两父子依偎在一起,看着天上明月,地上秋光。

    “啊!”

    忽一声稚嫩的惨叫简直要冲上云霄,从房内传来。

    花如海和花满楼瞬间就跳了起来,闪身进了屋内。

    惨叫声不断地传来,那声音就像是幼兽在嘶吼。声音惨烈的让落在后面的花满楼甚至不敢在向前踏步。

    不用问他已知道惨叫的是谁。

    韩铁城紧紧地抱着韩夜心。为了避免他咬伤自己的舌头,韩铁城让他咬住自己的手腕。七岁的孩子原本不会有多大的咬力,但是韩铁城的手竟流出血来!

    惨叫声被闷住,韩夜心不断地在他爹的怀里挣扎。他想叫破喉咙,咬断一切,从这无边的痛楚中解放出来。

    好像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扎着针。

    莫问针捉住韩夜心的手腕,一探脉象,不住地皱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花如海双掌抵在韩夜心背上,三春心法刚输送过去,就觉得韩夜心体内的寒毒向针扎般的刺过来,而韩夜心叫的更惨了。

    “这是怎么了!”饶是花如海也不禁怒吼。

    荷姑捂住花满楼的眼睛,不忍地道:“七公子,我们出去吧。”

    花满楼拿下那只手,坚定地摇摇头。

    他没想到寒毒发作起来是这么厉害。在傍晚之前,他仍希望父亲能去追回母亲,根本没有想到,月圆之夜对韩夜心来说,意味着这样的折磨!

    “莫神医,有没有止痛的药!在这样下去,小夜心会受不了的!”花如海喝道。

    “有,有。”莫问针慌忙去翻药箱。

    花满楼静静地走到床边。他拨了拨韩夜心贴在额头上的头发,用袖子擦了擦满是汗水和泪水的脸。

    他的心中一片茫然。

    “七童,你……”花如海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本不该把七童拖进这么惨烈的事中。然而如今七童已经见到了,又如何会退?他知道,七童必定已经当韩夜心是兄弟,七童非但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哥哥。

    因为他从来没有像这样照顾过一个人!

    莫问针拿过一瓶药,道:“这是我在药谷炼制的秘药,用罂粟和曼陀罗等制成,可以抵一时疼痛。”拔开瓶塞,滚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

    忽然一道寒光指向莫问针。一把匕首,一把握在花满楼手里的匕首!

    花满楼目光如刀,他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已经很冷:“是你,害的夜心这样。”

    莫问针冷然道:“七公子,你什么意思?”

    花如海也很疑惑,他十分不解七童为何突然发难。

    花满楼不光不动,另一只手掀开韩夜心的衣服:“为何夜心身上的穴位,都有两个针眼?难道神医您也有扎错针的时候吗?”

    莫问针道:“这是医家的事,你一个孩子懂得什么。”

    韩夜心因为疼痛,在床上不住地扑腾。花如海道:“七童,不要闹了,莫神医是我请回来的,难道还有错吗?”

    花满楼的匕首向下垂了几分,他已没了方才的确信。

    “神医,快把药拿来。”

    莫问针漠然地看了花满楼一眼,道:“花老板,我此时没走,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花如海道:“神医大恩大德,花某自然没齿难忘。”

    莫问针把药瓶交到徒弟远志手中,一手捏着药丸,另一手去捏韩夜心的下巴。因为他咬着韩铁城的手臂,咬得实在太紧。

    却突然在电光火石间,韩铁城和花如海同时出手!他们本是配合多年的老友,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们一个攻左侧,一个攻右侧,他们出手很重,因为莫问针面前,就是他们的孩子!

    莫问针却向后退去!好像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两人交手,又或者是,真的是他们误会了他!他对花家的人和韩家的人都没有丝毫企图!

    但是花如海和韩铁城却一动不能动。韩夜心失去了禁锢,在床上翻滚起来,花满楼连忙按住他,却觉得脊背一凉。

    常远志出手点住了他们。

    莫问针笑了起来。他一拂衣袖,所有的门窗都被关上。屋外的月光只能透过窗纱洒进来,屋内一片昏暗。

    莫问针点燃了灯。他悠悠地吹灭火折,道:“小七公子,真是佩服,佩服。早知道你聪慧敏锐,但没想到敏锐到这种程度。”

    莫问针问:“你根本就没有看见那针孔,又是如何怀疑我的?”

    花满楼方才,根本没机会看到韩夜心的身上针孔错位。而他的目力再强,也不可能穿透衣衫。

    “你身上的味道不对。”花满楼道:“和之前不同。”

    莫问针拍起掌来:“厉害,厉害。”

    他站起来,扭动着脚步走到床前,看着韩铁城和花如海俱是怒睁着眼睛,但却没办法说话。

    他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指着韩铁城道:“我最想看到你这个样子!韩铁城,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哈哈哈哈!”

    韩铁城的脸更紫,眼睛几乎要跳出眼眶。

    莫问针手在脸上一抹,扯掉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脸。

    他出手解开韩铁城的哑穴。

    “童危路!”韩铁城咬牙切齿。

    童危路把韩铁城左瞧瞧,右瞧瞧,极为满意他痛苦的样子,道:“我说过你的儿子活不过七岁,你却偏偏还想挣扎!越挣扎越有趣!”

    韩铁城本就喝了很多酒,此时怒意如狂,须发尽张,却也冲不破穴道。

    “当年你坏了我那么多好事,可曾想到今天?”童危路掏出一块雪白的丝绢,擦了擦手道。

    七巧仙人童危路,好像突然出现在武林。他容貌阴柔,喜穿白衣,乘坐的是最舒服的马车,身边总是围绕着美人。他的一切享受都极奢华,没有人知道他的钱来自哪里,他又来自哪里。

    可是他却是个很恐怖的人。喜怒无常,变幻莫测,视人命为草芥。只要稍微一个不如意,便血流成河,坏在他手里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

    有很多人向他挑战过。不论他们是富有正义感的侠客,还是希望能扬名立万的江湖人,还是维护武林纪律的名宿,无一不败在他手里,死在他手里。

    他的武功变幻莫测,更加上善于易容、变声,刀枪剑戟、暗器飞针,好像无一不精,无一不会!渐渐地,江湖上给他起了个“七巧仙人”的外号,人人避之如蛇蝎。

    七年前的那一天,韩铁城和海明珠正新婚燕尔。他们这一对情人,韩铁城是个外表冷酷、不近女色的人;海明珠温柔内秀,只敢偷偷地看着他,偷偷地跟着他。对于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即使她的武功很高,但是韩铁城起初也不愿意带她在身边。因为他的生活太危险了。不光危险会找到他,他也忍不住去做一些危险的事。但是没有哪一次,能把海明珠赶走。他们的好朋友和师姐已经接二连三的生了很多个娃儿了,他们却还是那种欲说还休的关系。

    终于,韩铁城决定接受海明珠。他心里岂不是爱惨了这个女子?只是一直顾虑,因为他不能像花如海一样,给海明珠像秋素萍那样的富足的生活。他们二人终于心心相印,在一个荒郊夜店喜结连理。

    韩铁城早就听闻过童危路的厉害。现在有了妻子,还有妻子腹中刚满三个月的孩子,他便觉得幸福无比,再也不想参与江湖中的纷争。但是,那一天,他扶着海明珠在田野里散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麦丛中传来女子的惨呼声!

    韩铁城立刻握紧了腰间的刀。他刚想跨出一步,就想到现在他是有家的人。海明珠朝他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捏了捏他的胳膊。她也是江湖女子,如果不是身上不方便,此刻她也会冲过去!

    不过她相信自己的丈夫。因为海明珠觉得,天下能打得过她丈夫的,已经为数不多了。

    韩铁城飞步赶到麦田中,见到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人正压在一个女子身上。那女子村姑打扮,身旁不远就是她摘菜的篮子。

    韩铁城拎着那个人就要扔出去!他却觉得手上一轻,就像拎起一张纸一般。

    那个人猛地回头,他的脸过分清秀,竟是男女莫辨。

    第25章 恩怨

    这人袖中寒光一闪,掣出一柄半臂长的短剑,剑尖便直向韩铁城胸膛刺去。他眼中怒意暴涨,使那张清秀的脸更显得狰狞可怖。韩铁城心中一惊,不敢轻敌,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就滑向腰间离魂刀。

    那男子向下一瞄,忽然笑了起来,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离魂刀韩大侠。”

    他说话的声音也是阴阳莫辨,手上的攻击却没有慢下半分!此时韩铁城已想到关于七巧仙人的传说,心中更是警惕。两人瞬间攻守相反起来,一进一退,在麦田里飞快地滑行。

    童危路的剑法宛如乱花迷眼,韩铁城凝神对付,竟不敢抽出离魂刀!因为离魂刀一出,必定离魂而归,而他心里,已没有能杀死童危路的把握!

    童危路像是看穿了他的心理一般,笑得更加意味深长。突然,他看见站在田埂上韩铁城的妻子海明珠。海明珠焦急地望着两个打斗的身影,无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童危路闪身忽向海明珠逼近!他的身法实在太快了,此刻还在韩铁城眼前,下一瞬间已经快要碰上海明珠的手!

    韩铁城大惊,海明珠更是惊惧,根本来不及应变!

    忽然,只听到一声刺耳的声音,童危路一脸不可置信地停住脚步。他缓慢地回头,看着韩铁城。

    鲜血从他雪白的衣衫上留下来,腰侧已经一片血红。

    原来韩铁城为了保护爱妻,那一刻拔出离魂刀,把离魂刀掷了出去!离魂刀呼啸而去,竟是以谁也没想到的速度,擦过童危路的腰侧!

    童危路的血越流越多。他捂着伤口,狰狞地吼道:“韩铁城,我不会放过你!”

    说罢,他竟凭空消失而去,连一点点影子也没有留下。

    海明珠扑进韩铁城的怀里。两个人俱是惊魂未定。许久,海明珠说道:“韩大哥,我看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找个地方隐居,让他找不到吧。”

    韩铁城抚摸着妻子的秀发。那一刻的恐惧,竟让他现在还在颤抖。他的额头抵在妻子的头上,点了点头。

    韩铁城捡起离魂刀。离魂刀上的血仍旧鲜红。若不是这些血迹,恐怕就连他们自己,也要怀疑刚刚是一场幻觉。

    韩铁城扶着妻子走向那片倒伏的麦田,却见那位少女已经嘴唇发黑,没了气息。

    韩铁城和海明珠担心这件事会连累别人,就连花如海和秋素萍也没有告诉,找了个地方隐居起来。

    那是一座深山。要走上半天路才能到最近的村落。韩铁城在山里搭了三间茅屋,从山外买来一些日用品,和海明珠就此隐居起来。

    他们的日子很逍遥,很快乐。韩铁城很少出门,他担心童危路在他不在的时候突然到来。只有在粮食不够的时候,韩铁城才会在晚上出门,用夜色掩护行踪。

    海明珠十分喜欢花,不久,他们的小屋就到处都是鲜花。他们一心一意地期待着肚子里小生命的到来。而童危路也再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

    那是个十五之夜。已经是冬天了,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白天的时候太阳很好,海明珠把一些衣服拿出去晾晒。他们的生活里已没有了阴霾,她甚至愿意相信童危路已经死了。

    那一晚,韩铁城和海明珠正在灯下吃饭。两人一边吃一边商量着要给孩子起一个什么名字。因为这孩子已经快出开了。吃过饭,他们坐在一起,韩铁城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到小生命在母亲肚子里活动,好像也要加入这场谈话一般。

    欢笑声飘散在这个屋子里。

    但那是韩铁城一家最后的欢笑声。

    一辆轿子在月光中凌空而下。抬轿子的是四个白衣少女。她们衣袂飘飘,一肩扛着轿子,另一只手却撑着伞,好似害怕那月光晒黑了她们一般。

    这轿子来得无声无息,但韩铁城却感觉到了。离魂刀在震动!

    韩铁城立刻站起来,他让海明珠在屋子里带着,一个人来到屋外。

    第17节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