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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重生]夫人想跟我离婚 作者:一叶菩提

    第17节

    殷凛笑了,并积极向沈鸣展示自己的战果,以反驳刚才沈鸣自己说过没空的言论,沈鸣瞥了一眼,轻哼一声便没再动弹,那副模样像是默许了,又像是在吩咐殷凛先把自己给伺候舒服了。

    …………

    …………

    完事过后,沈鸣躺在床上一脸纵欲过度的模样,既觉得爽得不行,又感觉极是疲惫,此时离他做手术毕竟才两个多月,就算殷凛已经非常克制,他仍然是经不起太多折腾,幸好中途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伤口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至于殷凛,他顾忌着沈鸣的伤,根本不敢肆意妄为,这会跑去了浴室,估计还得跟自己右手亲热一场。

    于他而言,这至多不过一道开胃菜罢了。

    (2)

    百日过后,沈鸣伤已经基本痊愈,除了不能下床期间,他那段时间仍然恢复往常的生活,他照例去荆氏企业上班,晚上再由符蒙接回龙亚,从表面看起来,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到让人以为这种情况将始终延续下去。

    但沈鸣从没忘记,殷凛选择视而不见时,他就基本摸清殷凛的态度,他想反悔,想撕毁那份协议,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沈鸣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他跟殷凛摊牌了,在一个寂静的午后。

    那时他们刚一起去看过孩子,殷凛走在后面,他轻手轻脚的关门,然后听见沈鸣沉声道:“我有事跟你说。”

    殷凛没说话,心头却猛然咯噔一下,暗道这天终究还是来了,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到底不可能因为恐惧而就此销声匿迹。

    那天他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强烈的争吵,因为谁都不能妥协于对方,沈鸣坚持他不可能留在这里,而殷凛则强调沈鸣除了这里哪都不能去,至于那份协议——

    “当时情况特殊,我没有别的选择,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因为不断找人挑战而受伤吗!”

    “哈,我懂了,就算殷家家主,堂堂龙亚当家人亲自签的协议,也照样毫无可信度,想撕毁就任意撕毁了!”

    “……”

    “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吗,动用武力?还是把我软禁起来?”

    殷凛那时的神情看起来极其脆弱,“沈鸣,我们就不能……”

    “不能!”沈鸣毫不犹豫的打断,似乎以前那个不温不火的人并非是他,态度强硬道:“我们事先就说好了,孩子给你,你放我走!这是我们所有行为的前提,你现在想撕毁协议,还妄图我感恩戴德吗!”

    “不可能。”

    沈鸣垂下目光,嘴角上扬的弧度冷漠而狠厉,他气势陡然一变,整个人都极富攻击性,似乎殷凛再多说几句,他就要控制不住动起手来。

    殷凛不再激怒他,他望着沈鸣看了好久,然后才沙哑道:“我以为你很喜欢两个孩子……”

    “我的确喜欢,但这跟我是走是留无关。”

    “你就这么恨我?”

    沈鸣摇头,“你还是没懂,我没说过恨你,仅仅是失望罢了,你有你的苦衷,但因为你有苦衷,还不许我拒绝了吗?”

    争执最终无果,谁也没向谁退让半步,气氛有史以来从未这样硝烟弥漫,似乎稍有不慎就能拼个你死我活。

    殷凛一夜无眠。

    沈鸣摔门而去的背影在他脑海一遍遍回放,他动作那样决绝,连半点犹豫都没有过,似乎这里当真没有丝毫留恋之处,殷凛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手牢牢攥住,他不敢呼吸太重,生怕会喘不过气来,这种疼痛远比皮肉之伤要痛百倍,他无药可救,无法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疼痛不断蔓延,从四肢扩散到每一根神经,再由神经施以最恐怖的惩罚。

    那夜过后,彼此间自然有了嫌隙,沈鸣有意躲着殷凛,尽量避免两人过多的见面,符蒙仍然每天接送,并且沈鸣能感觉到,现在符蒙盯他盯得比以前更紧了,连沈鸣有事跟客户去吃了饭,符蒙都能翻来覆去的问,就怕沈鸣在骗他。

    符蒙私底下也问过沈鸣,但没得到任何答案,他便恳求沈鸣别为难他,要是哪天不能把他送去龙亚,自己可就糟糕了。

    这种僵持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两周,终于还是爆发了。

    那天下班后,沈鸣按时出现,却告诉符蒙自己有约,晚上就不回去了,这种事可是头一次发生,符蒙顿时急坏了,家主可是再三强调每天都要把人送回去,他两边都不敢得罪,只能放低姿态问沈鸣有什么事,无论多久自己都能等的。

    沈鸣当时确实心情不好,因为跟殷凛无法化解的对峙,他到公司都一直维持着低气压,以前爱跟沈鸣开玩笑的人纷纷缄默,就怕沈鸣会把火发到自己身上,大家都能看出沈鸣心情不好,符蒙自然更看得清清楚楚,他不仅知道沈鸣心情不好,更加知道家主心情也不好,这种被夹在中间的生活简直不是人过的!

    符蒙的询问让沈鸣感觉他被殷凛栓了根链子在脖子上,无论自己走多远都逃不出殷凛的手掌心,他这么琢磨了几下,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怒火无法遏制的蜂拥而出,刹那间就点燃了他的情绪。

    沈鸣怒叱道:“我需要事事向你报备吗?那是不是得写个日程表,每天专门交给你看?!”

    符蒙满脸无措,盯着沈鸣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沈鸣自知迁怒了,连控制住情绪,但此时此刻愈发不想见到殷凛,也不想再跟对方维持现有的关系,他必须打破现在僵持的局势,此刻或许就是一个机会,无论殷凛作何选择,沈鸣总不能让他轻易如愿。

    他跟殷凛必须有个了断,这是或早或晚都会发生的!

    沈鸣转身离开,留下符蒙不知道该妥协还是强行控制沈鸣,他犹豫了好一会,见沈鸣上了另一辆车,连镇定下来跟过来,无论如何,他必须掌握沈鸣的情况,尤其是不能让沈鸣出现任何危险。

    沈鸣晚上的确有约,是他的一个老客户,对方刚从国外回来,还亲自来公司接沈鸣,就为了请沈鸣吃一顿饭,沈鸣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他跟这个客户算是老朋友,两人还有点理不清的关系,当初这家公司也想跟荆氏企业解约,还是沈鸣想办法挽救过来的,那次更多亏了这人的帮忙,否则沈鸣肯定拿不下那家公司。

    自从那次以后,他们见面机会增多,沈鸣没想到哲罗姆竟就看上他了,据哲罗姆说,他很欣赏沈鸣这样的人才,当时甚至还企图将沈鸣挖去他们的公司,却被沈鸣拒绝了。

    哲罗姆表白后,沈鸣同样委婉而坚决的拒绝了,他确定自己的话没有留丝毫余地,哲罗姆显然听懂了,那之后他没再来找沈鸣,却不知道这次回国究竟有什么事情。

    要是哲罗姆再说什么挽留之类的话,沈鸣实在不能保证,以他现在糟糕的心情能抑制住不爆粗口。

    所以,但愿别是那样。

    然而事与愿违,沈鸣越不想什么事情发生,那件事情就偏偏上赶着凑过来,像是所有糟心事都恰好挤在这一天发生了!

    他们在一家中餐厅吃的饭,哲罗姆特别照顾沈鸣胃口,希望能借此让沈鸣看到自己细心会照顾人的一面,他其实很会看人,被沈鸣拒绝后,更没少找人尝试,却总是在各方面达不到他想要的标准,大概是沈鸣这个标准线太高,所以他事事都忍不住想跟沈鸣拿来比较,但凡有些比不过沈鸣的,便总觉得寡淡无味。

    他能看出沈鸣是gay,否则也不会那样唐突示好表白,可惜却被沈鸣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实在遗憾可惜。

    但哲罗姆更加清楚,像沈鸣这样的人并不多,一旦错过也许再遇不上,与其在其他人身上找沈鸣的影子,倒不如再好好尝试一下,说不定还能出现转机。

    吃饭后,哲罗姆又邀请沈鸣去酒吧,那时候天色已晚,沈鸣不经意就看到在旁边急不可耐的符蒙,心想反正不打算回去,这会心烦意乱找个地方消遣一下也好,便同意了哲罗姆的邀请。

    他并不担心哲罗姆耍手段,毕竟在这方面,沈鸣比哲罗姆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夜晚是酒吧的主场,喧嚣热闹才刚刚开始,吵杂的摇滚乐震耳欲聋,似要将所有烦心事强行排解出去。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虽然摇滚乐吵闹不休,但此处还算安静,至少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哲罗姆去吧台端了两杯鸡尾酒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沈鸣。

    沈鸣怔了一下,略带歉意道:“我最近身体不适宜喝酒。”

    哲罗姆连担心道:“怎么,你生病了吗?”

    “没事,已经好了,就是恢复期医生嘱咐尽量别喝酒。”

    “哦,你看你,也不提前跟我说。”哲罗姆取过鸡尾酒,“那你别喝了,我全解决掉,你想喝点什么呢?”

    沈鸣起身,“我自己去点吧。”

    酒吧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地方,两人不知不觉就待了两个小时,沈鸣实在有些疲惫,便提出想离开了。

    他准备就近找个酒店,把这晚给应付过去。

    但沈鸣却没想到,两人刚走出酒吧,哲罗姆就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当时哲罗姆位置上占优势,沈鸣又刚好靠墙,所以轻易被哲罗姆压制到了墙边。

    那是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沈鸣被哲罗姆双手撑在中间,从侧面看起来,就像两人在认真谈情说爱一般。

    沈鸣警告性的压低声音道:“哲罗姆!”

    哲罗姆喝了酒,但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清楚沈鸣的底线,再不松手可能下一刻就会被直接撂倒在地,但哲罗姆偏偏想挑战一下,他想试探沈鸣,这人究竟是真对自己没兴趣,还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猛地凑近沈鸣,认真道:“沈鸣,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认为我们非常合适,相信我,我能满足你精神上的需求,更能满足你身体上的……”

    哲罗姆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撞开,那股力道太过强势,让哲罗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本能的生出恐惧心理,他撞在墙上,然后跌落在地,却不敢再有任何反抗的行为,他维持着谦卑臣服的姿势,任凭那个散发着强烈杀气的男人打量,他感觉对方目光像凝为实质般切割着自己的身体,血液不受控制的因巨大恐慌而冻结住。

    等那人挪开视线,哲罗姆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抹了一下脸,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汗。

    而下一瞬,沈鸣被那道强势视线牢牢锁定。

    他微微抬头,隔着从吧内投落的光线与殷凛长久对视。

    ☆、第56章 :v章

    殷凛很愤怒,沈鸣隐隐猜到他发火的原因,他面不改色的直视殷凛,并未被对方散发的气势所压倒。

    哲罗姆咬紧牙关,为他刚才的失态深感懊恼,他想重新挽救形象,便起身冲到沈鸣面前,将两人对视的视线截断,但那一刹那,体内心悸的感觉霍然被催生,与其说害怕,还不如说是一种本能,他本能对殷凛感到畏惧,这种畏惧感掩藏在骨子里,无论如何也洗褪不掉。

    沈鸣揪住哲罗姆衣领,将人狠狠扔到一旁,“我拒绝。”

    他沉声道:“再有下次,你将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

    “…………”

    哲罗姆落荒而逃,他实在不愿再体验被恐惧袭裹的感觉。

    至于爱情——

    他可没保命重要。

    殷凛目光微沉,脑中盘旋着哲罗姆狼藉的姿态,质问道:“这就是你流连在外的原因?”

    “你觉得呢?在你撕毁协议后,还指望我每天仍然乖顺听话?”沈鸣声音冷漠,“还是我给你的假象太美好,你已经忘了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殷凛沉默,沈鸣现在将所有柔情收敛,他原本就是一根刺,现在已将刺的尖端指向自己,稍有靠近就会被刺得血淋淋。

    “——我怎么会忘。”

    “那就再好不过,你遵守协议,我也遵守,你想撕毁,我照样奉陪。”沈鸣满脸阴沉,视线冷得让人如坠冰窖,“我现在不想回那座牢笼,让开!”

    殷凛没动,“你想怎么样?”

    “别再来打扰我。”

    “不可能。”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殷凛死死盯着沈鸣,目眦欲裂般厉声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恨我到连面都不愿意见?那孩子呢,你连他们也不要了吗?你晚上没回来,他们就一直在哭,保姆怎么都哄不住,他们也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肉,你就这样弃他们于不顾吗!”

    在殷凛话音落下的刹那,沈鸣怒不可遏的攥紧拳头,猛地一拳砸向了殷凛!

    殷凛闪身避过,沈鸣再次步步逼近,挥拳的速度与力道越来越凌厉,但饶是如此,他仍没能碰到殷凛,无能为力的事实让沈鸣怒火越烧越旺,他不断改变攻击策略,却最终毫无用处,他就像被逗弄的小丑,在这上演荒唐滑稽的表演。

    沈鸣转身,然后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墙壁上!

    墙壁朝内凹陷,他手指骨节同样鲜血淋漓,一旁看热闹的人群纷纷倒吸凉气,他们原以为沈鸣技不如人,但现在看来,倒是那个被攻击的人太过强大,才衬托出了这样极致的反差。

    沈鸣对剧烈的疼痛视若无睹,他有些失控了,不过既然撕破脸,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殷凛却吓了一跳,他紧紧抓住沈鸣手腕,“你在干什么!”

    “别再假惺惺的。”沈鸣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殷凛的桎梏,他压低声音讽刺道,“殷凛,你到底想怎样!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还想逼我做什么?我不可能任人宰割,你的逼迫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殷凛沉默看着沈鸣。

    沈鸣又道:“你别再纠缠,我们就此桥归桥,路归路,还能给彼此留些情分,何必再互相折磨。”

    “……”

    “你不想我高兴吗?”沈鸣步步紧逼,“现在最能让我高兴的事,就是履行那份协议,你强留我毫无益处,相反,我反而能记住你的好,记住我们曾经那些过往,你应该想清楚,是希望我记住你,还是把以前那些往事统统毁掉,让我对你只能保留恨意。”

    殷凛抿唇,他沉沉注视着沈鸣,似乎沈鸣的话让他痛彻心扉般,但半晌他动摇的心再次定下来,毫无半分动摇。

    “不行。”掷地有声的两个字。

    沈鸣被强行带走,他被塞进汽车的时候,趁势抓住殷凛把人揍了一顿,后车厢还算宽敞,但两个人仍然活动不开,在被制住前,沈鸣如愿让殷凛挂了彩,他冷笑着看向殷凛,并以行动告诉对方,从现在起,他绝不会让殷凛好过,既然协议不能解决问题,那就用武力来解决吧,纵然打不赢殷凛,沈鸣也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

    论手段,他可比殷凛要多。

    为防止沈鸣动手脚,殷凛扯下领带将他双手捆在了身后,并牢牢打了个死结,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沈鸣浑身散发着极不好惹的气势,似在无声宣战般。

    两人一路无声,都清楚隔阂已被切割,再无愈合可能。

    沈鸣没有停下反抗,他在汽车驶过荒野时挣脱束缚,从后座越到前方,然后迅速将车锁解开,殷凛不得不控制方向盘,防止汽车驶离车道,这给了沈鸣可趁之机,他抓紧时机从副座跳下,并翻身在土沟里减轻撞击力。

    殷凛停下车追过来的时候,沈鸣已经快速往山坡上跑了,他动作敏捷,看样子已经恢复了七八成,此时此刻,沈鸣只想摆脱殷凛,至于摆脱以后的事,他总有办法解决的。

    天下之大,就算龙亚势力庞大,也总有手伸不过去的地方。

    真把沈鸣惹急了,他无非做出最糟糕的选择。

    殷凛在平原抓住了沈鸣,沈鸣判断有误,没想到山丘后面竟然是平原,面积开阔根本没有藏身之地,殷凛脸色难看的箍住他双手,将他重新带到汽车旁,期间沈鸣又动了手,只是都被殷凛给化解了。

    他被殷凛逼近车身,后背紧贴着汽车,双手被抓住,双脚也动弹不得。

    殷凛盯着沈鸣看了很久,直到沈鸣颇不耐烦的时候,他才语气低沉的唤了声,“沈鸣……”

    ——沈鸣,你就非得这样吗!

    夜色浓黑,渲染得温度愈发寒冷,四下寂静,唯余下无边的沉默,气氛犹如绷紧的弦,稍有不慎便轰然炸开。

    房门无声开启,灯光骤亮。

    沈鸣被抱进房内,双手双脚都被缚住,下一瞬,他蓦然腾空而起摔在柔软的床上,空调制造的温度驱散着寒意,却不能驱散心中扎根的冰霜。

    殷凛脱掉外衣,他目光携着阴霾,眉头紧蹙,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戾气。

    沈鸣坦然而视,满脸尽是讽刺之意,毫无半分惧怕。

    殷凛半跪在床边,他抓住沈鸣脚腕,将用作捆绑的衣袖解开,然后像意识到沈鸣会攻击般扼住他脚腕,再进而以腿压制住对方,再次解开绑住双手的领带。

    即使束缚解开,沈鸣仍然被压制得无法动弹,他微微抬头,盯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殷凛。

    真近啊……

    近到发动袭击,甚至有可能狠狠咬住对方喉咙。

    彼此对视,冷漠眼神犹如仇敌般。

    殷凛先打破沉默,声音听起来从未有过的沉痛,并发自肺腑,“沈鸣,别走。”

    “沈鸣,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错了,是我没先征询你的意见,但事已至此,我后悔能有用吗?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婚姻,孩子,还有荆家,你费劲千辛万苦才夺来的荆家,难道也能轻易放手吗?”

    “是你在逼我!”沈鸣咬牙切齿道,“后悔没用,我只是不想勉强自己,我承认,我至今对你还有感情,但那又怎么样,你触犯了我的原则,有些事情我是绝不会退让的,否则我沈鸣岂不是任人宰割,连反抗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孬种!”

    殷凛怒吼,“没人敢说你是孬种!”

    “我会,我过不了自己这关!你再怎么说也没用,我不会改变心意,好聚好散吧,再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殷凛笑了一声,他低下头趴在沈鸣肩膀上,恨不能将这个人揉进身体里,却发现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做到,他闭上眼,呼吸沉重,这让沈鸣感觉他在撕心裂肺的哭泣,即使他清楚那不过是假象。

    但就殷凛而言,他却的的确确感觉心如刀割,似乎有种巨大的恐慌罩在心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半分。

    沈鸣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决绝且没有半点回旋余地,他断绝了所有可能性,不给自己任何选择。

    殷凛束手无策,他夜不能寐期盼维持的假象彻底被击碎了,他被沈鸣驱逐在外,这种感觉让他无端惊慌,却又无计可施,他想现在沈鸣若能冰释前嫌,自己宁可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沈鸣还需要,他能做任何事,他绝不愿把两个人的关系逼入绝境,哪怕还有一丝一毫的缓和可能性。

    “他们在哭。”殷凛压低声音问道,“你听见了吗?”

    沈鸣目视前方,久久沉默无言。

    “我爱你,从以前到现在。这种感情不断升温,从来都没停歇过,被追杀那段时间,虽然艰难辛苦,但却是我记忆力很美好的时光,因为那时候我们是彼此相爱的,不像现在,就算我们每天睡在一张床上,做的也是不同的梦,我知道你恨我,当初我选择龙亚,那是别无选择,但你却离开了我,我后来始终想不通你这个选择的理由,你跟龙亚就不能同时存在吗?”

    “我失去了你,并开始疯狂的想念你,无论受多大的折磨,我都想着不能死,我要把龙亚夺回来,因为这样我就可以重新找到你,只要我对你好,你一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殷凛声音极轻,却夹杂着低到无法辨清的哽咽,痛彻心扉。

    “但再见到你,你却有了女朋友,我不敢再等下去,那时候,我才发现你根本就不在乎那段感情,你能轻易忘记我,甚至能重新找到新的爱人,不像我,在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还牵挂你过得怎么样,你支撑着我走过那段黑暗的时光,却轻易把我的幻想击碎了,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不能再放你走了,否则你就永远都不会再属于我。”

    “与其看你跟别人恩爱,我宁可惹你不快,也要把你强留在身边……”

    沈鸣突然开口,“你在怨我。”

    “是,我怨你,因为你忘记自己曾经说过什么,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沈鸣,是你!你让我爱上你,却又轻易松开手,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殷凛情绪激动,扼住沈鸣的力道同样加重,直到听见沈鸣痛苦的闷哼一声,才反应过来放松手劲。

    “我可以爱你,也可以不爱你,这很奇怪吗?就因为我能重新开始恋情,你就生气动怒,就把那种羞辱人的药给我喝吗?这算哪门子道理。”

    殷凛便不说话了,这是他无法解释的把柄,只要沈鸣抓住不放,他就毫无反抗余地。

    “我很抱歉……”

    沈鸣微微挣扎了一下,殷凛像无法撼动的钢丝般缠绕住他的身体。

    “别再说了,殷凛。”沈鸣叹气,毫不动摇道,“以前怎样都已经过去了,但现在我们完了。”

    他顿了顿,又重重强调,“——彻底完了!”

    殷凛心脏骤然剧痛,脑内绷紧的那根弦刹那断裂,并濒临崩溃边缘。

    ☆、第57章 :v章

    (1)

    被撕裂的外壳将遍体鳞伤的骨肉暴露在外,任凭捶打折磨。

    强悍的修复功能开始运转,缝补千疮百孔的心脏,将那层被击碎的外壳制造得更为坚硬,除却本能,这同样也是生存之道——不能喊痛,不能脆弱,不能倒下!

    但恢复仍需时间,并被针线穿透血肉而过,焉能不痛。

    殷凛倒在沈鸣肩上,就在沈鸣以为他睡着的时候,殷凛突然起身,他满脸情绪纷纷收敛,目光晦暗不明。

    “洗澡。”

    “……”

    沈鸣被推进浴室,萦绕的蒸汽模糊了视线。

    透过玻璃,他隐约看见殷凛蹲在床边,蜷曲并用双臂抱住脑袋,那种姿势将脆弱展露无遗,就像受伤野兽在独自舔舐伤口般。

    沈鸣攥紧拳头,用力闭了闭眼,再面无表情的睁开。

    那晚沈鸣无计可施,他被殷凛用被子裹住,再从外牢牢抱住。

    两人同床异梦,纯粹睡觉到天亮。

    然后沈鸣起床发现,他被软禁了。

    殷凛不见踪影,房外守着几位高手,在沈鸣照例离开前拦下了他。

    “家主有令,您不得外出。”

    沈鸣面如寒霜,随即先发制人,一拳砸开说话的人,趁机欲先行离开,却被其余几人缠住,那几人不敢伤他,却也让沈鸣无机可乘,殷凛显然早有准备,这几人论实力都在他之上,沈鸣是逃不掉的。

    他最终被逼入房内,其后数次试探无果,总算认识到殷凛是动真格的了。

    后来殷凛连着几天没现身,沈鸣更连别墅的门都没踏出半步,幸好荆氏的文件都会被送来,没有耽误大事,他闲着无聊,就经常与孩子玩耍,现在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体重与出生时相比翻了两倍,平时咿呀学语,活泼得不得了。

    孩子渐大,姐姐跟弟弟的性格也有明显差异。

    姐姐性子沉稳,听话,弟弟则调皮很多,总是把玩具踢下床,但弟弟却出奇的喜欢姐姐,沈鸣没在的时候,他就总要跟姐姐在一起,半会没见就吵闹了不停。

    沈鸣被关起来的第六天,他睡得正香,就猛地听见开门声,不必起身就料到来人是谁,沈鸣微微掀开眼皮,然后就翻身继续睡觉。

    他感觉殷凛走到了床边,然后盯着自己看了许久,同时沈鸣嗅到空气里的血腥气,很淡,但仍不足以抹掉存在感。

    殷凛进了浴室,沈鸣大脑清醒,再无法进入睡眠状态。

    残留在空气里的血腥气息久久不散,沈鸣微微皱眉,心想殷凛这是去哪沾了血,以他的身手受伤是绝不可能的,除非殷凛有自虐倾向。

    浴室门被推开,温热的气浪汇入空气,将房内温度再度提升。

    殷凛随意披着浴袍,袒露的胸口有陈年旧伤,也有刚结痂的新伤,最严重的一道伤在腿上,那里被子弹贯穿,在他走动间还能看到渗透的血迹,但殷凛却仿若未见,似乎这些疼痛并非他在承受,他径直走到床边,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许久,又落寞的收了回来。

    殷凛转身之际,沈鸣猛然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拳砸向殷凛,他暗自测量过,以现在的距离、姿势,他成功几率很大,就算不能挟制住对方,但揍一顿出气总行的。

    这几天,沈鸣憋了满肚子的气,正没地方撒火。

    殷凛侧身闪开,但颧骨仍被拳风擦过,沈鸣止住脚步,反身欲攻击殷凛背部,却被殷凛挡下并轻易化去力量,这一照面,沈鸣就看见殷凛身上的伤痕,他诧异了一下,再次出拳攻向殷凛软肋。

    殷凛闪避,在沈鸣收势不及前拦腰抱住对方,却被沈鸣扣住手臂,他蓄力待发,竟抓住时机撂倒殷凛,随即轻松翻身跨坐在殷凛身上,这原本只为全面压制,但坐下那刹那,殷凛却疼得闷哼一声,他浑身紧绷,许久才再次放松下来。

    沈鸣意识到不对劲了。

    “你腿受伤了?”沈鸣起身,“我不会趁人之危。”

    殷凛一把抓住沈鸣的手,“你还会心疼吗?”

    “……”

    “你现在应该趁虚而入狠狠打倒我。”

    沈鸣侧头,“我随时都能动手,何况现在我还是打不过你。”

    殷凛审视般盯着沈鸣,他微微起身,将两人的距离拉近,近到能感受到沈鸣温热的鼻息。

    “你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吗?”沈鸣压低声音道,“还是你自信能关我一辈子?”

    “我能。”

    “我以为你能改变主意,你就不怕自己有天死在床上吗。”

    “我不会。”殷凛声音低沉,“但你可能会。”

    他说完突然揽住沈鸣的腰,在对方尚未反应前,将人直接甩到床上,柔软的床铺起到缓冲作用,沈鸣没来得及翻身而起,就被殷凛再次扑过来制止住,他双手被扼住举到头顶,殷凛目光携着滔天浴火,不再掩饰的欲望似要将沈鸣彻底吞没,沈鸣不安的挣扎着,他突然意识到殷凛想干什么。

    沈鸣低吼一声,“殷凛,你他妈敢!”

    “我怎么不敢,好几个月没碰你,我早就忍不住了。”他说着拉开沈鸣睡衣,一口咬在沈鸣锁骨上,滚烫的温度沿着相贴的部位往外扩散,如果这是毒药,那么殷凛也甘之如饴了。

    沈鸣不可能配合,他的反抗给殷凛制造了无数阻力,但他无法控制身体本能的渴望,悸动的情绪在体内游走。

    这是一场毫无情意的性事,带有强迫性质的本身就糟糕至极,被沈鸣逼得无路可退的殷凛再次挑战了沈鸣的底线,他向来讨厌被人胁迫,何况是床上这种事。

    然而殷凛已别无选择,他忍耐了太久,但无济于事,沈鸣不可能被打动,他现在的行为颇有些自暴自弃,与茫然不知该如何作为。

    殷凛蒙住沈鸣冰冷的眼神,他已足够无措,不愿再见到任何拿刀戳他心脏的视线。

    沈鸣的目光似冰,但唇瓣却仍然柔软,殷凛含住他的唇,被柔软的触感刺激得浑身颤抖,他亲吻着沈鸣的唇,吮吸着他的耳垂,撕咬着他的喉结,舔舐着他的肌肤,将印记刻在每一寸肌肤上,殷凛用这样毫无意义的行为,宣告着他对沈鸣的所有权。

    然而,他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双手被缚,双腿被分开抬高,屈辱兼被迫的姿势让沈鸣攥紧拳头,他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连半分视线也不愿再施舍给殷凛。

    他被人狠狠冲撞着,异物感让沈鸣心理愈发不适,就算身体仍然在配合,他心中已然厌恶至极。

    殷凛偃旗息鼓后,沈鸣双腿已酸麻得无力动弹,大腿内侧更摩擦得像褪了一层皮般,他顽强抵抗所争取来的,不过是轻易能承诺的做前戴套,即使殷凛保证,他绝对不可能再出现以前的状况。

    沈鸣不信他。

    随后他被殷凛抱去浴室,水已经放好了,温度适宜,殷凛先踏进浴缸,再让沈鸣坐在他怀里,他揽着沈鸣的时候,差点被对方掐住喉咙,沈鸣很清楚喉咙的弱点,更能一击即中,在最短时间用最有效的方法扭断对方的脖子,即使是殷凛也不敢冒这个险。

    清洗花费了很多时间,殷凛为此增添了不少新伤,他似乎并不介意伤口进水,又或者是认定这不能对他造成影响。

    沈鸣再次被故技重施裹进被子时,当着殷凛的面把被子给撕碎了,殷凛手还抓着被子一角,只得沉默看着沈鸣,表情倒是一向的平静。

    沈鸣刚经历畅汗淋漓的运动,嗓音有些嘶哑,他沉声道:“殷凛,我不想我们走到那一步。”

    “还有新被子,我去拿。”

    “——殷凛!”沈鸣怒吼一声,将被撕开的被子扔到床下,“你一定要这样吗!给彼此留点情面不好?”

    殷凛凝视着沈鸣,以坚定的表情表明自己的决心。

    “我懂了。”半晌,沈鸣冷笑道,“既然你宣战了,我只能应战。”

    殷凛转过身,掩盖住脸上所有的情绪,他想说什么,声音却全被堵在了喉咙里,现在开口声音听起来肯定像在哭,殷凛咬了咬唇,重新取了床新被子过来,等汹涌澎湃的情绪恢复正常,才一字一字认真道:“停战的权利永远归你所有。”

    “我也是这句话,停战的权利在你手里。”

    “我不会停。”

    “我也不会。”

    ——谁先休战,谁就输了。

    (2)

    后来沈鸣听徐谷提起,原来殷凛那几天是独自跑去xx区了,那地方向来是极端组织的圣地,常年战争动乱不断,原本任务是安排几个头领去的,结果却被殷凛揽了过去。

    说到这里,徐谷还特别强调殷凛当时心情尤其糟糕,不少人虽然好奇却没敢吭一声,后来得知殷凛竟然一个人去,甚至连长老会都出动了。

    任务凶险程度极大,殷凛再厉害也比不过枪炮,被打中照样得受伤流血,甚至还有死掉的可能性,龙亚再怎样也没穷酸到需要家主亲自动手的程度。

    但殷凛却执意如此,不顾任何人的劝解。

    事实上,这次任务程度肯定会死人,但殷凛一个人去,不但完成了任务,还只是受了点轻伤,以殷凛的恢复能力,这点伤根本不值一提。

    沈鸣看到过殷凛的伤,就凭那些痕迹,他就能想到当时情况的凶险程度,以殷凛的速度都中弹了,这足以说明当时火力的集中,换成沈鸣,他保证自己绝对无法突围出来。

    但殷凛为什么要那样做?自虐吗,还是他施加给自己的惩罚?

    这样的惩罚真的有意义吗?

    沈鸣无从知晓。

    他在其后与殷凛的对峙中精疲力尽,殷凛竭尽全力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唯独除了自由,他放低姿态的讨好,有时仅仅为了引起沈鸣注意,哪怕沈鸣只是看一眼,他也感到心满意足。

    但殷凛越来越热衷与沈鸣做a,每天晚上,他都会不知疲倦的占有沈鸣,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些什么,印记淡了他便再补上去,沈鸣的拒绝挣扎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在那个瞬间,殷凛彻底掌控了主权,不容沈鸣提出任何异议。

    沈鸣极其厌恶那种感觉,他被迫承受殷凛施加的疼痛,那些屈辱像烙印般烫在他的身上,怎样都无法洗脱,他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遭遇这种局面。

    被困在房内,被限制自由,就像古代被关在后宫的女人,日日只能等着被人临幸,仿佛被人压在身下成了自身唯有的作用。

    沈鸣不是没反抗过,他有次甚至差点就逃出去了,但最后仍被殷凛找到了,他的力量在偌大的龙亚变得脆弱不堪,殷凛轻易就能控制住他,至于荆家……

    就算他顺应成了荆家族长,荆家与龙亚的依附关系仍没有解除。

    殷凛禁止沈鸣离开别墅,却不会禁止外人过来,荆家每天都会遣人来送文件,然后又派人将签署后的文件拿走。

    这件事对沈鸣而言,就像被关在监狱里的囚犯,所拥有的难得的放风机会。

    ……可笑而无趣。

    但这天,沈鸣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荆青雨女扮男装,头戴一顶帽子,剪裁得体的西装掩不住她的身材,她肌肤晶莹剔透,毫无半点瑕疵,无论从那个地方看,都不难分辨她真正的身份。

    沈鸣盯着她,心中揣测殷凛放人进来的原因。

    荆青雨期期艾艾的望着沈鸣,在发现沈鸣脖子上的痕迹时,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沈鸣接过文件,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只是他此刻的穿着,实在与公事二字联系不起来。

    沈鸣懒得换衣服,就裹着一件睡袍坐在沙发边,那睡袍遮掩度还不高,能清楚看见脖颈、锁骨旁的痕迹,那东西是个成年人都认识,光是看一眼就能想象性事的强烈程度,要是没下功夫,怎么能弄出这样的痕迹来。

    荆青雨到来前满腹的忐忑期待,此时都化作一场空妄。

    “你怎么进来的?”

    荆青雨抓紧手指,可怜兮兮的瞪着沈鸣不说话。

    “你难道还以为没人认出来,你既然要扮男人,还化妆干什么。”

    “……你是说他们知道我是女的?”

    “显而易见。”

    “我奇怪的是他怎么会让你进来,你可是我的老情人。”

    荆青雨低声道:“我不知道,没有人拦我,沈鸣,我有很多事想问你,我最近听说了很多事情,他们说你……”

    沈鸣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的身份,我利用荆为胜对付荆斐,我甚至还想利用你,这些都是真的,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那你现在问完了,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知道太多有什么意义吗?难道你还指望跟我双宿双飞?荆斐肯定跟你说了我不少坏话,你既然知道我跟荆斐是敌人,就该从此保持距离,别再来自找没趣!”

    他语气严厉,狠绝的字眼让荆青雨顿时愣住,漂亮的眼眶刹那间蓄满泪水,“沈鸣,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沈鸣冷笑,“就凭你能做什么?你能帮我离开这里,还是能帮我对付龙亚,少自以为是了,我倒没想到你这么好心,我对付了你爸,你还反过来帮我这个敌人,你究竟是蠢呢,还是傻到无药可救?”

    荆青雨说不出话来,她显然没料到沈鸣会是这样的态度,“沈鸣,荆……大哥,你还记得以前……”

    “那些事谁还会记得,我脑袋里除了仇恨,已经全都忘记了!”沈鸣骤然打断,“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跟荆斐长得还真是很像,见到就觉得倒胃口!”

    沈鸣冷嘲热讽的话让荆青雨也恼怒起来,她怒声质问道:“daddy他以前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现在daddy找不到工作,那些人还咄咄逼人,我以前还以为你有苦衷,现在才知道你根本没有!你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随便伤害对你好的人,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情义,能利用的就好好留着,不能利用了就抛弃掉,这就是你的原则,我竟然那么傻,以为你是被人逼迫,才不得已做出这些事情的!”

    沈鸣低头,视线落在文件上面,以此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他不知道殷凛的目的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不能让荆青雨卷进来,荆斐再可恨,荆青雨也是无辜的,她不该受到牵连,而让对方远离漩涡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从此彻底撇清彼此的关系。

    幸好荆青雨为人单纯,并不会对他亲口说的话产生怀疑,既然她想要这样认为,那便就这样认为好了。

    荆青雨含恨离去,认定沈鸣是为利益利用了他,并诬陷了他爸这个好人,甚至将沈鸣定义为无情无义、唯利是图的小人,她心里原本就被荆斐种下了一颗种子,沈鸣的话给这颗种子浇了水,然后促使种子进一步发芽生长。

    没人知道这颗种子最终会长成什么模样。

    沈鸣盯着手里的文件有些出神,半晌才将举起的笔重新落下,无论殷凛想利用什么达成目的,他都绝不会轻易屈服。

    时机就快到了,此刻无论如何都不能乱。

    ☆、第58章 :v章

    当晚拥着沈鸣酣畅淋漓后,殷凛把玩着他手指说:“你说得狠绝无情,难道怕我对付荆青雨吗?”

    沈鸣冷哼道,“那你放她进来,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我怕你无聊,毕竟是有一段过往,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你不必试探我。”沈鸣语气冷漠,“我想离开跟任何人都牵扯不上关系,你应该清楚这点。”

    “你就没动心吗?”

    “……”

    “真可怜,荆青雨肯定觉得你至少动过情,没想到……”殷凛压低声音,语气夹杂一丝笑意,“你根本从来没爱过她。”

    沈鸣紧皱眉头,不耐烦道:“与你无关。”

    “是,的确与我无关,我不在乎你那些往事,只要你现在属于我就行了——还有,关于你的身份,我查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还有调查的必要吗?我已经承认自己就是荆瑜了。”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需要荆瑜这个身份,毕竟那份证明是作假的,但我想不通,你跟荆瑜的确很像,连荆家那些长辈都没能拆穿你,按理说,你要是荆瑜所有的事就顺理成章了,所以你对龙亚没有好感,更要报复荆家害过你的人,但荆家于你同样是责任,你是绝对不愿看到荆家败落的,我说的对吗?”

    沈鸣兴致缺缺,“你既然猜到还问我干嘛。”

    “三年前,你把这笔账记在我头上了吗?”殷凛声线拉得很紧,隐隐散发着硝烟的气味。

    “我要是记在你头上,当时就直接了断了你,我只是憎恶你将要走上的位置,以前跟你站在相同地方的,你的父亲,他可是对荆家实施计划的主犯,要不是他对荆家几年来的打压,荆家后来也不至于落败,连我都被当时其他两大家族联手荆家杀害,就算他没等到直接动手,也到底是发起者,我厌恶很难理解吗?何况龙亚当时就是龙潭虎穴,我既存了私心,又不想你去送死,现在重提旧事有意义吗?”

    殷凛稍稍挪动,替沈鸣揉捏着酸麻的手臂,“既然你就是荆瑜,那沈鸣又是谁?”

    “他已经死了。”

    “……借尸还魂?”

    “是。”

    殷凛沉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确定沈鸣身份后,就深感不可思议,现在得到沈鸣亲自承认,他更莫名感觉心酸,沈鸣……他还是习惯叫这个名字,毕竟他从一开始见到的就是现在的沈鸣。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自然不能与常人相提并论,也会能看淡许多事,就像禅语所述:得之不喜,失之不悲。

    大概沈鸣也是这样看待他们的关系,得到固然是好,但失去也不意味着无路可走,凡事皆有因果。

    似乎看透殷凛在想些什么,沈鸣嗤笑道:“我没你想象中看的那么透,反而死过一次,倒想把以前不敢做的都做了,不敢动的也都动了。”

    殷凛将沈鸣抱得更紧,“你怕死吗?”

    “怕啊,死前生不如死的折磨实在不想再经历了。”

    殷凛嗯了一声,将两人滚烫的肌肤更近距离的贴合在一起,他突然有些害怕了,更莫名心疼沈鸣,他没能经历沈鸣的前生,更连窥探的机会都没有,那是一段他被隔绝在外的记忆,他突然感觉自己在沈鸣的回忆里缺失了很多年,并且注定不能再找回来,就算再怎么让人去查探,他摸索到的也只是那段记忆的边缘。

    他有些心慌,就像原本就抓不紧沈鸣,现在更是连握住对方的拳头都捏不住了。

    后来殷凛就说了一句话,却迟迟没等来沈鸣的回应。

    他说:“沈鸣,对不起——”

    沈鸣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他手里捏着殷圣林这个帮手,并与对方再次达成协议,殷圣林对沈鸣是没有好感的,甚至连那两个孩子,他都觉得是因为沈鸣,所以其生母才被殷凛抛弃,这实在很残忍,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让沈鸣离开,现在倒并不介意稍微施以援手。

    殷圣林要做的不多,并且隐秘不易被发现,他只需在沈鸣逃离那座别墅后,将他暂时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随后沈鸣会趁其不备远离这里,那地方越是没人能想到,对他实施的逃离计划就越安全。

    当天下午,在拿玩具陪孩子玩耍过后,沈鸣如常沿着走廊返回客厅,他的安分守已取得了守卫的信任,对方已经能任沈鸣走到门边,有时还能闲聊几句,这在沈鸣计划之中,他每次都在做新的试探,一旦触碰到守卫底线就立即收回,下次仍然故技重施,这种行为能无形中取得对方的信任,并且不引起任何猜疑。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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