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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重生]夫人想跟我离婚 作者:一叶菩提

    第6节

    殷凛怀疑他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西文恩眉头紧锁,显然对现在的状况非常不解,并且抱以深深的担忧。

    他刚才跟殷凛进行了一番对话,脸色也随之变得愈发难看。

    在见到殷凛的时候,他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却没想到殷凛会把那天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他记忆似乎出现了一个断层,只记得那天被温恩打晕,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

    殷凛的震惊不亚于西文恩,“你说我差点杀死他?”

    他手指向温恩,温恩似乎有所感应,立即抬头温驯地看向殷凛,就差拼命摇动尾巴了。

    西文恩点头,“温恩不会骗我。”

    “所以,你们判定我就是所谓的少主,也就是那个流落在外的殷家人?”

    “是的。”

    “…………”

    殷凛喝杯水压了压惊,他已经接受自己不是殷家人的设定,对突如其来的颠覆感到棘手。

    西文恩又道:“那天您已经觉醒过,却不知为何记忆出现了空白,但殷家人这个事实毋庸置疑,如果您仍然想不起来,事情大概会非常糟糕。”

    “什么意思?”

    “龙亚已经展开行动了,现在除了您,还有两个人没有落网,您的处境将会很危险。”

    “你叫什么名字?”

    “西文恩。”

    “我没印象。”殷凛拉扯着被匕首划破的沙发皮,“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就信沈鸣吗?”

    殷凛不假思索的点头,“当然信。”

    “蠢货!”西文恩严肃道,“据我所知,沈鸣极其厌恶殷家人,他隶属龙亚,但却与殷家水火不容,你相信他就不怕他亲手卖了你,龙亚可绝不会手软。”

    “你骂了我……”

    西文恩拧眉疑惑看向温恩,“有吗?”

    温恩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郑重点头。

    西文恩掀了掀眉毛,轻咳一声企图遮掩这个事实,“我保证,如果你跟沈鸣挑明身份,他会毫不犹豫交出你,将你视为筹码跟龙亚谈判,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沈鸣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殷凛心想你这不是废话,我都还没弄清楚沈鸣的身份,他能轻易告诉你。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可没有殷家人那样变态的天赋,我只是个连温恩都打不过的普通人。”

    温恩满怀信心的看着殷凛,信誓旦旦道:“少主你一定能恢复天赋,然后重振殷家,将龙亚夺回来!”

    西文恩嫌聒噪,给了他一巴掌道:“闭嘴!”

    温恩委屈看向殷凛,见殷凛面无表情,最后嘤嘤嘤地蹲墙角去了。

    其后西文恩告诉殷凛龙亚的局势,同样的话殷凛从沈鸣那已经听过一遍,所以他重点挑沈鸣没说过的分析,西文恩主要介绍了现在殷家的实力,情况比殷凛想的还要糟糕。

    在哈斯家族跟威霖家族的双重打压下,殷家连龙亚的发言权也最终丧失,这代表殷家不能干涉龙亚的决定,而且殷家一直在其他两大家族的监视下,现在的殷家就像一座腐朽的牢笼。

    殷家人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坚守殷家但毫无自由,第二就是像西文恩这样投靠两大家族,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得到两大家族信任,并且走到西文恩今天的位置,他必须付出尸俘遍野的代价。

    殷凛没有问投诚的条件,他几乎能够猜到——就像古时候兵临城下,将领投降必会斩杀主将以示诚意。

    西文恩在讲述的过程始终面不改色,似乎那并不是多艰难的抉择。

    “现在除了您,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跟温恩的身份,就连殷家那些老古董也瞒在鼓里。”他不屑冷哼道,“老古董视我们为叛徒,像被砍了翅膀的蝼蚁般死守着殷家,哼,愚忠愚孝,这样也就能死在殷家了,鼠目寸光、愚不可及!”

    殷凛沉默,他没有殷家的记忆,并不能代入这些情仇之中,他缺乏归属感,甚至还没有将自己真正视为殷家人,然而西文恩不像在撒谎,殷凛一时难以抉择起来,诚如西文恩所说,他现在处境艰难,龙亚的人随时可能杀过来,凭现在的殷凛是没办法抵抗那样强大的组织。

    他需要借助殷家的这股力量,就算为了能跟沈鸣活下去。

    殷凛目光染了阴郁,西文恩没有撒谎,沈鸣的确不曾掩饰对殷家人的厌恶,但他一直都无形依赖着沈鸣,现在却需要隐瞒对方……

    殷凛心中感到彷徨而不安。

    “夫人——也就是您的母亲精通催眠术,她为了保护你,可能将催眠术用在了您的身上,这是最具可能性的猜测,这种催眠术能保护你,如果遇到危险会自动消除,这大概是你能突然爆发并打败温恩的原因。”

    殷凛感到不可思议,“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催眠术有这么厉害?”

    “这不是传统的催眠术,而是在催眠的作用下施加的封印,殷家人在大概三岁就会逐渐觉醒,从而得到从上一辈传承的记忆,殷家天赋比普通人强十倍以上,如果能解开这层封印,你的实力绝不是现在这种程度,想要重振殷家在龙亚的地位,最重要的前提就是你必须先解开你母亲施加的封印。”

    “怎么解开?”

    西文恩:“…………”

    温恩:“…………”

    为解除施加的封印,西文恩想了无数新奇的办法,但统统毫无用处,他能从催眠推理出这么多理论已经伤透脑细胞,况且对催眠实在涉及不深。

    既然殷凛在危险关头能暂时消除封印,就说明事情有回旋余地,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已。

    苦思无果,两人决定先行离开,并在走之前一再告诫殷凛,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沈鸣,否则他会破坏掉整个计划。

    殷凛心中还藏着一分戒备,便敷衍般的点头应了,至于接下来的事,还得他自己来权衡利害。

    他并不想欺瞒沈鸣,爷爷失踪后,沈鸣成了他最后避风的港湾,殷凛清楚他对沈鸣的依赖,如果连这个他最后能信任的人都变得可疑了,那他就真的成了无根的浮萍,找不到任何能够栖息的地方。

    殷凛疲倦的躺在沙发上,他拿手背遮住眼睛,心情沉重犹如压了铅块。

    ——沈鸣会站在他这一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封印、天赋、传承、催眠——

    作者脑洞太大,你们就当在看科幻吧?(? ???w??? ?)?

    ☆、第24章:袭击

    夜幕低垂,沈鸣却迟迟未归。

    一颗子弹轰然射穿玻璃,剧烈声响将殷凛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拉了出来。

    他迅速翻身躲避,并听见楼下传来浑厚狂妄的嘶吼声。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下武器,缴械投降,爷爷还能饶你不死——”他说着呸了一声,“这他妈说着太没劲,听见没,快给爷爷滚出来,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

    殷凛屏气凝息,接着几颗子弹又射穿了玻璃,几乎擦着他脸侧射入墙壁,殷凛摸了一手血,惊慌过后却迅速冷静下来,他清楚现在不能慌,至少不能坐以待毙。

    对方枪法很准,子弹穿透玻璃的瞬间,碎片跟着哗啦坠了一地,现在几乎没有完好的碎片。

    殷凛蹲下身,然后矫健挪到书桌旁,再抓着电脑翻身滚到角落。

    他电脑一直开着,此刻摄像头传递的画面正清楚呈现在殷凛面前,他看清了房外的袭击者。

    那是个体型魁梧的胖子,穿着一身牛仔衣裤,肚子大得像要崩破牛仔衣料似的,他匪气地叼着一根烟,手里举着黑色消音手枪,神情悠闲跟来邻居家串门似的。

    他甚至没把殷凛放在眼里,就像猫抓老鼠,从来不会将老鼠视为对手。

    殷凛确认过胖子的位置,正打算往楼下撤,便发现胖子突然抬起头,他发现了摄像头。

    胖子盯着摄像头看了好一会,他脸色透着阴寒气息,目光阴郁,满身戾气,然后胖子猛然冷笑起来,表情凶狠使人不寒而栗,殷凛浑身紧绷,血液近乎凝滞一般,接着胖子举枪对准殷凛,他顿了两秒才屈指扣动扳机,子弹猛地射穿监控镜头,猝不及防的炸裂让殷凛浑身凉透,子弹犹如击穿了他的脊髓。

    监控画面猝然漆黑,殷凛不敢耽搁,他迅速推开朝向后方的窗户,底楼窗沿有落脚的平台,殷凛拿出绳子,将一头系在腰间,另一头则将铁钩挂在窗户旁,他借助绳子顺利落到底楼窗沿上,然后推窗跳了进去。

    行动焦急紧张,殷凛却没忘记带沈鸣给他防身的手枪,他纵身跳进底楼厨房,然后持枪警戒四周,整个过程惊心动魄,殷凛放轻脚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他听见胖子踹门的声音,防盗铁门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响,殷凛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

    胖子力道极强,铁门不断嘎吱作响,殷凛却开始怀疑起他的智商,比起西文恩高超的开锁技巧,他蛮横冲撞的行为实在愚蠢之极。

    殷凛趁机冲进杂物室,杂物室有一间地下室,沈鸣曾经带殷凛去过,那里非常隐蔽,胖子是绝不可能找到的,殷凛没打算出去硬拼,那个胖子显然有些本事,何况龙亚的人他现在还招惹不起,与其拼个半死,不如先忍耐一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杂物室堆放着许多废弃瓦罐与水缸,殷凛找到缺了一角的水缸,然后小心将其搬开,没人能想到,这个水缸下面竟然别有洞天,除了水缸掩盖,其后还有隐秘砌好的砖头,必须用正确方法才能搬开,殷凛缓缓触摸着砖头边缘,然后沉下心缓慢撬起砖头边角。

    地下室没有信号,殷凛听着残暴凶狠的砸门声,想了一下还是迅速给沈鸣发了短信,他尽量简洁叙述现在情况,并叮嘱沈鸣暂避起来,他不会有事。

    短信发送出去后,殷凛便迅速进到地下室,从内挪动水缸非常吃力,着力面积导致结果事倍功半,水缸将入口完全遮盖的时候,殷凛听见砸门声骤然消失了,同时外面传来微弱的对话声,他无法听清谈话内容,更不知道究竟是谁拦下了胖子,殷凛咬紧牙关,最终还是将砖头砌了回去。

    胖子的目标是他,殷凛清楚自己一旦出现,局势会陷入愈加危险激烈的状态。

    接下来便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殷凛背靠在墙上,他轻轻地喘息着,再将手指一根根用力攥紧,气氛似硝烟在弥漫,殷凛缓缓闭上眼,脑袋像有一根紧紧绷直的弦,他咬紧牙关,痛恨此刻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焦躁而担忧。

    沈鸣会不会没看到短信?

    是不是他在阻止胖子砸门?

    他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殷凛统统一无所知,他陷在极度的无助之中,并且深受愧疚折磨,他不敢想象,如果沈鸣真出了什么事,他将会怎样,龙亚想抓的人是他,没有沈鸣,殷凛自己早就被抓走了,他不能害了沈鸣。

    殷凛从没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力量。

    他开始冷静思考西文恩说的话,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么他还需要一把钥匙来开启这种能量,但没人知道钥匙是什么,难道危险就是开启的钥匙?西文恩也曾说,之前他就是在濒临死亡才爆发的。

    殷凛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殷家人,他不想死,更不想沈鸣被牵连,他想要这股力量,他从不犯人,但人若犯他,他也必诛之!

    即使龙亚所向披靡、坚不可摧。

    殷凛耐着性子等了快一个小时,他心情复杂,浑身是汗却手脚冰冷,殷凛挪开砖头,侧耳没听见任何声音,他小心翼翼推开水缸,只见房内漆黑一片,周遭万籁俱寂听不见半点声音。

    他走出杂物间,便看见客厅亮着灯,隐约还能听见说话的声音。

    殷凛很快辨认出沈鸣的声音,他连跑了过去。

    在胖子一通蛮力打砸下,铁门已经严重变形,地上洒满了鲜血,西文恩坐在椅子上,一条胳膊几乎被血迹覆盖,沈鸣正在给他处理伤口,即使打了麻醉,取弹的过程仍让殷凛胆战心惊,但西文恩却只是拧着眉,一声不吭的忍了下来。

    旁边温恩也受了伤,他正在自己包扎伤口,嘴里发出轻微的痛呼声。

    沈鸣抬头看见殷凛,脸色猛然一变,但似乎想起西文恩不再具有威胁,便很快恢复了平静。

    殷凛动了动嘴唇,却看见西文恩朝他摇了摇头,似乎提醒殷凛不要暴露身份。

    帮西文恩包扎好伤口,沈鸣才动手给自己消毒,他反手动作很别扭,殷凛连接手过来。

    沈鸣嘶了一声,还有心思打趣道:“就算我没及时让你出来,也没必要打击报复吧。”

    殷凛动作轻缓下来,“我不是让你别回来吗?”

    “我当时就在附近,本来不想出现的……”沈鸣瞥了西文恩一眼,“不过贺森那家伙差点把西文恩打死,啧,西文恩要死了,我一个人可杀不了贺森。”

    西文恩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我迟早要杀了贺森那个混蛋!”

    沈鸣笑道:“龙亚有你不想杀的人吗?”

    “没有。”

    “他们竟然派贺森来,这代表你已经被放弃了吗?”

    西文恩冷道:“龙亚从来就没信任过我。”

    沈鸣起身,他朝西文恩伸出手,没有一丝玩笑成分的问道:“你想先杀我,还是先杀贺森。”

    西文恩毫不犹豫的握住他的手,“杀贺森。”

    两人达成共识,算是一笑泯恩仇,事实上,龙亚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但沈鸣跟西文恩却相识已久,西文恩嘴里常念叨着想杀死他,但关键时刻却还是会保他的命,沈鸣同样是这样,这是他们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然而就算结了盟,却不意味着他们不会杀死对方,没有任何事情能绝对把握,就像他们彼此也不会绝对信赖任何人。

    然而他们的对峙却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贺森。

    在龙亚,贺森的强大无人质疑,他却尤其讨厌西文恩,大概因为西文恩原来是殷家的人,贺森没事就挑衅西文恩,导致西文恩恨之入骨,但他打不过贺森,即使西文恩跟沈鸣联手,也只能跟贺森打成平手,他们无数次想要干掉贺森,却总是没能如愿,这几乎成了两人的心病,西文恩想杀贺森,沈鸣同样想杀他。

    这是他们唯一没有出现分歧的事情。

    贺森受伤离开,事情却不会就此结束,沈鸣清楚,龙亚下一轮攻击很快就会到来,他们必须养精蓄锐,并找到新的落脚点。

    西文恩跟温恩暂时留在房内,殷凛总算找到机会跟沈鸣单独相处。

    沈鸣靠着栏杆看向沉沉夜色,殷凛从背后抱住他,并伸手取走沈鸣指间的香烟。

    “你——”沈鸣转身想夺回来,却被殷凛箍住双手,他将烟扬手抛下,然后狠狠吻住沈鸣,嘴唇毫无阻拦的碰在一起,沈鸣怔了一下,接着抱紧殷凛再疯狂的吻了回去。

    一吻绵延持久,沈鸣轻喘笑道:“有事?”

    殷凛紧紧抱住沈鸣,并将头搁在他肩膀上,他这个姿势充满了依赖感,让沈鸣无法抵抗的一阵心软,过了好一会,殷凛才低声道:“龙亚会放过我吗?”

    “不会。”

    “你要跟我逃一辈子吗?”

    沈鸣低笑出声,“你才多大,现在就想着一辈子的事。”他虽在笑,但话语里却夹着无法掩饰的无奈。

    殷凛表情复杂道:“沈鸣,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会伤害到你。”

    “你能伤害我吗?”沈鸣不以为然,“别想太多,我本来就对龙亚没什么好感,现在为你跟龙亚决裂,也不算什么坏事。”

    “……我想变强,我希望自己有能力保护你。”

    沈鸣就当他在开玩笑,不无敷衍道:“会有这一天的。”

    “你能永远陪着我吗?”

    沈鸣凝视着前方,他目无焦距,好一会才轻叹道:“谁知道呢……”

    “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不离不弃,携手白头。”

    沈鸣缓缓嚼着殷凛说的话,他表情掩藏着浓黑的夜色中,却感觉殷凛那句承诺,更像是无法企及的奢望。

    有谁能真的携手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逃离

    天亮之前,他们乘车赶往首都机场,再转乘机飞往云南省,机票是沈鸣花高价买的,只有两张邻座位置,自然分配给沈鸣跟殷凛,他们的目的地是缅甸,那里有一支沈鸣的隐蔽力量,再结合缅甸复杂的地形条件,是现在唯一能对抗龙亚的地方。

    除了西文恩跟温恩,他们还多带了一个人——跟殷凛有过节的朱成峰。

    殷凛见到他的时候,差点没动手将其揍成猪头。

    出发前,没有人赞同带上这个累赘,但沈鸣却一意孤行,被逼急了也只是道:“他身上有很重要的东西,能威胁到龙亚。”

    殷凛便奇怪问:“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拿到的消息很有限,大概连龙亚都不清楚。”沈鸣表情认真,不像是在撒谎,“但我确定龙亚在觊觎他身上的某一件东西,这也是我来首都的目的,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有进展。”

    朱成峰脸上挂了伤,显然在被迫带走他之前,沈鸣已经动手威逼审讯了一番,却最终没有任何线索。

    “你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沈鸣沉着脸踹了朱成峰一脚,显然被他气得不轻,“不知道,但肯定在他手上。”

    朱成峰肿着猪头脸,声泪俱下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到底是谁在陷害我?原来你跟陈家都是一样的目的!但我没有什么画,我他妈冤死了啊!”

    殷凛一直在观察朱成峰,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要么是朱成峰演技太好,要么就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殷凛能想象沈鸣的手段,一般情况下,朱成峰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否则不可能在生不如死的情况下还隐瞒着秘密。

    然而沈鸣却斩钉截铁否认了他的猜疑,“东西一定在朱成峰身上,我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蹊跷,但龙亚绝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

    情况紧急,沈鸣没有时间再逼问朱成峰,所以才决定将他带上,企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些对抗龙亚的方法。

    这是下下策,但他们却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上飞机前,朱成峰没少耍手段,甚至还差点就逃走了,但他没跑多远,就被西文恩给抓了回来,后来他看西文恩的眼神跟看沈鸣一样畏惧,反而衬得没动过手的殷凛成了大好人。

    朱成峰交给西文恩看守,他在起飞后就逼朱成峰吃了一定分量的安眠药,保证他能一觉睡到云南机场。

    殷凛就挨着沈鸣,心情显得有几分沉重。

    沈鸣侧头看了他好几眼,却猜不透殷凛的心思,以为他是太紧张导致的,便压低声音道:“别太害怕,不会有事的,就算真倒了霉,不是还有我给你垫背。”

    殷凛点了点头,他没有看沈鸣,而是侧身将视线投向了窗外,心情陷入从未有过的焦躁境地。

    不久前,他跟沈鸣在阳台上进行了一番交流。

    漫长的沉寂过后,殷凛总算鼓足勇气问出了他压抑许久的问题,他近乎如履薄冰地道:“沈鸣,如果我就是殷家人呢?”

    沈鸣没料到他会提这个问题,“没有如果这种可能性。”

    “假设,假设我真的就是,你也会讨厌我吗?”

    沈鸣凝视着殷凛,似乎因为殷凛的提问而怀疑起他的身份,但他到底没说出来,更没回答殷凛那个问题。

    殷凛反而不肯善罢甘休了,“你不是讨厌殷家人吗?我的嫌疑不算完全洗脱不是吗?那你究竟有多爱我,就算我真的是殷家人,你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吗?”

    沈鸣说了一句让殷凛近乎心寒的话,他不容置疑道:“殷凛,你不会是殷家人。”

    那一刹那,殷凛感觉已经不必再多问什么了,沈鸣连这个假设都不愿去尝试,又怎么会接受他殷家人的身份,如果真的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沈鸣会不会现在就抛弃他——

    殷凛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感觉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甚至他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愿尝试被沈鸣抛弃的感觉。

    似乎感应到殷凛低落的心情,沈鸣忽然长叹一口气,他声音低沉道:“阿凛,你不懂……”

    至于不懂什么,沈鸣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后来,沈鸣又问殷凛:“那你是殷家人吗?”

    殷凛用力攥紧栏杆,骨节微微泛白,他将颓丧的表情藏在沉沉夜色里,然后挤出一丝微笑,似在蛊惑自己一般平静道:“我不是。”

    殷凛看着窗外滚滚白云,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将沈鸣深深镌刻在了心底,他想牢牢抓住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再放手,被沈鸣否认的时候,他心情会史无前例的糟糕,甚至慌张无措形同失去了前进的目标。

    他不会放弃沈鸣,无论发生任何事。

    殷凛目光坚定而执着,是沈鸣先来招惹他的,就算被发现殷家人的身份,他仍然不会容许沈鸣离开,绝对不容许!

    下飞机后,西文恩将朱成峰不耐烦的推给了沈鸣,沈鸣拎着朱成峰找了一个偏僻角落,殷凛想了一下,也迅速跟了过去。

    沈鸣并不想带着朱成峰,如果能在接下来行动之前撬开朱成峰的嘴,无疑是最两全其美的事情。

    但朱成峰显然不愿意配合。

    “听着,我们接下来都可能会死,你要是知道什么,就现在说出来。”沈鸣沉着脸,满身阴冷肃杀之气,“别认为我在骗你,你还想继续瞒下去,就只能跟着我们一起去死了!”

    朱成峰大概是真的冤枉,他甚至想跪下来给沈鸣磕头了,“大哥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你想要的东西!你为什么就不信我?我真的没有那幅画!你就放过我吧!”

    沈鸣拧紧眉头,禁不住也开始怀疑起来,他已经逼了朱成峰很久了,但对方却始终只字不言,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他宁愿将那幅画带进棺材里?

    殷凛也很疑惑,作为局外人,他能清楚看到朱成峰并没有撒谎,他神经几乎快要崩溃了,却仍然没提出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沈鸣也不像在撒谎,他既然肯定朱成峰手上有所谓的画像,那么空穴来风必有其因!

    然而会有怎样的原因,导致朱成峰明明已经有那副画像,却偏偏脑袋里没有任何印象?

    殷凛苦思冥想,然后猛地想到了一个关键的线索,这还是西文恩提醒过他的。

    ——催眠!

    沈鸣将殷凛的反应看在眼里,奇怪道:“你想到了什么?”

    殷凛既然打算瞒着沈鸣他的身份,就不会如实相告,他胡乱猜测道:“你不是说陈家也想要那幅画?东西会不会已经被陈家拿走了?”

    沈鸣摇头,他又厉声恐吓了朱成峰好一会,最终还是无奈放弃了。

    朱成峰垂头丧气,整个人像老了十岁有余,他脸上没有丝毫精神气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已经让他感到不堪重负,他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画,从起初的否认害怕到现在的麻木乞求,他渐渐清楚自己再如何否认也没用,除非交出那幅画,否则沈鸣绝不会放过他。

    但画……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画……

    鬼才知道!

    在其后的路程中,殷凛开始认真梳理他想到的思路。

    1:龙亚确定朱成峰身上有所谓的画,但画的存在形式其实并不肯定。

    2:朱成峰对这幅画没有任何印象,这有两个可能,一是朱成峰撒了谎,他不打算背叛原主人。二是朱成峰真的不知道,他的记忆曾被人清洗过,对方让他忘记了那段记忆存在。

    这种想法非常匪夷所思,要不是殷凛现在就亲身经历着,他也完全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的存在。

    将这两条线串联在一起,事情便很容易解释了。

    怎样才能让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保守住秘密?很简单,那就是把这件东西放在对方的身上,让他不能丢弃,也不能离开这件东西,沈鸣曾说过那是一副画,现在需要思考的是,怎样让一幅画留在人的身上,并且不能被对方丢弃。

    最简单的方法只有一种!

    殷凛微微抬眼看向朱成峰,他大概想到问题的关键了,现在剩下的就是做进一步的确认。

    殷凛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跟催眠部分,然后将分析讲给了沈鸣听,但沈鸣却极其不以为然,他无奈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但是毫无发现,我检查过朱成峰,他身上甚至没有任何的痕迹,不可能有人把这幅画留在他的皮肤上。”

    殷凛却觉得自己的分析并没有破绽,这是唯一最大的可能性,他相信沈鸣,却还是想要亲自证实一次。

    他问道:“我能再检查一遍吗?”

    沈鸣不抱任何希望的点了点头。

    西文恩提议就在车上检查,毕竟接下来他们不会再有喘息的机会。

    他们乘坐的是一辆面包车,温恩开车,西文恩坐在副驾驶,朱成峰则被绑了双手,然后扔在面包车后面的位置。

    沈鸣把人拎出来,他解了绳子让朱成峰自己脱掉衣服,朱成峰几乎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能现在就洗脱嫌疑,便毫不犹豫的扒掉衣服,他扒完又动手去脱裤子,被殷凛及时阻止了。

    “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朱成峰一点脾气都没有,迅速转身背对着殷凛,一边喊冤道:“大哥,我看你是聪明人,你千万看仔细点,我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他妈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殷凛对朱成峰没什么好感,不耐烦道:“闭嘴!”

    沈鸣脸霎时沉了下来,目光危险道:“你他妈在骂我傻吗?”

    “你傻吗。”西文恩嗤笑一声,“他很显然在骂你傻。”

    沈鸣反而不生气了,他慵懒靠在椅背上,表情意味深长道:“有人半夜爬老婆床,结果家暴一顿给扔了出来,岂不是更傻?”

    “——你想打架吗!”

    “来啊,谁怕你!”

    眼看战火弥漫,殷凛不禁无奈道:“现在形势危急,你们就别内乱了。”

    沈鸣嗯了一声,侧头不再搭理西文恩。

    西文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喃喃自语了一句,“有能耐你别怕老婆啊!”

    殷凛脸一黑,沈鸣却似乎很享受这个称呼,半晌气定神闲反击道:“我可不敢跟你比,龙亚第一惧内的称号你还是留着吧!”

    西文恩用力扼紧手腕,“惧内?你在开玩笑吗!徐谷敢不听我的话,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让他撅尸比股,他不敢给我趴着!”

    沈鸣轻轻啧了一声,便听温恩扭头朝西文恩严肃道:“你说嫂子坏话,我会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带给嫂子的!”

    西文恩一脸吃屎的表情。

    ☆、 第26章 :v章

    (一)

    发现他们逃离,龙亚肯定会派人在入境处拦截,沈鸣不得不另寻他法进入缅甸境内,而云南省与缅甸边界有交接的森林,辽阔宽广,森林茂密,这片森林鲜有人迹,甚至还存在大型猛兽,森林内没有开辟路径,杂草丛生,一旦迷了路,几乎必死无疑。

    沈鸣几年前在这里执行过任务,其危险程度惊心动魄,不过正是有过经验,他才敢再次闯入这片魔鬼森林。

    抵达边境入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只有隐隐的亮光照出朦胧的轮廓,旁边宽阔的森林一望无际,犹如潜伏在黑暗里的猛兽。

    温恩粗鲁的将朱成峰拖了出来,朱成峰满脸死灰,任其摆布连喊冤求饶都不再说了。

    “这家伙真有鬼?”温恩瞥了一眼朱成峰,他没少被吓得屁滚尿流,“要是真的,他能拿奥斯卡影帝奖了。”

    殷凛没说话,他还陷在困惑之中,始终想不通事情究竟哪里不对劲。

    先前他认真检查了朱成峰皮肤,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沈鸣拷问的痕迹还历历在目,却唯独不见所谓的图案或线索。

    难道朱成峰不过是龙亚放的烟雾弹?他根本没有能威胁到龙亚的东西?这种说法信服度并不高,毕竟当时沈鸣还没跟龙亚决裂,龙亚没有预测能力,他不必给沈鸣一个毫无意义的任务。

    因此,关键还在于没找到正确的方法。

    “都警惕点,我怀疑龙亚会在这里发动袭击。”

    沈鸣将那把柯尔特手枪扔给殷凛防身,然后从后备箱提出一个防水包,这东西殷凛没见沈鸣带过,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沈鸣背好包,然后低声对殷凛道:“待会你跟在我旁边,不能放松警惕。”

    殷凛认真点头。

    倒是西文恩毫无危机感,他一只胳膊受了伤,却还有闲情逸致欣赏夜景,高深莫测让人有些看不透。

    沈鸣见怪不怪,清楚西文恩表面若无其事,其实连半点风吹草动都了然于心,他走在前面打头阵,殷凛紧跟在后面,温恩负责带着朱成峰,西文恩自然是殿后。

    森林入口有被踩踏的痕迹,但越是往里走,植被便越是密集,几乎将隐蔽的道路完全覆盖,气温越来越低,潮湿的空气浸透衣服,那种感觉非常难受,沈鸣举着狼眼手电,往前每一步都仔细确认方位,以防迷失在森林里。

    走了好一会,沈鸣突然沉声道:“他们开始行动了。”

    殷凛惊讶道:“什么意思?”

    “有人在跟踪我们,从下飞机开始,不能再留着他们了。”沈鸣看了一眼西文恩,两人默契地拔出了武器,“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殷凛见他们神情肃穆,不禁担忧道:“注意安全。”

    沈鸣笑道:“没事的。”

    一般情况下,他们是没必要一起行动的,但这次情况不同,因为沈鸣早就发现,一直跟踪他们的赫然是贺森,这家伙大概就等着这个机会下手,森林是最好的隐蔽场所,不会招来大批边境维和部队。

    两人快速而隐蔽地往后方退,凭借窸窣的声响分辨敌人的位置。

    他们没有选择,就算贺森来一招调虎离山,他们仍然要先杀死贺森,现在先发制敌好过束手待毙,贺森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有他存在,所有人都会受到生命威胁,只有杀死贺森,他们才能获得喘息的机会。

    但愿温恩跟殷凛能撑过接下来的袭击。

    森林伸手不见五指,殷凛灭了狼眼手电,他们藏在一个极为隐蔽的灌木丛里,周围万籁俱寂,只能听见大风刮过的声音。

    温恩压低声音道:“如果有危险,我掩护,你立即撤退。”

    殷凛握紧手枪,虽然现在毫无动静,却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少废话,我没你想的那么贪生怕死。”

    “你不能死。”

    殷凛怔了一下,“你就能死了吗?”

    温恩似乎笑了一下,语气坚定道:“我不是说过,能为你死很值得。”

    “……愚忠。”殷凛轻斥道,“你的命跟我一样,别把我弄得跟洗脑邪教似的。”

    温恩轻笑了一下,他没再说话,却似乎微微摇了摇头,然而天太黑,殷凛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远处突然出现异样的声响,似乎有东西踩断了一截树枝,殷凛心神一紧,他食指紧扣住扳机,以便能威胁突袭而至的敌人,在这样浓密的黑暗下,枪其实并非最有效的武器,但却也能最有效的威慑到对方。

    两人肌肉紧绷,紧张到近乎屏气凝息。

    朱成峰已然无法忍受紧绷的气氛,他压抑到极致的神经骤然出现崩溃状况,他大喊道:“你们这些疯子!我要离开这里!我要让你们死无——”

    温恩猛然窜起,他狠狠扼住朱成峰喉咙,杀气重重道:“闭嘴,你想把他们引来吗!想活命就给老子趴在那,否则我他妈现在就解决了你!”

    朱成峰瑟瑟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窸窣脚步声由远及近,危险将脑中绷紧的弦拉得越来越紧,殷凛目不转睛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做好时刻进攻的准备。

    枪声乍响!

    殷凛压低后背,将枪瞄准不远处模糊的影子,然后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子弹射偏了,同时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既然要交战,这便是不能幸免的,温恩纵身跃起,气势汹汹地直奔来袭者,殷凛握紧匕首,紧跟着温恩冲了过去。

    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在灌木丛的旁边隐蔽了起来,很快,来袭者就进入了视线范围。

    对方约有十来人,看不清相貌,但显然都来者不善。

    殷凛耐心在等,等来袭者进入他们攻击范围,近战最有利的武器是匕首,他能在敌人还没扣动扳机前,就先狠狠割断对方的喉咙!

    机会来了!

    殷凛跟温恩几乎同时窜出,他们形同鬼魅一般闯入袭击者内部。这是一场真正的生死较量,没人会手下留情,殷凛一把钳住对方手臂,然后反手狠狠抹向对方脖子,他经历过死亡,清楚现在不是敌死,就是自己死。

    然而他还不能死。

    第一轮袭击解决得很漂亮,他们的突袭让对方猝不及防,殷凛肩膀被子弹擦伤,温恩也不过受了一点轻伤,他们简单处理后,便不得不开始撤离,这里已经很不安全了。

    温恩探路,殷凛则抓着瘫软的朱成峰跟过去,以防被敌人发现,他们甚至没敢留下记号,这是非常危险的一步棋,但就现在而言,来自人类死亡的威胁远比迷路更加虎视眈眈。

    殷凛沉声道:“我有预感,刚才不过是他们的一道开胃菜。”

    “……现在别提这么倒霉的事。”

    “这里太危险了。”

    温恩摇了摇头,“不管我们进不进森林,他们都会发起袭击,相比起来,森林比外界更具有优势,毕竟我们不会受到太多的限制,要是在外界,龙亚甚至能直接绑住我们手脚,那种状况更让人无能为力。”

    殷凛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问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除非您能觉醒。”

    殷凛不再说话,这件事并非他能控制的,他还没有掌握到技巧,大概再次面对死亡能激发潜能,但还不到赌的时机,他不能拿生命去做赌注。

    他们走了很远一段路,然后便决定暂时休息一下,森林内的泥土非常湿润,除了人为的威胁,还有许多大自然的威胁,他们尽量避开有危险的地方,然而尽管如此,殷凛手还是被一种锯齿形的植物划破了,好在这种植物并没有毒,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休息的时候,朱成峰极其不配合,他似乎感觉自己必死无疑,连挣扎的力气都懒得用了,甚至崩溃般反复让殷凛干脆一刀杀了他,见殷凛不理会,他便动手去抢枪。

    殷凛心烦意乱,他狠狠揍了朱成峰一拳,沾了血的指尖擦过裂开的衣服,涂在了朱成峰的后背,殷凛杀气凛冽地低声威胁,总算让人老实了下来。

    他没打算杀朱成峰,只是现在情况危急,这家伙再大吵大闹,没准他们都得交待在这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龙亚的袭击一波接着一波,他们脑内绷紧的弦从未有一刻放松过,就连休息都得紧攥着匕首,温恩挺适应环境,他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但殷凛却不同了,他从没像现在这样亡命天涯过,以前最紧张的不过就是期末考试,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期末考试简直就像天堂一般。

    殷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梦见自己被偷袭,浑身满是弹孔,血像自来水一样哗哗往外流,他正感慨人生,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噩梦轰然坍塌了,殷凛睁开眼,看见温恩目光警惕的盯着前方,他低声道:“有动静。”

    殷凛应了一声,然后迅速恢复清醒状态,不禁无奈想,现在什么情况,他竟然还能睡得着!

    不过没人有心情调侃彼此,殷凛冷冷盯着前方,不断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并在脑内演化沈鸣曾教过的动作,每一个动作,现在都有可能成为救命的稻草。

    震耳欲聋的嚎叫声在森林响起,将气氛绷得像薄冰一般,脚步声纷沓而至,距离几乎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在逼近,殷凛紧咬牙关,他听清楚了,那是藏獒吼叫的声音——它们显然迫不及待想要咬死猎物。

    温恩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肃,“您记住我说的话,无论如何,您绝不能死。”

    殷凛狠狠攥紧匕首,“少废话!”

    藏獒如离弦之箭一般扑向他们,数量还不算少,殷凛就地一滚,趁藏獒扑空的瞬间,猛地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射中藏獒下颚,它愤怒吼叫,转身企图撕碎狂妄的侵袭者,但殷凛没给他机会,他猛地纵身跃到藏獒背部,举起匕首就狠狠刺入藏獒喉咙,刀刃没入藏獒体内,拔出便有血液喷涌而出!

    藏獒疯狂挣扎,殷凛被甩得撞到树干上,血腥气刺激了这些凶猛的藏獒,它们疯了一样的发起进攻,殷凛来不及爬起来,便有一只藏獒朝他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殷凛猛地抬手卡住藏獒脖子,匕首失手掉落,藏獒张大嘴,尖利的獠牙不断逼近殷凛,殷凛拼尽全力抵抗,但藏獒的力气实在太大,他手臂青筋迸现,几乎就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温恩举枪射中了扑向殷凛的藏獒,藏獒吃痛,殷凛趁机捡起匕首,然后果断利落地刺向藏獒喉咙,这一刀极为精准,藏獒挣扎了一下,便很快趴在地上不动了。

    殷凛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这些藏獒都是有主人的,他们正潜伏在暗处,等藏獒消耗掉他们的体力,再实施最后收割的过程,殷凛咬牙抵抗,他不知道在杀死这些藏獒后,他们还能不能再对付狡猾的敌人。

    他们无疑是在跟死神搏斗!

    朱成峰情况尤为糟糕,他几乎被吓傻了,但求生的本能仍驱使他拼命反抗,他不知从哪找到一根长棍,疯了一样挥舞恐吓着藏獒,藏獒起初还忌惮着他,但在温恩跟殷凛手下吃过亏过,它们便聪明地转移了目标。

    木棍在凶猛残暴的藏獒面前毫无抵抗力,朱成峰被扑倒在地上,藏獒一口咬住他肩膀!

    “啊——”朱成峰痛得大声吼叫。

    殷凛瞥他一眼,然后忍痛踹开面前的藏獒,猛地将匕首插入袭击朱成峰的藏獒尾部,藏獒松开了牙齿,转而虎视眈眈的盯着殷凛,发出怒不可遏的嚎叫声。

    殷凛受了重伤,他身上被咬了好几个窟窿,血流不止,他冷冷盯着前面的藏獒,不敢松懈半分。

    但就在藏獒扑过来的刹那,殷凛突然一阵头晕,他愣了半秒钟,便被一个人猛然撞倒,殷凛强撑着爬起身,看见温恩跟藏獒狠狠撞击在一起,那头藏獒敏捷转身,然后毫不犹豫的咬住了温恩手臂,温恩脸色煞白,表情狰狞而充满痛苦!

    殷凛惊住了,他大脑一片空白,却凭直觉扑过去抓住藏獒,然后死命一般狠狠刺下去!

    藏獒却似乎被温恩惹怒了,尽管殷凛不停攻击,它仍然咬紧绝不松口,温恩痛得浑身发抖,几乎无法使上力气。

    等到藏獒断了气,它才不得不松开钳制温恩的牙齿,但温恩手臂却已血肉模糊,甚至有些地方连骨头都清晰可见,殷凛有些不知所措,他赶紧去翻医药品,却被温恩抓住了手臂。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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