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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巨星之名器炉鼎 作者:盈澈逝雪

    第20节

    “丘白,你在逃避问题,就算我们一时不能公开关系,至少我可以用平等的关系关心你、照顾你,而不会像祁沣那样用身份压着你,让你在他面前永远低人一等,爱的那么卑微。”

    骆丘白挑了挑眉毛,“谁告诉你我低他一等了?”

    话音刚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两个人的目光陡然一顿,同时看到了屏幕上那个名字——祁沣。

    孟良辰沉下眸子,紧紧地攥着咖啡杯,骆丘白的目光闪烁一下,接着心里涌出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琢磨一下打开了免提,反正他现在在包间里面,无所谓有人在旁边偷听。

    “在哪儿呢。”

    低沉的声音硬邦邦的传来,骆丘白抓了抓头发,“哦,在外面拍戏呢,你干嘛?”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祁沣古怪的沉默了一下,接着没好气的开口。

    他压低头上的帽子在货柜上挑挑选选,一边选一边暗骂,“这是什么破药店,治感冒的药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看就不正规。”

    他的嘟哝被骆丘白听见了,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在给我买药呢?”

    “少自作多情。”祁沣不咸不淡的回嘴,干脆把货架上所有类型的感冒药都放进了货篮里,“我只是怕某个笨蛋昨天被x的太狠,有点同情心泛滥罢了。”

    “哦……”骆丘白继续笑,“既然你在药店,就顺道买两盒套子吧。”

    “……”那边不说话了,半天之后才陡然传来一声呵斥,“都结婚了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

    这句话声音抬高,对面的孟良辰一句不差的听到耳朵里,脸色僵硬的连抬一下嘴角都做不到。

    他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同性伴侣,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这样毫不遮掩的说出来,甚至这个人还是祁沣这样的身份。

    “我都发烧了,买这个还不正常吗?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长病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那边又不说话了,过了半响才暴躁的低声说,“为什么还有水果味的?凸点热感螺旋又是什么,你都是从哪里看到这些乱七八糟。”

    骆丘白眯着眼睛笑了,听到祁沣那边稀里哗啦的挑东西,他说,“祁沣,我今天晚上会早点回宾馆的。”

    祁沣不说话了,似乎被这句话取悦了一般,嘴角挑起一点,抬手看了一下表,沉默了半天,才“嗯”了一声,半响之后又补充一句,“我今天在网上搜到了一套按摩手法,专门治疗头疼发热的,你要是不早回来,谁愿意给你按就找谁去。”

    说完他不给骆丘白反应的时间,一下子挂掉了电话。

    直到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忙音,孟良辰才回过神来,望着骆丘白露出的无法掩饰的明亮笑容,目光一点点的沉没到最暗无天日的深海里。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骆丘白再多说什么,事实已经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祁沣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冷硬到难以沟通,可是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一个记挂着你感冒发烧,不会拒绝你任何要求,甚至带着上亿的身价,却仅仅是为了你的一点头疼脑热就心甘情愿的学一套按摩术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玩玩,又怎么可能再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子。

    他知道自己输了,彻底的。

    看着他颓败的脸色,骆丘白觉得这样足够了,他把手机塞进口袋李站起来,“不早了,我答应祁沣要早点回去,如果没有必要我们就别见面了。”

    说着他转身推开了包间大门。

    孟良辰坐在椅子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半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追了出去。

    他在咖啡厅拐角的树丛里截住了骆丘白,忍不住搂住他,“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没有祁沣的话,你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目光太灼热,几乎要把骆丘白灼伤,似乎竭尽所能的想要抓住一点念想,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苏清流离开时那一刻,那时候他选择了放弃,为什么这一次选择坚持还是这样的下场?

    骆丘白推开他,跟他保持一步开外的距离,异常坚定决绝的说,“不会,不管有没有祁沣都不会。”

    “我不会再做那个站在原地被动选择的人,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永远不会有人在原地等你,当年多亏了有你,我才彻底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再见吧。”

    说完这话,仍旧是他转身先走。

    这一次,孟良辰没有任何面目再追上去,他只知道骆丘白有一颗柔软的心,却忘了他那股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强。

    他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永远失去了骆丘白,这个曾经掏心窝子爱着他,如今却决绝转身而去的男人。

    世界上只有时间和痴情人,千金不换,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挽回了。

    一个月的取景结束,《残阳歌》的拍摄终于进行到了尾声。

    骆丘白跟祁沣再也不必每天遮遮掩掩的在片场搞“地下工作”,两个人全都长舒一口气,“班师回朝”的那一天,祁沣的心情有点得意,跟骆丘白前后脚离开宾馆之后,他竟然正大光明的在机场出现,而且还装作偶遇的样子跟骆丘白还有几个熟人打招呼。

    “骆先生也来这里?真巧。”

    某人瘫着一张脸面不改色的说谎,害的骆丘白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喷出来,最近一段时间他爱上了吃酸甜口的东西,喝橙汁就是其中之一。

    “呵呵……是啊,没想到能在机钞遇上’祁先生。”

    旁边的孟良辰脸色冷凝,叶承的目光饶有兴趣的在两个“偶遇”的人身上转来转去,森川笑呵呵的打招呼,“祁先生也来清源了?之前怎么没见到。”

    祁沣点了点头,“昆仑要选一块风景不错的地方开发地皮,所以我来转转。”

    森川哈哈一笑,“那风光还满意吗?”

    祁沣的目光在骆丘白身上打了个转,接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水够多,挺好的。”

    “咳咳……咳咳!”骆丘白这次是真喷了,藏在棒球帽下面的耳朵也红了。

    操……大鸟怪这话怎么像意有所指,怎么听怎么不要脸!

    “骆先生,难道是对清源的‘风景’不满意?”

    祁沣斜眉看他一眼,骆丘白干巴巴笑了笑,‘怎么会,满意的不得了,食髓知味,一辈子都忘不了。”

    孟良辰听不下去了,拖着箱子转去了一边,祁沣满意的“嗯”了一声,接着戴上墨镜,面无表情的坐到了一边,留下一脸无语的骆丘白和完全状况外,笑得无比认同的森川,一个劲儿的点头说,“没错没错,的确是风景这边独好,人杰地灵,风水宝地啊!”

    回到s市,《残阳歌》进入到后期制作和宣传当中。

    不必每天起早贪黑的赶拍摄进度之后,骆丘白的工作强度也减轻了很多,郑淮江看他每天闲的厉害,就又给他接了几个电视剧通告。

    这天,骆丘白参加完一个角色试镜之后,懒洋洋的蜷在后车座上睡觉。

    郑淮江开着车一回头就看到他在补眠,忍不住开口,“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死猪投胎,怎么从清源回来之后就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都一个月了,难道感冒还没好?”

    骆丘白打了个哈欠,“我也不知道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发低烧,说是感冒吧,我也不流鼻涕咳嗽什么的,而且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那个坑爹的大夫最后给我来了一句‘你是精神抑郁导致神经性温度失衡症’,老子失衡他祖宗。”

    说着他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座位上,揉着肚皮,一副懒洋洋晒太阳的样子。

    郑淮江皱眉,“还是浑身没劲儿?”

    骆丘白“嗯”了一声,摆了摆手,“放心吧,没什么大毛病,估计是前一段时间太累了,攒在一起有点亚健康,估计再多调整几天就好了。”

    “你这样子,祁沣也不管管?”郑淮江一边说着,一边把准备好的便当递给他。

    骆丘白忙活了一上午是真饿了,打开饭盒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笑着说,“他管的还少吗?之前差点拆了人家医院,后来又买了一堆保健品让我吃,我现在想起来那股鱼肝油的味道都快吐了。”

    说着他往嘴巴里塞了一块鱼肉,结果还没咽下去,胃里就一阵翻天覆地,接着没忍住干呕了几下,硬是逼着自己没有吐在郑淮江车里。

    郑淮江怪叫一声,嘎吱一声停下车子,紧紧皱着眉头说,“虽然工作忙,你也得养好身体,我可没功夫带着个残兵败将到处跑,还不够丢我郑淮江脸面的呢。”

    骆丘白挥挥手,笑嘻嘻的说,“没事儿,你别紧张嘛,瞧你这小气劲儿,又没真吐你车里。”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几片健胃消食片塞进嘴里,“我现在已经把这东西当糖豆吃了,别说酸溜溜的味道还不错,你要来几片吗?”

    郑淮江瞪他一眼,“这呕吐的毛病医生也看过了?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骆丘白笑了笑,“前一段时间一直熬夜拍戏,不按时吃饭伤了胃,这才变成这样,医生给开了点胃药,我吃了几次也没管用干脆不吃了。”

    “怎么着,阎王爷你心疼小的啊?那就少给安排点工作呗,也省得我累死累活的,连个正经饭都没吃就被你骂。”

    “少嬉皮笑脸。”郑淮江翻了翻手里的本子说,“今天下午和晚上你暂时没有工作,不过明天一早我会去接你拍一组公益广告。”

    骆丘白一愣,“等一下,不是说一会儿要回公司开会吗?怎么突然取消了。”

    郑淮江哼哼两声,似笑非笑的说,“有人不让你去,我也没办法。”

    正当骆丘白疑惑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祁沣。

    “你现在在哪儿?半个小时之后,我去接你。”

    骆丘白张大了嘴巴,对上郑淮江耸肩的动作才明白过来,这个占用时间的人就是祁沣。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怎么这么突然,我下午还有……”

    “推掉。”后面的话还没等他说完,就被祁沣打断,“谁什么事也没你的身体重要。”

    这话一出,骆丘白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呃……这样啊。

    他的嘴角无意识的勾起,接着耳朵不受控制的有点发红,瞬间闪瞎了旁边的郑淮江。

    本来骆丘白以为祁沣又要带他去看医生,一路上忍不住跟他说“看了多少遍了没必要”,可祁沣压根不答腔,只是沉默的开车,等车子开进祁家老宅的后院时,骆丘白才意识到了不对,“不是说去看病吗?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早知道要来看老爷子,我就带点礼物什么的了,这样空着手也太难看了……”

    祁沣撇他一眼,仍然不说话,只是拉着他的手下车。

    之前听说老爷子生病的时候,骆丘白就问过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严不严重,可是祁沣一概不答,当时他去外地拍戏没及时来看老爷子已经是很失礼了,如今有空手而来,怎么看都说不过去了。

    心里正是焦急的时候,管家笑着迎了上来,一看到骆丘白跟在旁边,表情顿了一下接着问候道,“少爷,骆先生,你们来了?”

    “是来看望老爷的吗?那真不巧,老爷今天去医院复查了,少爷您要是现在去医院没准还能赶得上。”

    祁沣等的就是老爷子不在家,“嗯”了一声,也不搭理他,径直往屋子里走。

    “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老爷子要是知道不知道得多高兴,你说这爷孙俩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您这次是打算跟老爷承认错误,才带骆……”

    管家后面的话被祁沣冰冷的眼神堵在了喉咙里,骆丘白一头雾水,不明白祁沣跟老爷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时祁沣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说,“管家,您是岁数太大还是怎么着,话倒是比以前多了起来,用不用我跟财务说一声,让您回老家休息休息?”

    这话一出无异于要把人开除,管家的脸色变了变,没敢再多说什么。

    骆丘白瞥了一眼祁沣的表情,也明白这家伙脾气要是臭起来,什么人也撬不开他的嘴,估计这会儿自己再疑惑,也问不出什么答案,索性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径直去了楼上,正好在拐角碰到了孙道长。

    他手里正拿着一本古籍,看到祁沣的一刹那愣了一下,刚叫了一声“少爷”,接着目光就扫到了旁边的骆丘白。

    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眉宇惊讶的挑了挑,接着有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目光绽放出神采。

    骆丘白被他盯的有点发毛,尴尬的挤出一抹干笑,“那个……孙道长,好久不见了。”

    孙道长笑着摸了摸胡子,对着拐角的书房作了个请的姿势,“少爷和骆先生估计是专程来找贫道的吧?里面请。”

    书房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史古籍,空气中飘着很淡的香炉味道,余烟袅袅,衬托着墙上挂的太极两仪八卦图,一切事物都显得神神叨叨。

    骆丘白向来不信这些封建迷信,可是看着旁边祁沣认真的样子,又没好意思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

    这时孙道长号着他脉,摸着胡子,请蹙眉头问道,“骆先生,您跟少爷上一次行房是什么时候?”

    “……”骆丘白被这个问题雷到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牛鼻子老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要问这种银=秽se=情问题?别人床上那点事,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看他不回答,旁边的祁沣抿着嘴说,“大概一个月前,在我们去清源的时候。”

    “……”骆丘白的表情更加蛋疼。

    大鸟怪,这又不是在探讨什么科学问题,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认真!

    孙道长点头,摸着胡子沉吟一会儿盯着骆丘白问道,“骆先生,从上次行房到现在,您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骆丘白的脸憋的通红,他实在受不了这么窘迫的问题,结结巴巴的说,“低烧,头晕,恶心,还时常觉得肚子里翻来覆去,跟换了位置似的。”

    孙道长的笑容更明显了,“那见到少爷有想行房的冲动吗?”

    骆丘白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被这老道士给雷焦了,但看着老人家无比正派的目光又不好意思说谎,低咳一声,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祁沣当时的嘴角就很明显的勾起了弧度,连平时向来分不清他表情的孙道长都看出来这是个笑容。

    收起胳膊,孙道长的目光惊喜到难以掩饰的地步,他笑着拍了拍骆丘白的肩膀说,“骆先生不用紧张,你就是气血不畅而已,没什么别的大毛病,是少爷太紧张了。”

    “我这里有个方子,你拿下去给厨房,让他们给你煎点补气壮==阳的药就行了。”

    骆丘白递给祁沣一个,“你看,我就说邪门歪道不能信,你瞧,这不照样啥也没看出来”的表情。

    他本来就不愿意跟这个打探别人私事的老头子相处,这会儿听说让他下去拿药,恨不得早点离开这神神叨叨的鬼地方,拿着药方一溜烟就跑了。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了,祁沣目送着骆丘白的身影消失子在门口之后,立即回过头来。

    这时,就看孙道长站起来对他行了个礼,摸着胡子无比振奋的说,“恭喜少爷了,芙蓉勾的锁钥之契已经结成,以后骆先生怕是一辈子离不开您,而少爷您的怪病估计也快痊愈了。贫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撞上古书里才有的稀罕事儿,真是……激动地无以言表。”

    祁沣的嘴角翘起,显得心情十分好,很显然他猜到当初在清源那一晚起了关键的作用。

    不过想到骆丘白最近不太平的身体状况,忍不住皱起眉头说,“这锁钥之契结成之后对芙蓉勾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损害?”

    道长摇头,“不会,这个肯定不会。”

    “少爷您不要把风月之事想得太过狭隘,古时精通阴阳双修的者可延年益寿,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若是普通人被当做炉鼎会阳阳虚空,但是名器不会,名器之所以名贵罕见,就是因为全身是宝,一旦与肉钥成契,身体只会越来越好,阴气充足,也正好解了少爷您的怪病。”

    “可是丘白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发烧恶心?”

    孙道长摸了摸呼吸,沉吟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贫道毕竟也是第一次见识,并不完全了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名器一生只有在寻找肉钥那一段时间会出现高热谷欠望暴涨的情况,一旦寻到肉钥,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而且锁钥之契形成之后,名器的体质会自行改变,所以骆先生的不适估计是因为正处在这个阶段,不必担心。”

    “什么叫体质改变?会变成什么样?”祁沣皱起眉毛。

    孙道长顿了一下,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这个贫道真的不知道,因为并不曾见过实例,不过古书上记载,凡名器者,经钥成契,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全部会重置再生,为肉钥调整到最适合风月的体态,厉害的甚至会多子多福,不过这一种极为罕见,而且以前都是女子才有,具体贫道也不清楚,只能由少爷您自己发现。”

    祁沣挑了挑眉,没说话。

    总觉得这牛鼻子老道说出来的话神乎其神,到底靠不靠谱?

    ☆、47

    祁老爷子从医院检查完身体回到家的时候,祁沣和骆丘白已经走了。

    他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身上盖着一条暗红色的毛毯,屋里的光线昏暗极了,让他的面无晦暗不清。

    孙道长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甩了甩袖子道,“老爷,您找我。”

    老爷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带着锐利的目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对他招了招手,“道长别在门口站着,进来说话吧。”

    阖上房门,孙道长走到床边,看了看老爷子的面色说,“老爷,今天去医院检查大夫怎么说?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现在还是不舒服,不如贫道帮您再开几幅滋补的药材吧。”

    祁老爷子摆了摆手,“不必了,不过就是咳嗽,没什么大碍,我知道道长菩萨心肠,不过……这心肠总要用到正地方,你明白,以我现在的心思,恐怕喝再多补药也没什么用处。”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孙道长身上。

    孙道长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即在心中苦笑一声,继续装傻道,“老爷说的是,贫道多嘴了。”

    祁老爷子拿起旁边的茶杯啜了一口,低咳几声,状似无意的说,“道长,听说今天我不在家的时候,小沣带着骆丘白登堂入室了?”

    孙道长知道这件事也瞒不过去,点了点头没说话。

    祁老爷子把茶杯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冷笑一声,“他倒是会找时间,之前把这家里闹翻了天也不见悔改,这次算准了我不在,就立刻把人带回来,恐怕是别有用心吧?”

    “孙道长,您不妨告诉我,小沣特意避开我这个老头子,专门来找你是为了什么?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好奇。”

    祁老爷子脸上笑得很慈祥,可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孙道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劫自己是注定逃不过。

    本来他根本就无意搀和进祁家这爷孙俩的恩怨,不管是祁老爷子还是祁沣,对他来说都是必须坦诚相待的有缘人,所以他不会偏帮任何一边,但凡他们找上门来询问,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要是他们不问,他也不会主动给任何人传话。

    今天祁沣带骆丘白来找他的事情,孙道长并没打算告诉别人,可是,祁老爷子既然已经把话晾到了这里,他就再也没法隐瞒。

    摸了摸胡子,他抿住嘴角点了点头,“没错,少爷今天的确来找过我,目的很简单,因为……芙蓉勾找到了肉钥。”

    一句话让祁老爷子变了脸色,皱起眉头,“你是说小沣被骆丘白的身体选中了?”

    孙道长一闭眼睛,点了点头,“是的,不仅如此,他们两个还形成了锁钥之契,一旦芙蓉勾找到肉钥,身体会先于意识记住他,体质也会向着更加依赖肉钥的方向改变,所以以后您再想让骆先生离开少爷,恐怕并不那么容易了。”

    “荒唐!”陡然拔高的声音,让祁老爷子呼吸不稳,猛地咳嗽起来,他紧紧攥着床单,目光冷硬。

    锁钥之契形成之后,肉钥和名器之间会相互依赖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一想到骆丘白这种古怪的身体,他的表情更加冷凝。

    为了祁沣的病,他当初绝对不能贸然把骆丘白赶走,可要是留下骆丘白,就等于时时刻刻提醒他,祁沣准备为了一个男人让祁家断子绝孙,如今锁钥之契已经形成,祁沣甚至为了这个男人跟自己公开撕破了脸,这让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祁老爷子越想越糟心,他觉得自己被骆丘白这个男人逼入绝境,无论前进还是后退好像都是死路一条。

    他活了一辈子何时有这样受制于人的时候!?

    一个忍不住,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孙道长怕他真的气出好歹,忍不住开口宽慰,“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别总想着这些堵心的事情,刚才我给少爷把脉,他的怪病基本已经痊愈,这是天大的好事,您应该高兴才对。”

    祁老爷子身形一顿,接着倏地睁大了眼睛,“道长,你刚才说什么?小沣的怪病已经痊愈了?”

    孙道长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没错,我仔细检查过少爷的身体,他血脉经络里的瘀滞的阳气已经疏通,心脏也跟着减轻了负荷,身体里阴阳平衡就不会引起怪病,只要让炉鼎再给他稍加调理,别说是三十岁,就算是活七十岁也绰绰有余。”

    一句话让祁老爷子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嘴角带着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枉我丢尽祁家的脸面让他跟个男人结婚,总算是有所回报。”

    说到这里他的面色红润了几分,咳嗽也缓解了一些,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既然骆丘白真的救了小沣的命,我们祁家自然要知恩图报,你说呢孙道长?”

    说着,他带着皱纹的唇角勾出一抹弧度,脸上的表情被屋里昏暗的光线遮盖,晦明晦暗,让人对面的孙道长一时看不分明。

    这一段时间,骆丘白又忙碌了起来。

    《残阳歌》终于完成了后期制作和特效处理,进入到最后紧锣密鼓的宣传阶段。

    骆丘白作为男主角,在电影里占着沉甸甸的分量,海报一贴出去,就引来极大的关注,特别是一组叶承和他在山崖上满身是血,兵戎相向厮杀在一起的照片,更是莫名其妙被各大论坛冠上了“相爱相杀”的名号,被一群小姑娘嗷嗷叫着“好萌好萌”。

    上映前,剧组放出了两段超长预告,一组是岳朝歌与简潼引为知己,仗剑江湖的快意恩仇,一组是两人沦为死敌,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两段节奏完全相反的预告,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这时候有人却发现,片花中所有演员都是有声音的,只有骆丘白被特意抹掉了对白,当华美震撼的背景音乐响起,所有人只能看到他不断开合的嘴巴,却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没有了声音的陪衬,骆丘白的眼神和动作被无限的放大,没人清楚他要表达什么,可是在一蹙眉一回首之间,无声胜有声,短短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当观众看完预告才陡然发现,即使没有声音,骆丘白这个新人的演技竟然完全不输给片中的大牌巨星!

    一时间,所有人对骆丘白的关注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有人特意去找他以前的作品,想要听一听他的声音,却一无所获。

    他没有一个像样的代表作,甚至说过的零星几句台词都被淹没在背景音乐之中,一切都是谜团,把人的胃口吊到了极致。

    不过,这些跟骆丘白都没什么太多关系,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不仅要拍戏还要补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他一闭上眼就累得快睡着了,哪儿来这么多心思再关心这些。

    “骆叔叔,你陪我们玩吧,别睡觉了!”

    “就是就是,骆叔叔是大懒虫,摄像机大框框一不对着我们,就偷懒睡觉,羞羞脸。”

    “骆叔叔,我妈妈说贪睡会变成大胖子,快起来陪我们玩!”

    一群小朋友把骆丘白的椅子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说这话,有人抓他的衣角,有人捏他的鼻子,还有人咯吱他……总是闹得片场一团热闹。

    骆丘白不得已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我说小祖宗们,我今天都陪你们玩了一上午了,还不知足?今天还想不想我给你们买全家桶吃?

    一句话让一群小魔星乖乖闭嘴,甜腻腻的凑上来,嚷着“要全家桶也要骆叔叔”!

    骆丘白困得揉眼睛,看着眼前这些眼睛亮晶晶的小朋友,苦恼又纵容的笑了笑。

    今天是给昆仑财团投资兴建的孤儿院拍摄一组公益广告,主题是关爱孤儿,呵护幼苗,这些围着他转的小朋友都是附近一家孤儿院的孩子,刚来片场的时候,一副怕生的样子,骆丘白为了哄他们开心,就拿着以前跑龙套那会儿学来的小魔术逗他们玩,还陪着群小家伙做游戏,就这么疯玩了一上午,结果莫名其妙就成了“孩子王”。

    就连旁边的导演都忍不住笑着说,“丘白,你孩子缘不错嘛,真看不出你还没结婚。”

    我结了,对象还是你的顶头boss,这话我会随便告诉你吗?

    骆丘白笑了笑没说话,一眼瞥到不远处一个圆滚滚的小男孩,正在拽草地上的一根狗尾巴草,结果用力过猛,一下子摔了个屁股墩,像个小肉球滚了一下,逗得他没憋出笑了一声,赶忙掏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给祁沣发了条彩信。

    【你说沣沣胖,还是这个小正太胖?】

    【不要打扰我工作。】

    祁沣冷冰冰的回复,骆丘白不以为然,【沣沣,你要真是在忙工作就不会给我回短信了╮(╯▽╰)╭】

    【闭嘴!】

    祁沣这次用了一个叹号,骆丘白不用猜就想的到他现在暴躁别扭的样子,嘿嘿一笑继续发短信【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你小时候一定比现在可爱多了】

    发完这条短信,他躺在椅子上继续补眠,期待着祁沣一会儿追杀过来的电话。

    果然没等一小会儿,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骆丘白笑眯眯的接起来,“祁沣,说你可爱是夸奖你。”

    电话里一顿,传来一阵平稳的沉默,在骆丘白觉得有点不对的时候,那边却传来了礼貌又陌生的声音,“骆先生,您好,我是祁先生的秘书,请问您今天下午是否有空,祁先生想请您吃个便饭。”

    骆丘白愣了一下,拿起手机一看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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