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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我家淘宝通未来 作者:闻香识美人

    第7节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吊兰的常见病虫害居然有这么多,园丁果然不容易做。

    有琴绕梁正看着,忽然光脑亮了起来。这么早,谁的视讯?

    合上书放到一边,看了眼来讯显示,原来是学姐的。学姐昨天不是留在植物培育园里守夜么?怎么会突然这么早给自己打视讯。

    担心突发了什么事,有琴绕梁没敢耽搁,连忙接了起来。

    在接通的那一霎那,学姐的上半身就投映在眼前,神色焦急。有琴绕梁见状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急匆匆地一句让他赶紧到园里,说完就挂断了,听背景音,那边一片嘈杂,显然是发生了严重的事。

    有琴绕梁不敢耽搁,哪怕现在还没到上课时间,随意收拾了一下,就连忙赶去了植物培育园。

    等他到的时候,园里的人除了金翘,其他人都已经全部在场,包括司空老师。他们聚集在吊兰区,正围着最中间的那株吊兰讨论着什么。

    看来是吊兰出了问题。有琴绕梁认出那株吊兰的负责人就是刚刚给自己视讯的那位学姐,难怪她看起来那么焦躁担心。

    所有人都围着吊兰,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有琴绕梁也不在意,凑过去看吊兰情况。

    直到他挤进去了,专注于吊兰的学长学姐乃至司空老师这才发现他的到来,纷纷打招呼。

    司空老师抬头分神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后,就又继续埋头继续分析。双手捧着栽种吊兰的花盆,一边观察,一边喃喃自语。

    “没有虫害,温度也不低,叶子怎么就突然没光泽了呢?叶尖也枯了。”

    司空奇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开始一片一片地翻过叶子查看,生怕有遗漏的,里面可能就掩藏着危害植株的虫卵或者成虫幼虫。

    谁知道整株吊兰叶子都被翻遍了,甚至再次检查了两三遍,也没发现任何虫子的踪迹,司空奇急了,抬手让人过来一起帮着查看:“说不定是被我忽略了,你们过来帮忙找找。小心点别折到叶片。”

    学姐学长们依次上去,各自都戴着手套,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给这株已经不健康的吊兰幼苗造成二次伤害。

    轮到有琴绕梁了,他学着学姐学长们的动作,翻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不对,这不像是虫害的问题。

    掌心里的叶片叶尖枯黄一段,毫无生机,就连它旁边的其他叶子,还没干枯的,叶片表层也没什么光泽,黯淡不已,和其他株吊兰对比起来,显得十分的不健康。

    这不像是病虫害造成的,倒有些像是营养不良。

    想到刚刚来之前看的书,里面吊兰篇,除了讲到病虫害的防治之外,还额外提到了基肥不足有可能造成的后果。情况和这个差不多,另外如果吊兰根系过多,或者有部分根系腐烂,也有可能导致叶尖枯黄,叶片无光泽。

    意识到这点,有琴绕梁犹豫了下,看着还在纠结于害虫的学长学姐和司空老师,他们脸上全是如出一辙的担忧,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先不管自己说的对或不对,有个方向检查总是好的,说不定真的就是因为这样。那治好了吊兰的同时,也让老师他们都不再烦恼。

    这个世界文化断层,导致很多有关于植物的资料都没能保留下来,大家摸摸索索到现在,至今也没能摸索全,经常遇见一种症状了,要死无数的植物,才有可能摸索出病因和治疗方法。甚至更有可能的,则是哪怕死了无数的植物,也依旧一无所获,再次遇见还是只能束手无策。

    下定决心后,有琴绕梁给自己找好借口,才装着期期艾艾,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房间里的那两株吊兰,以前也这样过,症状都差不多,也是叶片开始没光泽,然后叶尖干枯。老师你说,也没有可能病因一样?”

    闻言,司空奇眼睛一亮,急切地追问:“你那两株吊兰好了没有?怎么好的?”

    问完,想起有琴绕梁曾经说过想学习怎么培育吊兰,好能照顾好他的吊兰,司空奇心就凉了半截。估计是他的吊兰也变成这样,于是开口想问怎么才能治好。

    可惜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自己导师有办法,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过去打扰他老人家。

    正这么想着,虽然心里失望,司空奇也没表现出来,谁知道就听到了有琴绕梁的回答。

    “好了。”

    这一刻,短短两个字给他的感觉有如,说话的人简直是天使!

    ☆、第33章缺营养

    “好了?别是死了又重新买两株回来糊弄人吧?”

    说话的是姗姗来迟的金翘。作为班里的一员,培育园里有植物出了问题,于情于理都该叫她过来看看,不管吊兰能不能被治好,对她来说这都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因此哪怕这个学生才早退,不遵守课堂纪律过,但司空奇出于作为老师的责任感,还是让人通知了她。结果谁知道对方人来得晚不说,迟到了这么久结果一来就阴阳怪气。

    糊弄人?谁家糊弄人会这么蠢,直说吊兰出问题枯萎就好,哪里还用得着撒谎再买新的回来替换。且不说买新的吊兰还要再花一大笔钱,就是买回来了再骗人说吊兰好了,又有什么好处?

    事实上别说好处,简直就是百害而无一利。其他的先不说,要是别人问起吊兰是怎么好的,你怎么办?

    谁会这么没脑子!

    植物因不明原因死亡是常有的事,完全没必要费力遮掩。不惜为此说谎的人,智商呢?因此哪怕觉得事情有些巧合,司空奇也没怀疑过有琴绕梁是在说谎。

    金翘可不管这些逻辑问题,虽然她起初对有琴绕梁观感不好是因为有琴独幽从中作梗,但自从被有琴绕梁奚落嘲讽过父母后,她就彻底看对方不爽了。

    固然,利用了自己的有琴独幽必须要严厉警告,给予教训。但有琴绕梁也不能轻易放过,时刻给对方添个堵什么的,这种事金翘还是很乐意做的。

    因此虽然才来,但一听到他们的对话,一个新生,连返祖植物估计都没见过几种,竟然宣称治好了吊兰,这必然是假的,毕竟就是让她来,她都没这个把握。

    这种千载难逢揭穿对方谎言,让他难堪的机会,金翘又怎么会错过?

    果然,自己一开口,对方就没话说了。金翘得意,正打算再说几句话痛打落水狗时,却发现他们并不是没话说,而是自顾自地说话做事,故意不搭理她。

    “老师,我宿舍里的那两盆之前也是这样,一直无精打采,我本来想拿来找你,于是就打算给它们换个轻便点的花盆,好方便今天拿过来。谁知道在换花盆的时候,发现盆里肥土不足,而且吊兰根部也有些根须腐烂。我心想这有没有可能就是导致吊兰叶片无光泽的原因,于是就动手剪了腐根,换了盆土,本来想着要是还不行,今天就再带过来给你看。结果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它们已经精神了很多,再加上学姐打视讯又急,我急着过来就没带。”

    对于金翘的挑衅,有琴绕梁懒得和她费口舌,有什么比直接让事实证明更来得打脸?

    何况就算这盆吊兰并不是因为营养不良和根系腐烂导致的叶尖枯黄,那也没事。反正自己从头到尾什么也没多说,就只是无视了一个人而已。

    吊兰的问题要是成功解决了,那打脸成功,反之,要是没解决,自己也没损失什么。至于对方如果借此嘲笑讥讽,这个问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想必到时候老师也不会放任她讥讽努力献策想解决病症,恢复吊兰健康的学生。

    “老师你看症状都差不多,有没有可能病灶也是一样的?说不定问题都同样出在根部和土壤上。”

    司空奇闻言,也顾不上对金翘的不满,全身心地投入回吊兰上。确实,既然症状都差不多,植株一样的无精打采,又找不到虫子的踪迹,说不定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把吊兰取出来看看。”如果真是土和根须的问题,那拿出来后正好解决,如果不是也没事,换个新花盆也是好的。就是得注意下新生情绪,好好鼓励他别就此受打击一蹶不振才好。

    司空奇想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

    听到老师的话,围在吊兰身边靠最近的两人,连忙伸手过去帮忙。

    换盆并不是多难的事,何况这回就只是把吊兰从盆里取出来就好。

    金翘见没人理自己,初时还有些气恼,结果气着气着,反而冷静了下来。哼,她倒要看看,他们按有琴绕梁的话做半天,能折腾出个什么鬼来。她就不信了,这样吊兰还真能好!

    吊兰被弄出盆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包括金翘,目光都放在了上面。

    ……好像没什么不对劲。

    见状,众人失望的同时,金翘得意。甚至连等会儿结果出来后要怎么讽刺有琴绕梁都想好了。

    金翘组织好语言,正要张口,就见司空奇小心翼翼地除去外层的土壤,露出内里的吊兰根系。

    没了土壤的遮掩,根系清晰可见,腐烂的部分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其他人大喜之余,开始协助司空老师去除腐根。

    金翘见状,连忙讪讪地闭上嘴,庆幸自己在说之前先看了一眼,要不然这会儿嘲讽不成,反而会被讥笑。

    哼,不过就是运气好误打误撞。

    金翘耐住性子继续看,说不定等会儿就会发现其他问题,有琴绕梁说的并不一定正确。

    这株吊兰还是幼苗,好在吊兰是属于根系比较发达的植物,虽然腐根挺多,但除去之后,剩下的根系也足以支撑整株吊兰的营养吸收,维持生存相信还是没问题的,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恢复正常。

    腐根除去后,司空奇抓起一把盆土细细触摸,还时不时地拿起来嗅闻。他经验丰富,不用仪器鉴定也能看出这泥土确实营养匮乏,不含植物喜欢的腐殖质。

    换,必须换。靠这土吊兰能健康长大才怪。

    当初这盆吊兰的土是怎么混进来的?司空奇百思不得其解,这种低级错误他是不会犯的,因此才在看见吊兰出问题后,没能第一时间想到土壤上。

    司空奇一边从空间扣中拿出一包调配好的,适合吊兰的肥土,倒进新花盆里,一边苦思冥想。直到吊兰被重新栽种进去了,司空奇这才想起来这株吊兰的来历。

    因为吊兰是一级返祖植物,比较常见,园里的这些当初也就没花钱去买,全是学校其他系老师打残血后他去净化回来的,从净化到拿回来栽种,从头到尾都没离过他的手,只有一株除外。

    那段时间他到处跟着人净化吊兰,沃德豪斯以为自己喜欢,特地送了一盆。因为宿舍里都是植物已经没地方放,于是只好把吊兰移到这边。两人在一起后,虽然宿舍已经搬走了一些植物,有空位放了,但是沃德豪斯又搬了进来,他那么大个子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于是这株吊兰也就再也没能回来,成了他捐赠给植物培育园中众多植物的一株。

    这盆吊兰来的时候是什么样,送去植物培育园后也依旧是什么样,动都没动过,估计是沃德豪斯那傻大个儿被人哄了,连盆土都没注意,只看是棵吊兰就掏钱买了。

    也怪自己没仔细检查,不然早就发现了。

    司空奇栽种好吊兰,脸上笑眯眯,心里却在合计着有空要问问沃德豪斯吊兰是在哪里买的,他好上门去‘照顾照顾’生意,看他敢再拿劣质土蒙骗人。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司空奇接过学生递来的消毒剪子,把枯黄了的吊兰叶尖一一剪除,直到全部弄好,再检查一遍发现没有其他问题后,才把吊兰移回原位,叮嘱负责照顾它的两个学生。

    “暂时没看出有别的问题,先好好照顾它再看看,要是两天后还没好转就再来找我。”

    见他们点头答应后,司空奇这才转而看向有琴绕梁,很是夸奖了一番。

    有琴绕梁被夸的不好意思,尤其是负责照顾那株吊兰的学长学姐也过来道谢后,更是脸上爆红。

    他就只是运气好有个金手指,买了专业的书籍后早上又恰好看到过而已。要是换成司空老师乃至在场的任何一人,从那书中所得都会比他更多。

    心里是这么想,但却不能这么说。作为不科学的存在,淘宝绝对不能暴露出来。面对夸奖和道谢,有琴绕梁只能红着脸摆手:“能不能好还是个问题呢,再说我也是误打误撞。要不是我的吊兰也恰好这样,我又打算给它们换个轻点的花盆好拿过来找老师,我也不会发现。”

    “那也是你运气好,我们都得谢你。要不是你,我们未必能发现吊兰根系有部分腐烂。”

    负责那盆吊兰的学长开口,连带着学姐也附和:“就是,我早上发现后一直担心到现在,差点还以为这株吊兰救不回来了。现在不管能不能好,起码还有个希望。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我和你师兄可不得谢谢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伤感情了:“那等吊兰好了,你们再请我吃饭。其实真要说谢,学长学姐一直这么照顾我,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

    自从剪除完腐根,换好盆土后,众人就松了口气,神情也不再焦灼,又谢来谢去地说了这么一番,植物园里气氛一下就轻松了起来。

    “呵,说得好像吊兰已经好了一样。”

    ☆、第34章 从来没有人在得罪过她后,还能安然无恙

    金翘就见不得有琴绕梁开心,你让我不爽,我就必须让你更不爽。有琴绕梁碍了她的眼,她自然也不能让他太舒坦。

    闻言,众人一顿,对视一眼,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开心地聊着到时候要去哪里吃饭,表示绝对不能随随便便用食堂就把这顿糊弄过去,不然他们可是要替学弟打抱不平的。

    众人聊得开心,默契地把不和谐份子无视掉。金翘这种人,就是你越搭理她她越来劲,无视就好。都没人理,她自己折腾一会儿觉得没劲了也就会作罢。

    学长学姐们一番好意,不用说有琴绕梁自然也能领会,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人晾在一边,兴致勃勃地参与在讨论里。

    还没等他们讨论出这顿道谢宴到底该去哪里吃,金翘站不住了,被无视大半天,原本以为杀伤力巨大的话,谁知道说出来后就和水滴融进江河里一样,一丝儿反应也没有,愣是风平浪静,没对他们造成一点影响。

    金翘气急,精心打扮后,原本还算精致漂亮的脸蛋随着怒气的喷薄,一下子就扭曲了。片刻后,看着那群还在欢笑畅聊的人,金翘强压下怒气,这些人加起来的家世背景,不是她能惹得起,可以得罪的。

    不过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有琴绕梁,也不是她的作风。从来没有人在得罪过她后,还能安然无恙,不付出一点代价。

    金翘深呼吸,平静后脸上挂起浅笑。不是无视自己么?不是自信吊兰一定能治好么?呵,她倒要看看到时候吊兰没好,他有琴绕梁怎么下得来台。

    就算运气好,最后吊兰真的好了,她也会让吊兰变不好。

    金翘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若无其事地微笑,走到有琴绕梁身边:“之前是学姐误会了你,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前面我说话有不中听的,那也是因为太过担心你,怕你年纪小在有心人的诱拐下走错了路,心急之下这才不择话语。虽然话是难听了点,但好歹看在学姐是一片好心的份上,这事就这么揭过了吧。”

    呵,要不是为了看好戏,他怎么值得自己说这么多好话。金翘面上温柔,实际上掌心里的嫩肉都被她自己的指甲抠破了,借着疼痛,拼命地提醒自己,这会儿低声下气地说这些,只是为了到时候看对方跌得更惨更不堪所做的铺垫。

    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好几遍,想到对方到时候会有的下场,金翘松开手,心里畅快不已,继续柔声道:“同学一场就是缘分,我们可别为这些伤了和气。”

    自己一个女生都先低头了,就不信他一个大男生还好意思继续抓着不放。只要他一松口,大家就是朋友。

    到时候等吊兰没治好枯萎,他正没面子的时候,自己再当着所有人的面,以朋友的身份提起这顿道谢宴,假装安慰他吃不成也没关系,她可以请他吃别的以做安慰。这样别人挑不出自己的错不说,所有人还都会想起今天的事,有琴绕梁自然也会想起。

    让他觉得自己的办法能治好吊兰,现在好了,吊兰死了,要是没人提也就算,这事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偏偏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提了,想必到时候他们的脸色都不会好看,尤其是有琴绕梁,估计会尴尬得无地自容吧!

    哼,别以为这样就算了,这种程度可对不起自己今天的卖力演出。等事成之后,还要上学校贴吧把这事宣扬开来,既然丢脸,就应该丢到全校皆知才好,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今天的低声下气。

    帖子要好好渲染,点出他的狂妄自大之余,还要把之前的事也提一提,坐实他顶撞学姐,不懂尊重,没有绅士风度的名头,衬托出自己的无辜,大方,宽容。

    金翘越想心情越好,连带着连帖子标题都想好了:八一八净化系的那个一年级新生。假装是自己的崇拜者,看不下女神被新生这样欺负,于是愤而发帖。

    想必帖子发完之后,随着有琴绕梁名声的臭大街,自己还能借势往校花榜上窜一窜,在上面夺得一席之位。

    金翘越想越美好,甚至连有琴绕梁没回话,继续无视她也没在意,反正该说的自己已经说了,面子工程已做全,他爱应不应,到时候有理由过来请他吃饭给他难堪就好。

    一直被无视,持续在作死的金翘,见众人没在继续聊天,而是开始在老师的指导下学习如何照顾培育吊兰,连忙神情一肃,把欢喜的情绪放进心里,认真听讲起来。

    本来她就已经少上了不少课,再不注意听估计就赶不上进度了,到时候考试时拿不出真材实料过不了关,丢脸先不说,在家族里待遇说不定也会下降。

    金翘虽然骄纵,却也明白,她的宠爱之前基于性别,现在却是基于异能。只有异能越强大,净化植物的成功率越高,越会培育返祖植物,培育出的返祖植物能量越精纯,她在家族里的地位才会越高,待遇才会越好,才能更加随心所欲。

    因此课还是要认真听的,哪怕讲课的司空奇出生一般,自己看不起。哪怕很想情人,很想逃课出去约会也一样。

    就在金翘的按捺里,上课时间终于结束。还没到司空奇宣布下课,金翘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了植物培育园,连原本她负责照顾的那株吊兰都顾不上了。

    其他学长学姐除了留下照顾植物,记录数据的,剩下的也都回去吃饭休息了,有琴绕梁没走,他直到额外补课完后,等司空老师先走了,才收拾了下东西准备离开。

    刚要走,就被留守的几位学长学姐齐齐拉住。收获了一堆的温馨提醒,表示金翘今天不对劲,虽然大家都无视她了云云,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保不齐对方就使什么阴招。

    言之有理。

    学长学姐们毕竟和她相处得比较久,了解的也深。何况金翘今天那样子,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安了好意。谁来道歉都有可能,但这位大小姐,按她以往的行事作风来看,服软这两个字她的字典里有没有都还是两说。

    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自己确实应该有所戒备,免得平白被算计了。只是,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有琴绕梁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回到宿舍后,整个人都还呆呆的,因为专心思考着问题,差点撞到墙壁。

    舍友们看不下去了,阿芙拉和万乐宾一人一边拉住有琴绕梁,避免他再继续往墙上撞。

    “说吧,怎么了?”阿芙拉把人拉到客厅,按在沙发上坐好:“今天你打从一进门就不对劲,走路都不看路的,差点撞到沙发两回,桌子一回,茶几一回,花瓶摆设三回,墙壁一回,前几次要不是护宝及时把挡在你前面的障碍物移开,你就这么直愣愣地撞上去,估计现在浑身都青了,哪还能安稳地坐在着,早就得回房去喷药。”

    “就是,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当初教官刚走的那会儿也不见你这样。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连一向羞涩的许白,也躲在阿芙拉身后,探出脑袋看向有琴绕梁:“有什么事如果你一个人解决不了就说出来,我们都能帮忙的,千万别憋在心里。”憋坏了就不好了。

    话还没说完,许白的脸就先红透了。

    都这么熟了还是爱害羞,有琴绕梁原本面对‘逼问’,还在纠结着应该怎么说,结果一看许白那么小小的一只,也跟着他们三堂会审,禁不住笑出声,伸出魔爪学着当初教官揉自己头的样子,把许白的头发揉乱。

    阿芙拉一看有琴绕梁还有心思欺负许白,心知事情不严重,放心之余,伸手拍掉他的爪子,把许白乱糟糟的头发捋顺:“别欺负小白。快说。”

    被拍掉手有琴绕梁也不生气,心知他们都在担心自己,连忙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听完,虽然也弄不清楚金翘的目的,但是阿芙拉很快就抓住了重点:“既然对方一直针对着吊兰说事,难保不会再从这上面动手脚,虽然你没保证说吊兰一定会好,但是方法毕竟是你提出来的,本来吊兰就只是叶片无光泽,叶尖枯黄,再坏也没枯死。要是她从中动手脚,断绝了吊兰的生机再推到你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或者说对我有什么坏处?”有琴绕梁还是想不通,一株吊兰死了也没什么影响,最多也就是证明了他提出的方法是错的,以后不能再用。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女人心海底针。虽然我也是女的,但作为正常人,我的思维逻辑不可能和她同频,所以,”阿芙拉摊手,示意自己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安全起见,你现在还是回植物培育园守着那株吊兰以防万一比较好。”

    有琴绕梁一听也对,防的就是这么个万一,虽然吊兰那边有人守着,植物培育园里也不可能没有监控,但过去一趟守着又不费事,还能更安心点,顺便和负责守夜的学姐学长们做个伴,聊聊天什么的也不会无聊。

    这么想着,有琴绕梁出门往植物培育园走去。

    ☆、第35章 我追了好久才追上的,还能被你勾走?

    还没走到植物培育园,路上就先遇到了学姐。有琴绕梁疑惑,心里怎么想的自然也就问了,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学姐她负责守夜。

    “嗯,临时有事,前段时间在图书馆那边借了本植物图鉴,纸质书籍比较珍贵,今天正好到期,我忘记了时间,还是刚刚管理员打视讯过来催这才想起来。这书我还没看完,过去补办个延期,已经让你师兄过来替班了,他过会儿就到,我先走。”

    学姐说着,从空间纽里拿出书籍晃了一下,顺便提醒有琴绕梁:“对了,这书对我们净化系的挺有用,你有空也看看。纸质的我记得图书馆里还有两三本,嫌麻烦不想去借的话直接上星网看也行。”

    把书名给有琴绕梁看过后,学姐就走了,有琴绕梁记下书名,打算有空去找找看,目送对方离开,继续往植物培育园走去。

    植物培育园里静悄悄的,虽然因为吊兰的原因,它们身边都还守着人,但大家都各自专心捧着书籍在看,或者抱着光脑在记录吊兰数据,除了纸张翻页的声音以外,园里再没别的动静。

    吊兰放的比较分散,互相之间距离得远,大家又都各有事忙,有人进来也没人发现。有琴绕梁也不打扰他们,自顾自地往目标走去。

    还没走到那株新换了花盆的吊兰面前,就看到那里站了个人。明显的女子身形和背影,学姐刚刚出去了,不可能是前来替换的学长没事干穿了一身女装玩。

    何况,这背影,还有点小眼熟。有琴绕梁走近一看,心里顿时一咯噔,妈哒,这分明就是那个金翘。

    对方似乎正对吊兰做些什么,有琴绕梁心里一急,三步并作两步地窜过去,紧盯着对方手里的小瓶子:“学姐在做什么?我记得这盆吊兰并不是由学姐负责的那株。”

    做坏事的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个人,金翘手一抖,手里的喷雾瓶就掉到了地上。转身见是有琴绕梁,金翘不自在地顺了顺头发,弯腰把喷雾瓶捡起来:“学弟不说,我都还没发现这不是我的那株吊兰,白喷了半天水给它加湿。”

    金翘说着,一副做了白功的懊恼样子,拿着喷雾瓶走到旁边属于她自己的那株吊兰身边,继续喷水。仿佛真的只是洒水的时候认错了吊兰而已,看不出丝毫不对。

    有琴绕梁见状,虽然心里怀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不经意地摸了把吊兰叶子,用手沾了点上面的水渍,仔细分辨了下,确定上面确实只是普通的清水以后,这才勉强放下了心。

    替换的学长来的很快,来了之后看到有琴绕梁居然在,愣了一下,开玩笑道:“你小子该不会是知道你学姐临时有事要走,过来帮她守着献殷勤吧?”

    对学姐毫无非分之想的有琴绕梁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解释,误会了这一愣的学长见状,暗自懊恼自己多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好气地拍了有琴绕梁肩膀一下:“别献了,回去洗洗睡吧,你学姐名花有主了。”我追了好久才追上的,还能被你勾走?

    “我就不放心吊兰过来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还宣示主权,有琴绕梁忍俊不禁。

    这株吊兰的救治方法是有琴绕梁提出来的,他心里担心,这会儿过来守着也正常。

    明白自己误会了的学长也不尴尬,爽朗一笑,从空间纽里拿出两把折叠椅,递过去一把:“坐着守吧,站着累。”顺便把周围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围着看笑话的同学轰走。

    被轰的众人见女主角不在,也没起哄的意趣,顺势就各自要散回去继续守着自家吊兰时,突然看到对方脚下的吊兰叶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下来,于是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学长见他们不走,正要再轰,就被同样注意到吊兰变化的有琴绕梁拉住了衣服:“快看吊兰。”

    “吊兰怎么了?不好好……”好好的么?不用人嘲讽,学长自动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眼前的这株吊兰,这情况怎么也称不上好。

    不仅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很差。叶片已经全部枯黄,生机断绝。

    刚刚还好端端的吊兰幼苗,转眼就成了这样,所有人都傻了眼,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快给司空老师打视讯。”

    通知了司空老师后,在等待对方到来的过程里,所有人都脸色难看。而这其中最难看的,不是特意过来守着吊兰的有琴绕梁,而是金翘。

    金翘紧握着喷雾瓶,心里对有琴绕梁恨得咬牙切齿。本来她做完手脚,假装喷水给植物加湿,喷完后发现喷错,反应过来后就回自己的吊兰身边继续喷水。中途利用监控死角,在吊兰叶片的掩盖下,飞快地从空间纽里,把手里原本装着药水的喷雾瓶换成外表一模一样,但里面是清水的喷雾瓶,再给自己的吊兰喷水。

    毕竟喷上的药水无色无味,看起来和清水没差,药效又要过好一会儿,和空气充分接触挥发后才会渐渐生效。到时候自己不在那边,就算事后有人调出监控,看到自己曾经在那停留过,也能解释为两株吊兰相邻,她喷水的时候不小心喷错了。

    毕竟同一瓶水,这株吊兰出事了,另一株却没有,足以洗清自己的嫌疑。但这一切都被有琴绕梁毁了,要不是他突然过来,大家对吊兰的关注度没那么高,起码要再过好一会儿才能发现异样,到时候自己早走了,也就用不着像现在这样跟着演戏。

    事关返祖植物,哪怕吊兰只是一级返祖植物,司空老师也来得很快。

    这会儿吊兰已经彻底枯萎,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青翠欲滴,和枯死的杂草没两样。司空奇用手拨弄了两下,没发现不对,又凑过去仔细地闻了闻,没异味。就在他打算把植株挖出来,拿去认真化验分析看看有什么不对时,金翘站不住了。

    紧盯着司空奇的一举一动,生怕对方看出点不对,金翘一边提心吊胆,一边自我安慰:这是从族里私偷出来的秘药,任凭他司空奇再怎么经验丰富,也绝对看不出丝毫不对。自己要冷静,冷静,不能药没出问题,自己却反而被人看出破绽来。

    心理暗示了半天,还是紧张得不行,手心都出了汗。实在是冷静不下来,金翘没办法,只好转移注意力,把话题扯到有琴绕梁身上,装作小心翼翼,语气不确定地提起:“下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会不会是学弟之前提的那个方法有问题,是错的,所以才造成……”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金翘适时停口,像是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话不该说一样地住了嘴。然而其话未尽之意,众人用不着再听下去,也都各自明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

    还不等众人反驳,金翘就像是为自己之前说错话做补救一样,继续说道:“是我想太多,应该不是因为这个。不过话说起来,吊兰现在这样,学弟你的那顿道谢宴可吃不着了,不过没关系,学姐今天说话不经脑子,正好请你吃饭以做赔罪。赏脸么?”

    就算是转移注意力,金翘也是想方设法地不让有琴绕梁好过,这话像是在请吃饭赔罪,实际上则是无声地坐实了他的罪名。

    有琴绕梁正觉得吊兰枯萎和金翘有关系,只是没证据而已,这会儿听她说话,也懒得搭理,只是上前给司空老师打下手,帮忙把枯萎了的吊兰从花盆里挖掘出来。

    最近已经被众人无视习惯了的金翘,见有琴绕梁不回应也没生气,这在她眼里正是对方尴尬的迹象,心里正爽着,结果就看到司空奇带着吊兰,走进了植物培育园里,专门设置了用来化验分析植物病症的化验室里。

    见状,才放松了没多久,金翘顿时又紧张了起来,生怕自家的秘药在科学手段下无所遁形。

    不,应该自信点,能被家族当做秘药珍而重之地藏起来,这药肯定有它的价值所在,要是那么容易就被发现了,要它何用,哪里还有被珍藏的价值。

    就在金翘的自我安慰中,司空奇化验分析完,阴着一张脸出来。

    原本化验,只是觉得吊兰枯萎得不对劲,查个安心而已,没想到居然化验出这么个结果。

    司空奇带着一次性手套,手拿着吊兰,怒气冲冲地出来,化验室的门被他一甩,‘碰’地一声发出巨响,目光环视,所向之处,低气压弥漫。

    众人被摔门的那一声动静吓到,噤若寒蝉,尤其是金翘,生怕做出什么动作惹了对方生气或者怀疑,被他揪出来教训。

    然而,再怎么伪装,金翘也躲不过。

    司空奇从化验室那边过来,一一略过其他同学,最后在金翘面前停下。

    “好,很好,真够胆子。”

    金翘被甩了一脸枯萎的吊兰叶子。

    把沾在脸上的一片叶子拿下来,金翘心慌不已,强忍着故作镇定,委屈道:“老师你怎么了?怎么能这么做?”

    “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怎么就有胆子这么做?”司空奇简直被金翘的话气笑了,用化验结果继续甩她一脸:“怎么了你自己看。”

    ☆、第36章 妥妥的演技派!

    金翘闻言,把覆盖在脸上的化验单拿下来,直接略过上面大段大段的专业名词,跳到最底下的结果那一栏,白纸黑字,触目惊心。她都没敢看完,粗粗扫过重点,就反手把纸张翻了过去,眼不见为净。

    虽然有结果,但也没证据说明这就是她做的。想到这,原本有些慌乱的金翘心下稍安,打起精神来应付:“老师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不见棺材不掉泪,司空奇打开光脑调出植物培育园今天的监控视频。金翘见状,一脸的委屈:“我是靠近过这株吊兰,但只是不小心认错,把它当成了我的那株,给浇了浇水而已。不能说浇个水,我就有嫌疑了吧?何况除了我,有琴绕梁也靠近过吊兰,他还直接接触过,怎么看他的嫌疑都比我的要大。”

    监控里,有琴绕梁用手摸吊兰的举动也被录得一清二楚,金翘心知对方估计只是心里生疑,在分辨吊兰上水渍的成分,但这并不妨碍她利用这点在洗白自己的同时借机进行栽赃陷害。

    反正这都是对方自作的,谁让他手贱碰了吊兰。要是不碰自己也就没辙。

    冥顽不灵,司空奇收回化验结果:“你只知道有琴绕梁碰过吊兰,却不知道我不怀疑他,是因为他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种物质。”

    扬了扬手里的化验单,司空奇继续说:“上面化验出的这种特性,目前已知的,就只有一种药全符合。那是你们金家的独门秘药,向来不外传,你觉得比起你这个金家人,他一个外姓人拿到的几率有多大?估计还没走进金家大门,就会直接被主脑警告驱离。”

    “你可千万别说这是人家私自从你家里偷盗出来的,金家老宅的防御力,可不是纸糊的,没这么不堪一击。别说有琴绕梁,外人哪怕是雇佣兵,想潜伏进去也难。”

    万万没想到,不仅被了看出来,而且还说出了来历。后路被堵,连推到别人身上的机会都没有,金翘脸色苍白,拼命地安抚自己别慌。对,不能慌,用不着慌,她还有杀手锏,能洗清自己嫌疑的。

    “老师你弄错了吧,金家哪里有什么秘药,我作为本族子弟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何况就算真的有这么个药,我又怎么给吊兰用上?总不能是装在喷雾瓶里化成药水,然后直接喷上去?”

    金翘越说越自信,觉得自己不会被发现,于是说到最后反而镇定了下来:“我前面也说过,那只是我浇错了水而已。要不然同一瓶水,我的那株吊兰怎么没事?”

    “既然是你金家的东西,你肯定有解药。你的吊兰没事也就不足为奇。”有学姐出言,众人一想也对,是这么个理。

    金翘冷哼,藐视地看了所有人一眼,心里得意,这种状况她早就预料到了。

    金翘一脸不容诬蔑的坚定,义正言辞:“空口无凭,红口白牙的,指责和冤枉谁都会,但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不是你们说我做了就能无中生有的。不信查监控,把细节放大了查,我到底有没有给我的吊兰撒解药一看便知。”

    金翘信誓旦旦,司空奇见状自然心知监控上估计是看不出什么,不然对方不会这么自信。但出于谨慎,还是再调了出来,细细查看,果然没看到任何有可能借机给吊兰解药的动作。

    什么都没发现,这让金翘越发得意,看向众人的眼神都满含鄙夷不屑:冤枉人了吧!

    司空奇皱眉,不管金翘怎么说,巧舌如簧,他都还是怀疑对方,毕竟那是金家的独门秘药,外人不可能拿得到。别人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药,也许可能就会被这样糊弄过去,但自己不同,他曾经见识过,印象深刻,后面还特意去查了相关资料了解,不可能会认错。

    那么问题来了,同一瓶药水,为什么另一株吊兰却没事?监控里,也没见金翘换过瓶子。

    司空奇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有琴绕梁见状,若有所思,再仔细地看了遍监控,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就是偷梁换柱么,三十六计他也不是白看的,第二十五计就是偷梁换柱。金翘再给自己的吊兰浇水之前,把手伸进吊兰叶子里过。看监控,似乎就只是拨开叶片,用手去触摸吊兰根部的土壤,以感受湿度,好判断需不需要浇水。实际上,则是通过繁密叶片的遮掩,快速地把手里装了药水的喷雾瓶放进空间纽,将另一瓶真正的清水换出来。

    想到这,有琴绕梁直接揭穿金翘。刚刚对方为了洗清嫌疑,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这仇他可还记着没忘。

    众人一听,都重新再看了遍监控视频,重点注意了下金翘把手伸到花盆里的动作,细心观察之下,竟真的发现不对,还从中看出了破绽。

    吊兰叶片密,但叶子细长,再密也有缝隙。金翘这一番动作,没特意观察还好,一仔细看就能发现,她在换瓶子时虽然极力掩饰,尽量加快动作和减小动作幅度,但细心点眼尖的,还是能通过叶子缝隙看到瓶子中途消失了一瞬,然后又再出现。

    这就对应上了有琴绕梁猜测的说法,消失的那一瞬间,是利用空间纽替换了喷雾瓶无疑。

    证据确凿。

    金翘辩无可辩,原本的得意和镇定早就不见,惨白着张脸,目光慌乱,配上她那张脸,倒颇有点我见犹怜之感,众人却丝毫没有动容。司空奇没说什么,只是给学校高层打了个视讯,挨个地通知他们过来。这事儿太大,不是他一个净化系老师能全权负责的。

    私自带秘药进来,也亏得不是害人的那种,不然按她这个胆子,说不定现在都有学生受了害。就算没学生受害,那害植物也不行。返祖植物珍贵,哪怕就只是株一级的,安知她得手后不会把目光放向更好的,乃至放到周围的同学老师身上?

    何况吊兰是属于学校的,她不仅因为私心,损害校方利益不说,甚至听她之前的话,似乎还企图以此栽赃陷害别人。也幸亏智商不高破绽多,要是换个聪明的,说不定早就得手了。

    得重罚,此风不可长。

    学校的安保也应该再加强。

    校长和其他几位高层都来得很快,连祁老都惊动了。祁老年纪大,通知的时候,司空奇怕他受打扰,特意略过了他,没想到还是把人惊动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司空奇把刚刚的过程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校方高层各自都看了证据,讨论了一番,最后校长站出来:“事情既然已经证据确凿,在此我先宣布处罚,明天会进行全校通告,发出正式的处分单。”

    金翘闻言,彻底地慌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原本她还希望,看在金家的份上,或许校长他们会因此有所顾忌,卖金家一个面子,把这事轻轻揭过。毕竟说穿了,往轻的去,这事也只是她弄死了株一级返祖植物,赔偿就好,算不上什么大事。但目前看这架势,他们似乎丝毫没想放过自己,貌似打算从重追究。

    金翘怕了。

    她偷了秘药,事情闹这么大,被族里知道就完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全是依靠家族,基于家族给她才有,族中的怒火她承担不起。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事情闹大,然后惊动家族。这又不是她的错,如果不是被人唆使,对,如果不是被人唆使,她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下这种狠手。

    金翘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都是尚志泽,要不是他想出了这个方法,还说什么万无一失,自己也不会照做。想到这,金翘就恨上了对方,心里原有的那么点儿爱意和欢喜,早就随之化为乌有。要不是尚志泽,自己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她不好过,他也别想舒坦。

    金翘把尚志泽推出来做挡箭牌,声泪俱下地表示都是受对方的指示:“我只是被爱情迷昏了头,受他蛊惑,才做出了这样的事。”

    怕校领导不相信,金翘哭得越发凄惨,却难得不受泪水影响,依旧口齿清晰地为自己辩解,把责任往对方身上推:“大家都知道,阿泽是独幽的男朋友,独幽又和学弟有过节。这事是我的错,错在我把持不住,被对方的甜言蜜语昏了头,掉进陷阱和阿泽在一起,又受他蛊惑,耳根子软,一时鬼迷心窍走错了路。”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这其他的都不是她的错。

    “无缘无故的,我图什么才会这样做?只是因为太爱阿泽,一时没想到,这才被当枪使。独幽和学弟有过节,看学弟不顺眼是正常的,但为什么要扯上我?”

    金翘说着说着,就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以博取同情。她只是个为爱疯狂,被人利用了的可怜女生。

    这一番话不是白用功,起码同学里,有心软一点的已经偏向了她,而学校领导们,闻言见还牵扯到了别人,并且似乎还是主谋,自然注意力也随之转移,打算把人叫过来对质。

    毕竟一面之词,谁都会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说,不能偏听偏信。

    然而即使如此,金翘的目的也达到了大半。在等待尚志泽和有琴独幽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她哭得越发凄惨,泪水涟涟,把一个为情所伤的少女形象演得入木三分,妥妥的演技派。

    ☆、第37章 大粗长!

    尚志泽和有琴独幽一前一后相继到来,与有琴独幽的迷茫不同,一看到金翘,尚志泽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架势,一看就是已经东窗事发。

    果不其然,他才站稳,因为来得急,微喘的呼吸都还没来得及平复,就被一连串的消息劈头盖脑地砸得晕头转向。

    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他就只是为了讨好对方出了个主意而已,怎么现在到了她嘴里,就好像是自己和有琴独幽联合起来算计了她。

    他们两个才是主谋,而她就只是个被爱情迷昏了头的可怜女生。呵,可怜女生,就她?脸皮得多厚才说得出这一番话,做得出这样的作态。

    要不是她一直在自己面前说有琴绕梁的坏话,并且三番两次地表现出想教训对方一下,又苦于没有好办法,他能帮忙出主意?

    现在一出事,就想洗白自己,把事情全都推到他身上?想得美!这事儿真说出来,他也顶多就只是算个帮凶,还是个不知情的帮凶。

    证据都有了,铁证在前,自己不可能躲得过,现在无非就是罪名重或轻的问题,尚志泽干脆利落地承认了错误,向有琴绕梁表示歉意后,一脸的郁色和愧疚,开始努力为自己说话,争取从轻处理:“我事先并不知道金翘真的会这么做,我只是看她不开心,假设了个情景帮她出气,哄她高兴而已。没想到会被误会,让她以为这是我给她出的主意,实在是……”

    说着,尚志泽一副愧对有琴绕梁的模样:“虽然是个误会,但不管怎么样,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该也不能推卸责任,无论学校有什么处罚,这都是我应受的,阿梁你若是因此怨我也没事,是我对不起你。”

    尚志泽自知躲不过,于是态度很好,避重就轻,干脆利落地认了错,以求能从轻处罚。甚至为了证明清白,以示自己并不是蓄谋,还不得不为有琴独幽说话,洗清他的嫌疑。

    只有有琴独幽没事了,他才能没事。毕竟所谓的主谋都不知情,那他这个被主谋指使去蛊惑人的,自然也就只是个开错玩笑的无辜路人。

    “你怎么怪我都没事,不过独幽是无辜的,事先我说这个的时候只是无心,把它当做一个玩笑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何况独幽?”

    “他是不知情的。”

    这话尚志泽说得那叫个情真意切。除了对方本来就真的不知情,并想洗白自己以外,更多的则是因为,金翘这个大腿眼看着就要倒了,好在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不长,又都是在暗中,趁着有琴独幽不知情,赶紧抱回他的腿。哪怕这条腿现在减肥了,比原本的瘦了点,也总好过没有。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和有琴独幽是个嫡系,犯错了有得贬不同,金翘虽然受宠,却只是个旁系。何况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明白,金翘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得金家看重。估计被处罚后,身份地位和自己也差不离,顶多就是还挂着个金家的名头,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想到这,尚志泽就更是坚定了抱回有琴独幽大腿的心,努力为他和为自己洗白。

    在这个过程里,金翘就只是一味的哭,直到尚志泽说完了,才红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你怎么能把事情全都推到我身上?有琴独幽会不知情?”

    金翘说着说着,才止住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护着他。好,他不知情,那你呢,你也不知情,只是开了个玩笑?在你眼里,我是有多傻,才会分不清玩笑和真话?会照着玩笑话做?”

    金翘这一番话说的极其苦情,看在尚志泽眼里不仅没引起怜惜,还觉得分外可恶。可恶的不是她这一番博取同情的话和作态,而是对方暗地里饱含威胁的眼神和手势。

    看到那个手势,尚志泽瞳孔微微一缩,差点连脸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自己明明做的那么隐蔽。

    不会的,说不定看错了,或者这个手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和自己所以为的不同,只是她无意间正好做出来了而已。

    尚志泽拼命地说服自己,哪怕借口虚假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甚至心虚之下,还微微侧身挡在了金翘和有琴独幽之间,避免有琴独幽注意到金翘的动作,从而从中发现了什么。

    就在尚志泽自我催眠快要成功的时候,就看到金翘再次隐晦地做了一遍手势。

    “我还没傻到那个份上,不至于连玩笑和真话都分不出。你们是不是真的无辜自己心里也清楚。我相信学校会查明这一切,不会冤枉我。”

    金翘一脸对校方执行力的信任,看得尚志泽胃痛不已,然而事到如今,他也只有顺着对方说,把罪名承认下来这一条路。只有这样,他才能躲过这一劫。

    不承认不行,比起给有琴独幽,对自己学长下精神毒素这种狠手,相对而言,承认受人指使蛊惑人诬陷同学,事情的性质要来得没那么严重。

    前者是主犯,并且害人性命;后者是从犯,只是诬陷同学,死了株一级返祖植物。孰重孰轻,哪个后果比较严重,一看便知。

    虽然不知道金翘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哪怕自己做得不算天衣无缝,却也小心翼翼,几乎没留下什么马脚。按理说,是不可能会被发现。但是对方的那个手势,反复地做了两次,显然不是巧合,而是她真的知道了,并且利用这个,明晃晃地在威胁自己。可悲的是,自己却还不得不接受威胁。

    比起下半辈子都在监狱中度过,被校方惩戒一番也就不算什么了。尚志泽一咬牙,假装被金翘的话吓到,觉得校方迟早会查到,还不如自己说出来,坦白从宽的样子,承认了受有琴独幽指使,故意勾引金翘,让她来诬陷有琴绕梁好出气的全部过程。

    刚刚还在说自己只是开玩笑并没有其他心思的人,转眼居然就改口承认了,学校在他心目中会有这么高的震慑力?

    要真有这么高的震慑力,他也就不会做出这种事了。不过说到底,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既然已经承认了,那么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反复调查确认,避免冤枉好人,或者有人故意顶罪这种事的发生。

    听到尚志泽的话,众人神态各异,金翘低头啜泣,一副沉冤得雪,恢复清白喜极而泣的模样,与她不同的是,被指认为主谋的有琴独幽,反而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哪怕听到这样的话,也依旧十分冷静,冷静得都有些不像他本人。

    等尚志泽说完,确定他没其他的话要说以后,有琴独幽走到尚志泽面前,没有暴怒,也没有叱骂,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

    尚志泽有些傻眼,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暴打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居然逃过一劫。虽然这不符合有琴独幽的性子,不过能不挨打,尚志泽还是松了口气,毕竟他又不是抖。真要打起来的话,就算他会躲,在老师们反应过来出手阻拦前,也难免挨上一两记,能不受皮肉之苦,自然是好的。

    有琴独幽把尚志泽的戒备和警惕看在眼里,并不在意,他直视对方,问:“确定是我指使的你?”

    尚志泽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问,虽然心虚,但一想到否认的后果,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硬是压下心中的不安,点了点头。

    有琴独幽见状,居然露出了个笑容,明明笑着,整个人看起来却分外凄凉。他从空间里拿出一叠纸张,狠狠地摔到对方脸上。

    “我早该想到的,给我下药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何况是诬蔑?”

    “你这人,只爱自己。”

    才听到下药两个字,尚志泽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彻底地傻了。

    他怎么知道的?他也知道了。

    一定是金翘这贱人说的,尚志泽看向金翘的眼神,恶狠狠的,简直恨不得生吞了她。

    金翘被他看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才站稳。虽然她也不知道有琴独幽是怎么知道的,但这确实不是她说的。毕竟这么好的把柄,她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就说了出去。自她得知后直到现在,瞒都来不及。

    不过连她都能查到的事,有琴独幽会查到也不意外。原本只是想查查对方是不是良人,没想到结果这么劲爆。虽然把柄就这么没了很可惜,但事到如今,只要有琴独幽手里的证据足,想必尚志泽再说什么,也没人会再相信。

    一个做出了这等事,还满口谎言的人,谁会去相信?

    想到这,哪怕没了能要挟尚志泽的东西,金翘实际上也并不是太心疼。不仅不大心疼,甚至还为自己能脱身而暗自松了口气。

    纸张砸在尚志泽脸上,滑落下来,四散在地。尚志泽好不容易回过神,正暗自安慰自己对方没证据,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时,就看到地上离他最近的地方,一堆散乱的纸张里,最上面的那张正好是正面有字的朝上。而这张纸上,白纸黑字,恰好记录了他从黑市匿名购买神经毒素的全过程,清晰明了。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尚志泽全身发冷,如坠冰窖,甚至说不出来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张纸上,恨不得就此把上面的字洞穿。

    明知这样做没用,却还是想伸手将那张纸撕毁,仿佛撕掉了,就能消灭罪证,从而逃过一劫。

    尚志泽魔怔地伸出手,直到有人先他一步把地上四散的纸都捡了起来,这才醒过神,捂住脸绝望地蹲了下去。

    撕了也没用,证据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没有备份。

    他该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尚志泽陷入了恐慌,满心满眼都是对坐牢的恐惧,他还年轻,前途无量,下半辈子怎么能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度过?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无助,尚志泽抱头,整个人缩在角落里,不想面对事实。

    然而在场的众人看他这样,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从金翘和有琴独幽的话里,再联合刚刚地上最上面的那一页证据,所有人都在心里七七八八地拼凑出了事实。以往对有琴独幽的厌恶,此刻也全都化成了同情。看到尚志泽那样,甚至还觉得畅快不已。

    真是恶有恶报!

    在还没正式走向社会,虽然知道阴暗面,但了解并不深的十来岁少年们的眼里,这句话就是真理。此刻他们就是在见证真理,见证恶人被揭穿真面目,并且还将见证对方接受惩罚。

    这个年纪的他们,多愁善感,对有琴独幽的遭受感同身受,看向尚志泽的目光极其的不友善。虽然他们各自都或多或少地有些小毛病,也会使些小手段,但从来没有人想过害别人。不管将来如何,起码现在没有。

    对于自己身边有这么个心黑手辣,连自己男朋友都下得了手的人,在同一个学校里,作为同学,哪怕不同班,他们光是想想,也都后怕不已。

    男朋友都下得了手,何况他们这些陌生人。要是他们无意间得罪过他的话,岂不是也会不知不觉地被下药,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家人连找谁报仇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纷纷后退远离对方。退了几步,觉得不够远,再退几步,还是不够远,又退了几步,最后实在没得退了,干脆全都躲到了校领导身后,以寻求安全感。

    捡起地上资料的是司空奇,尚志泽看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页证据,周围的学生也都看到了,那么在场的老师们自然不会没看见。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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