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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公主,请自重 作者:珺主

    第3节

    龙桂低头敛气,轻声答道:“以前是年幼无知不懂规矩,如今是万万不可乱来的。”

    宁贵妃忙下了宝座上前扶起龙桂,拉到身前坐下,拍着她的手笑道:“好女儿,你的好事近了,你父皇正在为你挑夫婿呢,怕你不中意,特意叫你来亲自问问。”

    说完把刚才那张画像展开给龙桂看,龙桂隔着面纱细看,发现那画像上的人肥头大耳,忍不住开口道:“这人一看就是生直富贵之家。”

    宁贵妃笑道:“有资格攀上皇亲的,肯定非富即贵。”

    龙桂接着说:“就算年头不好,粮食歉收,有他也不至于挨饿。”

    宁贵妃拍手笑道:“就是这样,怎么能让咱们堂堂公主受委屈!”

    龙桂微微一笑,说:“没粮吃就杀了他,够吃个一年半载的了。”

    宁贵妃的笑容凝在脸上,不及收回,反倒是皇上在一边哈哈大笑,宁贵妃只好也陪着干笑几声。

    皇上笑罢,劝道:“龙桂,你是整个龙国最尊贵的待嫁女儿,整个龙国的王公权贵,还不是可着你挑,你何必每天带着面纱不肯见人呢?”

    龙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的说:“父皇,自从上次父皇赐婚,那个什么伟丈夫看到我的脸之后悲愤自杀,我就再也不想嫁人了。龙桂又丑又笨,唯一心愿就是在父皇身边侍奉父皇。”

    宁贵妃用手掩口,咯咯一笑,轻佻的说:“就怕公主明着不想嫁,其实心里早就有如意郎君了。”

    皇上奇道:“当真如此?是那家的小郎君啊?说出来让我听听,要是门当户对,我就成全了你。”

    公主暗恨,在面纱后面狠狠的瞪了宁贵妃一眼,口中委屈的说:“我心中确实是有一个,有次坐车偶遇一年轻男子,身材伟岸,样貌英俊,本来十分心动,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皇上问:“怎么?他已有婚配?我可以赐他和离,断不会让你屈居人下。”

    龙桂半晌不言,宁贵妃催着她说,“快说呀,让你父皇为你做主。”

    催了几遍,龙桂才慢悠悠的说:“他还没有婚配,可是他……”

    见龙桂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皇上有些愠怒,道:“到底如何?”

    龙桂这才低声说道:“他有喜欢的人了,与那人相亲相爱,我是万万不能和那个人抢的。”

    皇上皱眉问道:“这龙国,有谁竟然是龙桂你不能抢的?”

    宁贵妃有些不好的预感,刚想出言阻止,可龙桂已经说出来了。

    “是敏弟弟了,我做姐姐的,再怎么顽劣,也不敢和弟弟抢男人啊。”

    宁贵妃大怒,拍案而起,“你休要含血喷人!我家敏儿怎么会和男子纠缠不清?”

    龙桂假装嘤嘤哭泣,抽噎着说:“我说我不说,你们非逼着我说,我说了,你们又不信,做人真难,不如自挂东南枝。”

    宁贵妃不依,扑到皇上怀里哭闹不休,“皇上,你要为我做主啊,无凭无据,她怎么可以这么说敏儿呢?”

    本来好好的,一会儿功夫一个哭、一个闹,皇上也无心再去管选婿的事情,推开宁贵妃,怒道:“龙桂,你从何处听来这样的下流言论?男婚女配是人伦大义,男子之间怎会有什么相亲相爱?罚你去佛堂抄经,面壁思过,想明白了再来见我。”

    说完,皇上也不去安抚宁贵妃,径自拂袖而去。

    宁贵妃见皇上发脾气,也只好收起眼泪,起身恭送皇上,等她从殿门口转回来,龙桂早已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拂着裙子上的灰。

    宁贵妃冷笑一声,说:“香桂公主自己也蛮爱干净的吗,何必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反倒落了一身不是,瞧瞧,这不是又得去抄经了?”

    龙桂抬手把面纱摘下,露出一张阳光英气的脸,连死气沉沉的殿内都为之一亮,可惜那薄唇微启,说出的话却是冰寒刺骨,“我自然是洁身自好的,也看不得别人红杏出墙的,若是有那不安分的人落在我的手里,定让她后悔从她娘的肠子里爬出来。”

    说完,龙桂迈步离开,步履轻盈,可每一步都如利刃出鞘,光芒闪耀,带着危险和血腥,让人不敢直视。

    只等龙桂离开,宁贵妃才敢小声骂道:“狂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活该嫁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年纪大了就要被逼着相亲,还要到处解释为什么不嫁人,真是无奈啊。

    ☆、考试

    龙桂是不会在乎别人在背后说她什么的——不过是失败者仰天吐口水,除了显得可怜又可笑之外毫无意义。

    出了寝宫,龙桂带回面纱,迤逦走向佛堂。

    佛堂昏暗幽静,龙桂一步踏入,立时觉得遍体生寒,仿佛这里和外面的秋高日爽是两个世界。

    佛堂两边有两列金铸佛像,佛像高大,面目狰狞的俯视龙桂,龙桂行走其间,如微小的蝼蚁。

    然而龙桂毫不在意,悠闲如春日踏青,径自走向正中佛案前的蒲团上坐下,摘下面纱,抬头看了看案上,那里供着一盏豆大的长明灯,和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

    龙桂伸手取下经书,信手翻阅,经书上的字端正秀丽,只是时年日久,字迹已经变成黑褐。

    用手轻轻抚摸着经书上的字迹,龙桂想像当年母亲贵为皇后一呼百应,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常伴青灯古佛,用金针刺血写下这本经书。可惜佛祖并未保佑她福寿延年,生了弟弟不久,她就驾鹤西去,留下这本未抄完的经书供在案头。

    母亲的虔诚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小小的龙桂从中学到佛祖的六字真言:求人不如求己。幼小的龙桂护着更加幼小的弟弟,紧盯着那些高官和嫔妃的脚,唯恐一时大意就被踩到尘埃里去。

    “谁能想到我们竟然平安的长大成人了呢?”龙桂笑着颇有些得意,把经书恭恭敬敬的放回案上,拿起一串佛珠拨动。

    佛堂静逸,只听到沙漏流淌的些微声响,还有龙桂的喃喃低语: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

    黄昏时分,有宫女送来素食,龙桂伸了个懒腰,问道:“有何动静?”

    宫女低语:“燕公子受了伤。”

    龙桂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淡然问道:“怎样?”

    宫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臂,低声说:“出了点血,无大碍。”

    龙桂听了不置可否,挥手打发宫女离开。

    宫女走后,龙桂没有去动饭菜,而是看着那盏跳动的油灯发呆,脸上风平浪静,心里却在怒火滔天:江湖人士就是靠不住,才把人撤走就让紫鸾受了伤!

    左思右想之后龙桂有点坐不住,站起身在佛像前徘徊返复,最后强自镇定下来——父皇说的对,是真命天子自会遇难成祥。

    然而,龙桂还是忍不住双手合十向佛像祝祷:“愿我佛慈悲,所有罪孽由我而起,因果报应还请加诸我身,无心者平安喜乐……”

    事实上紫鸾一点都不平安喜乐,此时紫鸾正靠在椅子上,一只短箭穿过她的右侧上臂,把她钉在墙上,血顺着她的手臂汇聚到她纤细的指尖,滴落到地上,在地上聚成一滩小小的水洼,让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

    疼痛和失血让紫鸾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口中像塞了棉花一样,无法发声。

    “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他们不会想让我就这样静静的死去吧?”紫鸾这样想着,意识开始迷糊起来。

    终于有脚步声急匆匆的靠近,门被大力推开,有人跑了进来,看到紫鸾的样子,想抱又不敢动,只能急切的大喊:“快请大夫来!快请大夫!”

    终于等到有人来了,紫鸾放心的晕了过去,又在剧痛中醒来,发现一个小厮扶住自己的肩膀,另一个貌似大夫的人则用一把小锯锯断箭矢,锯子每一次推拉都带着伤口痛彻心扉。

    紫鸾死死咬着牙忍着不□□出声,任冷汗湿透衣背。

    好在那枝箭并不如何结实,很快就被锯断,紫鸾终于可以松口气,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的背。

    大夫也送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擦头上的汗,琢磨了一会儿如何下手取出断箭,最后从药箱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难道怕我们陈府付不出诊金吗?”

    有小厮赶紧上前劝道:“少爷息怒,大夫可是不能得罪的啊!”

    大夫讪笑一声,拿着刀认真的比划来、比划去,割开紫鸾的衣袖,就是不下手取箭。

    紫鸾等的不耐烦,左手攥住箭尾,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拔出断箭,“噗!”的一下,鲜血喷的老远,吓的陈萧童大叫:“血!血!快、快、快点救他!”

    大夫一愣,到底是医者,较常人镇静,连忙把上好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上止住了血,又用棉布仔细包扎住伤口,口里还不住埋怨:“你也忒鲁莽,若是碰了大的筋脉,岂不是要喷血而死。”

    紫鸾扯扯嘴角,想说这只是小伤,和爹娘受的伤比差远了,无须大惊小怪,可是身体却虚弱的让她无力反驳。

    等包扎好了伤口,陈萧童赶紧让小厮把紫鸾扶到床上躺好,自有小厮去领药方、付诊金,陈萧童则捶胸顿足,拉着紫鸾的手悲痛万分。

    “必是有人见你在这院子里读书,误以为是我,才会动手行刺!”

    紫鸾讶然。

    “想我风流倜谠、行事端方,才高八斗、出口成章,适逢恩科、壮志飞扬,竟有那卑劣小人,想让我不能得遂平生志、一展所长!”

    紫鸾深深为陈萧童的自信折服,索性假装昏了过去,闭目养神。

    好在陈萧童没能呱噪很久,很快就被陈书宝派人叫走。

    待室内清净下来,紫鸾睁开双眼,盯着帐顶上的如意花纹出神,花纹繁杂返复,如人勾枝斗角。

    紫鸾试着动了一下右臂,疼痛非常,根本无力举起。

    “算了,琢磨人心非我所长,说到底不过是希望我死,或是希望我不能参加恩科,我不让他们如愿就是了。”

    心里做了决定,紫鸾放下心来昏昏睡去。

    睡梦中,紫鸾无意中翻身,结果牵扯到伤处,疼的醒转过来,睁眼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借着烛光细看,大吃一惊,那人竟然是陈萧童。

    陈萧童睡的口水横流,成大字型占着大部分床铺,紫鸾只好往外一点点的挪动,试图离他远一点,没想到衣襟被陈萧童压住,拉扯间,陈萧童翻身把紫鸾搂住,嘴里含糊说道:“不要怕,我们同生共死!”

    吓的紫鸾一动都不敢动,暗自庆幸自己时刻不忘裹胸,此时才没有穿帮。

    第二天日上三竿陈萧童才醒转过来,大呼小叫的让人进来伺候,见紫鸾面露惊恐,开口安抚道:“燕兄不要怕!从今天开始,我与你同吃同住,我倒要看看那个宵小敢再来动我一根寒毛!”

    紫鸾勉强笑着劝道:“陈公子太客气了,我本卑贱,不值得公子如此挂怀。”

    “你这么说就是不对了,你爹对我爹有救命之恩,你又替我受了无妄之灾,我怎么能对你不闻不问呢?”

    有小厮在一边劝道:“少爷还是不要惹老爷生气了,老爷都是为了你好……”

    “滚!”陈萧童一脚把那小厮踹倒在地,骂道:“我是你主子还是老爷是你主子?莫要动不动就搬出老爷来压我。”

    那小厮在地上滚了一滚才起身跪好,“自然是少爷您是主子,只是少爷您千金贵体,不可立于危墙之下。”

    陈萧童大怒道:“我自己的家!我自己的院子!这里要还是危墙之下,要你们这帮奴才何用?”

    小厮见陈萧童如此说,不敢多言,只是叩首不已。

    紫鸾从没遇到过打骂奴才的事情,心有不忍,劝道:“陈兄,何必跟下人计较?”

    陈萧童见紫鸾说话,才收敛怒气道:“燕兄不要多虑,我是文曲星下凡,有六丁六甲神将护体,你和我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事的。”

    紫鸾哑口无言,只得同意,让小厮帮忙洁面换药,和陈萧童用过饭后一起温习书本。

    紫鸾一直以为陈萧童口出狂言,一起探讨文章后才发现他真的是博闻强识,才华横溢,交流研究之下颇有收获。

    相处数日,竟然真的平安无事,眼看考试临近,陈萧童担忧的问紫鸾:“燕兄,你的伤可无大碍?”

    紫鸾看看自己写的七扭八歪的字,摇头叹息,答道:“陈兄不要多虑,我已尽力,不成功亦成仁,人生无憾。”

    “说的好!”陈萧童拍手称赞,“人生在世,就该像燕兄这样洒脱。”

    开考那天,紫鸾跟陈萧童一同坐车赶赴考场,到了考场还没下车,就听外面的考生议论纷纷。

    “听说入场要脱光衣服检查,真是有辱斯文。”

    “怕什么,难道你心虚不成?”

    余下众人哄笑出声。

    陈萧童看紫鸾面露惊恐,出言安慰:“燕兄不要多虑,不过是例行公事,怕有人夹带小抄入场,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了,咱们自家清白,不用怕他们。”

    紫鸾只好跟着陈萧童一起下车,考场外早有人等候接应,不等紫鸾细想,直接引着陈萧童和紫鸾绕过排着长队的考生,从边门进入考场。

    紫鸾暗道侥幸,没想到进了考场后,一个监考的官员上前把陈萧童和紫鸾拦住,说道:“请出示户籍证明,验明正身。”

    陈萧童惊讶的像看到皇帝在裸奔,瞪大无辜的眼睛问道:“你不认识我?”

    四周传来嗤笑声,监考官尴尬的说:“所有考生一律同等对待。”

    陈萧童收起惊讶,连连点头称赞道:“果然是龙国官员,严格遵守规章制度,我等岂有不从之理?”

    说完主动翻出户籍证明,紫鸾赶紧也把户籍证明交给陈萧童,让他一起递过去。监考官仔细看过之后分别还给陈萧童和紫鸾。

    紫鸾低着头走向考生位置,没想到监考官并不让路,“把衣服脱了,检查是否夹带违禁物品。”

    紫鸾紧张的脸色发白,看向陈萧童,没想到陈萧童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弯腰把裤腿高高拉起,露出一双毛腿,问道:“可以了?要不要送你一根腿毛?我这腿毛可是比你的腰都粗!”

    紫鸾赶紧也把裤腿挽起,露出一双修长白净的大腿,看的监考官两眼发直,想说还要检查上身,结果一张嘴口水淌了下来。

    陈萧童眼见监考官出丑,气的用手中的考篮猛砸他的头,一边砸一边骂道:“斯文败类!衣冠禽兽!我和他在一起睡了那么多天也没像你这样丑态百出!”

    有巡逻的监考士兵见这边闹起来,赶紧过来以带走调查为由把那名倒霉的监考官救走,有人飞奔过来给陈萧童送上新的考篮,又有监考官围着他极力安抚,又有监考官跑到他的位置帮他把考桌、考凳擦干净,众星捧月一样把他送到考试的位置才离开。

    紫鸾趁乱溜走,自己找到位置坐下,这才长出一口气。

    ☆、斗牛

    考完试已是黄昏时分,紫鸾独自走出考场,只见众人呼朋唤友、四散离去,便呆站在考场门口考虑何去何从。

    正想着,一辆马车一阵风一样从身边驶过,车帘一掀,里面的人伸手拉着紫鸾的胳膊把她拽上马车。

    紫鸾吃惊不小,情急之下,一拳向那人头上打去,那人惊呼一声松开了手,马车立时减速,赶车的车夫紧张的问道:“少爷,可是碰到了那里?”

    紫鸾转身就要跳下马车,那人在紫鸾身后委屈的说:“燕兄莫怕,是我!”

    听着声音耳熟,紫鸾回头细看,那人竟然是陈萧童,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腰系一条又长又宽的红色腰带,打扮的丝毫没有往日风流的模样,倒像个初次进城的老农,此时捂着右眼、苦着脸,样子滑稽好笑。

    紫鸾忍着笑收回脚坐好,赧然道:“我还以为遇到了强人。”

    陈萧童松开捂着眼睛的手,露出一只熊猫眼,歉意的说:“是我鲁莽了,没办法,要是不小心点,又要被那些同窗缠着没完没了。”

    “诶,你都不和那些同窗出去玩吗?”

    “和他们有什么好玩的,他们又考不上殿试。”

    “可是我……我可能也考不上。”说完,紫鸾惭愧的低下头。

    陈萧童自知失言,安慰道:“燕兄高才,一定不会被埋没的。”

    紫鸾低头不语。

    陈萧童劝道:“人生得意须尽欢,烦恼且留放榜日。在家里待了这么多天,今天我带你去我家城外的庄子上吃点野味,散散心。”

    紫鸾只得答应。

    说笑间马车出了城,在官道上疾驰。

    突然,马车一歪,紫鸾险些撞到车壁上,连忙用手扶住车棚,稳住身体。陈萧童却吓的大叫出声,滚到车厢一角。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紫鸾扶起陈萧童,相携下车后发现马车的右侧车轮断裂,无论如何是走不成了。

    车夫连连向陈萧童请罪,陈萧童皱眉骂道:“蠢货!误了我的行程,就让你去喝西北风!”

    车夫拿了一把榔头在车轮上敲了又敲,最后无奈的向陈萧童禀报:“少爷,马车的轮子一时修不好,可否请少爷在此稍候,我马上回府取马车来接您。”

    陈萧童虽然不满,却也只好答应。

    紫鸾向四周看了下,见此处是一条小路,路的一侧是农田,田里有农夫正在收粮食,腰弯的像个煮熟的虾米;另一侧是山坡,坡上有几头耕牛在悠闲吃草。

    紫鸾看着那些在地里辛苦劳作的农夫想:要是我没办法得到功名,是不是也要像他们一样弯着腰在地里辛苦劳作?还要再生十个八个孩子,忙的每天只能在梦里手刃仇敌,醒来还要感谢上苍我是如此幸运,竟然还活着……

    紫鸾想着自己可能的凄惨境遇,内心惶恐不已,可陈萧童比她还害怕,他吓的目瞪口呆,嘴唇抖了半天才大喊出声:“妖怪啊~”

    紫鸾被他吓了一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赶紧出言安慰陈萧童:“没关系的,不要怕。”

    可是陈萧童已经吓的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弯腰捡起个路边的大石块向那个“妖怪”奋力丢去。

    于是那个本来在闲逛的“妖怪”被激怒,发出恐怖的吼声,低着头、发足向陈萧童猛冲过来,陈萧童吓的转头就跑,连带着紫鸾也跟着跑,可紫鸾很快发现,那“妖怪”只追陈萧童一个人跑,于是紫鸾只得又去追那个“妖怪”,一边跑,一边还拼命的大声鼓励陈萧童:“不要怕~只是耕牛罢了~”

    可惜耕牛不解人语,听到紫鸾在后面喊,以为是在催它前进,跑的更快了,可怜陈萧童慌不择路,一溜烟的跑上了山,被山上的低矮树枝抽的晕头转向。

    紫鸾见那牛紧跟着陈萧童不放,只好施展轻功,跳上一棵大槐树,站在树枝上向陈萧童招手,“这边!快来这边!”

    所幸陈萧童忙乱中看到紫鸾招手,赶紧跌跌撞撞跑到那颗大树底下,向紫鸾伸出双手,那头牛跟在后面,加速向陈萧童冲去。

    紫鸾眼疾手快,弯下腰用尽全力把陈萧童扯到树枝上,那牛紧跟而至,“咚”的一声撞到树上,好在那颗槐树有一抱那么粗,树枝更是纵横交错,被牛用力撞了一下,只是晃了晃,并没有倒。

    陈萧童站在树枝上喘息稍定,牛却在树下徘徊不走,一直向陈萧童喷响鼻。紫鸾疑惑不解,仔细打量了一下陈萧童,才发现可能是那条又宽又长的红腰带招的,连忙伸手去扯那个红腰带,吓的陈萧童惊呼:“燕兄!不可趁人之危!此事还需从长计较!”

    紫鸾无暇解释,催促道:“快点!莫要啰嗦!”

    陈萧童本就跑的精疲力尽,此刻又在晃晃悠悠的树枝上,下面还有一只巨大的“妖怪”吭哧吭哧的紧盯着自己,万般无奈,只好委委屈屈的解开腰带,口里还不忘乞求:“燕兄,你可得轻着点啊。”

    紫鸾不耐烦的从陈萧童的手中抢过腰带,团成一大团,顺手塞回到陈萧童的怀里,低头察看,发现那牛失了目标,渐渐安静下来,围着树转圈。

    陈萧童一手扶树,一手提着裤子扭扭捏捏的等了半天,回头发现紫鸾根本没理他,自顾找了个粗壮桠杈坐着,于是有些恼羞成怒,道:“燕兄……你……”

    紫鸾抬头看着陈萧童等了半天,见他满脸通红,却又不说出下文,想了想,自作聪明的猜测道:“陈兄可是要小解?没关系,我不会偷看的。”

    “不是,是……是……”

    紫鸾看陈萧童一脸窘迫,又努力的想了想,恍然道:“陈兄想必是饿了!稍等片刻。”

    说完,紫鸾像只小猴子一样,轻巧的爬上槐树高处,很快手里拿着几颗鸟蛋回来。

    紫鸾把鸟蛋递给陈萧童,笑道:“难为你一个书生跑了这么半天,吃个鸟蛋尝尝鲜吧?”

    陈萧童接过鸟蛋,迟疑道:“这怎么吃啊?”

    紫鸾拿起一颗蛋,直接把蛋液倒进嘴里,一口咽下,见陈萧童呆呆的看着自己,便激将他,“陈兄不敢吗?”

    陈萧童嘴角抽动一下,依样把蛋液到入嘴中勉强咽下,回味一下,觉得味道还不错,接连把剩下的鸟蛋都吃了,吃完后抹着嘴问紫鸾:“燕兄好胆量!”

    紫鸾一笑,答道:“还好了,小时候爹娘没空管我,我常常溜出去玩,这些事情不算什么的,长大一点后,我爹闲暇之时还会带我去林子里打猎,那才叫好玩呢。”

    陈萧童皱眉道:“打猎是杀生。”

    紫鸾摇头否认:“我爹说:为了生存和其他的动物斗争是天道。”

    “我们知书达理,怎可做那下贱之事,有违上天好生之德。”

    紫鸾笑道:“你们当然不需要双手染血,自有万千将士替你们开疆拓土,保你们能够吟诗作画,大谈什么仁爱和平,就如你们吃的鸡鸭鱼肉,自有人做好送到嘴边,那会让你们去杀生、烹煮。”

    陈萧童一时语结。

    眼见着天色黑了下来,山林中不时有夜枭高啼,夜色和恐惧让时间变得漫长,陈萧童胆怯的不敢多言,只一点点的向紫鸾靠近。

    好在紫鸾没有笑话她,一直讲些轻松有趣的事情,才让陈萧童慢慢放松下来,问道:“燕兄,你又救了我一次,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紫鸾一笑:“兄弟一场,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你呢?”

    陈萧童感动莫名,结果紫鸾说完就站起身跳下树。

    “燕兄万万不可!”陈萧童吓的肝胆欲裂,以为紫鸾为了救自己舍身取义喂妖怪——他仍然不肯相信那个头上有角力大无比的东西是耕牛!

    紫鸾没有回应他,只是冲着打着火把上山的一行人大喊:“这里~这里~”

    那牛也应和的牟牟叫了两声。

    很快,上山的人到了近前,紫鸾见来人近了,一闪身躲到旁边一颗大树后面,陈萧童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只顾着兴奋的冲着火光大喊:“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一个中年汉子把火把递给旁边的人,飞奔着扑了上来,嘴里大哭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把我找苦了!”

    陈萧童站在树上,手提裤子摆出一副等待朝拜的模样,没想到那人却扑上去抱住了牛!

    陈萧童只好干笑着四下寻找紫鸾。

    紫鸾在暗处观察半晌,见确是一伙农夫上山来找牛,才现身出来,把陈萧童扶下槐树,见他狼狈,又使钱雇了个体健农夫背他下山。

    到了山脚下车坏处,等了好一会儿,才有陈家家仆前呼后拥的骑着马、驾着车来接人,陈萧童捂着脸爬上车,顺道把紫鸾也拽上车,也不去什么庄上了,直接打道回府。

    在车上,陈萧童怕人笑话,只肯让紫鸾给自己上药,紫鸾拿着药有些犹豫,陈萧童不解的问:“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好吧。”

    其实紫鸾多虑了,陈萧童浑身都被树枝抽的青紫肿胀,毫无美感。

    马车摇摆颠簸,使得紫鸾的涂药的时候轻重不好拿捏,时不时的就让陈萧童大呼小叫,万幸都是皮外伤,涂好药之后顺便更换下脏衣服,不看脸的话,陈萧童还是那个风流才子。

    到了陈府,陈萧童搂抱着紫鸾的肩膀下车,怕人看见脸上的伤,把脸深埋在紫鸾的肩头,旁人看了,只以为他俩亲密无间。

    紫鸾不以为意,而有些人就不那么想了,这个晚上注定有人要辗转反侧。

    ☆、吃茶

    紫鸾一路扶着陈萧童走到院子,有贴身伺候的小厮走向近前来,想替紫鸾搀扶陈萧童,结果手还没碰到衣襟,就被陈萧童大骂:“弄疼我了!滚!笨手笨脚的!全部滚出去!”

    小厮们只好纷纷退出房间,早有知情识趣的跑去向陈书宝禀报。

    紫鸾力气并不大,一路走回来累的满头是汗,把陈萧童扶在床上躺好,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多谢燕兄!还是燕兄体贴,知道我这一路走来累的口干舌燥的。”

    紫鸾看看陈萧童热切的双眼,再看看茶,只好认命的把茶水递给他。

    陈萧童接过一饮而尽,感激的说:“能再倒一杯吗?”

    紫鸾只好忍着口渴,给陈萧童又倒了一杯,结果陈萧童一杯接一杯把一整壶茶都喝的干干净净,最后还有一点意犹未尽,品评道:“没想到这上等的铁观音冷了之后略带苦味又有回甘,品之别有一番滋味。”

    陈萧童说起话来习惯性的摇头晃脑的,一副斯文模样,只是一只眼圈是黑的,脸颊上还被树枝划的好几道,看上去活像刚被争风吃醋的女人打过一样。

    紫鸾晃晃茶壶说道:“你先休息,我去再取一点茶水来。”说完转身出门,离开陈萧童的视线才捂嘴偷笑。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紫鸾发现小厮们竟然跑的一个不见,只好自己在茶房烧水,想起陈萧童的乌龙事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这么开心?”一个声音冷冷的问。

    紫鸾吓的跳到一边,险些撞翻火炉,被来人拉住胳膊才险险站稳。

    来人没有松手,讥讽道:“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成这样?”

    紫鸾无奈的说:“龙姐姐,我只是觉得陈萧童比较好笑而已。”

    龙桂手上用力,怒道:“你还想着他!”

    “疼!”紫鸾面露痛苦。

    龙桂赶紧松手,滔天怒火变成似水情长,“听说你的右臂受了伤,是不是刚才又被我碰到?”

    紫鸾笑道:“你都说是右臂了,刚才你拉的是左臂,没事的。”

    “让我看看!”说完,龙桂动手去脱紫鸾衣服。

    紫鸾尴尬的躲开,“不好吧,外一被别人撞见……”

    “没事的,刚才他们都被叫走了。”

    紫鸾只好挽起衣袖给龙桂看伤口。

    龙桂仔细观察,又伸手细细抚摸伤口,思索半天,说道:“射箭之人不想要你性命,箭上没毒,箭也不重,就算射到要害,一时也死不了。”

    紫鸾点头同意,过了一会儿不解的问道:“龙姐姐干嘛摸那里?那里并没有受伤。”

    龙桂只好收回手,干咳几声,说道:“我看看你有没有受到内伤,要不然你还是把衣服都脱下来让我查看一番吧。”

    “龙姐姐多虑了。”紫鸾笑着放下衣袖,“我也粗通医术,只是一点轻伤,早就不碍事了。”

    “真的不用我检查一下吗?”龙桂失望的说。

    “真的不用。”紫鸾转念一想,又道:“要不,你去检查一下陈萧童的伤势?他不肯叫大夫。”

    “哼!”龙桂愤愤的转过身,把背对着紫鸾,说道:“我才不管那个混蛋的死活,都是他,缠着你这么多天,害的我都不能来看你,今天还偷偷的把你拐走……”

    说到这,顾不得生气,激动的转回身拉着紫鸾的手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什么怎么样?”紫鸾茫然。

    “就是,就是那个……睡觉。”

    “我们最近一直在一起睡啊。”

    “什么!”龙桂大怒,“我要杀了他!”

    说完龙桂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寒光匕首冲了出去。

    紫鸾吓了一大跳,赶紧跟着过去阻拦,无奈龙桂轻功要好的多,一下子就把紫鸾甩在了后面,幸好有人在卧房外拦住龙桂——一大群环肥燕瘦的绝色婢女围绕着卧房门口

    有个貌似领头的在门口娇声禀告:“少爷,老爷听说您觉得小厮手脚笨,特意派我们来伺候您。”

    陈萧童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答应:“进来吧。”

    那些少女径自推开房门走进卧房,一时间屋内莺莺燕燕的笑声不绝。

    龙桂冷哼道:“看到了吧?男人都是这幅德行!我这就去杀了他替你出气。”

    紫鸾赶紧抱住龙桂的腰劝道:“那是他爹派来的,他要拒绝的话于礼不合。”

    “哈!”龙桂撇嘴,“你就是单纯,男人还有不见色忘义的?你等着看,一会儿准有好戏开演。”

    “可我为什么要生气啊?”紫鸾反问,“我只是他的兄弟而已,又不是他夫人。”

    “这样啊……”龙桂握住围在腰前的小手,说道:“我是怕你江湖经验少,着了别人的道还不知晓。”

    紫鸾把头靠在龙桂的背上,叹道:“还是龙姐姐对我好。”

    龙桂舒心的长叹一声,说:“你知道就好。”

    突然屋内响起陈萧童的呻、吟声,紫鸾松开手,担忧的说:“不会是伤势有变化吧?”

    龙桂冷笑不语,见紫鸾上前拍门也不拦着。

    紫鸾站在门口高声问道:“陈兄,可有用到小弟之处?”

    陈萧童高喊:“不要!不要!”

    “哦。”紫鸾转身离开,陈萧童又在里面喊:“啊~要死了!”

    紫鸾又转身紧张的问:“陈兄!陈兄你还好吗?”

    伸手试着推了推门,无奈门的里面拴的死死的。

    “没事!”陈萧童大喊:“为兄还可大战八百回合!”

    紫鸾有些奇怪,听到屋内又响起男女喊叫声,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在切磋武功!”

    突然窗子打开一角,一个婢女探出头来骂道:“那里来的小厮,如此不懂事!还不快快回避,小心报了老爷,打折你们的腿!”

    龙桂皱起眉头要发怒,紫鸾赶紧拉着她回到茶房,不满的说道:“陈书宝也太乱来了。”

    “是啊。”龙桂同意,“一次就送来了六个!”

    “关键是不耐打啊!你看才多大一会儿啊,就被打的惨叫,这么弱的对手,再怎么切磋也没办法提高自身能力的吧?”

    龙桂先是愕然,继而爆笑,半天才收起笑容,严肃的对紫鸾说:“你说的对!我觉得你应该和我这样的切磋才会有所提高。”

    “学武吗?”紫鸾开始愁眉苦脸,“很辛苦吧……”

    “没什么的,就是每天玩儿。”

    紫鸾不信,“那样的话,为什么我爹娘不让我学?”

    “呃……”龙桂一时回答不上来。

    紫鸾拿起烧好的水,到了两杯白水,看着蒸腾的水汽慢慢说:“再说,武功再高,整日打打杀杀,也难保不会有万一。”

    “那倒也是,龙国现在是抑武扬文,在沙场上刀头舔血几十年,不如文人一首好诗,就算武将得了功名,回头文官一句话就可以杀掉他全家,连证据都不需要。”

    龙桂只顾说的痛快,见紫鸾半响不语,抬头发现她脸色苍白,才醒悟自己失言,“这个……这个也不能随便就杀人的,总归还是需要人去守边疆的嘛。”

    紫鸾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说道:“我明白,我爹娘也只是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就好。”

    龙桂连连点头同意。

    紫鸾把杯子拿在手中,没有喝,问道:“你说,要是我功夫好,能不能找到机会单独见到皇上?”

    “不太容易吧?可能还没等你到他身边五步之内就被砍成肉酱,就算织女下凡也缝不起来。”

    紫鸾被逗笑,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漾了出来,烫的紫鸾疼痛难忍,又不敢扔杯子。

    龙桂赶忙接过杯子放到一边,拉过紫鸾的手用凉水冲洗,口中责备道:“你呀,真是蠢死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呢?还是来我身边好了,报仇的事情交给我去做。”

    “总要试试,方不负少年志!”

    “哎呀,就是说不过你们读书人,受伤了记得来我怀里哭哦。”

    紫鸾莞尔一笑,点头答应。

    眼见夜深了,那些婢女还在吵闹不休,龙桂便问紫鸾:“你要到那里去睡啊?”

    紫鸾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说:“我打算出去吃饭,顺便找个住的地方。”

    龙桂仔细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打猎?现在的兔子正是肥的时候。”

    见紫鸾还在犹豫,龙桂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她出府。

    出了院门,有随从捧上黑色大氅,龙桂接过,披上系好,跟着随从出了后门。

    后面门口拴了一匹高头大马,龙桂的个子略矮,随从机灵的跪在鞍旁,龙桂目不斜视,踩着随从的背上了马,然后把手递给紫鸾,“来,我带你去玩耍!”

    紫鸾万万不肯踩别人的背上马,龙桂见她扭捏,一招“海底捞月”,展臂搂住紫鸾的腰,抄手把她抱到马上,双腿一夹马腹,飞一样的冲了出去。

    龙桂怕紫鸾被风吹着,扯过大氅把她包在怀里,一路飞驰,毫不在意被马惊的四散逃走的行人。

    到了城门口,龙桂亮出一块腰牌,守城士兵赶紧恭恭敬敬的打开城门放龙桂出城,连例行检查都没有。

    如此殊荣,全国罕见,然而龙桂并无一丝得意,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本该如此。

    出了城,龙桂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块树林,勒住马,低头问紫鸾:“乘马的感觉好吗?今天咱们是两个人合乘一骑,要是一个人的话,可以更快一些,日行千里也是有的。”

    紫鸾勉强一笑,翻身滚落下马,跑到一旁开始呕吐。

    “诶,怎么会这样?”龙桂不解,跟着下了马,见紫鸾吐的很辛苦,迟疑的问道:“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你……”紫鸾吐,“怎么会这么想……”紫鸾又吐。

    幸好紫鸾没吃晚饭,此时吐的都是胃液,如此吐了好一会儿,紫鸾才勉强站起身。

    龙桂从马鞍旁取下水囊递给紫鸾,“来,漱漱口。”

    紫鸾接过水囊迟疑了一下,漱了漱口。

    “你怎么了?”龙桂看出紫鸾不对,问道。

    紫鸾把头扭向一边,半晌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龙桂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我是自己人啊。”

    “好,好个自己人。”紫鸾冷笑一声,走到林中空地径自坐下。

    龙桂赶紧殷勤的拾柴点火,尴尬的说:“刚才考虑不周,天太晚了,打不到什么兔子,要不咱们吃点干粮吧?

    紫鸾沉默,最后在龙桂的热烈期盼中点了点头。

    龙桂开心的拿出干粮,精致的烟熏肉干,和紫鸾一起分享。

    “你要不要来一点酒啊?”龙桂向紫鸾晃了晃一个小巧的金制酒壶。

    “好啊。”紫鸾接过酒壶,喝了几口,很快就开始醉眼朦胧。

    龙桂没有喝酒,看到紫鸾醉的憨态可掬,便笑道:“这只是外面买的普通酒,下次请你喝好酒。”

    紫鸾看着龙桂一味的傻笑,眼睛半闭,看上去随时都能睡过去。

    龙桂无奈的摇摇头,在外周撒了一圈药粉防虫蚁,接着把火堆向外移了移,让出一块被火堆烘干的地方,铺上大氅,然后才搂着紫鸾躺下,用大氅裹紧两人。

    紫鸾很快沉沉睡去,呼吸间带出酒香。

    龙桂看着头上的银河,搂紧紫鸾,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疼爱女儿的父母):

    梅姑皱眉:“那个小白脸好像不对劲啊,出去才几个时辰,回来就这样半死不活的,还得孩儿扶着他!”

    燕栖霞:“浑家莫急,我先去探探情况,到时候见机行事。”

    一个时辰后

    燕栖霞笑着对梅姑说:“放心吧!我已经下了三倍的合欢散,保证那小子一夜七次郎还能金枪不倒!”

    梅姑:“如此甚(肾)好。"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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