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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回到古代卖烧饼 作者:元月月半

    第8节

    “没有。”小虎小手一指,看到躲在众人身后的一对老夫妻,东来想笑,“你们眼见亲孙女被人扔进河里也不拦着,还是当爷爷奶奶的么。”

    “这位小哥,也,也不能这样说,他们有苦衷。”村长见县令大人带着王氏和安佑时走了,大着胆子说,“去年小虎他爹突然猝死,这老两口的年龄大了,也怕自己有一天突然死掉,到时候小虎还小,大妞又嫁人了,他们担心王氏对孩子们不好。”

    “所以他们就不敢管儿媳妇,任由她无法无天的污蔑王大妞,眼睁睁看着王大妞被你们弄死?”东来不可置信。更不敢相信同是长辈,怎么差那么多。比如三郎的爷爷奶奶就把儿子媳妇收拾的像个鹌鹑。

    王村长羞的脸通红,“安,安秀才的确在大妞房里,我,我们就——”

    “我没工夫听你狡辩,现在我问,你们答!”东来道。

    “是,是!”王村长赶忙点头。

    等东来东宝把所有的事查清楚,甄庆明已到了县衙。

    三郎听到隔壁有动静,从锅里端出饭菜,绕到甄庆明家里,从后堂穿进大堂,然后让衙役去喊甄庆明。

    衙役想说大人要审案,三郎你别处玩去。一见他手上拎的食盒,猛然想到午时已过,大人忙的连口水都没喝。

    甄庆明听到三郎在后面等他,就把嫌疑人扔在大堂上,放和他同去的衙役回家换衣服吃饭。

    三郎家他腿上全是泥,有一点点心头,皱着眉头说,“路怎么那么差劲?”

    “是呀,到处都是泥坑,也不知道王小虎怎么跑来的。”说着甄庆明走进卧房,当着三郎的面脱掉裤子。

    三郎瞪大眼,还未对甄庆明的半裸1体有所表示,大人已换好衣裳。

    没看到三郎的耳朵通红,甄庆明洗漱好之后就问,“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山么?”

    “山?干啥?”三郎回过神就问,灵光一闪,“修路?”

    “聪明!不过也不全对。桃源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把所有的路修好,县里一时拿不出恁多钱。先拉一些山皮把坑坑洼洼填平,再下大雨就不像现在这样一脚深一脚浅了。小孩如果不注意,有可能跌到泥坑里起不来。”

    “先吃饭吧,修路的事不再一时,你也要和王县丞他们商量一下,无论是用山皮还是用碎石头都要先拿出具体方案。”

    甄庆明一想,也是,看到桌子上的韭菜鸡蛋,萝卜排骨,半只鸭子半碗酱,吸吸鼻子,“东来给你的钱该用完了吧?”

    “没,还有五六两。”三郎一家这段时间的花费也都是甄庆明给的钱,他有时闲下来想想,甄庆明这是把他全家包养了。

    “没有就跟我说,可别跟我客气。”甄庆明一边吃卤鸭一边想,如果能把三郎拐来家,天天给他做饭,那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可他又一想,这不可能。等三年以后,上面考核,他很有可能要被调到别出去,这该怎么办好呢。

    三郎见甄庆明吃口饼看自己一眼,笑问,“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甄大人连连摇头。

    “那我能听你审案么?”三郎问。

    甄庆明直觉说不行,话到嘴边,“想看就看呗,又不是什么大案子。”今天这事真要追究起来,也没冤枉秀才和王大妞。饱读诗书的人不知道避嫌,就算送饭那也是几步路的事,他却能磨叽到王氏出去找人,活该!

    还有一点甄庆明没敢问王氏,那就是她带人进去后到底看见了什么,才咬口两人有龌龊。

    甄县令知道,这不能问,一旦问出来,秀才的名声有损,王氏这个别有用心的继母极有可能得逞。所以,他一听到三郎找他,便扔下王氏,打算拖到东来东宝从王家村回来,了解了所有事再开庭。

    在他有意拖延下,东来东宝又知道他家少爷等着资料,甄庆明吃好饭又和三郎谈谈人生,俩小厮拿着一叠纸回来了。

    甄庆明一看上面的内容,瞬间乐了。

    ☆、第35章 自作自受

    三郎奇怪的问:“你笑什么?”

    “你看。”说着把纸递给他,紧接着手一顿,猛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忘了你不识字。三郎,要不我教你认字吧?”

    三郎白他一眼,搞这一手有意思么,“我那么忙,没时间。”他就是这么不思进取。

    小心思被看穿,县令大人不禁扶额,真真拿他没办法,“难怪人家讲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瞧瞧,一个小村庄,真不经查啊。这帮村民说什么的都有,居然还有人说村长对小虎他继母有意思,才帮着王氏诬陷王大妞,真够扯的。”说着又开始哈哈哈。

    “少爷,您先别笑,继续啊。”东来道。

    三郎:“对,别笑,快念。”古代生活比三郎前世每天练拳还枯燥,以致于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好吧。”甄庆明挑去和本案无关的,“哦,怪不得王村长那么信王氏的话,原来他们推开门便看到秀才和王大妞搂在一块。我觉得如果王氏没有去喊人,他俩就该把事办了。”

    “他俩两情相悦,一时冲动也很正常。”三郎说着就见对面的主仆三人瞪大眼盯着他,不禁眨眨眼,“你们看我干么?”

    “没啥,没想到三郎会这样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甄庆明睨了他一眼,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突然灵光一闪,“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三郎心里咯噔一下,别有深意的扫他一眼,“是呀。”

    “真的?”甄庆明心一突,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听到东宝嚷嚷,“是谁?哪里人?我们认识吗?长得好看么?”

    “长得俊身段好,家里还有钱。”三郎呵呵道,“可惜,和我家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不起啊。”

    “两口子过日子,主要是脾气相投,有共同语言,能相互体谅,门当户对有时候没什么用。”甄庆明说的飞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三郎中意的人是他呢。

    “话是这样说没错,万一他爹娘看不上我咋办?”三郎又问。

    “你中意的又不是她爹娘。再说了,爹娘再厉害也不能陪他闺女过一辈子,日子还是要靠小辈们自己。”甄庆明说着说着想到自己,“你可不知道找个合心合意的多么难,三郎,千万别轻易放弃啊!”

    “是呀,三郎,我家少爷就是最好的例子。少爷的同窗有的都生一窝孩子了,少爷还是一个人,再过两年就成老光棍了。”东来顺嘴补充道,惹来甄庆明一顿怒瞪。

    三郎心底笑翻了,“如果对方是你,你会咋办?会反抗你爹娘选择个穷小子么?”

    “如果对方是你,当然可以啦。”甄庆明毫不犹豫的说,“你看你,洗衣做饭,赚钱养家,还会照顾孩子,虽然不识字,但你聪明啊,都能帮我破案,这样的好后生到哪儿找去。”

    “是么,我也觉着自己不错。”三郎也没吹嘘,他以前的主业虽然是打拳,但该学的知识一点也没少。用他爸妈的话来说,打拳是青春饭,等过了三十五岁,伤病的困扰,年龄大了,他不能再上赛场,下半辈子还能干啥啊。

    所以,别人得了冠军,人家爹娘恨不得奔走相告,宴请八方,他得了冠军,爸妈就问,“奖金多少,拿来我给你存着,留你将来没钱的时候用。”

    人家放假,爹妈会说,孩子,好好休息休息。他爸妈却问,“你这段时间没去学校上课,跟得上进度么?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大学文凭?”

    来到此间,三郎厌恶读书识字也不是没缘由的。

    甄庆明意外没打击他,“三郎,如果你未来岳父岳母不同意,一定要跟我讲。”

    “对对,三郎,届时我们去给你撑腰。你放心,我家少爷出马,就算王县丞也不敢不同意。”

    “咳咳,王县丞的闺女早嫁了。”三郎提醒道。

    “打个比方,打个比方,别这么较真啊。”东宝说,“你以后和你娘子相处时可不能这样,不然人家会不高兴的。”

    “是呀。”东来也忍不住了,“不过,三郎,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心悦谁?”

    “这个,人家还不知道我的心意,这时候说出来,不是坏了人家清誉么。”三郎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甄大人一想,“也对,等三郎哪天找媒婆帮他说亲,你们不就知道了。”心里那点不舒服是咋回事?县令大人百思不得其解。

    三郎见他皱眉,话锋一转,“王氏为何非要那个王大妞跟安秀才退亲?多少姑娘想当秀才娘子都想疯了,她有多么想不开啊。”

    “这有什么。人们常说酸秀才穷秀才,而安佑时家里的条件搁在农村也就中等,可他偏偏家在县里,不像庄稼人有两亩地,如今那两间房子也不能对外出租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王氏当然要抓紧眼前的了。”

    “万一他后年中举呢?”三郎说,“中举就可以做官了,她这一搞到时候有她后悔的。”

    “要你跟我读书识字你非不愿意,谁跟你说中举就能做官?”甄庆明好笑地问。

    三郎呵呵一笑,“难道不是?”特么的,“范进中举”那么热闹,逗他玩的啊。

    “中举相当于一只脚踏在门槛上,中了进士才算两只脚踏在门槛上。如果是三甲,名次还靠后,家里没关系,自己也没有人脉,那只能去抢于主薄的饭碗了。”

    “咋可能?”三郎喃喃道。

    “你当举人好考?就说后年的乡试,青州府管辖的地方有上千近万命秀才,举人取十之一二就了不得了。等到京城参加会试,平均百名举人也就五六人能考中。”说着顿了顿,“如果把王氏的恶行先放在一边,她要王大妞和安秀才退亲,嫁给能出得起十两聘礼的人,谁也不能说她世俗。”

    三郎明白了,举人相当于他前世的大学生,大学分三六九等,举人自然也分。大学毕业能通过公务员考试,举人要通过会试之后的殿试才能做官。

    和他前世不一样的,古代要举荐。科考最终虽然取的人少,相对于皇帝来讲,人数还是多的。如果没人举荐,那些进士皇帝不可能一一记住。除非,名列二甲或者是头三名。

    不然,只能自己找出路。运气好那种情况,三郎想想,比他魂穿到古代的几率还小,这点就不考虑了。

    “我懂了。”三郎依旧不觉得羞愧,继续问,“王氏要把王大妞嫁给什么人?”

    “村里人说王氏打算效仿她小姑子,也就是先前“杀夫案”的凶手小韩氏的母亲,把王大妞卖个好价钱。”

    “她不怕再来个杀夫案?”三郎说着瞪大眼,不敢置信的问。

    “不一样,王大妞舍不下她弟弟王小虎。”甄庆明道,“估计王氏掐准了这点,王大妞昨儿才气的没吃晚饭。”

    “不然,像王大妞那么厉害,早跟她继母打仗了。”东来道,“你可不知道,她手脚麻利着呢。我们在村里查访的那一会儿,她就给两个弟弟做好饭了。后来和我们一块来,我们俩大男人都没她一个姑娘家的脚步快。”

    “两个弟弟?”三郎嘀咕一句。

    东来:“王氏生的儿子今年五岁了,还有一个便是王小虎。”

    “我知道了。”甄庆明突然站起来,“东来东宝,准备一下,升堂!”

    “威——武——”

    声音落下,甄庆明手持惊堂木,“把嫌疑人戴上来!”

    “民妇拜见大人。”王氏跪在大堂中间,余光瞟到两旁虎虎生威的衙役,吓得缩着肩膀。

    随着“啪”一声,王氏又缩一下脑袋。

    甄庆明:“王氏,本官问你,尚不清楚王大妞和安佑时是否有染,你便一口咬定其早已是不洁之身,不听王大妞解释就把人浸猪笼,差点害王大妞冤死河中,是否知罪?”

    “民妇知罪!”

    “本官再问你,你想把王大妞卖给别人,王大妞不从,你怀恨在心,看到安佑时进了王大妞房里,才故意去通知左邻右舍,让别人误以为他俩有染,是否属实?”

    “大人,大人,不对!”王氏心里很害怕,一想到家里的小儿子,“民妇没有要卖大妞,民妇也没有怀恨,怀恨在心!”

    “还敢狡辩!”甄庆明扔下一叠纸,“因为你偏疼小儿子,王大妞心疼王小虎,在你嫁入王家,生下孩子后,你俩三不五时因为孩子争吵?敢说你不厌恶王大妞?这些都是王庄人的证言。”

    王氏身子一软,她,她一时魔怔啊。

    甄庆明继续说,“你小儿子今年五岁,明年便可启蒙,本官记得,县里的书院一年的束脩是三两银子,加上笔墨纸砚,一年少说要六七两,如果你送小儿读书,安佑时的聘礼顶多够用一年。如果王大妞嫁给有钱人,不说那十两银子,至少王小虎不用你负担,对不对?”

    “大,大人,你咋知道?”王氏登时傻了,送小儿读书的事她谁都没给讲。

    别说她,安佑时和王大妞也傻眼了。王氏不像样,可她生的儿子也是王大妞的弟弟,王大妞看在她死去的爹的面上,也会对小弟好的。

    “伯母,你为何不与我说?”安佑时邹着眉头说,“我已经和我娘说了,等我和大妞成亲,就让小虎住我家,然后教他读书识字。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何必送去书院,白白浪费钱。”

    “你当安伯母为啥把出租的房子收回来?其中一间就是留着给小虎住。”王大妞再给她一击。

    ☆、第36章 不作不死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个王氏到底聪明还是傻呢,卖了继女养儿子,亏她想的出来。”三郎躲在一旁嘀咕道,“东来,这叫啥?”

    东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不不!”三郎晃晃手指,“这叫不作死不会死。”

    “呵呵,就你会说,那你猜少爷会怎么判?”东来趴在三郎身后漏只眼睛往外瞅,又见甄庆明一伙儿拧眉一会儿扶额,“少爷也在犯愁啊。”

    “这种案子最难量刑啦。按律当判三年,可王氏又想卖王大妞,两罪并罚判的时间太长的话,王大妞嫁到安家后还要照顾两个弟弟,啧啧,以后的日子可够她过的。”

    “谁说不是呢。”东来说,“王氏也是个不长脑子的,眼皮子忒——”声音戛然而止。

    甄庆明又瞪他一眼才收回视线,要不是正审案,他早起来踢走那两只,自以为小声讨论,他耳边却被吵得嗡嗡响,当这里什么地方啊。

    有时候甄庆明忍不住怀疑,三郎嘴上说喜欢看他审案,其实是把公堂当做戏台子吧。

    三郎一见他变脸,嘿嘿两声从后衙遁了。甄庆明耳边一清净,开始宣判,“王氏杀人未遂,又想卖其继女,其心险恶,案律当重罚!念起家有幼子,判其入狱四年,今日起开始服刑!”顿了顿,“王氏,还有什么要说的?”

    “民妇,民妇的儿子——”

    “我会照顾小弟。”王大妞打断她的话,“爷爷奶奶也会帮忙照顾小弟,不会让他受委屈。”自然也不会再娇惯他。

    “那,那就谢谢大妞了。”王氏即便不放心,如今也没别的办法。

    甄庆明见她低着头好像很后悔,真希望她能改邪归正,不然,给她来个狱中滋事,让她牢底坐穿。

    “好了,王氏,且退一边去。”甄庆明道,“安佑时,今天之事本官知道你和王大妞清白的,但为了王大妞的名声着想,本官命你即日成婚!”

    安佑时低下头,拱手道,“谢大人!”

    “本官是桃源县县令,为民请命是本官职责所在,望你以后像自己所说的那样,用心教导你那两个妻弟。”甄庆明说着站起来,“退堂!”

    瞬间,严谨认真的甄县令像阵风一样跑回家,一看空无一人,“东来,东来,三郎呢?”

    “三郎当然在他家啊。”东来从房间里走出来,面带疑惑,搞不懂他家少爷怎么了。

    “在他家?”甄庆明又问。

    “当然!”东来非常肯定,“不在家能去哪儿?”

    “去找他相好。”甄庆明脱口而出。

    东宝“扑哧”一声,“少爷真会说笑,三郎的相好还不知道他是黑是白,三郎倒是想去找咧,可人家愿意见他么。”

    甄庆明一默,再次返回县衙,命王县丞帮他把此案整理归档,抬脚去了隔壁。

    于主簿放下手中的账簿,盯着甄庆明的背影,奇怪道,“王县丞,大人每天去三郎家干嘛?”

    “大人在这里只有三郎一个朋友,他不找三郎找谁。”听说今儿衙门里有案子,王县丞假公济私就把王峰带来了。别说甄庆明把自己的工作扔给他,即便不让他做,稍后他也会去翻阅卷宗。

    “可他是县令啊。”于主薄想说,“你把大人的工作做了,还要县令干啥。”话没出口,看到王峰手里的东西,一顿,“王峰,今天见着于伟了么?”

    “啊?没。”王峰眼皮一跳,有些欲盖弥彰的说,“我最近一直在研究甄大人查案的手法,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

    “那你改天见着他让他跟你一块过来。老大不小了,不好好读书也不考虑将来做什么,天天不回家净跟那些花花公子混,能混个啥。”于主簿说完就埋头核算账簿。

    王峰慢半拍道声,“好!”反而引起王县丞注意。

    与此同时,三郎见刚分开还没三刻的人又撵来了,就算他喜欢甄庆明,可这粘人功夫也够三郎头疼的。

    甄庆明见他摆弄起土疙瘩,“你不做菜和面,等一下卖饼,玩啥呢?”

    早几天下雨,三郎不能出去卖烧饼,闲了没事就躺在床上,名曰休息,意识却早已跑到空间里。

    有些天没进来,乍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三郎以为又穿越了。面前金黄的麦子吓得三郎一下子坐在地上,偷偷带出一个麦穗,他才知道那不是梦。

    三郎联想到自己的读心术,便觉得和这诡异的空间有关。

    想知道空间还有什么特别,他用意念把小麦收割后,就回家翻箱倒柜,值钱的有用的东西没翻到,反而让他弄出一袋子花生。

    三郎看屋里堆了近两千斤小麦,便把花生种到地里,只留五六斤,打算给弟弟妹妹做点好吃的。

    这不正洗花生,听到甄庆明的问话,“好吃的,要不尝尝?”

    甄庆明连连摇头,嘴里嘀咕着,“真是个吃货,泥疙瘩也吃。”接着又说,“小五,四妹,我早上布置的任务完成了么?”

    三郎好气又好笑,到底谁是吃货啊。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要说最了解甄大人的还是三郎,他到堂屋里跟双胞胎玩一会儿,见三郎还搁井边上洗洗刷刷,慢吞吞蹭过去,“这玩意真能吃?”

    三郎二话不说,舀瓢清水冲干净一把花生,然后剥开一个,“张嘴。”

    甄庆明下意识张开嘴,嘴边一痒,三郎的手指离去,嘴里多两个圆滚滚的小东西。轻轻咬一下,“咦?没吃过,不过,不好吃!”

    “生的东西当然不好吃啦。”三郎冲他挑一下眉,吃货便伸出手。三郎见他与自己这么有默契,暗下决定,今晚把五六斤花生全做了。

    小五和四妹眼巴巴看着甄庆明像个小老鼠,咔擦咔擦吃着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咽咽口水,异口同声地问,“大人,好吃么?”

    “唔,勉强可以入口。”

    “那您别为难自己啦,我俩帮你吃吧。”小五放下毛笔就想去抓他手里的东西。

    甄庆明身子一转,小五扑了个空,“想吃自己拿去。”手一指,“就在柜子里。”

    小五眨眨眼,想了想,还是没勇气打开柜子。因为家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放在灶房里的东西,双胞胎可以随便吃。

    但凡被三郎放进堂屋里橱柜里的东西,尽管再好吃,双胞胎也不敢偷吃。

    可是见甄庆明吃的吧唧吧唧响,小五犹豫一会,便走到门外,见他哥卖馍,站到他旁边帮他收钱。

    “字写好了?”三郎做白面馍馍的空档问。

    “还没。”小五见他哥那么忙,自己却忙不上什么忙,不好意思说自己馋嘴。

    “有事?”三郎顺嘴问一句。

    小五年龄小,虽然觉得不应该给他哥找事,还是让忍不住说,“哥,我想吃大人手里的东西。”

    “大人手里的啥?”三郎反问一句,突然想到,“花生?”

    小五没听说过,刚巧那东西他也没见过,便点点头,“是的。”

    “饿了?”三郎说着弄个馍夹几块五花肉,“和四妹一人一半,花生一人只能吃十个。”

    “好!”小五不见得多想吃,只是看甄庆明的嘴不停,有点好奇而已。如愿吃到花生,嚼两口,不如肉夹馍好吃,小五又把剩余的花生放回去了。

    三郎收好摊便洗手做饭,打开橱柜,瞪眼一瞧,吼道,“甄庆明!”

    一时间震得鸡飞鸭子叫,小五和四妹赶忙往堂屋里跑。正在猛灌水的甄大人呛的咳咳咳,“叫,我干嘛?”

    三郎从未叫过他的名字,甄庆明以为出啥大事了,边咳边走,疾走到三郎跟前,咳嗽的脸通红。

    “花生怎么还剩这点?”三郎怒瞪着他。差不多六斤花生,一顿饭的功夫,少了三分之一!

    “那个,不小心,吃,吃多了。”甄庆明说完耳朵根子也红了。

    东来东宝听到这话很想捂脸,可他家少爷耷拉着脑袋怪可怜的,“三郎,没了再买就是啦。”

    “这不是没了的事。”三郎“砰”一下关上橱柜,很是无力地说,“生花生吃多了容易引起腹泻,今儿有你受的!”

    “嘎?”甄庆明猛然抬起头,两个忠心耿耿的小厮吓一跳,“真的?”

    “我骗你们干啥!”三郎道,“小五,我先去是不是跟你讲过,不能多吃。”

    “三哥说,只能吃十个花生。”小五见甄大人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想笑不敢笑,憋得好难受。

    “那你咋不跟我讲?”甄庆明埋怨地看他一眼。

    “是你自己说不好吃,不好吃能吃两斤,要是好吃,花生是不是早被你吃完了?!”三郎不禁扶额,

    “不会的,你还没吃呢。”甄庆明接的好快。

    三郎好气又好笑,这个冤家!

    事已至此,怎么办呢?只能去药铺里抓止泻药预备着。

    甄庆明见三郎只顾得剥花生,愣是不搭理自己,喃喃道,“我,我以后不贪吃了。”

    三郎白他一眼,“把所有的花生壳剥掉,这页就掀过去。”

    “好!”和三郎认识几个月,三郎从未和自己生过气,甄庆明好怕他再冷着脸,张嘴想问,剥花生干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三郎深吸一口气,替听说,“我去做饭了。对了,今天住我家。回头让孙婆婆给你熬药,以防夜里有啥事。”

    “你真好!”甄庆明心里一暖,扬起笑脸。

    眼睛一花,三郎不禁哀嚎,这辈子完了!

    ☆、第37章 回乡过节

    和心仪的人同床共枕,三郎心里非但没有一丝涟漪,还不住地祈祷,甄庆明千万不能有事。

    而当事人却一点不紧张,躺在三郎身边还觉得新奇,“你每天晚上什么时候睡觉?”

    三郎:“和双胞胎同时睡。”

    “这么早啊。吃过饭就睡觉能睡着?”甄庆明又问。

    三郎睡不着,“不睡觉干啥去,大晚上外面又没什么玩的。”

    甄庆明想说没得玩可以看书练字画画么,一想到今天惹得三郎震怒,大人吭哧两声,“再过半个月就到五月端午了,到时候有赛龙舟的,对了,咱们去青州府看看,那里一定热闹极了。”

    “端午节啊,我可能得回家。”

    “回哪个家?”甄庆明下意识地问。接着便一阵沉默,“我忘了。”口气有点闷闷的。

    三郎以为他想家了,“你是不是要等到三年任满才能回家?”

    “不是。我想回去随时都可以抽空回去看看,只要没有凶案亟待处理。”说着顿了顿,“不过,我能回去也不能回去。”

    “为啥?”三郎支起身子,黑暗中双眼发亮。

    大概三郎对他真心好,而三郎又是个聪明的,再有甄庆明自己都不担心半夜里腹泻,三郎却比他还紧张,思索片刻,便把京城里的情况告诉三郎。

    三郎瞬间想到清朝历史上的“九龙夺嫡”事件。

    不同的,此地的皇帝昏庸,太子平庸且心胸狭隘,太子的兄弟们多数中人之姿,唯一出挑的端王便成了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偏偏端王的母亲贵妃已逝,皇后还活着。

    三郎从未想过,看似安定的生活背后,战争一触即发。同时,不禁庆幸,“幸好端王在青州,要是在京城,说不准已经被太子害死了。”

    “是呀。以前听大哥说端王勤政爱民,朝廷这几年年年加赋,青州地区多年不变,我还以为端王特意借此收买名声呢。

    “看到这里的人那么有精力到处滋事,一点也不担心温饱问题,也难怪太子把端王当成最大的对手。端王现下管理青州地区,如果有一天,他推行的那些政令全国普及,端王不用动一兵一卒只要说一声他想当皇帝,估计天下百姓便替他把皇帝赶下龙椅了。”

    “这么厉害?”三郎不信。

    甄庆明道,“我以前也不信。”

    “那他都做了些什么事?”三郎好着急,本以为到了太平盛世,谁知危机四伏。

    “就说赋税吧,京城的百姓每年要交各种赋税,收了人头税还要收田赋,而青州地区的百姓只要按亩交田赋就行了。偶尔哪里要修路挖河,不想服徭役的可以用银钱代替,不过,这个税很重。估计王爷怕税轻了人们都不去服徭役,回头没人愿意参军,暴涨的河水没人疏通,天下就大乱了。”

    “你以前不知道么?”三郎心下奇怪。

    “听说过,可青州是王爷的封地,朝廷不给他俸禄,青州每年收多少税端王就有多少钱,谁会傻的跟自己的钱过不去。”甄庆明道,“皇帝怕王爷拥兵自重,青州的军队不归王爷管,而各地藩王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就要有自己的护卫队,这样一来,端王更需要钱了。”

    “难怪以前经常听人家说哪里哪里又出现?是不是那些地方的赋税太重?”

    甄庆明点点头,“是呀。我以前待在京城那四方天地里,看惯了各种勾心斗角,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如今的皇家有仁爱之君。”

    “照你这样说来,那位太子很是不堪了。”三郎突然想到,“你父亲是丞相,天子近臣,而你却在端王的封地,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你这么聪明真的好么?”甄庆明哀叹,“你要是跟我读书识字,有朝一日说不定比我还厉害。

    回答他的是三郎的鼻鼾声,甄庆明无奈地闭上眼。

    却不知道,青州城最大的庄园里,躺在主卧室的大床上的两人也没睡,即便夜已深了。

    只听端王说,“以往听别人讲,甄相的小儿子不着调,除了吃就是玩(死人尸体),谁能想到短短一个月破获好几起凶案,每起案子条理清晰没有丝毫疑点,最长用时没超过三天,让他待在桃源县真有点大材小用。”

    “你想重用他?”另一人说着手滑进他睡衣里。

    “别闹。”端王按住他的手,“我倒是想重用他,可现在不行。京城来信,父皇前夜大战三女,中途累昏过去,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管他呢。只要他们不来找咱的麻烦,让他蹦跶去吧。”男人说着打个哈欠,“睡觉,睡觉,不放心我改天去京城。”

    就在三郎每天想,一旦打仗,他要准备哪些东西时,转眼间,家家户户插上艾叶,县衙内外弥漫着粽子香。

    小五和四妹戴上漂亮的五色线,围在三郎身边,嘴巴不停的问,“哥,粽子可以吃了么?”

    “哥,我好饿。”

    “我也没亏着你俩啊。”三郎奇了怪了,连着几个月,每天不是鱼就是肉,这俩孩子咋还那么贫,“吃完早饭没半个时辰,又饿了?忍着!”

    “哥——”小五拖着长长的音,苦着小脸,“人家真的好饿,好饿!”

    “去喊甄大人。”三郎抬腿朝他屁股上踢一脚。

    以前端午节,兄妹三人平分一个粽子,粽子还就鸡蛋那么大,这次端午节,三郎早在半个月前便买半袋子糯米,从昨天下午就开始收拾材料。

    他早上没去卖烧饼,卯时吃过早饭便开始包粽子,和孙婆子包近一个时辰,所有的糯米才包完。倒入大铁锅中,大半锅粽子把双胞胎开心的又蹦又跳。

    “三郎,叫我干啥?”甄庆明面无表情的问,只差没明说,他很不开心。

    为啥不开心,还要从三天前说起。吴大明夫妇被县令大人整治一番,回到村里又对上吴赖氏无情的嘴脸和邻居们的自责。

    吴大明最初有点恼三郎,可每当吃饭,人家大人小孩一大桌子,他家孤零零两口人,吴大明心里不得劲了。等他和吴赖氏出去干活,路上碰到人,人家又总是问,“吴大明,你家仨孩子啥时候回来?”

    吴大明还想硬气的说,他又不是三郎,不知道!

    没等他说出口,像吴蔡氏这种不怕得罪他又不怕得罪吴赖氏的妇女,逮着他咋咋呼呼数落一顿,要是赶巧碰到吴赖氏,她指桑骂槐又把吴二明一家数落一顿。

    村口还贴着盖有县令大印的告示,吴赖氏做贼心虚不敢还嘴。当吴大明习惯性看望她时,她便把这气撒到吴大明身上。

    一来二去,吴大明便不爱去吴二明家里了。而吴赖氏可怕她以前的恶行被翻出来,听说县令大人把一个虐待继女的妇女关起来判四年,这老虔婆吓得一夜没合眼。

    以致于老两口这些天老实的像老鹌鹑,吴大明给他们送端午节的礼,她知道吴大明手里还有点钱,也不敢狮子大开口,闭上眼黑宰他。

    吴大明和吴二明家的关系不像以前那么黏糊,吴蔡氏也愿意给他们正常搭话,“三郎端午节回来么?”

    夫妻俩相视一眼,不敢说不知道,怕吴蔡氏数落,“我们明天去县里买东西,问问三郎可得闲。”

    “啥得闲不得闲,双胞胎是你们两口子生的,三郎说不要你们养你们就不养了?听说三郎那孩子揉面揉的胳膊肿多高,让他歇一天有啥了。”

    “我们知道。”吴大明有苦难言。

    自从上次踢到小五,三郎眼里就没他这个爹,可这又是自己作的,吴大明咬碎牙也要咽下去。

    怕他去会惹三郎又生气,吴梁氏一早起来,也没吃饭,就去三郎卖烧饼的地方找他。当着街坊四邻的面,吴梁氏说出让三郎回家过节的话。

    如果三郎拿乔,不出三天,县里便会传出他把亲娘的脸往地上踩。看到吴梁氏理直气壮的说话,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好像他随时会发火一样。

    三郎好气又好气,他也没干啥,搞得这么怕他干么。见自己再不答应,吴梁氏一会儿能哭出来,赶忙点头。再说了,他原本便打算端午节回吴家村过。

    “要不你和我一块回家?”三郎问。

    甄庆明白他一眼,“不稀罕!”

    三郎苦笑,“无论咋说他们都是我爹娘,不回去不像样。”说着拽起他的胳膊,“你喜欢吃啥样的粽子?腊肉馅?红枣馅?甜的咸的五香的,我都包了。”

    “别想拿点粽子糊弄我!”吃货不为所动。

    “我真得回家,不然晌午了。”三郎喜欢他,也可劲惯他,“晌午饭让孙婆婆做,你要是不喜欢就让东来去酒楼里买菜,等我下午回来给你做一大桌好吃的?”

    甄庆明瞥他一眼,无声地说,不够!

    “那粽子给你留一半?”家里有两个藏不住话的小孩,甄庆明知道他们以前的日子简直“猪狗不如”,冷哼一声,“你当我是猪!”

    “你不是,我是!三成,行么?”三郎笑看着他。

    甄庆明看到他眼中的促狭,耳朵一红,粗声粗气地说,“我要一半!”

    三郎抬脚就走,什么意思啊,逗他玩呢。

    甄庆明见此,忙拉住他,“我,我跟你开玩笑咧。”

    脚步一踉跄,三郎好险摔倒,深吸一口气,“我明天再回来。”

    “行啊。”甄庆明答应的好痛快,“只要你那家里有你们住的地方。”

    ☆、第38章 邻里百态

    三郎背着半篓子熟粽子,拎个篮子,篮子里有两斤五花两斤排骨,一只鸡和一条鱼,这些是三郎想了好久才决定买的。

    反倒惹得小五不快,“我们吃粽子就好啦,干啥买肉,就算买也别买恁多啊,咱可劲吃一顿也吃不完。”

    “小五,恨咱爹么?”这是三郎第一次问他。以前怕惹小五想到什么不开心的,平常不得不提到爹娘也是快速转移话题。

    小五郎的眼皮一动一动,想说恨,话没说出来眼眶先红了。三郎叹一口气,松开他的手摸摸他的头,语重心长的说,“咱别恨他,有恨人的工夫多跟甄大人学些本事,等你像大人那么厉害,有他们后悔的。”

    “好!”小五吸吸鼻子,要说别在意吴大明以前的打骂,小孩办不到,随着吴家村越来越近,双胞胎的脚步越来越慢,“哥,我,我想回家。”这个家自然是指县里的家。

    但今天是端午节,三郎必须带着弟弟妹妹回去,防止以后有人拿这事做文章,他们必须高高兴兴进村。

    双胞胎对吴家村没什么好印象,好在他们听三郎的话,见他哥笑着给村里人打招呼,四妹和五郎很是腼腆地冲人家笑笑。

    虽然没开口招呼他们,熟悉双胞胎的人都说,“五郎咋变这么乖了?四妹也有姑娘样了。”

    接着就有人说,“还是县里的水土养人。”话音刚落,又围上来几人。

    三郎眉头一动,“我出去卖饼的时候好把他俩关在家里,他俩这是憋的。”

    “就那看起来也比村里的熊孩子懂事。”

    居移气,养移体,生活环境变了,双胞胎身上的东西自然也变了。三郎搁心里嘀咕,嘴上却说,“真的么?那可要谢谢和我们同住的孙婆子。老婆婆原本是有钱人家的奴仆,早些天那家人去别处做生意,她留下来看房子,每天闲着没事就喜欢和双胞胎聊天,小五和四妹大概是跟她学的。”

    听他这话,跟三郎说话的人们找到双胞胎变好的理由,心里舒坦了,“三郎,每天赚不少钱吧?县衙旁边的房子可贵了,你也能租的起,真厉害!”

    “除去我们用的,也剩不多说。”众人想撇嘴,三郎又说,“反正比帮人家干活好些。”

    三郎如果说没有钱,这帮村民会觉得他假,要说自己有钱,这些人背地里又该嘀咕,有两个臭钱就开始显摆。

    而这话正符合人们的心思,他们会想,别看三郎赚些钱,可那兄妹三个可怜啊。爹娘动不动打他们不说,胳膊肘子还往外拐,没个大人跟后面看着,赚点钱也是应该的,不然,三郎可没活头了。

    好事者乍一瞧见三郎便去喊吴大明,众人聊得正热,吴大明夫妇远远跑来。三郎见他们不像以前那样,看到吴大明紧接着就提醒自己,“小心你爹娘!”

    便确定,他背着篓子挎着篮子,带这么东西回来,还是惹人家眼红了。

    “爹娘来了?我们该回家了。”三郎说着抬起脚,走两步突然停下来,“瞧我这记性,听人家说赵员外的三个闺女这几天出门子,到处找短工,还有一个酒楼里招洗菜的和跑堂的,也不知道咱村里有没有人愿意去。”

    他的话音落下,众人愣一下,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有!三郎知道哪家酒楼?”

    三郎摇头,“我昨天卖烧饼的时候听人家讲的,当时忙着做饼也没顾得问。”

    “那——”

    “回头去县里看看不就知道了。”还有人想问些别的,见吴大明两口子越来越近,便打断对方的话,“听人讲,三郎又要和面又要做饼还要收钱,他能记得人家说的话就不错了。”

    “嘿嘿,我下次一定问清楚。”三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众人说话的口气真诚许多,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吴大明走到三郎跟前非但没有像以前那样动辄呵斥,“来了就赶紧回家!”还不太敢靠近他们,吴梁氏想拉三郎的胳膊,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了。

    吴大明想跟唯一的闺女说话,心有灵犀的双胞胎同时躲到三郎身后,还未离去的众人嬉笑一声,“三郎,你爹娘要是不给你饭吃,记得去我家啊。”

    “三郎要去也是去我家。”紧跟着吴大明跑来的满仓瞪着对方说,“三郎以前被欺负,你还跟在后面叫好,别以为三郎不计较我就忘了。”

    “那都多久的事啦。”三郎笑了笑,对于刚过去三月的事毫不在意,“以前咱们还小不懂事,以后和和气气相处就是了。”

    “对,对!还是三郎会说话。”对方听到满仓的话有点不自在,三郎这么一说,他找到台阶就遁了。

    要说围着三郎的这群人中,以前看不起三郎的可不少,如果认真追究起来,他端午节也甭过了。

    因此,三郎如今也算衣锦还乡,却没在村里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随着爹娘回到家,三郎放下背篓就说,“小五,去拿个盛菜的盆。”

    “我去,他不知道搁哪儿。”很少不进灶房的吴大明在三个孩子离家后,不得不一天三次蹲锅门前。把盆递给三郎,略不自在的问,“背篓里是啥?”

    “孙婆子教我包的粽子。”三郎一说,四妹想问,三哥,咋一回家就满嘴谎话?小五瞪她一眼,四妹抿抿嘴不敢吭声了。

    多日未仔细看看几个孩子,想孩子的吴梁氏一眼瞧见四妹的小动作,忙问,“是不是累了?进屋歇歇。”

    “我去给你们搬板凳。”吴大明说完就往堂屋里去。三郎很是诧异,眼皮一跳,这是他爹么?不会被人换了芯子吧?

    他哪知道,吴大明只是个从未出过桃源县的平头百姓,在牢里蹲半天,出来后稍稍干点亏心事,当晚就做噩梦。加上吴赖氏无赖的态度,在一些和吴赖氏不对付的村民的洗脑下,如今的吴大明已比三郎刚来那会儿好多了。

    最起码知道有一日他死了,给他扛幡摔盆的只会是他闺女儿子,侄子侄女最多披麻戴孝送他一成。

    清明鬼节,来祭拜他的也只会是闺女儿子,侄子侄女有人家自己的爹娘。

    三郎见他这样,也不再无视他,拿五六个大粽子放在盆里,“满仓,别嫌弃哈。”

    “你这是干啥?!”满仓一瞪眼,转身就走。以前见三郎烧锅做饭喂鸡放羊,还要照顾弟弟妹妹怪不容易的,经常帮他干活却从未想过要他的东西。

    “满仓哥,我包的粽子多,你不要我们也吃不完。”三郎伸手拽住他,“听人家说粽子这东西不容易消化,一顿只能吃一个,不然肚子胀很难受。”

    “那你包恁多干啥?”满仓说着又瞪他一眼,“挣点钱咋能这样花,小五和四妹还小,你也想想他俩。”

    “我知道,不过一年也就吃着一次。小五和四妹看街坊邻居吃粽子,急的流口水,我去买糯米想多做几个,以前又没做过,一下子就做多了。”三郎把盆递给他,“你快送回家,这盆我还要用。”

    满仓知道他胡说,叹口气,摇摇头回家了。

    怕三郎再给他东西,放下盆就往外走,这次三郎没拦着他,而是从篮子里拿出一条鱼和一斤五花肉,又拾六个粽子堆在一块,“爹,你给爷爷奶奶送过去,还是我去送?”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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