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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娱乐圈]意中人 作者:青衫岱川

    第9节

    “你现在在哪里?”

    “我被缅甸军方控制住,在一个……类似安置难民的地方,这里有人生病了但没医生,他们暴动了,所以我才有机会打电话给你。”卫琛道。

    “告诉我你周围有什么显眼的标志或者建筑物。”栾景行掏出了笔,准备记录。

    “你想干什么?来找我?”

    “对!”

    “这里太乱,并不适合你。”卫琛拒绝了,“而且这里太危险。”

    “我不怕,我只要你能安全回来。”栾景行抓着电话的手心全湿了。

    “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是真心的?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是不是回来对你来说并不重要,相反还会带给你麻烦不是吗?”

    “卫琛!”栾景行觉得他快要疯了,被气的。

    卫琛轻轻叹了一口气,“栾景行,拍戏这两个月我想了很多,我没办法阻止自己不喜欢你,但我可以阻止自己不打电话给你,我给你时间考虑是不是要接受我,但我并不打算接受你不喜欢我却跑来找我,至少,不喜欢我就不要制造你喜欢我的假象。还有,你离开了,那公司怎么办?”

    卫琛用一种从没有过的成熟去面对他,又或者是再一次的逼问,刺激他心里的底线,而向来能言善辩的他却开始哑口无言。

    卫琛和伟达哪个更重要?曾经他拒绝回答的问题,在现在看来答案却很明显。

    “你比公司重要。”栾景行平静道。

    很久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电话那边的卫琛好像笑了。

    突然,枪声划破深夜的天空,清晰得叫栾景行心头一惊。

    卫琛低声道,“军方来了,我必须走了,你答应我不要来,我会想办法离开缅甸。”

    说完,他放下了电话。

    “卫琛!卫琛!”栾景行吼了几声,那边已是短暂的忙音。

    没有飞机飞缅甸了,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私人飞机就行了。在栾景行的交际圈里只有两个人有私人飞机,一个是许江天,但现在他在美国,要立刻飞过来不现实。

    还有一个人……但栾景行想来也很头疼,卫琛刚得罪了他,对方又怎么可能借他飞机。

    栾景行抱着一丝丝希望联系上李政道的秘书,但对方却回答李政道此时不在国内。

    似乎连唯一的办法也没有了,栾景行呆坐了一整天,才决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弄到一架飞机。

    晚上,他出现在市区一家寿司店里,因为他打听到李皖今晚在这里吃饭。

    李皖的包厢就在眼前,栾景行一袭正装,站在中庭却没有挪步。他看见一个男人身上铺满了寿司被抬进了李皖的包厢里。有钱人的“奢侈体验”不过是李皖这种变态的游戏而已。

    栾景行已经已经想好了会被如何羞辱,但只要李皖愿意借他飞机,就算身上被铺满了寿司的那个人是他,他都不会摇头说一个不字。

    也许不止是公司,比起他的尊严,卫琛更重要。

    卫琛不单是他付出了大量心血栽培的艺人,还是……他可能不会喜欢却无法抑制喜欢的人。

    可能不会的另一面是可能会喜欢,因为不确定,所以无法猜,非要到最重要的关头才明白可以让他牺牲一切的人,只有卫琛。

    摸了摸兜里的安全套,栾景行嘴角一勾,迈开了脚步。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一个男人从包厢里出来,日式浴袍上还有明显的酱油印子。

    薄斯年看着衣冠整洁的栾景行,目光有所闪避,最后想到了什么却冷冷一笑,朝他走来。

    栾景行没有丝毫惊讶,其实从刚开始他就认出了那个男人是薄斯年。

    “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很高兴吧?”薄斯年双腿还轻微打着颤,面相也犹如他的话般刻薄。

    “路是自己选的,我有什么权利去嘲笑你。”栾景行轻皱眉头。

    眼前男人傲然挺立的态度看似冷冰冰,却意外的衬托出自己的狼狈,哪怕是对方并没有嘲笑,可薄斯年却依旧认为栾景行在心里是恨透了自己。

    “如果不是你千方百计安排卫琛抢我的戏,我至于么我!花了十年时间你终于成功报复我很高兴吧?栾景行,为什么以前我看不出你这么卑鄙?”薄斯年有些口不择言。

    “我有你卑鄙?最起码我没有以情伤人,你技不如人应该好好检讨才是,整整十年你的想法都没变过,一心走捷径,混到如今不是你运气差,而是你太蠢。”

    娱乐圈从来不缺俊男美女,在小鲜肉层出不穷的年代,薄斯年辉腾一哥的地位根本岌岌可危。

    栾景行轻又淡的声音让薄斯年脸上血色全无,无论他在娱乐圈爬得再高,又或栾景行在圈里的地位再不如他,可他总会时常听到旁人说如果让栾景行来演会是怎样怎样这种话。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站在栾景行身边他都有一种自卑感,从前是演戏,现在是做人。

    ☆、第二十八章

    “光明磊落指责我的你,难道忘记了你也不过如此,你正面全|裸的母带现在还好好的躺在李政道的办公室里,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薄斯年咬牙切齿。

    栾景行低头一笑。

    他十八岁在公园里解救了那只天鹅因此认识薄斯年,十九岁和他如漆似胶,二十一岁拍了那部三级电影,直到如今,在那段他曾认认真真爱过的感情里,就像电影里他脱到□□的干脆。

    “我是为什么要拍那个电影,你忘了吗?”

    事到如今,如果说从前还仅剩一点点的以为薄斯年会因为那件事对他内疚心存亏欠,是他太天真。

    “你也不过如此,你也蠢过栾景行!你蠢一次就永无翻身之日,可是我不一样,我还有机会,你最后还是输给了我!”薄斯年反而大笑。

    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娱乐圈也是笑贫不笑娼。在别人眼中他的确是输了,他人生里头第一次蠢是为了薄斯年,而第二次是为了卫琛。

    他不会想卫琛会不会和薄斯年一样无情,因为这一刻他只想他能够平安归来。

    “你说完了?”他越过薄斯年,走向李皖的包厢。

    “等一下!”薄斯年追上来,“我知道你找李皖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他会帮你?”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能。”虽然知道机会很渺茫。兴许是被白操的份,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会尝试。

    “你和卫琛联手挖了闵晓舸已经气得他不行,还差点让他毁容,你以为李皖是那么大度的人?”李皖是什么人,他可是最最清楚。

    薄斯年的话让栾景行脚步一顿,好像所有想不明白的地方都想通透了。

    为什么《战魂》剧组的人都回来了,只有卫琛的护照出了问题被滞留?哪里有这么凑巧,都是李皖故意安排的,就为了卫琛让他掉的两颗牙,他却要卫琛赔上一条命!

    栾景行浑身抖得不停,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气愤。

    这个圈子永远不缺丑陋的人,明知道是个陷阱,他又何必自取其辱。如果说刚才还盼望着奇迹,现在他才明白,没有平白无故的奇迹,所谓奇迹都是人造的。

    栾景行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李皖的包厢。安静的日式回廊,远远传来李皖的咒骂声和薄斯年的声嘶力竭。

    他掏出电话,拨了一个许久不曾打过的号码,那边接通后,他并没有说话。

    “栾景行?好久不见。”男人半吊儿郎当半沉稳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栾景行淡淡一笑,“戴煜,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男人也没问是什么事,只是道,“我欠你一次,就算你要我的命,我都会给你。”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想问你借私人飞机。”

    戴煜想都没想,“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要?”

    “马上。”

    “你有执照?”

    “没有。”

    “我帮你。

    “你不问我飞哪里?”栾景行笑了。

    “哪里?”

    “缅甸,伊波拉病毒爆发地,你敢吗?”

    “你知道我的飞机是怎么赚回来的,这些年我在东南亚做木材,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那一片,但我要知道,你去那里干什么?”

    “捞人,我手下的艺人被困那儿了。”

    “能让你亲自去捞的人,不简单吧?”戴煜轻笑。

    “你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栾景行有轻微的失神。

    多少年了?他没想过要给戴煜电话,在发生那起绑架案以后。

    从前他从不敢回想,也怕接触到那件事的任何一个人,特别是戴煜。但就算他不想,这件事还是会偶尔跳进他的脑袋里,提醒他,栾景行,你就是个坏蛋。

    那一年他和戴煜、达日阿赤同在一个剧组拍戏,因为无意中碰见了李政道强|暴戏中的女演员,他们便报了警。

    事后那位女演员被收买决口不提被强|暴一事,他们三人无疑是做了假证词,被李政道以损害他人名义的罪名指控诽谤,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的人生开始翻天覆地。

    从局子里出来后他们相继遭到剧组的解雇,达日阿赤决意退圈,那天他正忙着处理父母身后事,却接到了戴煜的电话。在电话里,戴煜说他绑架了李政道的儿子。

    栾景行闭上眼吐出一口气,如果人一生中非要算一件罪恶满盈的事情的话,那么他就是参与了那次的绑架。

    他赶到了那间废弃的工厂,戴煜对他道,“我们以后再也不能拍戏了,不如勒索李政道三百万,就看他舍不舍得这个宝贝儿子!”

    鬼使神差,那一刻栾景行居然没有反对。

    因为在这的前一晚,他亲眼看着薄斯年从李政道的车里下来,他当时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李政道做错了,为什么对的人反而遭到全世界的唾弃?

    毕竟是年少气盛,栾景行点头,“你确定他就是李政道的儿子?”

    “没错,他妈是李政道的三儿,那女人亲口承认他就是李政道的儿子!”

    他不为钱,他只要李政道得到应有的报应,可是当李政道收到消息却迟迟没交出赎金时,他才明白到,圈子里想和李政道扯上关系的女人太多了,如果他睡过的女人都怀了孕,那么这种‘儿子’只怕有成千上百个。

    戴煜一直说不会错的,那小子就是李政道的私生子,李政道迟早会拿出赎金的。

    然而并没有,整整三天。

    “这小子发烧了,送他去医院吧。”栾景行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对戴煜说。

    “送到医院去我们就彻底曝光了,这回可不是蹲局子,直接坐牢!”戴煜目露凶光。

    “那总不能让他病死在这里,你绑错了人,他不是李政道的儿子,不应该受到惩罚。再说,就算他真是李政道的儿子,李政道犯的错,凭什么让他承担罪过。”他当初,不过是想让李政道害怕而已。

    戴煜瞪着那被蒙了眼睛的小子半响,阴沉沉道,“我绑他来的时候带子掉了,他看到了我的样子,就算拿不到赎金,他今天也必须交代在这儿了!”

    “戴煜你疯了!”栾景行阻止掏出刀的戴煜,认真道,“你冷静点,要是杀了他就真的要坐牢了,趁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走吧。”

    “我走?那你呢?”戴煜不死心。

    “这小子交给我,我会劝他不要报警。但以防万一,你还是离开这里吧,越远越好。”

    戴煜犹豫片刻,“这一次……当我欠你的!”

    “兄弟之间就别说这种话了,快走吧。”

    戴煜走后,栾景行想把昏迷的少年扔下,因为他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不是不害怕的,但是少年的样子让他于心不忍,他已经烧了整两天,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烧坏的。

    因为他们的一个错误而毁掉少年的整个人生,这太残忍。

    栾景行到药店买来退烧药喂少年吃下,又抱着少年睡了一会儿,醒来时他看见少年黑幽幽的眼睛盯着他,不知多久了。

    少年早就醒了,也挣掉了蒙眼的带子,栾景行一阵心慌,仿佛少年镇定的眼神已经将他面具后的样子看穿。

    他的手急忙抚到脸上,生怕他睡着后少年把他的面具给摘了,当意识到那假面还好好戴在脸上时,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他把手贴在少年额上,发现少年退烧后便一声不吭将他带走,车厢一路颠簸,最后他将少年撂在车来车往的公路旁。

    他恶狠狠道,“不要报警,把你看见的、听见的都忘掉,不然……不然我会……”

    没有不然,他根本不会威胁人。

    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生气的将书包甩到少年怀里,发动引擎,车轮卷起一阵黄沙,在离开几秒后又折回,摇下车窗把退烧药再度扔给了少年。

    他一度以为这件事会成为他的噩梦,但他没想到更残忍的事情才刚开始。

    他之前拍的艺术片被剪成了三级片,正准备大肆公映。

    演过戏的人都很清楚,有时候你演的是这个故事,但是被剪出来后往往是另一个故事。

    合约里写的是艺术片,虽然他也露了该露的地方,而那仅仅是为了艺术献身。

    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据闻提前看过此片的影评人都暗暗摇头,有些还专门撰写了稿子讽刺他,而有些则说可惜了。

    栾景行问了当时的导演,导演的答复是,你得罪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得罪李政道。

    是啊,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李政道要报复的人就只剩下他了。

    所幸的是电影尺度太大没通过审查无法上映,他的父母不用在死后也因他蒙羞。

    一夜之间,他从炙手可热的年轻影帝跌落衣不蔽体的三级影星,那以后便是一蹶不起。

    现在的他都不敢回想从前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遭遇连串打击和报复,卫琛目前的处境和以前的他没有丝毫分别,或许只有更残忍。

    但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他始终认为没有人可以一辈子一手遮天,就当他身上还仅存那一点热血好了,李皖要搞垮卫琛,没那么容易!

    ☆、第二十九章

    栾景行戴着墨镜,直升机的螺旋桨刮起巨风吹乱他的头发。他看了眼不远处,对驾驶位的戴煜说,“你确定卫琛在这里?”

    “相信我,这片地儿我比任何人都熟悉,内比都的将军和我还有点交情,只是伊波拉死了好多人,缅甸目前局势很乱,我们的飞机只能在内比都呆一个小时。”戴煜道。

    “我知道了。”栾景行戴上口罩,准备跳下。

    戴煜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小心!”

    栾景行想了想,对戴煜道,“一个小时后我们要是没回来,你就先走吧。”

    根据戴煜画的地图,卫琛应该被困在不远处的营帐里,栾景行用戴煜给他的证件通过门口守卫进去后,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法呆人。

    病倒了将近一半的人,他们躺在地上模样痛苦万分,看样子应该是被隔离开来的,只是这里连个医生也没有,他们除了等死,栾景行想不到别的可能。

    栾景行在一群病患中搜索卫琛的身影,眼神每每落下他都心惊胆颤,他希望卫琛就在这里,但又希望对方不在,在找遍了整个营帐都没发现卫琛后,栾景行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时间已过去半个小时,可还是找不到卫琛。难道卫琛逃出去了?

    这里比他想得更乱,随处是穿着军装的人,他们手持□□指着行人的头,街道外面传来流弹枪声,虽早做好准备,但栾景行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正巧一队军人路过,栾景行在人群中蹲下,只是那一眼,他锁定了一个人的身影,就像心有灵犀,对方目光也轻巧落在他身上。

    是卫琛。

    栾景行不知道他是什么搞到这身行头的,他对卫琛比了个眼神,卫琛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假装系鞋带渐渐放慢了脚步。

    “栾景行,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卫琛心急道。

    “说真的,我要知道你有这本事,也许就真的不会来了。”栾景行轻笑。

    两个多月不见,卫琛变了好多,如果不是脸孔太优越,就刚才他那样走过去,栾景行还以为他就是军队里训练有素的士兵。

    “这是戏服,你来就来了,还说那么多。”卫琛有点生气也有点高兴,他问,“你是怎么来的?”

    “直升机,就在那边,我们快走,有什么事离开这里再说。”

    “嗯。”

    两人静悄悄的离开营帐,来到了和戴煜约好的地方,栾景行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只是当他刚爬上梯子时,一枚子弹从远处射来,叫他手滑摔下,幸好卫琛眼疾手快抱住了他。

    卫琛脸色变了变,“有人过来了,你先走!”

    “我不走。”他这次来就是要带走卫琛的。

    “栾景行,你听话!”卫琛用吼的。

    他无法告诉栾景行他刚才看到他时有多惊讶,他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来找他了,他简直不想管眼下情况怎么样,先狠狠抱住他再说。

    只是比起拥抱栾景行,他更担心他的安危,缅甸局势比外界报导得更乱,有人乘机造反,留在这里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快走!栾景行!”

    “少说废话!”栾景行第一次在卫琛面前爆粗,“我说不走就不走,就你t话儿多!”

    这样的栾景行他还是第一次见,卫琛傻了几秒,愣是没回过神来。

    如果他们只能让一个人走,那么就两个人都留下来,于公于私,他不会再一次将卫琛推到艰难的境地。

    戴煜朝下面看了一眼,军队杀过来了,他再不走就连直升机都会被扫成马蜂窝。

    他对栾景行做了个手势,便驾着飞机离开了。

    那之后的事情跟栾景行想象得差不多,他和卫琛被捉了,对方首领问了一大堆问题,可他根本不懂缅甸语,一时之间又找不来懂中文的翻译,气得对方只好将他和卫琛关在了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些人,这些人的神情和外面那些难民不一样,他们很安静,没有恐惧,只是眼神里藏了太多的波谲云诡。

    栾景行知道他们并不是普通人。

    栾景行看了眼四周,发现这里是一间佛教堂,有人在诵经,也许是在祈祷眼下四处肆虐的伊波拉病毒快些消散吧。

    栾景行和卫琛坐在角落的长椅上。

    栾景行轻轻吐出一口气,“刚才骂了你,我很抱歉。”

    卫琛是为他好,他怎么会不知道。

    卫琛考虑到这里没人听得懂中文,才说,“其实我刚才比较想吻你。”

    栾景行哪一个样子,都让他爱到骨子里。

    栾景行笑笑,“别把我想得太伟大,不把你捞回去我怎么跟公司交代。”

    “只是这样?这就是你冒着性命危险也要来缅甸找我的原因?”

    即使在光线昏暗的佛堂里,卫琛的眼神也像高能聚光灯,在他的视线包围中栾景行几乎无处可逃。

    “……差不多吧。”他已经很久没说那三个字了,话到嘴边却有点生疏。

    卫琛想问的,问栾景行他心底的答案,但是栾景行明显不想回答,而现在也并不是最恰当的时机。

    “累吗?”卫琛拖下外套披在栾景行的身上。

    栾景行没拒绝,他的确是有些累的。

    他靠在卫琛的肩上听他讲述这两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包括伊波拉病毒最先是怎么开始的,他又是怎么被军方故意留下的。

    “你的护照并没有问题,只是有人不希望你回去。”栾景行目光落在卫琛随意摊开的手心上。

    卫琛没有说话,从他决心和辉腾对着干时就猜到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因为这个就开始胆怯,那他再也无法站在和李政道同样的高度了。

    喜欢一个人,才会极尽全力的想去占有,这是人类最单纯也最原始的欲望。这个欲望可以说是肮脏的,也可以说是纯洁的,它可以驱动一切,当这个欲望达到沸点时,世间万物都会因它改变。

    卫琛低头看了眼在他肩上沉沉睡去的男人,在街外的枪声响起的同时,他在栾景行的额前落下了一吻。

    他们整整被困了十六个小时,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就连一口喝的也没有。

    对面的男人约莫五十岁,咳得很严重,他手里有一瓶矿泉水,但是栾景行和卫琛都知道,他们不能喝,因为伊波拉病毒会因为唾液而传染,尽管他们并不确定那个人患的是什么病。

    动荡的局势让栾景行无法安宁,佛堂里的人越来越少,出去的却再也没回来,就连对面男人的表情也是讳莫如深。

    “我去找水。”卫琛站了起来。

    “别走,”栾景行拉住他,“外面有人守着,你出不去。”

    卫琛看了他一眼,静静道,“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都出去。”

    “什么办法?”这里随处都是军队,栾景行觉得哪个办法都很冒险。

    卫琛握住了腰间的东西,他没有告诉栾景行这个办法是要见血的。

    “先坐下。”栾景行想,他必须找个靠谱的办法。

    长椅上,卫琛紧紧握住栾景行的手,哪怕两人的手心都出了好多的汗也没松开。又过去几个小时,对面的男人咳得越发厉害,栾景行发现地上已经多了几点腥红。

    出血症。

    栾景行站起来的同时他对面的男人也站了起来,他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剧烈的程度仿佛要把心和肺都咳出来。

    只是一瞬间,卫琛飞快的把栾景行的脑袋摁在自己的怀中,脸上顷刻多了一些湿黏黏的东西,他一摸,是血。

    “卫琛?”栾景行想都没想,抢过那瓶矿泉水正要替卫琛冲洗干净脸上的血渍时,门开了。

    一队穿着制服的男人走进来,先是抬走了咳嗽的男人,带头的穿着制服的黝黑男人盯着卫琛片刻,大声的喊了一句什么,并立刻捂住了嘴鼻。

    几个小兵上前欲拉走卫琛,栾景行心想他们是误会了什么。

    “你们搞错了,卫琛并没有产生病毒症状,你们不能带走他!”

    佛堂里安静下来,他们全都看着栾景行,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黝黑男人被栾景行吼了一声怔了片刻,然后从腰间拔出了枪。

    黑且冷的枪口在还没来得及对上栾景行的额头时,卫琛动作更快,那带着他体温的武器如同他因拍戏练习多次上膛那样,栾景行只听到咔啦一声响,卫琛用枪指着面前的男人,说了一句缅甸语。

    栾景行不知道他说的什么,那个男人看向卫琛的脸色变了又变。

    佛堂里不止安静,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那个脸上带着鲜血的男人好像从地狱来的修罗,满身杀气。

    两人对峙了将近三分钟,有另一队人进来了。

    栾景行看到了戴煜,而站在戴煜身前,肩带徽章精神矍铄的男人只是说了一句话,那些人就退了下去。

    “他是将军,刚从仰光赶过来。”戴煜道,“栾景行,你还好吧?”

    “他们要抓卫琛。”他不能让他们这么做。

    卫琛?

    戴煜看了眼站在栾景行身旁的男人,卫琛也同样看着他。

    虽然这个男人变化很大,但卫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在十年前绑架他的男人。

    戴煜也认出了卫琛,但很明显栾景行没认出来,否则以栾景行的个性,他们是不会成为一路人的。

    戴煜转身跟将军说了什么,将军轻轻点头,栾景行神色松了一些。

    “这只是误会,有人趁病毒肆虐之际造反,他们误以为你和卫琛是那些人之一,你可以离开了,但是卫琛得留下。”戴煜对栾景行道。

    “卫琛不走我也不会走。”栾景行眼中闪过一丝冷气。

    “卫琛很有可能被感染伊波拉病毒,你留下来是要和他一起死?这种病根本没法治。”戴煜低声道,“我既然能把你带来就能把你带走,而且将军已经放话了,如果卫琛在半个月之内不发病,他可以离开缅甸。”

    “我最后说一次,卫琛不走我不走!”栾景行由始至终紧紧握住卫琛的手。

    戴煜皱眉,拿他没办法。

    这时卫琛却放开了他的手,语气并无异样,“栾景行,你先离开这里,等我半个月。”

    栾景行不愿意,但卫琛却朝那些人举起了手,他的枪被夺下,压制着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卫琛!”栾景行朝他背影喊了一声。

    卫琛脚步一怔,却没回头,继续往前。

    ☆、第三十章

    “我想看里面的男人。”栾景行将一沓纸币塞进士兵的手中。

    士兵数了数钞票,示意他等一等,便转身进去了。

    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士兵出来后告诉栾景行,里面的人不想见他。

    这不可能!

    卫琛被关在隔离所已经三天了,好不容易托关系进来,栾景行才不相信卫琛不想见他。

    戴煜踩灭了烟头对栾景行道,“回去吧,我们明天再来。”

    “卫琛没生病,他应该离开这里!”他已经等了三天为什么还要多等一天?这几天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你想过没有,万一卫琛携带病毒入境,国内的人怎么办?缅甸政府只是尊重国际条约。”戴煜解释过很多遍,但栾景行明显听不进去。

    “尊重?”栾景行冷笑,“我亲眼看见营帐里的难民痛苦的死去,谁来尊重他们?谁来为他们治病?如果卫琛真的感染了,告诉我,将军会给他治病吗?”

    “不会。”戴煜摇头,“缅甸政府没有对抗伊波拉的能力,那些难民全都是没法治的。”

    “那卫琛呢?”

    “私下处决吧,让他死得痛快点。”戴煜又点了一根烟。

    栾景行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跟找不着着陆点似的。那些话他都还没说,卫琛怎么可以先走?

    那个说心无旁骛陪他到永远的卫琛,那个说送他衣服的卫琛,还有为他持枪的卫琛……他怎么就那么蠢,让他白白等他那么长时间,就因为他在爱情里重伤过一次,于是就让卫琛也跟着受重伤。

    他是喜欢卫琛的,比他想象中更喜欢。

    “你爱上了卫琛?”戴煜问。

    栾景行没回避,坦然道,“对,我喜欢卫琛。”

    终于说出这句话,就像憋了一口漫长的恶气,说出来才发现那么痛快和释然。

    “你不该喜欢他,栾景行。”戴煜眼神有些邪恶,但他并不打算在这里把真相说出来。

    栾景行却误以为戴煜的意思是经纪人不该和手下艺人恋爱。

    他道,“我拎得清轻重,你放心。”

    “你真的要和李政道对着干?以我所知辉腾大权几乎都在李皖手里了,不过李政道虽然久不露面,却还是紧捏着辉腾的心脏,还有他澳门的几家赌场。”戴煜眯着眼道。

    栾景行接过戴煜递来的烟,在指间来回戏弄着,许久才停下,平静道,“不是我要和他对着干,是他不肯放过我。”

    卫琛坐在矮小的单人床上,这里大概只有七平方,一溜这样的小房子,困满了人,有些生病,有写则满眼写着恐惧。

    他不知道现在过了几天,在被关进来以后。时间对孤独的人而言是漫长的,他觉得自己很狼狈。

    面对他的是条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铁门。不多久,铁门被打开了,跑进了一点奢侈的阳光。

    他知道有人进来了。

    那个人的鞋子在水泥地上敲出了好听的音节,他径直走到了卫琛的铁门外,守卫给他打开了门,又快速的离开。

    卫琛抬起头,眼里装着轻而易见的灰霾。

    “你怎么来了?”他看了一眼栾景行,别过去脸。

    卫琛的僵硬在栾景行的意料之外,他走进来关上门。

    卫琛厉声道,“别靠近我,出去!听到没有!”

    栾景行摇头,可惜卫琛看不见。

    听到关门声,卫琛以为栾景行真的走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苦涩的难过。

    当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时,他怔住了。

    他低头看了眼,那双环抱住他腰的手,是他最喜欢的人。

    “我让你出去,为什么不听?!”卫琛很生气。

    他怕栾景行被传染,他怕。

    栾景行把脸贴在卫琛宽阔的肩上,他觉得任性的卫琛也很可爱。

    “你没事了卫琛。那个人是将军的旧部,他趁病毒肆虐起兵造反,因为他时间所剩不多,他在三个月前被检出了肺癌晚期。昨天尸检,我就在场。我没骗你,你没有感染伊波拉病毒,所以不要逃避我。”

    栾景行的话丝毫没让卫琛安静,此刻的卫琛像被抛进了滋剌剌的油锅,他捏住栾景行的手,猛一转身。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进来,就算我没有感染,可是这里很多人感染了病毒,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栾景行?”卫琛嗓音沙哑。

    浓烈的期盼像是他亲手捧住了自己的心脏,如果栾景行还是说不,那么这颗心脏他宁可就此捏碎了,也不要再承受一次无望的感情。

    “我……”栾景行想了想,他之所以等不及了的想见卫琛,不就是想要亲口对他说那句话吗?

    这一次,他不会有任何犹豫了。

    “我喜欢你,卫琛。”栾景行极力压抑心跳,尝试平静的说出。

    卫琛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慢慢的,他哑声道,“如果你有百分之九十九喜欢我,剩下百分之一是不确定,那么你不要告诉我,因为我不要这样的以为。”

    栾景行这时才明白到卫琛的小心翼翼就像十年前的自己。

    爱得极尽全力又卑微。

    他缓缓道,“我有百分之九十九喜欢你,剩下的百分之一是很喜欢,超喜欢,没有你不行,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卫琛捧着栾景行的脸看了他很久,才道,“我听懂了,这一次是你先表白的。”

    “嗯。”栾景行点头。

    卫琛声音低沉诱惑,“你就是我的了栾景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你眼里不能有别人,心里也不行。我很小气的,你要是背叛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卫琛的眼神是饱满的海水,栾景行溺在那里面,可也不想出来了。

    “我知道了。”栾景行道。

    他们的爱是平等的,再也没有谁多谁少。

    卫琛吐出灼热的呼吸,都没来得及打招呼,热辣辣的吻便落在了栾景行的脸上,唇上。

    栾景行被压在墙上,后背有点疼,唇也有点疼。他想他要告诉卫琛的是,接吻并非要那么使劲,非要见血不可的。

    他慢慢的引导卫琛,并抱住他的腰在他后背轻轻抚摸,轻柔挑拨卫琛的唇舌,不深也不浅,微微张开的嘴唇和牙关咬住卫琛缓缓厮磨,由里向外滑舔,最后将气息吹入了对方的口中。

    本以为这样就占据了主导位置,可卫琛却被他这样硬生生的舔出了火来。

    卫琛隔着裤子抓住了栾景行腿间的硬物,栾景行腰身有点软,但那里却很硬,硬得他头皮发麻。

    似乎他们就从来没好好的躺在床上做过一次,每次都是这样心急。卫琛抵住栾景行将他压在墙上,单手脱掉他的裤子,被名牌西裤困住的双脚挣不开,但对卫琛来说根本不碍事。

    他微微压下栾景行的腰,胡乱啃着他的背,左手握住栾景行的硬物套|弄,右手扶住他的腰就这样插了进去。

    “唔……”栾景行皱着眉,被压到墙上,不得不伸出手来抵住。

    这姿势让他觉得憋屈但也充满了被制服的痛快感,卫琛在他身后进入,一点不留情的猛烈冲撞,他的腰身更软了,感觉双腿像要化成水一般。

    卫琛略带粗鲁的摩擦,虽然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他忍不住了,身下男人努力压抑却抑制不住的浅浅低吟让他疯狂,想要把对方辗碎吞噬一样用尽全力冲撞,手中的硬物非但没有变软,反而因为他的冲劲而微颤着即将爆发。

    “卫琛……”栾景行想让他慢一点儿。

    但他的话来不及说出来便交给了卫琛的唇舌,上下都被攻陷了,栾景行眼一闭,小腹崩紧紧的,东西就泄了卫琛满手。

    卫琛搂着栾景行走出隔离所,他心情很好,所以当戴煜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严格来说卫琛并不恨戴煜,反正那件事他并没有任何损失,只是他更想知道另一个男人是谁。

    那个戴着视觉系假面的男人为什么会多次进入他的梦里?甚至还成为了他第一次梦遗的对象。

    “我有话和你说。”戴煜看向卫琛。

    卫琛点头。

    栾景行远远的看着和戴煜说话的卫琛,他偶尔朝他看来,眼神是柔和的。

    在回去的飞机上,栾景行问卫琛,戴煜和他说了什么,卫琛说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栾景行嗤了一声,他才不用卫琛照顾,卫琛不给他添麻烦就很好了。

    那天在树下,卫琛问戴煜,他是不是李政道的儿子,戴煜笑得模棱两可。看来应该不是,毕竟没有父亲会不愿意给自己儿子交赎金的。

    “另一个男人呢?”卫琛问。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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