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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攻略人物要黑化 作者:小阿三

    第11节

    在这守卫森严的宫里,容玺定然没什么危险,乔林便也没有惊动下人,轻手轻脚地掩上内殿的门,准备去其他房间找找。但才等他掩好门转过身,差点魂都吓去了半条。乔林惊魂未定地放下情急之下掩嘴的双手,“青儿,你怎么在这儿!差点吓死我了!”

    青儿依旧是老样子。“我在侧殿听到响动,所以过来看看。乔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乔林抚着频率失调的心,无力吐槽,只得乖乖答了话。“我出来找容玺。醒来没见着他,有些奇怪。”

    青儿总算是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道,“主上在前殿批折子。”

    “这么晚还批折子?”话说出来,乔林才觉着不对。容玺这几天白日里寸步不离自己,自己赶也赶不走,政务可不就落下了?可是自己每次问他,他都答没什么要处理的事儿。

    乔林喉头哽了哽,心里头也不大舒服。“容玺他……这几日晚上都这样?”

    “是的。”

    听了青儿毫无波澜的声音,乔林更不知如何应对是好了。自己在容玺心里,就那般重要吗?为了陪着自己,把前朝的事务悉都抛下,待晚上自己睡了,才爬将起来处理……乔林眼睛有些涩。自己还嫌弃容玺让自己这几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但容玺他,怕是几日都没睡个安稳觉了。就算他自己能撑过这三个月不对容玺动心,容玺的身子却撑不过这三个月不眠!

    乔林的心沉了沉,“我去看看他!”

    容玺为了打起精神,将下人门都挥了下去,敞着前殿的门窗,时不时吹来的夜风,确实能让他头脑清醒些。但他到底几日都没好好休息了,此时见着灯下字迹昏黄的奏折,干涩的眼睛有些发花。放下手中的奏折,随手拿起手边的茶盏了,抿了一口,又尽数吐了。茶冷了许久,又苦又涩,哪里还咽得下去?叹了口气,容玺揉了揉紧蹙的眉间。奏折还没什么,这几日哥哥对他的亲密动作没一丝回应,才叫他心焦。

    他倒不是在乎那三个月的期限。按他现在的能力,三个月后,想留下乔林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但如今他情意袒露,在见着哥哥拒绝的情绪,总是会令他感伤的。虽说已经做好了会被哥哥拒绝很久的准备,但此时的劳而无功,总是叫人心焦的。人似乎都是这样奇怪,情感若是长久地压在心里,也算不得什么,但一旦露了个口子,爆发出来,若还是得不到一丝回应与安慰,怕是整个人都要为此崩溃也说不定。

    乔林进得前殿来,便看到容玺一脸疲惫扶额的画面,心蓦地一阵抽疼。

    他轻步走到容玺的身边,并不惊动他,抬起手,落到容玺的额前,替他轻柔地揉着穴位,减轻他的疲惫。

    容玺是练武之人,此时虽然没什么防备,但乔林的近前的动作他总是知晓的。他此刻确实是累了,也想看看乔林要做些什么,便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暗地里观察乔林。等到柔软的指尖落到他额头的时候,容玺的心顿时柔软得不可思议,随着乔林细心的动作,他只觉得心都要熨化成一滩水,这感觉太过美妙,却又让他不自觉地心慌。

    捉住乔林停在自己额上的手,容玺开了口,或许是因为熬夜的缘故,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却柔得像夜间温润的风。“夜这般深,哥哥怎么来了?”

    这时听到容玺的声音,乔林的心像是被安置了一番,稳稳当当的,之前梦境带来的惊吓与慌乱全然消失不见。他看向容玺眼下深深的青黑色,心有些酸。眼睛这般乌青,想来便是熬了好几夜了,自己是有多么不关心容玺,这么大的异常,他居然如今才发现。

    乔林坐到容玺的身边,手挣脱了容玺的桎梏,落到容玺的太阳穴,又替他揉按起来。“这么晚了,容玺随我一起去内殿休息吧……”视线落到桌上堆积的奏折上,乔林心有些紧,“这些明日再看,明日……哥哥陪你一起看!”

    容玺之所以熬夜来处理这些,还不是因为白日要陪着自己。反正自己白日里也没有什么事儿,逛皇宫也逛得烦了,陪着容玺来前殿处理事务,一举两得,容玺总不会拒绝吧~

    容玺皱着眉,他与哥哥相处时,连外人都不想看见,更别提处理这些耽搁他和哥哥培养感情的政务了。但瞧着乔林一脸期盼,他还是点了点头。看到哥哥这般关心、体贴他,容玺之前的焦心早已不知飞到何处去了,只留下满满的幸福感。这是不是表示着,他在得到哥哥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点点?

    ?

    ☆、第五十七章

    ?  乔林像牵小孩儿一般牵着容玺回了内殿,掌中传来的温度提示这此刻的温馨,让他不禁笑了起来。

    真像容玺刚刚来乔府的那会儿,那时候容玺还瘦瘦小小的,自己牵住他,他便乖乖地随着自己走,满脸都是对自己的信任与依赖。乔林微微失笑地摇头,才几年时间,容玺便这般大了,不仅成长为自己可以依靠的人,还是整个嘉国百姓依靠的皇子,甚至是帝王。这般变化,除了人生如梦这四个字,他还真找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

    此时容玺被乔林主动牵着,也是满心的甜蜜。自己这几日围着哥哥身边转了这么久,也没见哥哥给他个好脸色,如今却这么容易就让哥哥牵上自己了……果然哥哥还是在乎他的,他要不要改变一下策略,以后每日都演上几场苦肉计当然,他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他可不想教哥哥为自己心疼,哥哥还是永远快快乐乐地享受着自己的对他的好最好!

    乔林把容玺按坐在床上,亲手为他解下厚厚的外衾。到不是他刻意表现,此时毕竟夜深了,下人们也悉都休息了,这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还是不要打搅大家的好。

    容玺自然是愿意的,他可不关心下人们休息的好不好,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哥哥能为他做事,都能教他高兴,只是难度大的事儿却不行,他可舍不得哥哥辛苦!想到这里,容玺自己又笑了起来,乔林见他这副傻样子,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想到什么了,笑得这般傻,还不快些躺下休息,明日还得处理桌上那一堆儿的政事呢!”说着,还贴心地为容玺捻了捻被角。

    容玺缓过神来一看,原来乔林已经躺下了。错过了乔林更衣的画面,容玺表示心里有些抑郁,哥哥今日怎么脱得这般快~不过他向来不是吃亏的人,看着一旁已经闭上眼休息的人,容玺觉得应该干点什么弥补一下自己。就这么定了!

    用手臂撑起身体,容玺利落地一个翻身,便撑在乔林的身体上方。乔林只觉着眼皮上方猛地一阵阴影,还未来得及撑开眼睛看,唇角便是一片湿热的触感。

    乔林还没反应过来是容玺,身体就猛地一个动作将容玺推了出去。容玺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动作,乔林虽然会被他的动作惊到,顶多也只是瞪着眼看他一会儿 ,接着便红着脸转过脑袋不去看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反应剧烈。容玺揉了揉刚刚匆忙间顶到地板的手肘,心沉了沉。

    乔林也被这情景吓住了,攥着被子看着被自己推到床下的容玺,不知如何是好。

    若他知道是容玺,也不会反应这般激烈,只是容玺刚刚突袭的动作,让他眼前猛然浮现出之前恶梦里的恶心画面,他心下恐惧,动作可不就过激了些。

    “对不起……容玺,我不是故意的……”乔林软着嗓音开口,语气里全是抱歉。

    半天等不到容玺的回答,更叫他心慌。他顾不上其他,掀了被子赤脚下床,跪坐到容玺旁边,拉住容玺中衣的袖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之前做了恶梦被惊醒,方才你的动作又让我回想到梦中情境,我才会……忘了轻重……”

    说着,乔林又赶紧将手覆上容玺刚刚撞疼了的手肘,替他揉起伤来。一边揉着,还不忘替自己讨饶,“容玺不要生哥哥的气……”

    容玺明白了缘由,心中的膈应也减轻了些,看着自己身前垂着脑袋的乔林,开口道,“哥哥方才梦见什么了?”

    乔林听见容玺的声音,先是一喜,容玺说话了,是不是就不生自己的气了?但等他听完容玺的话,整个人立马都僵硬起来。梦里那般龌龊的画面,要他怎么向容玺解释?

    他躲躲闪闪地不敢对上容玺的眼睛,“没什么……就是普通的……额……恶梦……”

    乔林的表现这般不正常,容玺当然能察觉。哥哥不想跟自己说这些,莫不是梦里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他不允许哥哥有事故意瞒着他,何况,自己这一跤跌的可不轻,总不能让自己白跌吧!

    “哥哥可是梦见了什么人?”

    见容玺没有追问梦里发生的事,乔林松了一口气。实在不是他刻意瞒着容玺,而是……这种事儿也太尼玛尴尬了,容玺等下听说了,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做春、梦……

    不过既然是问梦见了什么人,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吧,反正容玺就算知道是谁,也猜不出自己梦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乔林清了清嗓子,“就是梦见了一下白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容玺听言,脸一沉。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哥哥梦到白叶,岂不是这几日里都像着这个人?难怪自己这一日殷勤表现都没有进展!

    默默爬到床上去,容玺闷不吭声。哥哥明明不喜欢白叶,梦中和白叶发生了何事,居然连自己都不能告诉?莫不是这两人之间有什么隐情,还是说,哥哥心中根本就一直记挂着这个人?

    乔林解释完,也乖乖跟在容玺爬上了床,躺下身子准备休息。容玺沉着脸不说话,他这个幕后凶手更不好意思开口了。尽管气氛有些凝滞,但乔林到底折腾了半夜,没过多久,也就睡过去了,只剩下容玺一个人一脸沉重地看着床顶的纱幕。

    第二日乔林醒得很早,可能是之前受了惊吓的原因,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之前恶梦的景象时不时到他脑海里晃一圈,弄得他心思疲惫。

    但他也不是赖床的人,到了时辰,便翻身起床,准备去洗漱用膳。容玺向来是起的比他早的,等他洗漱好,就看见下人们端着东西在浴间进进出出。容玺是习武之人,早上常要出去演练一番,等发了汗,才回房间沐浴更衣,准备用膳。

    容玺还记挂着昨晚乔林梦着白叶的那回事儿,神色并不怎么愉快。乔林见他脸色不虞,聪明地选择了安安静静用膳,从头到尾,半声儿都没吭。哥哥这分明是心虚的表现,于是容玺就更不愉快了。昨晚的梦里到底发生了何事,能让哥哥这般胆怯,都不敢对自己开口?

    昨晚说好了的陪容玺批折子,乔林自然没有忘。用过了早饭,乔林便跟着容玺往前殿走,顺便吩咐青儿,送几本志怪、杂录或是话本过来。批折子这事儿他是帮不上容玺的忙了,让他干坐着他也坐不下去,闲着看几本书也好,免得打搅到容玺处理政务。

    殿里的桌上照例又是一堆要处理的折子,比乔林昨晚看到的好要多上许多,估计是今日早朝后递过来的。乔林对那堆折子的高度粗粗瞄了两眼,便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在心里默默替容玺点蜡……

    容玺倒没多大反应,估计是已经习惯了。他径直往堆折子的书桌走,取了一本折子摊开,开始磨墨。

    偌大的殿里只有他们两人,除了殿里铜壶滴漏和纸页翻动的声音,整个殿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乔林看着书,开始还挺有趣味的,过不了一个时辰,他便翻身挠头,看不下去了。

    本来就是些文白夹杂的书,他一理工男瞧着都费劲儿,静下心来看一两个小时倒还没什么,久了,就真的看不进去了。这殿里燃着清清淡淡的熏香,味道不重,却有些宁气安神的作用,再加上乔林昨晚本就没休息好,此时摸着身下绵软的软塌,乔林咂咂嘴,他不介意就着这一亩三分地儿补个觉~

    不过对于他自己的使命,他还是牢记在心的。说好的陪容玺批折子,自己不懂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睡觉呢!乔林放下书,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爬起来端正的坐好。这样一来自己就不会犯困了吧!

    然而乔林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已经是第四次差点歪下软塌去了,乔林惊魂未定地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流口水。调整好坐姿,不一会儿,他便又陷到犯困的循环中去。

    皱着眉看着软塌上摇摇欲坠的人,容玺始终没有吭声,即使他面前的那本奏折已经近一个时辰没有动了。

    因为乔林梦到白叶,却不愿已给他讲的事儿,他心中依旧有些郁愤难平,是以早上起来到现在,他都没怎么搭理乔林。但更让他气愤的是,见他这副模样,哥哥不仅没有一丝瞒着他的愧疚,就连一点安慰性的表示都没有,甚至都不主动开口同他说话。容玺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把他放在心上?

    乔林终于支撑不住,摸着软榻上的抱枕便如无骨的章鱼一般整个人趴到软榻上去,末了,喉间还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丝毫没有嫌这软塌窄小的意思。

    容玺见他睡熟了,才叹着气走近,取了一张薄薄的毛毯给他盖上。盖好之后,他也不离开,反而在软塌前蹲坐下来,瞧着乔林的脸发呆。

    他像是不嫌累似的,过了许久,也没见他换动作,倒是榻上的乔林翻了两次声,还皱着眉咕哝什么,像是睡得不安稳。

    容玺当他是嫌这矮榻睡着不舒服,便活动活动已经酸麻的腿,准备抱他去内殿的床上休息,但还不等他将他完全抱起来,怀中的人便突然剧烈的挣动一下,嘴里还嚷嚷着谁的名字。

    此时他嘴里喊的,却比之前无意识的嘟哝清晰得多,只要耳朵没问题的,怕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以至于他身前的容玺,在听到了那两个字的瞬间 便黑了脸。

    身周的气息太过阴冷,即便是在梦中,乔林也能感受到那股寒气,当下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是容玺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乔林有些愣,“怎……怎么了……”

    容玺一把攥住乔林的右手,力气大得他当即“咝”了一口冷气。容玺却像是没感觉到他的不适,双眸紧紧盯着他,像是看着恨极了的仇人一般,一字一顿道:

    “你刚刚梦见了谁!”

    ?

    ☆、第五十八章

    ?  本来又重复那个恶梦的情景就够糟心的了,现在一睁眼看到容玺这副黑脸,乔林差点没吓尿。

    挣了挣手腕上劲道骇人的手,乔林坚强地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抹脸,颤抖道,“怎……怎么了?”

    容玺如今的怒气正快速膨胀中,他也不答话,依旧阴沉沉地看着乔林。

    乔林被他看得一脸胆怯,赶忙垂下眼回想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自己刚刚在睡觉啊,容玺问自己梦见了何人,难道是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梦话?可是梦境那么恐怖,他都快吓死了,哪里还能记住自己在梦里说了什么!

    “对不起……”瞧容玺这一脸磅礴的怒气,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不过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容玺这般生气。自己也没梦到他,总不能梦里喊着他的名字骂他吧?难不成是自己骂了白叶,正好教容玺听到,所以误会了?

    容玺看着眼前人抓耳挠腮地回想,心中怒意更胜,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慌忙的道歉,那这句对不起里,又能有几分歉意?

    乔林想了半天无果,只能苦着脸看向容玺,“我刚刚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啊,我没有梦到你,那些话也不是对你说的,你不要生气啊……”

    听他这一风马牛不相及的解释,容玺的怒气消散了些,只是心里头涌出一股冷意来,若是梦见的是自己,他也不会这般生气了,“你梦见白叶了?”

    容玺的声音很低沉,乔林一听,便觉得心一阵慌乱,压力倍增。不由得他多考虑,否认的话就脱口而出,“没有!”话音才落,他便心虚地垂下头,不敢去看容玺。

    他刚刚梦中到底说了些什么!容玺居然连白叶都猜出来了!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吧……乔林紧张地攥住自己的衣摆,脸都红了起来,这种梦,一点都不适合与别人讨论好吗!“不过是个梦,当不得真的……容玺的折子都已批好了么?”转过头看向堆着奏折的书桌,乔林慌张地转移着话题。

    看着乔林脸上异常的绯色,容玺心里一阵抽疼。这时候还想着掩饰,哥哥心里,果然还放着白叶这个人吗?倒是自己想岔了,以为把那失火的事嫁祸与白叶,凭着哥哥对白琼的重视,即便不恨他,也能好感全失,却不想……

    但是,哥哥这一辈子,只能陪着自己!无论白叶在哥哥心中扎根多深,最后,他总能将他从哥哥心里赶出去的,哥哥的心里,就算只是个角落,都只能装着自己!看着眼前眼神躲闪的人,容玺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指甲深陷掌心,他却似毫无察觉。

    容玺没有再追问下去,但阴沉的脸色明摆着写着几个大字——心情不佳!于是,乔林见着话题结束而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暗地里打着鼓。

    容玺莫不是刚刚批折子时遇到了什么糟心的事儿,自己刚刚的梦话,说不定也是撞枪口上了!乔林为自己默哀,顺便注意自己的举动,免得一个不查,又要躺枪了……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陪了。”容玺的声音淡淡的,叫人看不清情绪。

    若是之前,乔林也会客气几声,然后继续留下陪他,毕竟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自己答应好的事儿,怎能言而无信呢?然而此时境况不同,这般低气压下,容玺的气场怪叫人害怕的,他不愿意陪、也不敢陪,是以在容玺说过这话后,乔林就抖着唇答应了,顾不得收拾软塌上自己弄乱的书本,灰溜溜的出了前殿的大门。

    殿内的容玺,神色阴沉地瞧着乔林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将视线移回桌前的奏折上,闷不吭声地批改起来。

    乔林离开了前殿,远离了低气压的中心,心里总算松快些,但却仍不忘吐槽白叶。

    这人也太缺德了,自己弯了就算了,还想扳弯自己!扳不弯自己就算了,还趁人之危,想对自己那个……这下好了,那个没成,还把自己搞得心里都有阴影了,若是教容玺知道自己做了这种梦,我做哥哥的威严何在啊!不对……应该是会以为自己也弯了,然后就……乔林打个冷颤,不敢再想,再想下去,怕是贞、操不保!

    接连几天,容玺一直保持着他的低气压团,让身边跟着伺候的下人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撞到枪口上。乔林见此情境,也在努力地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尼玛晚上睡觉都僵着身子不敢动,很影响睡眠的好么!虽然容玺不见得就会惩罚他什么,但是光见到那张虎着的脸,也能把人吓傻啊!

    于是,这两人便陷入到一种情况微妙的冷战中去,身边的下人们表示,这种情况,对他们的生命威胁很大啊!

    “能不能不试?”

    看着眼前的青儿,乔林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估计也只有她能在这个环境下依旧自如吧……他实在是很奇怪,这青儿,到底是神经大条还是真的就天不怕地不怕啊!

    青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不吭声。但丝毫未动的递衣服动作,充分表明了她的态度——没得商量!

    乔林僵着脸在下人的帮助下套上青儿递来的衣物,心中十分郁愤。容玺的登基大典,为什么自己也要穿这么亮瞎眼的衣服,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风格好么!还有,他从来就不喜欢参加什么典礼好么,腿都能站断了!……晚宴什么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所以,他要不要找容玺商量一下,不去什么登基大典,额,不行的话,就给自己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呆着,也好偷偷懒,毕竟光告祀天地和百官拜贺两项,就要站上一天啊一天!不过容玺最近的气压依旧很低,都没怎么理自己……还是晚上再说吧……

    因为两人冷战的关系,容玺早就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整天都缠着乔林了,除了晚间休息和用膳,乔林基本上都看不到他的人,不过容玺用膳休息的时间都很固定,乔林能估计到他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乔林这晚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早早地睡下,而是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等着容玺回来,和他商量自己参加登基大典的事儿。

    容玺像是知道乔林会有这一出,回来见到他还没睡,也并不惊讶。换洗好了,便掀了被子躺下。乔林见他动作,还特意挪动了身体,给他腾位置,那动作,讨好的意味十足。容玺挑了挑眉,仍未做声,看样子,竟像是要闭眼睡了。

    这怎么行,自己还没和他打商量呢!趁着他还未闭上眼睛,乔林赶紧拽住容玺的袖子,巴巴地开口,“容玺……哥哥……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

    容玺不回话,乔林就当他是默认了。“哥哥能不能……不参加登基大典啊……哥哥也不是什么官,出现在大典上,多不合时宜啊……”

    等他说完,容玺总算开了金口,“不行。”

    乔林:“……”

    “为什么啊……”乔林贼心不死地继续追问。

    容玺却像是不愿与他多聊,说完那句话,便闭上了眼睛,成功把乔林其他要说的话扼杀于腹中。

    乔林瞪着眼看了容玺的脸半晌,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睡下了。参加就参加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当是观光旅游了……

    过了许久,容玺才睁开眼睛,看向身边人安静的睡颜。

    哥哥是自己的,谁都改变不了,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登基大典如期而至。

    容玺这段时间更忙了,连膳时都不一定能见到他。而乔林再怎么不愿意,也被拾掇好了,等着大典的开始。

    乔林看着身上华贵的红衣,包子脸又出来了。他一点都不想穿这种艳丽的大红色好么!虽然款式并不娘炮,但这个颜色他接受无能啊!

    大典开始,庄严的乐声鸣奏起来,场面十分恢宏,乔林一下子也看得愣了神。

    容玺一身贵气的玄色皇袍,上面用金缕饰以龙纹与五彩祥云,身上外披着的绛红色披风,长及曳地,同饰着飞龙、祥云,霸气异常。

    看着容玺在万众瞩目下一步一步走上前,乔林心里也不禁升起自豪的情绪。容玺这般风华,又这般聪慧,当得起这一高位!

    乔林目不转睛的盯着,时不时还踮起脚张望,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抱怨的参加典礼会站得腿疼那回事儿,直到容玺慢慢走近了,乔林才发现,容玺好像一直看着自己这个方向,他是在看……自己么?乔林勉强压下冲出去向容玺挥手的冲动,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来,让他的心跳加速。

    赶忙垂下头来,乔林抬起手拊着自己的心。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刚刚心像是被猛然撞了一下?这股情绪太复杂,让乔林胸中酸胀不已,除了读出一点感动的情绪,其他的都教他摸不着头脑。这感觉虽让他心惊,但他隐隐又觉得,这感觉,也算不上太坏。

    不过经过这一打岔,乔林的注意力便跑偏了,闷着头思虑刚刚的情绪,连即将走近的容玺也顾不上看了。

    ?

    ☆、第五十九章

    ?  容玺走的这一路,虽然声乐齐鸣,却丝毫不能让他平静的心翻起丝毫波浪。早在计划之中的事,哪里能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不过……容玺看向乔林所在的方向。哥哥今天那一套自己亲手挑的衣物,自己还没见哥哥穿着它的样子呢。

    自己把哥哥的位置安排在自己受百官拜贺时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就好像是……自己与哥哥一齐受这百官拜贺一般。听闻,嘉国皇室,只有帝皇和帝后才有资格受百官朝拜,所以,他替哥哥选礼服的时候,特意选了一身正红色。想到这里,容玺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弯,但紧接着,便是一股冷气外放,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挡在哥哥身前,让自己看不清哥哥的全貌!

    其实那人并未挡在乔林身前,只不过容玺正上着阶梯,乔林又位于阶梯之上,那人站在乔林的旁边,角度问题,可不就把乔林给挡住了。等容玺再往前上了两步,乔林的全貌便露出来了。

    乔林的红衣上并没有什么繁复的纹路,但布料是特供给皇帝的盘云锦,纺织时又加进了金缕,不仅穿起来软滑异常,在阳光下也熠熠生辉,华美非常。配着自己挑的珊瑚发冠,印得哥哥的脸庞如同蓝田粉玉,教他心跳都乱了一拍。

    不过很快,他的心跳就更乱了……

    这般时候,哥哥居然低着头走神,没有看自己!容玺一脸风雨欲来。哥哥这个位置,是全场视野最佳的,即使是自己刚刚入场那一会儿,哥哥的位置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哥哥他……他此刻想着谁!

    莫非是白叶?容玺越想,越是怒气难抑,身边宫人颁诏的声音也未能入得他的耳朵。到了百官拜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几步上前,将走神中的乔林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众人皆惊,拜贺也戛然而止。

    拜贺中的百官:“……”

    乔林总算回过神来,一脸震惊地看向容玺,用眼神示意在他看来头脑不清的容玺:这是你的登基大典啊亲,你这是在作甚!!!

    容玺的冷气还没消下去,乔林此时瞪了他两眼,也就不敢再作乱了,在搭在腰间的手的禁锢下,垂头乖乖站在那里,躲避他人异样的目光。

    骆王在底下轻哼了一声,已经升为太上皇的容玦皱眉看着那个垂头的身影,没有说话。容玺眼神一扫,刚刚宣召的宫人立马会了意,清了清嗓子,宣读下一位拜贺官员的名字。

    大典又恢复如常。台下官员虽有人心怀不满,但事发突然,容玺登基已成定局,他们再有意见,之前未做准备,也不敢在这个关头闹腾。是以,即便容玺弄了这一出,大典依旧顺利进行完毕。

    大典一结束,容玺便没了踪影,乔林想吐槽刚刚的变故也寻不到人,只得悻悻然地回了内殿休息。他虽有心等着容玺回来,问问今天大典上的变故是何意,但到底站了一天,身心疲惫,沐浴过后,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陷到锦被中睡过去。

    大典既毕,容玺便去了容玦的永寿殿里,骆王也在。三人皆是一身大典上的繁复衣物,还来不及换下。

    骆王坐在离主位最远的边角上,看着门外清凉的月色,默不作声地饮酒。容玺坐在侧位上,也一言不发。直到子时的钟声响起,才见骆王放下酒杯,淡淡开口。

    “时候到了,你还在等什么。”

    主位上的容玦也放下酒杯,一声轻笑,“罢了,罢了。”又看向容玺,“容玺,你近前来。”

    容玺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上得前去。

    容玦举起手,像是要落到容玺的肩膀,最终却又收回去。“容玺……我的皇儿……你愿叫我一声父皇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苍老得很。

    心被这异于寻常的声音微微动摇了一瞬,最终仍是恢复平常。容玺紧闭着唇,没有出声。

    容玦又长叹一声。“容玺,你从前答应过朕的,今日,你能否再向朕保证一次。”

    容玺听言有些愣,这是容玦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为朕,而且是在这个已经失去皇位的时刻。但他抬眼一看,便明白了容玦的意思。

    这个时刻,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百年之后,嘉国还姓容。”

    听了容玺的回答,容玦便安心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容玺,连说了几个“好,好,好。”

    他并不知道容玺的打算,而且,按容玺这副痴情的样子来看,也不会愿意为了嘉国便委屈自己找个女人留下子嗣。但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容玺既答应了他,他便就能安心。这段时间不长,但他已经足够了解他这个儿子了,言出必行,行之必果,得了他一诺,便够了。

    一手从座旁的支架上取下剑来,容玦又笑起来,“好!好!”他大喊两声,却不知他话中的好是何意。

    骆王见此情境,并不言语,看了容玦一眼,便起身出了永寿殿。

    容玦仍是在笑,笑得十分夸张,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整个空旷的殿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等他笑够了,便颓唐地坐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容玺。

    容玺仿佛听到他又重复了刚刚的那句话,“容玺……你愿叫我一声父皇吗?”

    话音才落,容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容玦拔出剑,剑光一闪,容玦便歪在了椅子上。容玺摸了摸飞溅到脸色的鲜血,血腥四溢,让他几乎要吐出来。

    容玦问出那句话,像是并不期待容玺能回答,当然,也有可能是怕听到回答,整个流程下来,也不过是一瞬的事儿。

    容玦脸上并未带着悔恨,有的只是遗憾,被隐藏得很深的遗憾,但容玺依旧一眼就看得分明。替他缓缓阖了双目,容玺能感觉到自己的唇瓣动了动,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未吐露出来。

    直到容玦的躯体变得冰冷,他才取下容玦手中的剑,撑起身子摇晃两下,站了起来。原来,不知何时他已变成了跪姿,地上冰冷,腿都麻了,也难怪站不稳。

    他出得永寿殿外,便见到骆王牵着一匹马,站在殿前的空地上,映着苍凉的月光,身影孤寂。容玺紧了紧手中的剑,上前几步伸手交与他。

    骆王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嘉国帝王的佩剑,你如今是一国之主,就……替他收着吧。”

    容玺听言,收回了递剑的手。

    骆王神色复杂地看了容玺一眼,便策马出了宫,临走之前,他只给容玺留了一句话。“他害了静儿,他该死。但他也是我最敬爱的哥哥,他的江山,我必会替他守住。你……好自为之吧。”

    这永寿殿附近的空气凝滞,容玺只觉得心似空了一块,快步离开,步伐凌乱地往乔林所在的内殿赶。他想见哥哥,特别特别想。

    内殿摇晃的烛火闪得他心烦,将灯悉都灭了,又将下人们都清走,他才掀了纱帐,一步步往床边走。

    此时已到丑时了,乔林睡得正熟。殿内一片漆黑,只余床柱上镶嵌的夜明珠发出温和的光,不过即便只有这一点微光,也足够容玺看清乔林的睡颜了。

    此时乔林眼睫禁闭,菱唇微张,脸庞原本就不明显的菱角被柔光打磨光滑,弧度温润,隐隐透着稚气,正如自己几年前初见到哥哥时的样子。容玺的心顿时变得柔软,动作轻柔地侧躺到乔林身边,伸出手,在乔林的侧脸上游弋,指尖细腻的触感,提示着自己两人之间的紧密距离。

    容玺如浸深海的疲惫感顿时被拥有此人的满足感所湮没,自己只有哥哥了。动作轻柔地又往乔林身边蹭了蹭,直到两人紧紧依偎,不留一丝缝隙。

    乔林却被容玺无意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弄得极不舒爽,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忍不住往一旁钻,以躲避着发丝撩人的痒意。只是他与容玺本就离得近,这下一钻,就直接凑到容玺脸上去了,鼻尖还轻触了触。乔林感觉不到痒意,便又舒舒服服地睡过去,容玺看着心上人近如咫尺的脸,和温暖轻柔的呼吸,却睡意全消了。

    离得这般近,他只要微抬下巴,就能含吻上哥哥的唇。脑中闪过这个想法,容玺的呼吸就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心中的满足再一次被空洞感所替代,想要拥有哥哥的想法再一次泛滥,心中的渴望也被这漆黑又寂静的夜无限放大。

    微微凑过去,容玺含上乔林的唇。一碰到那绵软的一片,容玺就如同止渴于鸩毒,恨不能整个人都贴上去。顺应自己的心,容玺一个翻身,便撑到乔林的上方,用手抬起他低颔的下巴,再次深吻过去。

    乔林梦里只觉得如同溺水,口鼻皆被堵住,连自己原本的气息也都被尽数吸去,难受得紧。忍不住挣扎起来,手脚又被缚住,乔林正难过着,忽听得远处凄厉的一声钟鸣,一下惊醒过来。

    宫人尖利又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静谧的皇宫,“先帝驾崩!”

    容玺的动作因为这声响顿了一瞬,紧接着,吻下去的力度更大了,像是撕咬一般,唇齿之间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唇上的刺痛感总算将迷糊的乔林彻底唤醒了。四周黑黢黢的,身上又压着一人,鼻尖还弥漫着血腥味,一直悬挂在脑中的梦境再次向乔林袭来,他吓得大脑一片空白,顾不得思考刚刚那奇怪的钟声,便奋力地挣动起来。

    但容玺若想困住他,又怎能被他轻易逃脱。乔林挣扎了半天,脸都涨红了,身子也未能移动半分。四周静悄悄的,乔林几乎能听到唇齿之间的声响,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只觉着巨大的恐惧包围了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一个扭头,居然错开了身上人的唇,顾不得喘气,他连忙大喊,“白叶!住手!”趁着身上人因为自己的喊声失神的瞬间,还抽出了手,狠狠地往悬在自己上方脑袋的方向挥了一巴掌。

    清脆地一声响,两人似乎都愣住了。乔林含泪的眼睛眨巴了好久,才隐隐觉得不对劲。宽床锦被,貌似是容玺的寝宫,身上人的香味,好像是……容玺。乔林被这个想法吓住了,他刚刚好像,扇了容玺一巴掌……

    容玺肯定会很生气……乔林心中有了预感,心脏更是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他微微仰起身子,手伸向自己刚刚挥掌的地方,试探地叫了一声,“容玺?”但还未等他的手触到身上人的脸,半仰的身子便被一掌按入锦被里,身上人猛地一个俯身,乔林只觉得眼前一暗,赶忙闭眼侧头,想躲避身上人的攻势,却不料脆弱的耳垂被人含咬住,细细研磨着,传来微弱的刺痛感,但更多的,是延伸到心尖的痒意。乔林只觉得心似乎都翻滚在身上人锐利的牙尖下,不由得气势全消,抖着声音求饶,“别……”

    容玺却不肯放过他,一手掀了身下的被子,将自己的重力都移到乔林身上,趁着他不能动弹,手飞快地伸进了中衣里,顺着身体的曲线蜿蜒而上,停在腰线的弧度上,一把掐住了乔林柔韧的腰。

    僵硬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身体的敏、感点被人掌控,乔林的眼角沁出点点水光。“容玺……”讨饶般的语气又软又弱,如同幼兽。若是寻常,容玺必能软下心,但听了乔林刚刚那声呼喊,容玺只觉着自己努力压制许久的怒气顿时都爆发出来,他不想听这人没有休止的道歉与解释,只想求一个确定的结果。

    重重咬了一口齿间柔软的耳垂,又往他的耳朵轻呼一口气,听着身下人不可避免的一阵轻颤,发出一声低吟,容玺的声音冷淡,却威慑十足,“说,我是谁!”

    ?

    ☆、第六十章

    ?  这般危险的动作,让乔林不禁颤抖起来,脑子里也一片白光,条件反射地道歉,“对……对不起……”

    容玺要听的,可不是这一句。手上力道加重,乔林的身体顿时绷得更紧,巨大的危险感席卷了他的神智,脑袋里灵光闪过,他仿佛抓住了什么,顾不得多想,径直哑着嗓音吼了出来,“容玺!……是容玺!”

    容玺的动作终于顿住,感受到容玺反应的乔林悬着的心总算停止了晃动,不过瞧着两人此刻危险的姿势,要完全放下心还为时过早。

    乔林咽了咽口水,“容……容玺,你可以……可以先下来吗?”

    “呵呵……”容玺轻笑起来,温热的气息钻进乔林敏感的耳洞里,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哥哥还真是聪慧,这么快便能看清形势。”

    乔林尴尬地干笑两声,努力侧头,以躲避耳边的痒意。话说,现在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吧……

    容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微微支起身子,勾起乔林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哥哥说说看,为何刚刚喊的是白叶?”手指顺着乔林因为挣扎而松散的衣领滑下,薄薄的指尖划过乔林因紧张而不断吞咽的喉结,一路来到胸口,“还是说,白叶这两个字,一直住在哥哥这里,嗯?”锋利的指甲犹如一把利刃,似乎只要稍稍用力,便能直入乔林狂跳的心脏。

    “没有!”乔林梗着喉咙道。容玺的表现太不正常,他不敢再刺激他,如若不然……乔林不敢再往下想。“是哥哥错了,哥哥刚刚不过是做了个恶梦,没有别的意思。”

    “哦?恶梦?”又是一声轻笑,容玺咬上乔林的下唇,“什么样的恶梦?哥哥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恶梦,能让你在被亲吻的时候喊起他的名字?”停在腰间的手径直往下,握住乔林瘫软的某处,还故意地轻捏了一下。

    乔林顿时觉得心脏都被人捏住,瞪大了眼睛,“不要!容玺……哥哥没有……”又是一道重力的刺激,许久没有舒缓过的某处顿时微微立了起来,乔林不敢再耽搁,语气力也带上了祈求,“真的只是个恶梦!容玺信哥哥一次好不好……”

    见乔林如此表现,容玺微微皱起了眉。哥哥的神色,不像是作假。挑了挑眉,容玺仍未放松对乔林的束缚,“那哥哥告诉我,白叶在梦里做了什么,能让哥哥梦里梦外,都如此挂念?”

    乔林顿住,支支吾吾地不敢对上容玺的眼睛。他要是真的说出来,照这个情景来看,贞操还有得保吗?!

    这般明显的心虚,若是没鬼,那就怪了。容玺冷哼一声,正要逼问,空旷洪远的钟声又一次响起。容玺想起容玦死前的话语,思绪混乱,不由得动作一顿。

    乔林想起了自己醒来时听到的声音,也反应过来是容玦逝世了。但是容玦白天登基大典时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性命?乔林有心问问容玺始末,又反应过来自身处境,便脸带庆幸地继续僵着身子躺在那里,不敢惊醒身上神思恍惚的人。

    容玺收回思绪,就捕捉到身下躺着的乔林脸上来不及收回的庆幸和些许忐忑的情绪,有心想继续下去,但容玦的事又让他沉了心思。

    乔林不知容玺心中所想,见他脸色不佳,当他是因为听闻容玦去世而难过,心也软了一片。容玺从小没有亲人相伴,现在好容易寻得亲父,又阴阳相隔,怎不叫人心痛。是因为这个,容玺才这般反常吗?伸手轻勾了勾容玺的衣袖,乔林试探的语气中带着安慰,“容玺,你……在伤心吗?”

    容玺看向乔林分明的眼睛。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哥哥的眼睛还一如初见那日,明亮又温和。被他注视着,即便身处绝境,也能感受到温暖和希望。容玺心里微微一动,抽出了自己在乔林身上作祟的手,别扭地扭过头,“没有。”

    容玺的动作,很有些孩子置气的意味。旁人不了解他,看不出来也正常,但乔林与他相处这么久,又怎能不知他这些举动所代表的含义。那眉间紧皱的弧度,都与几年前的小容玺如出一辙呢。断定容玺是因为容玦过世而难过,又想到几年前那个倔强又脆弱的孩子,乔林心中一阵酸涩,不由得伸手抱住身上的人。

    “容玺还有哥哥,不要难过了……”沉默了一会儿,又主动提起方才的事儿,“刚刚误伤了容玺,哥哥很抱歉,容玺原谅哥哥好不好?”

    回抱住怀中的人,容玺眉头皱了皱,他在意的,哪里是误伤不误伤的事儿。况且,哥哥若不将这事儿与他交代清楚,他心里怕是会一直存着疙瘩,皇位都已到手,他怎能还放任哥哥心里挂念着别人?

    然而现在已经接近卯时了,容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表情有些沉重。

    容玦的死讯已经公布了,待会儿一到时辰,自己便得去主持容玦的国葬礼。但哥哥这里,白叶的问题还没解决呢。瞧着哥哥的打算,像是要把这些事儿压下去似的,只怕轻易之间不会漏出什么口风。自己此时没什么时间处理,但事关乔林心之所系,他也不会放任这等事态不管。

    听得外头卯时的钟声响起,容玺翻身下了床,自己套着衣服和靴子,还不忘给身后默默松口气的乔林扔一颗定、时、炸、弹。

    “容玺现在要去处理国丧,无暇询问哥哥梦中情境。但哥哥最好早做准备,或是寻个空子,与容玺坐下详谈。”抖了抖衣摆,容玺回首,淡淡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乔林,“哥哥最好能想清楚,只要是容玺想知道的,皆又办法得知。心怀侥幸,怕是会弄巧成拙。”语罢,也不等乔林吭声,径直出了内殿。

    乔林回想起容玺出门前暗含深意的一眼,便觉得心惊胆颤。容玺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他也不会连这种龌龊梦都和容玺坦白得一清二楚,人与人之间,总要有自己的隐私空间,容玺这样做,根本就有些过分。何况,刚刚容玺在自己身上那不知轻重的动作……乔林脸色十分难看,若不是自己及时求饶,这事哪里能如此善;容玺方才的举动,又与自己那恶梦中的白叶有何分别。

    但从这架势来看,自己不说怕是不行。容玺早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小孩子了。进了这嘉国皇宫后,他上位者的姿态愈来愈发明显,现在又是嘉国如今的一国之主,又岂能容忍他人挑衅他的权威。他现在能当自己是哥哥,并不代表着以后也能当自己是哥哥,何况他还对自己存有那番心思,若他哪日没了耐性,自己还能像如今这般完好地躺在这儿吗?

    方才还不觉得,这一细思,乔林愈发觉得恐怖了,自己刚刚还扇了容玺一巴掌,若是以后容玺计较起来,自己孤身一人呆在这里,哪有后路可退?三个月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他就已经呆不下去了。他得离开容玺,离开嘉国。

    与容玺直说是不可能的。三月之期是自己亲口应下,就算自己能不顾脸面去容玺面前毁约,容玺也能有正当理由将自己扣留下,到时候撕破了脸皮,又不能离开,自己的处境定会更加危险。

    黎城有白叶伺机而动,嘉国有容玺虎视眈眈,乔林已经能充分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恶意了,这般的情境下,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完成任务穿回现代去。现实世界里再如何冷漠,也是个法制社会,没人能逼迫他搅基,更没人能威胁到他的生命。若要回去,还得回黎城找白琼,只是,他如今连嘉国皇宫都出不了,又谈何完成任务?

    容玦的丧事虽盛大,施行起来,却也不麻烦。不到十天时间,便已入了皇陵,告一段落了。只是国丧还在,整个皇宫以及都城里,悉都白衣素食,连容玺的皇袍上,也套着一层白色的素纱。

    乔林这几日一直挂念着容玺那日提醒他的事儿,他虽一直提心吊胆,却并无真的去找容玺坦白的打算,好在容玺一直忙着,似乎也没时间处理这回事儿。但他不会傻到以为容玺把这事儿给忘了,容玺的执着程度,他还能不知道吗?可惜他虽寻思了这么久,依旧未能找到能助自己离开嘉国的方法,眼看着容玦的丧事渐渐落下帷幕,他急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嘴角都要起泡了。

    容玺虽忙着其他事务,但对乔林的关注可丝毫未减。见着乔林暗地里着急,只当他是在纠结要不要和自己坦白那梦中情境。倒不是自己对那梦中情境多感兴趣,他只是不喜欢哥哥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何况是和白叶这个让他深感危险的人之间的事情,他更不能放过。哥哥这个人,里里外外,都只能是他的。

    ?

    ☆、第六十一章

    ?  乔林这几日心中存着事儿,睡眠并不怎么好,眼底下都有些青黑。是以察觉到身边的响动时,浅眠的他便醒了过来。

    迷糊着眼四处瞄了一下,却是容玺熟睡中靠近了自己。兴许是容玺刚刚翻了个身,乔林心中下了定论,便又闭上眼睛。天色还早,他还能睡上一会儿。

    但还未等他睡着,又是一阵响动,将他惊醒过来。他皱着眉撑开眼皮,看向身边的容玺。刚刚的响动,是从容玺这边传来的无误。

    只是容玺的样子,却有些吓着他了。

    他眉紧皱着,嗓子里还发出轻微的呜咽,像是很不舒服。乔林有些疑惑,这症状,莫不是生病了?伸出手探向容玺的脑袋,掌心滚烫的温度让他一惊,容玺这是高热了!

    掀开身上的被子,乔林意欲下床去替他传唤太医,却不料动作一顿,身后一股力道扯住了他。乔林抬头一看,容玺的眼紧闭着,分明还未醒,只是这力道又是怎么回事儿?手顺着自己衣物的下摆探进被子里,顺藤摸瓜,却原来是自己的衣角被容玺压在身下了。弄清了缘由,乔林松了一口气,握住衣料,控制住幅度,将自己被容玺压在身下的衣摆往外拉。拉到一半,却怎么也动不了,乔林抓耳挠腮了半天,最终准备撑起容玺的身子,扯出衣物,毕竟他还急着替容玺去寻太医呢。

    乔林又爬回床上,手顺着自己的衣摆伸进被子里,最终隔着衣物探到容玺的皮肤。很烫。乔林顿了顿,便将手顺着衣物努力钻进容玺滚烫的背下面,想用手撑开一点缝隙,将衣服拉出来。但他力道实在是太小,弄了半天,手也只伸入半掌,衣服也拉不出来。鼻尖沁出密密的汗,乔林准备换个方式试试。调整了姿势,乔林悬空着上身半伏在容玺身上,两手抵在容玺的腰背部,准备用力将容玺往里面推一点,好让自己将衣物扯出来。

    双手发力前,乔林看着容玺的脸,心中还打着鼓,毕竟他和容玺之间还有许多事儿没说清,这几日也少有交流,但只一会儿,他便释然了。容玺先在还高热着,脑袋晕沉,哪里那么容易就被自己推醒了,自己还是尽早去寻太医要紧。

    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推,不一会儿,容玺的身子还真动了半分。乔林见着曙光,心中惊喜,顿时力道更大,图着一鼓作气地将他推到自己衣物显露的地方。只是他埋着头,并未注意到身下容玺的举动,容玺的声音一出,便吓得他手上失了力道,整个人向前栽去,额头也磕到容玺坚硬的下巴上,痛苦地“咝”了一声。

    容玺根本就不是高热,虽陷在梦境里反应有些迟钝,导致先前还未清醒,但乔林这般大的动作,他要是再不醒,就和猪没什么分别了。感受着腰背处的力度,容玺视线往下,看着乔林晃动的发顶,声线有些嘶哑。“你在做什么。”

    乔林真的被吓着了,他没料到容玺这么快便能转醒。但回忆起容玺刚刚嘶哑的声音,他总算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赶紧从容玺身上撑起身子,压下心中的尴尬。“容玺可是不舒服?哥哥这就去替你唤太医!”说罢便做势要往外冲,却往了衣摆被压这一回事儿,再次栽倒到容玺的身上。

    容玺总算感受到了刚刚乔林动作带出的力度,动了动身子,将被自己压下身下的衣摆抽了出来。看着乔林一脸尴尬地揉着被撞疼的鼻子,开口道,“寻太医做什么?”

    乔林听言,便要从容玺身上下来,半道里却被容玺攥住了双肩。看了看肩上的手,乔林停下动作,乖乖地交代始末,“自然是替你看病。我方才见你不适,才觉察到你是高热了,准备出去替你寻太医,却不想衣摆被你压住了……”

    说完,乔林有看了看肩上的手,示意容玺放开自己,方便自己从他身上下去。毕竟,这个姿势看起来也挺怪异的。

    容玺听他说完,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忽略乔林视线里的提示,容玺神情似乎挺愉悦。“看病?若真是要替我看病,却不该去寻太医……”

    乔林:“……”什么意思?他表示理解无能。

    见到乔林眼里浮起疑惑,容玺笑意更胜。“要寻也该是寻你……”

    乔林:“……” 不懂……

    容玺对乔林也有些无语了。哥哥这般年纪的,有些孩子都能便地跑了,怎么哥哥就这般天真,这么明显的示意都听不出来?

    看来,他还得来点实际的。放在乔林肩上的手滑倒乔林的腰侧,容玺掌心微微用力。

    乔林来不及扑腾,便摔在容玺身上。反应过来,便赶紧手忙脚乱地要爬起身,自己还是挺重的,容玺还病着,可别把他砸坏了。乔林一边补救,一边还不忘关切身下人,“不好意思,我……”话还没说完,乔林便霎时瞪大了眼,抬头瞧向身下的容玺,“你……你……”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硌在自己小腹处的滚烫物什是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乔林微微变了脸色,想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但腰上的手重逾千斤,加上他本就姿势尴尬,无处使力,哪里能起得来。

    乔林垂着头,声音放低,“容玺,放手……”

    容玺哪里会听他的,一手揽到乔林的背上,轻轻往下压,两人的身体顿时更为紧密。感觉着乔林身体的僵硬,容玺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哥哥不是要替我看病吗,现在知道了病因,接下来该对症下药了。”说着,还将身子往上挺了挺。

    乔林起不来,干脆将脑袋埋在了容玺的衣服里。感受着容玺露骨的话语与动作,心里一阵心慌,双手揪着身下人的中衣,乔林的声音都在发颤,“容玺……放我下去,好不好……”

    “下去?”容玺轻笑,“如哥哥所愿。”揽着乔林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便对调过来。乔林恍惚一阵,见此情景,心中恐惧更甚,容玺不会是要对自己…………眼珠惶恐的乱转,乔林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自己不要惹怒容玺的想法,忍不住抵着容玺的胸膛胡乱挣扎起来,“放开我……容玺……放开……”

    他从未在清醒的时候遇到这种事,巨大的恐惧包围了他,这番下来,连声音都变了调,还带着些许鼻音。

    容玺的兴奋也有些异常。早晨这种事儿,他也不是没发生过,但乔林向来睡得沉,没有发觉,自己微微静下心,或是出去练会儿武、洗个澡也就过去了。却不曾想到今天这般反应让哥哥看见了,想到这里,容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哥哥也真是可爱,居然还以为自己是高热了。他自己虽也幻想过许多画面,但也多是在梦境里,从未有过现在这样两人都十分清醒的时刻,这样以来,可不就教他更为激动了。

    但激动是一回事儿,真正付诸于行动又是一回事儿。看着身下的乔林这般慌乱,他便能知道哥哥这是在害怕什么了。他还没得到哥哥倾心相付,又怎会冒险贪图一时的愉快?不过,自己这副样子,哥哥又这般可口,适当疏解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容玺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捉住乔林在身前胡乱挥舞的手压到两侧,将头伏到乔林的脖颈处,喘、息着安抚道,“不要怕,哥哥不要怕,容玺不会伤害哥哥的。”

    容玺言语间呼出的滚烫气息烧红了乔林的耳朵,刺激着他敏、感的耳道,乔林双手被缚,躲避不得,只觉着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哪里还能听清容玺在说些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呼求,“容玺……放开我……容玺……”

    身下的人不老实,弄得容玺也很是难过,耐心几乎都要被心头的火烧光烧尽,只得连忙控制着被自己紧攥住的右手,伸、进自己的亵、裤里,扶住异常激动的某处。温软的触感让他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却依旧还不忘安慰身下的人,“哥哥,不要怕……帮容玺……就一……嗯……会儿……”

    触到那滚烫的物什,乔林只觉得那温度顿时激得他魂飞魄散,他听不到耳边容玺的安慰,也感觉不到身上人激动的动作,整个人如同呆傻一般,只有眼角沁出点点水光。

    容玺从未这般舒爽过,只觉得飘然如云端,几乎让他舍不得回到地面。唇落到乔林的颈项上,随着身下的节奏,控制不住地吸、吻、咬,顾不得自己的痕迹遍布与其上,大口喘息着,眼角也落出滚热的泪珠来。

    等这一番落下帷幕,外头天色都已经渐亮了。容玺趴在乔林身上平复着呼吸,整个床帐里衣、被散乱,四处是糜乱的气息。

    不过这两人身上的衣物都还挂在身上,没怎么散乱。容玺微微动了动,两人下、腹相贴处,湿热的一片。容玺翻身下来,随手扯了件衣物给乔林擦手。等他拭去那些污浊的东西,乔林的手心已经微微红肿了。

    ?

    ☆、第六十二章

    ?  容玺运动过的脸色还微微红着,眼里一派鱼水交融的温柔缱倦,心下满足了,便抬眼去看身侧的人。但见着乔林的脸色,他当即便缱倦不下去了,心也微微提起来。虽然自己没做到最后,但到底是逆了哥哥的意愿。

    乔林此刻脸色苍白如同白纸,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一派安然,抖动的眼睫却显露出他濒临崩溃的心绪,但好在容玺点到即止,让他稍稍心安,不至于此刻便失去理智。

    拂开乔林额头因汗水黏湿在皮肤上的发丝,容玺的鼻尖轻轻抵住乔林的下巴,语气是许久未见的温软。“哥哥,哥哥,不要生容玺的气好不好,和容玺一起,好好的,好不好?”

    容玺这般作为,实在寒了他的心,乔林心口里冷意游荡。就算是白叶,也不会在自己这般明白的拒绝下,强行对他下手。一直依赖信任的弟弟对自己做出这种事儿,他怎么能不气?

    苦笑一下,乔林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这时候,他还真不能气,凭容玺如今的危险程度,若将他气急了,后果可远不止今天这般。乔林看向注视着自己的容玺,眼眸相对,相顾无语。

    乔林没有闹腾,按理说容玺应该松口气的。但看着乔林脸上淡然的神色,他的心慌反而更严重了。自己做到这般地步,按哥哥的脾气,闹腾一阵还算是轻的,与自己冷战十天半月,也实属正常……但哥哥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如同风暴前的宁静,更逼得人要发疯。

    容玺忍不住攥紧了乔林的衣袖,像是担心他下一眼便消失不见。“哥哥……哥哥……”容玺注视着乔林,微弱中带着祈求的声音重复呢喃着,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乔林侧过脸,不去看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容玺,你愿意同我聊聊吗?”

    容玺见他终于开口,眼睛顿时亮了一瞬,连乔林语气中的称呼变化都未察觉到,便赶忙开口,“哥哥想说什么,容玺都会认真听着。”

    乔林仍是侧着脸,“容玺,你真的……属意我吗?”

    “我爱哥哥。”容玺神情庄重,乔林话音才落他便赶忙作答,生怕乔林将他的爱意又模糊成什么兄弟亲情。

    “若我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男人呢?”

    容玺稍稍顿了顿,语气如常,好似并未受乔林言语影响,“哥哥不喜欢男人,便不喜欢罢,容玺也不喜欢男人。但容玺爱哥哥,这与喜不喜欢男人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哥哥愿意接受容玺,总有一天,容玺会让哥哥喜欢上我的。”

    乔林扭头过来,定睛瞧着透着坚毅与固执的脸,语气轻柔,却坚如磐石,“不会的。哥哥这一生不会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

    皱着眉看了乔林一眼,容玺没有说话。他很想反驳哥哥,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只要自己努力,只要哥哥接受自己的情意,过不了许久,哥哥就能属意自己了,他有这个信心。但是他却没有说出口,即使哥哥脸上再怎么掩饰太平,他也能看出因为自己方才的行为 哥哥眼底愈来愈严重的抗拒与排斥。只要哥哥在自己身边,这些话说不说出口又有什么重要呢,哥哥是他的,这一点,永远无从更改。

    但乔林接下来的一句,就让他淡定不下去了。

    “容玺,放我走。”乔林说这句话的时候,轻描淡写,神色平常得就如同是在问待会儿要吃什么。

    容玺的神经可没他那么绷得住。听了这句话,瞳孔便猛地一缩,一把收紧了放在乔林肩膀的手,语气冲得像是要爆炸,“不准!我不准!”

    “哥哥自己亲口答应的三月之期,如今都忘在脑后了吗?”

    乔林看他一眼,忽而淡然一笑,但笑意未及的眼底,却是一片讽刺,“我说的三月之期,还包括要替你舒缓情、欲吗。”

    容玺顿了顿,垂头沉默,连放在乔林肩上的手也松了几分。但不过一会儿,力度便又大了起来,疼得乔林忍不住皱眉。容玺扬起脑袋,神色冷静。“哥哥能向我保证,哥哥承诺的时候就没想着借此机会甩开我吗?哥哥心里根本就没有给容玺机会,容玺今日的过分作为,难道哥哥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乔林听他前面的言语,不免还有些心虚,但听到他讲完,心头便怒不可遏,胡乱扯了身侧的衣物,用力扔到容玺脸上,“是我逼你提出三月之约吗,是我逼你属意我的吗,还是说,刚刚也是我逼着你起反应的!”乔林大吼出声,却因方才嗓子不适,音调低哑,平白失了气势。

    怒气上头,乔林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过分,容玺听了,只觉得心里闷得要爆炸,任凭衣物从脸上滑下去,容玺一把攥住乔林高扬着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哥哥没逼容玺,都是容玺自己犯贱,可是是哥哥先来招惹容玺的!救下我的是哥哥,轻易许诺的是哥哥,言行不一让容玺无数次失望的也是哥哥!哥哥以为容玺就不想忘记这些吗,可是容玺能怎么办?

    哥哥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一个动作,早已刻画在容玺的心里了,看到哥哥微笑容玺会情不自已地开心,看到哥哥皱眉会难以抑制地难过,哥哥告诉我,怎样才能忘记这些情感,怎样才能不喜欢哥哥?”

    容玺眼睛眨也不眨地对着乔林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哥哥是容玺见过最自私最冷情的人,可是容玺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不牵挂哥哥,没有办法看着哥哥的视线停留在别人身上……所以,哥哥既然招惹了我,那就要自己挑起的感情负责,哥哥只属于容玺,只能属于容玺!”

    固定住乔林闪躲的脸,容玺十分珍重地吻上他的唇,“哥哥不喜欢容玺不要紧,只要哥哥能乖乖呆在容玺身边,容玺总会让哥哥喜欢上我的。”

    他的语气十分深情,乔林听了,全身却如同掉进了冰窟窿。容玺不会让他走的,即便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如今亲耳听到容玺说出来,又亲眼看到容玺那红着眼眶瞧着自己一副如同魔怔的表情,更叫他心惊胆颤。容玺这副样子,自己与他,怕是没法善了了。如今两人有了今天这事儿,又将这话题摊得这么开,自己若是还留在这里,今后容玺对自己,怕更是没有顾忌!

    乔林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当即躲开容玺的唇,一把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容玺,赤着脚便翻身跑下床,对着容玺眯起来的危险眼神,揪着衣摆咽了咽口水,摇着头倒退几步。“不,不!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嘉国!”

    乔林实在是被容玺的表现和自己的脑补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不但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连方才自己心中不停默念着不能激怒容玺的警告也尽数忘了,如同无头苍蝇似的就要往门外跑,仿佛到了离开容玺身边,自己就安全了一般。

    容玺摸了摸身边空荡的床,看向跑远的乔林,暗红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一个翻身,容玺下得床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在乔林前面,手掌一挥,被乔林拉得半开的房门便“咚”地一声关上。

    容玺关门的力道太大,乔林开门使的力道也不小,虽然在容玺出力的瞬间门便转了方向合起,但乔林使出的劲儿收不回来,整个人便要往门板上摔。容玺抬手护住了乔林的脑袋,另一只手揽住乔林的腰身一翻,乔林便被抵在门板上。

    乔林使劲挣扎了一会儿,见身上的人纹丝未动,便喘着粗气停下来,别过脸不说话,毕竟容玺现在的眼神,实在让他害怕。

    容玺未等得他出口,便伸出两指,捏住了乔林的下巴,将他侧着的脸扭了过来。乔林虽不欲看向容玺,但迫于下巴上的力道,还是乖乖地顺着手指扭过了脸,只是低垂的睫毛上还粘着湿意,估计是被下巴上的力道疼的。

    紧了紧指尖的力道,将乔林的下巴抬高,对上乔林颤抖的眼帘,容玺嘴角的笑容冰冷又危险。“哥哥怎么跑得这般快,容玺提醒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呢……”说着,容玺凑近乔林的脸,舌尖触了触乔林的鼻尖,一路上去,停在乔林的眼帘上,顶了顶乔林因为惶恐而抖动的眼帘,容玺轻轻呼了一口气。“哥哥最好不要妄想离开容玺身边,今日是第一次……也该是最后一次!”

    眼帘上的湿热触感,让乔林的双眼闭得更紧了。脊背顶着坚硬的门板,乔林忍不住咬住了自己颜色苍白的下唇,唇角沁出丝丝血色来。

    乔林的动作,容玺自然看得见。唇辗转覆上去,撬开牙齿,容玺的舌尖轻舐着乔林唇上的伤痕。“哥哥要乖乖的。容玺不允许这世上任何人伤害哥哥,就算是哥哥自己,也不行。”

    “青儿。”离开乔林的唇,容玺朝门外扬声喊道。

    “属下在。”青儿的声音依旧淡漠,对房间里的状况毫不关心。

    “替我照顾好哥哥,不可有丝毫差错。”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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