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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告别爱人 作者:东施娘

    第9节

    为什么会有一个大男人真名叫宝宝呢?

    这事还给从一个小时说起。

    傅意浓下午租了辆摩托车,就开始在清迈老城逛了起来,结果在中途停下来买吃的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下。

    他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有点印象的面孔正堆着笑,“傅先生,又见到你了。”

    傅意浓刚准备再次装韩国人的时候,对方又开腔了,“傅先生,你的经纪人没陪你?欸,你是不是在拍什么旅游节目,例如什么爹地去哪儿的,镜头在哪?我想露下脸……”

    傅意浓被对方滔滔不绝的话惊了下,然而就错过了最佳装傻时机。认出他的人是曾经给他治过眼睛的童医生,然而大名叫童宝宝……

    童宝宝见到傅意浓很激动,直接把人绑去喝饮料了,所以才有了以上一幕。

    “你都叫我宝宝的话,那我也亲密地叫你吧,嗯,礼尚往来,我叫你贝贝怎么样?”

    鬼叫你宝宝啦?!而且贝贝又是什么鬼?!

    傅意浓默默地在大脑里刷起了弹幕,最后还是忍不住喝了口冷饮冷静下。

    “童医生,我想我们还没那么熟,还有我的名字里也没有贝字。”傅意浓笑得有点勉强。

    童宝宝眨了下右眼,“有缘分自然会熟,贝贝,你给我签的名那件白大褂我现在还没洗,挂在卧室里,每天看三遍。”

    傅意浓说:“请不要叫我贝贝。”

    “哦,那叫你肚肚。”

    傅意浓迷茫了下,就听到童宝宝一本正经地说,“傅就是腹,腹就是肚,肚子里的宝宝。”

    傅意浓终于遇到了他人生中劲敌,比他还能一本正经瞎扯的——童宝宝。

    第33章

    童宝宝自来熟缠上了傅意浓,他问了傅意浓住在哪家酒店之后,便屁颠屁颠搬过来了,跟傅意浓住在了同一层。

    傅意浓很无奈,“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做什么啊,我一个人来泰国旅游,语言不通,当然想跟同胞住在一起,多有安全感。”童宝宝说。

    “那你应该呆在国内。”

    童宝宝摇头,“作为一名医生,我应该多出来见多识广,说不定泰国会爆发什么新型流行病,然后我在这个时候就挺身而出,在人类医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傅意浓,“……”

    “不行,我出国就是想一个人随便玩玩,我不喜欢跟人一起。”傅意浓强调了“不喜欢”三个字。

    童宝宝把手机拿出来,迅速给傅意浓照了一张。傅意浓措手不及就听到童宝宝说:“那我发微博,说在泰国偶遇你。”

    傅意浓笑了下,正准备转身走,又听见童宝宝说:“你的新闻都在国内闹翻了,你说有人知道你在泰国的话,哼哼。”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傅意浓扭头冲了过来。

    傅意浓瞪了眼童宝宝,“闭嘴,我知道了。”

    青年伸了个懒腰,笑得十分贼,“那就对了嘛,那么我们晚上去哪玩?”

    “看泰国特产。”傅意浓说这话的时候脸红了下。

    童宝宝愣了下,“泰国特产。”

    傅意浓没说话,童宝宝突然心领神会,拖长尾音哦了一声,然后双手击掌,“好的,反正我还没看过。”

    傅意浓低着头把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再把方才用来堵住流血不止的鼻子的毛巾丢到了垃圾桶,才转身出了浴室。

    他走到行李箱面前,把里面的药全部翻出来。

    傅意浓看着手心里一颗颗白色的药丸,眼神发愣了会,再仰头全部倒进了口里。

    来泰国两天,第一次流鼻血,还好没有吐血。

    “喂,你好了没?上厕所要那么久吗?”门外传来童宝宝的声音。

    傅意浓对外面喊了声,“等一下。”

    他衣领上落了些零星的血迹,他有点嫌弃地看了一眼,便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傅意浓弯腰从行李箱拿衣服,暴露在外的背上却出现两三块瘀斑,只是身体的主人并不知道。

    那几块瘀斑就像是瓷器上的裂痕,破坏了背部原有的美感,也似乎在预示不好的未来。

    两个人在询问了酒店服务员之后,他们就出发去了当地最火的人妖表演场所。

    童宝宝在买门票的时候,还跟傅意浓唠叨:“嘿,这看特产表演还挺贵的。”

    “人家很出名。”

    “你的演唱会门票有那么贵吗?”

    他们两个人买的是最贵的门票,也就是离舞台最近的位置。

    “你不知道我不唱歌吗?”傅意浓斜睨了身边的青年一眼。

    童宝宝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很错愕的表情,“你不是歌手吗?我记得你还参加什么谁是歌手的歌唱节目……好吧,我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事情,说实话,我都不认识什么明星,但我还是能把你的脸和你的名字挂上钩的。”

    “那真是谢谢了。”傅意浓扭开头。

    表演开始了,傅意浓先是很羞涩地看了几眼,再是很震惊地看了一会,然后扭过头对童宝宝说:“我真看不出他们的性别。”

    童宝宝嘿了一声,“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我从医学角度给你科普下怎么样?平时挂我号的病人我一般只跟他们说五分钟。”

    傅意浓拿过桌子上的酒,“我基本上不跟我的粉丝说话,因为太多了。”

    “贱人。”童宝宝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他看了一眼傅意浓的脸,“你真生病了吧,你们公司的公关做得不错,但是我是医生,在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绝对生病了,大病?”

    傅意浓也喝了一口酒,“你能猜出来?”

    “我们医生也学中医学的,望闻问切,这句话放中西医学都行得通,看你的脸色,能猜得出几分。”傅意浓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故弄玄虚,不过他还是打断了对方,“你不用说了,我是生病了,小病而已。”

    童宝宝笑了下,却没有继续说了。

    傅意浓转过头,去看舞台上。只见舞台上的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金粉闪闪,在灯光下展现青春洋溢的笑容。

    童宝宝却没有看舞台上,而是去看傅意浓。

    傅意浓的侧脸在光影下很好看,长得有些过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下是饱满丰润的唇,但是童宝宝觉得对方最好看的地方是那双眼睛。

    他第一次见到对方就是给对方看眼睛,他每天给无数病人看眼睛,但是他觉得他看过最漂亮的一双眼睛就是傅意浓的。

    傅意浓的眼白很白,没有浑浊的血丝,而巩膜则是纯正的黑色,大部分的中国人巩膜都是偏褐色,非黑色。眼型属于古代所说的桃花眼,桃花眼这种人一般都多情,也招情。

    有着桃花眼的人仅仅靠着一双眼睛就能捕获很多人的心,因为那双眼睛不笑则含情,笑则波光潋滟如湖水,足以让人深溺其中。

    童宝宝轻笑了一声,拿起酒,又喝了一口。

    傅意浓后面心思就没有放在舞台上,而是过于专心致志地喝酒,喝到后面,他眼睛亮亮的,好像要哭了,脸很红。

    童宝宝也喝了挺多,但是没有傅意浓喝得那么多,所以还要心情打趣对方,“欸,你不会要哭了吧?”

    “你才哭了。”傅意浓瞪了童宝宝一样,但是在对方看来,却是含嗔带怨瞪了自己一眼。

    童宝宝发现自己肾上腺素一下子上升,他盯着对方看,终于忍不住,倾身过去,“欸。”

    耳边是纷杂的音乐,童宝宝脸离傅意浓很近,他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紧紧盯着对方看,他舔下了唇,“喂,傅意浓,你要不要考虑下跟我交往下?”

    “什么?”傅意浓喝多了,脑子里全是浆糊。

    童宝宝笑了下,这个年轻的医生笑起来十分英俊,属于那种会被很多女生叫着要睡的对象。一下子浓浓的荷尔蒙激素弥漫在两人之间。

    “我说,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年轻医生说完之后,伸出手一只手放到了傅意浓的后脑勺处,把对方压向自己。

    当唇碰触上的时候,傅意浓睁大了眼睛。

    童宝宝弯着眼睛笑,越发要加深这个吻。

    正待傅意浓要推开童宝宝,童宝宝就先被人给打飞了。

    童宝宝是完全摔倒在地上,身体还绊倒桌上的酒。

    顿时周围全是尖叫声。

    傅意浓转头看去,就发现被他抛弃在机场的人却出现在这里。

    陆临夏一脸铁青,直接向地上的童宝宝走过去,高高的抬起手,又是一拳打了下去。

    还好童宝宝扭头避开了,陆临夏一拳打在了地板上。傅意浓看到陆临夏的拳头上全是血,酒也醒了一大半,立刻冲过去,扯住了陆临夏,“别打了,陆临夏,你疯了。”

    陆临夏回头看傅意浓,眼神晦暗不明,正准备说什么。那边童宝宝也从地上爬起来,他擦了下唇边的血,冷笑一声,就一脚向陆临夏踹了过去。

    陆临夏被踹得一个踉跄,他把傅意浓扯开,推到旁边,“你站旁边去,这是我跟他的事情。”

    他扭过头,偏了下头,对童宝宝勾了下手。

    两个男人彻底地扭打在一块。

    傅意浓站在原地,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也许是酒精的原因,大脑晕晕乎乎的,他看着面前的一幕,突然觉得十分荒唐。

    打架的结果是三个人被捉到了清迈当地的警察局里。

    泰国警察拿着铁棍在三个人面前挥来挥去,一脸愤怒。也是正常的,他们三个人在把一场精彩绝伦的泰国特产表演给毁了。

    陆临夏白皙的脸上挂上了伤,是童宝宝给打的。他坐在凳子上,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相反的是,童宝宝一直在跟泰国警察强调自己的无辜。

    泰国警察后面有点烦了,也是急于要处理这事,毕竟需要人赔钱,他看向了傅意浓,“你说,他们两个人是谁先动手的?”

    傅意浓没说话,泰国警察又重复了一遍。

    傅意浓才看向陆临夏,而陆临夏垂着眼,没人猜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泰国警察看到傅意浓的举动,立刻冷哼了一声,当场用泰语唧唧歪歪了一顿,看他的表情,恐怕不是好话。

    然后,泰国警察又对傅意浓说:“他们两个为什么要打架?”

    童宝宝插嘴,“我们怎么知道,这个人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就是个疯子,一上来就打人。”

    泰国警察没理会童宝宝,而是看着傅意浓,“那个人你认识吗?你跟你旁边这个话多的人是一起的吗?”

    “不认识,是的。”傅意浓最后说。

    泰国警察点点头,站在了陆临夏的面前,“你需要赔偿所有的损失,还要给他们赔偿医药费,并且如果再发生一起类似事件,你将直接被遣送回国,有异议吗?”

    陆临夏动作很慢地点下头,“没有。”

    交完罚金,陆临夏就率先离开了警察局,傅意浓看着对方的背影,情不自禁地追了上去。

    “陆临夏。”傅意浓喊了陆临夏一声,等到对方回头之后,他有点尴尬,最后只是说,“你记得处理脸上的伤口,还有手上的。”

    陆临夏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拔腿向傅意浓走过来,他的脸色沉如水,声音很低,“傅意浓。”他喊了傅意浓全名,这让傅意浓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有没想过我在担心你?你突然离开,我这两天一直在担心你会不会突然昏迷,会不会遇上劫匪,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会不会突然……可是当我终于找到你,你在欣赏表演,还和一个陌生男人接吻,傅意浓,你做得真是太好了。”陆临夏沉默了下,才继续说,“反正我们是普通朋友,不对,你刚刚说你不认识我对吧,那么就不认识吧。”

    陆临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他塞到了傅意浓的手里,“这里是我联系的美国私人医院,你直接去吧,我就不陪你了。”他微笑了下,在夜色里,他的笑容看上去几乎没什么温度,“反正我们是陌生人。”

    陆临夏转身大步离开的时候,傅意浓眼神很迷茫,他觉得心脏传来钝痛,像是心脏被东西在一下下敲打。

    “老陆。”两个字从他口里吐出来的时候几乎不可闻。

    童宝宝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先是看了下陆临夏离开的背影,才走到傅意浓的旁边。他看了下傅意浓的表情,愣了下,“你怎么是这个表情?”

    傅意浓没说话。

    “他是你的男朋友?”童宝宝通过对方这个表情最终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傅意浓转身向陆临夏的反方向走去,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轻声说:“求你给我点个人空间。”

    泰国的月亮很圆,傅意浓脚步虚浮地往前走,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麻木,或者说是没表情,他就像行尸走肉般,没有目的地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走着。

    心上像是被撕开一个洞,寒风冷飕飕地灌了进去。

    傅意浓突然身子一歪向旁边倒去。

    腰却被一只手给搂住了。

    傅意浓把眼睛睁开了些,勉强看清了好心扶住他的人。

    好像是一个泰国特产,很高,脸漂亮得出奇,妆容还没有卸掉,口里正叽叽歪歪地说着泰语。

    “萨瓦迪卡?”这是傅意浓最后的一句话,然后头一歪,彻底醉了过去了。

    第34章

    大概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酒后乱性,这是傅意浓清醒之后的第一反应…

    傅意浓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天花板,他花了几秒想清楚自己在哪之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太对劲。

    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有点痛,而另外一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好像有种空空的感觉,而且全身那种纵欲之后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傅意浓脸僵硬了,然后缓缓扭开头,看到床的另外一边。

    他看到一个人,虽然对方盖着被子还背对着他,但是他能清楚地看清对方那长长的头发。

    他回想起昨晚彻底醉倒之前,好像是看到一位美丽的泰国特产。

    “……”傅意浓半个字都说不出,整张脸都苦了下来。他僵住脸,慢慢坐起来,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低头看了下,然后无法承受般的闭上了眼睛。

    自己好像真的跟一个陌生人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傅意浓轻手轻脚准备下床,把散乱在床下的裤子捡起来,该死的,他身上连条内裤都没有。噢,上帝,他的内裤居然挂在台灯上。

    正待傅意浓要下床的时刻,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

    傅意浓立刻僵住了。

    然后他就被一只手搂住了腰,一个头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傅意浓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那长长的头发扫在自己肩膀上和手臂上那种令人鸡皮疙瘩起来的触感。

    “醒了?”对方说。

    傅意浓表情更僵了,过了好久,他才直愣愣地扭回头,却看到身后的人正把头上的假发脱了下来,面带嫌弃地丢开了。

    陆临夏的脸在光影中看起来十分精致,傅意浓看清了对方脸上几乎不可见、细小的绒毛。他的脸上犹带着刚睡醒的红晕,脸上的淤青仿佛也成了陆临夏面容上的装饰,让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平日更加魅惑和邪气,像早起校园里爱打架的坏男孩。

    陆临夏小小打了哈欠,修长的手指捂住了口唇,随后伸到傅意浓的下巴处,像是逗猫一样,勾了勾傅意浓下巴。

    “怎么这样看我?”陆临夏眼中还带着睡意,他说完还用下巴蹭了蹭傅意浓光裸的肩膀。

    傅意浓嗷呜了一声,立刻避开对方,结果是摔下了床。

    傅意浓不敢置信地抬着头看着床上的人,而床上的人却是蹙着眉看着他。

    有比酒后乱性更恐怖的事情吗?傅意浓马上就知道了,有,就是跟一心保持普通朋友关系的前任发生了不和谐的男男关系。

    陆临夏坐在床上,脸上阴晴不定地看着傅意浓。

    傅意浓勾着头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

    “你不准备负责?”许久之后,陆临夏说。

    傅意浓手抖了下,慢吞吞抬起头,“什么负责?”

    “对我负责,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陆临夏眉头皱得很紧,“你昨晚不仅仅吐了我一身,然后非要把我打扮成泰国人妖,那个头发和裙子你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我不穿你就哭,我的衣服都被你哭湿了。”

    陆临夏冷笑了一声,“穿了之后,你就叫着说你要嫖我,还往我衣服里塞钱。这都算了,你最过分的,还在后面。”

    傅意浓给自己撸了半天,都只是半硬,就发酒疯让陆临夏拿口伺候他,伺候了,又突然哭哭啼啼说痛。

    陆临夏只能又哄对方,傅意浓被哄了许久,眼泪才停下来,但是这还没有结束,自己硬不起来,就去撩拨陆临夏。傅意浓还直接坐到了陆临夏的身上,说要骑对方。

    傅意浓红着脸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我……我不负责,被上的人是我,为什么我要负责?”

    陆临夏抬头,露出几分凌厉的神情,“照你这样说,假如一个女性强暴了一个男性,就因为女性作为被进入方,就不是强暴了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强暴了我,不需要负责?”陆临夏眼神很冷。

    傅意浓猛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底气莫名足了很多,“我没有强暴你,顶多算合奸。”

    陆临夏点点头,然后把自己的手举到了傅意浓的面前。

    傅意浓看清了对方手腕那印记很深的红痕。

    陆临夏又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扯开,把双腿分开,面无表情地说:“这上面都是你咬的或者掐的。”

    傅意浓吞了下口水,又看到陆临夏把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包括这里,也肿了。”

    “所以这根本不是合奸,是一场非法手段的恶性强暴事件。”陆临夏双眼紧紧盯着傅意浓,“你准备怎么办?”

    傅意浓脸上表情变化莫测,最后破罐子破摔,“我不负责。”

    陆临夏凑近了傅意浓的脸,突然他微微笑了下,傅意浓一瞬间被对方的美色迷倒了。

    陆临夏用手指蹭了蹭傅意浓的唇角,缱绻地吻了下对方的下巴,眼里的倦意也浮现出来,“浓浓,你身体不好,不要闹了,跟我去美国吧。”

    傅意浓犹沉醉在对方的美色中,迷迷糊糊地点下头。

    等他反应过来,陆临夏已经在拉着他去退房了。

    坐车前往机场的时候,傅意浓想挣开对方的手,却把对方的视线引了过来。陆临夏偏头看了他一眼,举起傅意浓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下,声音磁性中带着温柔,简直是听了就会怀孕,“昨晚我有很小心,但是还是怕伤到你,你身体现在应该很不舒服吧,离机场还有一段距离,你可以先靠在我的肩膀上睡一觉。”

    这发展也太奇怪了。

    昨日他们还在泰国警察局面前闹了一场,陆临夏不是丢下他走了吗?怎么会?

    傅意浓想不通也不能理解,可是他每每想开口,对方仿佛能预知般,视线先看向他。傅意浓看着对方那张明显带着倦容的脸,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临夏找他,似乎找了很久,花了许多功夫。

    这场离经叛道的出逃就这样结束了,陆临夏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睡着的人,轻轻勾唇笑了下,笑完之后,他轻轻摸了下对方的脸,眼神缱绻而悲哀。

    陆临夏把下巴靠在对方的头上,微风吹红了他的眼角。

    多想让时间再多些,再多些,或者时间停止在此刻。

    昨夜,傅意浓在自己怀里默默流着眼泪,声音嘶哑,“老陆,我不想死,我一点都不想死,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我想跟你走一辈子的。”

    陆临夏默默越发抱紧对方,眼神是无尽的苍凉。

    原来世界上残忍的事情,是让我亲眼看着你的生命慢慢流逝。你终将离我远去,我却无能为力。

    不过前路无需怕,终有我陪着你走,哪怕这条路是条死路。

    第35章

    上飞机之后,傅意浓终于没忍住,问坐在旁边的陆临夏,“为什么昨晚我们两个……”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

    陆临夏紧扣着傅意浓的手,“你走之后,我就一直跟在你后面。”

    昨夜,他一直跟在傅意浓后面,他想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回头看。

    可是傅意浓喝多了,倒在别人怀里的时候,依旧没往后看。

    陆临夏看着那个泰国人妖对着傅意浓身上的口袋摸来摸去,才蹙眉上前,用钱把对方给打发走了。

    那位美艳的泰国人妖拿着钱放到嘴边吻了下,然后娇笑着对陆临夏说:“好好享受今晚吧。”

    陆临夏低头看了下喝得伶仃大醉的人,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浓浓。”

    喝醉的人没有反应。

    陆临夏就把人背在身后,在异国他乡的午夜街头,慢慢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人动了动,陆临夏就感到有团热气凑近了自己的耳朵。

    “老陆?”

    “嗯。”

    “别不管我。”对方轻喃语。

    陆临夏把人往上颠了下,他的眼神与清冷的月色混为一体,“我不会不管你的,我说的只是气话而已。”

    一个月后。

    阿裴来的时候,陆临夏正在铲雪。昨夜突来的大雪把道路都给堵住了。

    阿裴都是十分艰辛才能过来。

    陆临夏穿着黑色大衣,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正把铲子铲到厚厚的雪里,脚踏到铲子上,猛地一用力。

    “陆先生。”阿裴站在不远处唤了对方。

    陆临夏听到之后,停下铲雪的动作,把铲子往雪里一插,转过头看向了阿裴。

    “你来了?”由于口唇被很好地遮住,陆临夏发出来的声音有些闷。

    阿裴点了下头,就立刻问起他最关心的事情来,“意浓呢?”

    陆临夏往身后的房子指了下,“二楼左边第二间房子,现在可能还没睡醒,你去吧。”

    陆临夏把傅意浓带到了美国的一家私人医院,也能称为疗养院。

    他和这个医院的院长是好友,再给了大笔金钱后,现在这个疗养院只住了傅意浓这一个病人。

    阿裴登记后被年轻的护士引去了傅意浓的房间,他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傅意浓还在睡觉。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阿裴注意到了房间里的装扮,墙壁上全部贴了天蓝色的墙纸,还镶嵌了或大或小的贝壳。

    墙角摆着一个大大的木柜,上面摆放了许多玩具和书,窗台上还摆放了一排仙人球。

    房间里的床很大,傅意浓睡在里面,阿裴几乎只看到被子很小的起伏。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走到床边,才看到傅意浓沉睡的面容。

    对方仿佛在睡觉也十分不安稳,蹙着眉,给人一种泫然欲泣的样子。傅意浓脸色较一个月之前差了许多,整张脸几乎瘦到脱形,他第一次给阿裴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放在被子外的手几乎只剩下骨头,阿裴觉得自己仿佛只要轻轻一握,就可以捏碎。

    只要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床上的人生命的流逝。

    阿裴深呼吸之后,才轻轻唤了对方的名字,“意浓。”

    几乎他轻声一唤,对方的睫毛就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傅意浓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还有些迷茫,待看清来人,就露出一个极其浅浅的笑容。

    不过还没等阿裴说话,傅意浓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的眼神看起来十分惊恐,口张得极大,颤了颤,几乎尖声叫了一句,“你出去!出去!”

    阿裴愣了下,“意浓,你怎么了?”

    傅意浓脸涨得通红,“你出去,我不要你在这里,快出去。”

    阿裴伸出手想安抚傅意浓,但是对方几乎避他如同蛇蝎。

    还好陆临夏正好推门进来,看到这个场景,眼神闪了下,立刻走过来,不顾傅意浓的反抗直接抱住了对方,然后对阿裴说:“你先出去下吧,他刚刚睡醒,可能情绪有些不稳定。”

    傅意浓呜咽一声,把头埋进了陆临夏的怀里。

    陆临夏连忙拍了拍了对方的背,低声安慰,“没事,没事,我先让他出去。”

    阿裴瞪了陆临夏一眼,但是也只有暂时先出去。

    等阿裴出去之后,陆临夏才空出一只手微微掀开被子,他的手刚想往里面伸,就被傅意浓拉住了。

    傅意浓拽紧陆临夏的手,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听,“别。”

    陆临夏沉默了会,然后轻轻在傅意浓的头发上落下一吻,“没关系,浓浓,这不是你的错。”

    他安抚了许久,傅意浓的头才从他的怀里抬起来。

    傅意浓脸很红,眼角甚至挂上了泪珠,“好丢人,你别。”

    “这只是药物的治疗效果,没事的。”陆临夏低声安抚,过了许久,他的手才伸进被子里,果然里面湿冷一片,傅意浓尿床了。

    陆临夏神色如常地把手收回来,把被子直接掀开。掀开的那瞬间,傅意浓的身体抖了下,就被陆临夏一把抱起了。

    陆临夏直接把人抱进了浴室,一边放水,一边给傅意浓脱裤子。

    傅意浓半阖着眼,手紧紧地拽着陆临夏的衣服。

    这不是傅意浓第一次尿床,第一次是半夜。

    那天陆临夏突然醒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裤子湿了,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身边的人身体一直在抖。他愣了下,几乎就想清楚发生了什么。

    前几天傅意浓换了一种新药,医生换药的时候就提醒了这种药有利尿的作用,医生当时委婉地提了下可以垫尿不湿,可是陆临夏考虑到傅意浓,最终还是决定不用尿不湿。

    傅意浓第一次尿床,几乎羞愧地不敢抬头,陆临夏刚准备坐起来,傅意浓就如同受惊的动物往旁边缩去。

    陆临夏把手放到傅意浓的肩膀上,“没事的。”

    这一个月里,傅意浓的病情重了许多。

    精神变得疲乏,容易失眠,性格也改变了许多,变得不爱说话,每天不是看着窗外发呆,就是痴愣愣地看着某处。

    傅意浓坐在浴缸里,他全力想把自己缩起来,陆临夏把外套脱了,撸起袖子,拿着毛巾想给对方的下半身擦干净,但是傅意浓反抗得很厉害,陆临夏身上弄得全是水。

    陆临夏看了下自己身上的水迹,才看向窝在浴缸一角的傅意浓,“怎么了?”

    “我不想再吃那个药了。”傅意浓声音很低。

    “可是不吃那个药,不会好。”陆临夏吓他。

    傅意浓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神闪过恨意,“反正都不会好,我不要那么丢人,三岁的小朋友都不会尿床了,我现在像什么?你是故意要看我丢人对不对?”

    陆临夏没说话,傅意浓说完之后,就把脸偏到一边了,两人僵持了许久,傅意浓才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发火的。”

    “没关系。”陆临夏重新拿过毛巾,“水要冷了,被子也要换,你想让阿裴在外面等多久?”

    陆临夏帮傅意浓擦过下半身最敏感的部位的时候,那个地方一点反应也没有,陆临夏知道对方那个地方不会再有任何反应,再怎么刺激也没有用。

    来到美国的一周之后就这样了,医生当时检查完之后,只是告诉陆临夏,“这是内分泌不调导致的,慢性肾衰的病人后期都会这样,你作为家属尽力给病人做好心理疏通,别让病人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病好之后,这个情况也是可以得到改善的。”

    陆临夏很快就给傅意浓洗好澡了,给对方换好衣服,把人抱到沙发上,再把床上的被子那些东西全部换了,这才重新把傅意浓抱回了床上。

    他拿被子给傅意浓盖上,轻声问:“我现在让阿裴进来?”

    傅意浓轻轻扯住了陆临夏的衣袖,“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陆临夏把傅意浓的手扯下来,放到被子里,“乖,见见吧。”

    “我不想见!”傅意浓的情绪突然又爆发了,他眼神恨恨地看着陆临夏,“我都说我不想见了!”

    陆临夏眼神很平静,语气也没有任何变化,“那就晚点再见吧,不要生气。”他伸出手想摸摸傅意浓的脸,却被对方打开了。

    陆临夏把手收了回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站起身,“那我出去了,待会护士要过来给你打针了,要是怕就叫我。”

    傅意浓没说话。

    陆临夏早就习惯了,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之后,才出去。他看到站在门外的阿裴,神色才浮现出几分疲倦,“我们谈谈?”

    “当然。”阿裴说,“不过我想见见他。”

    “他现在情绪不稳定,等护士给他打完针,你再见他吧。”陆临夏说。

    阿裴眼神微变,“你给他打什么针?镇定剂?”

    陆临夏略讽刺地看了眼阿裴,“只是一些抗生素。”

    第36章

    阿裴听完陆临夏说完的话,突然转身往墙上打了一拳,他屏住了呼吸,用力过猛的胳膊忍不住轻颤了下。

    “这一定是上帝给我们所有人的惩罚。”阿裴苦笑了一声,他说完这句话,转回身看着陆临夏。

    眼前这个男人这段时间也消瘦了下去,眼底浮着一层淡淡的青色。

    阿裴回想到方才傅意浓对陆临夏的依赖,忍不住讥讽对方,“不知道陆先生怎么想?”

    陆临夏没有避开阿裴的眼神,他的态度十分冷静,仿佛冷静到一种冷酷的地步,“阿裴先生觉得我应该怎样?”

    “如果意浓真的……那你准备怎么办?像你这样的人,家里又有一群极品,恐怕两三年之后就会结婚了吧。”阿裴说。

    陆临夏说:“是吗?”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然后又说,“你应该还没吃东西吧,有忌口的吗?我要去给浓浓弄吃的了。”

    “你弄?”阿裴微愣。

    陆临夏解释,“他的饮食都需要特别注意,我没有聘请厨师,自己做更放心,也更加符合他的口味。”

    阿裴听了,只说:“我没有什么忌口。”他顿了下,才继续说,“我现在先不见他吧,我出去抽根烟。”

    “那你最好把身上的烟味弄干净再进来,他不喜欢烟味。”陆临夏说。

    阿裴略勾起唇角,却是个苦涩的笑容,“我知道,意浓一直不喜欢烟味。”

    阿裴再回来的时候,傅意浓已经在吃东西了,陆临夏坐在旁边,看着傅意浓吃东西,时不时会帮傅意浓擦下唇边的汤汁。

    陆临夏看了阿裴一眼,“你可以到隔壁去用餐。”

    阿裴摇摇头,“我还不饿。”

    傅意浓抬头看了阿裴一眼,他此时看起来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看到阿裴,还笑了下,笑完之后他又看向陆临夏,“我吃饱了。”

    陆临夏发现傅意浓根本没动什么,当然不会同意,于是说:“再吃点吧,你才吃几口呢。”

    阿裴没走近,也说:“对,不多吃点怎么快点好起来?”

    傅意浓把眼神收回来,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哦。”

    傅意浓又吃了几口之后,又提出不想吃了,陆临夏还是让傅意浓继续吃。傅意浓把手里的勺子一丢,“不吃。”

    陆临夏还没说话,阿裴就说话了,“意浓,陆先生精心为你准备的,对你病有好处的,你不要任性。”

    傅意浓不知道被阿裴这句话里哪个字给刺激到了,微微眯起眼睛,“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阿裴说:“我没有为谁说话,我只是为你好。”

    陆临夏突然伸出手捉住傅意浓的手,“实在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陆先生?”阿裴不明白陆临夏为什么要这样说,等他看到下一幕便突然明白了。

    傅意浓把桌子上的汤直接往地上一砸,他的表情像是要哭又像是太生气,“我不想吃啊。”

    还没等陆临夏和阿裴做出反应,傅意浓干脆把东西全部扫到地上,他胸口起伏得厉害。

    陆临夏没去管地上的残骸,第一时间去看傅意浓的手,“你手伤到没?”

    傅意浓拼命把手缩回来,“我最讨厌你这种态度,是因为我要死了,所以你处处忍让我是吗?用不着你那么假惺惺,滚!”

    陆临夏没办法,“好,我滚,你别生气。”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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