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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节

    天师 作者:楚寒衣青

    第30节

    就在岳轻嘀咕着这句话的时候,位于神农岭周边的县市村落,正有比峰顶稀薄许多,人类看不见的生机自泥土地面钻出,进入人畜植物体内。

    小村子中,带着鸟到处遛弯的老头自言自语:“唉,老了老了,孩子们都去大城市了,也只有一只小鸟陪着喽——”

    小鸟开腔说话:“啾,老头,别叹气,我不还陪着你啾?”

    老头脚下一拐。

    麻痹,幻听了,我养的鸟的品种不是鹦鹉与八哥啊!

    县城的老旧小区之中,一只母鸡突然扑扇着翅膀从主人家里跑出来,向前一跃就跃上两米高的大树。树枝之上,它咯咯两声,尾巴一抖,一只白色的大鸡蛋从树上掉下来,砸在地面,咔擦一声,裂出一道缝隙,但缝隙之中,露出的却不是蛋液,而是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脑袋也“咯咯”两声,再双翅一挣,两腿一蹬,带着蛋壳就在小区中跑了起来,身后缀着一长串的熊孩子。

    突然一辆失控的轿车冲向坐在街道旁公园椅上休息的盲人。

    盲人身前,一条本来眯着眼睛,静静蹲坐的导盲犬突然自地上蹿起,同样向前一顶!

    两相对撞,“砰!”

    车头凹陷进去,车主在弹出的气囊中昏迷。

    导盲犬脑袋破了个小口,连哼都不哼一声,依旧威风凌凌蹲坐回原地,安静守护自己的主人。

    当此起彼伏的惊叫响起的时候,休息中的盲人茫然抬起脸来:“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其实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山峰之上,天镜已经消失,神农岭的山龙完成了正确的转换。弥漫在周围的白雾再一次自天空中降下,分作丝丝缕缕进入土壤,也滋养土壤上的草木。

    白雾消失之后,张峥与纪骏也从飘飘欲仙的感觉中清醒过来,正一个两个并排躺在地上,还沉浸在方才的余韵之中,懒洋洋根本不想起来。

    但张峥可以休息,纪骏却在这一时刻接到了来自上级的电话。

    他刚刚喂了一声,就听电话里头劈头盖脸问:“神农岭方向的天空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这一情况被手机相机摄像仪连同卫星都一起拍摄,正在全球网络直播,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

    纪骏:“……”

    他还没想到要怎么措词回答,就听电话里头的上司再一次风风火火说:“你给我好好想想待会的报告要怎么写,现在我告诉你,神农岭方向的上的光影特效是我军军用科技上一次民用方向的尝试,明白了吗?”

    纪骏立正:“明白!”

    上司:“让搞出这次事件的元凶来见我!”

    纪骏:“……还是您来见他吧。”

    上司:“……”

    纪骏:“……”

    电话之中突然再响起急促的电话铃声,还不止一道。

    上司恨恨说:“你给我等着。”说完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你回答得很好,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坐在一旁的岳轻将什么都听全了,他欣慰地对纪骏说了这句话,就自然而然地把一株违反自然科学,在短短几个呼吸之内就自地上发芽生长结果的紫色藤蔓上的一颗拳头般饱满的果实摘下来,咬了一口。

    牙齿碰到果肉的那一瞬,整颗果子化作一道甜水钻入喉咙。

    “嗯……咦?居然还有点人参果的味道,这东西要不得啊,山神果然不是一般的富有。”

    岳轻十分惊讶,正想招呼另外两个人尝尝味道,却见本来并排躺着的两人已经连滚带爬跑到了藤蔓之前,正一人一个,将果子咬入喉咙。

    然后。

    张峥:“你尝到什么味道了没有?”

    纪骏:“没有,不过我感觉我现在壮得可以和一头霸王龙单挑。”

    想到就做,他直接一拳揍向地面,地面的泥土如同水做成的一样,轻易就被他砸出一个能够包裹整个拳头和半截手臂的窟窿来。

    张峥:“……”

    纪骏:“……”

    张峥也学着纪骏朝身旁的树林一挥手,就见掌风凭空而生,刮得前方树木哗啦啦一阵作响,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练成了排云掌一般的神功!

    他转向纪骏,慎重说:“我提议成立一个组织,该组织以岳大师为一个核心,坚持两项基本原则,既紧密团结在岳大师身侧,遵从岳大师的一切行动指南,你觉得呢?”

    纪骏:“我只有一个请求。”

    他深吸一口气:“请一定让我即刻加入!”

    说罢,他泪流满面。

    管什么上司老板啊,果然只有跟着岳师混才是最有前途的吗?

    岳轻:“……”

    喂,当事人就在这里,你们不要这么愉快地自说自话擅自决定一切好吗?!

    清风徐来,骄阳正盛。

    神农岭变化结束之后,山峰的几人也带着昏迷中的湛玉山离去。

    只剩下岳轻随意找了个理由,继续呆在这里,等着直到现在还没有露面,八成是被剧烈天地生气拖到过去的时空中的谢开颜。

    之前两次都是两人一起回去,只有这一次是谢开颜自己回去。

    不知道他会在过去中看见什么……

    正当岳轻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前方天空中一片停留了许久,在所有生机都重新回到神农岭中潜藏起来时兀自顽固停留,不惜伪装成天空中一朵普普通通白云的生机终于有了一点不同的变化。

    只见它开始一层层变淡变薄,当淡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点黑点突然在天空中出现,黑点出现的同一时刻,白雾瞬间消散,黑点也如流星一样自天空向下坠落!

    看见黑点的那一刹那,岳轻就确定这是谢开颜的身影。

    他从从容容自地上站起,在山峰旁张开双手,准备等待娇小的美猫投怀送抱,就见快速下降的黑点在视线中不住地变大,个头也从一只猫变成了一只狗,又从一只狗变成了一只老虎,当一头足有两只老虎叠加在一起那么大的异兽从天空斜拍着羽翼落下,将岳轻直接压倒在地面的时候。

    岳轻都懵逼了。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一眨眼的功夫,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变化?

    他妈别逗,我的猫呢?!

    他冷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异兽。

    他的目光与异兽犹带着冰冷的琥珀色瞳孔相撞。

    撞击的下一刻,野兽变成了穿着白衣的谢开颜,谢开颜跪在岳轻身旁,一低头,已经心急火燎地擒住岳轻的嘴唇。

    唇与唇碰撞的第一时刻,就因剧烈的纠缠而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中,岳轻一一品尝过谢开颜的唇、齿、舌,听见他因窒息而发出的细碎呻吟。

    他伸手环住对方,轻易一翻身,就将软在身上的人压在了草地上。

    继而他咬了对方下唇一口,将这一次的亲吻结束。

    躺在地上的人眼尾微红,目光虽然落在自己身上,神色中却带着一丝惘然。

    岳轻捏着谢开颜的下巴,对着秀色可餐的人沉默了一瞬,突然疑惑道:“为什么你一脸在别的地方受了情伤然后来找我疗伤等疗伤好了马上准备再去受情伤的模样?你不会把我当背锅侠或者绿帽王了吧?”

    谢开颜:“……”

    他找回了舌头,舌头讷讷说:“可是你们不是一个人吗……”

    岳轻意味深长:“哦——”

    他默默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

    一句话就试探出来了。

    计划通√

    谢开颜刚才果然是回到了过去,并且看见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吗?

    两人正相对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天空中突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岳轻抬头一看,看见我军直升机正在天空徘徊,目的明确,就是他所在的这个山峰。

    他又低头看向谢开颜。

    谢开颜还沉浸在过去的打击之中,始终有点神游外物。

    岳轻在这瞬间决定了:

    “好吧,看样子短时间也回不到京城去了,我们干脆就来一次二人旅游吧!”

    卷九 抱月之地,九子连环

    第八三章

    神农岭所上空发生的异常事件,相关政府部门通过纪骏在第一时刻知道,第一时刻下达禁令,第一时刻寻找岳轻。

    可惜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出现于天空的异象以实时直播的速度出现在世界人民的视线之中,影像资料在同一秒钟被悬浮于天空中的卫星以及人民的通讯工具记录,虽然因为种种未知的原因,哪怕以再高精度的技术拍摄下来的画面都发生了和最普通像素手机一模一样的扭曲与模糊,但因为异象出现的范围太广,造成的影响太大,模糊与扭曲并不能将真相掩盖,反而使画面平添了几分未知的神秘,以至于画面影像一经出现,就引发了上至外国政府首脑,下至外国普通群众的高度关注,堪称十分钟之内,红遍全球,无数的外国人对着视频惊呼道:“天啦,爸爸出来看上帝!”

    “龙!”

    “玛雅预言失败了,末世预言成功了!”

    “下一步怪物即将入侵地球位面,《恐龙入侵》资料片正式开启!”

    国内的网络安全机构,在接到红头文件的一开始,是认认真真的想要和谐一切。

    兹事体大,他们运用了部门内的所有人力资源,对于全网的管理者下达严肃的领命,以关键词和近似词抓取的方式,飞速地删除着一切有关“神农岭”、“天象”、“龙”、“镜子”的关键词,和网民争分夺秒,斗智斗勇,一天好不容易奋战到了夜晚,网络上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正当掉了一地头发的网络安全机构成员终于松上一口气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网络上虽然没有视频的痕迹了,但各个门户网站都以暗语的方式讨论这一事件,彼此间的暗语居然还没有相互统一完毕,让他们连抓取关键词都不可能,只能一个个嫌疑帖子看过去,然后就发现……麻痹,全世界都在讨论这次的事件,国内足有一层的网民翻墙上了外网,替他们实时播报外网讨论情况!

    摔,我们和谐一切是为了消弭风浪,不是想要掩耳盗铃啊!

    这事儿简直没法干了!

    又是一个清晨。

    bj大学之内,从神农岭回到大学的第二天,刘和平还躺在床上睡觉,就被一通陌生电话给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接起来“喂”了一声,听见电话那头的人以甜美的声音问:“您好,请问您是刘和平刘教授吗?”

    “我是,有什么事?”

    刘和平清醒了一点,在床头摸索自己的眼镜。

    “是这样的,我是京城神秘事件研究会的对外联络员小月,我们研究会希望能够邀请刘和平教授就神农岭的事件前来进行为时一小时的演讲,因刘教授您在学术界素有声望,我们将按照您过去的演讲费支付您报酬,至于演讲时间,我们希望能在今天下午的三点钟到四点钟,正是您没有课表的时间……”

    电话中的声音十分温柔,字正腔圆将事情说个清楚。

    刘和平刚刚睡醒,脑袋还有点迷糊,想着“学术界”、“演讲”、“行规出场费”这几个关键词,以鼻音道:“嗯……”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了!

    等等,演讲单位为什么会是“京城神秘事件研究会”,演讲内容为什么会是“就神农岭相关事件”?!

    他脑海中警铃大作,立刻含混说:“下午?下午我有事,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说。”

    说罢也不顾电话那头联络员遗憾的声音,直接将手机给啪一下挂断了,在屋子来回转悠一圈之后,方才记起要做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先把窗户边的窗帘给拉开来了。

    没想到这一拉窗帘还拉出了个事情,只见大清早的时间,楼下人头攒动,有好些记者模样的家伙扛着长枪短炮,对准教授宿舍进出口的玄关,虎视眈眈盯着里边每一个进出的人,尤其还盯着他刘和平的窗户。

    刘和平身穿睡衣,手拉窗帘,眼角带着眼屎,头顶一头稻草,眼睁睁看着底下的人在他冒出头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摄像头、相机、长杆话筒一同冲着他举起来,镁光灯一阵狂闪,刹那之间,他视线之中花白一片,眼睛短时间内指望不上,突然间就体会到了独属于名人的苦恼,不由陷入深深的震惊之中,连带着也自然而然地忽略过地下记者一同响起的高喊乱叫……

    “刺啦”一声!

    刘和平终于反应过来,伸手用力一拉窗帘,将自己藏回了窗帘之后。

    他此时惊魂未定,心中心跳如擂鼓,觉得自从一觉醒来之后,整个世界都发生了他看不懂的变化,正当他的苦苦思索着这样的变化究竟是由什么而引起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大门的方向响起。

    刘和平警惕地接近大门,从猫眼向外一看,看清楚站在外头的人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将门打开一条缝隙,让外边的人闪身进入。

    来人甫一进门,就以比刘和平更为紧张和谨慎的态度关好大门锁好门锁,接着才说:“刘导,你接到电话了吗?”

    出现在刘和平面前的,正是在神农岭事件之中最为倒霉,被妖怪抓进了大门之后又被妖怪丢出大门的湛玉山。

    但不幸中的万幸,从头到尾,湛玉山舒舒服服地昏了全程,送到医院一瓶点滴还没打完,他就自己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大喊饥饿一连吃了三大碗饭,吃完之后再全面检查一次身体,壮得像头小牛犊,身体素质相较于半年之前,好上一倍有余。

    而且祸兮福钱之所倚,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湛玉山今天早上突然一连接到好几个电话,电话之中有想要见面采访他的,有邀请他做演讲的,也有神秘的科研机构想要得到他身体的一些数据,比如一管血液,更一根头发,一片指甲,价格好谈,十万起步!

    湛玉山当时就和刘和平一样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不过年轻人的脑袋转得比较快,在他很快意识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的唯一理由,就是这趟莫名其妙的神农岭考察事件。

    所以他一刻也不耽搁,穿着身能遮脸的黑色连帽衫就赶来了刘和平这里。

    湛玉山还有点庆幸:“刘导,教师宿舍大楼底下的出入口早都被记者给占领了,要不是你刚才突然拉开窗帘,我还真的混不进来。”

    不提还好,一提之下,刘和平想起自己刚刚起床的造型被无数照相机拍摄,顿时一阵心塞。

    “对了,”刘和平突然说,“他们找你去演讲什么的,给你多少?”

    湛玉山报了个数。

    刘和平看着湛玉山的眼神都不对了。

    湛玉山有点紧张:“刘导,怎、怎么了?”

    刘和平:麻痹,还怎么了,就去了一趟神农岭,你的出场费比我这个国家正职教授出场费还高两倍,你说怎么了?!

    住在教师宿舍楼底下的记者没有离开,屋子里的两人也暂时不敢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头的记者毕竟不是专职盯梢人员,该走的走了,该吃饭的吃饭,该被忽悠的也被忽悠了,除了还在医院里没能出来的苗勇,两位女学生包括张峥,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穿过记者的防守,在刘和平的宿舍中汇合。

    作为奇异事件的真正参与者,张峥出现在屋子里的时候自然接过主导权,很镇定地问了一句:“特勤组那边不是说要保密吗?怎么保密到世界人民都知道了?”

    话音才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移开,手机来电显示上面,国安局三个大字闪闪亮。

    周围的人顿时全跪了!

    第八四章

    张峥拿着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的国安局三个字,足足沉默了一分钟的时间。

    这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居然在认真思考这通电话是否真的来自国安局。

    一分钟之后,他想起了自己上次接到的一通来自梵蒂冈的电话……毫无疑问,只是普通的旧有的诈骗电话而已。

    他顿时淡定起来,把话左右一说,得到了四双恍然大悟的认同眼神。

    然后他接起电话:“诈骗吗?”

    电话那头的人:“……”

    “咳咳。”纪骏咳嗽两声。

    “……”张峥。他听出了纪骏的声音,顿时一阵尴尬,心想你要打电话过来就打电话过来,干嘛还在电话号码下面加上国安局三个字,生怕别人不觉得你是诈骗吗?再说了,这年头连警察局的电话都不会特意给自己加上一个警察局,你一个国家秘密部门国安局,好意思这么高调吗?

    “为了怕你们误会,我特意加了个识别码。”纪骏倒是知道张峥的心里活动,在电话那边贴心地解释了一句。

    “……”大家都认识,张峥也不可能真挂了电话,他没好气说,“有什么事情?”

    “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纪骏认真说,“你们去神农岭的事情……”

    “已经富在深山有远亲,天下皆知了。”张峥懒懒回道。

    “嗯,你们被人发现了没有关系,”纪骏的声音有点严肃,“你们没有和别人说起岳师的事情吧?”

    “这个当然没有,在场也没人这么傻吧?”张峥说。

    说话的同时,他朝周围扫视了一圈,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果断地摇头!

    这一次的事情发酵太快,加之他们才刚刚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倒头睡觉安抚受伤的心灵都还不急,还真没有人有闲工夫和别人聊天八卦。

    “那行,”纪骏在电话那边也听见了这里的情况,他说,“电子系统中和你一起去神农岭的人已经被修改了,之前在县城中和你们发生冲突的混混也已经被控制起来,所有曾和岳师接触过的人,我们都酌情处理,所以你们——”

    “不会也要被收监吧?”张峥有点担心。

    “不至于。”纪骏哭笑不得,“这段时间会有专门部门的人在暗处保护你们。你们好好呆着,记住千万别向周围的人提这个话题。据国安局的情报显示,已经有境外危险份子潜入国内,试图前往神农岭探查国家机密,你们毕竟是第一当事人,很有可能被当成目标盯上,总之,最近小心一点。”

    张峥随意“嗯”了两声,不太在意,倒是问:“我记得你不是特勤组的吗?怎么在国安局那边,还用国安局的号码打给我?难道你们两家已经好到能够同穿一条裤子了?”

    纪骏:“这个……主要有点别的因素。”

    至于是什么别的因素,他就不好说了。

    其实事情也确实比较复杂,神农岭的时候,岳轻和张峥只想着先把同校同学给救出来,纪骏考虑的是那扇大门对于国家的威胁,虽然在知道事情的时候就按照规定将报告送上去了,但谁都没有想过之后会照成现在这样的后果,也就没有直接以特密级以至于现在组织上头一边在焦虑着怎么平息事态,一边对纪骏的奖惩情况,以及还有对于纪骏本人的必要调查,主要是调查政治立场是否清白无暇,是否在有关神龙岭这一严肃的问题上,主观上做出了不利于国家的决定。

    国安局的办公室之内,坐在办公桌之后的中年男人听到这里,不满的微咳一声,觉得纪骏电话通得太久,恐怕在暗中流通什么消息。

    纪骏立刻说:“好了,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

    说完捂着话筒,将电话交给站在一旁的国安人员,让国安人员收起存证。

    中年男人挥挥手,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立刻离开,并带上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中只剩下站着的纪骏与坐在纪骏对面的中年男人。

    这是一间看上去颇为老式的办公室。

    绿色的墙漆漆了一半墙面,靠着墙壁的木柜子塞满各种各样的书籍,宽大的实木书桌留有岁月的痕迹,如果不是有专人带路,外人绝对想不到高大上的国家安全部门的其中一间办公室,居然也能这么不起眼。

    办公室中暂时没有别的声音。

    中年男人手指夹着钢笔,笔帽在平摊于桌面的两张薄薄的纸上来回敲击。

    这是属于纪骏的个人完整档案,从出生开始到进入特勤组为止,每一样大事都列的清楚明了。

    纪骏站姿笔挺,目不斜视,神态坦然。

    中年男人的手指于是向旁边偏移了一点,恰好落在放于桌面的人物铭牌之后,代表着主人姓名的,蒋英夫三个楷体字,跟着后边的“副局长”,一起清楚地展现在办公室之中。

    蒋英夫开了腔,先将事情定了个调:“对于我们之间培养起来的同志,组织上还是愿意报以十二分信任的。”

    纪骏道:“感谢组织对我的栽培。”

    蒋英夫又道:“等小纪同志这一次的错误还是很严重的啊,你看看现在神农岭那边都乱成了什么样子?外国间谍与危险份子,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有一茬,也不知道从哪里的地里冒出来这么多的杂草。”

    纪骏严肃说:“我承认我工作上的严重失误,恳请组织严肃处理。”

    蒋英夫严厉道:“小纪同志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就急着承认错误,这是思想上的严重怠慢与极端不负责任的行为,是需要予以严厉批评并坚决杜绝的!”

    纪骏:……要完,我还真是来上思想政治课来了。

    他在心中腹诽了两句,其实并不真的很担心自己在政治问题上被处理,毕竟他确实没有任何的政治问题,特勤组虽然挂靠着国安部门,但说实在的,因为多年没做出什么成绩来,可为爹不疼娘不爱,连拉拢都没有值得拉拢的地方,当然也更没有人愿意花力气陷害了。

    但不管怎么说,面前的人勉强还算是顶头上司,不怕县官怕现管,他又承认:“请蒋局指导。”

    蒋英夫满意地微微点头,说:“小纪同志是犯了教条主义与经验主义的错误。”

    纪骏:“……”听口风,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蒋英夫:“虽然你们特勤组在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出过什么成绩,但是现在不是已经不同了吗?自从接触到了有真才实学的老师之后,你们已经先后两次出现在了我们,以及我们上边的人的视线之中。”

    纪骏:“……”果然就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蒋英夫:“所以就我个人的意见,神农岭那边的问题当然需要解决,但这种来自外界的些许压力,都是土鸡瓦狗,始终是能够解决的;我们真正要解决的关键的问题,其实在于制造出这一现象的人身上,小纪同志你认为呢?”

    纪骏面无表情:“我认为不好,不对,不可能。”

    蒋英夫:“……”

    他都惊呆了,麻痹,小子你有种啊,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像螃蟹横着走,这年头敢在国安局面前这样放肆的人,你是第一个,老子简直服了你!

    bj大学刘和平宿舍里的事情刚刚落幕,国安局办公室的情况方才开始。

    而这也只是这一次事件的冰山一角。

    在真正事情发生的地点,也就是岳轻他们之前来到的神农岭中,才是事情真正发酵的地点。

    从这一天开始,以至于未来的一个月中,这些世代生存在本地的居民愕然发现,自己所住的偏僻的小乡村,好像这一天之内成为了热门的旅游观光景点,一波一波穿着古怪的本国人,和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相携来到这里,目的十分明确,只准备前往有可怕传说的神农岭!

    神农岭下,拥有各种不同的背景,来自多个国家的情报人员与此处汇聚一堂。

    他们具有一模一样的默契,相互之间不打招呼,随便挑了一个地方往森山老林中一钻,彼此就再也看不见了,就算下次再互相看见,也没有第三个能够作证的人,这就是丛林法则!

    不过情报人员有情报人员的规则,风水师也有风水师的想法。

    解飞星自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神农岭下,并毫不意外,在这里遇到了自己的老熟人,八宅门的祁元。

    两人站在山脚,中间隔着七八九十步,一只手背在身后,放在自己吃饭保命用的罗盘之上,远远相视一笑。

    笑过之后,他们转身就走,各自按着自家法门拿罗盘测量山上生气多寡的同时,又摸着兜里属于岳轻的电话号码,再次微微一笑,心中同时想道:那个家伙就暂且不用去管。

    兜里的这个东西,才是要妥当保管,好好珍惜,好钢只等用在刀刃上!

    时间过了正午,天光变得温柔,小小的山坡之上,参差种植的桃树与樱树一同开了灼灼的花,红的、粉的、白的,团团娇嫩跃上枝头,迎着天光绽放属于自己的美丽。

    并不高大的桃花林中,阳光自疏散的树叶中流淌下来,在地上落下点点圆形的光斑,如同硬币大小的光斑再照在的身上,带来一些属于太阳的灼热。

    外头的世界已经为了自己天翻地覆。

    但岳轻毫不在意,不想关心,懒洋洋躺在一处轻微起伏的山坡之下,他的前方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溪水清澈透明,拇指大小的鱼如同游动在空气之中,摇头摆尾,自得其乐;他的后边是一头巨大的野兽,野兽有着一身长长的白毛,阳光之下,柔顺的白毛似被镀了一层金色,正闪烁着隐秘的光辉。

    变回了属于自己的真正兽形,谢开颜很快就学会了怎么把翅膀和独角收进体内,并且控制自己的身形太小。

    现在,他就变化成只比岳轻的身材大那么一点点的状态,侧躺在草地上,先敞开肚皮,让岳轻窝进自己的肚子里头,然后再将手足垂下,放在岳轻身上。

    这样一人一兽就完美地贴合依偎在了一起,棒√今天的阳光确实不错。

    谢开颜的脑袋懒洋洋的搭在自己的前足上,岳轻的姿势更懒,他的头枕着谢开颜软软的脖颈,耳朵听见脖颈中血液的流动声与兽躯内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身体完全被柔软的长毛所覆盖,感觉像是正躺着一朵云上一样舒服,就连对方身上的毛发太过茂盛,覆盖在身上会让人感觉炎热这一缺点,也被岳轻能够自动调节温度的天赋技能给弥补了。

    总之,靠在自己的大猫上,编织着自己大猫采来的野花,再将大大一圈混杂了鹅黄粉白魏紫颜色的花圈做好准备套在大猫脖子上。

    谢开颜对于岳轻的手工能力已经越来越适应了。

    眼前的花圈还只是牛刀小试,想想之前的围裙和蝴蝶结,其实岳轻还打算做小马甲,小裤子,以及其他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要不是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实在没有时间……谢开颜沉思片刻,觉得哪怕是自己的猫身,也已经有了不止一套替换的衣服了。

    他一边思考一边毫无障碍地低下头来,让岳轻举着宽大的花圈套进自己的脖子,粉嫩的花擦过鼻尖,变成野兽之后敏感数倍的鼻子顿时一痒,喷嚏冲口而出:“吼呜!”

    野兽打喷嚏的声音也和人类不同。

    岳轻手里还拿着花圈呢,这么近的距离,他躲都没法躲,直接被大猫的口水洗礼了一遍。

    湿哒哒的花。

    湿哒哒的自己……

    谢开颜控制住了自己的鼻子,他看清楚了岳轻的模样,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这时候自己最好不要开口,于是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头颅凑近岳轻,伸出舌尖上的一点点,在岳轻带着淡淡水汽的面孔上舔过。

    岳轻:“……”

    他心想反正都是口水,你这样做对于我而言究竟有什么区别?

    但说实在的——

    短短几秒钟之内,岳轻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其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之前只是被口水溅到了,现在还能被舌头再舔舔,感觉还挺奇特的。

    岳轻顺势也揉了揉谢开颜的脖子,伸手往旁边一勾,勾住了自己带出来的矿泉水。

    没等他扭开瓶盖喝上两口,旁边注意到了的谢开颜连忙几下跳上山坡,在坡顶仔细找来接受过充分阳光照耀的果实,一股脑儿放在岳轻身旁将功折罪,并用牙齿叼起一个看上去品相最好的,放到水里仔细洗了洗,最后再讨好的咬着递到岳轻面前。

    岳轻接过果实,咬着尝了一口,又翠又甜,是属于小颜的爱心。

    他十分开心,非常高兴,咬一口果实,就将一颗果实丢到谢开颜的嘴里;再咬一口果实,再丢一颗果实进谢开颜的嘴里。

    日影在他们身上偏斜。

    风送着花瓣从天空飞下来,缀在了白毛的上边。

    一切如此宁静,直到宁静之中,突然响起婴儿的哭喊:“哇——哇哇——”

    一人一兽:“……”

    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发生了什么……

    山坡下的两人都有点纳闷,岳轻从谢开颜身上站起来,谢开颜紧随其后也摇身一变,变回了人形。

    岳轻回头看了一眼。

    不出意外看见谢开颜身上正穿着一件看上去非常华贵,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质的白色衣服,为了适应现在的社会,谢开颜还顺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和岳轻款式一样的休闲装与黑色休闲裤,总之想怎么变就怎么变,十分方便。

    谢开颜对上岳轻的视线,纳闷道:“怎么了?”

    岳轻面无表情:“没怎么,只想说你新开发出来的技能十分方便,连衣服都不用带了。”

    谢开颜:“……”

    你明明一脸明晃晃的遗憾……

    变完了身,两人也不着急,顺着婴儿啼哭的声音晃晃悠悠找过去,这片树林就这么大,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在树林边沿、靠近底下山村的一处八角小亭子中发现了一个被包在红绿襁褓里,放在亭子石桌上的婴儿,而周围并没有其他大人。

    谢开颜看了一眼周围,问岳轻:“被遗弃了?”

    岳轻不置可否,示意谢开颜看向前方上山的路。

    谢开颜顺势看去,很快看见一位脸色苍白、浑身大汗的中年妇女一边抹眼泪,一边正急匆匆从山下跑上来,来到山上之后,她循着孩子哭泣的声音,一下子就看见了被放在桌子上婴儿,顿时扑上去,抱着婴儿一起大哭起来。

    这时候,后方山道又匆匆跑来一个面相老态的男人,男人一出现就不由分说去拉中年妇女的手:“你干什么,跟我回家!”

    “孩子也一起回去!”中年妇女紧抱着婴儿的身体,死死坐在凉亭之中不愿离开,嚎骂,“杀千刀的家伙,这是你亲生女儿,你也狠得下心遗弃她!”

    “什么亲生女儿,她是鬼母!是她回来报复我们了!”男人紧张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忍不住大声吼道。

    “没凭没据的事情,我不相信,那个死老太婆死了就死了,关我女儿什么事情,我看你是做了亏心事,从此就吓破胆了吧,孬种!”男人大声,女人比男人更大声,两人说话的声音别说是站在一旁的岳轻与谢开颜,就算是呆在底下的山村的村民,侧耳细听,搞不好也能听到一星半点。

    男人显然想到了这一点,他的额头青筋直跳,半响后气得一甩手,也不和老婆理论,直接走了。

    后边的女人看见前方男人离开之后,倒是也急了,连忙抱着女儿追上去,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消失在上来时候的山道之上。

    他们离开之后,被婴儿的哭声吸引过来,以至于看了整整一出戏的岳轻与谢开颜面面相觑。

    谢开颜说:“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岳轻:“说小女婴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谢开颜疑惑:“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吧?”他刚才一晃眼过去,生气煞气阴魂游魂全都没有看见,那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婴儿而已。

    岳轻:“当然没有,有还能躲过你的火眼精金?”

    谢开颜腼腆一笑,如果还是原型有尾巴,此时已经甩了起来~岳轻又沉吟:“不过我们不知道,可以去问问知道这回事的人……”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旁边不远之处。

    茂密的桃花树林中,正有一方白墙灰瓦,藏在其中。

    第八五章

    岳轻与谢开颜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位于南方的偏僻地方。

    自神农岭离开之后,岳轻琢磨着既然有关单位不等纪骏回去、也不吩咐纪骏把自己带回去,而是以极快的速度亲自赶来……那么想必,事情比自己预先假设的要大上许多,他有两种选择,一是和纪骏回去把事情给解决清楚了,二是干脆冷处理等事情先结束了再说。

    岳轻显然没有犹豫,果断选择了第二个处理方法,恰好谢开颜又变回了原身,轻而易举穿山越岭之后,就出现在了远离神农岭千里之外的地方。

    适逢天色已晚,岳轻左右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一间看上去像是道观的小小院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余人烟了。

    走远离城市的山道就是有这点坏处,哪怕身上钱包手机手表应有尽有,估计也得暂时化个缘了。

    岳轻敲响了前方院子大门的时候正自唏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院子的主人还真是个道士,并且十分潮流,屋子里有手机也有电脑,留他们吃了顿晚饭之后又指给他们下山的路,说再翻个山头就是一个名为西乡村的小村子,小村子朝南方向就是出村的路,开车三小时,就能前往最近的一个县城,县城通了火车,想再去哪里,去车站那边买票就好了。

    岳轻当时冲着主人很镇定地笑了两声,在最短的时间里打散自己脑海里山中隐世人的想法,吃了顿饭之后就离开了小院,只是没有往山下走去,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窝在大猫软软的毛中睡了一觉。

    接着就是方才的事情了。

    听刚才两人的对话,这个村子搞不好还有点奇怪之处……

    他暗自嘀咕两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打算再回小院里和道士闲聊两句,看看是什么事情。不过在此之前,岳轻又带着谢开颜回自己方才的地方逛了一圈,等正式出现在小院门口,敲响了门的时候,岳轻手里已经提了一个用草绳织成的网袋,网袋之中是摞叠成宝塔状的水果。

    “叩叩”的敲门声之后,两扇闭合的大门很快自里头打开。

    一位颔下有三缕胡须,穿着蓝色日月道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道士打开了门。

    道士看见站在门口的岳轻与谢开颜,微微一怔,很快笑道:“两位怎么还没有离开?”

    岳轻也笑:“道长很希望我们快速离开吗?”

    道士有点尴尬,但很快呵呵笑道:“怎么能呢,只是昨天看你们半夜也在赶山路,以为你们急着去什么地方罢了。”

    岳轻提了提手中的水果:“今天是来谢谢道长的。”

    道士连忙侧过身体,让两人进入:“快进来坐,不过指个路而已,何必这么客气?”

    岳轻和谢开颜走进道士的小屋。

    进门之后就是一方小院,院中有石桌和数张石椅,昨天晚上岳轻与谢开颜坐在这里,今天白天,道士依旧把岳轻和谢开颜领向这边。

    石桌上刻着围棋的棋盘线,但上面的棋子已经被尽数收进盒子里了,道士与岳轻和谢开颜两人分宾主坐下后,伸手往底下一提,就提起一个保温壶来。

    保温壶里装着水,道士将水倒入电池炉中烧开,泡了茶招待岳轻与谢开颜。

    岳轻端起茶喝了一口,甜中回甘,难得的好茶,以前从来没有喝过。

    他放下茶杯,说起了正事:“其实这次来是想问道长一点事情的。”

    道士扬扬眉:“你说。”

    岳轻也不客气,将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幕简单重述了一遍,问:“道长你住在这里,知不知道他们说的‘鬼母’是什么东西?”

    道士一阵沉吟。

    岳轻又善解人意说:“像这种什么‘鬼母’的,听上去就是村子里的陈规陋习,虽然道长你在这里呆得久了,但可能不太出去,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回头去村子中走上一圈,差不多就明白了。”

    道士:“……”

    道士干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这涉及一些过去过去的事情,我在这里呆得久了,恰好知道那么一点。‘鬼母’一说,确实涉及到村中上一代人的一些事情……”

    他沉吟片刻,娓娓道来:“西乡村原名不叫西乡村,它叫做槐子村,因为村门口那颗巨大的槐树而得名。说起西乡村,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说起槐子村,附近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桩可怕的习俗,在这个村子里头,一旦结了婚,生了孩子的中年与老年男人死去,他们的儿子,就会在葬下父亲之后,将母亲背到深山中遗弃,遗弃的理由则是:父亲已死,活人不能再和‘鬼母’住在一起……!”

    岳轻眉头微微一跳,他搞清楚了鬼母这个问题,也就明白了之前那对夫妇话中隐藏的含义:他们嘴巴里说的‘鬼母’是曾经被遗弃的母亲,现在他们认为,被遗弃了的母亲变成了孩子再次回到了他们身边,所以决定把刚出生的女婴遗弃。

    岳轻正自思考着,道士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客人既然明白了村子里的过去,还希望不要轻易说出去,毕竟现在社会发达了,这些风俗也早就消失了,就算是村子里头的人也不会再提起来。”

    岳轻道:“哦——”

    道士看了看这两人,觉得事情既然说完了,他们怎么也该走了吧!

    岳轻看出道士的想法,面不改色:“我们差不多也该告辞了,不过我想先问一句,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手机的铃声突然在院子里头响起来。

    道士听见这个特殊的铃声,面色微微一变,也顾不得先把岳轻和谢开颜给送出去,做了个歉意的手势后,自己捏着手机匆匆进了屋子里。

    岳轻在道士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的时候就飞快侧头,对谢开颜说了句话:“我也去后头看看,你在这边盯着对方什么时候出来,到时候搞出点声音提醒我一下。”

    谢开颜只感觉脸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划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旁的人已经沿着墙角,一溜儿往后院的位置跑去,同样很快就消失不见。

    院中只剩下谢开颜一个人。

    他顿了一会,才悄悄抬起手,碰了两人刚才接触的地方。

    有点……烫。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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