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节
[综]V大的秀爷 作者:景兔
第13节
“没有，”洛白不在意地挥开汤姆的手继续向前走说：“只是……说了一些话而已。”
汤姆想开口问他说的是什么，直觉又告诉他洛白的脸色不是很好，他眼神闪烁了一会，还是放弃了。
“没事——就好。”汤姆缓缓说，血祖啊——真是会惹事，碍眼的臭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记得亚伯拉罕是向这里来的……”洛白向树林四周看了看，也不敢大声叫他的名字，只得慢慢搜寻。
“贝瑞尔，你看那里——”汤姆看着前面有棵树下有一些感染者在徘徊，他眼睛眯起，向树上看去，果然见到有个人像个蔓得拉草似的趴在上面。
“——亚伯拉罕……”洛白无语地向那里走去，他俩的到来吸引了感染者和亚伯拉罕的注意力。
“林……”亚伯拉罕的声音里带了激动，他想和洛白打个招呼，却没法腾出手来，只有拼命地冲洛白点头。
汤姆走在洛白的身前，掏出魔杖很快解决了那几只想要过来的攻击的感染者。
“下来吧。”洛白看着树上的亚伯拉罕说。
“哦——哦。”亚伯拉罕双手一松，就从树上滑落下来，落地后他的双腿不自然的叉开。
亚伯拉罕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对着洛白和汤姆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那个——我的子弹用光了……”
“你的猎枪呢？”洛白问。
“在这。”亚伯拉罕拨开地上的感染者身体和落叶，刨出了自己的猎枪，吹了吹，爱惜地挂在自己的身上。
“这位是——”他看着不认识的汤姆说：“说的那个同伴吗？”
“是的。”洛白看了眼汤姆对亚伯拉罕露出一个笑容。
“你，你好。”亚伯拉罕向汤姆伸出手说：“我叫亚伯拉罕斯特拉基。”
汤姆盯着他看了半晌，把亚伯拉罕看得有些紧张，尴尬地想要收回手，却被汤姆突然伸出手来握了一下，还附赠了一枚笑脸“我叫汤姆里德尔，贝瑞尔的——朋友，你好。”
亚伯拉罕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汤姆，他感觉自己的背后出了一阵冷汗，不明白为什么对着眼前的孩子有着一种淡淡的惧怕，那个笑容比他对着感染者的时候还要还来的让人心悸。
汤姆收回手说：“走吧，我们先回城里。”
洛白戴上兜帽，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面，亚伯拉罕回了神，也立刻反应过来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三个人一路说说聊聊，亚伯拉罕觉得这简直是自己神奇又幸运的一天，他的嘴就没合拢过。
［抓住他们！］洛白三个人刚进城里就被围上来的居民们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洛白看着眼前的阵势不解地问。
汤姆后退一步，挡在洛白面前。
居民们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和厌恶，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警惕的看着来人。
“你们别急，我来和他们说。”亚伯拉罕对洛白和汤姆笑笑说。
他向前跨了几步，想走到居民前面说［爱莎雅婶婶，这是怎么了？］
被称为爱莎雅的白发老人向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惊恐说［亚伯拉罕，你竟敢和传播疾病带来不幸的魔鬼在一起，你难道也被传染了，堕入黑暗了吗？］
亚伯拉罕愣住了，他又前进几步，却被居民们拿东西堵住了脚步，亚伯拉罕不解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可能是传播疾病的恶魔？他们救过我，还杀死了许多感染者……］
［这些都是智者说的，这两个外来者就是这场灾难的制造者！］一个居民激动起来［他们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杀害了我们那么多无辜的同伴！］
周围的居民也都激动怨恨起来，他们越来越靠近，想要抓住被包围的三个人。
“这是怎么了？”洛白看着那些怨气冲天的居民，不安的问。
“看样子我们有麻烦了。”汤姆在洛白的耳边说。
亚伯拉罕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他对着汤姆和洛白有些歉疚的说：“那些居民们……都说你们是制造传染病的恶魔，他们不知道听了哪里来的智者的鬼话，觉得只要……杀了你们，就能得到上帝的谅解，疾病将会消散，城市将会恢复和平。”
“什么？！”洛白不敢置信地挑眉说：“他们觉得我们是传播疾病的人？我们来了才不过一天！”
“这些居民不知道怎么了，其实他们都是好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真是……对不起。”亚伯拉罕垂头说。
“那个智者，是怎么回事？”汤姆问。
“哦，”亚伯拉罕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他说：“我以前从没听过这里有一个智者，但是居民们对他似乎极为推崇。”
洛白一听和汤姆对视一眼，“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个智者身上。”
“或许是。”
一个木棍突然向洛白的方向扔了过来，被汤姆一脚踢到地上，他的眼神盯着那个扔木棍的惶恐的居民，斗篷下的魔杖微微扬起——
“汤姆——”
洛白的手握住了汤姆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这些麻瓜可能是被利用的，不要那样做。”
汤姆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把手放下了。
亚伯拉罕也吓了一跳，他大声地对居民们说［请不要这样！他们是好人，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们！］
［叛徒！斯特拉基，你竟然和魔鬼混在一起，你忘记那些惨死的同伴了吗？！］一个红脸的男人激动的说。
［我不是叛徒……我……］亚伯拉罕想要张口辩解，却被突然冲上来的一个老人用棍子狠狠地打了几下。
［塔基爷爷，您在做什么？！］亚伯拉罕抱着头喊到。
［我在替你奶奶教训你！你竟然和地狱的罪人在一起，你……你……］那老头气喘呼呼地说［来几个人把他带走关起来！等贤者看过之后决定怎么惩罚他！］
周围的人都推搡着把亚伯拉罕绑了起来，亚伯拉罕不停地挣扎，他大喊着［艾力克，芭莎，亚桑克……你们是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那些人只是把他拖着向一个地方走去，亚伯拉罕努力扭过头对汤姆和洛白大喊道：“你们快跑！他们都疯了！快跑！快……唔……”
洛白看着亚伯拉罕被捂着嘴拖走，他心底的不安越发严重，周围的居民开始慢慢向他们聚拢——
“可能是……”汤姆在洛白的耳边轻轻说。
洛白眼里有震惊一闪而过，接着有听汤姆说：“我们可以去里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我们抓住了贤者说的恶魔，快把他们带回去！］
［对！快回去！］
［太好啦，我们的城市有就救了！］
周围的居民把洛白和汤姆绑了，都高兴的近乎疯癫，他们不敢与两人走的太近，只让他们走在中间，他们则在周围指指点点，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一个人敢把他们的兜帽摘下来。
他们一路看管监视着洛白和汤姆把他们送到了聚集地。
［安德鲁，看我们抓到了贤者说的那两个可恶的传播疾病的恶魔。］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一个人忙迎上去对他说。
安德鲁看了一眼两人，随即移开了目光［贤者现在不在，把他们交给我吧，我把他们关到地窖里去。］
［这……不行，这两个家伙很厉害，而且还把亚伯拉罕迷惑的不知所以，你一个人恐怕不行吧？］那个瘦高的男人说。
［那就让卢卡和我一起去，］安德鲁摆摆手说［等贤者回来后，我会告诉他这是你们的功劳。］
［谢谢，安德鲁！］男人喜笑颜开，搓着手让开身，把汤姆和洛白交到了他手里。
［我该谢谢你。］安德鲁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四个人走在路上，一路都在沉默，待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德鲁见周围没有人，就对卢卡说［你去周围看看，有事就过来通知我。］
大胡子的卢卡点点头走了。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还有……这位。”
“安德鲁，”洛白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问：“这是怎么回事？”
“时间很紧迫感，我只能尽快给你们解释清楚。”安德鲁有些沉重地说：“我们这里曾经有个坑蒙拐骗的神棍，原来大家都没有拿他当做一回事，可是今天他突然说他是上帝选中的贤者，是来帮助我们驱逐疾病的魔鬼的。”
“这种话你们就信了？”汤姆的语气里带着讽刺。
安德鲁停了下接着说：“当然不会，居民们开始并不相信他，但是他——他真的治好了几个染病的人。”
“什么？怎么会？”洛白皱眉问：“那为什么居民们认为我们——带来了疾病？”
“那贤者说他治病只能暂时治愈，如果真的想要把疾病驱逐，就要把带来疾病的人——献祭。”安德鲁说。
“所以那些居民就要把我们抓起来——祭祀？！”
“没错。”
汤姆仔细打量了安德鲁一番，说：“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们？”
安德鲁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过了一会才说：“因为，我看到了那个贤者在——吸食人血。”
☆、第五十八章
“这就是你们选择的贤者？一个真正的恶魔？”汤姆讽刺道。
“……大家也只是被蒙蔽了，这场怪病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使他们变成了可怕的怪物。居民们只是想要有个寄托和安慰。”安德鲁有些叹息：“希望你们……能——救救我们，拜托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能救你们？我们只有两个人，能做什么——况且，我们马上就会被关进潮湿黑暗的地窖里，不久就要被献祭了。”洛白笑了声，向安德鲁展示了身上被绑的绳子。
“对于这些我很抱歉，”安德鲁不安的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听着，我刚才去见了亚伯拉罕，他和我讲了关于你——你们的事，我相信亚伯拉罕，所以……”安德鲁有些踌躇。
“我们知道了，先生请先回去吧。”汤姆彬彬有礼地说。
安德鲁看着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他的嘴张了张，就又合上，只挤出一句话：“你们……小心，谢谢。”
“这句谢谢太早了。”汤姆伸脚踏入漆黑的地窖。
“贝瑞尔，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在黑暗中洛白和汤姆相互依偎在一起。
“不知道……”洛白想了想说：“他的恐惧是真的，到总感觉有什么被忽略了。”
汤姆把头靠在洛白肩膀上说：“没错，这个人有些事情瞒着我们，所以他刚才说话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恐惧不仅有对那个贤者的，看来还有其他的事情在影响着他。”
“快点结束吧，”洛白叹了一口气说：“充满血腥的空气让我异常怀念霍格沃茨的温暖。”
汤姆握住他的手，轻轻说：“有我在。”
“唔……”
［贤者说把这两个魔鬼带过去！］
［小心点，打开地窖。］
［加亚，你去把他们带出来！］
……
吵吵嚷嚷的声音让两个人警惕起来。
“来了。”洛白低语。
光芒从地窖入口照进来，不久后一个小个子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他举着火把，壮着胆子走过来，虚张声势地喊［你们快点跟我出来。］
汤姆和洛白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那个小个子向地窖入口看了一眼，颤巍巍地向两人的方向挪了几步，汤姆突然站起身来——
［啊！］那小个子被吓的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在木梯上。［你们要做什么？！我……我……］
洛白也站了起来，两人向地窖入口走过来。
那小个子真的是被吓坏了，他飞快地爬上楼梯，连掉到地上的火把也顾不得了。
［恶……恶魔跑出来了！］
外面一阵喧哗叫嚷的声音。
洛白：“……？”
他们顺着楼梯走了上去，只看见外面的人一阵喧嚷，他们举着火把，惊恐的脸在跳跃的火把中更显渗人。
［大家别害怕，贤者会保护我们的，大家快把他们送到贤者那里！］一个人高喊。
周围的人听了他说的这话，就像立刻就充满勇气和无限力量似的，纷纷变得高亢起来，围在汤姆和洛白身边，把他们带到了一条小路上。
“总感觉像邪教仪式似的。”洛白瞟了一眼四周笑得不正常的人群，嘟囔道。
汤姆的目光越过这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贤者！我们把带来疾病的恶魔带来了！］
那一行人把洛白和汤姆带到了一个阴沉的房子门口，扣门大声喊到，他们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火把照耀下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服装，步履僵硬，面色惨白像打了蜡一般，他的眼睛被一块黑色的布蒙住，整个人显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洛白看着那人向四周环顾了一番，蒙着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似的在汤姆和洛白的身上停顿了一会。
他苍白的嘴唇弯起咧开，甚至露出嘴里的一排不平的牙齿说［辛苦了，神会保佑大家，保佑这场疾病尽快过去。现在我们只需要把这两个罪魁祸首送回地狱就能完成神的旨意，富饶和欢乐将会再次降临我们的城市！］
他的声音尖细又机械，洛白不由得皱起了眉。
周围的人却像疯了似的手舞足蹈起来，他们大喊大叫大笑着宣泄自己的情感，还有一些抱着那位贤者的袍子落泪，亲吻他的鞋面。
“哦……”洛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真的不是邪教吗？”
‘贤者’自己倒是面无表情，他戴上帽子遮住自己苍白的像死人一样的脸，对众人命令说［现在，把这两个人压向我们的祭坛。］
居民们都兴高采烈地举着火把，把‘贤者’围在中间，带着洛白和汤姆走到一个宽敞偏僻的地方，这里被架起一个高大的台子，下面堆满了树枝。
“看样这就是我们的‘祭台’了。”洛白瞟了一眼说。
汤姆点点头，两个人被粗暴地拥到台子上，在那些人想用绳子把他们绑到柱子上的时候，汤姆说：“是时候了。”
洛白会意，两人同时挣开抓住他们的人，掏出魔杖反把那些人捆绑了个结实。
［天呐……］
［他们要逃跑了！］
［不不不！他们要攻击我们了——快跑！］
［贤者请救救我们！］
［对！！贤者请救救我们！］
［恶魔跑不掉！我们有贤者大人！］
……
一片鸡飞狗跳。
洛白和汤姆绑了几个想要攻击他们的人，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后面那位黑袍‘贤者’。
“过来，汤姆。”洛白一下揽过汤姆的腰带着他跳了下去，飞快地向那人的方向移动过去。
“感觉不错。”汤姆笑着说了一句。
洛白表示无奈：“现在什么时候啊，拜托看看周围的人，他们现在的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把我们烧死。”
“但是他们并不能这样做不是吗？”汤姆眼睛一眯，眼神在洛白露出斗篷的光洁的侧脸上流转了一会，忍不住凑了上去——
“汤姆，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汤姆猛然一惊，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那‘贤者’的对面了。
“抱歉。”毫无歉意的道歉，汤姆不悦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怎么看怎么碍眼，他说：“作为赔礼，就让我为你掀开这位‘贤者’的真面目好了。”
汤姆走到那贤者的面前，优雅的甩了甩手中的魔杖，接着一道魔咒就忽然向那‘贤者’射去。
却没想到‘贤者’一侧身，就那样躲了过去。
汤姆毫不在意，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魔咒都向他射去。
周围的人一看汤姆竟然攻击他们的贤者，简直怒不可遏，他们带着手中的家伙，想要解救‘贤者’，心中却又惧怕，都不敢靠的太近。
那人的动作快，但汤姆发射咒语的速度更快，终于一道魔咒击中了他，‘贤者’的动作出现了片刻的僵硬，汤姆的魔杖中立刻喷出绳子把他紧紧绑住。
“抓住了，小虫子。”汤姆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随着汤姆的动作，周围那些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现场安静起来。
但不久就有许多人开始哭泣叫嚷，
［贤者被恶魔抓住了……］
［上帝，这可怎么办？］
［还有谁能救救我们？！］
［大家安静！］一道雄厚的男声响起，安德鲁和卢卡两个人走了过来。
安德鲁看向被绑着的‘贤者’，面上绷着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些，他面向充满惊疑的居民说［这个人并不是‘贤者’！他是一个骗子……一个……恶魔。］
☆、第五十九章
安德鲁的一句话让人群瞬间安静不少，之后却又立刻炸开了，
［安德鲁，你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贤者可是救过许多人的生命！］
［我的老天……］
汤姆对于这些只会吵吵嚷嚷的人失去了耐心，他的手不耐烦地抬起，示意那些人闭嘴，说［既然你们不信，那就自己看吧。］
洛白听到后惊讶的瞥了汤姆一眼，非常不合时宜地问：“你会说德语？什么时候学的？”
“一点点而已，因为原来看的书里涉及德语方面的内容，所以就学了一些。”汤姆轻声对洛白说。
洛白：“……”学霸这种生物简直无法理解。
跳跃的火光给周围的人群都镀上了一层颜色，同时又把他们的身影拉的成诡异的形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汤姆的手上——
黑色的布被汤姆丢掉，隐藏在那黑布下的红色眼睛在众人面前显示出它本来的模样——妖治的血红，杀戮的颜色。
‘贤者’的面貌完全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他充血一般的眼睛紧盯着汤姆，脸上带着疯癫一般的诡异笑容，让台下的不少人都扭过头去。
［看到了吗？］汤姆一下把那个人推到，踩着他的脑袋说［他的红眼睛可是只有感染者才有的，或许你们该问，］脚下微微用力，汤姆说［他是与恶魔做了什么交易？］
［你们……怎么能与我伟大的主人抗争？！这些愚蠢的居民，他们也不能理解主人的美意——我用自由换来了永生和力量，我将得到无限的荣耀，而你们只能在不安中痛苦的死去！］他的声音变得尖利并且充满兴奋。
人群一片哗然，可是还有人不愿死心，一个女人不安的搓着自己的围裙说［这怎么可能？您……您不是还救过那么多人吗？］
［我怎么会救你们，真是蠢不可及，我只是完成主人的吩咐罢了。］他的头被汤姆踩着，身体却半弓起来，显得头被倒转过来似的。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安德鲁愤怒地向他身上踹了几脚，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他看着安德鲁发出桀桀的笑声。
［说够了吗？］汤姆问。
［主人会来救我……］
“那就别废话了。”汤姆用魔杖飞快地砍下他的脑袋。
‘贤者’的脸上还带着笑容，红色的眼睛还倒映着安德鲁惊恐的脸，他的脖子里没有红色的血迹流出，仿佛刚才砍掉的不过是一块木头。
洛白愣了神，对汤姆的行为不发一语。
“你的灵魂也被出卖了。”汤姆把他的头踢到一边时说。
众人也沉默起来，他们看着断成两截的人，都在一时间没了反应。
火光侵蚀着火把，发出噼啪的轻微声音惊醒了众人，接着不安的情绪开始飞快蔓延，一开始的狂欢现在被众人的悲哀恐惧替代。
黑暗在无声地吞噬着大地，让身处光明中的人也感到绝望。在这场曾经准备祭祀的地方，现在只有女人们的小声啜泣和男人们的叹息。
远处忽然冒出一阵浓烟，阵阵叫嚷喧哗的声音传来。
“那是伤者住的地方。”安德鲁丢下一句话就慌张地向那里跑去。
汤姆和洛白对视了一眼，也向火光四溢的方向前进。
现场剩下的人也惊疑不定在原处徘徊，他们看看着火的地方，又看看身首异处的‘贤者’，都打了个哆嗦举着火把结伴赶回居住的地方去了。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一个身影出现在还睁着眼睛的头颅旁，他黑色的指甲抚摸了那人的脑袋，接着猛地插进他的眼睛里，沙哑的声音飘出：“没用的人类。”
汤姆和洛白到现场时才发现火势远远比他们在远处看到的要大，漫天的火苗吞掉了整个建筑物，并且还有不断向外扩张的趋势。
［我的老天……］安德鲁褐色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踉跄了两步紧接着就要向里面冲去，被紧随其后的卢卡拽住了胳膊。
［放开我！］安德鲁剧烈地挣开卢卡的钳制。
［安德鲁，你不能进去！火那么大，你会被烧死的！］卢卡的双臂紧紧困住安德鲁，不让他动弹。
“里面应该没有人了。”洛白的双眼倒映出火焰的影子喃喃说。
安德鲁渐渐安静下来，像头困兽一般低声嘶吼，他猛地推开卢卡，向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走去。
卢卡冲洛白和汤姆点点头，去张罗着让人救火了。
洛白掏出魔杖，却被汤姆按住了手。他扭头看着汤姆，那人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好像承载着星光一般。
汤姆说：“再等等。”
洛白握着魔杖更紧了些，他看了看被火舌卷起建筑，手垂了下来。
两个人战在火光之外，看着那些人急急忙忙地救过，而这一切都像是被他们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似的。
一声尖叫打破了两人周围环绕的僵硬气氛。洛白率先向那里走去，汤姆紧跟在他后面拉住他的手。
“贝瑞尔……”汤姆的声音有些无奈“小心些。”
“没关系。”洛白疲倦的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眉心说：“着火而已，走吧。”
汤姆对着两人交握的手，眼底带着笑意，他快走两步，与洛白并排前行。
等他们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大团圆的场景，有不少人都在拥抱哭泣，他们中的一些都穿着统一服装，面色苍白地被动的接受来自亲友的拥抱。
［怎么回事？］汤姆询问身边一个脸上带着喜悦的男人。
那男人甚至没看来人是谁，他齉着鼻子，非常感性地看着那一片团圆的场景说［真是个奇迹，里面的伤者全都逃了出来，真是上帝的奇迹——看看他们……］
汤姆的眯起了眼睛，盯着那些‘幸运’逃出来的伤者们。
“怎么回事？”洛白拉拉汤姆的袖子问他。
“这些人是从房子里跑出来的，一个都没有受伤。”
洛白蹙着眉看了一会说：“是吗？”
“除非他们事前知道，真么大的火……”
汤姆的视线在那些被家人亲吻还不为所动的人身上转了一圈说：“或许，这个火就是他们放的。”
洛白的嘴微微张开，他不解地说：“但是，为什么？”
很快，他们就得知了问题的答案。
在夜幕的遮掩下，一位面色苍白的黑发少女仿佛听到了什么指令般，无神的眼盯着黑暗中的一个角落，接着她的眼睛开始充血，身子也略微扭曲抽搐，整个人就像是濒死挣扎的鱼，让站在她身旁的人都非常诧异。
［艾莉丝，你怎么了？］她旁边的一位妇女不安的问，伸手去触碰她的面颊。
然而那少女的脑袋以一种奇异的角度转了过来，血红的眼睛对着说话的人，苍白的脸上迅速充满黑色的血丝紧接着又消失不见。
她面前的女人的手缩了回来，不安的向后退，嘴里低语［艾莉丝，天呐，发生了什么？］
那少女的嘴令人不舒服的开合，她的嘴里吐出泡沫一般的物体，接着她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她的嘴从面颊处向四周裂开，上面长着扭曲的尖利的牙齿。一条长的带着黑色血管似的舌头从里面伸出，突然缠在那未来得及逃跑的可怜的女人的脖子上。
那女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呼喊，就被利齿咬穿了脖子，她的头耷拉着，无神的双眼还映着凶手狰狞的模样。
这仅仅是个开头。
接二连三的，那些从火灾中生还下来的伤员都变了模样，他们毫不留情地撕扯着身边的人，全然不顾他们的哭喊求饶，也不记得这曾经是他们的至亲至爱。他们血月似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食物，现在的他们，只是被掠食侵蚀理智的空壳。
“原来是这样，”汤姆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冷笑一声说：“这就是那个‘贤者’的治愈，他根本不是医治他们，而是把他们变成了血祖的奴隶。”
周围的空气充斥着血液的腥味和让人揪心的痛苦尖叫和感染发出兴奋嘶吼。
洛白对着血液四溅的场面有些恶心，他第一次看到感染者攻击人类，死亡不再是电视上那些苍白的二次元画面，身在其中的时候才能体会那场面有多么让人恐惧。那些人面上的惊恐表情和求救，都让洛白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人间炼狱般的地方。
洛白捂着鼻子扭过身干呕了几下，才直起身来，他苍白的面孔让汤姆不由得担心。
“贝瑞尔……”
洛白的手忽然抓住汤姆的胳膊，他看着汤姆，黑色的眼睛很久才有焦距，洛白的嘴唇动了几下。
他说：“救救他们——汤姆，拜托你，救救他们……”
汤姆微凉的手抬起洛白下巴，他认真地看着洛白，说：“看着我，贝瑞尔，看着我。”
洛白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对上汤姆黑色的眼睛。
“没关系，我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们的身后是正在攻击进食的感染者，燃烧的建筑物也不甘寂寞地吐出火舌发出声响，那些危险都里他们那么近，可是洛白的眼里只能看见对面黑发男孩专注的脸，他的世界里好像也仅仅剩下了两人，许久之后，也或许只有几秒钟，洛白对着汤姆露出一个虽然苍白却充满精神的浅笑，他说：“是的。”
——糟糕的事情很多，但是感谢梅林送来了你。
洛白说：“该做正事了。”
汤姆点头，两人一起向感染者地方跑过去，洛白掏出双剑，在被血迹染红的土地上旋转起舞，揭开了单方面抹杀的序幕。
他们的动作很快，所以当安德鲁带着亚伯拉罕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已经把现场剩下的感染者都解决掉了。
“林！里德尔！你们还好吗？”亚伯拉罕跑到他们身旁问。
洛白甩甩剑上沾染的污物说：“再也不能更好了。”
“安德鲁刚把我放出来，那些伤员……都变成感染者了吗？”亚伯拉罕看着一地狼藉，痛苦地把眼睛转向一边。
汤姆说：“应该是。”他对脸色难看的不行的安德鲁说：“你能把刚才来探望的人都聚集起来吗？我怀疑他们也被感染了。”
安德鲁看起来非常震惊，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抿起，点头同意了。
在这偌大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冷风吹过，让那些血腥味蔓延到人的鼻尖上。
惨烈的战场，还有燃烧的建筑，都映在亚伯拉罕的大脑里，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胸口，才发觉自己的猎枪不在身上。
“先把火灭了，然后去找——‘他’。”汤姆说。
洛白当即点头说：“好。”
“‘他’？谁？”亚伯拉罕立刻问。
汤姆走进着火的房子，他的影子在地面上逐渐变长，他的声音也在亚伯拉罕的耳边炸响——
“血祖。”
而在另一边，去找把有感染可能的人找过来的安德鲁痛苦地倒在黑暗中，他喘息着坐起来，撸起袖子露出一条受伤的胳膊，苦笑一声说：“快没时间了。”
安德鲁把众人都带到了那个开会议的空地上，他尽力安抚大家的情绪，即使如此，还有不少人在嚷嚷惹事。
他们吵吵着要回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
安德鲁努力让他们平静下来，但是收效甚微。最后忍无可忍的安德鲁抢过卢卡的枪对着天空打了一枪，才让那些人真正安静下来。
［闭上你们的嘴，老实点！］安德鲁大吼，他的手用力按着自己的脑袋，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卢卡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安德鲁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没事，你在这看着，我出去一会。］
卢卡拍拍他的肩膀，理解地说［去吧，这些人真的很难缠。］
安德鲁只是点点头，脚步虚浮踉跄着走远了。
卢卡叹了口气，觉得他的兄弟真的需要好好的喝杯酒休息会儿。
在安德鲁走后，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躁动，他们有些人想偷偷溜走，都被卢卡大声制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安德鲁还是没有回来，那些人的躁动更强烈了，他们看着带着枪的卢卡，不敢轻易有动作，但是有些人的眼睛里开始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安德鲁的迟迟未归，让卢卡也有些着急，他看管着众人，时不时看看安德鲁离开的方向。
低下有人趁卢卡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冲到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想要抢他手中的枪，虽然卢卡刚开始被吓了一跳，但是他身材高大，很快就把那个人甩了下去。
但是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有些人也动了心思，上去和卢卡缠斗起来，想要把他的枪抢过来。
卢卡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即使他身体健壮，也抵不过接二连三上来的挑衅者，终于，卢卡被揍了一顿，压制在地上，而他的枪被其中一个胜利者拿在手里。
那个胜利的男人嚣张地笑了几声，接着不屑地对卢卡啐了口，刚想把手枪别进腰里时就被一个拳头打的脑袋一偏。
［把他给我，巴尔克，否则就把你的腿打断扔出去喂感染者。］说话的人向他炫耀地比划着拳头。
巴尔克的眼里带着怨恨，畏畏缩缩地把枪递过去——
‘嘭’！
巴尔克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人倒了下去，他带着快意扭曲的笑容喘着粗气说［别想从巴尔克大爷的手里抢东西。］
周围的人随着他的动作都不动了，就连压着卢卡的人都纷纷退开，远离巴尔克。
巴尔克转过头，他的眼奇怪地突出，带着血丝和癫狂的兴奋。他走到卢卡的身边，一脚踩在卢卡的背上，把刚想爬起来的卢卡又踩得趴到了地上，然后借着亮光观察着手上的枪，迷恋地摸了一遍又一遍。
卢卡不甘地咬牙想要站起来，却被巴尔克狠狠踩着，接着又用手枪托敲在他的头上，把卢卡的头砸的流血。
巴尔克的头发垂在眼前，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状态把下面的人吓得不轻——
‘啪’
巴尔克突然倒下，压倒了卢卡的身上。
［卢卡！］亚伯拉罕急急忙忙跑过来，他使劲掀起昏迷不醒的巴尔克，把受伤的卢卡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安德鲁呢？］
卢卡红肿着眼睛，他颤巍巍地坐起来，在巴尔克的身上推了一把，从他手里拿过自己的枪说［没事，我也不知道安德鲁去哪了，但是我有点担心……］
“血祖会过来吗？”洛白警惕地看向四周，不确定地问汤姆。
汤姆笃定地说：“他会来的。”
洛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冷风把街道破旧的窗户吹的哗哗做响，众人的气氛诡异异常，他们几人成群，依偎在一起围在火堆旁，即使如此，也没有多少人感受到温暖。
远处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洛白的瞳孔缩了缩，看向来人——是血祖吗？
等那人过来的时候，洛白的呼吸窒了一下，待看清来人模样的时候，送了一口气。
来人是安德鲁。
“安德鲁！”亚伯拉罕高兴的迎上去，“你没事吧？”
安德鲁像没听到似的，他推开亚伯拉罕，连头都没抬。
“……安德鲁？”亚伯拉罕不解地又喊了一声。
安德鲁的动作有些僵硬，他向人群聚集的地方缓缓前进。
洛白觉得安德鲁非常不对劲，他的眼神瞄到了安德鲁露出来的指甲上——
“离安德鲁远些，他好像被感染了。”洛白说。
卢卡没听懂洛白的话，大胡子掩盖的脸还在笑眯眯地招呼安德鲁坐在他身旁。
亚伯拉罕不敢置信地看了洛白一眼，又转过去看着安德鲁，他停在那不动了。
在安德鲁对茫然的卢卡伸出手时，汤姆喊［离安德鲁远些，他被感染了！］
这时卢卡倒是听懂了，可是已经太晚了，安德鲁的指尖已经碰到了他的脸，头也慢慢向他脖子上蹭去。
周围的人看到这个场景都尖叫着纷纷跑走。
汤姆飞快的把安德鲁从卢卡的身上弄了下去——飘浮咒。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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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没有，”洛白不在意地挥开汤姆的手继续向前走说：“只是……说了一些话而已。”
汤姆想开口问他说的是什么，直觉又告诉他洛白的脸色不是很好，他眼神闪烁了一会，还是放弃了。
“没事——就好。”汤姆缓缓说，血祖啊——真是会惹事，碍眼的臭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记得亚伯拉罕是向这里来的……”洛白向树林四周看了看，也不敢大声叫他的名字，只得慢慢搜寻。
“贝瑞尔，你看那里——”汤姆看着前面有棵树下有一些感染者在徘徊，他眼睛眯起，向树上看去，果然见到有个人像个蔓得拉草似的趴在上面。
“——亚伯拉罕……”洛白无语地向那里走去，他俩的到来吸引了感染者和亚伯拉罕的注意力。
“林……”亚伯拉罕的声音里带了激动，他想和洛白打个招呼，却没法腾出手来，只有拼命地冲洛白点头。
汤姆走在洛白的身前，掏出魔杖很快解决了那几只想要过来的攻击的感染者。
“下来吧。”洛白看着树上的亚伯拉罕说。
“哦——哦。”亚伯拉罕双手一松，就从树上滑落下来，落地后他的双腿不自然的叉开。
亚伯拉罕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对着洛白和汤姆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那个——我的子弹用光了……”
“你的猎枪呢？”洛白问。
“在这。”亚伯拉罕拨开地上的感染者身体和落叶，刨出了自己的猎枪，吹了吹，爱惜地挂在自己的身上。
“这位是——”他看着不认识的汤姆说：“说的那个同伴吗？”
“是的。”洛白看了眼汤姆对亚伯拉罕露出一个笑容。
“你，你好。”亚伯拉罕向汤姆伸出手说：“我叫亚伯拉罕斯特拉基。”
汤姆盯着他看了半晌，把亚伯拉罕看得有些紧张，尴尬地想要收回手，却被汤姆突然伸出手来握了一下，还附赠了一枚笑脸“我叫汤姆里德尔，贝瑞尔的——朋友，你好。”
亚伯拉罕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汤姆，他感觉自己的背后出了一阵冷汗，不明白为什么对着眼前的孩子有着一种淡淡的惧怕，那个笑容比他对着感染者的时候还要还来的让人心悸。
汤姆收回手说：“走吧，我们先回城里。”
洛白戴上兜帽，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面，亚伯拉罕回了神，也立刻反应过来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三个人一路说说聊聊，亚伯拉罕觉得这简直是自己神奇又幸运的一天，他的嘴就没合拢过。
［抓住他们！］洛白三个人刚进城里就被围上来的居民们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洛白看着眼前的阵势不解地问。
汤姆后退一步，挡在洛白面前。
居民们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和厌恶，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警惕的看着来人。
“你们别急，我来和他们说。”亚伯拉罕对洛白和汤姆笑笑说。
他向前跨了几步，想走到居民前面说［爱莎雅婶婶，这是怎么了？］
被称为爱莎雅的白发老人向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惊恐说［亚伯拉罕，你竟敢和传播疾病带来不幸的魔鬼在一起，你难道也被传染了，堕入黑暗了吗？］
亚伯拉罕愣住了，他又前进几步，却被居民们拿东西堵住了脚步，亚伯拉罕不解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可能是传播疾病的恶魔？他们救过我，还杀死了许多感染者……］
［这些都是智者说的，这两个外来者就是这场灾难的制造者！］一个居民激动起来［他们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杀害了我们那么多无辜的同伴！］
周围的居民也都激动怨恨起来，他们越来越靠近，想要抓住被包围的三个人。
“这是怎么了？”洛白看着那些怨气冲天的居民，不安的问。
“看样子我们有麻烦了。”汤姆在洛白的耳边说。
亚伯拉罕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他对着汤姆和洛白有些歉疚的说：“那些居民们……都说你们是制造传染病的恶魔，他们不知道听了哪里来的智者的鬼话，觉得只要……杀了你们，就能得到上帝的谅解，疾病将会消散，城市将会恢复和平。”
“什么？！”洛白不敢置信地挑眉说：“他们觉得我们是传播疾病的人？我们来了才不过一天！”
“这些居民不知道怎么了，其实他们都是好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真是……对不起。”亚伯拉罕垂头说。
“那个智者，是怎么回事？”汤姆问。
“哦，”亚伯拉罕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他说：“我以前从没听过这里有一个智者，但是居民们对他似乎极为推崇。”
洛白一听和汤姆对视一眼，“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个智者身上。”
“或许是。”
一个木棍突然向洛白的方向扔了过来，被汤姆一脚踢到地上，他的眼神盯着那个扔木棍的惶恐的居民，斗篷下的魔杖微微扬起——
“汤姆——”
洛白的手握住了汤姆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这些麻瓜可能是被利用的，不要那样做。”
汤姆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把手放下了。
亚伯拉罕也吓了一跳，他大声地对居民们说［请不要这样！他们是好人，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们！］
［叛徒！斯特拉基，你竟然和魔鬼混在一起，你忘记那些惨死的同伴了吗？！］一个红脸的男人激动的说。
［我不是叛徒……我……］亚伯拉罕想要张口辩解，却被突然冲上来的一个老人用棍子狠狠地打了几下。
［塔基爷爷，您在做什么？！］亚伯拉罕抱着头喊到。
［我在替你奶奶教训你！你竟然和地狱的罪人在一起，你……你……］那老头气喘呼呼地说［来几个人把他带走关起来！等贤者看过之后决定怎么惩罚他！］
周围的人都推搡着把亚伯拉罕绑了起来，亚伯拉罕不停地挣扎，他大喊着［艾力克，芭莎，亚桑克……你们是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那些人只是把他拖着向一个地方走去，亚伯拉罕努力扭过头对汤姆和洛白大喊道：“你们快跑！他们都疯了！快跑！快……唔……”
洛白看着亚伯拉罕被捂着嘴拖走，他心底的不安越发严重，周围的居民开始慢慢向他们聚拢——
“可能是……”汤姆在洛白的耳边轻轻说。
洛白眼里有震惊一闪而过，接着有听汤姆说：“我们可以去里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我们抓住了贤者说的恶魔，快把他们带回去！］
［对！快回去！］
［太好啦，我们的城市有就救了！］
周围的居民把洛白和汤姆绑了，都高兴的近乎疯癫，他们不敢与两人走的太近，只让他们走在中间，他们则在周围指指点点，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一个人敢把他们的兜帽摘下来。
他们一路看管监视着洛白和汤姆把他们送到了聚集地。
［安德鲁，看我们抓到了贤者说的那两个可恶的传播疾病的恶魔。］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一个人忙迎上去对他说。
安德鲁看了一眼两人，随即移开了目光［贤者现在不在，把他们交给我吧，我把他们关到地窖里去。］
［这……不行，这两个家伙很厉害，而且还把亚伯拉罕迷惑的不知所以，你一个人恐怕不行吧？］那个瘦高的男人说。
［那就让卢卡和我一起去，］安德鲁摆摆手说［等贤者回来后，我会告诉他这是你们的功劳。］
［谢谢，安德鲁！］男人喜笑颜开，搓着手让开身，把汤姆和洛白交到了他手里。
［我该谢谢你。］安德鲁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四个人走在路上，一路都在沉默，待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德鲁见周围没有人，就对卢卡说［你去周围看看，有事就过来通知我。］
大胡子的卢卡点点头走了。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还有……这位。”
“安德鲁，”洛白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问：“这是怎么回事？”
“时间很紧迫感，我只能尽快给你们解释清楚。”安德鲁有些沉重地说：“我们这里曾经有个坑蒙拐骗的神棍，原来大家都没有拿他当做一回事，可是今天他突然说他是上帝选中的贤者，是来帮助我们驱逐疾病的魔鬼的。”
“这种话你们就信了？”汤姆的语气里带着讽刺。
安德鲁停了下接着说：“当然不会，居民们开始并不相信他，但是他——他真的治好了几个染病的人。”
“什么？怎么会？”洛白皱眉问：“那为什么居民们认为我们——带来了疾病？”
“那贤者说他治病只能暂时治愈，如果真的想要把疾病驱逐，就要把带来疾病的人——献祭。”安德鲁说。
“所以那些居民就要把我们抓起来——祭祀？！”
“没错。”
汤姆仔细打量了安德鲁一番，说：“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们？”
安德鲁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过了一会才说：“因为，我看到了那个贤者在——吸食人血。”
☆、第五十八章
“这就是你们选择的贤者？一个真正的恶魔？”汤姆讽刺道。
“……大家也只是被蒙蔽了，这场怪病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使他们变成了可怕的怪物。居民们只是想要有个寄托和安慰。”安德鲁有些叹息：“希望你们……能——救救我们，拜托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能救你们？我们只有两个人，能做什么——况且，我们马上就会被关进潮湿黑暗的地窖里，不久就要被献祭了。”洛白笑了声，向安德鲁展示了身上被绑的绳子。
“对于这些我很抱歉，”安德鲁不安的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听着，我刚才去见了亚伯拉罕，他和我讲了关于你——你们的事，我相信亚伯拉罕，所以……”安德鲁有些踌躇。
“我们知道了，先生请先回去吧。”汤姆彬彬有礼地说。
安德鲁看着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他的嘴张了张，就又合上，只挤出一句话：“你们……小心，谢谢。”
“这句谢谢太早了。”汤姆伸脚踏入漆黑的地窖。
“贝瑞尔，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在黑暗中洛白和汤姆相互依偎在一起。
“不知道……”洛白想了想说：“他的恐惧是真的，到总感觉有什么被忽略了。”
汤姆把头靠在洛白肩膀上说：“没错，这个人有些事情瞒着我们，所以他刚才说话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恐惧不仅有对那个贤者的，看来还有其他的事情在影响着他。”
“快点结束吧，”洛白叹了一口气说：“充满血腥的空气让我异常怀念霍格沃茨的温暖。”
汤姆握住他的手，轻轻说：“有我在。”
“唔……”
［贤者说把这两个魔鬼带过去！］
［小心点，打开地窖。］
［加亚，你去把他们带出来！］
……
吵吵嚷嚷的声音让两个人警惕起来。
“来了。”洛白低语。
光芒从地窖入口照进来，不久后一个小个子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他举着火把，壮着胆子走过来，虚张声势地喊［你们快点跟我出来。］
汤姆和洛白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那个小个子向地窖入口看了一眼，颤巍巍地向两人的方向挪了几步，汤姆突然站起身来——
［啊！］那小个子被吓的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在木梯上。［你们要做什么？！我……我……］
洛白也站了起来，两人向地窖入口走过来。
那小个子真的是被吓坏了，他飞快地爬上楼梯，连掉到地上的火把也顾不得了。
［恶……恶魔跑出来了！］
外面一阵喧哗叫嚷的声音。
洛白：“……？”
他们顺着楼梯走了上去，只看见外面的人一阵喧嚷，他们举着火把，惊恐的脸在跳跃的火把中更显渗人。
［大家别害怕，贤者会保护我们的，大家快把他们送到贤者那里！］一个人高喊。
周围的人听了他说的这话，就像立刻就充满勇气和无限力量似的，纷纷变得高亢起来，围在汤姆和洛白身边，把他们带到了一条小路上。
“总感觉像邪教仪式似的。”洛白瞟了一眼四周笑得不正常的人群，嘟囔道。
汤姆的目光越过这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贤者！我们把带来疾病的恶魔带来了！］
那一行人把洛白和汤姆带到了一个阴沉的房子门口，扣门大声喊到，他们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火把照耀下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服装，步履僵硬，面色惨白像打了蜡一般，他的眼睛被一块黑色的布蒙住，整个人显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洛白看着那人向四周环顾了一番，蒙着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似的在汤姆和洛白的身上停顿了一会。
他苍白的嘴唇弯起咧开，甚至露出嘴里的一排不平的牙齿说［辛苦了，神会保佑大家，保佑这场疾病尽快过去。现在我们只需要把这两个罪魁祸首送回地狱就能完成神的旨意，富饶和欢乐将会再次降临我们的城市！］
他的声音尖细又机械，洛白不由得皱起了眉。
周围的人却像疯了似的手舞足蹈起来，他们大喊大叫大笑着宣泄自己的情感，还有一些抱着那位贤者的袍子落泪，亲吻他的鞋面。
“哦……”洛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真的不是邪教吗？”
‘贤者’自己倒是面无表情，他戴上帽子遮住自己苍白的像死人一样的脸，对众人命令说［现在，把这两个人压向我们的祭坛。］
居民们都兴高采烈地举着火把，把‘贤者’围在中间，带着洛白和汤姆走到一个宽敞偏僻的地方，这里被架起一个高大的台子，下面堆满了树枝。
“看样这就是我们的‘祭台’了。”洛白瞟了一眼说。
汤姆点点头，两个人被粗暴地拥到台子上，在那些人想用绳子把他们绑到柱子上的时候，汤姆说：“是时候了。”
洛白会意，两人同时挣开抓住他们的人，掏出魔杖反把那些人捆绑了个结实。
［天呐……］
［他们要逃跑了！］
［不不不！他们要攻击我们了——快跑！］
［贤者请救救我们！］
［对！！贤者请救救我们！］
［恶魔跑不掉！我们有贤者大人！］
……
一片鸡飞狗跳。
洛白和汤姆绑了几个想要攻击他们的人，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后面那位黑袍‘贤者’。
“过来，汤姆。”洛白一下揽过汤姆的腰带着他跳了下去，飞快地向那人的方向移动过去。
“感觉不错。”汤姆笑着说了一句。
洛白表示无奈：“现在什么时候啊，拜托看看周围的人，他们现在的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把我们烧死。”
“但是他们并不能这样做不是吗？”汤姆眼睛一眯，眼神在洛白露出斗篷的光洁的侧脸上流转了一会，忍不住凑了上去——
“汤姆，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汤姆猛然一惊，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那‘贤者’的对面了。
“抱歉。”毫无歉意的道歉，汤姆不悦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怎么看怎么碍眼，他说：“作为赔礼，就让我为你掀开这位‘贤者’的真面目好了。”
汤姆走到那贤者的面前，优雅的甩了甩手中的魔杖，接着一道魔咒就忽然向那‘贤者’射去。
却没想到‘贤者’一侧身，就那样躲了过去。
汤姆毫不在意，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魔咒都向他射去。
周围的人一看汤姆竟然攻击他们的贤者，简直怒不可遏，他们带着手中的家伙，想要解救‘贤者’，心中却又惧怕，都不敢靠的太近。
那人的动作快，但汤姆发射咒语的速度更快，终于一道魔咒击中了他，‘贤者’的动作出现了片刻的僵硬，汤姆的魔杖中立刻喷出绳子把他紧紧绑住。
“抓住了，小虫子。”汤姆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随着汤姆的动作，周围那些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现场安静起来。
但不久就有许多人开始哭泣叫嚷，
［贤者被恶魔抓住了……］
［上帝，这可怎么办？］
［还有谁能救救我们？！］
［大家安静！］一道雄厚的男声响起，安德鲁和卢卡两个人走了过来。
安德鲁看向被绑着的‘贤者’，面上绷着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些，他面向充满惊疑的居民说［这个人并不是‘贤者’！他是一个骗子……一个……恶魔。］
☆、第五十九章
安德鲁的一句话让人群瞬间安静不少，之后却又立刻炸开了，
［安德鲁，你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贤者可是救过许多人的生命！］
［我的老天……］
汤姆对于这些只会吵吵嚷嚷的人失去了耐心，他的手不耐烦地抬起，示意那些人闭嘴，说［既然你们不信，那就自己看吧。］
洛白听到后惊讶的瞥了汤姆一眼，非常不合时宜地问：“你会说德语？什么时候学的？”
“一点点而已，因为原来看的书里涉及德语方面的内容，所以就学了一些。”汤姆轻声对洛白说。
洛白：“……”学霸这种生物简直无法理解。
跳跃的火光给周围的人群都镀上了一层颜色，同时又把他们的身影拉的成诡异的形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汤姆的手上——
黑色的布被汤姆丢掉，隐藏在那黑布下的红色眼睛在众人面前显示出它本来的模样——妖治的血红，杀戮的颜色。
‘贤者’的面貌完全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他充血一般的眼睛紧盯着汤姆，脸上带着疯癫一般的诡异笑容，让台下的不少人都扭过头去。
［看到了吗？］汤姆一下把那个人推到，踩着他的脑袋说［他的红眼睛可是只有感染者才有的，或许你们该问，］脚下微微用力，汤姆说［他是与恶魔做了什么交易？］
［你们……怎么能与我伟大的主人抗争？！这些愚蠢的居民，他们也不能理解主人的美意——我用自由换来了永生和力量，我将得到无限的荣耀，而你们只能在不安中痛苦的死去！］他的声音变得尖利并且充满兴奋。
人群一片哗然，可是还有人不愿死心，一个女人不安的搓着自己的围裙说［这怎么可能？您……您不是还救过那么多人吗？］
［我怎么会救你们，真是蠢不可及，我只是完成主人的吩咐罢了。］他的头被汤姆踩着，身体却半弓起来，显得头被倒转过来似的。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安德鲁愤怒地向他身上踹了几脚，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他看着安德鲁发出桀桀的笑声。
［说够了吗？］汤姆问。
［主人会来救我……］
“那就别废话了。”汤姆用魔杖飞快地砍下他的脑袋。
‘贤者’的脸上还带着笑容，红色的眼睛还倒映着安德鲁惊恐的脸，他的脖子里没有红色的血迹流出，仿佛刚才砍掉的不过是一块木头。
洛白愣了神，对汤姆的行为不发一语。
“你的灵魂也被出卖了。”汤姆把他的头踢到一边时说。
众人也沉默起来，他们看着断成两截的人，都在一时间没了反应。
火光侵蚀着火把，发出噼啪的轻微声音惊醒了众人，接着不安的情绪开始飞快蔓延，一开始的狂欢现在被众人的悲哀恐惧替代。
黑暗在无声地吞噬着大地，让身处光明中的人也感到绝望。在这场曾经准备祭祀的地方，现在只有女人们的小声啜泣和男人们的叹息。
远处忽然冒出一阵浓烟，阵阵叫嚷喧哗的声音传来。
“那是伤者住的地方。”安德鲁丢下一句话就慌张地向那里跑去。
汤姆和洛白对视了一眼，也向火光四溢的方向前进。
现场剩下的人也惊疑不定在原处徘徊，他们看看着火的地方，又看看身首异处的‘贤者’，都打了个哆嗦举着火把结伴赶回居住的地方去了。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一个身影出现在还睁着眼睛的头颅旁，他黑色的指甲抚摸了那人的脑袋，接着猛地插进他的眼睛里，沙哑的声音飘出：“没用的人类。”
汤姆和洛白到现场时才发现火势远远比他们在远处看到的要大，漫天的火苗吞掉了整个建筑物，并且还有不断向外扩张的趋势。
［我的老天……］安德鲁褐色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踉跄了两步紧接着就要向里面冲去，被紧随其后的卢卡拽住了胳膊。
［放开我！］安德鲁剧烈地挣开卢卡的钳制。
［安德鲁，你不能进去！火那么大，你会被烧死的！］卢卡的双臂紧紧困住安德鲁，不让他动弹。
“里面应该没有人了。”洛白的双眼倒映出火焰的影子喃喃说。
安德鲁渐渐安静下来，像头困兽一般低声嘶吼，他猛地推开卢卡，向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走去。
卢卡冲洛白和汤姆点点头，去张罗着让人救火了。
洛白掏出魔杖，却被汤姆按住了手。他扭头看着汤姆，那人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好像承载着星光一般。
汤姆说：“再等等。”
洛白握着魔杖更紧了些，他看了看被火舌卷起建筑，手垂了下来。
两个人战在火光之外，看着那些人急急忙忙地救过，而这一切都像是被他们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似的。
一声尖叫打破了两人周围环绕的僵硬气氛。洛白率先向那里走去，汤姆紧跟在他后面拉住他的手。
“贝瑞尔……”汤姆的声音有些无奈“小心些。”
“没关系。”洛白疲倦的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眉心说：“着火而已，走吧。”
汤姆对着两人交握的手，眼底带着笑意，他快走两步，与洛白并排前行。
等他们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大团圆的场景，有不少人都在拥抱哭泣，他们中的一些都穿着统一服装，面色苍白地被动的接受来自亲友的拥抱。
［怎么回事？］汤姆询问身边一个脸上带着喜悦的男人。
那男人甚至没看来人是谁，他齉着鼻子，非常感性地看着那一片团圆的场景说［真是个奇迹，里面的伤者全都逃了出来，真是上帝的奇迹——看看他们……］
汤姆的眯起了眼睛，盯着那些‘幸运’逃出来的伤者们。
“怎么回事？”洛白拉拉汤姆的袖子问他。
“这些人是从房子里跑出来的，一个都没有受伤。”
洛白蹙着眉看了一会说：“是吗？”
“除非他们事前知道，真么大的火……”
汤姆的视线在那些被家人亲吻还不为所动的人身上转了一圈说：“或许，这个火就是他们放的。”
洛白的嘴微微张开，他不解地说：“但是，为什么？”
很快，他们就得知了问题的答案。
在夜幕的遮掩下，一位面色苍白的黑发少女仿佛听到了什么指令般，无神的眼盯着黑暗中的一个角落，接着她的眼睛开始充血，身子也略微扭曲抽搐，整个人就像是濒死挣扎的鱼，让站在她身旁的人都非常诧异。
［艾莉丝，你怎么了？］她旁边的一位妇女不安的问，伸手去触碰她的面颊。
然而那少女的脑袋以一种奇异的角度转了过来，血红的眼睛对着说话的人，苍白的脸上迅速充满黑色的血丝紧接着又消失不见。
她面前的女人的手缩了回来，不安的向后退，嘴里低语［艾莉丝，天呐，发生了什么？］
那少女的嘴令人不舒服的开合，她的嘴里吐出泡沫一般的物体，接着她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她的嘴从面颊处向四周裂开，上面长着扭曲的尖利的牙齿。一条长的带着黑色血管似的舌头从里面伸出，突然缠在那未来得及逃跑的可怜的女人的脖子上。
那女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呼喊，就被利齿咬穿了脖子，她的头耷拉着，无神的双眼还映着凶手狰狞的模样。
这仅仅是个开头。
接二连三的，那些从火灾中生还下来的伤员都变了模样，他们毫不留情地撕扯着身边的人，全然不顾他们的哭喊求饶，也不记得这曾经是他们的至亲至爱。他们血月似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食物，现在的他们，只是被掠食侵蚀理智的空壳。
“原来是这样，”汤姆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冷笑一声说：“这就是那个‘贤者’的治愈，他根本不是医治他们，而是把他们变成了血祖的奴隶。”
周围的空气充斥着血液的腥味和让人揪心的痛苦尖叫和感染发出兴奋嘶吼。
洛白对着血液四溅的场面有些恶心，他第一次看到感染者攻击人类，死亡不再是电视上那些苍白的二次元画面，身在其中的时候才能体会那场面有多么让人恐惧。那些人面上的惊恐表情和求救，都让洛白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人间炼狱般的地方。
洛白捂着鼻子扭过身干呕了几下，才直起身来，他苍白的面孔让汤姆不由得担心。
“贝瑞尔……”
洛白的手忽然抓住汤姆的胳膊，他看着汤姆，黑色的眼睛很久才有焦距，洛白的嘴唇动了几下。
他说：“救救他们——汤姆，拜托你，救救他们……”
汤姆微凉的手抬起洛白下巴，他认真地看着洛白，说：“看着我，贝瑞尔，看着我。”
洛白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对上汤姆黑色的眼睛。
“没关系，我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们的身后是正在攻击进食的感染者，燃烧的建筑物也不甘寂寞地吐出火舌发出声响，那些危险都里他们那么近，可是洛白的眼里只能看见对面黑发男孩专注的脸，他的世界里好像也仅仅剩下了两人，许久之后，也或许只有几秒钟，洛白对着汤姆露出一个虽然苍白却充满精神的浅笑，他说：“是的。”
——糟糕的事情很多，但是感谢梅林送来了你。
洛白说：“该做正事了。”
汤姆点头，两人一起向感染者地方跑过去，洛白掏出双剑，在被血迹染红的土地上旋转起舞，揭开了单方面抹杀的序幕。
他们的动作很快，所以当安德鲁带着亚伯拉罕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已经把现场剩下的感染者都解决掉了。
“林！里德尔！你们还好吗？”亚伯拉罕跑到他们身旁问。
洛白甩甩剑上沾染的污物说：“再也不能更好了。”
“安德鲁刚把我放出来，那些伤员……都变成感染者了吗？”亚伯拉罕看着一地狼藉，痛苦地把眼睛转向一边。
汤姆说：“应该是。”他对脸色难看的不行的安德鲁说：“你能把刚才来探望的人都聚集起来吗？我怀疑他们也被感染了。”
安德鲁看起来非常震惊，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抿起，点头同意了。
在这偌大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冷风吹过，让那些血腥味蔓延到人的鼻尖上。
惨烈的战场，还有燃烧的建筑，都映在亚伯拉罕的大脑里，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胸口，才发觉自己的猎枪不在身上。
“先把火灭了，然后去找——‘他’。”汤姆说。
洛白当即点头说：“好。”
“‘他’？谁？”亚伯拉罕立刻问。
汤姆走进着火的房子，他的影子在地面上逐渐变长，他的声音也在亚伯拉罕的耳边炸响——
“血祖。”
而在另一边，去找把有感染可能的人找过来的安德鲁痛苦地倒在黑暗中，他喘息着坐起来，撸起袖子露出一条受伤的胳膊，苦笑一声说：“快没时间了。”
安德鲁把众人都带到了那个开会议的空地上，他尽力安抚大家的情绪，即使如此，还有不少人在嚷嚷惹事。
他们吵吵着要回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
安德鲁努力让他们平静下来，但是收效甚微。最后忍无可忍的安德鲁抢过卢卡的枪对着天空打了一枪，才让那些人真正安静下来。
［闭上你们的嘴，老实点！］安德鲁大吼，他的手用力按着自己的脑袋，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卢卡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安德鲁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没事，你在这看着，我出去一会。］
卢卡拍拍他的肩膀，理解地说［去吧，这些人真的很难缠。］
安德鲁只是点点头，脚步虚浮踉跄着走远了。
卢卡叹了口气，觉得他的兄弟真的需要好好的喝杯酒休息会儿。
在安德鲁走后，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躁动，他们有些人想偷偷溜走，都被卢卡大声制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安德鲁还是没有回来，那些人的躁动更强烈了，他们看着带着枪的卢卡，不敢轻易有动作，但是有些人的眼睛里开始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安德鲁的迟迟未归，让卢卡也有些着急，他看管着众人，时不时看看安德鲁离开的方向。
低下有人趁卢卡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冲到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想要抢他手中的枪，虽然卢卡刚开始被吓了一跳，但是他身材高大，很快就把那个人甩了下去。
但是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有些人也动了心思，上去和卢卡缠斗起来，想要把他的枪抢过来。
卢卡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即使他身体健壮，也抵不过接二连三上来的挑衅者，终于，卢卡被揍了一顿，压制在地上，而他的枪被其中一个胜利者拿在手里。
那个胜利的男人嚣张地笑了几声，接着不屑地对卢卡啐了口，刚想把手枪别进腰里时就被一个拳头打的脑袋一偏。
［把他给我，巴尔克，否则就把你的腿打断扔出去喂感染者。］说话的人向他炫耀地比划着拳头。
巴尔克的眼里带着怨恨，畏畏缩缩地把枪递过去——
‘嘭’！
巴尔克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人倒了下去，他带着快意扭曲的笑容喘着粗气说［别想从巴尔克大爷的手里抢东西。］
周围的人随着他的动作都不动了，就连压着卢卡的人都纷纷退开，远离巴尔克。
巴尔克转过头，他的眼奇怪地突出，带着血丝和癫狂的兴奋。他走到卢卡的身边，一脚踩在卢卡的背上，把刚想爬起来的卢卡又踩得趴到了地上，然后借着亮光观察着手上的枪，迷恋地摸了一遍又一遍。
卢卡不甘地咬牙想要站起来，却被巴尔克狠狠踩着，接着又用手枪托敲在他的头上，把卢卡的头砸的流血。
巴尔克的头发垂在眼前，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状态把下面的人吓得不轻——
‘啪’
巴尔克突然倒下，压倒了卢卡的身上。
［卢卡！］亚伯拉罕急急忙忙跑过来，他使劲掀起昏迷不醒的巴尔克，把受伤的卢卡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安德鲁呢？］
卢卡红肿着眼睛，他颤巍巍地坐起来，在巴尔克的身上推了一把，从他手里拿过自己的枪说［没事，我也不知道安德鲁去哪了，但是我有点担心……］
“血祖会过来吗？”洛白警惕地看向四周，不确定地问汤姆。
汤姆笃定地说：“他会来的。”
洛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冷风把街道破旧的窗户吹的哗哗做响，众人的气氛诡异异常，他们几人成群，依偎在一起围在火堆旁，即使如此，也没有多少人感受到温暖。
远处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洛白的瞳孔缩了缩，看向来人——是血祖吗？
等那人过来的时候，洛白的呼吸窒了一下，待看清来人模样的时候，送了一口气。
来人是安德鲁。
“安德鲁！”亚伯拉罕高兴的迎上去，“你没事吧？”
安德鲁像没听到似的，他推开亚伯拉罕，连头都没抬。
“……安德鲁？”亚伯拉罕不解地又喊了一声。
安德鲁的动作有些僵硬，他向人群聚集的地方缓缓前进。
洛白觉得安德鲁非常不对劲，他的眼神瞄到了安德鲁露出来的指甲上——
“离安德鲁远些，他好像被感染了。”洛白说。
卢卡没听懂洛白的话，大胡子掩盖的脸还在笑眯眯地招呼安德鲁坐在他身旁。
亚伯拉罕不敢置信地看了洛白一眼，又转过去看着安德鲁，他停在那不动了。
在安德鲁对茫然的卢卡伸出手时，汤姆喊［离安德鲁远些，他被感染了！］
这时卢卡倒是听懂了，可是已经太晚了，安德鲁的指尖已经碰到了他的脸，头也慢慢向他脖子上蹭去。
周围的人看到这个场景都尖叫着纷纷跑走。
汤姆飞快的把安德鲁从卢卡的身上弄了下去——飘浮咒。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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