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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宠逆 作者:大刀滟夏滟儿

    第8节

    唐湘昔:“发什么呆?过来给我吹头发。”

    “哦……”苏砌恒乖乖接下吹风机,嗡嗡声响起,每次吹拂,和自己相同味道就会传来,在鼻间徘徊,热气上涌,这时真是恨死自己灵敏的鼻子。

    吹完了,唐湘昔往旁边一躺,作势睡觉。

    苏砌恒下半身空荡荡,十分不自在,只好屈着腿拿出平板,一边看程式码一边想衣服到底何时能洗好。

    唐湘昔好奇凑过头,看见一串密密麻麻,不禁头皮发麻。“这什么?”

    苏砌恒:“程式码。”

    “……”唐湘昔:“你看这做什么?”

    苏砌恒不晓得如何答,总不能说是后路,只得含糊其词。“兴趣。”

    唐湘昔“哼”一声,“真无聊。”说毕又回去躺。

    嗯,这次的哼是第一种:不屑之哼。

    苏砌恒叹,男人理解不了他缺乏安全感,很正常,对他来讲或然无聊,可对他来说,这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世界。

    唐湘昔貌似累得很,不一会儿冒出鼾声。

    苏砌恒调暗了灯,衣服洗好,洗衣机哔哔响,他松口气,正欲下床,男人意识到动静,含糊问:“要走了?”

    他眼眸迷离,失却往日霸道,隐隐有种温柔感,教人心悸。

    苏砌恒压制住。“……嗯。”

    唐湘昔亲吻他大腿一下。“路上小心。”

    举止自然,毫无狎弄之意,苏砌恒背脊一阵麻,他盯著男人俊美睡容好半天,鬼使神差,在他略显皱褶的眉间,亲了那么一下。

    仅仅一下。

    这没什么,他连他鸡巴都舔过,不过一枚小小的吻,他对小熙也常这么做……可任凭苏砌恒找尽借口,都无法掩盖自己做了坏事般过于急促的心跳。

    他换好衣服,原本想叫车,可此处位置过于偏僻,外加隐匿考量,还是只能麻烦司机来接。

    回程依旧沉默,他心不在焉,到家了都不知道,整个人茫茫然,直到司机开口:“……苏先生,到了。”

    “咦?啊?喔……”苏砌恒说了谢谢,连忙要下车。

    他很少听司机讲这么长的句子,据说他嗓音有点问题,加之本身寡默,不擅表现自己,但由气味说来,他并不反感这个人,甚至觉得好感。

    “谢谢。”开门之际,司机忽然说了句“请稍等”,然后把一个袋子递给他。“谢谢您的姜汤,这里有罐手工果酱,桑葚是我野外手摘的,不含农药,应该适合孩子吃。”

    苏砌恒拎著,难怪袋子这么沉。

    他腼腼道了谢,下车回家。

    原本的保温瓶空了,洗得很干净,苏砌恒将之搁到餐桌上,折腾一夜,全身疲累,他倒回床上,将睡之际,鼻间嗅闻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味。

    十分霸道,强行占领他原有一切。

    而那股气味扩散,沾染床铺,弥漫房间,他觉得自己该再洗个澡,但意识却逐渐混沌,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裹住下拉,他淹溺其中,完完全全,忘记了挣扎。

    也,无可挣扎。

    第30章 《宠逆》29

    苏砌恒醒时脑子清明,好像自他躺床不过短短一分钟,可实际一瞧,天已大亮,钟针直指早上七点,好在生理时钟发挥功效。

    他起床盥洗,保姆八点会来送小熙上课,而他则得去公司报到,身上男人的气息淡了许多,一早的低血压令他体温偏低,有点儿冷,可昨日被性器撑开摩擦的深处却隐隐发热,羞耻的异物感始终徘徊不去。

    他汲冷水洗脸,削减热度,走入小熙房间。

    苏沐熙依旧睡得沉,苏砌恒坐在床沿,端睐孩子脸貌,小熙与男人睡姿像极了,都是这样,一手捞著东西,侧脸沉沉埋入温软枕头里,他看著看著,低下头轻吻小熙舒软眉间,道:“小熙,七点啰,再不起来,舅舅要唱歌了。”

    这一吻,不同昨夜之吻。

    他心跳没有加速,血液更无因而沸腾,唯一一样的是他胸口萦绕的那股热暖,还有怎样都无法掩饰的对一个人的珍爱。苏砌恒顿时有些怔忡,直到苏沐熙难得自动醒来:“……舅舅,怎么了?”

    “啊?嗯?”苏砌恒回神,连忙对孩子笑了一记。“小熙居然自己起床了?好乖~”

    “人家长大了嘛!”小熙翘鼻子,样子很得意。“哼~”

    瞧他骄傲的。苏砌恒几乎能从孩子身上窥见另一人的影子……不,以前是反过来的,因为他而想到小熙,并非因小熙而想到他。

    “舅舅,很热吗?你脸好红喔!”

    苏砌恒不知如何回答孩子,只能含糊其词:“快点洗脸刷牙喽,舅舅给你烤吐司,配桑葚果酱吃。”

    小孩子多少爱吃甜食,小熙一听,果不其然睁亮了眼,动作加快,苏砌恒替他打理好,让他穿衣,走到厨房准备早餐。

    为确保孩子营养均衡,他另外做了法式咸吐司跟蕃茄沙拉,果酱被装在很可爱的透明罐里,一打开便一股浓郁的桑葚果香,他尝了口,果味纯浓,带天然的酸,不含杂质,果酱需要费时耐心,自己随手一壶姜汤换来如此盛礼,著实不敢当。

    他本以为司机虽不多语,可骨子里难免瞧不上他,便未曾想过主动搭话。

    实际结果,是他有释出,对方即有回应。

    世间太残酷,他从不信付出有所得,能够得到适当回报的,一定是一些被选中的、特别的人,而大半人就像从前的他一样,汲汲营营,一生庸碌,未曾被人相进眼底,成为风景。

    所以他不敢梦想,更不要提奢想、妄想。

    孩子准备完,八点钟保姆准时来到。

    苏砌恒像她道谢:“又要麻烦你了。”

    年过五十的保姆亲切一笑,“不会,小熙很懂事,哪像我家两个,小时皮得能把屋盖掀了。”她自己有两个小孩,最小的已经上了大学,所以才多了时间看照旁人的孩子。

    小熙冲过来:“李阿姨!”

    “乖~”李阿姨抱住他,揉著孩子头称赞:“听说小熙的跳级考试过了对吧?真厉害,阿姨有给你准备礼物喔!”

    “嗳?”这是苏砌恒。“哪好意思……”

    “小东西而已。您上次推荐我的中医诊所很有效,针灸一下,腰啊肩膀啊,统统不痛了。”保姆带孩子多年,一直有肩膀跟腰部的问题,苏砌恒自身则因电脑使用过度,肩酸眼疼,诊所是姊姊推荐,医生年轻有本事,先前听保姆偶然提及自身病痛,苏砌恒便做了引荐。

    他莞尔。“那就好。”

    人与人之间的好意,如此简单。

    送走小熙跟保姆,苏砌恒准备出门,衣柜里被强制塞了以前根本不会想碰想穿的衣物,件件价格不凡。男人曾对他很过分,他对他依仍残存害怕,但另一种更骇人或害人的情感,却逐渐占据了上风。

    苏砌恒只庆幸眼前没有镜子。

    否则他完全不敢想像,里头的人,究竟露出怎样一副表情。

    ※

    邻近发片,通告不断,苏砌恒近来比从前更忙碌,歌曲录制差不多告一段落,仅剩后制。

    唐艺旗下纯歌手不多,除了他和钟倚阳,就各一个男女团体跟一个市场型女歌手,其他人均不在发片状态,于是公司这方面资源自然全落在他身上,他能使用练音室反覆练唱,毕竟cd可以后制,现场不行。

    他“歌战”出身,又有pub驻唱经验,现场功力连崔贺忱都赞许,唯独舞蹈不忍看,好在他不走这路线,歌曲里仅一首歌需要少许动作。

    一日他练唱,唐湘昔走了进来。

    苏砌恒早习惯男人神出鬼没,并未停唱,一曲毕,唐湘昔拍拍手:“不错,越来越稳,给我个小贱人的眼神。”

    苏砌恒翻白眼,给了他一个冷艳高贵表情,男人哈哈大笑。“不错,好个bitch!”

    “……”

    他也是入行才晓得,bitch是赞誉,小贱人是类似宝贝、小甜心之类的匿称。

    男人的称赞不是随手拈来,可也不吝啬,练音室灯光强烈,苏砌恒一头汗,面部泛红,他别开眼,开始唱下一首。

    好死不死,是情歌。

    男人视线追随近旁,苏砌恒唱得噎住,不得不停。

    唐湘昔见他面红耳赤,不禁笑:“你往后可能得在一百人、一千人甚至数万人面前表演,这样就不好意思,怎行?”

    苏砌恒忙辩解:“那不一样!”

    “哦?”难得兔子反应大,唐湘昔称奇:“哪里不一样?”

    苏砌恒讲不出,他至今还无法完整面对跟厘清自己的感情,心思就像一个多年未经收拾的抽屉,杂乱无章。所幸男人知晓他这阵子忙碌,并未翻牌召见,可眼下同处一室,对他唱过于甜美的情歌,苏砌恒不知自己能不能顺利掩盖住莫名的心慌意乱。

    尤其男人太敏锐,他分明不知小熙的事,可曾一度表示:“我不会逼你坦诚一切,只要不妨碍发展,有点自己的小秘密无妨。”

    苏砌恒当下一身冷汗,现在缓过,他开始琢磨坦白时机。

    他苦恼深思,整个人缩成一团,唐湘昔凑过去舔了他耳朵一下。

    苏砌恒骇然蹦起,一张脸红得快滴血。

    唐湘昔笑,劳碌一天,不可否认青年反应治愈他,难怪人喜欢养宠,偶尔逗弄玩玩就很开心,唐湘昔坐回去。“再唱一首,我听完就走。”

    苏砌恒避重就轻,挑了主打歌来唱。

    他挺拔身躯站在那儿,身型已不若初始单薄,站姿很松,没有刻意卖弄技巧,讨好观众。从“歌王争霸战”第一眼,唐湘昔就知道这是个会唱跟能唱的,如今底气足了,掩藏在怯懦表面下的潜能开发出来,眼神纯粹,里头却不若过往那般空茫。

    “圆满慷慨,送回忆离开。如尘埃,轻轻一吹不说掰……你的东西我全数封装,收件人那栏,始终空白。”最后一句,自激昂转为沉淀内敛:“这是上天最美的安排,没有伤害……我自爱。”

    音符终止,他唱完,这首是他磨合最久的歌,比〈火玫瑰〉困难,他曾以为自己怎么唱都唱不好,现在却能驾驭得轻而易举。

    因为每一个人,都在教他自爱。

    啪、啪、啪。男人拍手,他笑容惹眼,表情极度肯定。“嗯,我简直爱上自己了。”

    苏砌恒:“啊?”

    唐湘昔眨眨眼。“对我的慧眼。”

    苏砌恒:“……”

    这人脸皮什么做的啊?类水晶吗?根本铜墙铁壁凿不穿,堪比神圣宇宙大觉者。

    唐湘昔起身,走过去把他捞怀里。“看来你总算相信了。”

    苏砌恒心怦怦跳。“相信……什么?”

    唐湘昔:“相信自己,相信……我。”

    砰。

    苏砌恒晕眩,脑里有星球碰撞剧烈荡开的声音,在眼前炸开一片斑斓星云。

    他相信自己吗?苏砌恒无法肯定,可他试图相信男人,相信他的眼光跟选择,因为他给自己那么多美好的东西,让他觉得不该再看低、贱待自己,放任人生如没锁紧的龙头。

    自姊姊逝世,寻找小熙生父,阴错阳差与男人纠缠不清……这一连串荒腔走板不可思议的遭遇,改写了他。

    而真正栽下第一枚种子的,是这个男人。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崔贺忱、给他作词作曲编曲的人、教唱的教舞的、各种各样的……包含司机与保姆,在他周遭,栩栩然蝴蝶也,成就了一片瑰丽的绚烂花圃。

    你是我生命中最壮丽的记忆,我会记得这年代里你做的事情,你在曾经不仅是你自己。

    这是他很爱的一首歌,却不曾对任何人唱过,现在此刻,他想唱,大声地唱,掏空灵魂用尽一切力量唱。

    可是不行。

    感情太澎湃,几乎化作眼泪释出,他压抑住,回抱男人,攀著他坚实胳膊,汲取他身上气息,他曾经排斥,如今仰赖,成了信徒:我脚追随他的步履,我谨守他的道,并不偏离。

    苏砌恒眼眶酸涩著,全然放弃了无聊的抗拒与挣扎。

    他听见自己那样无力又坚定地说:“我信你。”

    因为相信了他,所以相信了自己。

    你栽出千万花的一生,四季中径自盛放也凋零;你走出千万人群独行,往柳暗花明山穷水尽去。

    玫瑰色的你。

    而他,终究戴上了天真乐观的玫瑰色眼镜,看待这个男人。

    并,喜欢上了他。

    第31章 《宠逆》30

    唐湘昔退出练音室,胸腔里有股膨胀感,能看著璞玉被自己一手琢磨至发光,说没成就感,绝对是假的。

    他抬步欲回办公室,忽见钟倚阳自另一头走来,很明显不是纯然偶遇,对方目标明确要找他,唐湘昔拧眉,直到男子停步,他才问:“什么事?”

    钟倚阳:“我歌写好了。”

    唐湘昔头疼,“不是要你找袁姐……”

    钟倚阳摊开双掌,得意兮兮比出十指。“她听过了,十首歌,all pass。”

    唐湘昔瞠大眼。

    十首,那是一整张专辑的份量。

    唐湘昔:“她怎么说?”

    钟倚阳勾唇,醇黑的眸子里有股亮片在闪,如星璀耀。“她这两天应该就会把企画呈给你,公司可以筹画给我发片了。”

    唐湘昔诧异,距他跟钟倚阳在机场的对谈不过一个月,他就挤出十首歌,袁芳郁的耳朵可不是装饰品,对音乐的坚持程度更不下崔贺忱,他望著眼前这个骄傲自负的挺拔男子,这爆发力远远出乎他预料,唐湘昔眸一眯,倒是生出不少兴味来。

    钟倚阳目光灼灼。“说好的,成品出来你会听。”

    唐湘昔很干脆。“行,到练音室去。”

    钟倚阳绽出笑容,状似哥俩好地攀住唐湘昔肩膀,后者略躲闪,钟倚阳不满退一步,神容讽刺。“怎,现在是连朋友交情都不给搭了?是,唐总您是大老板,我不过一介小小唱匠,还爬过你床,哪高攀得起您尊贵地位?”

    “一早没刷牙,还是吃梅子了?”唐湘昔好气又好笑,“你拎得清,我自然没意见。”

    这回换他搂起钟倚阳肩膀,对能替公司赚钱的人,他一向不吝啬,甚至动用一点个人魅力亦无妨。

    不过对钟倚阳心态,他一直捉摸不透,从前他那般不愿,仅是演得乐意,放过了又自个儿巴上来……以他现今地位,究竟还缺啥?

    唐湘昔想不通,索性维持距离。

    他不怕赔一个钟倚阳,但毕竟是手把手带出来的,又能奠定他的事业地位,若能公事公办好聚好散,著实无须撕破脸大家难看。

    于是二人相偕进入练音室,门关上,苏砌恒出来透气,恰见这幕,一时发怔。

    但仅一时。

    他晓得唐湘昔脾气坏,铁面无私起来能吓坏一票人,可对下属或其艺人并不摆什么架子,如此和人勾肩搭背不算太稀奇,何况那可是钟倚阳,别说公司内部了,就是在外头都是一尊妥妥财神,见了要拜的。

    尤其钟倚阳各种意义来说,均是他“前辈”──包含在男人床上。

    苏砌恒甩头,走到顶楼花园,唐家向来舍得砸钱,这幢矗立在精华地段的大厦整栋是公司的,里头包含天演唐艺外加旗下所有零星的制片、唱片、录音间乃至练音室等,统统集结一栋,包含员餐、顶楼花园、咖啡厅、商铺、诊所……等等。

    某方面来讲,除了通告或重病,艺人基本在这儿就能处理所有需求,不必担心移动间遭到多余骚扰。

    十多层楼的风往脸上拂,把方才骤然涌起的热度褪下,苏砌恒抚著碎发,从前懒得打理,而且偏长浏海给他安全感,不与人眼对眼也不显太失礼,他活得单纯阴暗,可男人却一步一步改动了他。

    改了他的外貌、改了他的思想,进而改造了他的内在。

    而他踉跄追随,终成信徒。

    信息量太庞大,他需要想一想,可又觉得没啥好想的。

    当年觉察到自身性向,他也是“啊,这样啊”,并没旁人历经的心理挣扎,无法改变的事就不必烦恼,他很单纯接纳了自己,并无否定,就好像讨厌明天可明天依然到来,那便不须行徒劳无功之事。

    唯一比较傻的,是他也曾持过幻想,能有个爱他而他也爱的人,给他温暖及依赖,这份渴求伴随他离家甚深,可在酒吧里见多了速食快餐般的恋爱,加上推拒不完的一夜情,慢慢也就看透。

    他太论真,不是放得开的性格,没办法那样自在地在各种人里游来滑去,所以安全起见,一个人最好。

    直到遇上男人……不伦不类展开关系,他安慰自己:好吧,最少他晓得了性,死时不是童身,也不用进霍格华滋当魔法师。

    他分割了肉体与精神,像过往酒吧里看尽的那些人,苏砌恒数度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不期不待没有伤害,可男人却强逼他正是人生,正视那些原本对于他来讲过于遥远的东西。

    苏砌恒摊开手掌,看望掌心。

    唐湘昔不是那种虚伪说谎的人,自己不会单仅一幕而去揣想男人毁诺──尽管是那人单方面表示,不再找旁人。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太冲昏头,应该冷静下来。

    他喜欢了男人,可又怎样呢?不属于他的终归不属于,何况接近他的原始目的,还是为了小熙。

    他们之间有太多复杂藩篱,何况唐湘昔能包女星,肯定是个双,说不准最后还要结婚成家。

    他站在这儿,能看尽底下人们及车水马龙种种往来,唯独看不见自己与男人的未来。

    他本来就不自信,如今更没乐观到唐湘昔是把他当恋爱对象看待的,那叫杰克苏。

    苏砌恒苦笑,迟迟没处理外甥的事,他觉得自己真够不像话了,可偏偏他还想不像话下去。

    “真傻……”他恍如自嘲,叹了一声,最终睐望远方,握仅拳头,仿佛下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决心──

    他一定实现姊姊遗愿,替小熙找到他生身父亲,只是就现在……让他短暂做个有梦之人吧。

    ※

    苏砌恒出片在即,好不容易将所有歌曲录制完,崔贺忱听著他短短时日内的改变,著实称奇:“小伙子谈恋爱了?这情歌唱得我老人家春心都荡漾了呐。”

    崔贺忱自妻女逝世便不再有任何成家念想,他话说得调侃,实则称赞,原本只能算是过得去,唬唬迷妹们,不料苏砌恒主动提出重录,结果……没白费钱,多了层次,动人心魄。他满意之余,又有点儿忧愁:“谁都可以,对象可别是那头臭狮子啊。”

    他小小声,眼睛乱瞟,一副怕说老板坏话被抓包的小样儿,苏砌恒忍俊不禁,同时好奇:“老师讨厌他?”

    崔贺忱撇嘴:“倒也不是,可那小子太坏了,一肚子黑水,谁也摸不清他想法,你这孩子心性单纯,少不得要吃亏,更别提他还是唐家人……门面在那里,当年罗颖一身清白嫁进去,尚且不知吃多少苦才熬出今天,何况你是个男的……”

    后面的话崔贺忱没讲,可苏砌恒清楚,男女婚姻尚且讲究门当户对,何况根本不受法律认可的男男关系?

    光性别就一道无敌巨槛。

    这段期间相处下来,崔贺忱脾气急归急,可就是纯粹的音乐顽童,对世间情有自己的见解,却过于浪漫,苏砌恒安慰道:“我想著我外甥唱的。”

    崔贺忱笑,“难怪,那词也是你想著外甥写的?”

    “是。”可录制时,他却想著另一个人唱了。

    那个男人。

    他没有也无法跟人讲,于是成了一个独属于他的小秘密。

    基本作业完成,剩余最辛苦的后制,但总归暂时收工,大伙儿仿若打了鸡血,大嚷:“要喝酒!吃热炒!不吃不喝伐开心!”

    崔贺忱熬天熬地的,早失了年轻人的玩心,只想好好睡一觉,偏生拧不过这群吃货。苏砌恒这些日子历练,多少明白人情世故,遂道:“辛苦你们了,不介意的话,这顿我请好吗?”

    他微微笑,剪短头发令他看著更有灵气,表情训练使他更加自信迷人,一旁助理小妹捧心:“天啊,王子……”

    旁人笑,“你花痴喔!”

    她抗议:“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帅哥!公司进进出出一大把,可性格好的太少啦~javed,人家要当你的脑残粉儿~你收不收啊?”

    “啊?”苏砌恒愣住,小心翼翼:“脑残不好吧……”

    “哎唷,那是一个形容啦!”

    苏砌恒傻呼呼,什么都较真,油腔滑调的艺人见多了,这种单纯直白的真是稀缺资源,一行人移师热炒店,苏砌恒自动给大伙儿盛饭,助理小妹眼睛闪亮亮,“男神求嫁!”

    苏砌恒好笑,这些人一个赛一个的夸张。“盛个饭而已,你男友平时接送你,才是真爱……还有,女孩子吃多一点,有点肉才好看。”小妹常节食,因公司里全是瘦巴巴女艺人,看久了难免价值观偏差。

    难怪男神动不动喂食,小妹感动之余,又带了点怅惘。“javed,真希望你别变。”

    演艺圈是大染缸,太多人傻傻栽进去,徒惹一身腥,毕竟谁都无法预知群众的回响与反应,一点小事都能成箭靶,最终只能武装,把自己变成伤人刺猬。

    一段时日合作下来,大家难免有感情,苏砌恒脾性温和,更照顾人,每个人均尝过他手艺,担任副制作的姊妹花双人组更齐齐道:“这年头唱片不值钱,youtube、p3充斥,人们不见无形财产的珍贵,任由它一点一滴消失……总之第一次出片,得失心不要太重,大家都支持你的……”

    崔贺忱听不下,“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片还没发,你们在这儿给我唱衰,来,一个个给我干,咱要卖一百万张!一百万!”

    大伙儿笑,一扫方才阴霾,齐齐干杯大喊:“对,一百万!”

    哪可能,现今市场萎缩,有十万张就是天王天后,不过喊喊总不亏,有梦最美嘛!

    他们的活力感染苏砌恒,这些人半生投注,谱写歌曲、录音后制,做那些旁人未必看得见名字的工作,即便得到奖项,感动付出得到回报,观众只会嫌弃致词冗长,其中有人亦曾发片,但销售惨澹,可他们仍抱持梦想:传达音乐的爱与美好。

    而他们的理想,现在交付在他身上。

    “小苏啊,你那首〈时间平等〉争取拍个v,上架ktv,给哥捞个版权费啊……”作曲作词人如是嚷嚷。“来,呼干啦!”

    苏砌恒:“……”

    好吧,也是一种理想。

    难得的,苏砌恒没推酒,随同他们干杯,一股热气自喉道涌上,可感觉意外的好。

    他想,不论最终结局如何,对他来讲,这都是永生难忘的奇幻旅程。

    第32章 《宠逆》31

    一行人酒酣耳热,吃过东西就要唱歌,何况这儿全是音乐人,于是找了间ktv,一进包厢,立刻有麦霸占位,点了一排自己写的歌,赚权利金。“来,大家随便唱啊,别客气!”

    众人翻白眼,频频插拨,每首歌背后都有惨无人道的故事:“哎唷这首他妈录了我三百遍呐……”

    “拜托,录三百遍还录成那样,好意思讲?我他妈调音调得快疯掉……”、“叭叭~我们不能歧视音痴!”、“人家现在可是小天后……”吧啦吧啦,你一言我一语,八卦讲不完,有人点钟倚阳的歌,问:“谁会唱啊?”

    “他歌很难唱欸!”、“切啦切啦,卖搁心疼~”

    苏砌恒举手,“我会唱。”

    “哎!男神唱男神的歌啊!”

    “呸,什么男神,那倒阳的性格能跟咱家小苏比吗?他鼻孔长这儿的!”那人指著自己双眼,显见积怨深重。

    众人齐笑,“人家一哥咩!”

    吃过亏的录音师不满,“小苏,打趴他!”

    苏砌恒哭笑不得,拿麦唱,钟倚阳曲风多元,唱腔特殊难以驾驭,于是先前锻炼技巧时,他就特意挑了他的歌练习。

    “当我走下神坛,还剩多少陪伴?那些碎言碎语如撒旦,日以继夜徘徊不褪。天堂地狱之间,我失去信仰……”v是黑白风格,钟倚阳独自一人坐在水泥房间破旧木椅上,拿著一把吉他,悠悠懒懒。中间有人路过,往他吉他箱里扔下几枚钱币,又匆匆离去。

    而他只是反覆反覆的唱,不论世界如何变迁、如何改变。

    唯有音乐,不离不弃。

    一曲毕,众人拍手。“哎呀男神唱得好多啦!”

    唯独崔贺忱说:“境界差多了。”

    苏砌恒搁下麦,笑得微微尴尬,众人闹不平,又被下一首舞曲引导过去,一时群魔乱舞,谁都没深究方才那句言语。

    因为没法否认。

    同在一间公司,很难不晓得另个人的动向情报,钟倚阳在筹备第三张专辑,参与等级不用讲,全是业界最顶级人物,甚至重金聘请国外乐团,唐湘昔很重视这件事,从男人在饭席间屡屡分神,甚至床笫中途接听深夜来电,皆可查知端倪。

    无可否认,这是一个才华洋溢的人,崔贺忱即便与之不合,亦肯定其能力。

    跟他这枚中途迸出的空包弹不同。

    苏砌恒心思紊乱,拿起桌上茶杯喝,一沾舌味道不对,是酒,可他直接灌饮下去,又嫌不够,给自己添了一杯。

    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大魔王,苏砌恒直接接起:“喂?”

    “……”四周喧嚣,男人讲了什么,苏砌恒听不清,只听到他问:“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吵?”

    苏砌恒:“ktv,大家在唱歌。”

    唐湘昔好笑:“……唱不够啊?”

    下一首换到抒情歌,音量小了些,苏砌恒瞟了眼电视:哦,张悬啊,那青峰口中无与伦比的美丽。苏砌恒眼眶倏然一热,道:“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唐湘昔一愣,青年把手机搁在桌上,改成扩音,耳边音乐益发清楚,青年向人讨了麦,接著中间唱:“扑火,我们相视笑著扑火……什么都不说。”

    ……我等你在前方回头,而我不回头,你要不要我?

    苏砌恒:“你要不要我?”

    他唱到这儿没再唱下去,旁边人突然嚷起来:“嗳,javed你醉了吧?”

    “靠,他杯子里是威士忌啊!”

    一群人闹烘起来,唐湘昔叹气,终于不得不开口说话:“……你们人在哪里?”

    ※

    苏砌恒头晕晕的,整个人陷入迷离幻境,一首首歌成了飘扬的彩带自耳边荡漾而去,他试图抓攫音符,终没捕获。

    好像连音乐都不认可他。

    可他明明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

    却做不了那个无与伦比。

    他手空荡荡,掌心发凉,可随后被人强而有力握住……苏砌恒眨眨眼,发觉自己躺在床铺上,而男人捉著他的手,一脸好笑:“怎,兔子抓麻雀?”

    苏砌恒懵懵然,他只记得自己在ktv里,然后……然后……“这是哪里?”

    “我家。”唐湘昔言简意赅,是家,不是房子,表示他平时是住在这儿的。他问兔子:“喝不喝水?”

    “……嗯。”

    男人携来杯子,却不是直接递给他,而是含进嘴里倾首哺喂,苏砌恒没料及,一时呛住,待缓过来水便流进喉咙底,而男人的舌瓣跟著伸了进来。

    “唔……”喂水成了接吻,苏砌恒很自发吸吮男人舌头,甚至捧起他的脸,变换角度亲吻,此番盛情,唐湘昔没有推却道理。

    两人有阵子没做,自然吻出火花,唐湘昔整副身躯覆盖上去,床铺深陷,他后来发现苏砌恒特别喜欢接吻,在这部分尤其弱。他口腔敏感,有时帮自己口交,下头也会一跳一跳跟著有反应,而青年被吻到双颊泛红气喘吁吁眼眶湿漉的模样太动人,唐湘昔便加强这方面技能,好更欺负他。

    男人要学就不是半吊子,苏砌恒很快被亲出情欲,阴茎胀起,男人的舌还在他口腔里舔,手则已探下去,发觉青年反应,不禁满意一笑。“淫荡的小兔子。”

    苏砌恒脸一热,羞臊得不行,他现在不适合做,怕泄露太多本心,可男人掐住他下巴,彻底把他每一颗牙都舔过一遍,粗糙舌苔擦过黏膜,苏砌恒精口酸麻,更恐怖的是后穴连带翕缩的反应,那儿仿佛跟嘴腔同样饥渴,等待填满。

    唐湘昔揉了他裤裆一把,体液渗出,苏砌恒感觉自己潮湿得像是浸水的海绵,一拧就出水。

    果不其然,内裤上已经有了一圈深色。

    唐湘昔很得意。“我把你吻湿了。”

    想之前他还是个技术渣……苏砌恒瞬然想摸他的头,说声“乖”,但下场肯定不会好,索性做罢。

    他哈哈喘气,扯著襟口,低嚷:“热……”

    青年这动作导致锁骨毕露,适度的骨头曲线是很诱人的,唐湘昔同样燥热,脱了上身衣物,精实的肌理线条毕露横陈:“几天没操,骚成这样?哼……”

    唐湘昔哼,见苏砌恒仿佛恨不能找个洞把自己埋了,青年并非放不开的人,只是对性的纯真仿佛刻印在骨子里的,他会好奇、会探究,更不会阻止唐湘昔说或做,可就是明白表现出不好意思了,让人很想逗玩他。

    他手里水瓶剩一半不到,索性往青年身上浇灌。“凉快了没?”

    “呜!”苏砌恒打了个哆嗦,白衫吃了水呈现薄透状,两粒浅色乳点因冷意突起,缀在胸膛,诱人拧玩。

    唐湘昔隔著棉布吸起,他挺硬的阳具抵著青年下腹,两人各自有阵子没做,先前是顾虑苏砌恒工作状态,唐湘昔没动他,既然录音完毕,著实无须再忍:“有什么感觉,今天都给我喊出来,别省著,我保证你会哭叫得更惨……”

    男人的警告素来强而有力,苏砌恒颤了下,内心却是羞耻中带了期待,唉真是,一遇上这人,便彻底坏掉了……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挺起胸,反正喝了酒,事后全往那上头推吧。“太凉了……帮我暖暖……”

    唐湘昔挑眉,看得出青年要求时是很害羞的,整张脸火红似火,可要求如此淫荡,反差极大。“用哪儿暖?”唐湘昔刻意对著他一粒乳尖呵气,“嘴,还是手?”

    苏砌恒闭眼,小小声:“……嘴。”

    平时唐湘昔肯定是会闹他一下的,可现在他也快爆了,究竟怎会没头没脑定了青年一人呢?偏偏又不后悔。因为很明显,在做出那个承诺以后,苏砌恒在床笫间反应更具吸引,不管外在或内在……

    他低头吮吸青年乳尖,苏砌恒轻吟,连日唱歌令他嗓音微哑,增添另一种情趣,湿稠布料黏贴体肤,原本冷,现在又热起来,他内裤里的孔穴收缩益发厉害,甚至咬起了布料,唐湘昔手抚进去,立刻就觉察了他过分动情的反应。“这么渴,刚水喂不够?或者……你想喝精液?”

    在床间的色言色语总是很能撩动人,换做平时苏砌恒肯定掩耳不听,没空遮就装傻,现在却变态似的享受,男人剥除他下半身衣物,苏砌恒微微张腿,方便他动作,此举令他颤动肉穴暴露,原本紧缩的皱褶还没插便鼓了一点起来。

    由于隐在臀肉间,只隐约看得见偏淡红色的肉褶,唐湘昔是个双,对屁眼没有高度的欣赏闲情,可眼下他却恨不能多看点──于是一把把苏砌恒两条腿给折上去,青年臀部腾空,突来压迫使他紧张,肉口收缩更加厉害。

    仿佛咬著个无形物,唐湘昔实在很想摸,可双手都用来抬青年的脚了,索性……

    “呀啊!”异样的从未想像过的感触自穴眼传递上来,热热暖暖又湿呼呼的,苏砌恒后腰一麻,若非唐湘昔撑著,他肯定要瘫,“唐总……”

    他红著眼,难以想像,那个平日高高在上,一副全世界都该给老子提鞋的男人,现在居然埋首在舔他的……肛门。

    苏砌恒本来想提醒他那儿不干净,可不干净男人往常还不是用得欢,而且感觉太舒服,脑浆像被煮沸地咕嘟咕嘟响,滋噜滋噜的淫声四溢,苏砌恒下意识摆晃起腰,括约肌甚至自发吸起男人舌头。

    第33章 《宠逆》32

    唐湘昔也没想过自己会给人做这个,过了幼年他就没把食物以外的东西搁嘴里过,连吃的都挑,原本只想舔一下看看,然而青年欢畅的反应令他下意识把淫行持续到底,味道……他不会形容,可总之不算差,青年一直哼著像在低泣,可吐出泪水的不是眼睛,而是穴口。

    “哼啊……啊……”

    舔著舔著,腥咸的气味自舌尖蔓延,唐湘昔抬眼,看见苏砌恒竖得高高的性器直淌水,沿著粉色肉根一路滑下,那玩意儿伴随晃动在空中摆荡,不时抽颤。粉润的蘑菇头看起来很揉滑,唐湘昔瞥了会儿,收嘴:“等会的事……你就当作是幻觉。”

    苏砌恒迷迷糊糊:“……什么?”

    可随后他就懂了。

    “呜啊~~”阴茎被纳入一个炙热绵软不敢想像的所在,男人平时说话总爱带刺,可嘴里却很软,唐湘昔把他放下来,嘴巴吞吐青年性具,一开始貌似有点困难,苏砌恒不小,男人又没经验,他吮著前端,手指则在舔开的肉缝间钻,不靠润滑液便探进了一指。

    “嗯……哈啊……”肠壁遭受抠挖,前段还算湿,可后头就有种干涩的刺痛感,龟头遭到抿住时肉洞自然收缩,男人手指纹路清晰起来,苏砌恒原本发烫至极的身躯反倒逐渐缓下,因为……

    技术太差了……

    不是舔舔就好啊,而且牙齿!牙齿!要用唇包起来啊!苏砌恒掩面,一肚子苦说不出亦不敢说,又怕自己软下来坏了男人面子,届时不知要怎样闹,他不得不道:“手指……帮我戳戳……”

    戳哪儿?很好懂,前列腺位置摸起来较其他区域鼓起,一摁下去,带电似的酸麻感便传送至肉根,那是一种想尿却尿不出的奇异快感,能使阴茎迅速充血,于是那物在男人嘴里总算恢复了点生机。

    可还是不够。

    苏砌恒:“再多戳一点……”

    “小淫兔。”唐湘昔笑。

    苏砌恒面热想哭,他用心良苦唯恐伤害男人高贵冷艳的玻璃心,真正是一片丹心无人懂,不如归去。

    他下意识探手抚摸男人的发,“还是我来……”

    他示意双方换个位置,就在这时唐湘昔手机响了。

    苏砌恒的〈小夜曲〉的deo流泄出来:让我唱吧,唱一首小夜曲,悠悠往你梦里去……

    唐湘昔“啧”了一声,只得放开嘴边“兔肉”,苏砌恒暗暗松气,男人胸膛赤露,一片汗湿,曲线健美,雄浑傲人,而下头耸立鼓涨,他一边接电话:“喂?”一边挑了下内裤布料,好让自家兄弟舒适点。

    只想著赶紧解决,唐湘昔没看来电人,一接起,眉宇便拧起来。“什么事?”

    袁姐叹气,“倚阳坚持要跟你说话。”

    他不清楚这时间那些人在捣鼓什么,钟倚阳对发新专辑的事很热心,几乎住在录音间,唐湘昔不会管这种小事,只负责签字提供奥援,如今好事被打扰,想当然尔心情不爽。

    他没避开,直接在原地问:“他搞什么?”

    “是唐总?我要跟他说话!”男声自远而近,夺走袁姐手里电话,声音哀切,“怎么办,我唱不好,怎么唱都不对……”

    唐湘昔扶额,可还是耐住性子极力劝说:“那天我听过你唱,没有问题,倚阳,你向来对自己最有信心,已经不需要我带领你了……”

    苏砌恒在旁听见电话里的名字,不禁一怔。

    男人口气温和,扭曲著表情安抚那边的人,更搞笑的是他阳具还在内裤里勃著,唐湘昔数度调整,依然不适,他语调越发显现不耐,苏砌恒看不过,索性凑过去,欠身替他拉下内裤,令那坚硬粗壮的性物得到解放。

    唐湘昔目露诧异,可没阻止。

    苏砌恒胆子大了些,先给男人撸了两把,将滴著性液的肉头含入嘴里,脸部扭曲像塞了颗蛋,唐湘昔整个人舒爽多了,那头钟倚阳还在讲:“我觉得不对,歌词跟曲搭起来有问题,我不知道要怎样表现……你能不能过来听?”

    “呜!”那滑溜的舌尖恰好舔进尿道口,唐湘昔一阵麻颤,不觉发出低吟。

    钟倚阳跟他上过床,一听就晓得不对。“……你在干什么?”

    唐湘昔手抚青年发烫耳根,觅了个舒服姿势,把他头发撩到额上,苏砌恒注意到视线,不觉别开目光,唐湘昔勾唇把人拉起来,摁在床垫上,也不管太多,俯首亲下去。

    “哼……”苏砌恒没忍住,溢出鼻音。“哈啊……”

    一阵湿响,钟倚阳那儿完全听懂,不讲话了,唐湘昔抽嘴道:“我在干人,有问题跟袁姐内部解决,我只听成果……把电话给她。”

    “匡!”手机里传来摔物声,随后一个女人尖叫:“我的iphone~~等下,倚阳你去哪……天啊……”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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