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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宠逆 作者:大刀滟夏滟儿

    第2节

    总之他意外得到男人dna,检测结果,唐湘昔与苏沐熙并非父子,但……近亲率极高。

    前段日子他反覆思索自己下一步,甚至找律师征询,误打误撞,他或许该庆幸那天以身体替代言语,并非贸然让小熙身分曝光。

    否则按男人不按牌理霸道出牌的性子,他不确定事态会往何处发展。

    “唐湘昔……”光念着这个名字,苏砌恒便打心底发颤,这其中融合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律师告诫他唐家可能会把孩子要回去,他不是没想过,尤其对男人知其渐深,更不怀疑。

    唐湘昔看似对自己的身分很不屑,可对家族的保护与荣耀感与生俱来,这是许多富家子弟所没有的。他们声名狼籍,成立父酬者联盟,酒肉狂欢,男人不同,曾有一次两人做到一半,只需临门一插即能高潮,然而唐湘昔手机响起,他二话不说抽出来,挺着硬胀阴茎,整整处理了十分钟的公事,才继续淫行。

    他玩归玩,可绝不凌驾于事业之上。

    唐家是极有声望的家族,从开创至今已是第四代,仍没衰败迹象,他数度揣思让孩子认祖归宗会不会比较好?却迟迟无法放手。

    毕竟他才刚失去姊姊,小熙是他眼前仅有生盼,他做不到舍离。

    越想越乱。苏砌恒无法专心,索性吁一口气,关掉软体。

    他是以个人工作室名义接案的,必须重视每个客户,搞砸了一次,风评就会差。

    苏砌恒摘下眼镜,疲惫靠在座椅上,捏捏山根,揉揉腰。罢,难得的休假,把杂事忘了,回归日常去。

    他连线知名同志论坛,分明上班时间,还一堆人在线,物色夜晚的陪伴。苏砌恒负责论坛一部分程式管理,毕竟是少数族群的天地,有时会受外界恶意侵扰,可爱点的还会乖乖注册马甲傻傻来讨骂,不可爱的则直接侵入伺服器放病毒了。

    他检查了一下,没有异状,继而退出大号,换上小号。

    他大号有许多金光闪闪的虚拟头衔,好歹算个总字辈,但好友除管理群外没半个,倒是小号热络一点。他前两天发了个帖子:[求教] 我跟炮友技术都不好,怎么办?ps 我是0。

    他虽不想拍马,现实唐湘昔是他金主,基本的逢迎仍旧需要,更何况在床笫间苏砌恒不想白白挨苦,所以才发了英雄帖,死马当活马医。

    本以为早遭淹没,未料短短两日,居然上了精华帖,闪闪发亮。

    苏砌恒好奇点入,前头跟先前一样:放开彼此,你们值得更好的未来(ps 施主发个照,或许有人愿意约战教学喔!_)。

    二楼:非猴非熊非c欢迎来战+1

    三楼:非猴非熊非c欢迎来战+2

    ……

    一路加到1999市民热线、身分证号、本期乐透号,新增的两百五十楼:……或许你们不对号?他当零,你当一看看吧。

    “噗。”苏砌恒差点儿呛死,唐湘昔当零……就是他愿意,大抵也没人有那个胆子干他吧?光想像就脸黑。

    倒是帖子里有些回覆有理有据,例如来自中坜的李姓人士:“哎呀,人家会问,表示不想换嘛,山不转路转,楼主不妨自个儿练练功,再让炮友随你一同练兵,也是情趣。有兴趣,可以来我板上瞧瞧喔!”

    苏砌恒瞟了眼回覆人id,不由一惊:菊花菊花最娇美。哎,大神呐!果然楼下一票鸡排珍奶围观大神潮,该网友自创坛初期就在,据说战绩彪炳,谈笑间,唧唧磨成绣花针(当然是对方的)。不料两年前遇一瓢饮,自战线不幸退役。

    论坛还为他开过告别式……更正,祝福活动,并且设立专板,给性事遭遇苦难的男男们,种种钜细靡遗的指导。

    其中一项实例,是n年前让自己技术极差的一号朋友咬牙转零了,从此性福美满不多说,更引发了一波一号转零潮,让铁零们苦喊哥哥不够用。

    菊花在线,id头像是亮的,苏砌恒心念一动,发了个私聊过去。

    第5章 《宠逆》04

    人生是一个迷藏。

    有些人躲得好好,不曾被注意,庸碌一生;有些人是鬼,负责把躲藏的那些星星们一颗颗装粉点墨,送到人前,缔造一波新热潮,藉此赚取大把金钱。

    唐湘昔就是那个鬼。

    他把那些默默埋藏在人群的原石找出来,好如上帝,开口要光就有光,谁都被他抛磨成钻,照亮天下。

    可在此之前,他童年曾经一片晕暗。

    他母亲罗颖是一代名伶,出演过许多脍炙人口的戏剧,举手投足尽是风华,堪称经典玉女红星。

    可在声势盛天之际,她蓦然下嫁唐家小开,闪电隐退,引发戏迷阵阵惋惜。

    唐湘昔上头一个哥哥、下头一个妹妹,全承继了她出色样貌,罗颖当年可说受尽他父亲唐济中各样追求,最终点头,共结连理,仿佛王子与灰姑娘现实上演,可当洗尽铅华,入进唐家,才知豪门媳妇难为。

    最早,她不受唐湘昔伯公,也是唐家最高主事者青睐,说她戏子,不够资格上桌同唐家人用膳。

    唐湘昔依仍记得,大过年的,唐家所有人围成一桌,独独他们,在油烟味浓厚的厨房里静静吃饭,无人闻问。

    罗颖在演艺圈混得风生水起,靠的是一把硬骨,从不把负面情绪带给孩子,彼时唐湘叆未出生,母子三人各自交谈学校及生活种种,仿若无事,忽然父亲唐济中走进来,看着不如下人的妻子孩子,不胜欷嘘,瞬然泪下。“是我对不起你们……”

    在唐家,最听家族安排的、事业掌控越多的,便越有发语权,唐济中如其名,表现一直中规中矩,只能管管无伤大雅的小公司,做个名义主管,还得时时看大哥面色,而他执意推拒联姻,迎娶罗颖,更加深了大哥对他的为难。

    素来坚强的母亲,大过年的,竟跟着哭了。“你尽力了,我知道……”

    豪门心酸,外人岂知?

    气氛悲怆,罗颖陡然道:“生活是自己争的,咱们总不能这样一直看人给脸下去,就算我能忍、你能忍,两个孩子呢?还有……我肚里的呢?”

    “你……”

    罗颖怀了第三胎,尚不足三月,她亦刚确认,是个女孩子。唐济中极诧异后极喜,再而极苦,他抚着两个儿子的头,样貌端正,各方表现亦不差,难道只因父亲中庸,便要比旁人延了起跑线?

    不,不能。

    于是夫妻协商,年后一同至唐老爷子面前下跪,尤其罗颖,那头深深磕碰到地上,弯着腰杆,可声音清亮,字字清晰:“唐家事业遍布,唯独娱乐始终没沾边,我演艺出身,本家亦有经商经验,就当我是替肚子里的孩子厚脸讨个彩礼,请让我们夫妻俩另行闯荡。”

    老爷子未置可否,瞟了眼这始终没上心的媳妇一眼,为母则强,她表情坚毅,曾经他也看过她的戏,出演的是个侠女,衣袖飘然,走闯江湖,扶弱济贫,原本以为不过是戏,如今看来……倒有几分本色演出。

    增设一间公司,九牛一毛的事,老爷子索性允了。

    “天演”就此成立。

    天演其意,代表物竞天择,对罗颖来讲再写实不过。

    她离圈有阵子,但手头关系犹在,这圈子有其现实肮脏不堪面,亦有其重情重义面,外加唐家招牌,年轻时曾与她有过一段绯闻的男星,抛却大公司一哥身分,大动作加盟,霉体闻风,自然把他们往日情怀拿来陈年翻炒……

    唐济中大哥唐济华最看不得此事,把二弟劈头盖脸训了一顿:“你们自个儿丢脸,别把全唐家拖下水!”

    父亲讷讷垂头,无从争起,唐济华当着全家子的面,给二弟下马威,唐湘昔看着恨着,差点儿奔上前,哥哥唐湘芝摇摇头,拦住他:“妈妈说了,现在才刚刚开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忍。”

    他小小年纪,尽管天生体弱,可脑筋清楚明晰,常做二弟煞车。

    罗颖则说:“苦的东西,就别搁舌尖上,把它吞了,晓得不?”又附上一句:“可那苦滋味,千千万万不能忘记。”

    吞,口字上头一个天,天威压着,岂能开口?

    但凡吐了一星半点,都不叫吞。

    事业仓促之际,罗颖顺利诞下孩子,取名湘叆。

    除撷相爱谐音,对内外表达对丈夫自始至终未曾生变的情谊,更因叆字意为云多而昏暗,正是他们如今写照。

    可她相信终有一天,叆叆散去,破云见日,他们一家四口,能有更好生活。

    为此,她月子未满,便不顾外头甚嚣尘上的传言,与昔日小生重拍合演当年盛极一时的武侠剧。可这回她改了剧本,女角由她亲自看中的新人担纲,她则出演魔头,一些原本期待她重现昔日侠女风采的戏迷反弹,加之男星前东家提告,使一切蒙上云尘,不见希望。

    罗颖一意孤行,她说:“若被牵制就不做,那永远没机会证明能行。”

    于是一伙人静静做戏,直到开播,所有观众均震撼、惊艳了一把。

    那是个仅有三台的年代,街头巷尾谈论的全是这出剧戏。剧本巧思,迂回曲折,小女星独扛大梁,得了小罗颖美称,罗颖则从侠骨风范一下变成大魔头,教观众难以适应之余,亦展现了她的铮铮戏骨。

    尤其死前那句不甘呐喊:“人生呐!我不过为自己争口气,错了吗?错了吗?”传遍街头巷尾,成为“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影剧”中,排行前十的经典佳句。

    小罗颖一炮而红,接连演出几部好戏,甚而转入电影圈,逐步往海外发展;罗颖相中的人,即便未成影后影帝,在业界同样有极好风评,绝对没有演不上的戏。

    在唐湘昔七岁那年,同样是过新年,老爷子骤然发话:“今天所有人,都上桌吃饭吧。”

    众人一惊。

    罗颖与丈夫事业成功,尽管唐家庇荫帮助不少,可更多是靠自己打拚,吃酒陪饭,弃下身段,处处奔走,付出许多。

    主桌上,老爷子按往年惯例,首个敬酒,第一杯定是敬帮忙管理事业的弟弟,而敬小辈的第二杯,居然朝向罗颖──

    “很好,人生不过为自己争口气,这口气,你争到了。”

    罗颖不敢置信,受宠若惊,连忙回敬。

    旁人震愕,老爷子新年第二杯酒,代表青睐,敬的竟是个媳妇;第三杯,他举向唐济中:“做人除了会做事,更要会择人,你其他方面不出色,却挑了个好妻子!”

    唐家不若一般家,他们家规森严,唯独对婚姻毫无强制要求,允许自由恋爱。

    可唐济华重视名声名利,选了门当户对的千金女,两人相敬如“冰”,并无感情,唯二牵系便是两个儿子与家产,夫妻俩面色铁青,倒是一旁三妹唐济秀凉凉添柴:“嫂子,我也敬你,你这口气争得真好,看来我也该为自己争一争了。”

    后来唐济秀抛却事业管理,远赴法国修习美术,甚而未婚生子……俱是蝴蝶效应,在此略过不谈。

    ……

    至今近三十多载岁月,唐湘昔始终没忘怀那段争口气的日子:母亲在影剧方面打下稳定基础,他接掌衣钵,除了延续并扩大“天演”的规模,更加码开发音乐市场,成立“唐艺”──因为他也必须为自己争口气。

    宣告大众:不倚赖母亲,他亦能有一番作为。

    好在唐湘昔不仅遗传了母亲赋予的好皮囊,更得了一双锐眼,被“唐艺”签下的人,俱是他慧光钦定,曾有街头歌手在他休闲逛街时遭相中,不过短短三年,已有人气小天王之称。

    他红得快,一部分是实力,另一部分……基于他的“付出”,唐湘昔给了不少特殊待遇。

    他不介意爬老板床的人,连母亲都曾被唐家旁枝嘲过贱人,谁比谁伟大?每个人都想为自己争口气,可真正愿意为之牺牲付出的,又有多少?

    相比那些满口假仁假义、不思进取的人,他反而欣赏目标明确的。

    至少别人不敢的,他们敢。

    包含苏砌恒。

    唐湘昔看得出他眼中有渴望,却望不透他渴望的是什么。名利?舞台?貌似统统不是,他拧眉,坐在办公椅上把玩手中飞靶,转了一圈,继而射出。

    “咻”──当然没正中红心,而且还离远了,直朝门口去。

    上班玩靶,是他偶一为之的业余乐趣,跟扎小人差不多,心情不好便来上几发。

    “哎唷!”特助恰好进来,差点儿被戳中,骇出一身冷汗。“老板呐,发生什么事了?”

    他受十二道金牌急召,慌得连门都不及敲,讵料就那么一步惨遇血光之灾。

    唐湘昔面无表情,燃了一根烟,舒舒抽起。

    他越装模作样,表示事情越麻烦,助理一头冷汗,不知谁今儿个又戳大老板心窝子了。唐湘昔绝对不是惯老板,他乐于培养人才,不惜花费大把金钱,对下头人从不吝啬,可要求起来……绝对能让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从这扇门爬出去。

    重点是要记得关门。

    唐湘昔捻熄烟,平静开口:“那什么什么阳,我不是叫你处理掉了?”

    “啊?”特助回思了把,拾神回答:“您说钟倚阳?”

    钟倚阳是老板宠儿之一,养了好些年了,直到前阵子忽道弃养,做业务主管的管论和是唐湘昔心腹,听闻消息颇意外,毕竟唐湘昔对钟倚阳的上心程度,他是看着的。

    遂再三确认:“真要断?不留一阵子再说?至少先把另一个搞定吧,听下头人讲,苏砌恒迟迟没同意签约……”

    “断断断,一群不省心的,苏砌恒归苏砌恒,那钟倚阳,难不成我还养他养到结婚生子啊?”那小子是直的,另有女友,他睁只眼闭只眼已久,既然眼下出现一个苏砌恒,颇为顺手、甚为好用,自然再不需要人逢迎,大家分一分干脆。

    可怜钟倚阳,还不知自己触了老板哪一块逆鳞,特助心叹:啊不就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啰!

    唐湘昔不耐烦。“我管你倚阳还倚月,赶紧搞定,该给的别给少,可也不必多。男的我手边这个够用了,女的……先留两个,咏琳我们正捧她,我会带她出席一些场合,见见人面;禹菲该进一步了,给她接个好剧本,她挺懂事,脑袋也清楚,迟早会自己跟我断的。”

    “是。”助理抖擞,一一记下,内心感叹有够苦命:管公司事不够,还得打理老板身遭的人。

    唐湘昔另外交付完一些事,遣了助理出去,再度点燃一根烟。

    烟雾在办公室袅袅上升,朦胧了窗外烈日。叆叇早已散去,他们一家在唐家地位早不可同日而语:温善的大哥唐湘芝婚姻美满,夫妻同心,正与唐济华大儿子一较高下,同样受老爷子赏识。

    至于他么,唐家黑羊,名声狼籍,在旁用尽大哥不知手段,替他披荆斩棘,开出一条朗朗大道,如今功成名就在即,可为何他仍觉眼前布满迷惑尘雾,看不见曙光?

    第6章 《宠逆》05

    从前是开荒的年代,而今是个创新求变的年代。

    每间公司都一样,推出商品前,需得再三评估,演艺公司更是,年年等待出头的歌者艺人不知凡几,推出新人等同博奕,该训练的、该包装的、能做的全做了,反应却远不如预期,成了乏人问津的一片歌手,好点的转型成演员,或成综艺咖、通告艺人,最惨的(或最好的)改行卖鸡排,多年培训付诸东流。

    索性有人提出方案,干脆先以假素人身分,参与歌唱比赛,累积人气,让消费者先行鉴赏,再谈其他。

    于是各式各样选秀节目雨后春笋般冒出,“唐艺”亦赞助了其中一个,钟倚阳便是第一届第一名,用他丰沛的创作才华征服了评审歌迷,更以他的肉体取悦了老板,短时间内获取最大资源。

    于是没多久,出道、出片、开演唱会,如旋风之姿红遍大江南北,囊括当年各大小音乐奖项。

    唐湘昔是他背后男人,帮了多少?他淡笑不谈,这是双赢结果,钟倚阳让公司赚进大把金钱,亦奠定他投资歌唱市场的基础,随后几个新生代女子、男子团体,同样得到不错回响。

    如今一模一样的走法,他将套用在苏砌恒身上。

    “歌王争霸战”第三季,他以挑战者身分备受瞩目,此般情形并非鲜见,然而他无约在身,待价而沽,而唐艺是比赛最大赞助商,话题3若被别人签走,等于是为人作嫁,万分不值。

    那时唐湘昔听完下头汇报,亲自看了这人参与的几集比赛节目:苏砌恒放下身段,男扮女装,不仅扮装靓丽,出演更是卖力,闪耀慑人,歌声外貌皆不输时下女星。可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眼神清敛,说白了,还掩不住畏缩。

    在接触之前,他问钟倚阳:“你对这人怎么看?”

    “嗳?”钟倚阳手才伸进大老板裤子里,就听他问了这句。

    他瞟了电视一眼,就这一眼,他握着老板唧唧,直到整首听完,没发一语。

    唐湘昔懂识人,有时候简直像会读心,钟倚阳沉迷同时又有害怕,即便心里有算计,亦不敢在男人面前直白说谎。

    钟倚阳颇不甘愿,实话道:“他……可塑性挺高的,底子有了,唯独底气不足。”

    “嗯。”唐湘昔对这答案颇满意,给了钟倚阳一个吻。

    情事酣热,他身下悍干,脑子清明:上乘璞玉,众人俱想握进手里,雕琢发光,他很有钱,已经不缺,缺的是更多的筹码与证明。

    除了钟倚阳,他需要另一个──苏砌恒,就是他下一块踏石。

    于是唐湘昔把业务主管找来,一句话下令:“动用所有资源,把这人签下来。”

    唐艺并非小公司,它收拢天演,除了原本的经纪业务外,旗下更有独立的制片、唱片……更甚还有电视台,乘以背后唐家势力,无可匹敌,没有艺人会缺通告,聪明的听见公司名头,该当自己中乐透,讵料苏砌恒那儿却回覆一句:“我得再想想。”

    想你头啊!唐湘昔在办公室投掷飞镖──

    嗯,还是没中。

    他朝管论和道:“我看这家伙不是太笨就是太聪明,管叔,你认为是哪个?”

    管论和是罗颖前经纪人,深得唐湘昔重用,名衔挂得小,实权却极大。他与唐湘昔一个老辈一个少辈,却同样爱走险路──阴险的险。有时候相比自己真正父亲,唐湘昔会觉得管叔更像自己爸爸。

    尤其性格方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至于他暗恋罗颖,至今寡身未婚,则是他与唐湘昔之间不传秘密。

    唐湘昔曾问管叔何不曾放手一搏?老人家笑笑:“爱一个人方式很多,不是到手了才叫爱,而是让她好,好得这辈子都感激你,至死不忘。”

    唐湘昔不理解,管叔不以为意。“你小子还年轻,不懂我这境界。”

    全唐家也就母亲哥哥跟管叔,能在唐湘昔这头火狮前大放厥词,唐湘昔大笑:“管叔你那是超凡脱圣的境界,小辈我理解不起。”

    ……

    他向来重视这位长者意见,管叔忖然:“我看他是什么也没想。”

    唐湘昔:“哦?”

    管叔:“我认为,他在等。”

    等什么,谁知道?但按常理推论,等的该是更多资源。唐湘昔手中飞镖脱手,终于正中靶心。他道:“条件给他开,我倒想听听他要什么。”

    管叔依言去了,回来表情暧昧。“他提了要求。”

    唐湘昔:“什么?”

    管叔笑:“你。”

    唐湘昔莫名其妙。“什么我?”

    管叔:“他说想见你一面。”

    唐湘昔问号增多:“为何?”

    管叔:“我看这小子年纪轻轻,要的不比旁人短。那钟倚阳怎红的,世间传闻不少,或许他也听了一二。”

    唐湘昔挑眉,“你确定?”

    管叔摊手。“不确定,可他不说理由,言语闪烁,指名见你……我想不出别的了。”

    确实,唐湘昔调了苏砌恒身家报告来看,这人家世清白,父亲是工人,母亲是家庭主妇,不过他自己倒像个衰神,双亲乃至姊姊全死光,仅剩一个外甥作为家人,他从前驻唱的pub是间gay bar,难保本人亦是?

    唐湘昔一见拧眉,赶紧下令:“去把那间pub买下来,弄成一般样子,再编个故事,说穷苦青年为家计理想粉墨演出,别让霉体届时有洞可钻。”

    唐湘昔眼界长而护短,旗下艺人但凡未触大法,能摆平的他都帮之摆平了。

    至于苏砌恒尚不是他家艺人……无所谓,迟早的事。

    不过大老板的回护也非没有极限,更不是没有惩处,再红再老资格的艺人,都能被他送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吹大半年的风沙,尽管这部苦行殉难片令该演员最终得了最佳男主角奖,风光盛极一时,可其中苦楚真非能对外人道。

    至于苏砌恒……他不介意试试。

    甚至于,是有几分期待的。

    这一点,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含管叔亦然。

    他习惯掩藏感情,对外暴躁,像个狂妄二世祖,这是他提供给世人的表演,他乐在其中。

    “给你安排吧,”唐湘昔没拒绝。

    管叔听令,“安排”去了。

    管叔深得唐湘昔信任重用的原因,主要来自他对自己母亲长年抱持的感情。

    信赖一个暗恋自己老妈多年的人,旁人听来必然很谬,可对唐湘昔来讲,当真是再好不过的筹码。

    人类是感情动物,撇除金钱,没有任何联系比情感更忠诚,尤其是守护多年不敢碰触的爱,几乎是一种信仰。

    当然,管叔能力出众,一向牢靠,可至今日……唐湘昔瞟了眼昏睡在床上的漂亮青年,再睐睐管叔:“……怎回事?”

    管叔:“小伙子紧张,给他吃了点安定剂。”他晃晃药袋,那是精神科辅助药物,会使人发沉、昏睡,但不至于沉睡。

    唐湘昔不兴花前月下那套,管叔直接约人来此,对方干脆赴约,想来没啥误会,只是青年大抵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紧张得很,他若中途跑掉,就换他老人家得侍寝了(唐湘昔:呸!),不得不设法安抚。

    没想一转身,就看青年……睡着了。

    苏砌恒:“呼……”

    唐湘昔 ≈ 管叔:“……”

    管叔观察了下苏砌恒眼下乌青,摸摸自个儿下巴上的胡须道:“大抵前晚没睡好……不过药力不强,估计没一会就醒了。”

    “我知道了。”唐湘昔姑且收受了此般说法,饭店是他老哥在管,尽管不大愿意,可真出事了,总有法子圆满。

    管叔走了,唐湘昔望了望头倚靠背、以十分不舒适的姿态入眠的青年。即便不隔着萤光幕,仍旧是个不错的玩意,睫毛纤长,脸型没有一般男人该有的刚毅,反而透出一股柔和,不怪扮女装一点儿看不出违和感。

    有胡子没?唐湘昔好奇,靠近了看,只见青年脸蛋光润得像颗煮熟了的白鸡蛋,不见毛孔。他忆及小时陪哥哥熬夜读书嘴馋,哥哥就会瞒着大人,到厨房热蛋给他,沾点盐巴,就很好吃。

    他蓦然想咬一口,不知是否会有咸咸甜甜的蛋香?

    正恍思之际,人似乎睡得颇不安稳,整个人就要朝一边倒──

    下意识,唐湘昔出手扶住了蛋……不是,好吧,或许真是:傻蛋。

    管叔讲的那药他是晓得的,偶尔情绪不稳定,他亦会吃上一颗,再同牛鬼蛇神过招,这小子得不安定到何种程度了,才能在外人地盘上睡成这样?

    唐湘昔抱起他──嗯,略沉手,但摸不到肉,估计全是骨头,倒是敞露的一截颈子和脸肤一般白晰,或更甚。他有些期待起这傻蛋儿的体态来,苏砌恒的舞台表演及扮相他能倒背如流,可皮囊底下的……今天才是第一次接触。

    他把人搁到床上,三下除以二剥除对方衣物,皮肤是真白,问题不健康,因血脉略略泛青;身躯太单薄,没有肌理,过于平坦,所幸纹路是好的,养一养应当能成现今少女最喜好的样子,身高……一七五,不过高,对戏演v,恰到好处。

    他各处评量,对自己所见还算满意。

    唐湘昔贩菜场挑地瓜似的把人衡量一番,方才是市场眼光,现在则是个人的:皮肤白,色素低,乳头是淡淡浅褐,他揪了下,乳尖立起,蓄了点血色,挺招人的一对儿,在动物界中雄性发情源自雌方引导,到了人类,无关性别,单纯感觉──唐湘昔发现自己有反应了,而且很久很久没这般蓄势待发。

    新鲜货,果真威力不同。

    他把人搁着,然后进浴室洗澡。

    第7章 《宠逆》06

    唐湘昔把人搁着,然后进浴室洗澡。

    热水兜头淋下,唐湘昔性具半勃,兴致迟迟未减,青少年期便开过荤,亦有过一段荒唐时期,他性具色泽偏暗紫色,跟青年过分干净相较,他这儿倒像沾了不少污浊。

    唐湘昔扯唇,再脏又如何,那小子还不得吃?何况又不是他威逼来的……

    想归想,仍是忍不住多搓了两把,水光粼粼下,那粗壮茎具晶亮得像把武器,悍猛威武。而这把专属雄性的武具,即将捅进某个人的身子里,激烈操干,直至射出白液。

    思及此,哪个男人不兴奋?

    然而出浴到了床前,青年犹不自知,蒙头呼呼大睡。

    还嫌冷,捞起了饭店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唐湘昔:“……”

    这娃到底缺觉成什么样子了,还是管叔给他下了重药?不至于吧,他不爱好奸尸,素来走你情我愿路线,唐湘昔站床边观察着,有点儿怀念起当初钟倚阳爬上他床,那股坚毅动人的模样──尽管后来晓得了,是装的。

    这事也挺简单的,钟倚阳去山区录影,那日正逢大雨,里头水土不稳,他来探班,入住山下旅馆,经纪人带人下山投宿,观光客皆来避难,房满了,于是问能否收留一晚──经纪人没差,但钟倚阳好歹脸面上是艺人,总不能扔在大厅,唐湘昔很干脆同意,把人收了。

    未料,收成了枕边人。

    风雨飘摇,外头呼呼啸啸,唐湘昔睡到一半,觉察下半身不大对劲,朦胧间掀被一瞧,钟倚阳端正的脸正吞着自己半硬性具,他似注意到大老板视线,一时吞深(唐湘昔事后怀疑根本是故意的),整个俊脸都变了貌,唐湘昔原该发怒,但又觉不差,索性任其捣鼓,射了一回就把人翻压在身下尽情肆意的干了。

    那是他第一次搞男人,搞出新滋味,迷恋了好阵子。现在这是第二个,唐湘昔心里不知为何有一丝别扭及微妙,尚不及深思,苏砌恒正巧醒了过来。

    他睡目惺忪,莫名所以,时机恰好,唐湘昔正懒得管过往那些破事,遂冷冷道:“转过身去。”

    苏砌恒细眼睁大,貌似不在状态。“啊?”

    唐湘昔不耐烦,索性自己来,把人连被一同翻过去,略带湿气的双手毫不客气在男子肌理上挪移。

    然后一路下滑,剥开肉臀,细瞧股缝间那布满皱折的小口,天地良心,若非那晚,他还真不知这儿也能搞出名堂来。

    忆想风雨隔日,经纪人很晚才来敲门,肯定早晓得钟倚阳打算,唐湘昔更不客气:“谁先打的主意?”

    经纪人唯唯诺诺:“倚阳他……他常受人欺负……”

    素人进圈,中间未历经过惨痛不堪的训练,即便有心锻炼,但跟早早预备出道自小训练的到底有差,只能以战养战。何况选秀期间,钟倚阳话题不少,好听来讲是性格,难听地说即是白目、目中无人,山水一般,端赖观众看哪个。

    话题过了,人气渐落,报复自然来,唐湘昔不意外。

    他挥挥手,“行了,这事往后归我管,叫旁人自觉点。”

    经纪人松大口气,这是一招险棋,钟倚阳男子之身,若唐湘昔直得跟铁杆一样拗不弯,他们俩就一块完了。

    好在经他打探,唐湘昔对养个男人并非完全没意思,只是尚未碰上合味的对象。

    钟倚阳如是上位,唐湘昔对他宠爱了很是一阵,但也就一阵,紧接着包了两个女星,但关系没断,意思来了便召来操操。

    而今日,唐湘昔操着下头这个“新鲜货”,觉得跟钟倚阳,差不多是该断了。

    连同那些曾经怀揣而迅速破灭的,荒唐念想一起。

    ……

    那夜当如盛宴,唐湘昔饕餮般历经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验货”满意,心情愉悦了好些天。

    不若一般男子爱好,他不碰雏,能躺上他床的,好歹受过基础调教,毕竟谁都不想让他这个大老板不顺心、不满意。

    可苏砌恒却给了他全新体验:不矫情、不扭捏,茫然无知反倒令他概括承受,全程本色演出,到最后自己甚至连保险套都拔了,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只懂盲目插干。

    如今分了钟倚阳,枕畔该添人了,省得凉。唐湘昔派下头人安排后续,自个儿则把此事抛诸脑后,继续劳碌。当老板很忙,尽管一句口令的事,但牵涉百千人生计,其决策压力不可谓不重。

    他忙事时不喜旁边有人,所以尽管大哥婚后像个媒婆,耳提面命叫他早日寻个正经相好,唐湘昔亦左耳进右耳出,倒是批阅文件时发现苏砌恒尚未同意签约,瞎了,他还以为自己从大陆回来,这事就差不多成了,搞什么?

    他把管叔叫来,问明情况,两人双双一头雾水,一般觉悟到那份上,总没事后反悔道理吧?要不等于给人白嫖了?

    “好吧,我抽个空打探打探。”管叔叹息道。

    “我自己去。”唐湘昔忙得半个月没碰人了,眼下出差前堆积事项告一段落,是该找个人宣泄一下。

    索性直接上门,讵料苏砌恒见他,吓得简直如见鬼,“你……你你……”

    唐湘昔摸摸下巴,自己这脸相貌不差,至多年纪大了些,若非老板兼唐家人身分,百年前早自个儿下海捞了,轮得到给旁人赚?

    他懒得啰唆,单刀直入:“上回把你操怕了?”

    苏砌恒颤颤,似乎回忆起来,脸上阵红阵白,唐湘昔心道现在是怎样?一个直的,在外拿他的资源养着别人;一个弯的,没本事却学爬人床,还爬得挺好,老板想再光顾,却说收摊不干了。

    他心里一阵火烧,恨不得把人一口咬下,嚼吧嚼吧吞了。

    青年受怕,哆嗦得像只兔子,唐湘昔横看竖看,发觉自己当日判断当真无误:还真是傻子,以为伺候老板轻易,实则不然。

    大老板心灵也是很脆弱的,何况身分在那边,体面得顾,经不起瞎搅和。索性把私人名片塞给他,说:“想通了,就自己打来。”

    然后不带功与名,挥挥衣袖潇洒离去……x,唐湘昔转身时表情简直扭曲到极点,做事前不想三分,找死?等你进了笼子,看我不整死你!

    唐湘昔咬牙切齿,高涨性欲无处发泄,管叔晓得了他碰钉子回来,意外之余不禁好笑:“早说了别断那么快,瞧你空虚,浑身发凉了吧?”其他两个女演员出国通告去了,唐湘昔不碰生人,他喜欢观察,确定合乎喜好与需求,才会出手。

    当然,得对方愿意。

    唐湘昔射出手里飞镖,射中外围,成绩不好。他愤然回呛:“您老这么多年不见一个伴,也没感冒啊!”

    “我心里自有一把火。”管叔眨眼,诗意道:“你也曾有过,不是吗?”

    唐湘昔嗤:“有个鬼!早说了您这境界,晚辈没有。”

    管叔摸胡咍咍笑,很多事旁外人看得清,不过当事人不见得喜欢被揭穿,索性缩口不谈,倒是可惜了那钟倚阳,曾有机会,却未珍惜。

    钟倚阳的事,他判断特助处理不来,于是亲身上阵,想及他说情说理劝慰好聚好散时,对方茫然无措,慌慌问:“那我跟唐总往后怎办?”的表情,管叔不禁叹息,忖了忖,决定还是不说了。

    错过的,那便是错,无须弥补。

    第8章 《宠逆》07

    苏砌恒阴错阳差和唐湘昔滚了床,坦白讲那一夜……很爽,不过他是第一次,没比较基准,男人确实令他失了神魂,如同那些妄想爆炸的色情,他沉浸在欲望里,像入泥淖,难以脱离。

    这不是他预料之中该发生的情节,尤其当时唐湘昔还是小熙父亲的嫌疑人之一,和自己血缘上的大舅子上床,对他来讲,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

    在dna结果出来前,他惴惴不安,终日不得安寝,更遑论去回覆那些演艺公司的邀约,不料拿取鉴定报告那天,唐湘昔居然亲自找上人,他当然怕,怕得想尖叫、想逃跑,最终硬是靠理智撑住。

    可事实上,他腿都软了。

    送走瘟神,同时确认唐湘昔并非苏沐熙生父,苏砌恒大松口气。

    幼稚园下课时间,他去接苏沐熙回家。

    “舅舅!”苏砌恒一见来人,扑上去讨抱,胖皮红通通的,粉嫩可人。

    六岁的孩子还是很爱撒娇,一旁幼稚园老师见状噗嗤一笑,道:“小熙只有遇到苏先生才真正像个孩子。”

    苏砌恒不好意思地笑笑,可心里是暖的。这个姊姊遗留下来的孩子,不知给了他多少撑下去的力量。

    女老师摸摸苏沐熙头顶:“小熙,老师跟你舅舅有点事要谈,可不可以先替老师看一下小朋友们?”

    苏沐熙睐睐老师,再睬睬舅舅,原本天真表情不见,转而像个小大人般,说:“好。”

    他爬下来走回教室,他们在外头还能听见苏沐熙道:“志明,你又欺负春娇了对不对?不能随便在人家作业簿上画图,图要画在空白本子上的,不然图也很可怜啊……”

    孩子童言童语,却恰到好处缓解了气氛,老师与苏砌恒相视一笑,前者敛容:“关于前阵子说的事……苏先生意下如何?”

    苏砌恒沉默,老师指的是先前幼稚园给小朋友做的智力及性向测验,苏沐熙智商远远高出同侪水准,足以跳级,今年九月苏沐熙就要升小学,老师一直鼓吹苏砌恒给他做个学力测试。

    老师:“一般跳级生最大问题,就是智商跟上了,情商没跟上,但小熙没有这个问题,他很成熟,有足够应变能力,或许现在讲早了点,但国外环境对跳级生接受度较高,若能让他留学,应该会有一番不错成就……”

    苏沐熙很优秀,而且自律,除了赖床,他每天都会按时间把功课做好,无须指导,苏砌恒晓得这孩子聪明,却不料聪明成这个样子……他们苏家,说实话最不擅长就是读书,不仅他,连姊姊都是,念完高中便出社会,提早打滚,惹一世尘埃。

    所以这是承继自那边的基因……可想而知。

    苏砌恒叹:“我会再跟小熙讨论看看,我想以他意愿为主。”

    老师莞尔:“我了解,尊重孩子意思是好的,但我们身为大人,有时候也必须引导他们……苏先生独自一人,辛苦你了。”

    “不会……”

    苏砌恒汗颜,他完全没引导能力,说实话这件事……他很茫然。

    跳级除了学业,更要考虑孩子的心灵问题,特殊份子不论好坏,都会遭受奇异目光,他不想小熙童年留下那样记忆,而且……好吧,这是现实层面的问题,姊姊生前曾买了小熙的教育基金,但解约的日子在小熙十八岁那年,他若跳级,提早入大学,他不确定自己那时有没攒够了钱,更遑论出国。

    他拎着孩子回家,浑身无力,苏沐熙意识到,问:“舅舅怎么了?”

    苏砌恒笑笑,“没,只是觉得舅舅好没用啊。”

    苏沐熙眨眨大眼,“舅舅本来就没用啊,妈妈早说过了,要我好好照顾舅舅,不要让他被奇怪的男人骗走了……”

    苏砌恒大囧:姊姊,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而且奇怪的男人又是什么,这么教育孩子真的没问题?

    苏砌恒脑中大混乱,气恼地揉了揉孩子的脸:“对,舅舅没用,所以今天吃姜汁烧肉,好不好?”

    “哇~窝错了~~舅舅有用!舅舅最有用了!我不要吃姜啦~不要~~”他终于同孩子一般打滚、撒闹。

    苏砌恒哈哈笑。

    第9章 《宠逆》08

    瞅着孩子,苏砌恒哈哈笑。

    小熙是他的宝,永远能恰到好处,排散他的阴霾。

    幼稚园附近有处黄昏市场,苏砌恒一边挑择晚餐食材,一边貌似不经意问:“小熙想跳级吗?”

    苏沐熙没问什么是跳级,应当是幼稚园老师向他提过了,孩子也已经会用电脑查询他所需要的资讯,苏沐熙盯着苏砌恒的脸,那直白眼神……太像某一个人,他下意识闪躲,掩住脸道:“不可以观察舅舅的表情才回答。”

    “咦~怎么这样啦~~”苏沐熙嘟嘴,跳起来想去掰苏砌恒的手,结果当然是办不到。

    可恶,他好想早点长大,老师说跳级就可以早点读完书、早点出社会、早点……成为男子汉,他和妈妈约好了,要照顾舅舅,就算舅舅老了丑了独自一个人,都不可以离弃他,他晓得舅舅辛苦,尤其最近,那种强打起来的精神……他不清楚,可是感知得到。

    偏偏自己还小,无能为力,苏沐熙嚷嚷:“我想跳级啦!”

    “好,小熙有出息。”苏砌恒摸他脑袋,孩子真诚的答案令他一半松气一半忧心,可既然是小熙决定的,他便不会干涉,尽管老师说他要成为孩子的领导,可苏砌恒自认没有能力。

    他不仅无梦,更无望。

    没有妄想,亦没有奢望。

    仅有的一点盼,全给了孩子,愿他平安健康,快乐无忧,家庭圆满。

    于是这段期间,苏沐熙准备起了跳级考试。

    在台湾一学年只能跳一次,小熙即便能力再出众,也只能跳小二,苏砌恒觉得这样孩子年龄差距不太大,对群体活动不具太大影响,于是安了一半的心。

    万幸苏沐熙本身亦不是太躁进的性子,反正他有自信,每年一级一级的跳,他就可以早点独当一面,照顾舅舅。

    姊姊的保险金下来了,尽管不是很想动用的钱,但现实无奈,苏砌恒把大半存起,准备作为孩子将来的留学基金,谁家的父母不希望小孩有出息?即便苏砌恒非孩子父亲,依旧私心想望小熙能有最好前途。

    其实以小熙能力,回到唐家,必然会有更加光辉灿烂的人生。

    甥舅俩吃完饭,他把孩子抱在腿上问:“小熙想不想有个有钱的爸爸?”

    苏沐熙聪颖,可坦率。他反问:“如果我有个有钱爸爸,舅舅你会不会轻松一点?”

    苏砌恒一怔。

    他怀抱孩子,欲说:“不,有何辛苦?”可面对苏沐熙直接眼神,他说不出谎,甚至有那么一瞬,他想哭。

    从前他有姊姊,孩子的事可以两人分摊,相互讨论,如今他必须一个人设想,做出决定。这不是单纯的今天吃什么穿什么,而关乎一个人的人生及未来,压力太重,或许他更适合作为陪伴者,而非主导者。

    贴近唐湘昔,似乎成了他眼前唯一的路。

    待孩子睡了,苏砌恒翻出夹在dna鉴定报告里的私人名片,踌躇许久,终于抱持破釜沉舟的决心,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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