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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节

    为君逆命而行 作者:姜暖

    第37节

    门里的正对面就是软榻,距离门不过三丈,中间是一张图案奇怪的若大绒毯。

    而那人就半卧在软榻上看着书,不过,此时,黑眸已然看向了门外的人。

    那人没有说话,就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白芷踏进门里,随手将门关上,书房里很暖和,踏入的一刻就感觉热气扑面。

    ‘咯吱。’

    白芷轻轻关上门,却迟迟不肯转身了。

    他本是有话要问这人的,要问赫先生是否平安才可以,要救出赫先生才可以。

    可是,为什么连转过身看向那人,都成了一件难事。

    “你是来送死的吗?”

    冰冷的声音响在身后,扶着门的手震了一下,白芷闭了闭眼,将帷帽摘下来,然后转身。

    可眼睛却看着一旁的书架,他应:“不是。”

    “哼,那是什么?”无印翻动一页书,低声,“为了讨好我吗?”

    “……”大眼垂下,“算是吧。”

    修长的手指停住,无印再次看向门前站着的人,他放下书,缓缓坐起,“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再被你毒害一次吗?”

    白芷一怔,他看向无印,眼底都是震惊。

    “想问,我怎么会知道是吗?”长腿迈下,甚是悠闲的朝白芷走去,“你接近我,取得我的信任,接着毒害我,置我于死地之后又消失不见。如今,你又来讨好我,你觉得,我该不该给你一次机会?”

    “……你没有失忆?”白芷的声音是颤抖的,他看着一边说话一边走来的那人,心脏一阵阵的抽痛。

    但是仅仅一瞬,他就移开了视线。

    他真的很想给无印搬个什么奖,毕竟是如此会演戏的人。

    无印走到白芷面前,俯视着人儿,冷笑,“说说看,讨好我之后又想得到什么?”

    白芷低着头,看着那人的黑色锦靴,脑袋里嗡嗡直响,这种感觉像似被现场逮住的贼,即羞愧又无法辩解。

    无印说的都是事实,只是与他的初衷不一样而已,可他就是不能否认,因为就算过程不同,造成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是他,伤透了无印,差点害死了无印。

    好久,他才低声道:“无印,既然你……恨透了我,不如让我与赫先生交换吧。”

    静,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无印笑了,笑的很大声,“哈哈哈……”

    白芷闭上眼睛,逃避这种卑微的感觉,右手的剑快要被他握进肉里。

    笑声停住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白芷没有闪躲,任那人的薄唇在自己的耳边低喃,“我,为何要恨你?”

    白芷猛地睁开眼看向那人,心脏仿佛停跳了一样,快要让他窒息。

    他张开唇,声音透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隐忍,“你没有记起我。”

    白芷是如此的确信,因为那双黑眸里没有任何关于无印的讯息,他记得,在无印知道白芷要下毒害司城箜的时候,依然选择放白芷走,甚至在他死前都还将他抱在怀里,无印是在乎他的,是在乎的……

    这像魔咒的话语在脑海中回放,就算这三年里无印变了,可只会变得恨他,并不会如此冷淡。

    “我从来没说过记得你啊?”横眉一挑,“是麟说的而已。”

    “……”

    “他还说,白公子你,待我是真心的。”

    无印明明是陈诉的语气,可听在白芷耳边却成了嘲讽。

    白芷移开视线,他知道无印是在确认些什么,可他无法给无印任何回应。

    真不真心,至少不是说给现在的无印。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无印慢步走回软榻,低声道:“你想要与赫连交换,那你要如何讨好我?”

    “……在蛇岛,你,为何吻我?”白芷轻问。

    “想吻则吻。”

    那人似有似无的答着,不动声色。可其实,无印说的都是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何会那么吻了上去,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在白芷看来,无印就算不再记得以前的事,依然是这样的我行我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不懂得顾及别人的感受,真是本性难移。

    白芷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许久才出声,“你想……”

    可这声如蚊鸣,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大声说话。”

    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白芷咽了咽吐沫,垂着眼眸,重复:“你想……要我吗?”

    “呵……”无印低笑一声,却没说话。

    那人许久的沉默之后,白芷才将剑和帷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即便白芷面色冷静,可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

    黑眸看着一点点解开自己衣衫的人儿,突然笑道:“我为何要抱你这个男子?”

    指尖骤然停住,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升上心头。

    白芷慌了,快速缠上腰带,可怎么系都不对。

    是他愚蠢了,他以为无印是在意他的,即便那人没了记忆,但是他来了,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来找那人,那人没有杀他也没有赶他走,所以他以为,在无印的潜意识里,是在意他的。

    可事实呢?

    腰带就那样乱七八糟的缠上了,白芷皱着眉,脸惨白惨白的,他抓起桌子上的帷帽和剑转身就走,不想再多留一刻,不想再与那人待在一个屋子里,现在,必须离开。

    反正知道了赫先生没事,那么,他的任务就结束了,结束了……

    ‘嗖!’

    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那人揽过他的腰身,直接将他抱坐在桌子上,握在他手中的帷帽和剑全都掉了下去,发出很大声音,然后他的大眼里就映入一双黑眸,漆黑的,看不到任何波动的黑眸。

    无印双手撑在桌子的两侧,微微俯身与白芷正面相对,他低沉道:

    “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所以,在讨得我欢心之前,我会要到你满意为止。”

    这不容反抗的宣告,在白芷听明白之前,就被吻住了嘴。

    那人吻的急切,没有任何前奏,直逼白芷的软舌,与之纠/缠,与之辗/转。

    白芷后退,唇瓣火辣辣的疼,但是无印又逼上前来,甚至穿过他的腋/下,将他举高一些。

    白芷闭上眼睛,不再躲闪,胳膊被支着,他便环上那人的脖子,仰着头任那人深/吻。

    这是亲昵的回应,是白芷的心甘情愿。

    然而,仅仅是亲吻,就让白芷心脏狂跳,险些脱了胸口,浑身轻飘飘的像躺在了云里,他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因为它发烫的让白芷难耐,再不停下就会爆掉一样。

    这情动的吻不是阴阳之合,而是出自两个男子。

    所以,是喜欢的吧,是爱的吧?

    不然,为何这带着条件的拥吻,却依然让白芷无法自拔的陶醉其中?

    唇/舌还在交/缠,白芷突然一抖,因为大掌重重的抚上他的腰间,快速解去他的腰带,然后剥去他的衣衫。

    那人抱起白芷,将他身上的着衣,全都扯了下去。

    白芷闭着眼睛,明明屋子里暖如夏季,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微抖。

    直到那人的唇再次吻上他的锁骨,他在找回一丝理智,“唔……不要在这里。”

    白芷推拒,身下是硬冷的桌子,他不想在这种地方。

    黑眸眯着,透着浓重的情/欲,在白芷挣扎的时候一把将人抱起来。

    白芷将脸藏在那人的衣襟里,皱着眉头,双手抓着那人的黑绸缎衣,不是他怕,是因为羞耻。

    怎能不羞耻?

    他也是男子的……

    无印走的不急,他将白芷放在软榻上,双手撑在白芷的脸侧,坐在一旁居高林下的看着不/着/一/缕的人儿。

    他如此白皙,如此纤瘦,如此‘秀色可餐’,明明都是男子,可无印就是无法不为之所动;明明这身子的触感如此熟悉,可无印怎么也无法在脑海里搜索到关于这个熟悉的定义。

    薄唇轻挑,缓缓低下舔上人儿紧咬的唇瓣。

    白芷张开嘴,让那人进来,然后感受着那人的大掌在他身上来回抚/摸,依然不温柔,像要揉碎他一般。

    薄唇移开了,向下游走,所经肌肤,一片红痕。

    “唔……”

    白芷又咬上唇,这是他的坏习惯,能忍着绝对不会叫出来,可他的坚持不过是短短的一会儿,在那人的手指探入他下/面的时候,他的声音,就破了。

    “额啊……”

    情/动的声音,撩人的拱/腰,无形之中催动着无印。

    即便汗湿了刘海,他依然为减少人儿的疼痛按捺着。

    许久,无印踏上软榻,倾身覆在白芷身/上,撩开自己的衣衫下摆,蓄势待发。

    “唔!”白芷用胳膊遮住自己的脸,张口咬住自己的手臂,忍着疼痛。

    无印皱着眉,一点点的进/入,可里/面还是窄的让他烦躁,黑眸扫过人儿,然后猛地扯开白芷遮脸的手臂。

    火/热的舌/舔/上被人儿咬的流血的手臂,直到所有碍人的血红全都消失不见。

    “啊……唔啊啊!”

    白芷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在他沉浸在那人罕见的温柔中时,身/下就一阵剧痛袭来。

    黑眸微微眯着,无印撑开白芷的腿,一阵疾风掠夺。

    “啊……哈啊……痛,啊,啊……”

    人儿不成句的喊声像烈药一样注入了无印的大脑,撩拨着他的心脏,似乎有种欲望牵引着他,让他想将怀中人儿狠狠揉碎。

    “唔啊!”

    白芷瞬间睁大了眼睛,一阵异感冲进腹中。

    无印看到了白芷的反应,他揽住白芷后退的腰身,猛的拉向自己,然后又一阵暴雨侵/袭。

    “不要,不要!啊,啊,啊……”

    迅猛的推动让白芷惊慌,可最后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后仰着脖子,闭着眼睛随那股陌生的感觉低吟。

    无印眉头渐渐皱起,他呼吸急促,猛地将人儿抱起,全都按压在自己腿上。

    这动作让白芷倒吸一口气,他咬上那人的肩头,任下/腹的热/潮全都喷/涌/而/出,紧接着,当他还沉浸在这无法言语的顶/峰时,那人也在他身/体/里爆/发了。

    好烫,烫的他颤抖连连,大脑里都是空白,这直冲头皮的异样感觉快要生吞了他,可他再没力气动一分一毫,只能趴在那人的肩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汗水很粘腻,黏在白芷的身上无法风干,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来回神,然后他缓缓推开那人的胸膛,想要隔开一些距离,可这一推,就看到了那人黑色绸缎的锦衣上,都是自己的白/浊。

    脸瞬间红了,白芷撇开视线,嘶哑道:“可以了吗……啊!”

    白芷的话只说了一半,他惊恐的看向承受他所有重量的人,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里/面的那硬/挺又精神了。

    “我说过的吧。”无印又动了起来,吻上白芷之前,低沉道:“……直到我满意为止。”

    ……

    ……

    无印没有说谎。

    直到外面天亮了,他也没有停下,所有的姿势都让白芷羞耻难耐,唇咬破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连咬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嘶哑低/吟。

    无印最后一次释/放之后,才放过白芷,而白芷已经再也没有力气说话,将沉重的眼皮一放,昏睡过去。

    无印抱着白芷坐在软榻之上,肩上的湿润透过了他的锦衣,不知道是人儿的情/动泪水还是汗水,或是自己的血。

    大掌一点点收紧,环着人儿的温软腰背,拨/弄着儿的如瀑发丝,黑眸里,都是退了情/欲的幽暗。

    他以为,只要抱够了,就能满足,就会腻了。

    可这份冲动又如何解释?

    这份,每次想起怀中人儿熟悉又陌生的脸时就想狠狠抱他要他,的冲动。?

    ☆、【断崖之战】上

    ?  白芷以为无印尽情要过他之后就会满足,可事实是,连续三天都没有让白芷真正的睡过觉,每一次他都因力竭昏睡,然后再次醒来,依然还在那人身下。

    偶尔清醒时候吃的饭菜根本不知道什么滋味,连自己何时洗的澡也没了印象。

    第四日的时候,那人才放了白芷,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之后白芷才恍惚的醒来,再醒来已是来司城谷的第五日了。

    白芷从软榻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书桌前的无印,那人似乎在写什么东西,看到白芷醒来后就抬眸看了一眼,然后又开始挥动毛笔。

    白芷撑起身子,感觉自己快要散架子了,而且每一处肌肤都布满了红痕,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发紫。

    脸有些热,白芷别开视线,不过,身上倒是很清爽,就是下面和喉咙都火辣辣的痛。

    他缓慢的穿上衣衫,系着带子的手直发抖,终于站稳了,他才开口,“带我去见赫连。”

    这话说完,白芷就觉得有些尴尬,这一声嘶哑的厉害。

    而那人并没有看他,也没有应他,就是低低的唤了一声,“麟。”

    门外的人听到召唤,片刻之后推门进来,手中端着吃食。

    麟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将饭菜放在上面之后拿去盖子,粥和清淡的小菜还冒着热气。摆放好之后麟就出去了,这期间,一眼都没有看过白芷。

    “吃饭。”

    那人低沉道,似命令。

    白芷也没拒绝,他着实饿了,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眼下他也不客气了,直接端起热粥就开始喝,可这一喝又把舌头烫了。

    看着皱着眉头砸舌头的人,黑眸一闪,这场景似乎很熟悉,可是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菜和粥都是一人份的,白芷都吃了,吃完还喝了口茶压压,酒足饭饱之后感觉精神也恢复不少,身上的酸疼姑且先不计,有件事情可就不能再这样糊弄过去了。

    他走到书桌前,轻声道,“带我去见赫连。”

    笔停下,无印看向白芷,并没有回应。

    “你已经满意了不是吗?接下来应该是让我换赫连了吧。”

    那人往椅子上一靠,面无表情的盯着白芷,依然不说话。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白芷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你要食言吗?”

    “是又如何?”

    ‘啪!’

    白芷一掌拍在桌案上,愤怒道:“司城无印!你他妈抱也抱够了,如今要死不赖账,你不怕传出去有损你司城谷的颜面吗?”

    “呵……”无印薄唇一挑,“你大可以去传。”

    “!”白芷一怔,看着此时堪比瘪三的无印,火苗瞬间就熄了一半,是啊,若真传出去,怕是他白芷才会没有颜面了,谁让他这么鲁莽!

    这还是第一次败在了无印的嘴下,白芷恼,他猛的将无印写好的纸张揉成一团扔过去,狠狠砸在那人的脸上。

    还咬牙骂了一句:“狗屎!”

    黑眸微眯,无印并没有躲开,这纸团的力道也不大,倒是白芷的脏话让他烦躁,薄唇开合:“粗鄙。”

    “是啊。”白芷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是粗鄙,从小到大都很粗鄙,我就是粗鄙之徒,土生土长的粗鄙人,怎能与您这种大少爷相提并论?不过,再粗鄙,我也知道该信守承诺。”

    这五个‘粗鄙’完全成了铺垫,白芷就是明眼的告诉那人,他一个粗人都懂得信守承诺,你堂堂司城谷少主怎就不能?

    不过,白芷如此的理直气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势,先不说别人,他白芷什么时候是信守承诺的人了呢?

    只要在他身边停留过的人,他都没有信守过约定,或故意,或无意。

    可偏偏这气势,却把无印给激怒了。

    那人起身,走到白芷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双大眼,低沉道:“我就不信守承诺,你奈我何?”

    白芷瞪眼,欲推开身前的健壮,却被困在了桌前,他移开视线,“我能奈你何,打不过你,如今也说不过你,我就是后悔,要知道你是如此无赖又难缠的人,我一定不会来找你。”

    听着白芷明显软下去的声音,原本还有些怒气的黑眸一下变得幽暗,大掌抚上人儿的下颚,抬起,“后悔也晚了。”

    气息靠近,白芷屏着呼吸,想躲开却又像被吸进去一样躲不开,任由那张薄唇朝他靠近……

    “少主!”

    伴随着这一声唤,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是麟冲了进来,所以他是将两人快要吻上的情景看的真真切切。

    白芷猛地推开那人,转过身,回避麟的视线。

    可白芷多想了,麟就条件反射的看了那么一眼,就低下了头,才不会盯着他们看。

    无印转过身,黑眸散发着危险,他的书房是不准任何人随意踏入的,就算是麟也不能这般无理。

    麟冷静了一下,感觉到少主的内力,在少主责罚之前,他拱手先道:“红月来了。”

    “!”白芷转头,看向说话的麟。

    “人在哪里?”无印低沉一问。

    “红月带人从后山闯入我司城谷,现在人已在断崖。”

    横眉一皱,无印回身猛地看向白芷,然后缓步走到白芷面前,拿过桌子上的黑剑,冷声道:“缓兵之计吗?”

    说完,就一阵风的冲出了门外,再不理会原地一脸茫然的白芷。

    白芷当然茫然,那人方才说什么?什么缓兵之计?

    难道以为他的出现只是缓兵之计,为红月制造机会闯入司城谷吗?

    你看,他们之间总是无法将美好长存,尽是些随意就能砍断的丝连。

    麟看了白芷一眼,就一眼,然后就追随少主前往断崖了,可这一眼,白芷还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不就是很明显的失望吗?

    失望什么?有什么好失望的?

    他白芷如今还需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吗?

    不需要。

    索性,白芷连这些都不再计较了,他握上自己的剑,闪身出了书房,也前往那断崖。

    寒风刺骨,半山腰上的冬天要比山下冷的多,白芷忍着浑身的酸疼,他随着自己的记忆往断崖踏去。

    还不到断崖,就听到了刀剑之声,杂乱而激烈。

    白芷踏到树顶之上,就看到了两伙人在打斗,一伙人也都是一身黑衣,但是他们的脸上只是蒙着黑布,与司城谷暗影脸上的金色半截面具不同。

    白芷靠近,断崖边上,是十薇与麟在对决,两人时起时落,打的难分高下。

    十薇看到白芷的身影,飞身到他旁边,埋怨道:“你死哪儿去了,让你来打探,你倒是好,消失的无影无踪!”

    麟微动,看向一旁的白芷,眼中又出现了迷茫。

    白芷回视了麟一眼,不带任何情绪,你看,有时候误会就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解开了,至少白芷真的不是什么缓兵之计,可就算解开了又能说明什么?他依然站在红月这一方。

    不过,他也不打算帮十薇,而是朝断崖之上的两抹身影飞去。

    “喂!你干什么去?!”十薇看着白芷一下飞身跃过断崖,怨气飙升:“这暗影很难对付啊!你倒是帮我啊你!”

    麟双指在薄剑上滑了一下,不再给十薇任何时间左顾右盼,直接飞身攻去。

    断崖之上的两人是近身打斗,一黑一红的衣衫飘飞,招数之快只能见到两剑之间的摩擦之光。

    红月的招数依然很柔,可柔中又千变万化,绝对不是一般人能预见的。

    但是,让她一直不能占上风的原因竟是因为无印的奇招。

    他并未与司城无印过过招,却与司城箜打过很多次,子随父习武,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红月当然不知道无印是逆练了九魂之后的缘故,所以打到现在也无法摸清无印没有任何底线的内力。

    仿佛激起他的内力之后,还有更多的尚未迸发。

    白芷没有去看两人的打斗,他绕过两人走到了一个洞口,那洞口被石门挡着,里面一定关着赫连,不然红月不会直接杀来断崖。白芷找了半天才找到机关所在,可当他拉下那机关之前,一股杀气就逼近了。

    白芷抽出剑抵挡身后人的一击,回身的时候竟看到向他挥动剑刃的无印。

    红月见状追击过来,再次与无印打斗,大概是无印分了心,让红月找到了一丝契机,她抓住那一点瞬间挥出几剑,直接将无印打退,还在无印的胸前留下了一道深红的剑痕。

    看着那人胸前的血从划破的衣衫流出,白芷瞬间呼吸一窒,心脏也抓疼起来。

    他脑袋嗡嗡响,大眼中都是复杂的情绪。

    而那双黑眸也瞟了他一眼,是愈加的冰冷。

    “还不快开门!”

    红月大喝一声,将白芷拉回现实,然后又朝无印攻去。

    白芷移开视线,握上机关,可此时他竟感觉这寒铁是热的,却想不到是他的手,如此的冰冷。

    ‘轰隆……’

    石门开了,露出了一扇铁栏,铁栏很粗,根本不是用剑就能砍碎的程度。

    透过铁栏,白芷便看到了坐在里面石床上的熟悉身影,此时赫连正淡然的看着白芷,面带微笑对他寒暄:“辛苦了。”

    白芷一皱眉,见赫连没事儿,也就没应,他凝了凝神,举起长剑,将内力都聚在掌心之上,然后朝着唯一的铁锁狠狠挥去……

    ‘咣!’

    寒风四起,卷起尘土飞扬,似风沙一般将整个断崖笼罩。

    而就在白芷的剑要斩在铁锁的前一刻,一个石子就将他的剑击歪,这聚气一剑猛的落在了铁栏上,瞬间响起震耳的声音。

    那风沙之中,一抹紫色身影落定,银白的长发随之飘动,威棱四射!?

    ☆、【断崖之战】中

    ?  司城箜的到来并不会让人惊讶,就算他还在闭关,也断不会让司城谷再次陷入危难之中,折损了真气,又何妨?

    断崖之外打的热火朝天,断崖之内,却出现了对峙。

    白芷和红月就站在山洞的旁边,无印和司城箜站在另一侧,而铁栏内的赫连,甚是悠闲的走到洞口,慢道:“三年不见,司城谷主怎会一头白发?难不成这岁月催人老,老夫还没察觉到?”

    红月依然戴着兜帽和黑纱,与白芷极像的一双大眼看着站在对面的司城箜,聚满了仇恨。

    “呵呵……”司城箜淡笑,似乎完全不在意赫连的话,“听我那贴身暗影说,赫兄你,内力尽失?”

    “哈哈……老咯老咯,为何还占着一身的武学,不如舍给后人,既可以造福后者,又可以远离这世事之纷,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赫兄倒是豁达,且不知你没了内力,是否吃得了我这一掌?”

    司城箜说着,华丽宽袖下的掌心已然聚气,但是红月却没有给那人机会挥出这一掌,她飞身直接朝司城箜攻去,决绝而迅速。

    白芷站在铁栏旁,看着打在一起的两人,心中有些发酸。他还记得晋修前辈说过,红月与司城箜曾是相爱之人,可是因为司城箜的背叛,两人终是走上了陌路,甚至红月当时还怀着司城箜的孩子……

    可如今呢?

    这天下之仇,最深不过爱恨情仇,可要恨的多深,才能让红月几十年未变?

    而司城箜为何又要背叛红月?是有他故,还是只因单纯的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想不通,白芷就不想了,反正无论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而就在他晃神的时候,无意间对上了那人的黑眸。

    无印站在对面,一柄黑色长剑背在身后,动也不动的看着白芷,那双眼中都是白芷看不懂的黑芒。

    白芷收回视线,他不想在这种时候想起那人的一切,可身体上还有那人留下的痕迹,那些缠绵似火的夜晚就发生在这几日,怎能,轻易忘记?

    长剑握紧,白芷收了收神,他知道无印就看着他,但是他必须救出赫连,虽然他不知道无印会不会来阻止他。

    红月与司城箜打的激烈,此时已在空中盘旋。

    白芷深吸一口气,再次举剑朝铁锁砍下……

    一瞬,就这一瞬,三道光齐发。

    白光,是白芷这聚力一剑;

    紫光,因为司城箜腾出手挥出一掌,直逼白芷身后;

    黑光,也是最快之光,无印瞬间闪到白芷身后,将他抱离铁栏之处,然后将白芷死死压在山壁上,一柄黑剑直直插入石壁之中,位于白芷的颈侧。

    司城箜的这一掌打空了,落在了铁栏上,发出一阵轰鸣。

    白芷的剑也斩歪了,被无印击落在地。

    耳边是铁栏的回声,大眼震惊的看着阻止他的人,白芷知道无印这快如闪电的几下是将他救出了司城箜的一掌,同时也再一次阻止了白芷救出赫连。

    视线扫过颈侧的黑剑,白芷对上那双黑眸,他低喃,“为何不干脆一剑刺穿我的头?不然,我还会想办法救赫连的。”

    颈侧的黑剑又被深入石壁几分,连带着那人升腾的内力。

    那人没有伤他,连最起码的杀气都没有,仅仅是强大的混乱之气。

    “你无法杀我,对不对?”

    “……”

    “那你为何无法杀我,想过吗?”白芷低问,“只是因为这几日的肌肤相亲?”

    “……”

    “还是说,你心里……依然有我?”

    大眼是咄咄逼人的光,这轻声的话语连连刺激着无印,他皱着眉,回答不出来白芷问的每一句话,可心脏的丝丝酸痛还是让他无法不为之动摇。

    就在此刻,大眼突然一凛,白芷猛地挥出一掌将无印打退,这并不是十足十的一掌,仅仅用了四层内力,却还是将无印打退到两丈之外。

    只因那人,没有任何防备。

    然后就在那人还沉浸在无法相信的思绪中,白芷猛的拿起自己的剑朝铁锁砍去。

    铁锁断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红月也闷呼一声从半空坠落,重重摔在白芷的脚下。

    白芷赶紧扶起红月,用内力护红月安危。

    红月一口血喷在遮面黑纱上,她捂着自己的肩头,坐在地上看着稳步落下的紫衣男子。

    祸不单行,红月带来的人也都尽数被斩杀,虽然司城谷暗影死伤也很惨重,可还是快速斩杀了所有入侵者,战败的十薇飞跃断崖来到红月身边,嘴角已经挂红的她更担心的还是红月。

    霎时间,断崖之外,都已是司城谷暗影,他们将白芷四人围在断崖之内,没有任何退路。

    司城箜单手背在身后,一副胜券在握之态,“如此不自量力送上门来,也免去我一番寻找了。”

    “父亲。”

    无印突然出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司城箜,他知道司城箜一定会明白。

    司城箜当然明白了,但是他只是冷哼,“一次还不够吗无印?”

    “……”横眉瞬间一皱。

    “别忘了,他可是差点害死你,而且,他也是杀害你娘亲的仇人之子。”司城箜似说道了痛恨之处,宽袖之下手猛然聚气,“此等心机之人,死有余辜!”

    浑厚的声音一发,司城箜突然跃起一掌挥向白芷。

    白芷来不及闪身,但是却没有挨到这一掌,竟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红月挡下,可这一掌生生让红月散尽了内力,顷刻间又一口血喷出,再次倒地不起。

    “红月!”赫连赶紧上前,却奈何没有内力,只能看着红月干着急。

    十薇一惊,赶紧扶起红月为之传送内力,可这一掌太强大了,换作他人早是魂魄归天。

    白芷皱了皱眉,怎么办?硬打是没有可能了,除了拖延一下时间……

    白芷站起身,将红月交给十薇和赫连,他护在三人前面,看着司城箜,沉声道:“司城谷主,武功了得,不过记忆倒是不怎么样。”

    司城箜站定,深邃的眼睛看着白衣男子,不移。

    白芷继续道:“你以为我为何要找你报仇。”

    “哼,笑谈。”

    司城箜冷哼一声,白芷就是红月的儿子这还用猜吗?

    “确实是笑谈。”白芷点点头,再启唇,声如洪,“十三年前,你司城谷事变,可知将司城无印送到了什么地方?”

    司城箜有瞬间的蹙眉,似乎疑惑了一下。

    “你不记得。”白芷又点点头,似乎了解了一样,毕竟这么大的人物,杀过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是白芷为难他了。

    没关系,那白芷就告诉他:“无印出现的地方是位于北方的隐水村,一个住着十几户人的小村子。我与娘亲在山上遇到无印,将受伤的无印救回家中,悉心照顾,三个月后,你司城箜出现,带走无印,之后杀我爹娘,还一把火将我家烧毁。”

    白芷接着道,“倘若谷主还是记不清,那我便告诉你个确切的日子,你接走无印,杀我爹娘,焚我家中的那日,正是十三年前的,七月初三。”

    “……”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白光。

    “如若不是我爹娘,无印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你堂堂司城谷谷主竟然恩将仇报,你说这算不算笑谈?”白芷冷哼一声,“我还真不是红月的孩子,只不过是同样与你有深仇大恨的另一人罢了。”

    许久,司城箜挑眉,“我为何要杀你爹娘?”

    “你司城谷主杀人还需要问原因吗?而我只道我爹脖子上的伤口,就是出自你们司城谷的封喉剑。”

    白芷的回答让司城箜大笑,甚至毫不避讳道:“区区两个贫贱之人,还不至于让我动手。”

    “就算不是你亲手所为,也是你命令手下做的吧?”

    “确实是我接的无印,不过当时那农家已然着火,我是在床下找到的无印。”

    “当年无印被毒蛇咬了,根本无法下床。”

    “无印确实中了蛇毒,我找到他的时候也已经没有意识,而且,那两个农夫也早就死在了屋中。”

    白芷愤怒,“狡辩!”

    “呵……”司城箜罕见的解释换来白芷的这两个字,他只是冷笑一声,再不言语。

    看着如此神色的司城箜,白芷瞬间就沉默了,他不知道为何无法怀疑司城箜的话,或许是因为他一直觉得,司城箜这种人,连说谎都是不屑的,是他杀的就是他杀的,不是,他绝对不会承认,所以,这让白芷无言以对,是他想错了吗?可父亲脖子上的剑痕是怎么回事?

    “不如……”司城箜见白芷沉默,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对白芷神秘道:“问问你身后的两位。”

    “!”白芷一怔,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赫连和红月。

    赫连一脸淡然未变,而红月此时受了重伤,根本没有任何表情,况且脸上还戴着黑纱。

    白芷找不到答案,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这一路都是个错误,可他又找不到司城箜说谎的理由,他只是食物链的底端,为了维护唯一的尊严他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不想否定这一切。

    不想……

    大眼放弃了纠结,他看向司城箜,一字一顿,“司城箜,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信与不信,又何妨?”司城箜低笑,然后步步接近,“反正你们今日都是一死,不如到地府去诉苦好了。”

    话音一落,四周骤变,寒风凛冽从八方而来,所经之处的树枝沙沙作响,那些风像被司城箜吸引了一样,通通盘旋在他的脚边,司城箜单手撑起,在胸前以腕为心,手掌缓慢摆了一圈,然后,下一刻,寒风狂卷,夹着司城箜这绝命一掌。

    他人不知,但是无印知道,这是九魂心诀的最后一式,就算是被司城箜身边的狂风刮到都会五脏俱损,更何况是伤伤残残的四人呢?

    可,当无印看出来的时候,司城箜的这强势一掌已经挥出去了……?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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