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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我准是在地狱 作者:YY的劣迹

    第14节

    徐尚羽举手做无辜状道:“我只是空有理论没有实践,并不算了解他们的真实生活状况。”

    这话里的他们,不仅是指周扬和元飞,而是和他们相同的整整一类人——同性恋者。在几十年前,同性恋还被世界广泛当做精神疾病来看待,即使到了现在,也有很多人会选择与异性结婚而不是与同性相守。周扬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他有真正的爱人元飞,却选择与女人订婚,而元飞显然也默认了。

    然而即使他们掩饰得再好,也会露出马脚被人发现。比如,凶手。

    “女人的占有欲,有时候比男人还要强一百倍。”

    宁萧不否认这是一场情杀,但是却不认为凶手是元飞。何况,真凶刚才已经露出马脚。

    “不要急着去抓她。”宁萧道:“对外就宣布元飞是嫌疑人,让他们放松警惕。”

    这口中指的他们,又是另外一批人——赫野的善后团队。每一次找出真凶后,凶手总会被赫野一方给灭口。而这一次,宁萧肯定也不会有例外。之所以不急于指认凶手,就是为了麻痹对方。

    “赫野的狙击手应该就在附近。半个小时,不能动用特警打草惊蛇,你能不能将他找出来?”宁萧问。

    徐尚羽听完,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宁萧的肩膀,转身就走出大门。沉默,却势在必得。

    宁萧一直看着他离开,知道徐尚羽心里也窝着一团火,对赫野熊熊燃烧的怒火。当着他们的面带走了张玮玮,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

    这一次宁萧决定来个釜底抽薪,好好地给赫野一个颜色瞧瞧。

    他既要在对方的枪口下留住凶手的性命,也要抓住赫野潜伏的狙击手。让赫野明白,他这个布局人并不总是高高在上。宁萧要把他狠狠拉下神坛,彻底打碎他的傲慢!

    要知道,即使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也是有自己的獠牙的。

    ☆、41·十字架下的猫(九)

    十一点十八分。

    此时,距离早上周扬死亡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距离元飞死亡也快有两个小时;赫野掳走张玮玮已经超过三个小时。时间就如同时钟上的秒表,即使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它也毫不停留地前进着。

    而青蚨,在这间公寓里待命已经有五个小时了。

    在一切开始之前,在第一个人失去他的生命前,甚至在宁萧和张玮玮出门之前,他就已经待在这件昏暗的屋内。

    这是位于写字楼五百米范围内的一片居民区,新建的居民区有成排成栋的大楼竖立着,绝大部分的公寓所有权都还在开发商手中,也就是说这些楼里的公寓大部分都是空巢状态,一个狙击手很容易潜伏进去。

    这也加大了警方排查的难度,当初就是看中了这一点,青蚨才选中了这一片的居民楼。

    作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良好的耐心是必备的要素;而作为一名在腥风血雨中来往穿梭的黑夜人士,青蚨也具备十分出色的心理优势。他不仅擅长等待,还擅长在等待中寻找乐趣。

    比如,现在他的瞄准镜所对准的这个人,黎明市的头号法医。其实对于这个人青蚨了解得不多,但是不妨碍他将瞄准对方眉心,想象着子弹击穿他头颅,血液溅出的模样。

    瞄准镜又上移一点,对准二楼的会议室。从红外线透视仪里,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每一个人的举动。具体的人型在红外线仪里化作一片片红橙光谱出现在视线内。青蚨可以通过那些颜色,简单地判断每一个人现在的举动。甚至,可以分析出一个人的心情。当人激动的时候,身上的血液会顺着血管流向某些特定方向。优秀的猎人就可以据此分辨猎物的情绪。

    而青蚨接到的命令,就是在对方判断出真凶后,将真凶击毙。

    有些无聊的任务。

    他又将瞄准仪微移动,对准隔壁房间的另一个人。在红外线仪的呈像上,这个人身上代表热度的红色属性比别人少了许多,只有头部的红色显得更多。说明他现在大脑正处在高度分析的状态,但是整个人却是十分冷静,丝毫不见慌乱。

    青蚨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宁萧。

    从半年前开始,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围绕这个人所设立。预谋、规划、行动、收网,不出所料的话,到最后宁萧就会成为他们的猎物。不,成为赫野的猎物。想起赫野这个人,青蚨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

    他将瞄准镜移回会议室,收起玩闹的心思,专心完成任务。

    室内依旧是一片昏暗,埋伏在窗口的狙击手就像是一座雕塑,连呼吸都轻不可闻。然而一旦行动,他可以在数秒内轻易夺走一个人的性命,无声无息。

    而这一场智力与运气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会议室内,在宣布已经确定元飞为真凶后,人们的情绪平稳了许多。在得知挨个询问后大家都能离开,众人纷纷表示配合。

    刘莉松了一口气,给自己的母亲发送一个短信报平安,告诉她很快就能回去吃午饭。然后,便跟在同事们身后排队,等待着询问后离开公司。她看见楼下出口,有几个早先询问结束的人已经踏出大门了,这让她有些羡慕。

    谁都不希望好好工作的时候,竟然牵扯进这种人命案件中来。回去一定要拜佛,运气实在是太不好了。

    “下一位。”站在门口的警员喊着,随后刘莉看见前一个进去的同事走了出来。

    她连忙上去问:“都问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被她喊住的同事摇头道:“就问了一些有的没的,比如公司的状况,老板和周扬的关系之类。”

    刘莉放下心来,看来事情的确是解决了。刑警们问的这些问题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随便走个过场。也许问完以后,他们真的就可以回家了吧。

    想起母亲在家里做的糖醋排骨,刘莉肚子有些饿了,只希望快点轮到自己。

    十分钟后,她踏进了询问的房间。房间内有三人,两个有些面熟的刑警坐在桌前,还有一个人坐在最后。刘莉扫了那个最后的人一眼,他正低着头做记录,像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刑警。

    “你好,刘小姐。”

    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刑警发问了。

    “我们只是简单询问你们一些问题,对元飞和周扬的关系做一个了解,请不要紧张。”

    刘莉点点头,坐端正。

    果然接下来他问了几个问题,都是无关大雅的,刘莉利索地回答了。

    得到答案后刑警没有表现出满意也没有显得失望,刘莉忐忑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是的,你可以离开了,刘小姐。”

    她站起身,背起包就准备离开,可这时却不经意听见刑警和他同事的抱怨。

    “到现在还没查出动机来,麻烦啊。”

    “你说,这元飞和周扬究竟有什么过节?”

    听见这两句话,刘莉的脚步不由地停下。刑警们抬头看向她。

    “那个。”刘莉支吾道:“警察先生们有什么困扰吗?是关于老板和周经理的吗?”

    两个刑警互望一眼,道:

    “其实刚才询问了那么多人,你们公司同事的回答都是元飞与周扬两人关系不错,这让我们有点困扰。”刑警道:“这样一来,元飞谋杀周扬的动机就难以找到了,也很难定案。”

    刘莉微微惊讶。“难道没有证据吗?”

    “有,就是那个害死周扬的俄罗斯套娃。”刑警道:“但是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上面的指纹已经被擦干净了。也不知道这元飞怎么想的,临死前还要耍这么一出。”

    “这个,没有杀人动机就不能定案吗?”刘莉问。

    “刑事案件是非常严肃的,每一步环节都要严谨,容不得出错。所以我们才愁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我这里有一点线索。”想了想,刘莉下定决心般道:“我也许知道老板为什么要害死周扬。”

    她这句话一说出,引得刑警们都向她看来。

    “身为周经理的贴身秘书,我有时候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的。”刘莉压低声音,小声道:“平常也许没有什么,但是时间长了我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调休以及休假,每次老板和经理两个人的假期都是重合的,他们也会经常一起出差。再加上一些其他事情,我怀疑经理和老板有不耻关系。”

    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出这个丑闻。“他们俩是同性恋!老板杀害经理,也许就是因为经理与女人订婚了。”

    直到走出询问的房间,刘莉手心里还隐隐出着冷汗。她想起刑警们听见自己的话后不可思议的表情,心里苦笑。其实最初发现端倪的时候,她何尝不惊讶呢?她甚至以为周经理是遭到了老板的潜规则,跑去苦苦相劝。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这哪里是多管闲事呢?两个男人之间的苟合,是不正常呀!上帝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可惜,周经理没有听她的劝告,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叹了口气,向公司外走去。吐露了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秘闻,又结束了询问,刘莉整个人都好像松了口气。她走向洗手间,准备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再走出写字楼。

    五楼的女用洗手间只有她一个人在,刘莉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个憔悴的女人,好像一夕之间就老了不少。她从包里掏出首饰盒补妆,却一不小心掉下了一块手绢。刘莉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去弯腰捡起那块手绢。捡起来后没有把手绢收回包里,而是扔进垃圾箱。五分钟后她整理完妆容,再次容光焕发般踏出了洗手间。

    只是刚走到楼道,刘莉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又回去五楼的女洗手间。

    “不在?怎么会不在?”

    然而这次无论她怎么翻找,都找不到刚才扔掉的那块手绢。心里微有些焦急,刘莉额头上都出了汗,她是容易出汗的体质。

    “你在找这个?”

    正翻找着垃圾箱的女人一惊,回头看见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身后。白色的墙砖衬上他苍白的面容,再加上一袭白衣,乍一看还以为是地狱来的白无常!

    刘莉几乎就要尖叫起来。

    “你、你是谁?这里是女洗手间!”言下之意,男人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生物,除非是变态。

    拿着手绢的男人冲她一笑。

    “那么你呢,你又是谁?是刘莉,是周扬的秘书,还是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

    听到周扬的名字,刘莉顿了一下,这几秒钟时间她足够冷静下来。她想起自己见过这个人,刚才站在两名刑警之后做笔录的那个家伙。

    “警察先生,即使你们有公务在身,也不能随便闯进女洗手间吧。”刘莉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你这样是骚扰市民,我已经配合过你们调查了!”

    “不,请容许我纠正你三点。”

    男人看着刘莉,伸出手指。

    “第一,我不是警察。”

    “第二,你也不是一般市民,这一点我们都清楚。”

    刘莉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她看着被男人拿在手上的手绢,哑声问:“你究竟是谁?”

    白衣男人看着她,微笑。

    “我叫宁萧,只是一个写的。最后一点,提醒你。”

    他举起食指放在唇边,轻轻靠在唇畔上,像是轻吻了一下自己的指背。

    “收起你逃跑的心思,亲爱的杀人犯小姐。我敢说只要你踏出这间洗手间,下一秒,就会被爆掉脑袋。”

    五百米外的某间公寓,青蚨调试了瞄准镜,懒散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博弈,开始。

    ☆、42·十字架下的猫(十)

    如果有人对你说,你下一秒就会死于非命,你会怎么想?

    开玩笑,哪里来的疯子。

    那么,假设说这些话的人言之凿凿,叫你不得不信呢?并且在这之外,他还发现了你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时候就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而是怎样才能让他闭上嘴,不让那个秘密传出去。但是在此之前,刘莉还想最后争取一下。

    “这位先生。”

    “宁萧。”

    “宁先生。”她看向对方,注视着他黑色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是为何而来,也许正如你所说你是一位家。你将你丰富的想象力用在这里不觉得好笑吗?说我是杀人凶手什么,你有证据吗?”

    “证据不就在我手里?”宁萧反问。

    刘莉心头一紧。“一块手绢而已,称得上是什么证据?”

    “一块手绢而已。那为什么你扔了它以后又要返回来寻找?找不到还急的满头大汗,甚至连我走到你身后都没发现。”宁萧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汗迹。

    “我只是……因为用惯了这块手绢,刚才丢掉以后又觉得可惜才回来捡的。”刘莉努力镇定道。

    “是吗?那在这就是刘小姐你专用的手绢了?”

    “是的。”

    宁萧笑了一下。“你确定?”

    刘莉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这个人在卖什么关子,但为了不显得心虚她还是点了点头。

    “一位女士专用的手绢。”宁萧拿起手绢,放到鼻前轻嗅了一下。“再加上你的出汗体质,至少会有汗水和香水两种味道。但是,这块手绢上,却还有一股烟味。”

    烟味,不可能!

    看着刘莉不敢置信的模样,宁萧微笑。“看来你并不吸烟,也没有亲密接触过经常吸烟的男士。要知道烟瘾大的人,不仅是在肺部会留下痕迹,在他们的舌苔、手指、喉管内,都有相似的痕迹。比如经常吸烟的男人,手中总会残留下尼古丁,而这些尼古丁又会遗留在他们经常触碰的事物上,久而久之,成为了一种隐性标记。看你的表情,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宁萧将手绢握紧。

    “你就是用这块手绢将俄罗斯套娃上的指纹擦干净,消灭证据的吧,刘莉。”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莉眼神躲闪。“我们公司这么多同事吸烟,我日常接触中沾到尼古丁然后黏在手绢上,不是很正常吗?”

    真是喜欢狡辩的家伙,不,所有的凶手在都喜欢狡辩,那是人垂死挣扎的习惯。不过,宁萧并不讨厌他们的这种习惯。越是这样,他才能在揭露真相的时候,体会到将对方逐渐击溃的快感。

    “是吗?”宁萧不在意,道:“那么,你知道不同的烟叶中含有的尼古丁成分也不同吗?”

    这一句话,让刘莉震了震。“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既然你知道元飞和周扬有私情,就该知道他们经常共用相同的物品。比如,烟。在整个公司,只有元飞拥有这种从国外带回来的烟叶,而他只将烟叶交给了周扬一个人。周扬有欣赏俄罗斯套娃的习惯,经常会将它拆开把玩,所以在套娃内部和外部都有不少此类尼古丁成分。而你在将套娃外部指纹擦去的同时,也将它上面的尼古丁成分带走了一些。刘莉,如果你还不相信,刑警鉴定科一天之内就能做出对比。看看你这手绢上的成分和套娃内部的,究竟是不是来自同一种烟叶!”

    “我、我……你,怎么可能。”刘莉看向宁萧,眼中透过无措和惊慌。“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怀疑我?”

    为什么?

    拥有自有进出周扬办公室的权力,在案发后第一时间将套娃带进休息室,这些不仅是元飞可以做到,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周扬的贴身秘书。

    早在发现元飞和周扬的关系后,宁萧就开始怀疑他们周围的人。刘莉就在嫌疑人名单之中,然而真正让他确信刘莉就是凶手的,正是她被询问时说出的那一番话。

    “你不知道吧。当其他同事被告知元飞逝凶手时,第一反应都是怎么可能是他?而你当时说的是什么,还记得吗?”

    刘莉问的是:没有证据吗?

    一句话,就将她和其他人鲜明地隔阂开。

    “元飞平常待员工不薄,为人也不错,然而这样一个礼贤下士的老板,你在他被认定是杀人凶手后竟然一点怀疑都没有。只有凶手才会拥有这种思路,因为你们和旁人不同,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嫌疑转托到别人身上。”宁萧道:“我只是没想到,你后来还会主动说出元飞和周扬的关系,这等于是自投罗网,刘莉。”

    “为、为什么?”

    为什么?

    宁萧像是看穿一切。“元飞很聪明,在他看到被放到休息室的套娃后,很快就推测自己被人栽赃了。你们虽然被关在会议室,但是并没有被禁止使用手机。那个时候,你是应该给他发过短信。”

    “或许,是这么说的。如果他不承担起杀死周扬的责任,就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刘莉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在她眼中他就像是魔鬼,看清了她心底的每一个秘密。

    “而你,就是这样逼死他的。元飞不愿意在爱人死亡后,还要让他承受世人异样的眼光,家人的唾弃和厌恶。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这世上只有爱才会让人欲生欲死,而爱也分为两种,付出和妒忌。如果说元飞是无悔的付出的话,那么刘莉就是无知的嫉妒。在被宁萧揭穿无路可退后,这个女人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

    刘莉不再后退,抬起眼来,双眼紧紧看向宁萧。

    “这不是我的错,是他们自己不好!为什么要去喜欢同性!这不是很不正常吗?女人不是更好吗?我可以相夫教子,我可以传宗接代,我可以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但是周扬他竟然会选择一个男人!他用未婚妻来拒绝我,我理解,但是当我知道他和元飞的关系后,我只觉得恶心!”

    她歇斯底里,眼眶泛红。“输给女人就算了,凭什么我连一个男人都争不过!我不服,不甘心!他既然不爱我,那就让他去死好了!谁都别想得到他!”

    谁说只有男人才有占有欲,女人的占有欲发起疯来也格外恐怖。刘莉褪去文雅的外表后,表现得像一个情场上一败涂地的女人。

    “你根本就不爱周扬。”宁萧冷笑道:“元飞的爱,让他愿意为爱人去死;而你的爱,则杀死了周扬。这哪里是爱,只是廉价的自尊心而已。”

    “不!不是的!”刘莉疯狂摇头。

    宁萧有些怜悯地看向他,道:“你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不是吗?你明白元飞比你更爱周扬,所以他愿意为周扬去死。因此你用破坏周扬死后的声誉去威胁他,很幸运,你赌对了。因为元飞,的确比你更懂得什么是爱。”

    这句话彻底将刘莉击溃,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哭华妆容的女人,此时显得楚楚可怜。然而只要是清楚她所作所为的人,都不会产生怜悯。这个世界上,能将人送入死路的,只有他们自己。

    宁萧看着在地上捧住头嚎啕大哭的女人,接起手机。

    “喂。”

    “宁顾问,营业厅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就可以将元飞的手机上的记录数据发送过来。”

    “好的,收集证据就交给你们。”

    挂断电话,宁萧重新看向那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她可怜,也不可怜,只是一叶障目走火入魔而已。宁萧上前搀起她。

    “走吧,去警局赎你的罪吧。”

    他扶起刘莉,转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五百米外的青调整好瞄准镜,手指扣上扳机。在宁萧进入女洗手间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按照赫野的要求,将所有的凶手灭口。他计算了下时间,这一次宁萧竟然用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破了这个简单的案子,未免太无能了吧。

    是赫野太高看这个家伙了?算了,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

    调整呼吸,青蚨高度集中注意力,准备一击即中。他分析过洗手间的地形,外面的走廊正好在他的射击范围内。特殊子弹可以轻易地穿透写字楼的玻璃外墙,击爆人的脑颅。一会只要先走出来的是刘莉,他就会立刻开枪。

    有人走出来了!红外线仪上探出一个人头,身高……是刘莉!

    几乎是在零点零一秒内,青蚨扣下扳机。

    噗——!

    同样在毫秒之内,子弹击穿目标。显示仪上,显为红色的小点从目标物中炸出,四溅一地。

    青蚨愣了一下,随即低咒!

    “混蛋,上当了!”

    那根本不是人脑炸开时该有的呈像,他被耍了!

    青蚨快速起身,狙击枪扔在一边,立刻准备撤离。敌人有备而来,他现在的狙击位置一定被发现了,必须在一分钟之内离开。该死的,这个宁萧一定早就和刑警们商议好了,故意请君入瓮。用一个假目标骗过红外线仪,就是引诱青蚨开枪暴露位置。

    什么破案时间慢,什么效率不高,全部都是假象。

    挨个询问员工,任由员工离开大楼,全是为了麻痹狙击手。让刑警们混在离开大楼的员工中一起撤离,在可疑的狙击点布置包围圈。这才是宁萧把破案时间拖延到现在的目的!

    而这一切布局,从张玮玮被抓走之后就开始了。宁萧想要抓住一个人质,用这个人质去和赫野交换张玮玮。

    妈的,青蚨现在简直想要臭骂这狡猾的狐狸。然而他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想着怎样才能从居民楼的隐蔽地点离开。如果被这帮刑警抓到的话,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写字楼内,刘莉战战兢兢地看着宁萧手上被击爆的热水袋。热水洒了一地,甚至洒在宁萧身上,但是这个男人却毫不在意。他看向子弹袭来的方向,露出笑容。

    “看你的了,徐尚羽。”

    ☆、43·狭路相逢

    “队长!已经找到狙击点!”

    徐尚羽耳朵动了动。

    “布围!小心对方身上有武器。”

    “是!”

    居民楼下,徐尚羽指挥刑警队员们分散堵截住所有狙击手可能撤离的方向,而他自己,则是孤身一人踏入楼内。此时,距离狙击手开枪射击已经过去三分钟时间,凡是高明的狙击手发现自己位置暴露后,都会在这短时间内抽身离开。徐尚羽相信,赫野能请过来的这个狙击手肯定不是个庸人,但是他心里的第六感同样也告诉他,正因为不是庸人,所以这个狙击手可能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比如,在所有人都以为狙击手已经撤离的时候,他仍然藏身在楼内。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徐尚羽的猜测,同时也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告诉所有队员这个猜想,只留下了一两人在附近守着大楼出口,一个人走进楼内。

    这是一座还未开始出售的楼盘,楼道内刚刚装修过的油漆味还十分刺鼻。徐尚羽走在楼内,整幢大楼只听见他自己的脚步声。

    哒,哒,哒,每走一步都有回音。哪怕是尽量放轻步伐,在这个无人空旷的大楼内脚步声依旧传得很远。徐尚羽看了眼脚上穿的皮鞋,知道比起善于隐匿的狙击手,自己已经先落了下风,怎么办才好?

    脑中闪过一个主意,徐尚羽微扬嘴角,向着楼上继续走去。

    青蚨正在观察外面的刑警。他看见一些穿着警服的人从居民区外进来,四散而去封锁了小区各个出口,但是青蚨知道真正威胁他的,不是这些穿着警服的警察,而是暗中那批提前出来的便衣。他不知道那些便衣是谁,分布在什么位置,只要撤退的时候一不留神暴露了自己,就可能落到对方手中。同样警方也不知道狙击手的模样,只要成功离开这座大楼,青蚨就可以混入人群中隐匿起来。

    前提是,他能够成功离开。

    为了给这些刑警们一个出其不意,位置暴露后青蚨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撤离,而是继续藏匿在狙击的这幢楼内。这是一个赌博,也是一次机会,如果刑警们都认为他已经离开这座楼逃往别出,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撤离。

    毕竟一般人谁都不会料想到,一个落入围捕的狙击手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继续藏身于原地。他看着楼外,果然不少刑警都去别出搜寻,外面只留下小猫两三只。这点人手,他不暴露身形也可以轻易离开。

    青蚨悄无声息地又翻下一个楼层,只要能够下到二楼,他就可以不惊动任何人悄悄离开。然而,就在此时,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昏暗的楼道内,似乎有着别的什么声音。

    青蚨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那一声一声规律的踩踏声,在整个楼道内传得格外幽远,有人进来了!

    可恶,偏偏在这种时候。他避开传来脚步声的通道,向着走廊另一边走去。既然如此,只能提前翻窗离开,哪怕可能会暴露踪迹也没有办法了!在躲避的过程中,那脚步声仿佛如影随形,令人汗毛直竖。

    不对!正跑向窗台的青蚨冷汗直流。如果是正常人的脚步声,怎么会那么整齐,怎么可能每一步都细致无差!是陷阱!他立刻抽身后撤,可为时已晚。

    “站住!”

    刺耳的卡塔声,那是手枪上堂的声音。这种声音青蚨以往听过无数遍,然而这一次,却是最让他刻骨铭心的。他站在原地,能够看到一个人影正从窗外翻身进来,而这过程中,对方的枪口一直对着他,丝毫就没有移开过。

    这里是四楼,窗外没有多少踏脚之处,而这人能轻松地翻进来,身手就不一般!

    徐尚羽枪口对准了他。

    “退后,靠墙站,双手高举!”

    青蚨沉默地按照他的话去做,在这过程中他发现这个刑警竟然是赤脚的,而刚才他听到的脚步声还在身后不断响起,机械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是录音!这刑警竟然录下了自己的脚步声,故意放在楼梯口做引诱,布下疑阵后又在这里埋伏他,果然狡猾。心里暗恨自己轻易中计,青蚨一边按照徐尚羽说的做,一边偷偷做着手脚。在手举过头顶的一瞬间,他快速地按下耳边一个按钮。

    徐尚羽一愣,下一秒,猛烈的爆炸声从楼上响起,宛如雷霆轰鸣。剧烈的震动带的他脚下不稳,就这么一个趔趄,青蚨已经抓住时机,一脚踢飞他手中的抢,正好踢出窗口,然后他人也跟在身后钻了出去。

    绝对不能让这狙击手抢到枪!徐尚羽心中一紧,跟在他身后就追了出去。

    青蚨根本就没有打算抢枪,毕竟那玩意早就被他提到楼下,又不知道滚到那个旮旯去了。他只是想卸除这警察的武装,然而抓紧时间爬到外墙。论逃跑的功夫,青蚨有自信不会被一个小小警察给追上。可就在准备从三楼跳向对面车库的当口,身后一个东西狠狠砸了过来。青蚨勉强躲过去,人却没有来得及翻跃,身体失衡,只剩下一只手抓住窗台边缘,整个人都悬在半空。

    就在这时,他亲眼看到那警察跟蜘蛛似的几秒就攀爬跳跃到了他面前。在不到十厘米宽的窗台上,徐尚羽稳稳落地,一脚正好踩在青蚨攀着窗台边沿的手上。

    他看着面色发白的狙击手,冷笑。

    “还想往哪里跑?”

    小小的一个县城警队里,竟然会藏着一个能飞檐走壁的蜘蛛侠!青蚨愣是没有料想到这回事,就这么栽在了徐尚羽手里。他看着这个紧追过来的刑警,打量着对方不似一般警察的身手。视线在扫过徐尚羽右手的伤痕后,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落在这个人手里,不亏!

    他想着,还有闲心抬头冲徐尚羽笑了一下。“真没想到,当年的那个人,现在竟然当了刑警。”

    徐尚羽眼神一厉,看着脚下的狙击手,低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你在我们内部可是鼎鼎大名,作为唯一一个……呜哇!”

    话音还没落,他攀在窗台上的手就被徐尚羽用力地掰开,整个人往楼下坠去。迎视对方不敢置信的眼神,徐尚羽冷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砰——

    几秒钟后,居民楼附近的所有人都听到这么一声巨响。

    ……

    “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陆飞蹲在墙角,有些不安心地看着手表。“队长怎么还没把人抓回来,不是出事了吧?”

    在他对面,季语秋吊儿郎当地坐着,实习小法医于孟怯怯懦懦地站着,时不时还偷偷打量宁萧一眼。除此之外,宁萧和赵云各自占据一角。凶手刘莉已经被专人护送回警局准备正式讯问,而他们这些人都是在等待徐尚羽的后续消息。

    宁萧实在有些受不了于孟小姑娘般的眼神。“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于孟被他一看,结结巴巴。“啊,我、我……”

    季语秋嗤笑。“还能有什么?弄丢了你们的宝贝儿子,他内疚呗。”

    张玮玮被绑架,与于孟的确算是有关系。可是那是赫野所作所为,宁萧也不打算追究小法医的责任。

    “与你无关。”宁萧道:“要不是我,也不会牵扯到我身边的人身上。”

    说着,他纠起眉头。徐尚羽将他接回去住,未必就是好事。说不定有他在,反而会牵累更多的人。季语秋看了皱眉的宁萧一眼,没说什么。

    几人心思各异,等待得不耐烦的时候,徐尚羽终于出现。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跟着两名刑警队员,他们手里还提着一个貌似人型的生物。等走近了众人才发现,刑警们手中提着的的确是一个人。不过这人软骨头软筋的,就像个人型麻袋一样。

    陆飞就呆了。“这就是那个狙击手,怎么这幅模样了?”

    徐尚羽淡淡道:“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到自行车棚上,算他命大。”

    “这么不小心?”

    这是哪门子的狙击手啊,跑路时都能摔跤?

    “是挺不小心的。”徐尚羽道,扫了昏迷中的青蚨一眼。“老季,你帮我看一下他断了几根骨头,有没有内出血?”

    季语秋去为不小心的狙击手检查状况,徐尚羽直接向宁萧走来。

    “不辱使命。”他道。

    宁萧笑。“你折磨人家了?”

    徐尚羽微笑。

    “我是那种会滥用私刑的人吗?”

    宁萧不置与否,现在有个人质在手,他们也终于有了与赫野谈判的筹码。只是对于赫野,他总是拿捏不准,不知道这个疯狂的家伙接下来又会走哪一步。

    而很快,狙击手落网的消息就传到了赫野耳中。宁萧也在网上,看到了他留下的一条信息。

    只有六个字。

    ☆、44·白鹭山庄杀人夜

    黑夜中烛光闪烁,夏谭放下手里的书,舒了一口气。一直到故事情节告一段落,她才敢放下书休息。不然,心情随着情节掉在半空,哪怕是睡觉,做梦都会梦到那些可怖的尸体和血腥的杀人现场。

    她不是一个特别胆大的女孩,但是却喜欢看悬疑和推理。这点矛盾,在一个青春期少女身上并不少见。

    阖上书,夏谭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这个时间山庄里的其他人应该都睡了,她也该早点休息才是。夏谭端着蜡烛走到床边,正准备掀起被窝钻进去。

    呼呼,一阵冷风吹来,她看着半开的窗户,窗帘被夜风微微吹动,屋外传来簌簌风声,空气中带着点湿气。不是要下雨了吧?她心里想着,还是端着烛台准备去关上窗户。然而手刚触及冰冷的窗台,一道亮光划过眼前。

    闪电?

    夏谭心惊,抬头看向天空,乌黑的夜空下寻不到一丝光亮。窗户关上的时候,她似乎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衬着夜半的天色,让女孩心里掀起一股涟漪。

    是山里的动物,还是风吹落了树枝?

    夏谭告诫自己不要乱想,一定是刚看完所以心里疑神疑鬼。她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可是久久都没睡着。不知躺了多久,迷糊间似又听见一声撞击声。然后这一整晚,这道模糊不清的声音一直都在她梦中徘徊,直到天明。

    第二天醒来,山庄内的游客们都觉得天气变凉了许多。

    朱明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刚走到一楼,就哆嗦了一下。

    “好冷啊,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正在大厅打扫的刘嫂看了他一眼。“山里的天气说凉就凉,不比你们城里。这才刚入夏,温度还不算高。你们年轻人就是来不及地减衣服,冻着了才知道叫唤,哼。”

    刘嫂是这间山庄旅馆里雇佣了十几年的老雇员,年纪大脾气也见长,再加上资历在这,别说老板,就是连客人她也时不时地批评两句,完全一副长辈模样。朱明是三天前刚刚入住的客人,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才入夏就穿着短裤短袖进山避暑,为人也有些轻浮,刘嫂总是要唠叨他几句。

    不过小伙子虽然痞里痞气,但还算是尊老爱幼,对于刘嫂的教训总是笑嘻嘻地听着,听过就忘到脑后去了。

    和刘嫂唠叨完后,朱明端着一杯热乎的牛奶,就坐到休闲室的大沙发上。在他对面坐着一个看报的中年男子,衣衫笔挺,即使是初夏也穿着一身西装三件套,最上面的衬衫扣子紧紧扣着的。这人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手里拿着报纸,看见朱明坐下来也只是点头示意,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许永泉,某大学任职的哲学系副教授,抽着学生放假的空来深山老林里透口气。许教授一向不爱搭理别的人,朱明也早就习惯了。在他看来,这个书呆子老学究完全和他是两路人,他也没兴趣自己凑上去。

    两人正互不搭理地喝着早茶,又有一人从屋外进来了。进屋的人身穿冲锋衣,脚踩雨靴,似乎刚刚从深林里出来。他在门厅换了鞋,提着一双沾满泥的雨靴就走了过来。

    朱明看见他,就眼前一亮。

    “哎!老韩!一大早去哪了?”

    被他喊住的男人抬头,冲休息室的朱明挥了挥手。“山里刚下了一夜雨,我去看看下面河里有没有涨水。”

    “嘿,放假还在关心你的课题呢。”

    韩有为,某名校水土学院研究生,现在刚到暑假,带着表妹进山里游玩。朱明和他关系最好,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看上人家表妹了。

    这不,当着人家的面就热情招呼起来了。

    “表妹还没起床呢?”

    一口一个表妹,比人家韩有为本人叫的还亲热。

    正在看报纸的徐教授抬头看了朱明一眼,又收回视线,不管不问,浑然一副忘我状态。

    韩有为脾气倒好,笑笑道:“这个小丫头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等她睡醒了就可以吃午饭了。”

    “韩先生。”正拖着地路过的刘嫂,皱眉看着他手上滴滴答答掉着泥水的一双鞋。“你不把鞋在门口弄干净了,这地我不是白拖了吗?我花了一上午拖地、扫地,又得白来。”

    “抱歉,是我没注意……”韩有为脸上蹿红。

    “你们年轻人一个个就知道吃吃玩玩,一点都不知道细心些注意些,你说这些家务活就算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们就没人体谅体谅我,帮我省点力气?”

    朱明坐在休息室内,看着韩有为被刘嫂训得抬不起头来,哈哈一笑,玩起自己的手机。

    又过了一小时,山庄内的其他客人也都陆续起床。这些客人中,有来自日本的小夫妻,有结伴旅游的大学生,再加上原本的朱明、韩有为等人,整个一楼大厅热闹了起来,闹闹呼呼。其中朱明更是混的如鱼得水,他或者和俩外国游客聊天,或者和一旁的女学生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斗嘴,中间又被刘嫂训了一下,都没当一回事,继续乐呵。

    可是等到快十二点,韩有为皱起了眉头。表妹平时就是睡得再晚也不会到这个时都还不起床,他正想着要不要上楼去看一看。

    砰咚一声,原本关上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带进一股冷风。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然后看向门口。

    “刘嫂,来帮忙接一下雨伞!外面又下雨了。”

    进来的是山庄旅店的老板,他手里提着一个超大旅行箱,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于是,众人的视线又随之看向他身后的那人。

    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的年轻男性跟在老板身后进屋。外貌清俊,穿着整齐,即使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也难掩气质。要不是看他衣服上还沾着泥水,旁人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小明星到山里拍外景来了。

    一些女大学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小声地议论起来。朱明听见女学生们兴奋的声音,当下就对这个抢了他风头的帅哥有了些竞争意识。

    老板于俊拉着新客人的行李,满头大汗,回身道:

    “赶紧进屋吧,外面可冷。”

    朱明见状不是滋味地道:“于哥,原来一大早就去车站接客人了,我说怎么见不到你呢。”

    于俊呵呵一笑。“做生意么,顾客就是上帝。”

    他身后的年轻人也提着行李,丝毫不介意满屋子打量自己的人,堂而皇之地就走进了正厅。

    “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于俊道:“这位萧羽先生,是市旅游局的人,特地来考察我们这个景点,顺便在这里住上几天。大家不要给我面子,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可以向萧先生反映情况啊。”

    朱明乐了。“我说于哥,你这是明摆着要让我们帮你说好话吧!”

    “哈哈哈,你明白就好。”

    众人皆笑。

    于俊便又给萧羽介绍众人情况,环顾了一圈,却发现还少了一个人。

    “小韩,你妹妹还没起床吗?”

    韩有为也正纳闷。

    “她平时早该起了,今天睡得特晚。”

    “哈哈,这姑娘肯定昨天又熬夜看书。”于俊笑了下没当一回事,转身对萧羽道:“房间就在楼上,我带你去。”

    萧羽点点头,二人便告别众人,拎着行李上楼。

    拐过楼梯角落,进了二楼光线便暗了下来,于俊打开走廊的灯,给萧羽开门。

    “就是这间屋,敞亮,住的舒畅。萧先生?”

    他回头,却见萧羽没有紧跟上来,而是盯着拐角处的一盏蜡烛。

    “你们这里还用蜡烛?”萧羽问。

    “哦,这个啊。山上供电不足,都是用的自己的发电机,能省就省呗,所以我们这里夏天晚上九点以后就切断供电,每个房间都放些蜡烛,供客人使用。”

    萧羽又看了下客房的门,严严实实,连只蚂蚁都爬不进去,而且昨晚上又下了雨。

    他想了想,问于俊道: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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